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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许我尘埃落定-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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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谭支支吾吾了半晌还是说不出话来。
舒宜笑说:“你是不是在北京还有事要办,这样吧你先去办事,我自己去吃饭,你办完事直接到机场去找我,只要不要误了晚上八点半的飞机就可以了。”
“不是我,我没事要办,只是舒宜姐我们真的今天晚上就回N市么?”
“我们合约都签了不回去,还有什么问题吗?”舒宜回头来问,其实来之前包括舒宜都没有想到这个续约能这么快拿到,这个公司向来是要磨拉巴叽个好几天地。
“没……没什么事了……我们去吃饭吧,好饿!”小谭心虚地转移话题。赵经理到底什么时候来啊,小谭这个谎一撒,现在都觉得自己找不到边了,只好在心里祈盼着赵承瑾快点来。
可是一直到饭吃完,赵承瑾连个影子都没有,反而是舒宜姐昨天晚上抱着人家赵承瑾哭得那么伤心,现在醒来了像没事儿人一样,居然连昨天晚上的重要人物都给忘记了,小谭还在拖延,她说:“舒宜姐,你昨天喝醉了,你还记不记得你见过什么人?”
舒宜脸上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她显然是什么都忘了,但是她是敏感的,她挑挑眉毛:“怎么,我昨天晚上喝醉了见过谁?”
“啊……没……没没谁!”小谭一迭声地推道。心里在喊,赵承瑾啊赵承瑾你快来吧,我又不知道你和舒宜姐是什么关系,你还不来让我怎么跟舒宜姐说啊。
再磨磨蹭蹭也不得不结账了,舒宜说:“小谭,你的东西快点收拾,我们八点半的飞机。北京堵车起码得提前两个小时走。现在没多少时间了,要不要我来帮你收拾?”
“啊,不用了。”虽然这么说着,可小谭明显的还是一脸地心不在焉。
舒宜干脆走过来一把
手里地东西帮她收拾起来,直到下了计程车到了机场行李支支吾吾的问:“舒宜姐我们真的就走了吗?”
舒宜没好气的看她一眼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北京有什么地方把你的魂勾走了吗?”小谭根本不明白,现在对舒宜来说,北京城或许她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再来了,她要赶着回N市。她要赶着离开这里,这一刻没有什么比她离开北京更重要,所以小谭根本就阻止不了她。
一个人受了伤害,她觉得疼,她觉得难过的时候她该怎么做好呢?
人在痛的时候,在受伤的时候总是会想到家。想到妈妈,可是舒宜没有家。也没有妈妈。
小王子说:你知道……当你感觉到悲伤的时候,就会喜欢看落日。
可是舒宜看着漫天的星星还是觉得疼,痛不可抑,痛不可消撤,可是为什么呢?
静云说:“看。流星雨!”
舒宜略略抬起头。是地,今天晚上的流星雨,在这个渔村晴朗的夜空看得清清楚楚。那么小王子现在还在沙漠里吗,他是否也在仰望,小王子其实真的不应该离开他的星球的,他那么担心他地花。
小王子说,如果我知道一朵花——人世间唯一的一朵花,只长在我地星球上,别的地方都不存在,有一天早晨,被一只小羊糊里糊涂的毁掉了,难道这样的事不重要吗?
可是他当初为什么不知道那朵花的重要性呢,为什么要离开呢,他虽然把活火山打扫得干干净净,他虽然拔掉了最后一棵猴面包树,但是他早该料到火山在他走后还会爆发地,而他不在地时候就没有人会来管猴面包树,也没有人给花儿浇水,那花儿会怎样呢?虽然她说如果你要走,就走吧,但是他为什么没有看出来,她那个时候甚至要哭出来了呢?
忽然她感到身上一阵温暖,舒宜回过头来,原来是静云,她拿了一件衣裳给她披上说:“舒宜,夜里天凉,当心感冒!”
