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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时代的爱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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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如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心里涌起一种非常难受的情绪。她想不到这个又老又丑的女人怎么会是他的妻子呢?那天晚上,在她的卧室里,他就是为这个女人把自己从他的怀里松开一去不回头的。苏如坐到车里好一阵没有回过神来。不仅在来医院的路上她设想过他妻子的模样,其实在沉睡的记忆里,当他还是一个站在榨油房前眺望远处的少年的时候,她就想过,这个少年的妻子会是什么样的呢?有一次她在放牛,采到一窝茶树菇送给他时,那个后来让枕木压死的壮实的男人就站在他们面前对他说,育伢仔,长大就娶这个小女仔做老婆了。唐湘育的父亲当时也站在他们旁边,从上到下看着她说,这个小女仔是陈春梅的女儿,长大了一定好看得不得了,育伢仔只怕你到时候没有这个福气。壮男人说,那就先订娃娃亲,把她带到湖南去。唐湘育的父亲说,只怕她妈妈不肯。壮男人就说,那你就把她妈妈一起带着嘛。所有的人都大笑起来,只有两个孩子站在大人之间一言不发,苏如那时候就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高她许多的唐湘育,她看见他嘴上有了一层细细的胡子一样的暗色绒毛。她觉得他好像比以前长大了不少。那时候,她就想,他的老婆会是什么样的呢?苏如把车开到文化街一个叫红樱桃的美容店门口停下来,然后走了进去。红樱桃是市里一家相对有名的美容院。容量很大,里面的服务方式也很到位。每次她来的时候都能在这里碰到一两个节目主持人。果然一上二楼就在楼梯口碰到一个满脸泥浆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苏如呀!新到了一种海底泥,我做了一次效果不错。是曹小莉的声音仿佛从海底深处发出来的。苏如躲到了一个只有一张躺椅的包间里,对笑着在一旁等待的美容师说,今天只蒸一下脸。美容师脸上的笑可能堆得太久了,像一盘放了很多猪油的菜凉久了结成团一样无法舒展开来。苏如刚躺下,曹小莉就已经像一个削皮萝卜一样白白净净地过来了。
“阿如,你做一次美容,又多让一个人疯了。”曹小莉坐在沙发上跟她说话。苏如闭着眼睛,想着医院里看见的那一幕。她真希望那心底的难受会浮到脸上来,然后让咝咝作响的蒸气给洗得干干净净。
“阿如,以前你在绿世界和你一起走台的模特陈明珠,你还记得吧?”苏如说:“记得。怎么啦?”“她被我们台里的广告部主任包在外面,你知道吧?”“不知道。”“好玩得很,”曹小莉说,“我们广告部主任的老婆是歌舞团的,她也养了一个小白脸。四个人经常在一块吃饭打麻将。”苏如淹没在云山雾海里寂然无声。曹小莉说:“我先走了。阿如。”苏如说:“你等一下。”曹小莉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了下来。苏如问她:“你跟医院里熟悉吧?认不认识治尿毒症的专家?”曹小莉说:“我认识医学院附属医院的几个专家,搞内科的,不知道是不是治尿毒症的。怎么啦?”苏如又说:“市三医院认识人吗?”“三医院?”曹小莉想了一下说:“好像我们台里仇制片她丈夫是院长助理。”苏如对美容师说:“停一下,你出去一会儿,我有事要跟小莉谈一下。”美容师出去后,苏如从包里掏出一叠钱递给曹小莉,说:“我有一个亲戚在那儿三等病房住院。三十七床,叫李桂芝。你帮我去打点一下。叫他们好好照顾她。另外,不要告诉病人和家属是我让这么做的。你跟院长助理就说是你的一个熟人。”曹小莉不解地望着她,“那个李桂芝是你什么人?”苏如说:“我也是受人之托而已。我也不认识她。”曹小莉更糊涂了。后来,曹小莉和苏如一起出来了。然后,她们在一个咖啡室里一边吃一边说话,直到很晚才回去。
“我们还谈到你。”后来曹小莉对我说:“你的昔日情人已经快把你给忘了。”我听后心里有一种空空的感觉。
