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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谎的男孩与坏掉的女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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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真的好吗?
这已经不是绑架而是寄宿家庭了吗?
「……唔——」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不过若是那样也很愉快就是了。
在那之后大概又过了三十分钟,一阵连续的效果音伴随屋主归宅响起。
正好是我和杏子互相捏住对方的脸颊,进行深远哲理探讨的时候。
咚咚咚,彷佛要踏穿地板的气势藉由脚步声传了过来,到达我的背后。
「尼肥来啦,小麻。」
回过头,本以为至少会得到麻由的噗嗤一笑,但是却没有任何笑容。
也没有像孩子似地鼓起脸颊,而是宛如沉睡时的——雕像般的脸孔。
室内听不到麻由无忧无虑的声音,我则是被用力捏住脖子。然后就这样连同还捏着我脸颊的杏子一起被往后拖。还来不及反应出其不意的举动,头就撞上了和室的门槛,连带地杏子也倒在我身上。手肘扎进心窝,空气因此被从肺里强制排除。
「啊,你…你还好吗?」
杏子放开我的脸颊,担心地询问。对此本来想竖起大拇指表示没问题,不过实际上却竖起了食指,显示出完全算不上没问题的状态。虽非本意,还是以口头告知:「没问题。」
「呜,我可以自己走,你放手啦!」
混杂玩笑的请求被完全无视。就这样受到拖行全屋之刑。在有段差的地方撞到屁股,手肘撞到拉门。当我离开房间时,和杏子带了点可惜意味的奇妙眼神相对,不过她没说任何话。
到了起居室的矮桌附近终于获得解放。一边重新整理领子,让拉长了脸的麻由坐下。
「你在气什么?」
虽然心知肚明,不过却装出一副驽钝的样子。对此麻由这么回道:
「为什么不行,完全不懂。」
说完便将书包丢出,正好狠狠撞上放置电话子机的柜子,这阵冲突令一旁装饰着玻璃球状物的室内摆饰掉了下来,完美地变成半毁状态。
「这个嘛,毕竟分组在一个月前就决定好了。」
正面面向愤慨不已的麻由。
「你没有打班导师吧?」
「一个月……就是这个啦,阿道要是更早一点来我这里就好了!」
无视于我的问题,爆发着不合理的愤怒。
……连反驳都懒了。
「对不起」——我低头道歉。头这种东西,顶多就是低头道歉、思考、撞到、让人食用等几种用途。只要有机会就尽管使用。虽然麻由不见得会因此释怀。
只是,实在不想再继续这种贫瘠的话题,虽明知转得很硬,也还是硬转开话题。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喔。」
「我也要去。」
不问理由、场所及目的,只是要跟着我。
这种行动到底有什么价值?
「是要一个人去的地方,不能带小麻去。」
锐利的视线刺透我。但是不能带麻由去。为了和平的日子,不能详细地向她报告。光是告诉她要去与警察见面大概就会引起不安,要是说是去和成熟大姊姊幽会,大概当场就会血溅三尺。
「要回叔叔家一趟。这是为了和小麻一起生活所作的约定,晚上就回来了。」
有一个是骗你的。
「为什么我不能一起去?」
脸颊呼地鼓胀起来,这是愤怒稍微软化的证明。
「怕你们会吵起来啊!因为婶婶很反对我在这里住。叔叔也是,表面装出开明的样子,其实骨子里还是反对派。」
这倒是真的。不需要透视未来的能力也知道的确定事项。这辈子都不会想让他们面对面。
将麻由拉近身边抱住。爱怜地抚摸怀中她没有一丝抵抗的秀发。然后找出一根茶色的发丝,用手指捏着玩弄。
「校外教学也是,虽然不能住在同一个房间,但还是可以一起玩啊!」