舒宜忽然转过身来紧紧的抱住静云,她把头埋在她的怀里,肆无忌惮地哭起来,泪水浸湿了静云的衣襟,静云听着她苦苦压抑的哭声,她终于也流下泪来,她说:“舒宜,舒宜,要哭就大声哭出来,想哭就大声哭出来。”
然而舒宜还是小声的啜泣着,她不敢,她生怕自己真的大声之后会收不住,那个人已经走了,那个人要结婚了,和一个长得跟她那么像的女孩子。
小王子说:真正重要的东西是肉眼无法看见的。
其实有时候,真正伤心了,是不敢大声的,像舒宜,躲在静云的怀里,悄悄的哭,静静的哭。
但静云却开始大声哭起来,她想起那个晚上,舒宜从北京回来的那个晚上她们也是这样抱头痛苦;她想起那个下午,她被陆镇的妈妈羞辱匆匆逃出来,也是这样抱着舒宜痛哭;她想起那天早上,她和舒宜两个被承瑾救出来……她想起太多太多,很多时候她们都是这样相拥着一起哭,哭命运的不公,哭自己的委屈。大多时候她们都分不清到底是为自己哭还是为对方哭。
就这样静静的哭了一会,静云忽然说:“舒宜,你也结婚吧。”
舒宜心里一凉,没有说话。
静云结婚,她到请假到静云家里喝喜酒,快一个星期了。
静云家住在一个靠海的小渔村,他们结婚特地回了老家的渔村,这里大多数农民都是靠打渔为生,依山傍海的,很漂亮幽静的一个村子。
四月份已经是山花盛开的时候,白天的空闲时间静云常带着舒宜在幽静的山林里穿梭,映山红在山腰红艳艳的开着,一摘一大把。静云说她们小的时候还经常吃这种花,有时候运气好的话她们还能看见兔子。雨过的午后,山坡的松树脚经常会有一窝一窝的蘑菇,只要扒开那些枯叶很容易看见,静云就快快乐乐的跑过去采。她告诉舒宜,哪种蘑菇是能吃的,哪种是有毒的,一般说来颜色越艳丽这种蘑菇的毒性越强,所以人不能太贪心,说到这里静云又黯然了一下。舒宜忙转过话题去,就这样认识了松树伞,牛肝菌,鸡腿菇……
静云说她很小的时候就经常来这里。舒宜和静云就这样一边游玩,一边慢慢的走远,但是舒宜发现不管她走多远,回头总能看见有个人站在山坡上,脚边是一个用来装蘑菇的竹篮。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那个身影,她的心里会猛地一跳,其实这个男人一直都没变,舒宜在高中的时候曾经见过他,沉默的眉眼,沉默的脸庞,静云拽拽她的手说:“不用管他,我们采我们的,他不会走开的。”
舒宜抬起头想说话,却又忍住了。
静云却仿佛料想到她心里的话,她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脚边的草说:“他就是这样。很小的时候不管我在山里怎么乱跑,他总是会在那儿等我,有一次我被蛇咬了,我爸带着全村的人都没找到我,最后还是他把我救回去了,那年若不是他我早就死了。我欠了他很多,原以为一辈子都还不清了,谁知道我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是回到他身边来了,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是谁欠谁的?”
最后那句“也不知道是谁欠谁的……”听得舒宜心里又是猛地一跳,但是她飞快的把头低了下去。
晚上静云的妈妈将她们采回来的野生菌炖汤喝,异常的鲜嫩可口。
有时候静云也带她到海边去,小渔村的海滩还没被开发,浅滩上的沙子踩上去软绵无比,有时候走着走着静云一把拉住她说:“等一下!”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看见静云正盯着海滩边上的一个东西,定睛一看,那的光滑的石头一样的东西,静云让舒宜去把那个东西抓出来,舒宜狐疑的去抓,却料不到那块石头是软的,她心里一惊看着静云笑吟吟的脸她放心的抓起那一把软绵绵的物事,居然是一只八爪鱼。
舒宜后来发现海滩上很多这样的八爪鱼,黑黑的像一块石头埋在沙子里,其实一把抓去是软的,那就是一只又一只的八爪鱼,她觉得惊奇,舒宜开心的大笑。
每当这个时候,舒宜回头望的时候都会发现那个沉默的男人站在一定距离的地方注视着静云,舒宜看见他那样的目光,心里不禁一沉,有时候静云也会发现,但她也只是笑而不语。
舒宜发现,静云回到渔村,脸色更红润了,笑声也更多了,其实仔细想一想,离开陆镇,这也没什么不好。
舒宜还看到了静云提到的小孩子,如果不是这样她真的想不出,原来现在的孩子是这么可爱,静云说得没错,每个小孩子都是一个天使。有时候她也会看到八九岁的孩子,看着她们玩耍嬉闹的时候,她心里总是禁不住一颤,像是有什么尖利的东西刺了她的心一下,然后等到麻木消失,疼痛苏醒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原来那个时候她也就这么一点大,或许还要更瘦小更苍白一些。想到这里,她的心头上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楚,心上被刺过的地方渐渐涌起一阵酸楚,热烘烘地由下而上。眼眶也热热地。原来……原来自己当年真的只有这么一点大。