新世界的易主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的。正式签约是在一个星期天,就是市委常委会最后确定把大市场建在河西黄沙洲那片滩涂的前一天。新世界以总价三百万元的三层经营场所,包括桑拿、茶座、迪厅、KTV卡拉OK一起卖给了一家叫亚鸿的公司,亚鸿公司实际上是在五十天前才拿到执照的公司,分别由“寰亚”和“鸿雁”两家公司组成。在此之前,新世界分别与“寰亚”公司和“鸿雁”公司签订了两份合同,与寰亚公司签订的合同内容是新世界把一楼和三楼的桑拿和茶座以二百万元的价格出售,而以一百万元的价格把二楼的迪厅和KTV歌城卖给了鸿雁公司。按照评估与效益,一百万元把迪厅和歌城出售在业内人士看来是不可思议的。因为不仅两个娱乐场所是新世界的利润主要来源,而就是以设备而言,当时七百万元的投资有百分之八十是砸在这两个地方,加上后来陆续添置的一些音响和录放设备,光设备投入就可能达到了七百万元。即使折旧也至少值四百万元以上。按常理,迪厅和歌城所卖出的是一半还低的价格,而桑拿和茶座二百万的售价基本上说得过去。寰亚和鸿雁公司原来的老总是两个年轻得看不出像老总的人。他们更像迪厅里贪玩的中学生。但是,也有知情人说,市内许多大型工程都是在与他们签过约之后才落给后来的实际施工单位的。寰亚的老总叫蒋小含,和那个很小就成名的歌星蒋小涵读音一样,只一字之差。而鸿雁的老总叫詹宏伟,虽然与明星的名字没有相近的地方,却长着一张明星的面孔。第一眼见他的人就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常委会开过之后,第二天市里所有的新闻机构众口一词地把东方大市场即将全面开工的消息告知市民。那天下午,两个年轻人坐在苏如的办公室里孩子似地对着苏如甜甜地笑着,詹宏伟把一张三百万元的支票交给苏如,蒋小含则递给苏如一张刊登有东方大市场消息的报纸,蒋小含笑眯眯地对苏如说:“如姐,我的钱也已经办好了。”苏如就一人给他们开了一张收条和正式发票。蒋小含说:“如姐,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性感的女人。”詹宏伟就走过来搂着苏如的脖子说:“如姐,要是我大两岁,我一定要娶你做老婆。”苏如说:“漂亮姑娘天底下有的是,歌厅里的小姐要多漂亮有多漂亮。”詹宏伟说:“她们都不干净。你问小含,上一次他就打了半个月的针呢。”蒋小含说:“还说我,你的××差点都被人家一口咬下来,搞得京剧团小花旦半个月没理你。”“不得了,女朋友是明星了。”苏如说,“你可要好好包装一下。”“比你差得太远了。”詹宏伟说,“要不,如姐我还是来追你吧!我把那个小妖精给扔了。”“正好!你不是把小妖精送到戏剧学院去了吗?你也不怕她缠你,现在就开始追吧!”蒋小含推了他一下,詹宏伟顺势倒到了苏如的怀里。苏如站起来:“你们跟我到那边去一下。然后我把总经理介绍给你们,这个总经理很能干,什么事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就等着收钱就是,可以天天泡在KTV里找小姐。”三个人一路到了新世界,因为来过几次,苏如就一直往楼上的小包间里走。三人坐下来以后,她就让大堂把闻小勇叫了过来。闻小勇还是那样不露声色地进来了。苏如说:“来,我来介绍一下,”她看了一眼詹宏伟和蒋小含,这时,她吃惊地发现两个刚才还像嬉闹的孩子一样的年轻人突然变得神情凛然,目光阴冷。“小勇,从今天起,他们就是新世界的老板。这位是詹宏伟,这位是蒋小含。”她说话的时候,清楚地看见闻小勇脸色大变。苏如说:“我想你们以前可能认识吧!”闻小勇很快调整了一下情绪,上前握住了詹宏伟的手:“你好!你好!以前是你爸爸的部下,现在又是你的部下,我们有缘有缘。”闻小勇又握了一下蒋小含的手说:“这位倒少见了。”詹宏伟说:“他哥哥是蒋冠群。”“哦。”闻小勇说。然后看了一下苏如。苏如怔了一下,她被闻小勇刚才的目光刺痛了。詹宏伟说:“闻大哥,以后这里就全靠你了。如姐说你是一个非常能干的人。以前你在局里的时候,我也听到我父亲说过你,大家都夸你有能耐,你走了局里的人都觉得很可惜,不过,这次却让我们走到一块了。很幸运,不过现在的情况和以前有点不一样,我和小含是分开经营的,以后你把二楼和三楼分成两块收支。”蒋小含说:“两块都由你管理,我们都靠着你这棵大树。”闻小勇说:“既然易主么,我看我还是去跟你父亲求一下情,回到局里去当一个民警算了,我干这一行也厌了。”詹宏伟说:“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闻小勇说:“你既然看得起我,我当然就留下。”停了一会儿,詹宏伟说:“这地方有些旧了,可能要新装修一次吧!”闻小勇说:“按理说是。”詹宏伟就拿出随身带的两卷纸说:“在如姐那里看到两张效果图和工程预算,效果图不错,可以按这样去搞,可是我就搞不懂,两个工程预算为什么相差那么大。这东方广告倒是个老实人。我看以后可以交给他们做。你说呢,闻大哥?”
