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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板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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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板张着嘴,口水从嘴角流下来,裤裆里凉嗖嗖的,一个机灵,鲁板抱头大哭,嚎啕大哭,他想骂王麻子害人,可又不敢骂,见鬼了!今天晚上遇鬼了!
  正月间的天气,到了晚上还是冷得让人发抖,板板尿了裤子,越坐越冷,可他又不敢睡,生怕睡着了王麻子把他拖走。只好生堆火,把裤子脱下来烘烤,裤子被烘出一阵阵骚臭的尿汽,鲁板没觉得丢人,反正没人看到,就算有人看到也无所谓,看到又怎么样?谁他妈遇鬼了不尿裤子?
  年青人不经困,再加上连续不断做体力活,板板在火堆边歪来倒去,最终睡着过去。
  第二天板板是被一阵女人的尖叫声吵醒的,他眯着睡眼,屋里的门被打开,一个年青的女人正在大声尖叫,鲁板脑里还是昏昏沉沉的,可女人的尖叫马上就把他吓醒了:“流氓啊,没穿裤子的流氓啊!”
  板板吓得急忙捞起裤子穿上,急忙冲女人喊:“大姐不要叫!我不是流氓!”
  这时一个穿着双排扣西装的人冲了过来,就是那天被板板吓了一跳的乡干部,那女人见有人来,顿时壮起胆,背身指着板板道:“乡长,这人耍流氓!”
  板板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人还是乡长,赶紧解释:“没有!我没有耍流氓,她冤枉我。”
  乡长回头看向女人:“小李,怎么回事?”
  那叫小李的女人脸色一红,指着鲁板道:“他不穿裤子。”
  乡长看向板板,没想到是那天在路上练武功的乡下娃,忍不住笑道:“小伙子,这是我们乡文化站的房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鲁板吸了吸鼻子,空气中还有股尿骚味,这人是乡长,大官啊,千万不能让他相信女人的话,于是把他叔叔搬了出来,又说自己是在这儿做棺材,昨晚裤子弄湿了……说到这儿的时候,乡长和小李都闻到一股尿骚味儿,脸色古怪地看着板板。
  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小李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毕竟鲁财是文化站长,她的顶头上司。反倒是乡长对鲁板做出来的棺材很感兴趣。
  摸着光滑的香樟木,屋里的尿味被香气冲淡不少,这付棺材前面的盖子厚实,半圆头,上翘下斜。整体浑圆,线条优美,刚刚刨出来的木头反射着柔和的天光,摆在屋里竟然有种高贵、庄重的感觉,乡长看得脸露微笑,这可是好东西啊,两手交替着,时而拍打,时而轻敲,绕着棺材走了好几圈,这才看向板板:“卖给我!一千五!”
  鲁板咧着嘴,嘿嘿傻笑起来,白色的牙和黑色的脸,看上去特别憨厚:“这是给我大做的,我大六十了,你要我重新做,你跟我说尺寸,最多五天我就可以割出来。”这个时候板板已经忘了昨天发誓不给他爹做棺材的壮语。
  乡长闻言大喜,靠到板板的身边,使劲地拍着他的肩头:“好!这香樟木讲究,我给老娘订下,你是鲁棺材的儿子?怪不得手艺这么好!你要什么尺寸?”
  板板一听这话就晓得乡长是个外行,指指肩膀道:“这儿,只要这儿够了,宽度就可以定下来,还就是长度。”
  谁知道乡长一听这话,马上就接口道:“一尽七寸三分,长度一米五六。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鲁板。”
  乡长走到堆放木材的墙角,一块一块认真看,看有没有结疤,有没有疙瘩,看完后长出一口气,可以想象用这些材料做出来的棺材,虽没有眼前的漂亮,但也差不到哪去。
  “我跟食堂打声招呼,往后几天你就到食堂吃饭,不用给钱,呵呵,天天烧洋芋吃不好。有什么事就到那儿……看到没有?那是我的办公室,有什么事你就来找我。”
  鲁板觉得心里就像灌蜜一般,乡长就是不一样,文化站长叫我去吃还给钱,人家乡长叫去吃就不用给钱!鲁板带着讨好的笑容说:“乡长,这香樟木寿材不能跟其他木头那样放,头个月过后,要浇一个月的水,里外都浇,不能晒,香樟里有油,把油晒出来就会炸口子,要一直摆在阴凉地方,过两年就可以上漆了。”
  乡长边听边点头,再次拍着鲁板的肩头道:“多谢你!等完工后我请你喝酒,呵呵,你去找王麻子没有?”
