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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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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着提出抗议,不用说,并没有传进小麻耳里。她继续愉快地研磨我的皮肤。也许自以为成了我的母亲吧。想装大人,想装大姊姊,小麻这种想长大的心情令人会心一笑,所以不论受到多么残酷的对待,我也忍不住会原谅她,

「下雨下雨阿道~湿湿答答擦擦~打起精神~来~」

呃,我精神本来就很好了,好歹跟普通人一样,若以阿道作为标准,甚至可说略嫌过多了。只不过心中虽有微词,但我已经放弃辩驳与抵抗,把自己的身体全部交给小麻的手指与毛巾处置。当小麻的擦拭结束时,头发大概会像用肥皂清洗过一样干巴巴、皮肤也会产生擦伤的红色痕迹吧——我如此预测。

几分钟后,我总算由小麻的「擦擦」当中解脱。全身失去水分,彷佛被硬塞入烘衣机里烘烤过一般。或许是由于好一段时间被擦个不停,耳朵似乎听见嗡嗡鸣响,什么也听不清楚,脸颊也又热又痒,痛死了。太悲惨啦。

「这个跟这个,阿道喜欢哪个呢?小麻啊,现在要做好孩子宣言喔——要喂阿道吃喜欢的东西喔——」

将毛巾丢在一边,小麻又开始搜刮起超商塑胶袋,取出两个调理面包。一个是鲜虾猪排卷,另一个是鸡蛋面包,不知道小麻比较喜欢哪个呢?

与此一疑问截然无关地,我不经意地将睡前思考过的问题的后续说出口:

「不知道被调理的虾子心情是怎样喔?」

「嗯~?我才不知道呢~」

小麻毫不迟疑地立刻回答,一副打从心底感到无所谓的样子,开始拆开鲜虾猪排卷的包装。看来她把我刚才的问题当作是关于喜好的回答了。其实对我来说,吃哪个都好。

只不过我现在的心情,跟看到超市时常贩卖的、活跳跳的鲜虾被装在盒子里时的复杂感觉一样。虾子们被塞在狭窄不舒服的盒子里面,脚动个不停。它们在盒子里看着动弹不得的自己与同伴,心情究竟又是如何呢?

见到同伴们一一失去活力,虾子们有何想法?它们会祈求希望?还是会堕入绝望?这世上果然还是有太多事情难以理解啊。别说虾子的心,我连人心也不懂呢。

虽然在某种意义下,小麻算是很好懂。

「阿道道,张开嘴巴,啊~」

「啊嘎——」

这次我打一开始就把嘴巴张得老大,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比起三明治,面包卷比较细长。果不其然,直接戳进我的喉咙里了。「咕嘎——」全部欣然接受。我闭上眼睛。

喉咙深处被戳了好几下,忍耐着涌起的呕吐感,我把重心靠在椅背,在心中反覆唱诵着「我的兴趣是将细长物体塞进体内,这反而是种无上喜悦」之类有如自我催眠的台词,才总算熬了过去。嘴巴里塞得太满,品尝不出味道如何。

边将好不容易全部塞入嘴里的面包卷咬碎,咀嚼着虾子尸体的聚合体,彷佛瞪着墙壁般眯细了眼。位于视野的角落,小麻正常地啃着鸡蛋面包。

我一方面想着:「想着不是干这种事的时候。」

一方面却也怀疑,有什么理想比沉浸于我与小麻的两人世界这件事更重要呢?若是像这样,大半时刻被小麻作弄,且每一次都能找出独自的乐趣,能够尽可能不与其他人发生关联地活下去的话,不就已经很让人心满意足了吗?

就算曾经跟「那家伙」产生关联、战斗,并结束掉一切好了。

我从这件事中所获得的东西是什么?是自我满足而已啊。既无法和小麻一起获得永恒生命,也不可能获得世人赞赏。这档事与财富、名誉,及寿命都截然无关。

就只是结束罢了。事实上,就算跟小麻这样天天腻在一起而终此一生,这也是一种结束。不管过程如何,最后都只有一死,我深深了解这个道理。

但是,关于怎么结束不也很重要吗?至少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可说并不会只看结果来评论他人的一生。比方说,某人「死于意外」和「被杀」,亲友对这两者气愤的程度可说截然不同,应该连失落感的形式也会有所变化呢。即使两者的结果完全一样,但人们还是会把目光焦点投向过程,将注意力放在是否正当、是否正确、是否感到后悔之上。

