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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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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集团,即使我是谜样的转学生也懒得跟他们吵架。把传单摺成纸飞机丢到垃圾桶。咻——咚。
另一张是关于校外教学缴交费用的各项明细,以及目的地的电话号码等,写给家长的内容。把这些都看过一次之后摺好收起来。
三个礼拜后校外教学的行程已经决定好了,地点是九州。一个月前,上沼老师已经漫不经心地宣布将会是四天三夜,巡回北九州的旅行。听到时我还在想,在太宰府天满宫里,学生会会长菅原道真会被笑成什么样子呢?
至于平常一到放学就会自动复活的麻由,今天到现在仍没有苏醒的徵兆。有点踌躇和顾虑,但若是一个人先走,把之后可预测会受到的报复行为放在天秤上,率直顺从了较轻的那一边。
从教室后方以不引入注目的方式接近麻由的位子,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由于是第一次做出这样的行动,还是吸引了周围些许目光的关注。
麻由在嘴里喃喃自语着,睡眼惺忪地抬起头,吸着口水确认我的存在。
「……阿道?」
「嗯,回家吧……呜?」「喝啊——」
发出令人大吃一惊的声音,麻由飞扑过来。努力撑住麻由全身的重量——
麻由吻了我。
真是吓了一大跳,惊叹号。
「…………」
名为教室的空间里的声音都不见了。所有的声音都在自己体内回荡,筋肉的收缩,骨头的倾轧,关节的摩擦,心脏的跳动声,还有麻由的舌头在我的口腔内蠕动,搅拌唾液并吸取的声音。
舌头的内侧与牙齿表面都被舔舐殆尽,发出猥亵的声音吸入收集到的唾液。麻由似乎是从这时候才真的睡醒似的,迅速往后退。
「……搞错了。」
麻由用指尖掬起一丝从嘴角垂落的唾液。保持面无表情的样子仰头看着我。
「…………感觉像是在对新的立场说早安…………」
似乎一下子在同学间建造了一道坚硬的高墙。什么嘛,车站前像这样的白痴情侣不是看多了吗?虽想大声这么主张,不过因为怕反而造成更深的隔阂所以还是没说出口。骗你的。
麻由以机敏的动作随意抓住传单中心,看都不看就塞到书包里,然后立刻起身。这里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停留的地方了。虽然本来就没打算把这个空间当作栖身处,但现在也已成为被拒绝的立场了。更何况,本来就不能在这所知道那起绑架事件的本地高中生聚集的高中里希冀友情。
带麻由朝走廊走去。麻由对在教室里的失败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反应,就像没发生任何事似地
安静沉稳,整理着服装。
不过,麻由想要只对我表现出幼稚举动的想法,从她目前为止的态度可以理解。对自己处于特别的领域一事,若要问我高不高兴,答案是——「是」。
跟这个无关的另一件事,是麻由的书包。想到她房间里的惨状,一出走廊后就立刻要求她让我看看里面。
「可以啊!」递来羽量级的书包,总之先打开看看。书包的底层有变色传单构成的小山,教科书和笔记本可能已经失踪了,到处都找不到。根本可以说就像把寝室塞到里面的感觉。
把手伸到最底层,把所有的影印资料丢去回收。可能积了一年份吧,连开学典礼分发的资料都有。全部揉成一团丢掉。
「威特(Wait)。」
因为声音从教室传来而回头。金子倚着门站在那儿。
「干嘛,班长?」
对应我一脸不爽的样子,金子笑得暧昧。他走过来,手指搔着额头,一手摆在腰上,一副忙碌模样的男人。既然如此就别管我们啊,我在心中擅自地想着。
「不是啦,不是找你,是找御园同学。」「什么事?」
名字一被提起,麻由立刻有了反应。虽不像昨天那么敌对,不过冷淡的印象还是很明显。
「这个,就是昨天想问你的事啦,你觉得我们学校有什么优点?」
麻由在这一瞬间侧目看着我,之后只答了一句「没什么特别的」。
「啊——……没有吗,嗯,这样啊——」
被一刀两断,连对话都算不上的空洞词汇来回应,金子只能不情愿难堪地低头,眼神穿透过麻由,送向站在一旁观察情况的我。
金子送来求救讯号。除此之外还加上「刚刚那是啥啊?」对我个人隐私感兴趣的询问,因此我故意装作没有察觉。只要一句「那我先走了」事情就可以解决,为什么说不出来呢?