但从实际情况说来,这一个星期却是舒宜生活得最幸福的时间,她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幸福。
静云的妈妈是典型的农村妇女,长期的劳作使她身体过早的老化,同样年龄的城市妇女进出美容院的时候她在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劳作,因此静云妈妈年纪不大却已经是一头的白发,可是这却毫不妨碍静云腻歪在妈妈怀里撒娇,有时候看得舒宜都会不好意思,但那个妇女的眼神是那么真挚。静云的妈妈老喜欢拉着她的手,挨着她坐下。然后说乖孩子,乖孩子,仿佛不管她有多大,她此刻永远都是面前这位慈祥老妇女的乖孩子。其实乖孩子是每个小孩子都会听到地称呼,可这在舒宜却是前所未有,她从小跟着母亲生活窘迫。漂泊,遭人白眼。被父亲领回去后又遭受了那么多的屈辱,现在她地手被老人家握在手心里,她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她知道自己真的很想哭。
她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脆弱过,经过了太多的艰辛苦楚。她已经快要变得刀枪不入。谁知道心里原来还有这么一块柔软的地方。
因为,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叫过她。
静云的妈妈知道她有头痛地毛病,也知道她风湿。咳嗽,所以她到很远地山上去采药,采回来熬汤给舒宜喝,舒宜后来知道了,心里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早已经习惯了冷暖人世,反倒不习惯别人待她这样好。可不管她怎么阻止,静云的妈妈依旧风雨无阻的替她寻药,有时候天不亮就出发去了山里,邻近地人听说方家有这么一位身体虚弱的客人,也经常会送点东西来,有药材,也有土产,还有很多野味。静云的妈妈老是叹息说,山里有一种野鸡吃了对舒宜的身体好,但是好些年没见着了,不知道山上到底还有没有,可没想到她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就有邻人把野鸡给送过来了,而且坚持不收钱。舒宜感动得哽咽,其实最最贵重无比的感情往往也是最朴实无华的,舒宜难得承别人的情,可这一次她却破例没有坚持拒绝。
其实世界上没有人会真正拒绝温暖,舒宜一直不敢接受也只是害怕而已,承瑾说得对,她在醒着的时候永远缺乏安全感。
整个渔村里的人都在用一种积极向上的姿态,生活着,努力生活着,这却恰恰是舒宜所缺少的。
不知道是哪一天,舒宜坐在礁石上想着心事,她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该回去上班了,连静云都思考着要走了,因为那位在大学里教务繁忙,可是这是唯一的一次,舒宜不愿意离开这里,她的心觉得疲惫无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回到N市,不知道坐了多久,天色暗下来,已经很晚了怕静云家里担心她正要准备回去,却不料刚站起来便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看见她回头就对着她傻傻的笑。
她愣住了,想说点什么,可是鼻子堵得发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连见到夏桐她都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最后她还是吸吸鼻子,说了一句:“夏桐,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却有一种伤风的感觉,不知道她是高兴还是什么?
夏桐仍旧裂开嘴笑:“怎么,这里这么美,我就不能来?”
舒宜没好气的笑了。
晚上在静云家的饭桌上,夏桐开始给他们讲德国的见闻,他手舞足蹈夸张的说,静云你不知道在德国中国人多得要命。
夏桐就是这样,热闹的,开朗的,坐在他身边就让人想笑,舒宜坐在那里打掉他的手说:“又骗人!”
