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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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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道理。」老实说我无法理解。

但就是基于他的细心选择对象,交涉才能如此顺利吧,对此我很感激。负责杀人者似乎也理解这点,才会把工作提供给我们。利用家属想厚葬死者的心理,将无意识的肉块尸体化成钜款,老实说这真是种极度脑残的自导自演行为,但真的很好赚,所以我也无意多做批评。

我在开始做这个工作以前,是个只能从活人当中找出价值的俗人,现在却不同了。我知道,还没腐败的尸体能链出黄金。我将这解释为人的灵魂光辉,是这个人穷极一生培育的「有意义我的时间」的浓缩体,是人生意义的结晶。比起世上其他绽放炫目光芒的宝石更有价值,而贩卖这种东西就是我们的工作。

老实说,我并没有罪恶感。下手的并不是樱山和我,我想也几乎没有人会一一对在超市贩卖包装好的肉类感到罪恶吧?倒不如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就是买卖。至少我自己已经决定抱持这种意识来清洁尸体。在第一回后又过了两个月,当开始觉得荷包变瘦了的时候,礼仪师工作又再度飘然降临,此时我的心中已有仔细为尸体好好清洁的从容。

第二份工作的对象是个比我小三岁、大学刚毕业的社会新鲜人,且还是个新婚丈夫。生前的他正值如樱花盛开的幸福,彷佛连寿命都配合花谢时期般死去。

这次我得面对的问题不只「污秽」,还有「羞耻」。要仔细清洁全身上下每个细节,的确今人有点害羞。

我与樱山不同,并没有固定发生男女关系的对象。

樱山已婚,配偶是个相当危险的女人,病态地想掌控樱山。

跟樱山在一起的时间内,电子音从来没超过三十分钟以上停止过。邮件或电话,总之会有一项打来。每一次樱山总会咂咂嘴,面带不满地离席。

「这女人真的又缠人又危险。」在身边的我好几次听到樱山抽出手机时嘟囔。我问他为什么不离婚,他肯定摇头说:

「该怎么说……那女人是件美术品啊。表面上美丽异常,但却得投注极大的费用与精神来维护。老实说,她的个性奇差无比,脑子也很有问题,但我就是想把这种说不定有朝一日异常的部分,能转换到理想方向的美术品放在身边过活。」

什么嘛,其实他根本就很喜欢老婆——他的口吻令我有这种感想。对我而言,一天到晚吵吵闹闹、缠着人跑的美术品可敬谢不敏。

美术品装饰在玻璃后面就好,不是任何事物都有勉强让它活着的必要。

例如送到樱山和我身边的尸体,若活着就很伤脑筋。

第二次的交换,我与樱山一样顺利成功了。但是第二次令两人一起抱着头烦恼的是赎金的金额。上次考虑到彼此的财政问题,要求了一千万。只要这个工作继续进行下去,借款能还清,也能不引人注意地过活。只要不铺张浪费,这笔金颓很够崩了。但说老实话也想奢侈一番。整晚讨论的结果,决定以与上次一样一千万作结。

一千万的纸钞并不怎么重,包包没有装满,还留有不少空间。若换成一亿元,肯定包包会变成鼓胀的气球吧。心中偷偷上了个决定,哪天负责杀人者杀害了有钱人,一定要狠敲一笔。

我们又在现场平分现金,各自五百万入袋。现在的我们,已经沉浸在就算被命令去工作也办不到的领域了。所谓的极乐就是指这个情况吧。樱山怕老婆,为了不让她产生怀疑,假装自己在公司上班,必须经常出差来蒙骗,真是辛苦了。

但他的努力也成了无意义的行为。

在旅馆里相偕垂下的我与樱山的头。在电视剧中,杀人犯老是辩解说:「我真的没打算杀人。」过去,身为观众的我看到时,总会对画面吐嘈说:「少骗人了。」现在的话大概会点点头,感同身受地说:「嗯嗯,我懂。」

我想辩解:「我没学过掐人的脖子多久会死。」若樱山还活着,不知会怎么笑我的无知。是嘲笑吗?还是苦笑呢?