  不提这个还好,鲁板被小李吓醒后已经没有心思想王麻子,乡长这一提,板板的脸色唰一下就变得青白,眼珠子鼓出来,紧紧抓着乡长的手臂说:“王…王麻子昨天晚上找我……我我…就是被他吓尿裤子的,乡长,有鬼啊!”
  乡长拍着他的手笑道:“放松!放松!你肯定是做噩梦,没事的,王麻子是好人,肯定不会来害你,其实他不会什么武功,我那在是故意逗你,才叫你去找王麻子的,你别看录像上打得精彩,那都是演戏呢,现实中哪有人会武功?不都是些江湖骗子,专门骗钱的。”
  鲁板急忙把王麻子的事情说了,乡长听得哈哈大笑:“他也在逗你耍,罗大地主是从悬崖上摔死的,好了,不要自己吓自己,以后千万不要相信什么功夫,谁说教你功夫,那肯定是想骗你的钱!”
  板板拿着被王麻子削断的木头对乡长说:“你看!这个就是王麻子整的!”
  乡长接过木头翻来翻去的看,“你是说他拿剃刀削的?”
  鲁板道:“是!他还告诉我三天才会断,硬是三天了才断,我再跑去找他的时候,王麻子已经死了,昨天晚上他来找我,说要收我当关门弟子,还说自己死了不叫死,反正我也不懂。他肯定是来拖我去打伴的。”
  乡长也想不通其中的奥妙,反正他不相信真有这种事情,人死了还能活过来?但是看到鲁板被吓得脸色青白,两眼失神,又怕他不能专心做棺材,只能好言安慰:“板板,不要胡思乱想,你要是怕的话,我晚上来陪你。”
  鲁板有些不好意思,好歹他也是鲁家村的第一劳力,第一大汉子,好歹他是做棺材的手艺人,再说人家是堂堂的大乡长,哪能让人家陪他?山里人天生对政府干部有种敬畏,板板要不是连续受惊,哪敢跟乡长说这么多话。
  把心里的恐惧说出来后,板板已经舒服多了,如果王麻子今天晚上再来,老子就给他两板斧!最主要的是,他的棺材已经有人预订,还是乡长订的,这下打工的钱不用再犯愁。
  送走乡长后,鲁板抖擞精神跑到食堂去吃饭,“乡长喊我来说饭!”板板的声音很大,做饭的人点点头,塞给他一个大瓷碗,板板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饭,接过大碗,放开肚皮吃。
  食堂的人看得吐舌头,乖乖我的儿啊,三大碗倒进去,相当于半木桶,跟喂猪差不多。
  吃过中午饭,板板在别人惊叹的目光中昂首阔步离开食堂。到了下午,乡长又找人来帮他换了一颗百瓦的大灯泡,照得整个屋子通亮,肚子吃饱,灯光大亮,胆气倍增,加起夜班来,板板显得格外带劲。
  想的是一套,真到了晚上,板板心里还是发虚,紧紧攥着斧子,总觉得背后有人,要不就抬头看看灯泡,生怕一下子熄灭。
  桩子打稳,沉腰,挥起斧头,“嚓”地一声,削掉一大块多余的木料,渐渐地鲁板开始专注手中的活计,挥着挥着,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王麻子削木头的动作,手上的斧头渐渐地越挥越快,手腕放松,手臂发力,锋利的斧头在空中一遍又一遍地划出相同轨迹。
  板板脸上的表情无比专注,这会儿别说是鬼了,就算屋顶塌下来也跟他没关系,而此时的板板完全沉浸在无比奇妙的境界中,一呼一吸之间,全身毛孔张开,又酥又麻,就像温水淋过皮肤一般,而他的心完全是一片空明,至灵至动,从外表看来,他的斧刀已经变成了一片幻影,可是板板自己觉得斧头很慢,每一下就无比清晰地映在脑海中。
  在家里需要费时半个月的修材工序,这一晚上板板就堪堪完成,前几天那付棺木他连夜连晚赶工,还是花了三天的时间。这次动手,想不到会如此快,一晚做完,看着那线条流畅,浑然天成的棺材,板板不由得自豪起来。
    正文 
  第五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
     更新时间:2008…5…29 22:43:20 本章字数:6831
      天已经放光了,可板板觉得自己丝毫不疲倦,伸手蹬脚,精力充沛。他嘿然开声,用劲鼓起身上的肌肉,胸肌两大块,腹肌八小块,还有手臂上的肉疙瘩,学着李小龙擦一下鼻子,踩着小跳步:“啊……打啊……”
  板板翻转着两手十根指头:“喏,十个!”几个乡干部围了过来:“吹牛!十个?你以为是鲁智深?”