「唉——没什么特别的我会很困扰啊,因为想取得一点统计性的资料啊!」「自由的校风。风光明媚。设备充足。这样可以了吗?」
「………嗯,唔,就这样吧。」
金子的表情似乎写着「真不该问的」。不过接着又说:「等等,还有一个问题。」
「那个,你们是在交往吗?」
这才是你真正想问的吧!问完之后金子的表情隐约浮现一种微妙的成就感。但是麻由的对应却是彻底淡薄:
「请问回答这个能让你做什么参考吗?」
「……啊——」金子似乎已到达极限,此时——
「你啊,有时间搭讪,倒不如去练竹剑练到小手可以挥出汗滴的结晶盐。」
从隔壁教室走出的学生,以揶揄的语调对金子说道。
学生会会长以及剑道部部长等,拥有复数称号的高中生。虽然还有别的称号,不过那些就先放在一旁。最喜欢自吹自擂的菅原道真同学来也。
和万能一词很相配,难以想像是和我这种人站在同一个地平线上的家伙。
救援者从意外的地方出现,金子脸上的紧绷一下子松弛。
然而,但是。
「我们又不是在进行那种对话,请不要和无聊的事情连在一起好吗?」
麻由似乎欠缺辨识玩笑的能力,也不会读取现场的气氛,非常认真地回应。
学生会会长也为之一惊,但却在下一秒轻挑地应对——「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啦!」会长斜眼对金子投以锐利的目光,催促着他——「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在收集手册的内容。这不是部长应该率先而为的东西吗?」
「只要写,进这所学校就能见到我,再附上照片不就圆满解决了。」
「你有没有听过集客效果这个词啊?」
一边做出「真受不了」的表情,金子开始友好地和同学年的学生会会长展开谈话。
一层薄薄的墙壁被张开。以明快的人际关系作为预防我们进入的屏障。
那么我们也可以张开自己的屏障,没有必要继续伫立在外。
「回去吧!」
这么说之后,麻由「嗯」地回了一声,握住我的手。
直到下了楼梯走到鞋箱,我们的手都牵在一起。
回到家里,麻由精神奕奕地宣布:「要来做色色的事罗!」
然后,意气风发地飞身到沙发上,在我把换洗衣物从包包里拿出来的时间里就出发前往梦之国度旅行去了。照她这样趴睡下去,可能会出现脖子酸痛的症状,把她带回寝室。抱起小小的身躯,让她睡在床上。完全没办法涌出想做色色事情的气魄。帮她盖了被子之后走出房间。
「什么时候会醒来呢……」
虽然很难以启齿,不过我个人没有修得煮饭的技巧。即使我可以忍耐,但那两个孩子的晚餐还是得想想办法。换上便服之后,我拉开和室的纸门。
「啊,你回来了。」
欢迎回家的招呼语丢了过来。直接反问「这里是你们家吗」好像也有点蠢。基于礼貌还是回了句「我回来了。」
两人靠坐在一起,和昨天没什么差别。不同的只有盖在膝上的毛毯,和装早餐的盘子。
「啊,这个,谢谢你。」
浩太垂下头,浏海因此夸张的摇晃。他用指尖拉着毛毯,看起来有点高兴又有点害羞。杏子则是和好朋友的墙壁面对面。
「杏子,说谢谢。」
哥哥拉了拉妹妹的袖子。妹妹立刻不满地吊高眼角。
「浩——太,你是笨蛋吗?这家伙是绑架犯耶!为什么要向他说谢谢啊!」
正如您所说的,这是单纯明快的正论。
「又不是这个大哥哥把我们抓来的。」
这边虽然也是正论,但是这内容可不能听过就算。
「不对不对,我希望你们把我当成绑架你们的人喔!」
对我这番话,两人都投以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也难怪,以常识来说两人都应该问罪。虽然我伪善地对应,但是当我默认这两个孩子被监禁的事实,在那时间点上我其实已是共犯。
「而且道谢也不用了。池田小妹妹早上已经好好说过了。」
「呜!」
杏子的眼睑与嘴巴顿时一张一阖。能同时开闭,或许是因为无意识才能做到的高等技巧。
「真的吗?」
像是为了避免浩太窥伺自己的面孔,杏子逃到房间的角落。可能已陷入自我厌恶的境界,脸颊和耳朵微微染上朱红色。
「肚子,饿了吧?」
浩太直率地点了点头。或许是恐怖感已经减轻许多,头部上下振动的动作滑顺了点。
「再等一下喔,大姊姊正在睡觉,等一下如果她还不起来,我就去买便当。」
要选择味道与价钱都普通的,离这边走路三十分钟距离的便利商店,还是就在附近但是味道差、价钱贵的超市呢?从刚刚就一直检讨着到底要去哪一边。
「那个大姊姊还真会睡呢!」
浩太苦笑了一下。
「这之前的星期天也是,从礼拜六开始就一直睡,一直睡到礼拜一才终于起来。」
……睡眠长过活动时间的生活,还能说是活着吗?