反正也没有其他人会和我一起行动。呼呵哈哈哈。
……笑不出来。
「都已经住在一起了,可以忍耐一下吗?」
像是安慰婴儿般轻轻拍打着背部。鼻尖嗅着冬季来临后,即使穿着长袖制服也不再发汗的麻由的气味——即使拿来代替焚香也没问题的香气。
「……嗯,那我就忍一下。」
这是任性少女最大限度的让步了。
深深地把脸埋在我的肩头,手在肩胛骨附近环抱。
就这样,暂时无言地相拥。
维持了大概有十分钟。
「……好,那么来扫地吧!」
美化股长的意识开始主张要清理玻璃。正打算把麻由放到地板上——
「我来。」
「不,很危险,我来就好。」
「没关系!阿道乖乖去睡就好!」
爱干净但是讨厌清扫与整理的麻由大小姐,意气风发地向厨房小跑步而去。途中可能是跌倒了吧,传来手肘敲到墙壁之类的钝响,在那几秒之后又跑了回来。
手上是竹制的长筷与盘子,然后用那副长筷开始捡起碎片。
没有远近感的麻由,即使是捡大的破片也要花很多功夫。
「要不要我帮忙?」
「喵……!」
由于被威吓警告,只好告诉她不可以直接用手捡。
然后,现场大字躺下。
木造的地板坚硬而带着点寒意。
意外地令人平静。
望着被装上便宜电灯泡的天花板,任凭思绪运转。
思考说了谎话的事、
想像和上社奈月小姐邂逅的事、
搜寻所有想得到关于被杀害者的事、
然后像是要把所有思考都赶出去一般,闭上了眼睑。
残留在背后麻由的手温,也被地板所吞噬。
然后是——星期日。
本日豪雨特报。
无话可说的倾盆大雨。
虽然气象预告说过中午会放晴,但是连预报者自己都一副狐疑的样子。
「今天不去也无所谓吧!」
难得在九点半前就起床的麻由看了窗外的景色一眼,这么提案。
「……不,至少旅行前得去一次。」
委婉地拒绝,开始准备出门。
麻由脸上堆着奇妙的表情而伫立。
徒步移动到指定的百货公司需要四十分钟以上的时间,因此十点左右就必须离开大厦。向麻由借了黑色的摺叠伞,往玄关走去。
「啊,等一下。」
正要穿上污渍明显的鞋子时,麻由叫住了我。
然后把握在手中的口红往嘴唇涂去。
把歪着头不解的我丢在一旁,涂完口红后便狠狠地吸住我的脸颊。
啾——地一声,皮肤险些被吸得剥落。
「等一下,好痛啊!」
麻由的嘴唇离开,然后看了一眼刚刚吸过的地方,满足地微笑。
「不可以擦掉喔!」
「……口水也不行?」「不——可——以。」
把我的手拨开,拿小镜子对着我。
比麻由的唇形更加丰厚的吻痕清楚地印在脸颊上。
还附带照出脸颊到下巴尖端一条长长的口水印。
「……我走了。」
「掰——掰——」
被逼在外丢人现眼,我走出了房间。
过了十点四十五分,到达站前的百货公司。马路上的积水已到可以测量水位的高度,踏出去的第一步就让鞋子里的脚尖浸了水。
虽说是百货公司,不过就是沾满了乡下土味的建筑物。如果和大都会里的大厦并列,这栋建筑物看起来就只有被欺负的孩子萎缩在一旁似的高度。
虽是这样的百货公司,但是没想到在它设计用来躲雨的骑楼下居然栖息了一大群人,不分男女老幼地集中在那里。
甩干伞上的水之后将其摺起,穿过自动门。迎面而来的是充满精神的音乐以及与外面天气做出明显区隔的闪耀照明,还有又甜又香的气味。
在入口处用塑胶套把伞套起来,然后站在楼层简介的板子前。环顾周围,找到了香甜气味的发生源。是那种贩卖把小麦或其他淀粉类物质用水和过再用机器搅拌,发酵后再烘培的食物的商店,以三个字简称就是面包店。看来一楼似乎设有食品卖场。
然后,我的视线被面包店里一名奇特的客人给吸引了。
默默地试吃着东西,是一名女性。那副打扮,让人不知她是想引人注目还是想低调行事。
黑白相间大约印有五条左右横纹的长袖衬衫,裙子的设计也相同。衬衫的尺寸非常大,右肩处隐约可见内衣肩带。另外,吸引人视线的还有接近白色的金发,在后头部以发簪固定了一个时代错误的发髻。
那名女性似乎相当喜欢揉入了菠菜的绿色面包。但绝对不是想要把它放到托盘上去结帐的那种喜欢,而是把试吃用的一口面包不断扫进肚子里的那种喜欢。那股气势,即使一个不小心把商品也塞进嘴巴,大概也没有人敢提出异议吧!