因为不知道该施多少力,所以樱山死了。若有下次,我想我有自信不会杀死他。

头上冒出烦人的汗水,聚集在发根之间。胡乱搔搔头发与头皮,让汗水散落。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时间不多了。又确认了一次手表,应该没时间了。

已经联络大婶的丈夫来领取他老婆的尸体了。我不知道他们约好下午几点交易。今日行程全交由樱山管理,在他对我说明前已经死了,我无从得知。

这是第三次的尸体交换,正好是很可能因成功了两次而产生自负与傲慢的危险时期。在公司工作时,也是在自以为刚脱离初学者的时期,最容易犯了严重错误。

真正可怕的是不测之祸。

今天我才深刻认识到负责杀人者暗示过的这句话的正确性。勒住樱山脖子的契机其实非常可笑,就是那件「美术品」。

樱山的手机从早上起就响个不停,音量还设定得很大,嘈杂无比,几乎让人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我前一天晚上没睡好,便向樱山抗议这个已经我原谅了两次、有如缺乏管教的笨狗般的手机铃响。樱山以「这又没办法啊」这个现在想来也仍是十分不合道理的回答来敷衍,一脸厌烦地接听妻子的电话。整个早上一直重复这种情形。我问他为什么不开震动模式?樱山却坚持:「又没关系,这也算是我跟老婆的约定嘛。」而不肯屈服。这家伙是个一旦被人指责,就更不肯服从的别扭鬼。我能懂他的心情,非~常懂。但我可不是他啊。

我一直忍耐到十一点左右,但已经是极限了。我一开始出手的对象并不是脖子,而是手机。我想抛下机丢到窗外摔个稀巴烂,樱山当然也伸出手来阻止,把我推开。手与手的攻防。手机掉下,落在床旁边,依然响不停。伸出手也拿不到,被抓住,被阻挡。

寸断的血管使我血脉贲张,命令我改变抓取的对象。在冲动下,眼前虽一片迷茫,却依然不确地瞄准对象,绕过樱山的手,我的双手拧住他的脖子。樱山的眼神变了,愤怒的性质也有所弯化,有如指针坏掉的指北针一般不断绕旋,可惜在其方向性确定前,樱山的意识与一生就这么划下「。」了。

人活到现在为止,用过无数次「。」符号,随时都有下一段展开,但樱山已经永远失去了。空白。白纸。却又黑暗。

在察觉已经杀死他之前,我究竟浪费了几秒在勒尸体脖子的无意义行为上?手机铃声停止,如重新灌入空气一般,我恢复了正常意识,同时尖叫起来。

踢开樱山的肚子,我不断后退,腰部撞在床上。呻吟与哭声响彻房间内。

我真的没打算杀人!

就算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人,我也不得不这么叫喊。

因为死人无口,但或许有耳——无意义的社会观感与罪恶感驱策我这么做。

中咲柘榴(杀人者) 上午12点10分

大哭大叫后,等我开始冷静时,已经过了十二点。手机在这段期间又响了好几上次。

但是我呆滞茫然地坐在房间角落,甚至没注意过那电子音。

杀人了。这个事实让我战栗:心情就像第一次看到超市贩卖的保鲜盒包装肉的处理过程。樱山皮肤的触感依然留在手上,感觉像是抓起一把又肥又软的成群蠕虫。催促负责杀人者赶快把尸体送来的过去的自己多么愚蠢啊。

「……该怎么办才好?」

重新依序排列混乱的记忆,检讨今后的对策。樱山死了,但交易对象多半会依约前来这里。这个房间里并没有准备两个能扛尸体回去的旅行箱。要是没办法换钱的话,这种东西就只是等着腊烂的厨余。

「思考一下…快思考…思考……」

嘴上念念有词,自言自语的频率愈来愈高的我不停地在房里打转。欠缺商量对象的孤独决定是我最害怕的状况。被交代的事情我会妥善处理,但天生不擅长独自订立计划。我还是学生时,总是站在等班级领袖发言后,顺应其方针行事的泣场上。我不想成为主角,也不想负责。

首先,该如何处理仍有价值的大婶尸体好?当然,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立刻告别此地是最理想的方式。倒不如说,除了赶紧确保现金到手,从此放弃这份工作并立刻逃亡以外,我别无其他不被问罪,获得幸福的方法。痛切感受到毅人者的未来前程毫无选择。

问题在于,该怎么处理完全只成为累赘的樱山尸体呢?总不能卖给樱山的妻子吧?我没办法跟人做这类交涉。唉,假如死的人是我,而樱山还活着的话……算了,这类妄想没有意义。不论如何,我都必须把这具尸体带回去。幸亏这里有搬运大婶用的行李箱,把樱山放进去带离旅馆就好了……看,只要冷静下来,事情不就变得很简单了?

