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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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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奈月小姐这次也没有憋住笑容地转动方向盘。
「好,到罗。」
奈月小姐在某栋房子前停车,报告已经抵达目的地。
这是一栋欧式建筑,车库里并排停着两辆车,房子里的灯全都打开,光线从窗户透出来。玄关前的一株小枫树不合季节的装饰在那里。
「嗯,那就再见了。」
浩太下车朝我点头示意。「嗯,掰罗」我这么回答后,车门就被关上,接着浩太绕到杏子坐的那一侧,而杏子还是坐在位置上看着我。
「我今天也要回家。」
杏子握着手机说出一句奇怪的话。
「嗯……?」
「因为我不能去大哥哥住的地方。」
杏子发动柔弱攻势攻击我,露出那种充满滋润的眼睛是很卑鄙的。如果她察觉了这种攻击的效力,这孩子将来说不定会变成一个超级恶女。
「你还不想回家?」
「不是——」杏子乱甩比以前还要杂乱的头发。
「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浩太也站在妹妹身后露出困惑的表情。
「杏子」、「都知道」。她虽然说出只有她自己听得懂的话,把手机还给我,不过如果让她这样回家,一定会在她爸妈心中留下反感吧。毕竟她现在这么消沉。
……现在该是这么做的时候吧?
「如果有遇到什么事,一个人无法解决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接着——
「090——」
「啊?」
「后面的都还记得吗?」
杏子一瞬间呆住,露出天真无邪的迷惘表情,不过等她察觉这是刚才默记过的号码开头,便露出开心的表情。
她露出笑容把后半段背出来,一字不差。「很好。」「好!」
光是这样做,她就会认为这个夜晚过得很快乐。
「阿道对年纪小的人真温柔呢。」
我一改坐上副驾驶座,她就这样语气优美地揶揄。
「因为我还不是绅士,所以触手还伸不到比我年纪大的人身上啦。」
她修正车辆面对的方向之后,开车。我趁这个时候拿出收进怀里的巧克力。
「你打算在这里吃?」
「因为拿回家我太太会吃醋——」应该说是我就惨了。
说不定还会被丢掉,所以还是避免这样比较好。
「阿道果然很温柔——」她无视我苦不堪言的话语,对我眨眼。虽然这些盒子和麻由做的不同,洋溢着希望,不过一下子吃下四人份的可可亚甜点,不得不认为有些摄取过量。等我在十分钟内把所有东西吃完,我可能会要喷鼻血或眼泪之类的东西,连耳朵里面的排泄物都好像被砂糖取代。但是我还是吃下去,一口接一口地把甘甜的美味吃下去。
「阿道真受欢迎呢——」这句话背后的涵义到底是厌恶还是感叹,从这个人的笑容当中什么都推测不出来。
「老实说,我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小孩会崇拜我耶。」
「道理很简单——」奈月小姐想都不想就回答我:
「因为对别人和自己都允许继续撒娇,因为这种个性所导致。」
「是吗……」我无法同意。我吃下第二个,撒娇吗?
「还有,虽然这样形容可能不太好,不过立场应该也有影响吧。因为他们现在和阿道的距离比较远了。」
「………………………………」我舔了舔手指。
「那种人,无论如何都会吸引人的注意,也就是说和人接触的机会会变多。」
奈月小姐不看前方,朝沉默的我微笑。喂喂。
奈月小姐忠告我头脑的发条转太紧了,然后又说「还有——」
「如果你再少说一点谎,那就可以变成我个人认为……很棒的那种男生喔。」
「………………………………」
奈月小姐挂着装模作样的笑容,一点也没影响到她开车。
不过刚刚好像有一句听过就算了的台词,讲到一半就被她吞下去喔。
「……真是。」
这个人竟然自己破坏关键台词,实在太有趣了。
不过我可不想为了某人而放弃说谎……说得也是。
麻由倚赖着阿道。
而我大概是倚赖着说谎存活吧。
车子在通往购物中心的道路上朝反方向,养护学校的方向前进,之后只要沿着学校的围墙往麻由公寓所在的住宅区前进就可以了,然后漫长的今日就要变成明天。
我一边想着今天的尾声——
「对了,阿道,恋日的……!」突然有人落到道路正中间。
我向前扑倒,身上的安全带因为紧急煞车而压迫脖子和腹部,脖子好像要磨损根部一样上下晃动。混蛋,我吃到一半的巧克力掉到座位下面了。
「啊,好危险。」
她到底是说我们还是车前的人,我在不确定的语意下看向前方。
飞越养护学校围墙落在道路上的家伙,在车灯的照射下突显了外观的特色。黑色的倒影,右手上有个细长物体,从形状来推测应该是球棒。而落地的冲击好像让那人掉了什么东西,对方迅速把东西捡起来。那是刀子吗?那人拍打着跪在地上的膝盖起身,我看到那人用左手重新抱住某个东西,接着全速奔离,根本连看都不看旁边一眼,向前笔直跑去直到融入黑暗之中。那是谁?小偷还是怪人吗?