  食堂的大师傅急忙笑着摆手:“乡长打过招呼哩,你放开肚皮整。”
  “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狗日呢太吃得喽!”几个乡干部看得目瞪口呆,之前他们还不相信食堂伙计的话,现在看来,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十个,鲁板拍拍肚皮:“嗯…呃……差不多了。”食堂师傅又递来一大海碗稀饭,生怕他肚子受不住,鲁板也不会道谢,憨笑着接过来,仰起脖子咕嘟嘟地喝完,抹抹嘴,递还海碗:“饱了!喊你们乡长来,他的棺材整好了!”
  众人哄堂大笑,鲁板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低着头赶紧往回跑。
  推削、刨花、打槽擦角,鲁板全神投入,汗水从鼻尖滴下,掉到光滑的木材上,板板整个人已经融入到棺材制作中,举手投足间竟然显得无比优雅,动作极美,看得乡长眯起双眼,抿着嘴,心里暗想,小小年纪,技术如此娴熟。他已经站着看了一个小时,却丝毫不感到疲累。
  终于等到板板扔下工具,呼地喘口气,脸上透出轻松愉快的笑容,乡长忍不住道:“鬼斧神工!小家伙,你要在古时候就是大师!精雕细刻,这棺材做活了,唉呀呀,好哇,小鲁师傅,就凭手艺,你这辈子吃喝不尽。”
  鲁板转过头见乡长在那儿,嘿嘿傻笑道:“那个,我头一回做这么快,要是被我爹晓得,肯定要大条子掸屁股,嘿嘿,嘿嘿嘿。”
  乡长神气地叉着腰,迈开四方步,围着棺材转圈,鲁板见乡长看得痴迷,忍不住有些得意:“乡长啊,你磨豆浆呢?”
  乡长瞪了他一眼,笑骂道:“臭屁孩子,骂我是驴啊。好东西,要不是我亲眼看到,绝不相信是出自你手,小鲁,干脆咱俩合伙做生意,我出本钱,你出手艺,咱俩五五分成,几年下来,你盖房子,娶老婆,在你们鲁家村可就算这个……”
  乡长竖起大拇指,表情装作无比得意,鲁板左顾右看,存心想把外出打工长见识说出来,末了又觉得难为情,可鲁板不是那种一根筋的人,哧哧几下,艰难地说:“那个……我要先回去跟我爹商量。”
  乡长继续围着棺材转,伸出手想摸摸,又缩回去,猛地大声说:“这是艺术品!浑然天成!我多给你一百块!来,收钱。”
  全是青皮子的百元大钞啊,上头那四个人鲁板都认识,他们学校教室里就贴着图画呢,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鲁板抬起头问道:“乡长,才九百?”
  乡长满脸堆笑道:“够了嘛,这是付小棺,你要是肯把你爹那付卖给我,一千五!怎么样?”
  鲁板摇头道:“不行。那是我爹的,你这付虽然小,可是……”
  “什么可是不可是啊,你看看,这付小的你一天整完,用的还是边角料,给九百,我还出多一百呢,原打算给你八百的,哎,你在食堂吃饭管饱吧?”
  鲁板点点头,嗯了一声,又说道:“我爹说这种小的最少一千。你只给九百,你是乡长,就是欺负我,说出去你名声不好听。再拿一百,你看看这做工,鬼什么来着?还是艺术品呢,呵呵,乡长,你买了这口棺,将来肯定升官发财!”
  乡长白了板板几眼,奇怪了,一晚上就变灵醒?咂咂嘴说:“还以为你老好,算了,再给你一百。下午不兴到食堂吃饭,活计做完马上搬走,跟你叔说一声,把这儿腾出来。”
  板板接过一百,小心插入九张之中,下新上旧,这样钱就不容易磨损。整整十张!板板有些不放心,山下人狡猾,得防着他们捣鬼。再数一遍,厚厚的一沓,这感实踏实、有劲!手指滑过青皮大钞表面时,钞票的魅力让人难以抗柜,板板在想,我要是有一百张就是万元富,有一千就是十万,一万张……得多少个棺材?