我很想马上着手把樱山的尸体塞进行李箱的工作,但状况并不允许我如此做。我得先尽量从樱山的西装暗袋、携带物、公事包等处搜寻本喇交易对象的详细资料才行。

我手上握有的情报,就只有对方下午会来取回尸体而已。交涉事宜全交由樱山处理的报应来了——我咬牙切齿,脸色凝重地想。虽然眼泪已经停止,但差点又因臼齿的痛而流下。这就是失去了幸福人牛的悲伤吗?充分体会到事业失败的经营者心情。

奔向樱山的公事包,打开,翻过来,把内容物丢在地上。公事包里装着某某纪念的黑钢笔、名片盒、眼镜盒,与皮革记事本。打开记事本,翻动页面,手动搜寻九月份的纪录……不行。我把笔记本甩到地上。上面只有用红笔写着「工作日」而已。我愤恨地想起樱山曾经说过,这份工作十分危险,所以他尽量不想留下证据。砍下这家伙的头窥探脑内,说不定能看到详加记录的笔记吧——脑中擅自浮现这类无聊的妄想,被自作自受的呕吐感觉折磨。我真的非常不适合负责杀人啊。或许我只适合清洁尸体吧?如果被负责杀人者得知这个事态,不知他会有什么感想。又多了一具棘手的尸体,去找其他人帮忙之类?……不,或许以前提过这件事。

记得他说除了我们以外,他也另外物色了其他人,提供他们工作。当时他是说考虑到效率问题才这么做。如今想来,他只是不信任我们的办事本领吧。虽说实际上我也的确犯下无聊的过错而把事情搞砸了。

把地板上的名片与钢笔塞回公事包,整理好后抛向墙壁。对于没有帮助的东西,我一点也不想客气,就只会碍事罢了。虽说搞坏樱山这台超有帮助的好工具的我,根本没资格去嫌弃其他东西。接着跑到樱山的尸体旁,顺便用脚后跟踢飞正在响的手机。用力甩出脚跟,心中默念「快坏掉吧」射门。说起来,要是这支手机没有无数次吵死人地响的话,我就不会落入现在这种窘境了。我带着咒死电话另一端的「美术品」的念头将之踢出……咳,还在响。樱山嘴上说是老婆,我看根本就只是个跟踪狂之类的吧?

抓住响完的电话,我打算趁机将它改成振动模式……但我不知道操作方法,该按哪个钮才能更改呢?事情没有想像中顺利,更令人不耐烦,所以我放弃了。电话又响起了,随便按有可能会变成通讯。

于是我将手机抛到床边,咒骂一声「去死!」后,决定忽视它。

我一边搜寻樱山尸体的西装,嘴里「啧」了好几下。我不在乎指纹,反正脖子上面已经有一大堆了。而且,如果指纹受到调查,就表示樱山的死亡被发现了。反之只要不被发现,指纹就没有机会成为证据。

樱山的西装里并没有留下关于交易的重要文件之类,能拯救我脱离危机的物品。不禁挥拳揍了尸体胸部,大骂他草率的工作态度。你这家伙是白痴啊!他太欠缺因应不测之祸的意识了,负责杀人者干嘛选择这家伙当交涉人啊?

中咲柘榴(杀人者) 上午12点20分

「与其为了活着而杀人,不觉得为了杀人而活着更像个人类吗?」

默念:「住口。」这句话是负责杀人者洒脱地谈论人生哲学似地描述杀人时说的。我听着他的话,心想他只是想让自己的行为正当化罢了,而感到轻蔑。

这家伙只是想死命抓住「身为杀人者的自己仍是个人」的概念吧。好歹我不会把杀人行为正当化。我不为了杀人而活。我承认自己就结果而言杀死了人,所以我得先把樱山的尸体塞进旅行箱里,方便运出这里。

我已经习惯触碰尸体了。但是比起目前为止接触过的任何尸体,樱山的脸色更是压倒性地糟糕。可见负责杀人者的手法有多么细腻,想到此又觉得想吐。

能享受制作这种东西过程的家伙是真正的疯子,我绝对不想跟这种人碰面。

从旅行箱里取出大婶的尸体,让她躺在浴槽里,本来犹豫要放哪里,但至少比放在床上好一点。不过清洁人员来的话该怎么办?今天这个房间还没清洁完毕。算了,总之先准备逃跑,最糟拿不到钱也无妨。我转身回到另一具尸体旁边。