「阿道同学,有哪里痛吗?」
奈月小姐一边调整开车的姿势,有点认真地向我确认。
「啊,嗯,我没事。」
对方在跑离车子的瞬间恢复色彩,我和那个个子娇小的家伙眼神对上。
附着在膝盖及腰下方的是陌生的血色,手上握着的是孩童用的木制球棒。
除此之外,那长相我好像在哪里看过。
「……啊。」
额头和眉间的皮肤上,有类似多足昆虫般的黏稠物掉落。
过去、一半的鲜血、杀狗、食猫、丧礼、橘子。
妹、妹?妹、妹妹?我的!妹妹?
刚刚那个人是?
我隔着皮抓在我身体里乱钻的东西,内心诅咒着些什么。
如果我的记忆和眼球还正常的话。
「哎呀……真是的,那是什么啊?」
为什么?她为什么活过来了?
「阿道同学?」奈月小姐摇晃我的肩膀。
这次我连回答「我没事」都忘了。
「刚刚的……」
「嗯,刚刚那人怎样?」
「说不定是死掉的,我的妹妹……」
这毫无谎言的台词,让奈月小姐只能惊讶地瞪大眼睛。
就这样,阿道、小麻等人在这充满兴奋颜色的一天的尾声,在内心留下怀疑、茫然和毫无道理之后成为过去。
隔天,我在学校的朝会上得知。
我和很像妹妹的人遭遇那天。
宗田义人在当晚死亡。
美化总股长遭到惨杀的尸体,召告着对这两个月短暂平静的奋力反抗。
杀人城镇最差劲的城镇祭典又开始了。
而主导者是我妹妹(可能)。
……要是有出场机会,真想让我的口头禅早点出来和各位打招呼。
第三卷 死的基础是生 第二章 「我家的妹妹大人」
切断、打碎、剁碎、切断、打碎、堆积。
切断、打碎、不损坏、切断、打碎、不停止。
切断、打碎、剁细、切断、打碎、正确地。
切断、打碎、浊音、切断、打碎、低音。
切断、打碎、四分五裂。
我爸爸的名字叫南,妈妈叫美沙,哥哥叫司马,妹妹的名字则实在是说不出口。
爸爸是个戴眼镜,脸上挂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笑容的细腻男子,和温厚的容貌相反,骨子里是嗜酒的大胃王,半夜三点敲门大吵大闹回家是家常便饭,不过隔天一定会用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吃早餐然后出门工作,光是这一点就让他获得家人高度评价。不过这高评价只限定到母亲死亡,妹妹的母亲住到家里以前。
他的兴趣是和收音机轻快地聊天和单方面的肢体语言。喜欢的女性类型是十岁左右的少女,尤其最爱小麻和长濑透……由此得知我的喜好是从我爸那里遗传的。虽然我很想说谎说到吐,但是前几句都是真的。他享年三十九岁,无法迎接不惑之年的四十岁。
妈妈有着直挺的背脊和耿直的个性,如果硬要分类,那她应该是属于直线系的女性。她经常纠正我别驼背,还以在餐桌上推荐正座坐姿为名义强烈要求我照做。她不喜欢输,所以就算和爸爸吵架,也绝对不会主动低头。
妈妈死因不明,该说是我忘记了。享年三十二岁,是个可能连死时背脊都笔直不屈的人。
哥哥是个让人抱有一点期待,期待将来应该会变成喜欢书本的少年。他从五岁起就用压岁钱把头发染成金色,阅读祖父过去搜集的书籍是他的日常生活。我没和哥哥说过十分钟以上的话,哥哥大概讨厌妹妹和妹妹的母亲吧,从来没和她们说话。最后他在学期的结业典礼上从体育馆的天花板上跳楼自杀,让全校学生留下番茄酱的心灵创伤,就这样离开了世界。
之后我就常被同学拿这件事揶揄,让我了解到什么叫做小孩子天真无邪的恶意。
看着正忙于作业的伏见柚柚的背影,让我想起这些家人的事。
二月十九日的放学后,也就是美化总股长宗田义人被杀害五天后的午后三点半之后。
我在寒风吹袭的操场上参加社团活动。