闻小勇说:“这事你拿主意吧!”苏如没想到,这两份预算报告会被他们拼到一块去比较。她说:“到吃饭时间了,一块吃饭去吧。”詹宏伟和蒋小含说:“我们约了人玩,你们交接一下吧!”说完两人就一阵风般地走了。
闻小勇坐在苏如对面好一阵没有说话。苏如说:“你百分之十的干股他们也答应了。一切会照样进行的。这些年来,感谢你支持我。”闻小勇说:“你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对吗?看不出你有这么狠的心!”苏如说:“小勇,昨天我粗略地算了一下,你连工资带股份分红二三年时间也有大概一百五十万左右的收入。我应该对得住你吧。”闻小勇说:“我们之间不会就这么清了吧?”苏如说:“也可以做朋友往来。”闻小勇说:“苏如,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对手,也是我干过的一个最性感的婊子,娼妓,鸡——”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深秋的季节河水已经变得很凉了。因为水位走低,使河流变得很平缓,好像看不出在流动。这条河的源头在苍蓝的天空下远处那片模糊的山影里,很多水系叶脉一样交织在起伏的丘陵中。从版图上看,这片水系交织的区域非常像远古年代形成的蕨类植物的化石。真正说来,这条河流到这里的时候,进入了地理书上界定的平原,往下流就汇入江海了。每年特定的日子,这里有从海湾里涌来的潮汐。虽然没有钱塘潮的气势,却也让人能感受一次逆流的自然神韵。这条河没有黄河的习性,几百年来河道都没有什么变化。一些古籍记录的场景还能在河的两岸的某处遗迹里找到痕迹。在东方大市场开工的那天,几十台推土机从泥沙里翻出的瓦砾和碎片里,还能找到明清时期的一些寻常百姓瓦屋、没有被历史完全吞噬的墙影。这座有一千八百多年历史的城市当然没有人能勾画出作为一个江南水运码头时的样子。而今只要人们站在市区最高的四十八层的江南大酒店顶楼咖啡厅举目四望,城市两岸的景致便尽收眼底。但是,那就一定是真实的城市吗?推土机扬起的尘沙被从西北方向吹来的风吹得轻舞飞扬。由于江北没有林立的高楼,秋风是从田野上飘浮着吹过来,因而工地上的尘土便被有形的风吹得像绢布一样的一匹一匹挂起越拉越长,越拉越高,仿佛空中有一个年关的闹市一般。河东的市民们在沿江路一带都能看见那一片热闹的景象。
至于苏如,她已经不需要再去为河西的那块地操心了。她像一只白白的蚕躺在桑叶上那样,在江南大学那个有着开满鲜花的阳台的卧室里那张宽大的床上安静地睡了一天一夜。当她醒来的时候,晴朗的天空飘着细如游丝的小雨。她简单地梳洗了一下,便在衣柜里找到一条紧身的丝棉裤子和一件束腰的纯棉T恤穿上。大多数时候,她不会穿这种过于显形的服装,每一次都会因此而引来满目淫邪的眼神。她总是穿着宽松的休闲装,或者甚至是一套运动衣。
不过,这一次她还是一边穿着一边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的体形,她的穿衣镜在衣橱旁边。对着那块镜子转动身体的时候,她想起了很早以前作为一名模特在绿世界的T台上的情景。她突然怀念起那踩碎了T台下一片眼神的模特步伐。她于是一个人在镜子前来来回回地扭着走了几个来回,然后做了一个造型,自己对着镜子哑然失笑。大约在医院里吃过晚饭不久,苏如第二次站在了那个叫李桂芝的病人的病房门口。这一次,病房里靠墙的另一张床上多了一个人,是一个孩子。她的母亲正轻轻跟她说着什么。而李桂芝躺在床上盖着棉被,看上去已经睡着了。苏如走近那个女人的病床,她第一次仔细地看着这苍老的女子。她看见李桂芝的脸上有一种毫无生气的倦意,那脸上的皮肤像一块浆洗过的棉布。她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是唐湘育的妻子呢?