对左顾右盼想要求善心人士挺身而出的店员投以同情,正当我想转移视线的刹那——
那名女性呼地转向我。
将鼓胀嘴里的东西单方向送往胃部,嘴部完成瘦身。
那人抓起插在伞筒的黄色雨伞,轻晃着手提包脚步轻盈地接近。蓝色的运动鞋因在雨中移动过已不畏惧湿气,踩在地板上没发出一点摩擦声响。
「啊,你好,我是上社奈月。」
在我面前站定,以柔和的笑容点头。似乎已调查过阿道同学的长相。这也当然。
「啊,你好,我是阿道。」
面对身穿类似囚犯衣着的刑警,总之还是先打过招呼。
然后略带无礼地观赏那身打扮。
和我相约的人打扮虽然异常,但是更异常的还是脸蛋。
先不提小鼻子或眼睛小到像一条带有光泽的线等,这种枝微末节的东西。
太年轻了。
年纪怎么看都跟我差不多。是化妆魔术吗?又或者恋日医生其实是留级达人?还是说她其实是利用特殊的波纹呼吸法达成细胞的活性化?
「我的脸上有少了什么吗?」
拨着垂到眼睛的浏海,奈月小姐问道。
「说得也是……少了点艺术性。还有就是,希望可以多一点前卫感吧!」
「真是艺术家式的意见,不愧是脸上被印了超大吻痕也能毫不羞愧地走在路上的人种啊!」
「啊啊,这个吗,这是职业病。」
手指尖端碰了一下脸颊,像是想从奈月小姐的视线下守护这个痕迹。我这个和义理人情完全无缘的三流品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消除这个痕迹,即使被这么询问也答不出原因。若硬要举一个理由,大概就是因为所以如此这般吧!骗你的。
「刑警小姐也不遑多让,不只试吃的东西,连货架上的商品也吃免钱的,实在只能认为是误用职权的极致蛮勇行为呢!」
奈月小姐仍然笑着。低着头悲伤似地笑着:
「因为早上非常,非常担心阿道同学愿不愿意来,根本吃不下饭啊!」
「所以才吃面包吗,真是合理呢。」
「哎呀,真是伶牙俐齿。」
喔呵呵呵呵,学着某知名卡通的主妇在节目最后的笑声。好像等一下就要无视于顺序来个剪刀石头布了。
谈话中断,和奈月小姐一起漠视从面包卖场直射过来的怨愤视线,往电扶梯走去。很不好意思地声明在先,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一间百货公司,因此关于前进方向就全权交由脚步充满自信的奈月小姐掌舵。
其间没有特别交谈,来到三楼,一起进入原本约好会合的地点——咖啡厅。以白色为基调的装潢和从窗口望出去的天空很相配,演出一种黑白的世界观。
「真的有咖啡厅呢。」
不自觉地,奈月小姐泄漏自身的无计划性。到底是天然呆还是爱开玩笑,真是难以判断。
把伞插进伞筒之后,往里边的座位走去。我也跟在后面,拉开焦茶色的椅子坐下。
「这样的假日也不坏嘛,比起我同学和无谓地妄自尊大又热血的社长一起为了提炼结晶盐而拼命流汗进行社团活动相比,我这一边可是和美丽的女性约会呢」
怎样,金子,我赢了。啊啊,不过记得他们在拉新生的时候是把可以偷窥更衣室作为号召。若果真如此,那么我和这个虽然漂亮但是年龄可疑的大姊姊约会就很难说是赚到了。
「哎呀呀,对我这么甜言蜜语,恋日会生气喔。」
「医生会生气?」
我的问题与奈月小姐的回答在完成接球游戏前,服务生送来了水和小毛巾。对我脸颊上那个在业务过程中附着的唇形口红印表情微妙地一瞥,但是直到拿出点菜单进行纪录为止都保持了职业笑容,如此高度的职业意识博得了我的好感。
「我要可可,上社小姐呢?」
「啊,不用这么客气,直接使用你脑内的昵称就可以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杰罗尼莫小姐想要点什么呢?」
杰罗尼莫小姐优雅地遮起嘴角:
「猪排咖哩一人份。」
咦?刚刚在面包店里暴食的人格什么时候被替换掉了?