「……………………………………」
「测试、测试。」
伏见依照手上的记事本进行音响调节。她瞥了记事本一眼后,又回到自己的作业上。不过因为今天所有社员都参加社团活动(说到这里就感觉有点难过),所以眼尾比平常还要放松。
伏见柚柚,业余广播社社长,二年级。很难用文字来形容她,如果硬要挑战这件事,那么奇女这两个字大概比较相衬。不过不是指她的容貌、个性很差。
她最大的问题就是,对语言有独特的价值观。
伏见的蓝色记事本上写着各式各样的单字和语句,而后面接着好几个「正」字,据本人的说法是库存。我这个局外人并不了解那是什么意思,大概是所谓个人的规矩吧?这是身为学生会一员的基本。
当时我随便选了一个社团加入,进入社团教室时,伏见的第一句话就是「欢迎欢迎欢迎。」所以我也不由自主地回答「请多指教请多指教请多指教。」用低姿态回应她。骗你的。不过我一直留着这句话,等待哪天有机会可以用上,可悲的是这个机会到现在都还没来。
另外还有一点,如果说伏见哪里有问题,那就是透过制服强调本身存在感的巨大胸部。这也许是和日本人的偏好不太符合的部分,因为光是走路,胸部就会上下晃来晃去。
「好,结束罗。」
这么报告后,伏见指着记事本上的「待机」。她听到我回答后,就用橡皮擦把「正」字擦掉一杠,因为她本人似乎很满足这种只让人觉得麻烦的作业,所以没有我插嘴的余地。
小时候我不知道她是有这种怪癖的家伙。
我依部长的指示闲得发慌地等待。因为没事干,所以其实和伏见四眼对看也可以,但是害怕M小姐(啊,姓和名的开头部是M)的我,不能做出不知好歹的行为。
因为操场夹在两栋校舍间,所以听得到棒球社金属球棒的悲鸣在操场上回响。背后还传来剑道场的竹刀互击声以及以这些声音为背景音,配合我们调整的音乐机材疯狂唱歌跳舞的戏剧社。就算一名同校学生死亡,新闻也不断赞颂杀人鬼再临,世界还是安稳,大概只有一个人除外。
……先不提这件事。
业余广播社的社团活动是帮忙戏剧社。
因为如果不搞些社团活动就拿不到社团经费,所以伏见不甘愿地接受这项工作,而社长、副社长连业余广播的等级都不到才是她不甘愿的主因。三级业余广播士根本是梦想中的梦想,我只有汉检三级,伏见也才英检四级。
也就是我们离业余广播还差得远,根本和回家社没两样。
「新年度招收社员的事要怎么办?」
我在分隔通往剑道社的柏油地和黄土操场的石头框上坐下,对伏见这么说。伏见翻了翻记事本,不知是不是找不到适合的单字,她隔很久才开口回话:
「全都交给你、交给你、交给你。」
伏见化身为交互进行播放和倒转的卡带,她的音质很具特色,如同因身在沙漠使喉咙铺上一层砂一样嘶哑。与其说是说话声,不如说是一种音色。这句话我要记在记事本上。
我将视线从伏见移到戏剧社。社员们练习克服羞耻心单独热唱拿手歌曲,没准备CD的就清唱。刚刚社长筱田就用粗野的声音不服输地惨叫,真是毫无胜算的歌唱能力。不对,这不重要。
问题是,应该说麻烦的是,其实也没那么麻烦。在我正注视着的戏剧社一角,那个身穿体育服,无视社团活动进行个人活动中的麻由。她切断一切多余的表情,以能面状态摆动四肢,看来在担任人偶剧的大角色。而站在她身旁,挂着笑脸宛如从旁守护麻由般的男生,给我的感觉比吃咖哩配味噌汤还差,让人有根本不需要这样画蛇添足的想法,十分莫名其妙。
那个男生是之前来教室邀麻由出席社团活动的人,和我们同年级,两天前自称稻泽泰之。不过因为已经过了两天,不知道是我的记忆退化还是他改名,名字变成了稻叶一将。所以,我决定以后叫他稻叶,这真是个没意义的谎话。
至于讨厌生物的麻由为什么会参加她讨厌的集团活动呢?当然是因为侧腹上多长的肉。
