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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深宫终成灰-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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脂玉艳,仪态大方,虽气质沉静些,但绝不容人忽视。
子钰一抬眼,何氏猝不及防得对上了她的眼睛,不妨被对方那冷淡的表情面容吓了一跳,再一看,子钰却是对着她微微一笑,何氏忙也点头致意,不知怎的,竟有种受宠若惊的错觉。
“怎么了?”邱氏见她动作有些慌张,问道。
“没什么,”何氏端起茶杯掩饰,过了一会,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刘娘娘,好大气势。”
酒过三巡,铮铮心内畅快,酒了多了几杯,见子钰那里坐着,冷冷淡淡的,问道,“妹妹今日,怎的话这般少?”
子钰转过头,看向她,她气质本就偏冷,此时在那一片明艳中,反更显了出来,面对铮铮的意有所指,她没有动气,也没有反讽,只平实答道,“昨日受了些风寒,头有点疼,多谢姐姐关心。”
铮铮最是厌烦她这般,笑道,“那可得注意些,头疼还是好的,若是寒到胸口,可就不好治了。”
子钰微微一笑,“受教了。”
宴散后,青廷未来,想是去邱氏或铮铮那里了。杜兰德芬两个,见子钰披一件长衫,站在廊底下发呆,两个人唧咕了一翻,还是上前,“娘娘!”
子钰一转身,对上两人有些担心的眼睛,杜兰先忍不住,“您是不是气万娘娘?”见她摇头,又问,“气王爷?”
子钰摇摇头,半晌,忽然道,“这两日,前来拜会王爷的人很多啊。”
德芬接道,“可不是,王爷都是在大书房(注:即前院书房)里接见的,听春喜姐姐说,连小德他们都忙得不停呢!”
见她如此说来,子钰眉间的忧郁之色愈重,不由奇怪,“王爷得意,这不是好事吗?怎么见您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话未说完,猛被杜兰扯了下衣袖,忙住了嘴。
子钰却并未责她多嘴,抚着廊柱,她心内恐慌,宁王府越得意,说明贵妃那边受到的威胁越大,面对威胁的贵妃,她是见过的,处理威胁的手段,她更是熟知,从媚兰、到丽妃——现下,宁王府已经成为贵妃最大的威胁和障碍,依照贵妃的性格手段,她定会逼迫自己为其打探,而如果自己拒绝——月华,月华却在她的手里!
心口处一阵绞痛,她抬头看向夜空,月牙儿被阴云遮挡着,淡得几乎看不见,子钰无声默念,我,该怎么办?
匕首现(上)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子钰看一眼对面正襟而坐的贵妃,暗自叹了口气,不到十日,林喜贵登门了两次,说贵妃有请,均被她找借口回绝,但事不过三,这一回,思量了半天,她还是来了。
贵妃仿感觉到了,皮肉不动得笑笑,“如今,你也难请来了。”
子钰欠身,“这两日府里的事情多。”
贵妃就着她话,拂了拂袖口,“如今宁王府的声势,越来越大啦,”见她低了头,讥嘲着笑道,“你,莫不是也想学外头一些个臣子,与我这里生分了不是?”
子钰到没有辩驳,沉默了一会,起身对着贵妃跪下了,“按说,奴婢是从您这里出去的,没有娘娘,就没有奴婢的今天,您的恩德,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只是,”苦笑了一下,顿首道,“还请娘娘体恤。”
贵妃闻言,也是半日不语,幽幽一叹,“你我之间恩怨,却也难分,事到如今,让你违背了宁王,一心向我,确是强人所难。”说着站起了身,缓缓走开,“但你跟了我这么久,应当也知道我的脾性,若是平日里,我岂是那种动辄强迫于人的性子,可现今——”一转身,正对上子钰焦灼的眼,“呵,我总觉得,你我缘分,还远没有尽。”末了,见她还是怔忡着不言语,淡淡加道,“你先回吧,无事便来坐坐,月华最近,常说想娘呢。”
子钰看着她转过身,有一句话几乎破喉而出——娘娘,您抚育了月华近十年,您真就,舍得么?
