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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深宫终成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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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嬷嬷问道,“宜人今年也有十六了吧?”
杜兰早站在了马嬷嬷身边,见状插嘴道,“可不是,姐姐是四月里生日,这个我知道。”
马嬷嬷继续正色道,“您进府以来,病了许久,但老奴见王爷对您,不是没有心意。您对王爷,别人不知,我们整日一个院里过活,还会不知?”见子钰红脸微转过身,又道,“姑娘,这都没甚好害羞了,且不说您已经嫁了过来,已是他的娘子,便是那未出阁的,这般年纪,谁还没有个心动的郎君?”
子钰垂下眼眸,低声道,“嬷嬷,您不知……”
马嬷嬷握住她手,“老奴自然是不知。但老奴知道,您既为人娘子,就该尽那娘子的道理,现如今您整日这里搁着,象什么呢?且恕我直言,老奴平日里看着,您也不当真是个喜静爱闲的。如此的扭着性子,背着常理,却为哪般?”说着跪下,“老奴今日说多了,还请宜人别怪罪。”
子钰连忙将她扶起,叹气道,“嬷嬷说的,我都懂,只是……”
马嬷嬷连忙又握住了她手,“老奴知道,这女子,谁不希望夫君能够只对自己一人?可他是王爷,别说他,就是平常男子,也难免有个三妻四妾。您啊,心要放宽些。”
子钰见她以为自己是醋着了,不免苦笑,“多谢嬷嬷,且容我再想想。”
第二日,从一早起便下雨了。雨丝细密得象雾,院内的梧桐、屋瓦都被雨水浸润的透了,迷蒙中到更显出了颜色。子钰站在廊底下,心中也有一层薄雾,有些问题,她一直没有想太清楚,贵妃送来的九连环、她的态度、青廷的话语神情、自己的迷思,统统纠缠在一起,雾一般的笼着她。
许是看得久了,子钰发现,那瓦上、枝上似乎都闪动着点点的绿意,心中忽然一亮,所有的谜题都归结到两个,贵妃为什么让她日后常去?青廷为什么让她去?
心里忽然添了几分焦躁,等等,贵妃是怎么说的,“好生侍候宁王,日后常来。”为什么让自己好生侍候宁王?她明知道自己原本是称病避居的,难道是因着解开了皇上那边?不对,按常理,对她这样被皇上宠幸过的宫人,又是那样出的宫,即便那边断了心思,自己也不敢马上承宁王的宠的。贵妃如此了解自己,她岂会不知?可她为何还要那么说?难道……子钰的心,忽跳的砰砰的,元日那日从春芜宫出来,总隐隐觉得自己哪里出了错,原来,她攥住手,原来是这里,她知道了自己,喜欢宁王,不,从自己当日的表现,是知道了他们两情相悦!
想到这里,脸不由发烧,是两情相悦么?看着雨,她眼神不由又迷蒙起来,脑中不由想到青廷当晚所奏的并蒂花,心中似苦还甜,如果,如果是因为自己泄露两人的情状,贵妃这才挑的她去,那首并蒂花的意义,就很明显了。想到这里,子钰眼中渐渐清亮起来,彷佛一下子扫静了心中的阴霾。
正有些敞亮,春喜忽然慌慌张张跑进院子,子钰见她愣着头往前冲,问道,“做什么这么慌张?”
春喜不妨见到她,连忙奔了过来,跪到廊子底下雨里,哭道,“宜人快去看看去吧,杜兰,”
子钰上前一步,“杜兰怎么了?”