隔着窗口苏如看见有一个人坐在阳台上低着头在看书,因为光线很暗,他把书举得离眼睛很近,这个人不是唐湘育还会是谁呢?她轻轻地走到阳台上,唐湘育似乎没有发现她,或者他感到有人过来了,以为是病房里的人。总之,他依然保留着那种姿势。“你在看什么书?”苏如问道,她吃了一惊,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里充满了那么多的柔情。
“啊!是你。”唐湘育站起来,把书递过去,——是一本《中医偏方大全》。“你怎么来了?”“看看你的妻子。”她说。唐湘育望了一眼那个睡在床上的人说:“这种病比较麻烦,主要靠血液透析,每个星期做一次,今天刚做过。”“到这边来以后好点吧!”他摇了一下头,然后把自己的凳子递过去给苏如坐。因为怕惊醒屋子里的人,他们说话很轻,苏如说,你坐吧。他也没有再坐,两人站在阳台上对着外面说话。医院的空场上有一个花圃,到处是站着坐着的各式各样的病人和一些步履匆匆的家属和探望者。唐湘育说:“医生建议做肾移植。但那可能是最后的方案了。”苏如说:“中医也有能治好的。有一个电视台的朋友说以前他的一个亲戚也得过类似的病,被一个老中医治好了,电视台还做过他的节目。”唐湘育说:“你帮我问问吧!”苏如说:“好!”然后他们有一会儿没说话,唐湘育转过头看了一下苏如,接着就低着头看阳台上的白瓷板。苏如说:“你应该到附属医院或者省人民医院去,那里的条件好些。”唐湘育说:“她不肯去,现在也一直闹着要回去。不过这个医院也不错,这些天,医务科长领着几个专家来会诊过,除了个别护士,医生还不错。”“他们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苏如说。“不知道。”唐湘育说:“这样很好。政府这边也没人知道。”苏如说:“这样躲躲闪闪不一定是好事。让他们精心照顾一下有什么不好呢?”唐湘育说不用,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这时候,病床上的人微微地动了一下,被子里的一只瘦手像从浑水里爬出的一只蟹,蟹一样的手指擦了一下眼角的泪又缩回被子里。
“你们有孩子吗?”苏如问。“没有。”唐湘育说。“一结婚我就到北京读研究生了,后来,我回到市政府办时,她已经身体不行了。”“政府事忙,你这样长期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我帮你联系了附属医院特护病房,那里护士二十四小时陪护,可以把你解脱出来。”唐湘育回过头来,神情复杂地看着苏如:“算了吧!她不会同意的,入冬了,你穿这么少当心感冒。好像还是一条单裤。”苏如突然又有了想流泪的感觉。她说:“没什么,在游泳队的时候,冬天还要泡在冷水里。”“桂!你醒了吗?”唐湘育听到里面的床响了一下侧过头看。病床上悄然无声。“她醒了。”他说。“要不,我走了。”苏如说。她望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有一种很心疼的感觉。“我送你一下。”他说。“我自己走。”“中医的事你记着帮我打听一下吧。”他说,然后握着她的手腕。一种燃烧的感觉从手臂一直蔓延上来。她步履匆匆地离开了病房。她感觉到他的目光像一群飞舞的蝴蝶在随她而去。
陈浩和琴最终没有走向婚姻,他们的关系的确是从苏如那一次找陈浩以后变得糟糕起来。在此之后大约一个月左右的某一天傍晚——琴已经记不清是哪一天了。只记得那是一个阴冷的日子,天上下着很大的雨,当时陈浩不在办公室,只有琴和几个新招的业务员在微机房修改一个带子,另外一间办公室有一两个人在一边闲聊一边显出一种无所事事的慵懒。就在天即将黑下来,街上的路灯还没有亮开的时候,五六个穿着雨衣的人突然冲进公司,他们像刚上舞台的魔术师那样从身上的某个地方抽出一根根铁棍,两个人先是把办公室的东西砸烂,另外三个人冲进微机房,对着那些编辑机猛砸。琴当时是在不久前新买的一台非线性编辑机上做两条游动的字幕。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吓傻了。当她发现那几个面目不清的人向她冲过来要砸新机器时,她像一只母鸡护小鸡那样,张开手去拦那些人。