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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拉格红人馆(全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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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贵族血统的伊莎贝儿经常会受邀参加上流社会的一些舞会。
这天,大家又受邀一起去参加上流宴会。千曜和伊莎贝儿跳舞的样子很配,但他跟伊莎贝儿跳完开场舞后就跟别的女生谈笑风生去了,惹得伊莎贝儿吃了整晚的醋。
为了报复千曜,伊莎贝儿在当选舞会公主后故意将选择亲吻的对象改为小七。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聚光灯下的伊莎贝儿和小七身上时,千曜撇开喧闹的人群,一个人满怀心事地走到大厅窗户边。修长的手指摘下一片蔷薇花瓣,贴近唇边,若有若无地咀嚼。
这样的原千曜看上去别有一番感觉,跟平时的他大不一样。
真夜察觉到千曜的异样,于是端着酒杯走过去。
“花瓣是什么味道的?”她的问题打断了千曜的思绪。
葡萄酒在夜光杯里摇晃,真夜的脸美得恍惚。千曜看着她的眼神开始失神,他怔怔地说:“樱……”
“什么?”
“哦,抱歉抱歉,认错人了。”
千曜忙不迭地道歉。等他再抬起头时,突然看见了站在真夜身后的伊莎贝儿,她铁青着脸从千曜身边“撞”了过去:“哎哟,司机呢?司机去哪里了?”
后来大家并没有坐司机开的车,而是沿着午夜的街道慢慢走回家。回家路上遇到一只可怜的流浪猫,千曜脱下阿玛尼的外套,用它抱住可怜的小猫。小七一见到那猫就皱起了眉头,满怀心事地独自走在前面,远远地保持着距离。
“他怎么了?”真夜问。
“别管他,他有深度憎猫恐惧症,一碰猫就浑身不舒服。”千曜摸了摸小猫的头,“只有樱蓝才能治好他的这种怪病。因为樱蓝本身就是只猫,一只雪白的御猫。她的灵力不在我们任何一个人之下,但是现在……”他没有再往下说,只是抱紧那只可怜的小猫,眼神变得深邃。
“难怪樱蓝对小七来说这么重要。”
“对,重要到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
深夜,整个布拉格沉睡在静谧中。偶尔有黑猫闪电般从屋顶一跃而过,留下悠远深长的一声“喵”。挂着金色路灯的小巷子里响起脚步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灯光中来人的面容也渐渐清晰,被风吹散的额发下是一双冰绿的眼瞳。他锁骨上那个血红的VII印记,乍看总让人心头莫名地一惊。
夜风冰冷。独自完成任务赶回红人馆的小七刚步出这条小巷,空中突然传来洪亮的一声钟鸣。他应声抬头望去,惊讶地发现西北方向的天幕上裂开一个旋涡,无数金红色的人鱼被迅疾地吸进旋涡里。
不!与其说是被吸进旋涡里,不如说是人鱼在成群结队地往里游。小七抓住其中的一只,逼问她们首领塞壬的下落。
看着小七焦灼的神情,被活捉的人鱼突然放肆地大笑:“你想要得到我们首领的下落?没用的,无论你抓住任何一尾人鱼她们都不会告诉你!”
“不怕我杀了你?”
“有什么好怕的?当年你们红人馆把我们首领封印起来,害我们族这么多年来一直群龙无首。这笔仇我们一定会报的!!等着吧!”说完那尾人鱼突然像雾气一般地涣散,小七握紧她的右手只觉得嗖地一凉!