  乡长的话无情地击碎了鲁板的发财梦:“赶快收拾好,我叫人来抬棺木。”
  板板满脸不乐意地说:“乡长,我还没吃中午饭。”
  乡长听得哈哈大笑:“好啊,你娃整死不吃亏,去食堂吃吧,我先去找人,吃完就收拾东西哦。”
  板板听说还有免费饭吃,马上就乐呵起来:“嗯呐。”掀起衣服抹抹脸上的汗迹,也不跟乡长客气,径直往食堂冲去。那可是乡干部们的食堂,回去跟人说起来,甭提多有面子。
  接下来他叔找了几个人,把板板他爹的棺木搬走,文化站仓库腾空出来,他叔又给他找到楼梯间,抱着草席和棉被,板板暂时安身下来。他要等到下个乡街子时,跟村里人一起回去,还有两天时间,板板清清身上的钱,除了十张大钞外,他还有几块零钱,板板不在意几块钱了,因为他有了一千块。
  这两天,板板天天蹲在茶馆里看录像,从香港武打片中,板板再次树下新的理想,除了要去坐现代化交通工具外,还要学武挣钱,至于先学武还是先挣钱,鲁板经过非常认真、严肃、合理的考虑,按照录像上的情节,学武之前通常都要吃苦,帮工、小工、洗碗扫地什么都得干,可一旦学成后,荣华富贵、美女金钱唾手可得。
  等到乡街子开场,板板碰到同村的人,跟他叔说一声,伙着同村人依依不舍离开乡上,特别是路过茶馆时,里边嘿嘿哈哈正打得热闹,鲁板觉得心头有只手在挠搔,浑身上下无数条小虫子爬,痒得让人难受,痒得直钻心口。
  一千块分面两沓,鲁板心疼啊,十张变五张,新的给他爹,旧的自己留着当路费。
  “大,多余的材料我割了副小盒子。”
  “五百啊?”
  “乡长买的,我在乡政府食堂吃饭呢。”
  鲁贵把手里的钱数了一遍,用力地捏成四折,插进腰间的小表包里,“我的那副你叔找地方搁?”
  鲁板点点头,他娘包着磨盘头,手掌横拉着抹了一把鼻涕,反过来手掌再抹一把,几颗苞谷饭顺着嘴角掉。
  说完饭,一家人没什么话说,鲁板见他爹没再追问钱的事情,这就说明出门打工已经成功了一半。鲁板慢悠悠的迈出家门后,撒开脚丫子就往张老八家跑。
  “老八,我有钱了,咱们可以提前走!”
  张老八赶紧把他扯出家门,拉到屋侧,压着声音道:“小短命的,你怕别人不晓得?万一被你屋头人晓得就完了!钱一定要装好!你头回出门,万一路上着贼就恼火啦。我那儿有条防盗短裤,**上开拉链,把钱放在里头,保险!”
  鲁板忍不住兴奋,黑脸膛子胀得通红,憨笑不停,张老八转身进门,过了一会儿拿着黄黑黑的短裤出来,上边的全是绒球,透着一股子尿腥臭。张老八把短裤撑开,指着拉链道:“喏,就是这里!把钱塞进去……对了,你先把路费拿出来,到时候交给我一起买票。”
  鲁板接过短裤,嘿嘿傻笑道:“老八,会不会卡着**?”
  张老八笑道:“不会呢!隔层。先这样吧,今天晚上回去收拾点衣服,明天一早,我们在二道坎见面。然后下乡、上县、出发!”
  鲁板兴奋得两眼放光,嘴唇不断哆嗦,哎哎地应着,转身往家走,一脚高一脚低,鞋底就像塞了棉花,轻飘飘的,可惜天上没有月亮,山上全是雾罩子,视野没法放开,可鲁板的心情依然很好,哼唱着刚从录像上学来的歌曲:“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
  鲁板回家后睡不着,他的衣服没什么好收,一件补丁的黄白军装,一件青色的四袋服,解放鞋有两双,脚上穿一双,包里放一双,还有一条,也是唯一没补丁的裤子。
  趁着夜黑,鲁板悄悄摸到火塘边烧洋芋,有备无患啊!
  天还只沙沙亮,鲁板就起床,学着行走江湖的人士,用块青布把衣服和洋芋包起来,轻手轻脚溜出家门,走两步就回头,盯着两面开的老木门,家啊,大啊,娘啊,儿走了!
  咬咬牙,鲁板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儿子出去挣了大钱,再回来孝敬你们!
  再走几步,家门已经被雾罩子遮断,鲁板紧紧地攥拢拳头,大步走开,没几分钟到达二道坎。
  等了十多分钟,张老八背个牛仔包,眼角夹着两坨眼屎,见到板板,他禁不住一乐:“唷,你先到了?走走,赶路要紧,到县城的班车十一点开。
  两人在路上边走边聊,这会儿是真出门,鲁板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不安,“八哥,你说我出去人家会用我吗?”
  “不是八哥跟你吹牛,就凭你这把手艺,人家只会求上门来!”