店员维持笑容完成点餐,折回厨房。
「你刚刚说医生怎么了?」
奈月小姐释出含蓄的笑容:
「我说,她会嫉妒。因为那家伙从以前就很中意阿道同学。再说,恋日令人怀念的初恋是高中三年级时,对象是个国中生。」
「听到不是小学生我就安心了。」
「不过厉害的是,当时还有另一个喜欢那孩子的高中生,可说是三角关系吧!那真是愉快的校园生活呢。」
与其说愉快,不如说奇怪。
奈月小姐将水一口气喝干,然后用小毛巾擦拭嘴角。
「阿道同学和我一样都是年轻人。既然如此,能做的事就只有一个了。」
「正是如此。」
三十岁女性的语言有点难以理解,不过还是装作理解的样子附和。
「请问阿道同学的兴趣是?」
「对恋爱的监视摄影机略有兴趣。」
「哎呀,真是个含蓄的人呐。」
奈月小姐高雅地微笑。
「另外再加上深夜游荡吗?」
保持着微笑,奈月小姐以游刃有余的态度发言。比嘴更能泄漏出真实的眼球被低垂的眼睑覆盖着,防止人偷窥。
「毕竟是乡下地方的不良少年。」
随便找了个理由回答。
在那瞬间,就像抓到语病似的,骄傲的食指笔直射向我。
「我有异议!这里不是法庭,所以不需要证据。说谎是不好的喔,阿道同学。」
真是的,这句话该取其狭义还是广义的意义呢?
把还想多沉浸在思考里的我拖出来的,是奈月小姐接下来的言词。
「阿道同学是乡下地方的小混混。」
「……不愧是刑警小姐,真是明察秋毫。」
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我输了。
「那么作为处罚,可以告诉我真正的理由吗?」
变成要真正的理由了吗?
拿起装了水的玻璃杯贴近嘴边,眺望窗外的景色。
不管我说真话或假话,这个人都不可能相信。
毕竟这个人持有的脑浆深信我是杀人嫌疑犯。
她想要的并不是真相的证言,而是出自虚言的举动。
「我知道了,就只对奈月小姐坦白吧!」
「不是杰罗尼莫吗?」
说着,从手提包里取出薄荷烟抽了起来。
几乎令我汗毛直竖的不快味道飘散开来。
「啊,对了,你讨厌薄荷。」
「是的,非常。」
「那就捻熄吧!」仔细地把烟头按熄。
似乎在表示,关于你的任何琐事都已经被看穿了喔!绕了很远一大圈的牵制。
待臭味烟消雾散后,己方也开启了炮火。
「在深夜游荡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要抓住杀人鬼。」
「哎呀呀,阿道同学是正义的伙伴吗?」
「是的,正是如此。一星期还当五天搬家工人做社会服务呢。」
继续没有意义的反击。不会犯下和这种人认真对话的愚行。
「故事的主角都是要亲自洗刷嫌疑以证明自身的清白。」
虽然并不是主角。
奈月小姐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嫌疑?」
「奈月小姐……抱歉,就是杰罗尼莫小姐对我抱持的情感啊!」
奈月小姐的眉间聚拢,即使如此仍维持笑容。除了笑容以外似乎没准备其他类型的表情,要是喜怒哀乐都用笑容来表现,一整年下来不会肌肉抽痛吗?
「你是说……我吗?啊,并不是讨厌你的关系,就先当作是疑惑吧!」
「那还真是多谢。我也是抱持着像迎接零号那般的感慨啊!」
「谢谢你真诚的感慨。不过,要说是疑惑……吗?到底是什么呢……」
含糊了语尾,手掌托腮,她天真地倾首。
要我说的话,会认为她其实在心中自语着「不是疑惑,根本是确信。」
「就先当做是不知道的意思吧!」
重新坐回椅子,把背往后靠。坐在正对面的奈月小姐正用细线般的双眼观察我,因此形成了与她对望的局面。心里叨念着我会不会变成石头啊?继续对望。
「……哎呀,即使是乡下的游手好闲小子,初次见面就这么被『青眼有加』也……」
「啊啊,不好意思。看着浏海的发线,不由得热衷了起来……」
奈月小姐摇头说着没关系——「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起了个头之后:
「我也很清楚你讨厌警察。毕竟八年前就是警察搜索触礁,最后是阿道同学解决了事件。」
胃里有什么正在蠢动。
拿起杯子,将水送入唇中试图镇压暴徒。
八年前啊——
是打算从那里开始挖掘吧!