春喜哭道,“杜兰被于娘娘扣下了。”
什么?子钰大慌,顾不得多想,冲到了雨里,春喜一看慌了,左右也看不到马嬷嬷,跺了一脚,忙抄起廊下挂着的雨伞,也跟着冲了出去。
子钰到了门口,稍稳住了心神,回头问春喜,“怎么一回子事,你给我讲清楚了。”
原来杜兰与春喜去谭娘子那里领月俸,恰于氏那的喜鹊、鹦鹉也去了。杜兰两个本躲得远远的,等她两个走了才去,没想到那两个又折了回去,杜兰她们正计算着物件,便告个饶请她们等一下子,谁知她两个并不饶人,非要她们放下,让她们把错过的重新算过。杜兰两个也让了,但难免委屈,且见她们回来也无甚正事,便嘟囔了一句,那喜鹊、鹦鹉便吵了上来,喜鹊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比春喜她们原也体面,便命人制住了春喜,竟把杜兰压去了于氏那里。
子钰赶到于氏院中,见内院一角跪了一人,却不是杜兰是谁?子钰心痛,却不好直接上前,只能先进了屋。
于氏见她来了,大模大样的受了她全礼,才亲热地拉过她坐下,“妹妹身子怎么都浇湿了?”说着又打法人拿巾子来给她擦拭。
子钰心急,草草抹了一下,便福身道,“我那丫头不知犯了何错,还请姐姐看在我面上,饶过她一次。”
于氏笑瞥了她一眼,嘴角含讽,“妹妹别以为姐姐我小心眼,若只是两个丫头之间玩闹,我也不会这般。只你这丫头,实该好生管教,我这是,替妹妹操心呢。”间子钰不语,又笑道,“这丫头到这边,我也是好生问的,只是讲道妹妹,居然‘姐姐长,姐姐短’的唤个不停,妹妹,你说,她一个丫头,这般叫法,可不是和我们都平了去?”说着斜眼看子钰脸色。
子钰听她句句刻薄,字字另有所指,垂下眼,心内冷笑,抬起头时却含住了笑,“姐姐说的是,我平日间宠她却是过了,多谢姐姐提点。”
“这就对了,”于氏见她平静,心中稍有不甘,亲热地拉过她手,走到廊子底下的花桌前坐下,笑道,“我昨日新得了安徽的好茶,请妹妹一品。”
子钰轻轻坐下,抬头一笑,“请!”
领着杜兰回去,已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老王把背着的杜兰放下,子钰摸着她冰凉的小脸,再看那雨中,院子墙根处似透出一些颜色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去秋种的一些花种子,竟然在这雨中开了几朵,粉盈盈的,娇弱却坚决。
作者有话要说:大人们,我回来啦~~
天地融
杜兰自那日回来便病了,烧了两夜,子钰不要别人,自守了她两夜。夜半,杜兰的小脸烧的通红,不时有几句噫语,子钰凑近一听,原都是在唤姐姐,子钰心中一阵酸热,一遍遍换凉巾子给她擦拭,心中默念,杜兰,杜兰,你定要快些好起来,为了我,也为我们的姐姐媚兰。
第三日下午,杜兰的烧终于退了,子钰见她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平和了,终于稍放点子心。走出屋门,被那日头晃了眼,子钰只觉一阵眼晕,伸手扶住了廊柱。
马嬷嬷正往内院走来,见她软在那里,唬得连忙过来架住,心疼道,“您怎么出来了,春喜那丫头呢,也不跟着。”
子钰摆摆手,“嬷嬷别怪她,我让她煎药去了,我坐坐就好。”
马嬷嬷心疼,扶她在廊下椅子上坐下,见她面色苍白,发髻也乱着,帮她拢拢头发,道,“这药,是前晚上周成拿来的。”
子钰点点头,“我知道。”
马嬷嬷看她神色平静,虽无欢喜,也不像前一阵恹恹的了,便不往下说,“您且坐着,我去给您把那午膳端来,都热了两遍了。”
正说着,内院的门咣当一声巨响,两人都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老王大力推门而入,马嬷嬷见子钰不过家常小衣,并未着外袍,忙上前挡住,板脸道,“混人,这内院是你乱闯的?”