  鲁板还是不放心:“可是我只会做棺材,其他都不会整哦。”
  张老八表情无比决然:“一个道理,一门通门门通!”
  “八哥,你跟我说说出门在外都要注意哪些事情?我怕丢丑呢。”
  …………
  鲁板围着大客车转了十圈不止,之前乡街子时他也跑来看过,还有乡政府的北京吉普,可这大客车怎么看来看去还是像棺材?里边的座位跟学校的教室一样,鲁板边看边想,这东西怎么跑?
  轮子,车头,还有挡风玻璃,以及花花绿绿的车身,鲁板看着司机的座位,方向盘他还是知道,旁边一根拐棍,脚底下还有两块铁踏板。他很想窜上去试试,可司机五大三粗,一脸横肉,鲁板谨记张老八的交待,忍字头上一把刀。
  张老八吆喝鲁板上车,两人来得早,抢了车机斜后的位置,鲁板瞪大眼睛,紧紧地瞅着司机,拨拐棍,踩铁板,两手抹着方向盘,像棺材一样的大客车,突突地冒出黑烟。
  走了!走了……张老八说,从乡里到县上要走三个半小时。张老八以为板板头回坐车肯定会吐得晕头转向,可惜板板没有让他看到出丑,板板觉得无比奇妙,客车往左转,他就往右偏,往右转,他就往左偏,一刹车往前冲,一起步往后倒,板板没上过初中,更没有学过物理,不知道什么惯性。
  他喜欢坐车的感觉,颠簸不已,车里人随着客车前进左歪右倒,板板看得有趣,坐车无比放松,不停东张西望,景物快速倒退。
  三个半小时到了县城,接着就要坐到省城的夜班卧铺车,张老八买好票,两人滚到后边的大通铺上,啃着洋芋,喝几口饮料瓶装的自来水。
  鲁板本想去逛逛县城,可张老八坚决不准,担误夜班车,损失太大。鲁板只能透过车窗看看车站的大楼,五层高,比乡政府气派。
  由于头晚上鲁板没睡好,吃完洋芋鲁板呼呼睡去,中途被张老八叫起来,下车屙尿、吃饭。卧铺车停在一家路边餐馆,一碗米饭三块钱,板板肚子饿得咕咕叫,可是打量一番后,估计干白饭他都能吃掉十碗,幸好还有洋芋,忍忍,两人只好上车继续睡觉。再次醒来已经到了省城,可惜进城的时候天还没亮,不过大马路两旁的路灯同样让鲁板无比兴奋,指指点点地数有多少颗。
  从汽车站到火车站要走两三公里,一路上张老八死死地拉着板板的手,好几次过马路鲁板的腿不停打抖,红灯一亮,那些大车,小车,轿车货车全部停在白线外,可鲁板不敢走,张老八强行拉着他走。
  到了火车站,张老八累得不行,拖着板板这样壮实的汉子走几里路,张老八头一次显出不快,没见识啊!
  千叮万嘱,让板板千万不要乱跑,张老八这才跑去买火车票。板板坐在售票大厅,到处是人,扛货的,提箱的,拿袋的,背包的,挑担的,要饭的,形形色色,姿态各一,呼儿唤女,拖老携幼,挤得大厅嗡嗡响,鲁板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们,这就是大城市吗?城里人跟山里蚂蚁有什么区别?
  鲁板转着头,看那些要饭的残废,有断胳膊的,有断腿的,还有的脖子上吊个大肉球,有一支脚如鸟爪的,还有人棍儿,就是手脚都没了。鲁板觉得这些人太可怜,可惜他自己并没有余钱,他也想学那些西装笔挺人士,昂首阔步走过去,扔下一枚钢币。
  张老八抹抹头上的大汗,找到板板后,使劲地喘着气:“日他妈,差点把老命挤脱。”
  鲁板指着售票窗口前的队伍:“不是在排队吗?”
  张老八摇摇头,有些费劲地吞下口水:“是要排队,但是窗口有几个插位买非票的。”
  “什么非票?”
  “就是买出来转手高价卖出去。嗨,以后你就晓得了。我们是中午十二点十分的火车,还有两个小时,走,去弄点饭吃,再买饼干,要坐三天两夜的火车!”张老八转头,皱眉看着鲁板身上的布跨包:“板板,我带你去买个小牛仔包吧?经用便宜。看看我这个,比以前的劳动布还要扎实。”
  板板很想说他是学习侠客闯荡江湖的装束,可是看遍了整个大厅,除了他一个“侠客”外,居然找不到第二个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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