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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许我尘埃落定-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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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别的妻子有老公前呼后拥的护着,每回医生问她身体虚弱为什么先生却一次也没有来过,她都强力的忍着,那些酸涩的时候,那些心痛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出来,可是现在看着空空的衣橱却是之也止不住的流泪。
舒宜不敢出去,只能忍着忍着,终于发出隐忍而细碎的哭声。
静云在客厅里等待了一阵,舒宜一直没有出来,因为她回家时候脸色就不大好,又记得医生的忠告她忍不住推开门。
果然不出所料,舒宜又晕倒在地毯上,眼角有着未干的泪痕,她砖头看一眼打开的衣橱,忽然有些明白。
舒宜再次进了医院。
其实怀孕也不至于让一个人虚弱到动辄晕倒,只是舒宜这一个月来身体太过虚弱,营养不良,又加上怀孕初期的一些反应。医生说她有轻微的心脏二瓣膜闭合不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没有发作,也许不怀孕舒宜一辈子都不会发现自己的心脏有这样的毛病,但是怀孕了,加重了心脏的负担这个病情就开始凸显出来,而且医生曾警告舒宜这样的身体怀孕必须非常小心保养,不然情况会怎么演变谁也不得而知。说起来倒不是舒宜和承瑾的关系让静云逼舒宜把孩子做掉,而是出于实际的身体考虑,趁着孩子还小病情并不严重的时候把孩子做掉再动手术,可是舒宜怎么会肯,怎么会答应,那是她唯一的孩子,在这个情况下可以说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因此静云虽然逼但也不十分下狠心。
不过这次,静云坚持让舒宜住院。
舒宜明白静云身上也是一团乱,这个城市如果不是因为有她,也许静云一辈子再也不会踏足。她想了想也没有再反驳便答应了。
也许是天意,也许是命中注定,这天晚上静云刚回到旅馆忽然接到医院的电话——舒宜下体出血不止,别说是孩子,恐怕连大人都有生命危险。静云接到这个电话,魂都被吓破了,匆匆拦了车直奔医院。
其实一切说起来不应该是命中注定,舒宜这样的身体能够把孩子怀到三个月已经非常不容易,从小她身上就是数不清的伤痕加病痛,被后妈折磨的或者被那个“姐姐”碧岚折磨落下无数的病根。更何况女人怀孩子原本就是一件需要非常注意的事情,可舒宜这一个月来让身体每况日下,所以这个晚上只因为头晕摔一跤就大出血这在医生眼里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静云到的时候舒宜已经做完手术正被平车推着从手术室出来,静云紧张的跑上前去,舒宜并没有睡着,虽然脸上是浓浓的倦意但仍旧望着静云露出一个微笑。
她想让静云放心,可静云看着她那灰白的唇,憔悴苍白的脸色心怎么可能放得下来。
护士不认识静云,她把舒宜推进病房顺便在病房的门上挂上一个谢绝探视等同于把静云关在了门外。
静云愣了一下,伸长脖子往里看了看才慢慢退出来往医生那边走去。
黄医生的办公室里,静云坐在办公桌的对面,听黄医生细细的分析着,到了最后医生忽然总结说:“她现在的这种状况根本就不适合怀孕,这一次平安度过了但是下一次,再下一次那就不好说了。而且她现在的心脏也渐渐产生了变化,她的身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心脏会负荷不了孩子的————…”医生长叹一声用沉重的语气说,“恐怕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静云不是不知道,但是这一次她才真正领悟到事态的严重性,她对医生点点头说:“好的,黄医生我知道了,我会跟她好好谈谈的。”
静云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缓慢地在走廊里走着,心情沉重。
她在想应该怎么跟舒宜说,她要怎样说服舒宜,舒宜的身体情况她自己明白,但是她就是不肯把孩子做掉。
想了一会,她忽然转身朝电梯走去。
再回到医院的时候她手里已经有了一份离婚协议,舒宜看着静云摆在她面前的离婚协议忽然很想笑,那里赫然签着承瑾的名字。