但是,望着那瘦削却坚定的背影,她嘴唇蠕动了一下,终于只是低声应了声是。
贵妃的焦急不是没有道理。近半个月了,太子与她,关系没有缓和的迹象,又探到消息,方家已与宁王府勾连上了,更有传言,和帝正在考虑身后辅政的人选,大都竟是从宁王一派的势力里选出。
本来,太子仁善懦弱,即位后或是倚靠外戚徐家,或是依仗宁王辉王,已是不争的事实,只不过在丁庶人之事前,众人看贵妃一派的胜算大些,而现在,却越往宁王那里偏颇了。
贵妃并不是那等动辄为传言所惊吓之人,但一来太子并非她亲生,二来丁家之败、丁皇后被废,她确脱不了干系,强悍如她,亦难免有所心虚,无法相信太子可以全心全意相信于她;三来宁王身边,还有万胜俟这样的北军大将,所有这一切,都提示着她不得再轻忽。
“所以,贵妃是预备图穷匕首现了,”子钰抬起头,一双盈盈大眼,望向正前方的那人,面色绝然,“在这种情形下,您教我还怎么能将月华放在她的身边!”
青廷不语,指节轻叩着桌面,他夫妻二人,就这样对望着,子钰紧绷着面皮,倏得站起身,“总之月华我是留下了,外面的人怎么样解释,王爷想办法吧!”
出了门,却在廊底下转角处看到林喜贵和其他两个奉命来接月华的太监,见到她,都躬身行礼,子钰也不拿眼看他们,也不叫他们起,重哼一声,走了开去。
原来从贵妃那里回来以后,她思前想后,实在想不到一个妥贴的法子,既不用做那奸细,又能瞒过贵妃、保全月华。她想过用那假消息儿去瞒混,也想过与青廷商议,但终究是投鼠忌器,只要月华还在贵妃身边,就是她随时可以拿来一用的棋子。
正没主意处,恰中秋到了,宫里照例把月华送来一聚,谁知第二日就得了风寒,子钰灵光突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以月华染病为由,竟把她留下了。
贵妃听说是动了怒,命人来接,子钰干脆将人推给了青廷,接着两手一甩,啥也不管了。
当晚是郑氏亡故三年的忌辰,因日子不好,是中秋,所以每年便推了一周来祭。
祭拜后的晚膳本是一家人一起,几人团团一坐,邱氏不见青廷身影,奇怪道,“王爷去哪儿了?”
子钰见都看她,答道,“听说是下午去宫里了。”
邱氏也知道近日来朝上的风声,点点头,“想是皇上那里有什么要事吧。”
铮铮冷哼一声,邱氏奇怪,但她并不是好事之人,便没有再问,铮铮就着她话接茬,“近来王爷公事繁忙,咱们府内外事务也比往常多了许多,要说我们姐妹几个,更应当以身作则,不给他添烦才是——刘妹妹,你说是不是?”
子钰见众人都没了声响,望向自己,知她是欲拿自己立威,当下笑道,“姐姐说的,都是极有道理的。”
铮铮舀了一碗汤,放在邱氏面前,脸上似笑非笑,“可我怎么听说,王爷今日是为了你,才进的宫?”
众人都有几分讶然,子钰也一笑,“为了我?”
铮铮句句紧迫,“你私自将郡主留在府内,贵妃娘娘来接也不给送回,难道没有此事?”
“姐姐这话真真稀奇,”子钰豪不想让,面上却还带着淡淡的笑,“月华亦是王爷的女儿,怎能说是我的事!”
她二人你来我往,底下如张氏等人,哪里敢吱声,那没有品秩的四五名姬妾,更是低了头,连筷子都不动,邱氏一望,只得微沉了脸,“好了,你两个便各自少一句吧,多大人了,还是小孩子么,象什么样子——吃饭!”
回到房中,德芬直忽过瘾,“你看那万娘娘的脸色,哈,她肯定没料到您当众与她呛台吧,毕竟以往都那般忍让着她。”
“呵,”子钰由着杜兰给她除去素服银钗,换上家常衣物,“忍让她,并不代表时时由着她欺上一头,更何况——”
德芬上前也帮着杜兰,接道,“更何况您如今在府里,有儿有女有王爷,哪里真怕她几分!”
子钰笑瞅了她一眼,转问杜兰,“郡主的烧退了没?”
“是,刚才还喝了好大一碗米汤,小爷一直守在旁边呢。”
“嗯,小心着点昇儿,别也让他染上了。”
说话间青廷回来了,杜兰德芬忙打水的打水,端茶的端茶。
更衣却是要子钰亲自的,子钰拿来了家常的便服,刚解了两个衣扣,他脸压了上来,“你怎么不问?”
他这样一低头,领口的衣扣便不好解,子钰微微皱眉,将他脸偏到一边,“有什么好问?总之我娘儿俩是在一处,我定不让她回去。”
青廷笑,“好一个有恃无恐,你到说说,你有何可恃?”