学校老师告诉我们,人生并非只有结果,我想他们说得没错。过程就像是驾照。即使有「会开车」的结果,如果没有经历「有驾照」此一过程,就会被罚。

打倒坏人了→如果没有描写这个被打倒的坏人有多么「坏」,正义使者还是会遭到激烈抨击吧。但是,不管过程有多么充实,一旦死了,就个人观点看来,终究还是结束了——也是有人抱持这种观点,对于活着这件事,逐渐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态度。

唉,不懂的事又增加了。虽然了解不懂之事的瞬间确实令人愉快,但不懂的事太多,只会令人烦恼该先解决哪个好,徒增不耐烦罢了。

「……现在手脚没办法行动,更让人不耐烦啊。」

我将重心靠到椅背上,「喀咚喀咚」地抬起前脚。我怕会摔倒,所以也不敢夸张地倾倒,立刻将脚移回地上。我必须维持这种姿势多久呢?

刚才好像是说今天一整天……所以到明天以前都得维持这副模样吗?

……上厕所又该怎么处理呢?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

吃完面包的小麻开朗地击掌开口,我有非常不好的预感,脸颊抽动个不停。接下来是火刑还是水攻呢?我的心中做好觉悟,抬起头来,小麻带着开朗的笑容飞摸到我的大腿上。咦,飞了?砰——呜哈——呀——

「咚——!」

「噗呼。」

飞越过半空的膝盖陷进大腿之中,拷问依然迟缓而甜蜜地继续着。天真无邪飞挨到我身上的小麻在我大腿上左摇右晃,心中虽想着:「别这样,会摔下去很危险。」但我没说出口。

因为,小麻的话语在我开口前线传进我耳里了。

「我说,阿道啊。」

「嗯嗯?」

乖顺地点头回应,并期待也许我扮个乖孩子的话,她会早点解放我。

唔哇~比水洼上的薄冰更稀薄的期待哪。小麻一脚就会将之踩坏了吧?

「小麻啊,很想去某个地方喔。明天一起去嘛,阿道。」

「想去的……地方?」

「嗯!是我的史威特美茉莉!」

「史威特喔?嗯……」

她是指什么,我完全没个头绪。

只不过既然我现在是阿道,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但是,问题是……

「……今天去不行吗?」

「不行——今天是整整一天阿道日啊。」

小麻将我抱得紧紧的。椅子向后歪倒,两个人一起倒下。

「铿咚」一声,我的后脑勺或椅背撞上地板,我分不出是哪个发出声音。

「阿道溜滑梯——」

小麻也跟着滑溜倒下。我被夹在椅子舆小麻之间,痛苦地吐气。

……唉唉,当阿道果然很辛苦呢。或许是一条荆棘之路?

但我相信受到荆棘藤蔓保护的背后,有着只存在于该处的美舅花朵盛开。

「在雨中」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吁呼呼吁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第十卷 结束的结束是开始 第七章「memories时光机」

跟汤女哥哥出门买东西——但是我叫她「哥哥」却被捏脸颊了——

在两中,跟姊姊一起撑伞——心情愉快地哼薯歌曲,被她笑说好悠哉——

她说,最近外面好像很多危险,很辛苦喔——可是俺其实都知道喔——

据说镇上有个杀人魔——但是其实俺家也有喔——对吧?菜种——

俺不小心说得太大声,让擦身而过的路人吓了一大跳——

听说因为这件事,害得刚刚来公寓的那位大姊姊很辛苦——这真令人高兴——

虽然俺什么也浚办法帮她——而且还要跟汤女姊姊一起去买东西——

跟着去超市——不跟着去直一他地方——

听说现在其实就连买东西也很危险呢——好奇怪的城镇喔——

但是汤女姊姊一点也不慌张,总是笑咪咪——

俺想,俺自己也一定没受到影响吧——

俺经常被姊姊说是个运气很好的孩子——

所以超市的摸彩老是中奖,也不会被卷入危险的事端——

真伤脑筋——俺今后也想一直跟汤女姊姊在一起呢——

希望那位大姊姊能把事情三两下子解决得清洁溜溜呢——

俺这么唱了后,又被汤女姊姊捏了一次脸颊———

她说俺真的好悠哉唷——

啊,看到刚才那位大姊姊了——

我向她挥挥手——要她加油——

我时常在脑中羡慕。羡慕着能够轻松超越时间与地点的空想源头。回忆是最贴近我们身边的时光机,人人都有一台,所以我们才能轻易背离现实。也许是为了保持心灵的均衡,不管是好是坏,适度的时间旅行都是必须的吧。至于心灵被破坏到什么程度,此一前提则暂且不论。