把趴在地上的樱山折叠起来,移进旅行箱。被折叠的樱山像颗随时都会爆发的岩石,想办法将之塞入旅行箱里。很讽刺地,能搬运尸体是因为在杀人中又证明了我的腕力强健,因此产生奇妙的自信。连头发都塞进去后,拉上旅行箱的拉链……「唔…啧……」关不起来。樱山比大婶个子大多了,同样的旅行箱无法完全收进去,且本来就打算让对方连这个旅行箱带回去。

「唔咕~~咿~~」与旅行箱搏斗了近十分钟,加以把尸体头部使劲塞入之类的恶心行为,终于成功把旅行箱关上。但是尸体由内侧向外压迫,右手随时都可能挣脱拉链冒出来跟大家打招呼。一想到必须把这东西带上新干线,就觉得自己铁定会被逮捕。我试着抬起,不算重得想让人放弃。但我的心已经受到挫折,状况比想像更糟得多。平时斗嘴的伙伴现在被塞进旅行箱里的事实突然令我变得胆小。比起尸体的问题,在恼人的孤独感中我差点哭出来。

负责杀人者说觉得处理尸体很困扰,想还给家人的理由我现在懂了。带这种东西回去能干什么?丢到垃圾场吗?不,等等,电视新闻中常听到尸体被发现的消息,随便丢应该很危险。就算要丢,也要先烧掉或埋进土里处理掉才行……该怎么办?干脆在这间旅馆的中庭找个树木繁茂的地方埋了算了。

比起长时间搬运随时可能跑出来的尸体,这么做感觉对精神上的负担小多了。

现在的我并不冷静,绝对无法做出正确判断,但时间已经不够了。

上午樱山曾跟本次的交易对象联络过,所以对方应该知道房间号码。我事先问过交易者的名字,据说姓椎名。考虑大婶的年纪,应该是个大叔吧。既然现在无法预测这位椎名先生什么时候来,最好赶快将没有必要的东西处理掉,让他早点把大婶的尸体回收掉,干干净净地退房才是上策。所以不必担心,走吧。旅行箱里的樱山个性慎重,换作是他,一定会阻止我的行动吧——想到这里,提着旅行箱的脚步变得踉踉呛呛,我离开房间。

一出走廊,心脏差点又缩回房间里。因为隔壁「1702」号房里有个清洁人员正在打扫。她把推车停在走廊上,折叠替换的床单。她发现了我,对我用声调奇妙的「午安」与营业用笑容打招呼。

在脚趾头上施力,不让想立刻右转回房的身体退缩回去。

不,这是好机会。是可以不受怀疑地要求清洁人员不必打扫的,命运送我的礼物。

如果晚一点,就必须在门打开的情况下面对清洁人员了。这时出来反而是个好判断。

所以别担心,别害怕,笑容甜美地应对就好。

「请问,现在方便吗?」

「是,请说。」发音好几处都怪怪的,她是外国人吗?这么说来,这间旅馆的清洁人员有许多外国人呢。边想着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快速地传达要求。

「令天我的房间就不用打扫了。」

「什么?」

清洁人员面带笑容,歪着头,似乎没听清楚我说什么。在这个紧迫的状况下,被人用如此温吞的态度应对,差点因不耐烦而头皮爆开。当我头脑一热起来,用难以遏止的粗暴声音说:「我要说的是!」的瞬间,拉链爆开的响亮声音将我的世界纵向撕裂了。

从旅行箱中探头出来打招呼的是戴着婚戒的左手。

清洁人员像是换气失败,喉咙发出咻噜噜的声音,不断凝视着樱山的手。

接着下巴像装了弹簧般跳起,抬头看着我,脸色表达出她已了解状况是怎么回事。

在想到用「这是人偶」当藉口前,我已先抛下旅行箱,双手伸向清洁人员。

当我回过神来时,走廊上的尸体变成了两具。

这时我已经不尖叫。已经不叹气。已经不趴着哭泣。

脑子彷佛被尸体啃掉一半,反应迟钝。

因为习惯了,我已麻痹了。

原来「彷佛由坡道滚落」这句俗语是用在这里啊。原本连蚊子也不杀的人生,在短短一小时内大转换,堕入杀死两人的窘境。不管怎么辩解,我现在跟负责杀人者已是同类。

拖着依然露出左手的旅行箱与另一具刚诞生的尸体回到「1701」号房。将两人放置在房间入口,回到走廊。确认隔壁「1702」房的床铺清洁工作结束后关上门,走向推车。勉强将堆在旁边的床单载到车上,确认走廊上没有其他人(应该说若有人,我的犯行早就被目击了),将整台推车拖进房间里。本来担忧可能过宽进不去,但先侧向一边的话勉强能推进去。

