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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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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错误。只能移动右手和左脚,就像模仿从坟墓逃狱出来的强尸一般在砂石地上爬行。

「呜呜,唔呜,嘿呀……可恶,毅力不足了吗?」

左手无法弯曲,上半身痉挛着。右脚正喷洒着红色的喷泉,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开放给一般市民作为亲水公园了。光是这样就已经限制住了人类的移动能力。更别说要把人打飞、消失身影或是分身一类的了,那根本是梦话中的梦话。

虽然擅自认定除了胸部与头部以外不算致命伤,不过,身体被开了两个大洞果然很危险。该不会是那个吧,动脉什么的被切断了。血流得就像鲈鱼名钓手真的挖到德川家埋藏的黄金一般令人不可置信(注:日本鲈鱼钓手,同时也是主持人的系井重里曾经组成挖掘团,意图寻找德川家秘密埋藏的黄金),不停使我的体温降低。身体变得冰冷。连牙齿都无法咬合。

「得止血……」

在健康教育课学到的止血法,随血液的流失一起自记忆中消失,也没有了执行的力气。

「糟糕——……看来只能说是我没注意到也没想到,应该请求救护车出动才是。」

只是那么一来,不知道又会被叔叔他们说什么。从大楼顶上跳下这件事已经令我的信用降到谷底,最后还被婶婶用手刃斩首。对我的过度保护,是出自酷似数字1英文字母的关系吧!若是果真如此,在感到高兴之前,会想先问他们那是为什么。顺便也想把耳朵掏干净,洗耳恭听他们收养我的理由。

「呼呵呵哈——……」

居然连这种时候也打了呵欠。

「好想睡……」

睡着的话会死吧?明明是夜晚,视野的边缘却渐渐变白。那个白缓缓地变成一个裸体天使的模样,然后在满是蒲公英的花田里开始耕作。要是对那些仿佛在挑衅农耕民族一般,以笨拙手法持续进行农耕作业家伙的耳朵里塞进蒲公英的棉絮再怒骂要他们滚回去,大概就真的是人生最后

的旅程了。不过很遗憾并没有看到那种东西。顶多就只有看到没有脚的人。

「……啊……」

以前也有过呢,这样的事情。

受了致命伤而变得想睡的时候。

那时候的伤到现在都遗留在头上。

为了隐藏伤口,也有一阵子故意不剪头发。

只是夏季闷热的时候就会觉得很烦,最后还是剪掉了。

也曾经思绪一转,觉得根本没有向谁隐瞒的必要。

那时的爽快感就像当头淋下清水一般清凉……咦?

这样不就是走马灯吗?

「糟糕了糟糕了。」

这是无三不成礼吗?古人说的是真的吗?

……还真想试试看。

心中的狂人向自己如此主张,我以两句话回覆他。

然后睡了。

家族的事、麻由的事、医生的事、奈月小姐的事、两个孩子的事、学校的事、考试的事、幸福的事、身为阿道的事。

全部都丢下,一个人睡吧!

不期待生,也不期待死。

先休息一下,休息一下。

我真是个笨蛋。

居然痴心妄想地以为人是正直地生存在世间。

我在最后被那对年幼兄妹的谎言给完全骗了。

得知他们没有遵守约定,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

图11

今昔物语「××与我」

大人全都死掉了。

我的爸爸死了,小麻的爸爸和妈妈也死了,妹妹的妈妈也死了。

好可怕。骗你的。

好悲哀。骗你的。

好想哭。骗你的。

都是骗你的。

因为那句话究竟表示什么,为什么,变成怎样,我一点都不清楚。

我究竟是什么,又会变成怎样呢?

警察姊姊什么也没有回答。

警察姊姊只是温柔地笑着,然后哭了好久好久。

爸爸带了男生和女生回来。

男生的头发短短的,眼睛大大地转来转去。女生是矮个子,鼻子短短的,眼睛红红地直看着男生。两个人被麻做的绳子一圈圈绑起来,然后嘴里塞了卷起来的布。

好像,怪怪的。

从哥哥死掉以后,爸爸就愈来愈奇怪。以前明明都不太说话,现在却变得开朗活泼,有时会对收音机讲话,顺带着也会跟我讲一些话。虽然我是男孩子,不过据说我的脸型和死掉的妈妈很像,在那之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有时候被打,有时候被咬。