她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很久,眼里终于滑下泪来,一滴一滴,静云从来没有见舒宜哭得这么伤心过,一个字不说就这么静静的。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舒宜忽然微笑了一下,拿过一旁的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一边签字一边说话,声音平静如水:“静云你知道吗,原来只是想着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就算是一天的幸福日子换一辈子的地狱我都赌了,可没想到幸福的日子真的这么短暂。我不想把孩子杀了,这是我们的孩子,承瑾不要我了起码还有我的宝宝,他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我无数次的想告诉他我有了他的宝宝了,请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我可以原谅他的一切,但是原来我终究抓不住,它消逝得太快太快。不过静云,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他说过要娶我,要给我一个家,要生很多很多孩子,可是他为什么……为什么……这是我们的孩子啊,静云你就让我把这个孩子留下来好吗?我只有他了。”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终于扑簌簌的落下来,那么密那么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静云的心都给她哭酸了,哭软了,忍不住就要答应她,但是她不能,她强忍着用冷静的口吻说:“舒宜,你到底还要执迷到什么时候,那个男人不要你了,他不要你了,这个孩子如果留下来你自己会有生命危险,你懂不懂。”
不懂,真的不懂,从前那么爱的两个人怎么会有分得这么清楚的一天,离婚协议书上甚至连房子的一个角落都没有留给她,那是他们的家,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第三章·;宿命的遇见
正文 第三章·;宿命的遇见 国际会展中心的大厅里人头攒动,舒宜正陪着一队法国客户,她的职业是商业翻译,不过今天这笔生意却是好朋友夏桐私下介绍的,拿相当于同声传译的小时公子。合同基本谈好,她再陪着主办方转了几圈就把法国客户送走了。
送走那队客户,顾经理回头递给她一张卡,并且拍拍她的肩膀表扬说:“舒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干得漂亮!”
翻译的酬劳舒宜早已经领过,她明白顾经理那张卡里代表的是什么,微微一笑接过来,挽了挽头发谢过:“谢谢顾经理,过奖了,这是我的名片,有机会下次合作。”
此刻他们正站在人声鼎沸处商谈事情,商海里沉浮已久的顾经理深知这单生意如果没有舒宜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谈成功的,或者说如果没有舒宜背后的夏桐,这个生意或许根本就不可能这么顺利。这个世界上有得到就有付出,所以舒宜也猜测到顾经理的意思,接了那张卡。
再说了两句,顾经理问是否需要送她回去的时候,舒宜的神色忽然一变,匆匆谢绝说:“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
顾经理怎么会知道舒宜越过他肩膀看见的人,他有点疑惑,仿佛为了确认一下,他再问道:“舒小姐,真的不用送吗,这里离你住的地方很远,我还是派个车送你一下吧,车子就在外面。”
顾经理刚说完,舒宜接话道:“不用了,谢谢你,我今天真的还有事,下次吧,再见!”
说完人就匆匆的消失在会场,顾经理回头看见海天的赵经理,忽然想起上回答应给他介绍一个法语翻译,他忙回头对着舒宜离去的背影大喊:“舒小姐,请留步,我还有个客户想要介绍给你认识。”
他的声音回响在大厅里,可是那个背影却依旧匆匆忙忙浑然不觉他的喊声,不一会就消失在门口。顾经理有点纳闷,印象中舒宜不是一个这样匆忙的人,他记得刚才她还摆脱他帮她多介绍一点业务,怎么现在行色如此匆忙。
舒宜刚走出门口不远,马路边有人在车子里对她按了一声喇叭,车子短促的叫了一声,可惜舒宜竟然没有听见似的,只顾着一个人急急的朝前走。
坐在车内的夏桐这才急了,忙打开车门追出去。他刚碰到舒宜的手臂,舒宜忽然慌慌张张的把手缩了回去,仿佛在害怕什么追着她似的。
夏桐这才忍不住出声提醒:“嘿!舒宜,你怎么拉,丢魂拉,我给你按喇叭都没听见?”
舒宜回头见是夏桐,这才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倒没说话先抬起手摘下夏桐吊儿郎当戴在脸上的那副墨镜给自己戴上,然后赶紧把头低下来。
夏桐看着她匪夷所思的行为,有点啼笑皆非,他嘲讽到:“舒宜,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见不得人?”
舒宜透过厚厚的镜片看着他,问:“夏桐,你的车在哪儿?”
夏桐回头看着那辆火红色的玛莎拉蒂,舒宜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快步的走上前去,坐进副驾驶的位置然后探出头来对夏桐招手说:“夏桐,你快来开车。”
夏桐神色这才凝重起来,他小跑着走上去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问:“舒宜,你怎么了,遇见谁了……?”