将一切藏入成为密室的房间里,我靠在门上。

「我真的没打算杀人……」

只要让清洁人员永远都不能说话就够了。

房间里的手机仍一派悠闲地响着。

真不耐烦。

用指甲反抓门板,喀哩喀哩作响。

手指也好似故障地喀啦喀啦颤动。

停不下来。

喀哩喀哩地抓个不停。

呼吸的颤抖也一直无法停息。

中咲柘榴(杀人者) 上午12点40分

可说是事件元凶的手机之中,残留着一通能当作线索的邮件。

本来想敲坏手机,幸亏将之拿起时,突然产生了犹豫。

寄给椎名的邮件中,纪录了放置卡片钥匙的场所、房间号码、指定时刻与回收尸体后卡片的处理方法等。寄出时间是上午。详读二次全文后,慎重起见将邮件删除。至于手机电源,为了防止樱山妻子起疑则先不关上。

决心与决定重新咬合在一起,原本变得苍白的脑细胞又重新流入血液。

虽说现在驱策我的,是带有觉悟的悲壮情感。

首先把装在袋子里约两具尸体塞入推车中收纳垃圾的空间。现在想把樱山与清洁人员的尸体都收进旅行箱里已经绝对不可能了,只能以这种方式运送。

接着脱下清洁人员的衣服变装成她,这样在走廊上推推车就不会受到怀疑,且万一有人发现尸体,也能使人留下清洁人员的印象,或许能减少对我本身的怀疑,此外我就没想太多。

顺便把自己带来的物品与衣服收进垃圾袋,将我留在房间内的痕迹消去。就算不是船过水无痕,至少若有万一也随时都能换回原本的衣服。

先到走廊,没看见人影,松了一口气。接着调整倾斜度,将推车推出。

本来担心自己能否推动载了尸体的推车,但这对我的腕力似乎不成问题。

「……如果能平安回家,我一定要去掉肌肉。」

若每次吵架都杀人,就不是杀人犯而是人渣了。

「这么说来……」

表妹也拥有一身足以把人殴打致死的怪力。这是我们的血统?

这件事现在一点也不重要。总之,要赶紧为下午做准备。要让椎名能回收尸体,得先让卡片钥匙在特定场所待饥。

找个房客共搭电梯,想办法上十七楼——樱山在邮件里对椎名如此指示。说得也是,假使我亲自去一楼迎接就会被认住脸了。

要完全离开房间前,我回顾室内。接下来的几小时内无法回到这里,是否忘记什么?是否留下可疑之处?检查一遍后,点点头,确定没问题。「啊。」点头后才发现,摸摸衣服,没有发现。清洁人员身上应该带着万用钥匙才对。衣服里没有,走廊上也没有,说不定还插在隔壁「1702」号房?……我咂咂嘴,觉得不妙而着急。弱真的如我想像,万一「1702」号房有房客住进来,发现万用钥匙的话,可能会送交柜台,这么一来肯定会引起怀疑。只要能在这之前解决事情就不必担心。虽说从能做的事情只有祈祷的瞬间起,我觉得人生已经结束一半了。

把门关上,并把从房间里拿出,给清洁人员看的「睡眠中」的牌子挂上。这么一来,其他清洁人员至少在这场交易结束前不会进入房间。

推着推车到走廊的自动贩卖机前。把卡片钥匙藏在自动贩卖机上面。樱山传给椎名的邮件中说,卡片钥匙的位置在这里。很想说「准备工作大功告成」,但我自己也必须先找到一个能方便监视电梯的位置。

「……不。」

照我现在的模样,即使光明正大地穿过电梯前也不会被发觉吧。既然如此,只要先留在这个楼层,不错过椎名抵达的时机即可。

当然,我也必须随时警惕自己正搬运着两具尸体,这间旅馆里没有我能安息的场所。

但平时就是如此。就算能离开这里,不管回到何处,和平都不会降临在我身上。

至少现在是这样。等我还清债务后,一定能回归平稳的日常生活。

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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