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次我愿意-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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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假了，落魄又可笑地步出了杂志社，她看到了之前的几个要好的同事都用那种复杂的眼神望着她，好像一夜之间，她变得陌生了，或者说，变得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第二卷　第十六章　厄运之始（下）　
　将自己关在小小的房间里，任由脑子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冰漫凝重的表情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这一切是在所难逃，是人家铁定了要报复她的……　　　
　心里很忐忑，或许接下来的时间就会有接二连三的电话来询问了，她该怎么解释？或者说，该怎么澄清才好？　　　
　……　　　
　晚上，安安找上门来。　　　
　第一次觉得在死党面前尴尬起来，不知为何，虽然报纸上说的都不是事实，但却还是会感觉难堪……　　　
　“舒颜，是真的么？”安安一见面就担忧地问道。　　　
　她靠在沙发上，苍白的脸已没了表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肯定是捏造的，写得那么不堪，不过也怪了，怎么偏偏就能选上一个跟你那么像的人啊？”安安疑惑。　　　
　她苦笑：“那个人就是我没错，只不过，并不是上面写的那样。”　　　
　“什么？！照片上那人真的是你？可是……怎么会这样呢？”安安的表情转变为惊讶。　　　
　她继续摇头，要是知道会这样，那她那天晚上说什么也不会去赴约的。　　　
　“舒颜，我们都知道姚城对你的意思，可是，为什么在这样的事情上他不站出来说点什么，反而高调地跟其他的女人混上了，我刚刚才看了娱乐新闻，就是最近很红的那个玉女歌手！那些记者还问起你呢！”　　　
　她猛地一颤：“什么？说我什么？”　　　
　“记者问姚城跟你之间的关系，还问起过夜的事，可他回答得很含糊，听他的意思是默认，完全没有想要澄清什么，不过这也就算了，他居然还当众跟那个女明星秀亲热，我都看得一头雾水！”安安愠怒地说道。　　　
　她彻底地沉默了，这么一来，她已经完全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了，原来人真的可以在一夜之间就声名扫地……　　　
　安安还是愤愤不平：“你们到底怎么了？他知道这对你是多严重的形象损失么？而且关键是，本来就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以他姚城的能力，我不相信会任这样的事发生在你身上！”　　　
　“安安，你别说了好么？我现在无法跟你解释，只要你相信我就好了，问题发展成这样，我也无话可说……”她微微闭上眼，不想对方看到她眼里隐约的泪光。　　　
　安安渐渐平静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对舒颜来说是多大的压力，不由得暗暗埋怨起自己的口无遮拦。她知道现在什么安慰都无济于事，舒颜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　　　
　……　　　
　安安走了，小小的客厅又恢复了平静，对方刚才的话却清晰地绕在耳际：你们到底怎么了？他知道这对你是多严重的形象损失么？而且关键是，本来就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以他姚城的能力，我不相信会任这样的事发生在你身上！　　　
　是啊，有谁知道，这是她自己顺着人家挖好的坑跳下去的呢？是自己太天真，还是太虚荣，抑或是太傻呢……　　　
　可是，他真的有必要这么做么？　　　
　拨通了姚城的号码，她感觉自己已然没了什么理智，只想知道，对方究竟想要干什么……　　　
　那个男人熟悉的低沉嗓音传来，让她不自觉地发起了抖，她发现此刻却不知该说什么了，愣愣地想要放下电话。　　　
　“舒颜小姐，你还好吧？”　　　
　一声慵懒的关问，却让她顿时无名火起，她想不通，之前还那么温柔潇洒的男人，居然可以一夜之间变成如此的现实和残酷……　　　
　“姚总，为什么会那样？”话一问出口，她才认识到自己有多可笑，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男人一阵轻笑，装无辜地说道：“你是说登报的事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显然的，我不愿意看到那样的文章或报道，你怎么可能像他们说的那样呢？对你太不公平了，是吧？”　　　
　她苦笑着，默默掉着眼泪，这就叫自取其辱吧？　　　