夏桐抬起头委屈的说:“是真的。”
舒宜露出一个懒得理他的表情,继续吃饭,然后夏桐继续演说。
这个时候,舒宜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过去一个月发生的事都变得不真实起来,现在的生活才是真实的,仿佛夏桐从来没有离开。承瑾从来没有来。她这么多年地生活一直都是这样。
其实夏桐只是陪奶奶去德国治病,他还是会回来地,他回来了一切都没变,听说奶奶的身体并没有好转,但他情绪却这么高昂,其中深意舒宜自然心知肚明,她心中感动不由给夏桐夹了一只蘑菇说:“夏桐,别说了,吃蘑菇吧,我和静云昨天在山上采的。很鲜的。”
夏桐没料到,呆住了,静云转过眼来,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舒宜却浑然没有觉得自己这一举动造成了饭桌上微微一滞的气氛。
晚上洗过碗,舒宜和静云睡在一张床上,两个人都没有睡着。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口,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其实聊了半天也都是些不知所云的事,忽然空间中就静下来了。
她们听着彼此的呼吸。
良久。
静云说:“舒宜,你今天笑了!
舒宜没有反应过来:“啊,笑了?”笑了有什么不正常吗?
静云说:“你到我家来这么多天了,今天是我见你第一次笑。”
舒宜明白过来静云的意思。她默契地沉默了一下。然后又装做愉快的说:“怎么了,难道我就不能笑。”
“舒宜,你明白我的意思。”静云打断她。
舒宜不作声。
静云等了一会说:“舒宜。听我的,算了吧。”
算什么?算什么,舒宜心里明白静云的话,但是她鼻子又酸酸的了,她几乎有点委屈起来。
不能算。
其实她今天也只不过是看夏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好久不见所以想要对他好一点;其实她今天也只不过是觉得她应该要对夏桐好一点,她欠了夏桐那么多;其实她今天只是不想夏桐为了她那么辛苦地强颜欢笑,其实她今天……她的鼻子酸得她心里发苦。
静云说:“我也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执著又是什么,其实现在我也生活得挺好,在陆镇身边地时候我总是提心吊胆着,需要我害怕的东西太多了。现在你要说我对他没有爱,可是我在他身边觉得很幸福,不管我到哪里,不管我走多远,回头的时候他总是会站在那里,所以我就安心了。和夏桐在一起吧,有时候我觉得只要一个笑容就够了,那是连我都法给你的,夏桐却可以带给你。”
舒宜想了想,张了张嘴想要告诉静云,可是却又徒劳的闭上了。
知道一辈子是什么吗?
不知道。
那么一辈子究竟是什么呢,以前舒宜总是回想起小时候,如果她不是私生女,她没有被爸爸领回去,她没有离家出走,那么她又该是一番怎样地光景呢?但是这么多年一下来,她突然不再想了,她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想这个问题地,因为有时候一辈子就这么一辈子了,多少个如果也没用,她就是私生女,她就是被爸爸领回去,她就是离家出走,她就是长成这样了,一辈子再也无法回头了,而且接下来的这辈子仿佛也不在她掌控中。
静云是什么意思呢?
她当然知道舒宜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宁愿自己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静云的意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静云劝她结婚,然后夏桐就出现了。
舒宜起初到静云这个老家渔村来心里也是带了一点特意地,她从北京回到N市,下意识 :_ 没有人能够找到她的地方去,那么就再也不要面对其他的一切。而静云在渔村的老家,甚至连陆镇应该都不知道在哪儿的,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夏桐竟然找到了。虽然舒宜深知这中间静云起的作用,但是她宁愿把这个当作一种命,她原以为再没有人能找到她的,可没想到最终还是夏桐找来了,那就这样吧。
没有人比静云更了解舒宜,她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说:“这样也好,让你死了这条心,这样夏桐也不算太吃亏。”
舒宜这一刻的认命带了一点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绪,好像有一点埋怨,好像有一点悲哀,但是总归是这样了。其实她的生命里原本就应该这样,嫁给夏桐,不管承瑾来不来,她和他根本不可能,她只能嫁给夏桐,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其实夏桐也没有离开太久,他只是恰好去了德国,然后承瑾就来了,其实现在看着面前夏桐的笑容,她仿佛觉得这中间的那段日子都是自己杜撰出来的,她根本就没有和承瑾重逢,她的生命里只有一个顺其自然的夏桐。
承瑾,像是一场梦一样,静云说这样也好,让你死了这条心。
其实想一想,和夏桐在一起,每天也是很开心的,自己能够和他相处这么多年,以后应该也不会太为难,他对她那样好,事事以她为重,她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也许对她来说,下半辈子嫁给夏桐是最好的归宿,无论从哪个角度想,这都是最好的,隐约想来这样过一辈子也可以,但是再想一想,才有一种淡淡的悲凉怅然,难道这一辈子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
她枕着菊花做的枕头,可是她却怎么也清静不下来,半夜的时候她说一句:“静云,我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回答的是静云平缓的呼吸声和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雨天的时候舒宜的头会痛,那个地方好像有个钻子在钻,一下一下。
还有一件事,这样的阴雨天夏桐的腿也会痛。
然而舒宜看一眼在人群中如鱼得水的夏桐,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但舒宜知道他肯定痛的。他的那条腿,每到这样的阴雨天就痛得不得了,可他从来不会告诉别人,只有一次,还是舒宜偷听到夏桐跟陆镇的谈话。
陆镇说:“你怎么痛成这样刚还能在外面跳得那么起劲,我还当你不痛呢?”