「那还真是倒霉呢!我想,这个礼拜应该是没问题了,有我在。」
「大哥哥要住这里吗?」
「算是吧!我是新来的,还请多多指教。」
带着玩笑意味伸出手,浩太也战战兢兢地伸手。手掌相触,奇妙的滑腻,一种生理上无法接受的触感。
「体垢吗……洗澡,真有点微妙,虽想让你们洗,但又不能让你们自由到那种程度……」
放开脚链然后被乘隙脱逃,是少根筋表现的极致。
不过现实上到底该拿这些孩子们怎么办呢?不仅是打算,连一点灵感都没有。
该怎么处理他们,重回平稳的生活呢?
「那个……」
对着陷入沉思的我,浩太怯怯地问道:
「大哥哥是大姊姊的朋友吗?」
「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是也。」
试着使用夸示己身文言能力的台词,漂亮地失败了。当作没有发生任何事继续说道:
「我对麻由没有一丝友情,而麻由大概也是。只不过她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那么恶心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杏子喃喃自语地小声念着。以世俗眼光来看,这是会被划分到丢脸分野的台词吗?总觉得把我翻译的英文挂在嘴边还比较令人害臊。
「所以,应该说跟你们的关系比较相近吧!」
「我才不是那样的呢!」
破坏了浩太「原来如此」理解似的瞬间,杏子乱入了话题。感到些许寂寥感的同时,浩太苦笑——「说得也是」,同意了杏子。或许是浩太丧气的程度比预期还大,杏子一副做了坏事的模样低下头,又去和墙壁面对面了。
「啊,不……那骗你的啦。嗯,刚刚是骗你们的。我跟麻由已经像是中年情侣的关系,和你们这种年纪还没超过十位数,以昆虫来说就像刚从土里爬出来的蝉一样根本无法与蟋蟀相比的等级不同。不过,雄蟋蟀会被雌蟋蟀吃掉就是了。」
基于责任感试着打了圆场。当然,是反效果。浩太是打从心底笑出来,杏子则是投来充满怒气的视线。我一点都没有当班长的才能。因为,我是美化股长。
「这个那个,该怎么说,你是想确认我和麻由是不是朋友吗?」
「啊,咦,那个,嗯……」
「你喜欢上麻由了吗?」
喜欢上绑架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吗?
「才…才不是!完全不是那回事!」
两手和头以差点就要飞出去的状态拼命摇晃,几乎要跳起来否定。真可疑。那么难道你是喜欢我吗?这更不可能。
浩太连耳朵都变成了桃子色,头低低地垂下。不知他对杏子冰冷的视线是怎么想的,浩太持续着——「真的,不是那样」的辩解。
「因为,她那么恐怖。」
话语在这里停顿。
「要人喜欢实在是……有点……」
咦——我可是很喜欢耶——?要这样唱反调反应一下吗?