顿时手心空空如也,刚刚那尾人鱼已经消失殆尽。
他低头看地上,地面上留着一摊紫色的沙砾状物质。果然,这就是人鱼自绝的方法。当人鱼被敌人抓住无法逃脱时,比起被敌人折磨而死,她们往往选择自我噬魂,先敌人一步取走自己的生命。
小七默然地站在原地,他身后的天空中,金红色人鱼群仍旧前赴后继地直奔那旋涡而去。一阵冷风袭来,将小七的心吹得愈加冰凉。
他隐约地担心:一直以来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可能真的要发生了……
第五幕兽王星
回到红人馆时天已经朦朦亮,小七疲惫地往大厅沙发上一倒,沉沉地睡了过去。忘川与伏尔塔瓦河在地下深深相连,当晨曦的阳光刺破宁静的伏尔塔瓦河面后,光线一路绵延到忘川,点亮了两岸开得如火如荼的彼岸花,也点亮了沙发上小七的睫毛。
他睡得那么熟,睫毛被阳光染成美丽的金色。
喵——
喵~,喵——
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蹭了蹭小七的手臂。熟睡中的他立刻惊醒,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撩起袖子看看,刚被蹭到的一块皮肤果然开始发红。
想要发火,可一看到沙发前小猫抬头仰望他的那种眼神——小七就心软了。眼前这只小猫让他想起了樱蓝。樱蓝原本就是一只雪白的御猫,那年发生人鱼族叛乱后,急于找到帮手的他在聚齐千曜、尊尊之后,又找到了最好的药剂师家族传人皇微。在回红人馆找哥哥的路上,小七遇到了一只在路边奄奄一息的小猫,她就是被族人误伤的樱蓝。
他本来不想理她,可眼看纷飞的大雪渐渐要将她娇小的身体掩埋,如果不抱她回红人馆,那么她只有死路一条。
生来就对猫过敏的小七不顾一切地抱起生命垂危的樱蓝,在大雪纷飞中赶了三个小时的路回到红人馆,一进门他就大叫皇微的名字,拜托皇微一定要救活这只御猫。救活一只小小的御猫对皇微来说自然不算什么难事,让皇微奇怪的是:小七的深度憎猫恐惧症是天生的,他几乎对天底下所有的猫都会过敏,却唯独对樱蓝变成的那只御猫不敏感。
只有她能和他相处。
或许这就是命运安排的玄妙之处吧。
喵——
流浪小猫的叫声把小七的思绪从往事中拉了回来。看到它那可爱的样子,小七的嘴角边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晨曦的阳光渐渐变得温暖,在大厅前洒下一整片金色,像是满地盛开的雏菊。小七略略一动手指,地面上的阳光就真的幻化成一大片一大片温暖的雏菊。
喵。小猫开心地叼起一朵。
“你喜欢?”说着他打了个响指,那小猫的耳朵边顿时嗖地戴上了一朵粉色的雏菊。
早晨起床后去厨房拿牛奶喝的真夜正巧撞见这一幕。她站在大厅怔了好几秒钟后又揉揉眼睛,终于确信那个隔着三米远在逗小猫的人就是小七。
真夜的脚步声惊动了蹲在地上摆弄那些雏菊的小七,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他神情里千年难得一见的温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刷地又变回招牌死鱼脸。
“为什么一见到有人来了就装冷酷?”真夜好笑地嗤了一声,“男生又不一定要耍冷才帅。你这样显得很幼稚。”
小七不动声色地站起来:
“由真夜,你是在嫉妒它有花你没有吗?那好,我也给你一朵。”说着他打了个响指,真夜的耳边顿时也多出一朵粉嫩嫩的雏菊。
“无聊,我不要。”她倔强地想把那朵雏菊摘下来。
“为什么不要?女生就应该像这花一样粉粉的,看起来会更可爱。”
“不需要,我又不走可爱路线。”
“哦,是吗?我觉得你这样还挺可爱的。”他若无其事地扔下这句话砸在她心上,自顾自地回房间补觉,只剩下真夜一个人站在开满雏菊的大厅里。
阳光像呼吸般透明,真夜和那只小猫各自头上都戴着一朵可爱的小雏菊,她转过头看到大厅镜子里的自己……想起小七刚刚的那句话,居然脸红了。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伊莎贝儿发现那只被千曜和她收养回家的小猫冻死在院子里。
伊莎贝儿说小七一定是巴不得这小猫快点消失,因为他本来就讨厌这些毛茸茸的东西,所有的疑点都指向小七。但真夜不这么认为,她亲眼看到他穿上很厚实的衣服和口罩,小心地把那只猫埋了,还给它立了一个小小的墓碑。
他眼睛里的怜悯,不是可以装出来的。
这个神秘莫测、不知善恶的男生,一点一点地吸引着她的视线……
他喜欢吃小甜饼,但是嘴巴却很刁;他碰到猫的时候会过敏,但他并不讨厌小动物;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微微眯起眼睛,不让人看到他眼里的难过……
他冷酷,但很善良;
他桀骜,但并不冷漠;
他不苟言笑,但非常重感情……
当真夜发现自己对小七的关注度已经超出了追查岚的下落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好像……