“废话,怎么会不痛,每到下雨都好像有数不清的银针在使劲往里扎似的,不过刚才那外面不是人多嘛,我不想让她知道,不然她又该难受了。
至今舒宜还记得当时她在外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潮起伏的感觉。
她摸摸额头,走到夏桐身边,夏桐看着她神色变幻正要问她是不是头又痛了,舒宜却抢先说了,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夏桐,你的腿痛不痛?”
“厄?”夏桐没反应过来。
没想到舒宜的下一句就是:“夏桐,我们一起回去吧。”回北京或者回N市都行,她在
“啊?”夏桐更诧异了。
他们是这个下午开始坐车离开这个渔村的,不知道为什么夏桐来了渔村之后一直下雨,他腿又不好,舒宜这才急着带他走。夏桐心不甘情不愿的说:“这么漂亮的地方,我都还没玩呢,就急着把我赶走啊!”
静云在一边使劲的锤他:“你就知足吧,舒宜是心疼你的腿。”
夏桐偷偷瞧了一眼舒宜,心里自是乐开了花,咧开嘴朝静云笑,忽然来了一句:“静云,说真的,陆镇……”
刚提到这个名字,静云脸色就变了,夏桐也讷讷的不继续说下去。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宜和夏桐首先回的却不是N市,是北京,她对夏桐说:了这么久,我也该来看看,先回北京吧,反正我公司里的假也还没消。”
算起来舒宜请了半个月的假,是还有几天的空闲,夏桐当然更加乐意。
到了北京是夏家老司机来接,老李见到夏桐终于放下了心,原来殷奶奶从德国回来身体并没有好转多少,又转回了国内的医院,只是夏桐担心舒宜,听了静云的话,他一回北京直接就去了渔村找她。
上了老李的车舒宜问了一些夏奶奶的病情和身体状况,夏桐奶奶当年是和他爷爷一起上战场参加过抗美援朝的,都是老将军的人物了,自从夏桐爷爷去世后他奶奶也退了下来,可这人一老身子骨就不行了,更何况当年在战场上奶奶就吃过不少苦,受过不少伤,现在恐怕也是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奶奶姓殷,得的是肝癌。
舒宜想到这个肝癌心里就一沉。
下了车,老李引着他们一路往里面走说:“舒小姐,请跟我来吧。”
殷奶奶的病房在四楼,舒宜走进去只见走廊里一些护士轻声细语的来来往往,老李带着她直往走廊尽头处那间摆满了花篮的病房引。
其实舒宜是认识这个夏奶奶的,从前夏桐死皮赖脸的追着舒宜在她楼下跪了一夜,后来落下了那个风湿的病根,夏桐的父母对舒宜都没什么好脸色,反倒是这位老奶奶从此对舒宜有了印象,她第一次见都爱舒宜就喜欢她。有时候夏桐父母出访了。她一个人住在家里还常打电话让夏桐带舒宜回家。舒宜有时候去,去过一次两次吧,本来舒宜对陌生人都有一种戒备和警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和这个殷奶奶却甚是投缘,殷奶奶还曾对舒宜说过:“舒宜啊,你放心,就算你和夏桐不能成,你也永远是奶奶的好孩子!”
想到这里,舒宜不禁加快了脚步,推开门来。病房里也摆了不少水果和鲜花,但是却只有殷奶奶一个人躺在里面,舒宜看着她那斑白地头发,不禁觉得十分难过,这些年来她在N市就一直没有回来看过这位奶奶,没想到这次来看她。她已经是这样了。她刚要走过去,殷奶奶已经回过头来惊喜地叫道:“小宜。你来了?”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说,“小宜,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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