老王方意识到自己逾矩了,平日,未经传唤他是不得入内的,忙退后两步跪下,“宜人饶罪,方才前院来人通传,王爷他今晨陪皇上狩猎,被射伤了,刚送回府。”
什么?子钰猛得站起,又一阵头晕眼花,咬牙撑住,攥着马嬷嬷手颤声问道,“伤到哪儿了?”
老王叩头,面色焦红,“小的也不知道,只听说后背都是血……”
子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攥着马嬷嬷的手,都掐到她肉里,马嬷嬷又心焦又心疼,连忙要扶她再坐下,子钰却强站住了,然后拔脚就要往外跑。马嬷嬷连忙拽住,“衣服,衣服!”
子钰匆匆裹上马嬷嬷屋内拿出的青花斗篷,疾步而出,马嬷嬷要追,不妨却崴了脚,见老王还愣愣的垂头跪在一边,大喊道,“蠢人,还不跟着!”
开始几步,还是急步走着,待刚下了小坡来到湖边,她却再也忍不住,跑了起来。耳边的风,呼呼的刮着脸庞耳畔而过,绊了脚,也不觉得疼,天地此时在她眼中,已没有了形状,她只知一味向前跑、向前跑……刚进了白杨夹道,忽站住了,她才发现,自己竟然,都不知道他寝院在哪儿?
老王默默跟上,走到了她前面,子钰一顿,忙跟上了他。
到了青廷所居的内院,廊子底下,早站了一地的人,子钰一眼扫过,见郑氏不在,邱氏却歪在一边廊柱上,哭软了身子,于氏一旁垂泪相话,子钰一见,腿脚更虚软了,像踩在棉花上,一步步崴到门口,周成忙低头上前挡住,“宜人请廊下等待。”
子钰此时心中,火烧一般天崩地陷,哪里还管他这话,昂了头,眼角微微向他扫过,周成只觉一阵带着冰碴的冷风刮过,见她面色深寒,裹在青花斗篷里的身形本是娇弱,却硬撑起一派挡我者死的气势,不由往后退了两步,子钰似全未留意,疾步走入室内。
屋内遮了帷幔,昏昏暗暗的,子钰此时却是近乡情怯,扒在内屋的门边上,不敢上前。稍顿了两秒,忽发现郑氏并不在屋内,往内一看,却是邱丹抱头坐在床榻子下,身形萎顿。
子钰是知道邱丹的,知他是青廷的左膀右臂,此时见他这般,当真知道情况不大好,再也顾不得许多,颤颤得走到床榻子前跪下,见青廷面色雪白的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动静,心中便如荒漠一般,怔的呆了。
邱丹见她不知怎的竟然进来了,刚想上去拉扯,却见她双肩微微抖颤,然并无悲声,再一听,原是细细压抑的低泣。
青廷似感到了什么,忽睁开了眼,见面前一人,煞白着脸,零乱的发丝,竟比自己还要狼狈,整个脸庞,水洗一般的湿透了,她还只无声的哭着,似乎连自己醒来,都没看到。
青廷不由笑了,“你怎么了?”
子钰朦胧中见他向自己伸手,下意识得把脸凑到他手心里,喃喃低哑着说道,“您不要死……”
青廷心中生出无限爱怜,抹净她泪水,叹息道,“傻丫头。”
邱丹见他二人情状,忙收了脚步。刚出去,邱氏就扑了上来,“哥哥,王爷怎么样了?”邱丹见她红肿着眼,也一幅哭得糊涂模样,可,心内叹息,说道,“王爷无碍。“
郑氏这时也送宫中礼官回来了,听说了没事,便要入内,邱丹微微一档,挠挠头,“王爷刚醒,让他好生歇息一下吧。”
于氏刚要说话,却听郑氏点头道,“也好。如此,大家便先散了吧。”
刚走出院子,于氏咕哝了半日,终走上前去,偷偷道,“娘娘,刘宜人还在里头。”
郑氏嗯了一声,并不言语。于氏奇怪,但耐不住心痒,继续道,“您……”郑氏冷冷打断她,“王爷并没有让她出来不是?”