　“舒颜，我很遗憾你的狠心拒绝，也许之前真的误会了你的意思，或者是我自作多情，但话说到底，我确实是努力过，也付出过了……现在在我眼里，你也就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而已吧，之前对你是有些好奇，说好听点就是仰慕，但男人一旦对一件东西失去了兴趣，那她就什么也不是了……”姚城缓缓地说着，然后轻声笑着，仿佛说的是一件十分有趣可笑的事情。　　　
　默默放下电话，她笑着靠回沙发上……　　　
　此刻，跟自己最近的就是身上的沙发了，感觉只有它能包容她，然后给她温暖，让她知道，自己还有心跳，自己起码还是一个人……　　　
　其实，大不了就是辞职，大不了就是将他人的怪异目光屏蔽，但心里最担心的却不是这些，也许用不了多久，她的父母，包括那个人，那个她最不想面对的人，就会知道一切了吧？　　　
　父母也许会很伤心，为有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感到失望，因为在他们眼里，自己虽然有些任性，但却一直都是能干自信又自重的女孩，如今被写成那样的不堪，他们会怎么想呢？　　　
　更重要的是顾秦，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知道，却偏偏不想他知道这样的事，就算他能相信自己，也不想……　　　
　而他会相信她么？肯定是不可能的，之前还不是在他面前显摆自己的能耐么？不是亲口告诉了他，自己傍上大款了么？哼……可笑又可悲……　　　
　手机上传来冰漫关切的询问，她眼神空洞地落在小小的屏幕上，然后按了关机键，随即将手机扔到一旁的桌子上。　　　
　不想再看了，也不想再听，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多久……　　　
　　　　
　深更半夜，清脆的铃声突然响起，将靠在沙发上小憩的舒颜吓得猛地睁开眼，她昏昏沉沉地抓起一旁的座机电话，喃喃着：“恩，哪位？”　　　
　“小颜，是我，妈妈。”那边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　　　
　顿时清醒了不少，她轻声又心虚地问道：“怎么了妈，这么晚有什么事么？”　　　
　那边的声音停顿了一会，然后传来低低的抽泣……　　　
　“妈，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爸又发作了？”她紧张得手都发抖了，脑子里越来越清醒，莫非？　　　
　“你爸又入院了，他不让我跟你说，可是……”母亲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了。　　　
　心又往下一坠，只感觉手脚冰冷得可怕，母亲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爸爸不让她知道？是怕她麻烦么？　　　
　“妈，我这就过去，您别太急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比母亲更加无力与苍白。　　　
　“小颜，你等等……”母亲的语气又变得急促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告诉妈妈……报纸上那些事，是真的么？”　　　
　哑口无言了……　　　
　还是知道了，他们还是知道了，其实，她早就有了心里准备，爸爸每天都看报纸，要是说他还不知道，那就更加奇怪了，可是，即使有了心里准备，在听到母亲急切的询问时，却还是会变得手足无措，她能怎么解释呢？　　　
　“算了，你先不用过来，你爸情况还算稳定，明天再说吧。”母亲无奈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妈，爸是因为我才发病的么？”她无力地问着，其实心里已经全明白了。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轻声安慰着：“小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只是有些担心你，手机打不通，又一点音讯也没有，所以才打过来问问，睡觉去吧，你爸不会有事的……”　　　
　她放下电话，无声地流着泪，果然，她伤害了最亲最爱的人，父亲的性格她了解，也能想象，看到自己的女儿传出这样不堪的传闻，他怎么能不伤心呢？　　　
　也许这在某些人看来不过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但在他们老一辈人眼里就不同了，父母经常在同龄的朋友中夸耀自己的女儿，可如今，叫他们怎么见人呢？　　　
　那张照片上清清楚楚地印着她的身影，她能怎么解释？他们又可能相信么？　　　
　擦干眼泪，她机械地穿上外套，看着镜子里苍白憔悴的脸，直觉得自己是鬼上身了，没有化妆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加上日益严重的失眠，黑眼圈重得连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病了，然而，此刻却没什么心情整理了，她必须赶过去，别的事情可以暂放一边，可以暂时逃避，但唯独自己的父母，她不能不管……　　　