「当年打电话报警的是阿道同学没错吧?」
「是这样吗?我只有打错报时电话的记忆。」
奈月小姐对我的说词比雨声还不在意,继续说道:
「阿道同学很勇敢。在满地尸体和伤患中冷静地逃出去报警了。啊,说到这个,当时的证言是说记忆已经混乱所以记不清楚……现在整理清楚了吗?」
「就算想整理,有的记忆扉页也已经消失,要复原是不可能了喔!」
「还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在那里杀了人吗?」
「是的,完全。有没有可能是因深深自责而自尽的凄美理由呢?」
骗你的。我很清楚他们绝不是那种令人钦佩的料。
「这样啊……说得也是呢,硬是想出来也不好呢,御园麻由就是个不好的前例。」
持续着强调悲痛的演技,再次丢出恶质的名词。
不过,只要不对此表现出特别的反应,奈月小姐就不会继续提及麻由。
「话说回来,刚刚提到的杀人犯。」
啪地切回标准的笑容,奈月小姐如此断言:
「犯人是高中生。」
不只学生,而是已经定位在高中生了啊?
「到底是以何种根据如此推断?」
「这个嘛……首先,会锁定为学生是因为固定的时间带。」
「真是了无新意的推论呢。」
「九次事件不论哪一件都是发生在平日的深夜或假日的早晨、午间以及假日的夜晚。而犯案频率最高的时间带是假日过中午左右……很容易了解呢!」
「伪装成学生,但其实是待业中的大哥哥、大姊姊这条线呢?」
撑开细线般的眼睛,肩膀细微振动。人偶般的动作。
「说得也是,这也该列入考量吧!不过犯人果真那么深思熟虑吗?连续几件都伪装成学生,即使警戒变严也不改变模式……如果会考虑到伪装,应该也会考虑连续犯案后的缺点才是。」
「这么说也是。」
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同意哪一件事。
「从尸体损坏的程度来看,犯人有猎奇杀人倾向相当明显。不过也有被害者完全没有遭到肢解,犯人的性格可能很随便吧!」
「这个嘛,我可没办法知道。」
「没有顾虑,不加思考,在生活延长线上杀人的异端者,明显不深思熟虑的犯人当然不会在意时间带,只是配合自己的时间,就像晃去便利商店的路上顺手犯案似的,这种感觉的学生就是我侧写的犯人图像。」
已经不需我的回应,逐渐变成了独奏会。
而且还举便利商店做例子。
这个人一定刨根掘底调查了很多事,抵得上一、两个男性变态跟踪狂呢!能用如此乐天的态度来面对她的人算是很了不起吗?
「你看电视新闻吗?报纸也无所谓。」
对这个改变话题的前兆,我点了头。
「那么,应该也清楚最近两件的详细状况吧!」
「详不详细我不知道,不过大致上晓得。第八个人是自治会的会长,最近的则似乎是正在准备考试的精神耗弱国中生。」
对我的话语微拉长脸,然后空白了数秒。
对因为无言的空白而表现出诧异的我,奈月小姐毫不客气地以目光来回逡巡。
「什么事?」
「你不累吗,一直保持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想,要一直维持笑容才是重度劳动。」
尤其是对这几年完全不记得有过笑容的我来说。
回到正题。
「这两名牺牲者令人在意的还是时间带。两人被杀害的时间都被推断在假日的深夜。但是在这之前的七起事件都是发生在平日深夜或假日清晨、午问间,从来没发生在假日深夜。」
名人的一手,四三香车。
甚至出现了棋子打在棋盘上的幻听声响,被紧追不舍的气氛。
「当然,因为推论犯案是在空闲的时候进行所以才看得出变化……也就是说,这两起事件发生的这个月,犯人的生活作息突然改变了吧?」
「即便使用语音上扬的疑问句语尾,还是无法回答。」
失礼了,对面的人在唇角浮起一点薄薄的淡笑说道。
「在这种时期还要适应新的生活环境,犯人还真奇怪。」
仿佛我的名字叫做犯人的说法。
奈月小姐为了编织下一轮文字而让嘴巴暂时休息。似乎是顾虑到店员要送上可可。明明不是自己点的东西,却还是对店员点头致意。
端起白瓷杯子,杯缘就口。
「你很喜欢可可呢。」
目送店员离开后,再度发声。
「是医生告诉你的吗?」
「不,是阿道同学的婶婶。」
从死角飞来意料之外的名字。
「其实我和阿道同学的叔叔、婶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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