四天前,起床的麻由自发性猛反省,左右甩着我巴掌,宣告「我要减肥——!」麻由之所以突然奋发减肥,大概是稻泽趁我不在的时候灌输了她什么思想吧?所以她为了学习减肥的方法,以戏剧社社员的身分单独在一旁把身体乱甩乱跳。其他戏剧社社员都很聪明地选择摆出装作没看到的态度,除了稻泽以外。
第一天我也在旁参观,结果一分钟内我们这对笨蛋情侣的视线交会了三次,每交会一次麻由就停下身体动作,最后只好哭丧着脸努力和我保持距离。她的决心让我觉得心上好像被贴了个抛弃式暖暖包,眼睛也像煮沸消毒过般地感动。不过因为已经过了好多天,所以早就没效了。
总之,麻由每天都努力减肥,而我没有权利不讲情面地阻止她,毕竟是我说她变胖的,而且她有让事情往危险方向发展的倾向,再说我也不能反对她进行健康的身体运动。
而且我在晚餐时间已经确认过,只要把食物送到嘴边,她就会「啊——」地乖乖吃掉,看到她没有采取极端的断食减肥法,我也多少放宽心让她这么做。
……不过啊,稻泽同学这个家伙,嗯……红牌一张。
「你在看什么?」伏见的记事本这么写着。
「我在发送电波。」
「不透过机器就可以发送?」这次是用人的声音这么说。
「不靠机器才叫专业。」骗你的。
「专业电波喔?」
伏见瞪圆了眼睛。虽然我实在不想从她的反应推敲,不过在广播界真的有这种很像内角危险球的单字吗?
「专业电波专业电波专业电波。」
伏见的铅笔在纸上疾书。竟然会相信人能发射电波,我看也只有这位广播社社长吧。我发现了一位目标当上无照专业广播技士的奇葩了。虽然是骗你的,不过请多加油。
「对了,之前的召集状……」
伏见不讲理地翻着记事本,眼球左右反覆跳动,她的举动十分可疑……为什么呢?
「那张白纸的意思,是叫我来参加社团活动吧?」
她一阵犹豫后,用记事本回答「嗯。」写在上面的「是」是用在哪呢?
「那,明智是什么意思?」
她用几乎要把纸张翻破的力道翻找,这家伙是不是把记事本当成字典啊?
「……我说柚柚啊。」
我用单手捏伏见的两颊往侧边拉,制做出鳕鱼子嘴型。
麻由会喊「呼呦」,伏见则是「呜呦」。
「是不是想和怪盗二十面相讲话,可是朋友当中又没有刚好叫做明智的,所以累积了一堆和明智有关的文章?」
而你又是基于什么理由,把累积的文字用在我身上呢?
我看伏见好像在呼吸一样,嘴巴一张一合「咻咻」地才好不容易把空气吐出来,心想她大概想说什么,于是把手松开。
伏见一边搓着留下指痕红色印记的脸颊,低声说:
「呦呦。」
「嗯?啊,我禁不住就……让你不开心了吗?」
小时候,我和她的熟识度只不过是知道她这个人而已。
伏见以前会躲在电线杆的阴影下(穿得漂漂亮亮地,应该是要站在树底下吧),远远看着我被妹妹殴打。她家就住在我家附近,当我回想起过去被教导标签是轻小说的简称这种错误知识的深褐色岁月,脸上就会流下一行泪水。骗你的。
那时候我从没和伏见交谈过,加上伏见没有拉近距离,我也没有走近她。因为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我实在没有干劲。
伏见的笔不断写着「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应该说伏见柚柚坏了。
电波缓缓地在她内心里一波波交错,她这么不喜欢我直接叫她柚柚吗?竟然做出这种只让人会觉得是打从生理拒绝的反应。
记事本上被「呦」字填满一面,大概囤积有六十次左右的你好被「呦」给盖过,她写上一个正字,吃面包不就好了这句话也被换掉。这句话这家伙要什么时候用啊?