　深夜的大街上，一个苍白着脸的飘忽的身影，踏着清脆的高跟鞋声，还有眼角那依稀飘落的泪花……　　　
第二卷　第十七章　心的碎片（上）　
　放下手中的画笔，顾秦匆匆地跑到卧室拿起响个不停的手机，看了一眼，他笑了笑，原来是肖俊。　　　
　“怎么了大教授？今天这么闲的？”　　　
　对方轻轻一笑：“听着你的声音，倒是感觉心情不错啊？”　　　
　“我应该很糟糕么？”他笑笑，今天心情是不错，灵感与手感都颇佳，这对他最近低沉的状态来说是很难得的。　　　
　“那我倒是不想打破你的好心情了，不过，你迟早要知道的吧？”对方饶有兴趣地打起了太极。　　　
　他纳闷地问：“怎么了？什么迟早要知道？”　　　
　“噢，你真的不知道啊？哎……还是跟以前一样，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你都还是蒙在鼓里……”肖俊无奈地继续问：“家里有订报纸么？”　　　
　“当然有，舒颜在的时候订了很多种，但我懒得去看。”他随意地回答道。　　　
　“行，那你最好去看看这几天的新闻，上面可就有那位令你念念不忘的前妻的新闻，我不是来挑拨离间，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人忘了就忘了，不必为此感到惋惜。”肖俊的语气很认真。　　　
　他顿时懵了，心里更加纳闷，肖俊说什么？舒颜上了报纸？　　　
　“好了，慢慢看吧，不打扰你了。”肖俊叹口气，说完话便放下了电话。　　　
　在床边愣了一小会，他突然触电似的跑出门，将邮箱上的一大叠报纸抱回了家。　　　
　　　　
　顾秦眼神呆滞地反复看着报纸上的内容，然后将视线停留在那张清晰又令他不敢置信的照片上……　　　
　砰……他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不堪的言论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想他还真是可笑，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何他却像井底的青蛙，将自己封闭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空间？　　　
　此刻只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必须理清思绪，上面所说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么姚城为什么不出来替舒颜说话，反而高调地跟其他的女人作秀？这让舒颜怎么面对众人？退一步说，如果不是真的，那又是怎么回事？照片里的人肯定就是舒颜，这个他再清楚不过了，会不会是一场陷害？一夜之间上了各家报纸的头版，这绝对不是偶然的吧？　　　
　思绪快速地回到了那天晚上，他去了舒颜的父母家，然后看到她苍白得几近病态的脸色，还有父亲说的那番话，此刻想起来，似乎真的预示了什么……　　　
　按通了舒颜的号码，可却又迅速地放下了电话，不行，在这个当口上，对方最不想收到的就是他的关切，他太了解她的个性了。　　　
　忐忑地在客厅来回踱步，然后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脑子里不断闪现着刚才的照片……　　　
　姚城，他究竟想干什么？还是说，他们之间已经决裂了？现在受到伤害的肯定是舒颜，一直以来，她最在乎的不就是自己在外人眼中的形象么？这样的报道让她颜面何存？　　　
　她不是一个未婚的妙龄少女，而是一个离婚的孤独女人，别人会怎么看待她，她在杂志社还能呆下去么？　　　
　顾秦拼命地摇着头，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会有这么多的问题，这么多的顾及，这么多的忐忑……　　　
　他神经质地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甚至连外套都没穿就径直出了家门……　　　
　　　　
　顾秦是在姚城公司的地下停车场见到那个男人的，他等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男人将黑色的宝马停靠妥当，然后下车，体贴地走过去为车上的女人打开车门，没错，就是那个歌星……　　　
　顾秦感觉自己的眼眶微微发着热，眼前的一幕灼伤了他的眼，这一刻，他不需要理智。　　　
　冷冷地站在眼前男女的面前，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姚城显得很诧异，或者说，一时还认不出他是谁，只是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眼中那喷火的眼神。　　　
　“你先上楼吧，到我的办公室坐会儿，我很快就过去。”姚城轻声对着身边的艳丽女子说着。　　　
　女人的表情有些疑惑，但还是笑着点点头，然后瞟了面前的顾秦一眼，就摇摇摆摆地走了。　　　
　“这位先生是找我的么？”姚城淡然地笑着问。　　　
　顾秦还是那副冰冷的表情：“你说呢？姚先生。”　　　