子钰除去他外袍,搂卷在手臂上,正色道,“您与贵妃,已经闹开了的,不象以前,还需要个遮遮掩掩粉饰太平。既然已是对头,我们接回女儿,有什么话说?继续放在那才奇怪呢。再者说,贵妃那样狠毒的性格,你们争的又是那样大的权势,月华夹在中间,做现成的炮灰么?既然以后不会为了她放弃什么,又何必让她成为一个难题?”
还有一点,她没有说,八年前,月华是作为和帝帮助贵妃牵制宁王府的一个棋子入宫,现如今,彼此都到了摊牌时刻,这样一个卒子,于和帝,是不必要了。
虽是这样,她心内还是忐忑,青廷见她巴巴地望着自己,颔首道,“皇兄已经同意了。”
“真的?”这结果虽然已预料到,但泪意忽然就冲到了眼中,青廷将她搂到怀中,抬起她脸庞,拇指抚去她泪水,柔声问道,“怎么了?”
“没有,”贝那欢喜冲刷得酸酸的柔软,她咬住嘴唇,半晌抬头一笑,泪花还凝在眼睫之中,“我只是,好欢喜。”
青廷好喜欢看她这个样子的眼泪,贪恋得看着她,忽然想到八年前月华被送走的那天,心中返过点点疼,这怀里的人儿,经受了多少苦楚……
状做不在意的,“月华的病,好些了?”
他终于问了——贴上他胸口,轻轻点头,“好了。”两人的手交握住,她深深呼吸,我们一家人,从此生死与共。
“你说什么?”
她声音低,他却还是听到了。
子钰抬起头,踮起脚尖,吻住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寂寞深宫终成灰
作者:梦见稻谷
伴终生
万锦宫内,灯火昏沉,宫女太监们,门外跪了一地,大家都知道,今日贵妃因为郡主一事,大发雷霆,任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触那霉头。
“娘娘,”
沉闷了半晌,宋姑姑终于忍不住开口相劝,“已经着人前去养心斋那里探问了,您,”绞尽脑汁,想到了什么,勉强劝道,“皇上那样喜爱月华,或许不会答应宁王的呢?!”
贵妃头都不抬,宋姑姑见状,讷讷地不敢再说。
不多时,探问的人回来了,结果正如贵妃所料,和帝已经同意,将月华送回宁王府。
房内更形沉闷。
贵妃凝视着灼灼跳动的烛火,心内如烈火浇油一般翻滚,今日月华之事带来的冲击,实不亚于太子,而由于对方是子钰,是那个自己一直以为尽在掌握的小鱼,她此时惊怒更甚,甚至隐隐感到一丝不祥。
再想到顷刻之间,一双儿女,走了干净,眼前一灰,被那烛火晃的一阵眼晕,喉头胶涩,难道这十余年的苦心经营,都只是替人裁衣,于己均为幻境一场?
不!绝不能!她绝不允许!
挥掉了案子上的一个茶盘,那清脆爆裂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简直如炸雷一般,宋姑姑惶惶抬起头,贵妃的面相沉暗中透出决绝的狠辣,沉声道,“明日速传宋、郝等人,本宫要见他们!”
天刚光亮,子钰来到月华房间门口,这房间是她主屋的后厢房,月华出生时便预备下了,以往每回从宫里出来,便是宿在这里。但这一回,却是常住,子钰怕她宫里住惯了繁华,又着力装饰了一翻。
新拨来的小丫头早候在门口,见她来了,忙推开门。
屋内一股甜丝丝的橘子香,晨光透过灯草绿的窗纱,光线还有些幽暗,因月华年纪还小,子钰并未多设名贵物件,但墙上挂的童子牡牛图、案子上摆的白玉比目鱼磬、带着小锤的微型编钟,还有各色卵石珠玉雕的彩色瓜果,无不透着精心,彰显出童趣。
月华卧在丝棉被中,许是觉察了娘亲的目光,醒了。
子钰已经告诉她,以后不用再回宫,头几日,她还有些不能习惯,常常坐在哪里,便呆愣了。子钰知道,她定是有些思念贵妃和帝,又心疼她不说的样子,便不明提,只加倍用更深的关爱,帮助她适应王府的生活。
每一日,月华都在母亲温柔的目光中醒来,母女两个常常一起挑选要穿的衣服,要戴的钗环,月华小小的一颗心,终于慢慢被她绵密细致的母爱兜住,性子虽还寡淡,但眉眼却明快起来。
“娘,”换好了水红碎花的衣裙,扎着明绦双鬟,月华清脆叫着,“今日师傅要教曲子了,您能来吗?”
“什么时候?”