「而且她那么吵也有点那个……」
「嗯?……吵?」
抓住浩太不经意的话。他带着诧异的神色,但郑重地点了两次头。杏子也跟着点了点头。
「该怎么说呢,就是半夜会突然大喊大叫,啊……但是,不是每天都这样。」
「………唔——」
把手放在下颚做出沉思的样子。不过不用想也知道,那就是一般称之为心病的东西。
「PTSD之类的吗……」
医生知道这件事吗?麻由应该连委外的定期检查都没去才对。
「虽然推断她睡昏了头是最轻松的结论……」
但是这也不可能。麻由应该没有半夜睡昏头起床这种技术,而且很容易入睡,就算睡醒也是懒懒散散的,应该没有余力大叫。
「………你不知道吗?」
浩太的疑问伴随一点意外性。但是也没有什么好出乎意料之外的。毕竟我不可能知道御园麻由的事。知道的顶多就是名字、小名和笔名罢了。当然啦,其中有一个是骗你的。
「因为也没有特别想去知道嘛。」
有几分是骗人的,自己也不知道。两人「喔」、「哦——」地发出没什么精神的回应。
起身打算去麻由身边。但在那之前瞥了两人一眼。
从头顶的发旋到脚趾甲全部扫视了一遍,决定执行我的临时起意。
「或许是杯水车薪,也可能只是白白浪费……总之把衣服脱了吧,要拿去洗。」
让人穿着衣服直接进澡盆虽然比较省事,不过当然不能这么做。两人的瞳孔大开,眼睑眨了好几下之后才终于对我的提案有了反应:
「真的可以吗?」
「不好吗?」
我想行善的行为有这么值得怀疑吗,你这小鬼。
「不……我觉得很好……」
吓到他们了。反省。提醒自己要像国际某知名乐园的员工,以有礼的明朗态度接待客人。
「那么,请把衣服脱了吧,」
柔和的语调,伸出右手。浩太递来衬衫与裤子,还有害羞着脱下的内裤。之后看向杏子,她躲在毛毯中,在里面奋力蠕动。然后,揉成一团的衣服被从毛毯里伸出的手递了过来。接过衣服之后我离开房间。
抱着异臭的泉源来到更衣间,将其丢进洗衣机。稍微浸了水之后,在倒入洗衣粉前水就已经变成了淡黑色,令人头痛的污垢。没办法,只好现场展开用手洗掉衣服表面污垢的工作。然后排水。把洗衣粉和衣服再次投入并启动机器,确认无误之后,进入下个阶段。
往浴室走去。首先要把这双带着滑腻感触的手洗干净。然后准备澡桶,转开开关注入热水,往里面丢进几条毛巾,就这样搬去和室。
「来,用这个把身体擦一擦。」
或许大出他们意料之外吧,两人的嘴都张得大开。我果然还是不适合做善事吧!不过这也不代表就有能力做坏事。
「真的很谢谢你——」收到浩太忘记自己立场的感谢。唔嗯。
「我还真是鞠躬尽瘁啊!」
「就是啊!」
喂,你也别肯定啊!
浩太钻进毛毯开始擦拭杏子的身体,杏子很自然地接受了这种过度保护的关系。毛巾一从毛毯拿出,就像擦了满是尘垢的窗户一样附着了土黄色。浩太立刻把毛巾浸到热水里再扭干,继续这个作业。虽然无法看到过程,不过哥哥很仔细而没有丝毫遗漏地擦拭妹妹的躯体,就像在擦拭一件美术品似的姿态真实地传达到我眼中。那无私的奉献态度,令我想起了剥橘子皮。
我也有妹妹。然而不可能像这两人一样筑起美好的关系,就连血缘关系也只有一半。任性的妹妹喜欢吃橘子,一整年里都当作早中晚的主食在吃,吃到连皮肤都染上橘黄色,仍不厌烦地每天吃个不停。而剥开橘皮以及把白色的纤维拿掉就是我的工作。虽然一次都没被感谢过,但我现在却相当怀念,也不觉得厌恶。我想应该是没有理由厌恶的缘故吧!虽然也不是因为喜欢妹妹就是了。擦完杏子的身体以后,浩太从毛毯中钻出来,杏子也用毛毯把脖子以下盖得密实,只露出一张擦去了黄垢的脸。对扫晴娘造型的杏子寻求感想:
「池田小妹妹,舒服点了吗?」
杏子的嘴角虽然仍不满地向下抿,但还是小小地点了头,然后小声地对我打开心房:
「杏子就好了。」
「杏子……啊啊,你是说叫法啊,可以吗?」
「………………」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她以眼神如此表达着意见。
「知道了,小杏。」
「小就不用了!」
和麻由完全相反的台词,只好耸耸肩。看起来,好感度似乎从负2上升到X轴Y轴皆为O的地点了。在这之后是否会有向右上倾斜的可能呢?
「敬请期待。」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连忙朝哥哥那边挥手。话说回来我也没听过杏子叫浩太哥哥呢。是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才会那么称呼,是这样吗?