于氏登时噎住,郑氏见她那副模样,着实厌烦,板起脸道,“我劝你还是消停些,一家子过日子,莫要动辄使那心眼子拿人做阀,无事,把你那哥儿带好是正经。”
“是。”于氏忙垂手站立一旁,目送了她走远方散。
青廷屋内,子钰已缓了过来,见他还是满面的倦怠,便侍候他擦面吃药,青廷但觉她羽毛一般的小手抚揉着自己胳臂活血,说不出的舒服,渐渐的睡去了。
子钰这才觉得疲惫,想到他刚才所言,原是他们出游狩猎,偶遇野熊,野熊为了保护幼崽,左突右击,竟然闯到了和帝坐骑旁,马受了惊,将和帝翻下,青廷为了保护和帝,下马与他翻滚到一边,那熊却直扑向二人。众人大乱,青廷护住和帝退后,边呼喝命邱丹准备,自己引开野熊,同时让邱丹箭射,邱丹不负使命,几箭劲射结果了野熊,终也有一箭稍偏,擦着青廷肩头而过,是以伤了皮肉。
子钰听他说的轻巧,却止不住冷汗涔涔,此时见他睡去,便终于放心想回去,可一挣不得,却是被他攥住了手,梦里也丝毫不松。子钰心中似喜还甜,看了他一会,便挡不住倦意,也趴伏着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就醒了,子钰微微偏头,因左手被他攥着,一直压着右臂而睡,早已麻掉。子钰转转脖子,抬头看到昏暗中一双晶亮的眸子正看着自己,不禁大羞,垂下头去。
青廷忽然咳嗽,子钰连忙起身,没想到腿也麻了,一起身便要跌倒,青廷大笑着用那未受伤的右臂一带,便将她捞到自己怀中。
子钰此时的心跳,都传到了耳中,不由紧张起来,无奈身子软麻动弹不得,只得缩了身子更低了头去。青廷低笑,见她鸵鸟一样的趴蜷在自己怀里,脸庞紧紧贴在自己胸口上,只那遮不住的小巧耳垂,火一样的红热,便用那手指,轻轻沿着她发稍耳畔,一路慢慢向下。
子钰哽住了气,只觉自己片刻间僵硬了,实际那僵硬的却只是神经,身子,早娇软的像水一般,任他抚弄。
正在这时,门外却传来声响,“王爷,该喝药了。”
是侍女!子钰急了,就要下榻,却被青廷大力翻过,带到靠墙的床榻内侧,用棉被将她连头捂住。子钰觉得心跳的都快停了,听侍女轻轻走进又轻轻走出,大气也不敢出。不多时被子一掀,露出芙蓉般艳红的小脸来,见青廷笑笑的看着她,连忙翻身下榻,端起药碗,“王爷,您得吃药。”
青廷看着她,那一双眼睛灵动无比,偏还左躲右闪,不由愉悦笑出,“好,先吃药。”
子钰脸颊更热,上前坐下,将药吹凉了,以勺送上,见他不喝,便抬眼相问。
青廷深深的看着她,“你可都想好了?”
子钰一怔,明白了他所指为何,放下药勺,轻点了点头。
青廷抬起她下巴,两人四目相接,叹息道,“你性子太冷太倔,若不把你逼到角上,恐一时也明白不了。”
子钰苦笑,“您当真了解我。”
青廷笑开,眼里透出浓浓的暖意,“呵,你不喜欢么?”