好像太关注这个人了,超出查探线索的程度。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他,但又总是想见到他,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背影。
转眼来到红人馆已经整整四十天。岚仍然音讯全无。
这天晚上真夜一直睡不着,人鱼塞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藏在瓶子里,仿佛消失了一般,不现身也不和真夜说半句话。MSN上,萘落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还顺带发了一些心理游戏题给她玩。真夜点开其中一道题:
现在你想着某个人的名字,然后“沙滩”、“天空”、“海洋”、“大地”、“月亮”、“雪地”、“火海”中选出一项,查找相应的答案,你马上就能知道这个人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什么位置了哦。
想到岚的时候,她脑子里出现的词语是“大地”,而想到小七的时候,出现的词语却是“天空”。等待答案发送过来的时间,她拿了本人物传记靠在床头看。
男主角是个很有社会地位的人,在事业和家庭同时遇到挫折、极度脆弱的时候,他像往常一样坐在台灯下给母亲写信。
写着写着,他突然想起来,母亲已经在半年前过世了。
这世界上唯一能永远耐心听他倾诉的、听他说着所有不堪和脆弱的人、这世界上永远把他当成孩子温暖着他、永远对他不离不弃的人……已经过世了。
他坐在台灯下哭了出来,四十多岁呼风唤雨的人想起自己的母亲,哭得像个孩子。
这是传记中最哀伤的部分。
书翻到这里房间的灯突然坏掉了。真夜整个眼前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岚!”她脱口叫出这个名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醒悟过来,看着眼前的黑暗发呆。寂静的夜晚可以把人摧毁,而手边连个柔软的抱枕都没有。
她明白自己要坚强。
她知道现在是要抵挡住一切压力的时候。
可为什么还要在这种脆弱的时候想起他?就像那本传记中的男人,他辉煌的大半生唯一记挂的就是自己的母亲,那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啊。
可当他像个孩子般脆弱地给母亲写信时,这才想起母亲早就过世了。
这种巨大的失落,不是一个孩子可以承受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内心的精神支撑,岚就是真夜永远的支柱吧?
她顺着床背滑落,蜷缩进被子里,睁大眼睛躺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散发出深蓝的气息,清冽的伤感,对于未来怎么会如此没有把握,而这些隐匿在身体里的气息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地消逝?
在最难受的时候并没有眼泪,只觉得有一根细小的银针悄无声息地一下一下扎着心脏。痛,但是无法改变这现状,也摆脱不了这状态。
“岚,你在哪里?”在黑暗中,她的眼泪像慢板的音乐,无声地淌下来,“在哪里,还活着吗……”
岚现在是不是就在某个角落里,孤独地在向她求救?
救我啊。
救我。
真夜,救我。
这个夜晚她一直无法入睡,塞壬从瓶子里出来轻唱起人鱼族的催眠曲。原来人鱼的歌声真的比天籁还美,安宁得仿佛上帝的轻柔软语。在歌声中渐渐睡去的真夜再次梦见那条黑色的河水。
由真夜,你过来。
过来,我要带你走。
……
梦境中冰绿眼瞳男生的脸渐渐清晰,她终于看清楚那真的就是小七。
他还站在黑色的河水边悲伤地笑,背后深黑的羽翼神秘圣洁。碧绿的瞳在夜晚冶艳迷离。当小七低头温柔地亲吻她的左手再抬头时,他问她:“如果真是我让岚付出‘代价’,是我让他‘消失’了,你是不是会替他报仇?”
“不——”
从梦中惊醒的真夜满头冷汗,旁边的电脑上闪烁提示着心理游戏题的答案已经发送过来了。她赶紧点开一看:
果然,“大地”对应的答案是:“最重要的亲人”。还真是精准,岚在她心里就是这样重要的亲人。她顺手又点了下“天空”对应的答案。
屏幕上马上噌噌闪现出粉红色的答案字幕。
——天空:“喜欢的人。”
与此同时,一心要当最佳女朋友的伊莎贝儿正在厨房准备明天的早餐。做馅饼的面粉是一定要在前晚发酵的,小甜饼上的蓝莓也得准备好啊,不然明天早上来不及,他们一定会吵着说肚子饿。
“哼哼,这可是本公主亲自下厨为你们做早餐哦。”
“公主?我看比较像巫婆。”
身后传来幽幽的一句,惊得她手里的面团差点滚落到厨房地板上。她扭头一看,是小七这家伙正站在冰箱前拿饮料喝。
“喂,小七你想吓死我啊?走路没有声音,半夜三更出来喝什么饮料?”