从楼梯上看到爸爸行动的我,在他走进后面之后跟妹妹的妈妈说了这件事。妹妹的妈妈虽然和以前的爸爸一样常常一脸不高兴的模样,不过因为她不会打我,比起现在的爸爸,我还比较喜欢妹妹的妈妈。

和妹妹的妈妈说爸爸带了男生和女生回来之后,她立刻用很恐怖的脸要我立刻逃,然后用很快速的语调说要我随便找个别人家进去,然后告诉里面的大人这里有绑架犯。由于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又问了一次。绑架?很稀奇地,妹妹的妈妈笑着说,你偶尔也要看一下电视新闻。拉着我的手站起来,不是往房间的入口,而是往窗户走去打开锁。窗户外面就是内庭,是我常常挨妹妹揍的地方。妹妹的妈妈一副要把我直接往窗外丢的样子。虽然很想问妈妈该怎么办,不过这个人是妹妹的妈妈,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叫她,只是在原地踌躇着。

然后,爸爸发出很恐怖的笑声走进房间。

妹妹的妈妈把我一把推了出去。

我的膝盖因为撞到地面而流了点血。不过比起伤口,爸爸更恐怖,我照妹妹的妈妈说的,绕到大门玄关的地方往外跑去。

外面全都是田地,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跑,不过在原地犹豫是最不好的,所以我决定去小学。在那途中有阿吉的家和竹田婆婆的家。

我很想问妹妹的妈妈怎么了,很想知道但是又害怕,我回过头。

爸爸手中球棒的前端,沾着红红的东西。

看到那个,就算不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吓得哭了出来。

一步一步地,大人的脚步追了上来。我虽然很会跑步,但逃跑还是头一遭,一下子就喘不过气了。两只脚也是,连是不是还踩在地面都不知道了。

然后被田边小路和道路的分界线绊到,跌倒了。

我很痛,又很怕很怕很怕很怕得半死,眼泪飚了出来。

虽然想逃,但是呼吸变得很困难,身体也很痛,根本动不了。不过果然还是得赶快逃跑才行,虽然根本就逃不掉。阴影覆盖住我。我的脚被人一脚踏上,喀喇地发出一声钝音。那是目前为止最痛的经验。在那之后,头被球棒狠狠地打了。虽然完全不会痛,但是却让我好想好想睡。这是爸爸绑架了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回家那一天的事。

得知自己还活着的事实,是在三天后的医院里。

左腕的肌肉被削去一半,右脚大腿则是因为血管怎样又怎样,总之就是重伤。

不过大概是被死亡深渊所讨厌吧,一条命算是捡了回来。

祈求活命般地拼命讲出对方有兴趣的话题,然后趁他意识朝内心倾斜的瞬间乘隙攻击。就是利用了这种三流小鳖三的战术赢得胜利,我才能幸存。

直无奈啊!

即使悲叹自己离主角地位遥远,但至少能以胜者为王论抚慰我器量狭小又脆弱的心灵——

本该如此的。

不过,以目前醒来又过了两天的十一月五日来说。

别说胜者了,根本是被囚禁在言语的牢笼里。

「白痴。」「啥……」「大白痴。」「就算你这么骂我也——」「饭桶大白痴。」

「那是指没路用的意思吧?」

奈月小姐今天的笑容也十分灿烂,穿着灰色的套装,将头发放了下来,就算介绍她是正在找工作的大学生,大概也会被回答「我们这里不雇用未成年者」吧!

医院、午后、单身三十岁出头的大姊姊这三种要素仿佛镜饼般重叠,虽然希望不要发生大浪特报,但还是发布了可能被甩巴掌的警报。

「那是来自医生的传话吗?」

「是的。啊,第三个是我的。」

虽然很想大骂,别搭别人便车骂人好吗——不过还是忍住了。

毕竟是被救了一命,在她面前实在摆不出强硬的姿态。

而且还因为拜托这个人办事的关系欠了她人情,要颠覆彼此的权力关系已相当困难,有种正在体验疑似债权者与债务人关系的感觉。

「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的脸。传言播放完毕。」

「这样啊……」

「哎呀呀,也不用这么丧气啦,反正那家伙一个礼拜以后就会没骨气地出现了。」

以教祖般铁口直断的语调宣示预言。内心稍微祈祷若真是那样就好了。

奈月小姐重新坐回椅子,挺直背脊。

「那么,假的阿道同学。」

「那个——麻由还在这里耶。」

和之前的某人相同,我指向睡在身旁的健康优良精神障碍儿。

「哎呀,还是平日的中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这种事情不用想也知道吧!」

「是来要钱的吧?」

「你给我认真想想。」

真累。真是个徒然累积着叹气的人际关系。

古人说得好——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今后和人交往还是点到为止,成为地球上温柔人种的相反类型好了。