子钰看着他,眼神渐渐晶亮,“王爷教我。”
青廷眼中透出赞赏,“好,本王要的便是,一个与本王相当的女人!”说罢拿过那碗,咕嘟嘟把药灌下,将她揽入怀中,捧起脸儿,强势吻下。
子钰只觉苦涩的药水哺入口中,唇舌交缠中,都咽下了,青廷尚不放松,细细辗吮,半晌松开,见她眸子,如星光璀然,还腾着雾气,便又要吻上。
子钰却颤颤的偏过头,忽想到了什么,讷讷道,“不要,人家今日,还未沐浴,又臭又丑。”
青廷大笑,含住她耳垂,“正好,我今日也是又臭又丑。”
“还有您的伤,唔……”
又被吻住了,子钰大羞,闭上眼抓紧了他胸口衣衫,眼见自己身子渐凉,眼中不由盈满了泪,睁开眼,他正在上方看着自己,颤颤道,“王爷,我真希望……”
青廷见她双目之中盈满了泪水,如两汪月色下的湖泊,便低头轻吻上那片波光,“嘘……”
子钰闭上眼,那泪珠,随着他的吻,一瞬滚落,心房如涨潮般被充满,她知道,她找到了珍爱自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留言,写文的乐趣就在这,以文会友,与大家共同讨论,好不快哉。
这一章想配德彪西的月光曲,放在这里怕影响阅读,如果喜欢,可以到封面去听。
征询大家意见,想把本文更名为《深宫往事》,好不好?大家意下如何?
步步锦
第三日,宫中传来圣谕,因宁王狩猎护驾有功,特赏赐俸禄双倍,其子谢祉晔封郡王,享郡王禄。
宣旨的太监正是邱得意,宣布完毕,邱得意收好诏书,上前扶起跪地听诏的青廷,笑眯眯躬身道,“老奴恭喜王爷王妃,”又微侧身对着后面的于氏,“恭喜小郡王。”
于氏搂着怀中的祉晔,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按常理,亲王之庶子要到十岁方可封为郡王,这还是要在正室无出的前提下,若有嫡亲王世子,则得等到满十六岁。眼下郑氏并无所出,整个王府里只于氏一子,邱氏一女,虽前头王恭人有过一子,但不到一岁就染病死了,谢祉晔不过四岁就封为郡王,是以她如此激动。
青廷笑着让邱得意坐,边问道,“老邱,只单给本王有旨意么?”
邱得意摇首笑道,“什么都瞒不过王爷您啊,这不,老奴马上就得去邱统领府中。”说着就要起身告辞。
青廷笑点头道,“如此孤就不留你了。”
邱得意拿了赏银,出了房门,庭院里正碰到一人对面走来,邱得意一看,来人身着粉色底子缕金撒花缎面褙子,葱黄折枝花暗绣流苏,行走间清清袅袅,自带一段端庄并着妩媚。邱得意心内一叹,朝她微微躬身。
子钰看到他,先是一愣,轻缓了步子,也朝他微一躬身,便走了开去。
是夜,宁王府摆了家宴庆贺,因于氏之子得封郡王,邱氏之兄邱丹袭爵,并被封为正三品一等侍卫、前锋参领,是以她二人是真心欢喜,邱氏尚好,还知几分收敛,于氏的喜悦,却都挂在眼角嘴边,连郑氏的几个眼色,都似没看出来。
子钰也来了,只静静的坐着,她虽嫁过来已半年,但还是头次参加家宴,虽说在宫中,跟着贤妃,再大的场合都经过,可也正因在宫中待的那段时日,早学会了凡事先少语多看,是以今日,她只坐观别人悲喜。
这王妃郑氏,尊贵是不必说的,且不说她亦是成祖时功臣之女,若扯得远些,却与徐贵妃能攀上一段亲,再来,自嫁入宁王府,与宁王举案齐眉,兢兢业业,克己持家,哪个不服?只苦于膝下无出,成了心事。
侧妃邱氏,邱丹之妹,出身也是十分尊贵,因邱丹是王子侍读,与青廷幼时即有往来,也算是青梅竹马,若不是年龄稍小了两岁,这正室的位子,怕就是她的。
于氏家世稍差,便这样,其父原也是京中三品大员,后外放担任两江的盐政,最富不过的。她进府时本是四品恭人,因育子有功,前年升为侧妃。