舒宜没有多加理会他,只是紧张的望了会展中心的门口一眼,焦急的对夏桐说:“你快开车。”
夏桐依言发动车子,车子渐渐驶离,火红色的车身几乎是同会展中心目门口某个追出来的身影,插肩而过,车与人交错而过的时候舒宜赶紧把头低了,过了好久才敢抬起头。
直到车子上了高架桥,她才把墨镜拿下来,怔怔的看着墨镜出神。
夏桐见舒宜脸色难看,他斟酌了一下才问出来:“舒宜,你到底看见谁了,吓成这样?”这一路上夏桐看她怕成这样这替她着急,憋了好久,终于问出来。
舒宜把墨镜递给他说:“不是!”
舒宜不说谎,既然她不愿意说夏桐也避开去不再深究,他说:“我在夜未央订了包厢,静云和陆镇吃过晚餐都会去,你去不去?”
舒宜稍稍一整理神色,她微笑着谢绝:“我不去了,你送我回家吧,我还好多工作没做完呢!”
‘舒宜,今天这一单还不够你今天歇息一天的,今天可是平安夜,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夏桐闷闷的,气冲冲的,他公子哥的性格,向来是人家对他逢迎奉承,他千方百计托关系给舒宜找单子也是希望能够帮帮她,让她不必要那么辛苦赚钱,可是她仿佛永远不会明白,还是她明白,却永远不会满足?
舒宜垂着头,紧紧的抿着唇,不回答!
夏桐等了一会返回头来,她依旧是这个表情,夏桐不由火大起来,她总是这样。或许她是吃定了他,在他面前从来不会反抗,但是不同意坚决不同意,什么也不说沉默着表示她的反抗,夏桐总是拿她这个样子没办法。想起当年如果不是他……或许舒宜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心里一痛,默默叹息一声,放柔语气说:“算了,我送你回家吧。”
说着他把方向盘打了个转,车子朝舒宜住的房子的方向驶去。
车里依旧是沉默着,夏桐永远拿舒宜的沉默毫无办法。
舒宜回去不久,静云就回来了,她探头往舒宜的房间看了看,看见舒宜正在数钱。
她到客厅倒了一杯水走进去,舒宜头都没回,仍旧在数钱,倒是说了一句话:“静云,你不是和陆镇去夜未央了吗,怎么就回来了,这么早?”
静云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嘲讽她道:“舒宜,你又在数钱,你应该拿个镜子来看看,你两个眼珠子都掉进钱里去拉!”
舒宜也不理会她的嘲讽,继续数,她有一个缺点,就是数钱的时候不能被打扰,一旦被打扰了钱的数目就可能出错。
静云见舒宜不理会她,她没好气的走到她面前说:“你一天不赚钱你会死啊?”
舒宜刚好把钱数完,她扯过封条封好钱然后拉过一个盒子把那沓钱放进盒子里,再拉开抽屉放进去,开始看桌上的翻译稿。
舒宜不肯陪夏桐去酒吧,静云才在酒吧里见过夏桐的臭脸,心里正对舒宜颇有微词。
说起来还是静云教舒宜怎么赚钱的,她和舒宜是高中校友,当时教她赚钱的时候舒宜高一,静云高三,可没想到静云现在不那么拼命赚钱了,舒宜却跟个十三妹似的,整天把一切行动和思想奉献在赚钱上头,仿佛到明天世上的钱就被人赚光了似的。她摇头:“舒宜,我真没见过比你更没安全感的人了,你这么年轻,我想不明白你要赚这么多钱干什么?”
舒宜一直都是自己赚钱养活自己,高中,大学,学费,生活费,如果说之前舒宜对钱那是一种本能的迫切,那么现在说起来舒宜都已经大学毕业,手上也已经有了一定量的存款,根本不必要再为了钱这么拼命,可是她却越发的玩命似的赚钱。有时候静云是心疼她,但更多时候她觉得她简直是冥顽不灵。
听了静云那句话,舒宜抬起头来瞥了静云一眼,不阴不阳的说:“我又没赚你的钱,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有个陆镇把你当活菩萨供着?”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找一个也把你供起来?”