走在前面的那个人举起铁棍抬手就是一棍,这一棍打在琴的头上,琴立即就倒下去了。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屋子里暗暗的,一片狼藉。所有的设备都已经砸得粉碎。那套新设备像一只破裂的南瓜依在琴的脚边。那几个新招的员工早就惊魂不定地作鸟兽散去。而且从此以后也没有再出现过。琴从裙子的小口袋里掏出一个外壳银亮的手机给陈浩打电话,告诉了他刚刚发生过的事。很快陈浩像一条野狗一样飞奔而来,他冲进微机房后,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之后踩着那些破碎的设备走到他的办公桌前。他扒开堆在办公桌上的东西,然后把翻转的柜子拖过来,在那片废墟里惊惶失措地找东西。“你要找什么?”琴坐在地上用手捂着头问。陈浩不说话,不过他很快就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那是一盒数码带。琴说:“是那条广告带吗?还差一点就完成了。”不过她很快就发现那盒数码带不是她说的那条带子。因为那盒带子就在她的腿边。陈浩把那盒带子揣进怀里,然后才过来看琴。他说:“你受伤了?”琴不说话,她显得很伤心,为什么陈浩首先要找的是那盒带子,而不是她。那盒带子比她还重要吗?尤其是后来得知那盒带子的内容后,她简直伤心欲绝。陈浩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餐巾纸替琴捂住伤口后,便和琴一起坐在地上。点了一支烟抽起来。琴说:“是什么人这样做的,为什么?”陈浩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把头埋在膝盖上。他已经留得很长的头发像一滩黑色的软泥把脸淹埋了。
琴挣扎着要爬起来:“我们快去报案吧。浩!”陈浩说:“琴,我送你上医院吧!你的脸已经肿起来了。”琴又说:“我们报案吧。浩!”陈浩站起来,托着琴的腰和腿要把她抱起来,琴说:“我自己能站起来。”然后,她就吃力地站起来,摇晃着身子向门口走去。陈浩开着车把琴送到医院包扎了一下,医生说,要做一个CT,看看是否颅内出血。这样,陈浩就把琴安置到急诊室的临时病房里,陈浩站在病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琴显得很痛苦的样子。琴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握住陈浩的手。然后用无助而伤感的眼神看着他。“浩,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仇家了。”陈浩说:“你好好休息吧!反正也没有工作可做了。”“等过一段时间我们再把公司开起来。”“我不会再做什么鸟公司了。”陈浩空洞地看着某一处说。琴泪如泉涌。陈浩松开琴的手说:“我回去收拾一下,晚一点我再过来。”琴抽泣着点了一下头。陈浩从医院里出来,他并没有走来时的路,而是把车开到了新世界的楼下,他竖着领子把头缩在衣服里一路上楼。在一楼迪厅门口的入口处,他看见了闻小勇在和保安说什么,就走过去。还没到他身边,闻小勇已经看见他过来了,就说:“好久没见着你,头发长这么长了。”陈浩直直地盯着他。闻小勇用一种非常轻蔑的眼神看着他说:“你是到这里来找苏如吧?她已经不是这里的老板了。”陈浩说:“是你派人去砸我的公司吧!”闻小勇说:“你是不是跟你妈一样也精神错乱了。”陈浩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闻小勇说:“你给我滚,你要不赶快滚我就叫人把你扔到湖里去。”两名一点八米以上的保安听闻小勇这么说,立即就过来,其中一个用一只大手掐着他的脖子像抓一条鳗鱼那样把陈浩提着往楼外走。陈浩说:“闻小勇,我知道你是黑社会老大,我不会怕你的。”他的声音显得很苍白,很快就被迪厅里节奏强烈的音乐淹没了。晚上,陈浩到医院急诊室时,琴的CT片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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