「那么,阿道同学,有几个问题得问你。」

以笑容威逼——你会回答吧——回了一声「请说」,爽快地允诺。

「首先是……菅原同学的事。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是犯人的?」

从一开始。

「不,这种事我连做梦都没想到啊,话说回来最近连梦都很少看到了,因为失眠。」

「………………………………………………………是这样啊!」

奈月小姐在漫长思考中虽然两度消失笑容,不过最后还是维持了淑女的微笑。

「还有,你说就在你想护送离家出走的池田兄妹回家时,就在五日的前一天晚上偶然碰到菅原同学,在九死一生之下将他制服……」

「正是如此。」

挺起胸膛回答。这次连装作认同都没有,奈月小姐的嘴角微微抽搐。就连我自己第一次的时候也是,为了能隐藏吃惊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我和麻由在他们离家出走的时候保护了他们。

那两个孩子似乎是如此向警方供称。

看到她错乱的模样,还真想忠告她——您累了,休息一下吧!

由于只要有一点疑问系的表现就会被判定为说谎,因此当池田一家前来探病时,我已经和他们串供过了。在那之后还因为双亲的吵架暂时休止一事而受到感谢。

……此时,不自觉地对自己产生疑问。

我,该不会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了吧?

对那两个孩子表现好意,让他们良心不安,诱导出无罪的证词?

直到现在对这件事也只有懊恼,作不出结论。

「依菅原同学的证词,他是在校外教学回家后隔天,在抽屉里发现约他在晚上十点去指定地点会面的信,不过约他的人却没有出现,你怎么说?」

「真是没责任感的人啊!就因为这个人的关系,菅原和我双方都受害颇深。」

摇摇头,我哀悼着被绷带包得密不透风的左手和被吊起的右脚。

「……信上好像写了『杀人犯先生,我是你的同类』,你怎么说?」

「也就是说那个人不是灵长类,而是恐龙人。」

「……好像还写了会附上伴手礼呢。」

「伴手礼果然是有名的甜酱煮香鱼吗?明记原产地是亚洲对付逃避责任的对策。」

「……深夜送池田兄妹回家的理由是?」

「时间早了点的圣诞老人游戏。」

面对黑心人类落落大方的态度,奈月小姐似乎也无可奈何。少见地以手指揉着太阳穴,像是要抑制晕眩一般,垂下肩膀演出一种无力感。

「阿道同学还真是正直呢。」

夹杂对自己怨恨的台词在途中传达过来。

骗子对自己最正直。

真是个好句子,就把它当作惩好除恶时的关键台词吧!

当我悠闲地决定这种事之后,奈月小姐的尊脚往上抬了起来,在蓄积了一定的力道之后往下一蹬。屁股弹出椅子,随便套着的拖鞋自脚尖射出,滑进床下往墙壁特攻。她在华丽地演出站起身体之后,绕到我的病床左侧。

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因为很窄,所以你再过去一点。」

满面笑容的妨碍者来了。捉住身为伤患的我的肩膀,朝右侧推去。

「等一下,这位大姊姊,你有看到我的脚吗?」

这可是被吊起来,动不了的。

「指甲要好好修剪喔!」

以贴心大姊姊的口吻在我的侧腹踢了一脚,硬要我往麻由那边移动,然后不法占据了那块连空间都很难称之为空间的地方,死赖着不动。

这是什么状况啊?