“下午。”
“唔,下午啊?下午不行呢。”看着女儿期盼的大眼,子钰笑道。
“为什么?“月华一脸失望,子钰轻捏捏她小脸,“因为下午我要陪你父王啊。”
月华便不再言语,子钰笑牵了她小手,“不若把葱花儿叫来,你不是都好久没有见他了?”
月华还有些闷闷的,“他又不喜欢弹琴,听都听不明白。”
子钰见她不再反对,站起身,柔声道,“早膳去。”
这一日下了朝,青廷、青煜并肩而行。九月中下旬的天气,本该秋风萧瑟,这年暑热却长,这样晚秋的日头竟然也虎虎生威。青煜扯了扯系在脖颈下的冠帽带子,骂道,“狗日的天,这样热。”
青廷亦略散了冠带,一边叹道,“皇上的身子,似一日不如一日了。”
青煜止了动作,也叹,“是啊,听说最近几日,痰里都带着血。”
两人默默走了一时,青廷问道,“太子又恢复了对贵妃的请安,前日里的重阳节,还上演了一出母慈子孝的戏码,你怎么看?”
青煜冷哼一声,“大哥压着的吧。”
青廷摇摇头,“也不尽然,贵妃身边,还有宋宝金、郝胜亮这样的大臣,就连皇上,也不敢把他们逼得太紧了。”
青煜这十余年,早知道自己智计谋略,都不如这二哥,因此大事上多听他的,想了想,也道,“最不济是她还当那太后,但你我身边,也有许多肱骨臣子,难道便是好惹的么?”
青廷一低头,“其实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见青煜眉间一动,颇有疑问,笑道,“今日便去我府里,你我兄弟二人小酌两杯可好?”
青煜笑回道,“二哥相请,自当从命。”
子钰此时,却是在太子府内。
原来在王府待了一个来月,月华说是想念太子,子钰知她与太子手足情深,恰自青廷与方家交好之后,方府里的大媳妇也来过拜访两次,一直未去回,便与青廷合计了,带着月华前来探望太子与太子妃,并挑选了精致礼品,算做给方府的回礼。
方氏与子钰见过几面,方氏温婉,子钰沉静,两人没交谈过多少,但颇为投缘,今日她来了,太子又知月华爱水,好在天气爽热,便在自家湖边的亭阁里,命家里的伶人,演戏取乐。
子钰本是应酬,但那戏文新鲜,竟有些看进去了——这戏里说的,是一富贵人家的小姐,偶遇外族王子,二人私结了情缘,然则国仇族恨,小姐与王子,终于分开,小姐为父母相迫,别嫁人妇,往事都已化作前尘。二十年后,夫君病重,小姐去求佛保佑,一转身,却猛见到那王子,香客模样,正站在自己身后。
相认,还是不相认?那小姐思量一瞬,竟轻轻低头,匆匆便离去了。
戏里唱:一夜扁舟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箫音袅袅,就此结束。
子钰看到这里,不由有几分痴了。太子妃不知她心事,兀自笑道,“这故事平淡了些,但我见那曲子却好,西域里传来的调调,只怕污了婶婶的耳。”
“不,”子钰低头,眨去眼内的朦胧泪意,“是极好的。”
月华却感到了什么,不解地看向她,“娘……”
子钰坐在那里,还有些未从戏里出来,四周里却悄悄地安静下来,她犹未察觉,刚回过神,却见太子妃和三两个相陪的姬妾,都垂手肃立在一旁,月华也站起了身。
慌忙顺着月华的目光往后一看——
和帝背着手站在那里,带着几分慈和的笑意,子钰忙站起身,与众人一起跪拜。
和帝心情似不错,叫起了身,道,“都起来吧,朕今日说到太子这里走走,也来看看朕的媳妇们,”一边又赞了太子妃两句,“刚那戏曲,朕听着也新鲜,改日你带去宫里。”
太子妃忙应是。和帝又唤月华,“月儿也在哪?!”
月华扑到他身边,指着子钰,“今日我与娘,来看太子哥哥与嫂嫂。”
和帝这才真正看向子钰,子钰对上他的目光,说不出话来。
太子妃虽然奇怪,但接到邱得意的眼色,忙领着众人退下,月华也跟着她下去了。
子钰看着和帝,突然泪盈于睫,有些仓惶的,她颤颤低声道,“皇上,您瘦多了。”
“呵,”和帝走到她身边,叹息着,“也老了,”仔细端详着她,又道,“二弟将你,终究是爱护得很好。”
“是,”有泪珠掉出来,她忙偏过头想掩饰,却被他转过了下巴,那对略带了些疲惫但依然炯炯的眼珠,沉沉地看着她,柔声问着,“怎么哭了呢?”