梦也算是一种超越时间的现象吗?在我面前死亡的人们以一副理所当然的面貌出现,彷佛具有意志般行动、走动。很恐怖,却让我看得入迷。

被绑在椅子上睡着了,梦见昨晚梦境的延续,内容记得如下:

设定上——用这个词汇来形容也有点奇怪,总之在梦中我是个国中生。但作为判断依据的只是我身上穿着国中时代的制服,搞不好我其实维持着高中生身分也说不定。这些部分一点也不重要,总之身上穿着国中制服的我坐在像是学校教室的地方。那是个摆设与飘散在空气中的灰尘的味道很像教室,但大小只有一般教室四分之一的狭窄房间。桌子仅有一张,我就坐在那里。被隔离我是不怎么在乎,但身旁的空间不自然地空着,这点令我很不自在。我手肘抵在桌上,托起腮帮子,左右打量室内,发现有一扇窗户。但是那扇窗户似乎被埋进墙壁中间,玻璃很不透明。非常仔细地观察该处的话,可发现对面是另一个跟我所在的房间相同格局的空间,两个房间隔着这扇打不开的窗户,构成堆成的形状。

是的,勉强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忏悔室一般的地方。想要更深入了解忏悔室是什么事物的话,请去阅读《岸边露伴按兵不动》,底下继续说明梦境。这个忏悔室般的场所并没有教室与走廊链接的门,喂喂,我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啊?对此不由得感到惊愣。这时,我察觉这应该是梦境,也许跟我的察觉有关系,墙壁角落与窗户开始变得歪斜扭曲,房间转瞬间似乎快崩塌。对于梦境即将结束多多少少感到可惜的我,马上举起双手「骗人的,骗人的。开玩笑的啦。我什么也没有察觉喔。」向不知名对象辩解,扭曲便又消逝了。

这是啥啊?如获新玩具,我感觉很有趣。宛如闯进别人的梦境一般,我重新坐上椅子,端正姿势,清了清喉咙。

我心想,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从窗户另一头过来呢?我静静等候另一名人物登场,由于这个世界是我的梦境,我的愿望当然马上就实现了,在我的对面出现一道坐着的人影。即使定睛凝视,也无法看清人影是谁,只见影子映在窗上,此外无论如何也看不见。

基本上窗户本来就不透明,不管怎么瞧,打从一开始便无法知道窗户背后有什么。我露出苦笑,心想这个梦可真随便啊。总之试着与该人物对话。

好了,我与另一头的某人,究竟哪个才是听人忏悔的神父角色呢?

【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而你又是谁呢?】

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严重破音,就像从挂在天花板附近的广播用喇叭中传出的声音。音质好差劲啊。如果是卡拉OK的话恐怕没办法计分吧?不,甚至该说,根本没办法被认定为歌声吧。我咬了咬下嘴唇。

过了一会儿,喇叭又再次发出声音。这次是一个没听过的声音。彷佛人声与鸟鸣同时响起一般,声音断断绩续地凄惨无比,根本不像人的声音。

『那件事不是现在你才有办法做出决定的吗?』

而且这回答还有点臭屁。虽说这是我的梦境,事实上也的确必须由我来决定。

【这个嘛,我想想……那就选个最保险的答案,把你当成金子好了。】

他讲话的方式很男性化,就当他是金子好了。应该说,我也只想得到他。

毕竟在我的故事之中男性角色很少嘛。原本还更多一点,可惜大多都死了。

『喔~那我就是金子吧。所以,呃,我看看……等等,我看看大字报写了啥。』

【慢慢来,没关系。】

梦里没有时间,因为这个现象本身就是种时光机。只不过不由得想吐嘈,什么大字报嘛。既然是我的梦境,不知道内容不是很奇怪……会吗?不对,过去到现在,基本上我从来不曾看穿梦将如何发展。

未来的事,即使是当下的神明也无法知道……吗?

话说回来,这个与我隔着窗户而对面的金子,其实也不过就是「我」,至少应该在设定上表现出什么也不知道才行,否则一点也不又去,总之我现在慢慢等就对了吧。

「好~我看完了。呃~你认为有所谓的「正确的杀人」吗?」

【嗯?那啥问题啊?】

『谁知道呢?应该是你平时经常思考的疑问吧?』

【呃,其实我平时只会对小麻「呼……呼……」地发情耶……我开玩笑的。】

『喔,真的是开玩笑吗?』

这玩笑真微妙啊,我苦笑地想。喇叭的声音持续破音,搞得我脑子像装满了碳酸饮料,咻咻地冒泡。听觉、触觉都跟现实一样能够发挥作用,我不由得对精巧的梦境结构感到佩服。

具备完整五感的梦境,与现实有何差别?只在于是否具有「没有选择余地的痛苦」吗?原来分隔现实与梦境的只是这件事啊。既然如此,那又有谁愿意选择现实呢?