中间的男性被两旁的女性夹住形成川字。光就表现上来看,男人应该是最大受益者,但是对脚部无法动弹,处于最狭窄空间的我来说却是最大的酷刑。

奈月小姐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脸贴了过来。奈月小姐金线般的头发在脸与脸之间散乱着,想要用手指将其缠绕玩弄的冲动在指尖焦虑地流连。

「是我学到的常识有错吗?为什么每个来探病的家伙都像来到刚开张游泳池的小学生一样跳到我的床上?有这种违反公序良俗的社会常识吗?」

不管是身后磨着牙的小姐,要去人力银行报到的前医生,或身为人类笑袋的刑警小姐都是正规的人类社会成员,难道只有我被排挤在外,被个人妄想中的社会观念所囚禁吗?……

「我是不清楚每个来探病的家伙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是因为最近都没睡。以护身用的杀人柔道击退杀人犯的我可是在许多方面到处奔波,忙到身体和心都没时间休息。」

以若无其事的模样发表尖酸刻薄的言词。虽然想要吹口哨,不过在那之前嘴唇会先被打成跟明太子一样吧!

是的,眼前这位正是现在最热门的名人,上社奈月小姐——解决了前所未有的杀人事件之名刑警……就是这样。

我拜托奈月小姐的事,就是找一个替身当作抓住菅原的人。

不管是什么样的形式,都不想再和过去的事件有任何关系。

但是却又矛盾地希望和麻由与医生之间的关系能持续下去。

这样也好,怀抱着矛盾活下去才像人。

「我说,××。」

杂音发生,像是把砂灌进耳洞的感觉振动着鼓膜。

从那个事件以后,我被叫到名字时就只会听到强烈的杂讯。

「哎呀,完全变成愁眉苦脸的样子了呢!」

「我讨厌自己的名字。完全没考虑到我是男性。」

「只是这样而已吗?」

奈月小姐以自信满满的笑容柔和地追问。以她身为恋日医生的友人这一点来看,她应该早就得到了这个问题的解答才对。没有底限的坏心眼这种评价,希望务必能转让给这个人。

「就只是这样。不过另外还有讨人厌的反抗期少年就是了。」

和我的回答形成对照,奈月小姐脸上带着以闪亮眼神装饰的微笑,然后以手掌如微风般轻抚我的头发。

「我知道了。那就稍微变化一下,今后就叫你阿道同学吧!」

这该不会是加入了今后还得继续奉陪下去的预定吧?

无视于我的困惑,奈月小姐进入正题:

「菅原同学就是麻由的儿时玩伴——阿道吧?」

「是这样没错。」

「而,阿道同学是绑架犯的儿子,第二代阿道。」

「不,只是代理罢了。菅原既然回归,我也可以除役了。」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但是,代理。能够做到这件事,代表麻由的记忆存在着空隙。

麻由忘了我和菅原,只记得阿道。

这就是暧昧的地方。

以御园麻由视点来看的「阿道」,基本构成是菅原,以被绑架前幼儿时期的两人回忆为地基。但是,菅原在事件里从被欺负的一方转变成欺负人的一方。我的父亲一开始是恶作剧似地让菅原欺负麻由,但是后来却非常中意那样的演出。而菅原为了自保而欺负麻由,两人自此生出龃龉。麻由无法接受那样的现实,因此伤害麻由的人就变成了「不认识的男孩」,而开始称呼和她遭遇同样状况的我为「阿道」。说白一点,就是记忆发生了混乱。

在麻由的世界里,作为阿道的某人会在她的身边,而菅原则变成欺负她的不认识的男孩,而我则不存在于任何地方。

然后事件的最后,身分不明的「阿道」救了自己,为了方便,这样的记忆成为了她的真实。

因此,麻由应该无法说明自己的双亲是怎么死的。

「……这个骗子。」

虽然没资格这么说。

「这是自嘲吗?」

「你对一个像我这么正直的人说什么啊?我可是那种,如果小狗汪汪叫要我挖这里,会恼羞成怒地大骂——给我自己去挖!的那种正直人士呢,有什么好嘲弄的。」

我自己最近也常常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该不会是出现早发性老人痴呆了吧?