“没有,”想克制,那泪水却止不住地流出,他亦不容她擦拭,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半晌似叹似笑着道,“每回对着朕,便如受了多大委屈一般……”说着松开了她,走到亭阁边上。
子钰忙抹了泪水,看到夕阳中他高瘦的身影那般的单薄,唤道,“皇上,边上风大!”
此时正近傍晚,天边云霞粲然,和帝默了一会,转过身,正看到她有些担忧的眸子,清了清嗓子,“鱼儿,你还记得求朕出宫那日么?”拉她到自己近旁,就着那云霞的红热描绘着她面庞,“那一天,也是这样的天色。”
“嗯,”子钰轻轻点头,轻声道,“比那日,却晚了二十余天。”
“你还给我讲了那个鸟的故事。”
子钰不由笑了,“我怕您杀我。”
“是真的么?”见她不解,他笑问,“那只鸟。”
“是真的,”停了一会,子钰抬起头,“谢谢您,皇上——为了那天,也为了,月华!”
和帝凝视着她,再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地望着她皎白的面庞,这张脸倔强过,冰冷过,近过,远过,伤过,痛过,但现在,她的眼睛湿润,里面还闪着泪意和一股真挚的悲切——多年来,他也疑惑过为何就是执着于这样一个身影,但,看着她,那答案就在了眼前!
几乎是不能忍的,他将她搂紧,怀里的人似乎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地柔软着身段,和帝胸口澎湃,一如往日,渐柔和的收卷起,低声笑道,“朕还君明珠,不若你也送点什么给我?”
子钰抬起头,想了想,轻轻道,“皇上,再合作一副画吧!”
邱得意很快摆好了台案纸笔,子钰望着湖泊云霞,微微思索,便在画纸的中下方,染过一片水,缀以荷叶几朵,其间一尾小鱼,从叶间探出,灵动上游。
和帝接过,笑看了她一眼,沉吟着在纸张上方添上大片云霞,想了想,再在云霞间加了两三重山,子钰明白了他是何意,心内一阵酸痛。
和帝将笔递给子钰,“才刚听那‘人生何处不相逢’甚好,你题一个来。”
子钰蒙蒙看了他一眼,写上了,和帝一看,却是:
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伴终生。
锦衾冷
太子与方敬儒候在书房临栖斋门口,眼看天色已暗,和帝还未驾临,方敬儒不由奇怪,才刚在门口,皇上身边的陈公公分明来报,说是已经到了,怎么现下大半个时辰了,人还未来?
一抬头间,正看到不远处三四条人影,正是和帝一行,忙跪下行礼。
“父皇,”太子抢上一步,和帝扶着他胳膊,向方敬儒挥手以示免礼,三人入内。邱得意把住门口,带来的几个侍卫也四下里环排开。
“父皇,”待和帝坐定,太子上前躬立,关切道,“父皇的身子才好些,如想见儿臣,叫人来唤一声就是了,又何必亲自来此,若是再经了风,让儿臣如何自处!”
和帝看着太子,这个孩子一贯是良善,又重感情,若是生在一般人家,不失为一个孝顺的好儿子,但在这帝王之家,怎生指望把治国安邦的重担,放到这样一副柔弱安详的性情之上……
暗叹一声,他转向方敬儒,“你可知朕将你叫到这来,是何意思?”
方敬儒连忙跪倒,他来时也思量过,和帝为何要将他叫来太子府,想是想通了,但未料他上来便问,当下汗水已从额间冒出,“臣愚钝。”
和帝不悦,良久不语,太子在一旁立着,眼见岳父撑地的双手打颤,汗也越来越多,有些不忍,刚要出声,却听和帝深沉的声音响起,“庭山(注:方敬儒字),你聪明是有的,只当心小心谨慎过了头。”
“是,”方敬儒更是冷汗涔涔。
和帝继续,“你是太子的岳父,与我皇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朕知道,你的智谋才略,并不比朕的老师(注:指方憬诚)逊色,但你为人行事,太过畏祸自保,在外人看,堂而皇之的或还有个不依势求权的做相,混一个清流之首的美名——但,朕的老师,就没有教过你,为臣之事,最大的应该是忠君爱国么?你爱惜自己身家性命的同时,有没有想过为主分忧?”
和帝的话,犹如一道巨雷,字字诛心,方敬儒早趴到了地上,他知道,和帝的话虽烈,却句句属实,自己一直甘于清流,却多是为了家族荣耀性命,不想也不敢多趟到权势中心的是非之中——
“皇上,”方敬儒此时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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