把毛巾翻到反面,将脏水挤出之后,浩太开始擦拭自己的身体。和擦拭妹妹杏子身体的时候明显不同,只是很随便地把全身上下的一污垢大致擦拭了一下,过程仿佛小鸟玩水一般,一下子就结束了清洁工作。
「清爽多了。」
说着,柔和的面部表情更微微一笑。
「啊啊,颇受好评这件事还真是令人欣慰啊……」
随便应着,继续观察浩太的身体。
浩太的皮肤带着青白,但是有个地方主张着不同的颜色。
那是在原本会被衣服所遮掩的腋下及大腿内侧的,内出血的痕迹。
一点一点的淤血痕迹。
已经变色,变成像发霉一般的颜色。
「……那么,等衣服干了以后再帮你们拿过来。」
抱着澡桶起身。无视于两人歪着头一副不可思议的视线,迅速离开房间关上拉门。注意着脚底是否踩实,把脏水倒进厕所,毛巾用冷水洗净像抹布一样扭过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真是的……」
小麻还真是带了相当麻烦的小孩来呢!
虽没兴趣探索他人隐私,但也不否定会因这些所见所闻而深入他们的世界。这很危险。别看这样,我可是人情派。其实该说是刀伤派(注:人情和刀伤在日文发音相同)。不管哪边都是骗你的。
「应该不是被麻由弄伤的……」
从昨天的事情看来,很难以因为喜欢或臭得令人想吐而能全面主张她的无罪。但是,然而,很难想像那个麻由会基于理性使用暴力。如果是她,若杏子表现出彻底的反抗态度,一定立刻就会一脚踢去,横过面门来个一闪吧!
「…………真的是,有够莫名其妙的绑架啊!」
至于绑架犯本人,现在似乎已经只对我有兴趣。归根究底就是——麻由究竟是为什么要绑架那对孩子?对,就是这个。麻由醒了之后如果还记得,就来个独家专访吧!不过这并非是想要厘清是非就是了。
耳里听着洗衣机的声音,抬头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没发现什么看起来像人脸的痕迹。虽然是洁白到有点无聊的景色,不过作为驱使脑袋好好运转的背景来说刚刚好。
脑中浮现御园麻由的睡脸。
那是没有任何表情,像雕像一般的面孔。
脑中浮现出御园麻由的睡姿。
那是就像连呼吸都停止,全然委身于梦中的姿态。
那样充满寂静的她突然大叫的模样——
我在三天后亲眼目睹了。
那是无法丛言语形容的音质。
和野兽的咆啸不同,是锐利且像是割裂般的尖叫。
几乎连房间的轮廓都为之扭曲。
「麻由?喂!麻由!」
丢下深夜的电视频道,从起居室冲到寝室,点亮电灯,努力摇晃横躺着发出怪叫,眼神混沌涣散的麻由的肩膀。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没有停歇的,像诅咒般不停在嘴里念着。抱起麻由的身体之后,她就像呼应这个动作似地开始抱头,然后用力抓着头皮。
「喂!别这样!」
「好痛,头好痛好痛喔——!」
不管从哪一种意思来看都很痛吧!
充满血丝的眼珠瞪着空中,白色的泡沫不断从紧咬的牙根中吐出。
骨头、肌肉和血管都浮出表面似的细瘦手腕不停想把我的手给挥开。发丝凌乱,不停狂暴地挣扎。麻由的手抵到我的脸颊,然后直接用力伸爪往下抓去。一道炙热的龟裂唰地因应而生。已经不是红肿程度而是出血状态了。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冷静一点!」
声音无法传达。我的存在只让她更为不耐。
那是我与她之间关系的本质,在某一点上是可以肯定的。
接着则是撕抓眼球周围想要自残。我以几乎要把它捏断的力量,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她那充满凌驾同年龄女孩力量往脸部抓去的手腕。事到如今,就算把手折断也在所不惜,不过我的力气还没大到那种程度。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麻由的身体突然弯曲起来。身体还是一样僵硬,那是彷佛被从身体内部往外溢出的什么给椎挤所造成的。呻吟,全身冒汗。
「麻由?」
半无意识地,放开了麻由的手。
而那就像拙下扳机一般——
她当场吐了起来。
四肢抽搐,丑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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