再联想自身,子钰不由有些赧然,与这些人的家世相比,她的出身,真是要低到了尘埃里,也难怪于氏上回借机排揎,对于她们来说,自己确像一个暴发户一样的闯入者,进入了本不属于自己的阶层。而面对郑氏于氏人等,和其背后父兄那长得吓人的功劳头衔,若说心中没有半点自卑心虚,当真都是哄人,现下能做的,她告诉自己,就是不断地丰富和壮大自身,从内里到外在。
然则从外表,是绝看不出她心底的那点子自卑和怯懦的,她很沉静,却不会静到让人忽视,事实上,她那很强的存在感让人很难不注意到她,不关相貌,而是一段神态,一种感觉,隐隐若有光。这时的子钰,还不大知道自己的这个特质,也还不懂,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将是多么美妙的武器。
现在的她,有些被于氏身边的谢祉晔吸引到了,看着他小小的身子端坐在那里,子钰有些好奇,也有些惊异,那孩子的眼睛,像极了于氏,但嘴唇鼻子,又有青廷的影子,子钰心中略过一丝怅然,那是他的孩子啊。
想到这,不禁往上看去,却正好对上青廷幽黑的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像看出了她想的什么,子钰想到那晚,面上一热,偏过头去。
宴罢王府后院书房,青廷与淳于郭议了一阵,邱丹推门而入,淳于郭见他脸红红的喷着酒气,便起身做了一个揖,“老夫恭喜爵爷。”
邱丹更臊红了脸,“先生还来笑我。”
淳于郭转向青廷,“王爷,皇上这封赏,妙的很啊。”
邱丹坐到椅上,“有何妙?他不过是想收买人心。”
淳于郭笑道,“收买人心?老夫看,他是动了警心。”
邱丹迷惑得看向青廷,“此话怎讲?”青廷点头道,“不错,孤与先生看法相同,”见邱丹还是不解,笑道,“傻小子,你看他给的你什么职位?给的孤又是什么样的封赏?”
邱丹懵懵懂懂,“青廷哥是食双份禄,荫子一人。今日吃酒时还说,这赏赐虽荣耀,可没多大用处呵。”
“正是这话!”淳于郭起身,慢步沉吟道,“按说您二人立下如此之功,特别是爵爷您,理当厚赏。要么封官,要么加爵。呵,可巧您并未袭老爵爷的爵位,皇上便轻轻把这本应就是您袭的爵位推给了你,如此,官位便可轻些,只从从三品升为正三品,且这前锋参军虽位高些,却不如禁军步兵统领直接戍卫皇宫来的紧要。”
邱丹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奶奶的,这不是拿着老子的东西做人情么,皇上当真会算账。青廷哥,如此说来,我们岂不是还不如以前?”
“你小子明白了吧,”青廷笑骂他一句,“平时让你多读书,你只知偷懒。”
邱丹着急,“现在读也来不及了,这可怎么办呢。”
淳于郭上前,刚要说话,却被青廷止住,“离开禁军去京营里,也不全是坏事。你在禁军几年,可也交了一帮朋友部下?”
邱丹忙不迭点头,“当然,拽文章掉书袋我不会,这些我却都做得好。”
青廷点头,继续道,“你人虽走了,这些个关系却不能散,你只照常维持着,看他们平日兴趣爱好,家里家外,或有需要帮忙打点的,你都还照常尽量做到,不拘银钱。这些人拢的好了,你便走了,也能为你出力。此外,京营却是保卫京城的军队,你去了,别与人争斗,但得显本领,也交一帮子人马,未尝不是个好机会!”
邱丹听到这,方才喜欢了,双手抱拳,“青廷哥放心!”
淳于郭捻须道,“看来自徐贵妃那次进谏,已经引起了皇上警觉。只是越这般,她这人情,我们越不能不接。”
青廷点头,“孤本还想再拖个两年,再在各要害部门,安插一些人马,此时看,徐氏的牌,必得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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