　姚城这才一脸恍然大悟：“哦，怪不得觉得眼熟呢，你不就是舒颜的前夫么？”　　　
　面对对方的装模作样，顾秦一点配合的兴趣也没有，他直接说道：“我只是来问问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姚城轻笑出声，随意地轻甩着手里的车钥匙，假装一脸疑惑：“顾先生的话我不明白，我记得，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关系的吧？”　　　
　“少装蒜了，舒颜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非但不帮她，还趁着这种时候找别的女人，你说你想干什么？”顾秦知道自己的问题很可笑，事实上，这一切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呵呵，看来，你这个做前夫的还是一片痴心啊，不过我想你找错人了，说实话，最近报纸杂志登了不少的传闻，不仅舒颜，连我也是受害者，可你现在这么一问，好像一切都是我在作祟，这不公平吧？”姚城一脸冤屈。　　　
　顾秦不由得冷笑：“同是男人，说话又何必拐弯抹角呢？既然都是受害者，那为什么不站出来，你知道这对一个女人的名誉是怎样的伤害么？”　　　
　姚城好笑地望着对方，语气里尽是得意：“顾先生，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不问我，报纸上说的那些事是不是真的？”　　　
　心猛地一沉，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他非常想知道的真相，但却绝不可能从他的口里问出来，以他对舒颜的了解，除非是姚城耍了什么心计，否则她绝对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所以，他不会问，也不该问……　　　
　看到他阴郁的表情，对方得逞地轻笑起来：“怎么？真的以为你那所谓的前妻具有这么大的诱惑力，将我迷得团团转？哼，这个想法很可笑，我姚城想要的女人，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钱是好东西，要什么有什么，悲哀地告诉你，你心目中的女神，就偏偏是那种崇尚钱途的女人……”　　　
　他默默地注视着对方那欠扁的表情，感觉到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着。　　　
　姚城或许意识不到对方的愠怒，又或许就是故意要刺激他，慢悠悠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显得异常清晰：“更悲哀地告诉你，一旦是我姚城失去兴趣的东西，包括女人，那么一夜之间就会变得比垃圾更加凄惨……”　　　
　男人满意地望着对方早已铁青的脸色，缓缓地迈开脚步，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在他耳边喃喃道：“不过，你那娇俏的前妻味道还真不错，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会白白拱手让人，还是说……你满足不了她？”　　　
　……完全没有任何思绪，完全没有任何理智，他只感觉自己的拳头不受控制地挥舞而出，拥有的是连他自己都惊讶愕然不已的蛮力！　　　
　姚城猝不及防，一个踉跄，重重地被打倒在地，嘴角边上立刻挂上了血丝！　　　
　一切还没结束，他铁青着脸，猛地上前抓起对方的衣领，又是狠狠一拳过去，没有任何的话语，只有彼此浓重又急促的呼吸声……　　　
　也许真的是没有任何防备，姚城吃痛地倒在了一旁，惊讶和愤怒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他，他抹了抹嘴角的血丝，声音已然变得沙哑：“顾秦，你必须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趁着这个当口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然后冷冷一笑：“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怎么？记在姚总的心上了？回去再好好安排安排，然后慢慢玩死我？”　　　
　顾秦少有的愤怒表情令对方一时僵住，姚城费力地站起身子，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却是，又一记重重的拳头迎面而来！　　　
　“不是很厉害么？不是呼风唤雨么？怎么却像个窝囊废一样猫着？起来啊，玩死我啊！”顾秦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有的只是满腔的愤怒，还有仇恨！　　　
　姚城痛苦地捂着已然肿胀和渗血的脸颊，吃力地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然后狼狈地对着电话叫道：“保安！停车场！快！”　　　
　顾秦笑了，满意地笑了，看着趴在地上像狗一样对着手机求救的男人，他感觉心里那股憋闷的火气消减了不少……　　　