原本玩弄着我的头发的奈月小姐的手,换了个位置抚摸着被绷带层层包裹的手。伤口虽然不痛,却会痒。而且搔痒是被禁止的。那可是一种拷问。

「医生说,再慢个十分钟,出血过多而死的机率就会增加五成。」

「要……要钱的话我可没有喔!」

被提醒还有恩未报而受到牵制,奈月小姐没有丝毫不悦的样子继续说道:

「恋日抱怨了一下,说阿道同学简直像少年漫画一样,就算像是要死了也还是死不了。」

「这个,应该算是我的特征之一吧……那个,是抱怨吗?」

「呵呵呵呵。」

才怪。

虽想按一下额头,不过右手正充当麻由的枕头。没办法,只能吐出充满二氧化碳的气息。

「……的确是,死不了呢!」

以为死定了却还活着,已经是第三次了。

小时候被爸爸用金属球棒打了头,思春期则令人困扰至极地从百货公司的顶楼跳下,成长期更与杀人鬼少年战斗而被刀刃撕裂。

因为他人的庇护而得以活下来,则是第二次。

因为年纪轻轻兄妹的谎言而获救,然后还有一次。

八年前被混乱中的小麻袭击时,被妹妹的母亲救了。

就像守护胎儿般紧紧包住我的身体,深深拥抱。

刀刃好几次刺入了背脊。

贯穿肌肉的触感,以紧紧相贴的身体为媒介传达过来。

什么都无法说,什么都无法反应,什么都看不到。

只是颤抖。

妹妹的母亲抱紧了这样的我,安慰似地轻拍我的背。

因为是母亲。和泪水一同滴落的,是这样的语句。

不是因为×,对不起喔。

她救我的理由,我直到一个月后才理解。

即使麻由力尽倒下,母亲也继续抱着我。

死了。

即使理解,也无法动弹。

继续被抱着。

让只当过我母亲一次的人。

「让人无法憎恨的坏人角色,直到最后都不会死喔!」

与内面的感情相反,故意发出明朗的声音。这或许是也对自己说着谎吧!

奈月小姐只说——这样啊!便让她黑豆般的瞳孔回到表舞台。若是换一种看法,那便是没有表里的澄澈眼睛。不论是人偶的脸或者人的脸,都是经由人的意志而形成,没有差别。而微笑也是同样的。

「恋日说。」

「听起来好像古人说。」

我的说笑被忽视了。

「阿道同学就像飞蛾。」

「我可以感到受伤吗?」

飞蛾。如果是蝴蝶,就能留法国卷长发,或是戴蝴蝶面具扮成怪人。居然是蛾。

「意思我也不是很懂。可能是某种动物占卜吧!」

「什么嘛。」

这么一来就能接受了。若是如此,是蛾的人应该也很多,干脆来组个党好了。

「阿道同学。」

「这次又有什么指教?要谈美国白蛾的事吗?」

奈月小姐就像实现了与恋人重逢约定的少女一般,背后散放光芒浅笑着。

「我一直是相信你的。」

你这女人骗谁啊!

「明明遗留着前几天像是用剑突刺逃走的鸡,把人当犯人对待的纪录。」

「真是的,只是在谈如果菅原同学是犯人的事,没想到你就以为是在讲自己,阿道同学的感受性真是强烈啊!」

就像在表示——「你真爱搞笑啊」似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死不认输也该有个底限吧!

「………………………………」

如果我真是犯人,肯定就会说「我一直相信阿道同学就是犯人」吧!

算了,总之这么一来我和麻由的罪不会被追究了。

「阿道同学真的是很可爱啊!」

「谢谢称赞。」

「仿佛是年纪与我相近的小孩呢!」

「才不近哩!」

不管外表看起来再怎么年轻,实际年龄被当成一样谁受得了。

然而年轻人的主张被无视了。

「还是说,是双胞胎。」

「你继续沉浸在梦想中好了!」

少年的吼叫冲破地狱喊破了喉咙而死。

「呃啊!」

「我想,恋日一定也一样。」

「我说啊……呃。」

背后听到一阵早已习惯的起床声响。发现冷汗正准备从毛孔中开始喷发。效法中古电风扇的转动机能,往背后看去。

「阿道……」

揉着眼角,确认着我的存在。为什么,平常只睡三个小时是不可能起床的,为什么刚好就是今天起得来?是因为对话里的惊叹号太多了?如果连使用标点符号的自由都不被允许,这算哪门子的言论自由啊?但现在不是少根筋的场合,得赶快发奈月小姐一张红牌请她退场才行。

「奈……呜。」

太迟了。觉悟到已经来不及,不甘心地咬着下唇。

麻由醒了。

把当作枕头的手臂上残留的口水咻地一声吸走。

啊,表情变正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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