「喂,伏——吼呀啊啊啊啊啊!」
伏见突然放弃先前的行动,把记事本和自己的身体往地面丢,并发出叫声。一瞬间我才误以为她正投入地饰演一个小婴儿,没想到她就晃着有山有谷的胸部望着天空。我也跟着她转「头」夸张地闪躲,最后摔落砂地。这是因为眼前有个金属物体飞来的关「系」!
我觉得嘴巴吃到沙子,接着就听到类似破裂的冲突音。
我的舌头有多少年没有不听使唤了呢。
麻由活用离心力,把用来整理操场地板平整度的金属制用具抛过来。这次的投掷展现类似面包店助手完美的控制度,在零点二秒之前直击我和伏见坐着的地方,身后戏剧社的器材也全都被拖下水,创下全倒的纪录。
「被丢了被丢了被丢了被丢了。」
朝同方向当场坐下的伏见,竟然在这种状况下还可以冷静地补充。难不成你想在将来的人生中至少经历两次这种场面吗?真是个被引诱进修罗战场的人才呢。
我身上的冷汗温度超过气温,戏剧社员的惨叫让周围产生骚动,全都站得远远的看热闹,连担任顾问的老师也茫然的变成一个旁观者。
而我的小麻并没有挺直弯曲的身体,她试着用眼神宰掉我。稻泽也从麻由身边退开一步,我看你的觉悟还不够嘛!不过我现在可没那个闲工夫对自己的胜利耀武扬威。残留的音响大喊着等一下。
「你的女朋友睡眠不足。」
伏见的分析以某种角度来说的确没错。麻由在今天的课堂上,就算死党睡魔邀请她「来——玩——吧——」她还是流着眼泪(混杂着呵欠)努力拒绝对方。最后只有第一堂成功用手撑着脸没睡,胜负是一胜五败,不过光是有得分就很了不起了。
不过我现在可不能这样回答伏见,要是继续在麻由面前和伏见说话,可能会让场面进入无可挽回的地步。总之现在我得赶快和麻由玩传接球,不对,是和她讲话才行。这是我第二次经历这种突发事件,所以多少已经习惯了。我站起身,心脏的激烈跳动让我呼吸加速,接着在她把下一个金属用具拿在手上之前朝她走去。
「去死吧!」我一朝她走近一步,麻由的声音就响彻校园。我回答她——你说得没错,不过心里并不同意,接着我又朝她走近。
与其说麻由在生气,还不如说纯粹是感到惊讶,虽然这很不像是人会提出来的问题。
因为我比小麻弱小。
而且我怕活在只有麻由和我的极小世界当中,这是没办法的。
这就是我外遇的正当性。
麻由朝我右脚的伤口踢了好几脚,不耐烦的她就这样穿过我身边。虽然我得追上她,但我觉得自己没那个义务,而且脚好痛。我挤出微笑站起身,看到麻由根本不看伏见一眼就这样走回校舍,让我安心了一点。
「我说啊……」
御园麻由给人乖巧、伶俐的印象,已经从同年级生心中消失了。
麻由在学校里的立场,打从和阿道重逢后就开始有了剧烈转变。
我是不是也该学习她来个七变化呢,真是乱来。
真是个立刻会被看穿的谎言。
啊哈哈,哈哈哈。
我深感痛楚。
我和麻由。
融入集团生活场面的方法大概有错,一定有错。
这样子我根本没空去想我妹妹的事嘛。
从剑道场走出来的枇杷岛以及目击方才景象的剑道社女社员,都像石像般冻结在石头框上。啊,我还在她们身后发现金子。长濑也从体育馆里跑出来看,那家伙是什么社团的啊?
伏见不知何时跑到我身边,和视线犹疑的我不同,笔直看着枇杷岛和其他人的方向。
「那家伙也睡眠不足。」
哪可能大家都睡眠不足啊?而且你说的到底是谁?
「……那我也睡眠不足吗?」
「你只是一具尸体。」
伏见的感想辛辣又直率。
我不能说自己怀疑这句话,但也没办法说这句话是谎言。
对麻由来说,我是个已死的人,
对麻由来说,她不过是在利用我这个已死之人罢了。
接着我没有向周围的视线做任何解释,就这样结束社团活动跑去追麻由。
教室里,我的座位被搞得乱七八糟,书包也被割到不成型,我花了点时间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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