第二卷　第十八章　心的碎片（下）　
　顾秦惊讶自己居然还能活着回去，被一顿拳打脚踢之后，他被扔在了一条幽深的巷子里，痛苦地在地上挣扎到伤口几近麻木，然后在一个路人的指引下费了半天工夫才找到来时的路，上了自己的车，憋着一口气开回了家……　　　
　家门一打开，他顺势倒在了自家的客厅里，身体就像快散架似的难受，嘴角、额头和身上的每个地方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一阵一阵的抽痛让他的意识几近模糊。　　　
　趁着最后一丝清醒，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好友肖俊的号码，可话还没说，眼前就一黑，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医院守了一夜，舒颜困得靠在床边打着盹，妈妈的身体也不太好，气血虚，这么些日子折腾下来，她也快支持不住了，经常头晕目眩，舒颜要她回去休息休息再来。　　　
　妈妈在她的劝说下倒是回去了，但走之前却还是很担心舒颜和老伴的问题，她追问女儿关于报道的事，但舒颜最终还是没有解释，不是不想，而是心有余力不足……　　　
　父亲昏昏沉沉地闭着眼，一直到快近中午的时候才醒来。　　　
　此刻的舒颜直感觉眼皮不停地打架，但又不得不时不时看一看架子上的输液瓶。　　　
　看到父亲醒来，她也顿时清醒了不少。　　　
　“爸，你醒了……”她轻声地说着，声音有些微的沙哑。　　　
　父亲仿佛还未明白过来，缓缓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又在医院里了，而且眼前守着自己的就是他的女儿。　　　
　“怎么又上这儿了……”男人的声音很轻，也很无奈。　　　
　舒颜赶紧倒来一杯温水，让父亲喝上几口。　　　
　喝了水，父亲显得舒服了一些，他望着女儿苍白得可怕的脸色，不禁担忧地皱上眉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回去吧、回去吧。”说着，他轻轻地摆了摆手。　　　
　舒颜笑着摇摇头：“没事，爸，我只是没化妆罢了，您别担心。”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能不担心么？这会儿看到你我才记起来，昨天我看了报纸，那上面说的就是你吧？”　　　
　她放下杯子，心里轻微地颤抖着，最怕的就是面对父母的询问了，特别是父亲，他可是心肌梗塞的患者，要她怎么来应对才好呢？　　　
　“爸，那些都不是真的，您知道的，现在的人都喜欢无中生有来炒作新闻，其实这些是很正常的，您别在意就是了。”她尽量想将问题简单和轻松化，但说出来的话却明显的底气不足。　　　
　父亲苦笑：“你是在哄我的吧？我虽然老了，但还不至于到糊涂的地步，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还是清楚明白得很，你是我女儿，难道做父亲的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还不成么？”　　　
　听出了父亲的埋怨与愠怒，她连忙安慰道：“爸，您别来气，我知道您的意思，也不是想要隐瞒什么，只是，这件事连我自己都一头雾水，您先别担心，等我将问题弄清楚后再说，好么？”　　　
　父亲无奈又落寞地闭上了眼，脸上的担忧表情令他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舒颜看在眼里，心里却像针扎一样的难受，可怜天下父母心，现在的她才切实地感受到了，想想自己之前对父亲的漠然和疏离，甚至认为对方不了解自己，觉得实在很不应该，病床上的男人直到这一刻还在担心着女儿的问题，而她，作为一个女儿，又为父亲做过什么呢？　　　
　冰漫打来电话，关切地询问舒颜的情况，她匆匆地敷衍几句，然后又向冰漫请了假，现在没心情去上班，更重要的是，父亲还在不稳定阶段，她必须守着，也是时候得尽尽做女儿的责任和义务了……　　　
　　　　
　顾秦微微睁开眼，一阵白花花的晕眩感便袭来，喉咙干得发痒，身上顿时传来或灼热或酸麻的感觉……　　　
　待眼前的视觉范围渐渐清晰后，他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手上插着输液管，架子上的输液瓶正滴滴嗒嗒地有规律地滴着。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躺在这儿？脑子里快速地思索着，终于，逐渐清晰的思绪回答了他自己的疑问，躺在这里很正常，就在不久前，他在那个空旷又冰冷的停车场，被一大群人往死里打，甚至有那么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这在他的历史中真可谓是一个空前绝后的经历，第一次挥出拳头揍人、第一次深切地感觉到自己必须以暴力解决问题、第一次被群殴、第一次被整得如此狼狈……　　　
　还在想入非非之际，就见到房门被轻轻推开，肖俊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