“我找不到呀!”
“找不到……”静云正在喝水,一口气走岔了,咳起来。
舒宜浅浅一笑,认真检查面前那堆翻译稿,不再说话。
静云好不容易理顺了气息,她悄悄挨近她,碰碰她的肩膀问:“说实在的,难道夏桐真的没戏了?你这么爱钱就不考虑考虑他?”
此句才是静云这么早从酒吧赶回来的真正目的,方才夏桐在酒吧里臭着一张脸,大家都拿他发愁,正是静云自告奋勇信誓旦旦今天晚上一定把舒宜给请过去。她抓住这个机会缠着舒宜说:“夏桐有什么不好啊,虽然是孩子气了一点,但是这样的男人可爱,而且他这么多年来在你身边默默守护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感动……”
静云一直说一直说,舒宜也没回,等她说到舒宜实在不耐烦的时候她站起来径直走到客厅里去,再也懒得听静云说什么。
静云和舒宜是高中时候认识的,当时两人还做过一年的室友,舒宜当年离家出走投奔的就是静云,说起来恍惚已经过去了十年。十年的时间代表了什么,十年的时间舒宜已经二十六岁,长大了,从当年那个孤立无援的小女孩长成了如今坚强独立的白领,十年的时间,静云也已经不再执意要出人头地。她们在同一家外贸公司工作,静云干的是销售,舒宜是销售和商业翻译,空余时间舒宜也接拍一些平面广告,接私货翻译稿子,有时候甚至还带外国旅游团,总之用静云的话来说那就是——只要是能赚钱舒宜又干得来的事,她一个都不放过。
还记得静云当年从北京西站接到舒宜的时候,真是不敢置信她一个人真的跑出来了。当时大舒宜两岁的静云已经在这个北方城市的外贸大学里念表扬一年级,她接到舒宜,看着她傻了一样问:“舒宜,你就这样跑出来了?”
“嗯,那个家我迟早要离开的。”
“那以后你怎么办?”静云出身农村,老家是一个闭塞落后的渔村,她也是从高中起就开始给自己赚学会生活费,但不管怎么说她总还有个家在支持她,虽然穷了点,虽然差了点,而舒宜孤身一个女孩子,连高中都没毕业就这样离家出走,静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为难。
第四章
正文 第四章 惯看人脸色的舒宜怎么会不明白静云此刻的意思,她笑笑说:“静云,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拖累你的。将来我不知道会怎样,但是我知道我再也不可能继续在那个家里呆下去了,这么多年我早已经受够了。我到北京首先来找你,是因为我总共就只有你这一个朋友,将来我真的从没想过,凭我现在手头上的积蓄连在北京呆两个月都不够,但是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总能够找到活命的办法。”
静云被舒宜揭穿,有点不好意思,忙着解释“舒宜,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实际上静云也确实没有不管舒宜,也许一切正如那句话所说,上帝的眼睛坏了,但它总会好的。
静云所在的外院管理严格,舒宜不能在静云宿舍留宿,静云只好帮舒宜租了一间地下室先安顿下来。
静云是学表演的,虽然才大一,手头上已经积累了不少拍广告的客户资源,想当年舒宜在高中也曾经干过这一行,凭借外形优势很快和北京几家工作室签订了拍摄合约。慢慢的,又经人介绍开始零星的走一些秀,虽然因为是新人吃了不少亏,但总归还是安定下来。没再过多久,舒宜又找了一间复读学校报了名,舒宜高二没念完就直接到复读班就读,当然难度和竞争不是一般的大,可舒宜,一边坚持着工作,一边咬牙学习,每天就算背到两三点也要把当天的任务完成,咬着牙念了一个月,第一个月的月考成绩舒宜是倒数第二,得倒数第一的那个考的是美术专业,享有专业特长分。舒宜默默的从成绩栏前经过,没有说什么,只是到了这年期末,舒宜的成绩爬上了校榜的前三十名。吃饭的时候有同学对着她的背影指指点点,她泰然自若的继续吃饭,她不骄不躁,凭着这一股子狠劲,到高考的时候她硬是杀进了校前十,也考上了静云所在的外贸大学。
静云对舒宜的家事一知半解,她不是很具体的明白舒宜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离家出走,让她有这样的决心对自己这么狠,但有时候看着舒宜苍白的脸,熬夜熬得通红的眼睛她会心疼。这是一个坚强独立的好女孩,这同样也是一个惹人心疼的女孩子,她常常想,不知道将来舒宜的另一半听见她这些辛酸遭遇会有怎样的表情。
舒宜不耐烦静云的念经,她一个人走到厨房去下方便面。
静云呆在舒宜的房间里,正拿舒宜没办法陆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随便说了几句也不再管舒宜到底去不去夜未央,她匆匆开门出去。
舒宜从端着一碗方便面出来的时候,静云已经不见踪影。
她于是跑到阳台上慢慢吃着,一边看楼下静云的背影。