“要你管?”
“切,原千曜他们还说你受女生欢迎呢,我看不见得吧?”她不解气地念叨着,“真夜那天说得对,你跟你哥哥朔月的性格简直天差地别。我看没人会喜欢像你性格这么别扭的人,桀骜任性又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就是一时被你的外表所迷惑而答应了告白的女生在省悟后也一定会断然离开你的!”
“你……”他突然沉默半晌,眼神黯淡,“说得没错,我是被人甩了。”
什么?
“啊?”伊莎贝儿手里的面团这次是真的滚落到了厨房地板上,她慌忙去捡,谁知正好与也帮她去捡的小七头碰头。
“对不起对不起……”她忙中出乱地道歉,结果不小心又撞翻了面板上的番茄酱,撒得小七的拖鞋上都是黏糊糊红通通的一片!
“我不是故意的啊,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帮你擦。”伊莎贝儿满心内疚地帮他擦拖鞋上的番茄酱。该死的刀子嘴。原本只是想损损这家伙的,原本以为像他这样亮眼的人一定是受万千女生追捧、早就被惯坏了的——谁知他也有不想提及的过去呢!
呵。
看着伊莎贝儿手忙脚乱的样子,小七突然温柔地笑了出来,揉揉她的头发。
“虽然我很讨厌你嘴巴坏。”伊莎贝儿擦着他拖鞋上的污渍,“但不可否认的是,你笑起来的样子还是挺好看的,毕竟千年难得一见,物以稀为贵。你在真夜面前为什么从来都不笑,总是冷着个脸,好像跟她有仇似的?”
“要你管?”
笑容霎时收了回去,变成了惯常的扑克脸。小七仿佛陷进了往事中,半晌后他的视线渐渐转移到眼前可爱的伊莎贝儿身上:“其实……你像以前的樱蓝。”
“啊……可我没见过她。”伊莎贝儿尴尬地挠头,“呵呵,我知道我跟樱蓝比差远了。”
“你像以前的樱蓝,而现在的她……”他的声音里写满了怀念,“……不快乐了。”
“那她呢?”伊莎贝儿问,“你喜欢樱蓝,可我觉得她也不错啊。”
“她?谁?”
“真夜啊。由真夜。” 伊莎贝儿调皮地眨眼,“我看得出来你也喜欢真夜。小七,你可不能脚踏两条船!”
啪嗒。
大厅那头的走廊传来莫名的声响。
“谁?”被惊动的小七透过壁灯望去,走廊那头空落落并没有半个人影。
“可能是风或是别的什么吧?”
“嗯,或许。”
走廊的拐角处暗影中,真夜紧贴着墙壁伫立在黑暗中。
好险好险。
好尴尬好尴尬。
她的心脏直到现在还在狂跳,只是出来找水喝谁知正好撞见伊莎贝儿在跟小七说起她的事情。如果不是她不小心碰到走廊边的绿色植物发出声响,应该就可以听到小七的答案了吧?
可以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喜欢她。这一刻的真夜变得不像原来的自己,剥离坚硬的壳后只剩下柔软的心。在这寂静的夜里,头顶上的布拉格广场正传来忧伤的歌声。
“小提琴滑奏拨动教堂的玻璃窗
光游弋而上 小木偶 十二点心慌
玛利亚的壁画里
藏满你一眼望不穿的殇
天堂的泪滴 淌下圣域的光
施舍世人一段粉色忧伤……”
……
广场上月光冰凉,满是冷调子的优雅。是谁又在街角奏着这首曲子呢?