【当然是梦境啊。】

我的话肯定选择这边,就连小麻也想继续作梦吧,就像现在这样。梦的度量宽广,就算矛盾也能一口吞下。在梦里,人们轻易地甩开重力,与外星人相会,无须氧气筒就能到无限分裂的世界深渊里一采究竟。唉,真羡慕啊,不必担心喘不过气来了。

小麻便是个身处于现实,却想活在梦境的人啊。

『喂喂,你在讲些什么嘛?你的回答跟我的问题无关吧?』

【我对正义一点兴趣也没有。如果想知道答案,去问「那家伙」不就得了?】

『我想那家伙也不会思考这个问题吧。虽然我跟他不怎么熟就是了。』

那家伙的事我也不清楚啊,但现实中的金子跟他应该很熟吧。我跟金子有段时间没碰面了,不知道他是否平安无事。在我所知范围内,他应该还没变成尸体就是了。但是金子那家伙很不起眼啊~搞不好会被卷入与事件无关的交通事故,然后在不至于死亡的程度下退出舞台,这样最合乎那家伙的风格了。

【至少谈点其他问题嘛,我不怎么擅长讨论善恶。】

『那么,你喜欢什么话题呢?』

【……面包。】

『嗄?』

【我喜欢讨论面包。】

轻声地回答后,我发现这个房间里没有时钟。或许是因为这里没有时间概念吧。

『面包?你是说有酵母菌的那个?』

【会膨胀的那个。虽然我昨天被面包戳进喉咙里,去地狱走了一遭。】

『可是,说要谈面包,这话题怎么扩张啊?』

【当然是靠酵母菌罗。】

一瞬间两人陷入沉默,只余我的冷笑话回荡……呃,总觉得很想打破墙壁逃走。

『哇哈哈。』

【哇哈哈哈。】

即使在梦中,金子也是个十分会察言观色的家伙。虽然这家伙本来就是凭着我对本人印象创造出来的人物。

【我时常在想,自己周去度过的时间,就像是在梦中一样。】

『喔喔?怎么突然又回归严肃话题啦?』

【因为我本来就很捉摸不定,这你也知道吧?】

『当然罗,我活在你心中啊。』

【是没错,所以跟你聊这些很蠢……你愿意听我说吗?】

『想说就说,没问题。如果不是很沉重、很复杂的问题的话。』

我轻轻吐了口气,心想:「这我可不敢保证咧。」而且我自己要说什么也还没整理好。我抬起头,天花板看起来不太像学校,反而更接近医院,拼凑得真随便啊。

还是说,这是因为我长时间盯着医院天花板的缘故吗?

【活在梦中与活在现实,为什么只有后者受到认同呢?】

『这还不简单,在别人眼里看来,活在梦中世界的家伙只是在睡觉而已啊。人类这种生物,只要看见别人偷懒,就会觉得很不爽。特别是自己很努力工作的话更是如此。人类对于负面的事情总期望能平等啊。』

金子得意洋洋地回答。与其说金子,其实这是我自己的感觉吧。

『而且梦说起来,完全只是种自我满足嘛。「这事情不具生产性,所以不好」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吧?』

【但是活着只会添人麻烦的家伙,去睡觉不是反而更造福世人吗?】

『嗅,就是那种「你想帮助社会大众吗?乖乖待在房里就好」的家伙吧。』

【没错,就是那个。】

『你也归属于这类人吗?』

对于金子的质疑,我停顿一下,【嗯。】让喇叭振动了起来。

【我有自觉,自己对于他人而言是一种无可救药的害虫。】

再怎么说,到了这把已经懂得世事的年纪,不可能不晓得这种事情。

所以我才想一直活在梦里。虽然我如此期望,但现实把我从梦中拖出,而且还拒绝着我。对这种状况,我有时感到很不愉快。

虽然有个更应该生气的对象,但要一直保持生气很困难。

【但是也没办法以此为理由一直躲在梦里,所以我今后还是会继续活下去吧。】

『即使会对别人造成危害?』

【总比造成自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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