舒宜和静云住在一起,是N市的一套老房子,她们住在三楼,阳台上有从一楼爬上来的常春藤,那些绿油油的植物一直爬到她的窗台上,舒宜看着那些叶子喝汤。
喝了没几口,客厅里有手机铃声响起,她忙放下碗进去接电话。
“喂,你好,我是舒宜。”
“舒小姐,我们是×;×;公司,我们昨天约好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帮我们把那材料送过来。”
“噢,噢,好,我已经都做好了,马上就送过来,实在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那我在办公室等你。”
“好的,再见!”舒宜电话挂断后,飞快的到客厅的沙发上捡起自己的包检查了一下,那几份材料早在她出门前就准备好了的。她拍拍额头,责怪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今天她原本跟人约好,下午把翻译出来的材料送给这家公司,谁知道从展销会出来居然给忙忘了,今天是怎么了?
她忙到楼下打车去送文件。
从那家小公司走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她步行在华灯初上的N市街头,看着一块块巨大的霓虹灯箱,圣诞树上装饰的各色华丽彩灯,以及各种商厦为了节日吸引顾客特意装饰出来的一种喜庆气氛,舒宜忽然觉得一种说不出的单薄。
这种生活她到底过了多久,她从来没想过。
只知道这些年来,只要有单就拼命上,只要有广告就拍,忍着恶心陪各式各样的客户喝酒,每每接了私活翻译稿子至深夜,这样的拼命,钱她已经赚了不少,很多同事打趣说:“舒宜,你是不是打算到南极去生活?”她笑笑,静云说不懂她为什么豁出命来赚钱,其实她也不知道,她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一个目标,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么活着,索性就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赚钱上头,只有赚到钱她才觉得安心。但是她真的觉得安心吗,如果她真的满足真的安心,怎么会在这样的一个节日里,茕茕孑立,心是空的,是凉的,是茫然失措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开心,还是已经忘记了怎样去开心?
她在公交车站牌前停了一停,一辆522在她面前停下来,她想了想转身还是进了地下通道。
她或许永远也想不到,只是这一个转眼的时间,有个人为了她在522公交站牌的模糊影子发了疯。
他看着那辆522开走后,公交站牌前的某个影子已经消失不见,顾不得红灯他忙跟上去,他认定了那个人影肯定是上了522的公车。一路开着车小心跟着那辆522,他不放过任何一站上下的人流,直到公车终于到达终点站,他心里一喜,连忙停好车,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那辆公车的出口。
司机正拿着值班本从里面下来,迎头碰上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稍微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有点纳闷,他说:“先生,这辆车暂不发车,你到前面去坐另一趟吧。”
没想到这个男人却毫不理会他,他走上公共汽车,可是车厢里已经是空空如也,空荡荡的车厢里什么也没有,一如他从高空跌落谷底的心,他觉得这么的难以接受。退下来他焦急的问司机:“司机先生,你刚才看见一名高高的,大眼睛,皮肤白白的扎着马尾大约20多岁的年轻女孩子下车没有?”
他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个这样的人下车。
司机愣一下,才恍然原来他是来找人的,他说:“有很多大眼睛白皮肤扎着马尾20多的年轻女孩子下车,也有很多上车,我也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一位,而且我也不记得了。”
承瑾有点急,他说:“你怎么不记得了呢,你怎么会不记得,就是那个……对了,你这里不是有监视器,能不能调一下今天的录像给我看看?”
司机看着眼前这名年轻男子,抱歉的说:“对不起,公交车上的摄像头从来不录像。”
看得出他十分的焦急,甚至有点慌乱,英挺的美貌皱起来,居然说:“怎么会不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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