“……
默祷 即使上帝听不到
融化的雪 点燃摩卡的芬芳
纯度不高的画面感 怎么一直盘旋不去
就连吹散蔷薇的风向
看起来也像是 赞美诗的形状
……”
还有太多谜底,未曾揭开。
还有好多故事,等待发生。
那么,各自心里的故事呢?所有未曾萌发和已经发生的浪漫,都排山倒海地一次袭来吧。总之这个夜晚,红人馆里除了皇微和尊尊还能安睡以外,其余几个人……都是彻夜难眠。
第二天上午。
“由真夜小姐,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还在被子里的真夜就接到国内警方的电话,“……虽然找不到慕音岚的尸体,但是在那种极恶劣的天气环境中,他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
没有生还的可能?
心痛的真夜终于听到这个最怕听到的消息,说他“没有生还的可能”,也就是宣告着岚已经死了。
听完对方的抱歉后,她把电话放好,滑回被子里将整个头都蒙住。岚的最后一篇日记也已经在早上传真过来,他在失踪前一天写下的日记上的句子简单却让人迷惑——
“我和端木镜夜之间,只有一个人可活。
我想这就是命运。”
“只有一个人可活?”她在被子的黑暗中回味着这句话。
这就是岚留给她最后的谜面吗?如果岚真的已经去世,那么他到底是在冰风暴中丧命,还是因为布拉格红人馆,因为端木镜夜?
她什么都不愿意再想,身体里不断散发幽蓝绝望的气息,把整间房都浸透在忧郁中,连在这忧郁中游弋的人鱼塞壬都被染成深蓝色。
真夜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直到下午,推开房门发现大家都不在。她趿拉着拖鞋在厨房胡乱煮了点意大利面,思绪纷乱得甚至咀嚼不出面的味道。
岚的日记分明就是在暗示:如果有一天他出了什么事,那一定跟小七有关。她也早就见识到红人馆的实力,他们几乎无所不能,更何况是动一两个跟红人馆有过节的人?
“该死的。难道一定要怀疑他吗?!!!难道就是小七他……”真夜理着乱了的额发实在不愿意把岚的事情跟小七联系起来,她的思维在抗拒着这个事实,但一切线索都明确地指向他。
如果她的推断没有错,整件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
小七和岚都深爱着樱蓝,樱蓝和小七还有婚约。后来岚可能是用了什么手段换取到了樱蓝的爱,但也背负上红人馆的诅咒,也就是岚在日记中所说的“代价”。岚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就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换句话说,就是小七想要岚消失。
永远永远地消失!
乓当一声,真夜手里的餐叉滑落在桌面上。金属颤音回荡在空落的大厅里。她这才意识到大家都不在馆里。既然满心疑问,时间不等人,不如去小七的房间找找线索?她找到钥匙打开小七的房间门,把鞋子脱在外面,光着脚轻轻走了进去。
这小子的房间出乎意料地干净整洁,手指拂过桌面连一丝灰尘都不沾染,空气里有男款Cool Water神秘清冽的气息。她沉迷在这气息中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小心地打开他的抽屉和书柜,一个一个文件、一本一本相册地翻找。
没有,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没有关于岚的任何线索,甚至连关于樱蓝的线索也没有。
正聚精会神翻找的她没有发现,有人已经回家推开她身后的房门。
“你在找什么?”
身后冷冷的一声问话让真夜怔住,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回来了?
她转过身,看到的果然是小七没有任何温度的脸。
小七站在门边打量着真夜。
没有惊讶和没有半点心虚写在她脸上,由真夜还真不是一般的冷静。
她果然跟别的女生不同。
这么想着的小七无可奈何地笑,比起过去那个温柔可爱、毫无瑕疵的她,现在这个冷艳到让人心寒、倔强到死的由真夜更让人无法忘记。
她始终在怀疑他,他却为她着迷。
突然一阵虚脱感袭来,小七眉头紧皱地靠向墙壁。
真夜赶紧过来扶:“你……你怎么了?”
“不要你关心。”违心地推开她,走到窗前撑着书桌。他昨晚又接到一桩有关人鱼的请求。最近在布拉格附近突然出现成群结队的人鱼族人。她们经常在夜晚伏击路人噬走他们的灵魂,造成无数人口失踪事件,警方对这个案件根本无从着手,找不到半点破案的线索。
出于道义他帮忙捕捉了几条人鱼,但这些人鱼在成群结队时会互相增援,灵力强大得惊人。正巧千曜、尊尊他们都有别的事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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