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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去与道别之间-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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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院长召集东亚系的次英、如真及咨询委员开会的通知是由里拉打电话通知的。那天如真没课,在家出“当代小说选读”的期终考题。这门课是读了三年中文的学生才能选的,班上只有八个人,倒有一半是美国出生的广东人,阅读能力比美国学生高,所以考题比较难出,刚出了一题,里拉的电话来了,通知她下午两点在三楼院长的小会议室开会。
她倒是踌躇起来,因为同志纯姐弟说好他们放学,她去接他们。她独住已快一个月,比较适应了独住的生活,若愚对她冷淡而有礼,每次她提议坐下来谈,他都以事忙而拒绝了,但对她每隔一周接孩子们去她住处却十分合作。最令她欣慰的是孩子们对父母的冷战并没有太大的震撼,学校的成绩志绥较前差点,志纯倒维持原状。可能,父母失和已是个正常的现象,子女能自然适应了。因此,她也打算一切维持现状,等学期结束后再找若愚谈判。
她问里拉这个会三点能开完吗?里拉说她不清楚,如真只好打电话回家,在留话机上告诉孩子们她很可能四点之后才能去接她们。然后,换上一套草绿色的套头毛衣及窄裙,浅浅的上了点玫瑰色的口红,才驱车去学校,因时间急迫,就直接到三楼的院长会议室。出乎她意料,除了院长,人都到齐了。她向大家点头招呼,即坐到纳地辛边上空着的座位,正好面对次英。她穿了一身葱绿色的套装,戴了两只米粒翡翠耳环,头发拢在脑后,越发托出线条分明的脸庞及流转如波的眼瞳。如真自搬到西林街之后,除了上课之外,避免到学校来,固然,她不想回答次英对她私事的询问,主要的,还是她不能原谅她是令她失业的主因。如真虽不曾指控过她,次英更没有承认过是她自恃得宠而造成的过失,但两人心里都明白:是她排除了她。
在离去之前(22)
次英却笑盈盈地招呼了她:“这一阵都没看到你,如真,小公寓你还喜欢吗?”
其他的人都抬起头来看她。除了纳地辛之外,别人都不知道她一人住在外面。她十分不快地瞪了次英一眼,正要回答,墨院长进来了,后面跟着提了只咖啡壶、拿了纸杯及点心的安迪。次英忙起身帮着胖秘书把东西放在边桌上。院长说:“要咖啡及点心的,请吧,然后开会。”
各取所需。各自坐定,院长才在长桌首席坐下,轻松地说:“转眼这学期又结束了,这些小茶点仅是慰劳大家最近几星期比较繁重的工作,尤其你们五位委员,为了东亚系添人花了你们不少时间。谢谢。”最后两字是用中文说的,然后举起他的咖啡杯,向大家打个照面。
“今天这个会,不光是为了向大家表示谢意,”他捡了块夹心饼干吃了,又喝了口咖啡,接着说,“主要是宣布两件有关东亚系的事:一,你们大家当然知道,东亚系明年添了个教席,库门教授,真,你正好请了病假,所以没有碰到,很可惜,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是个很出色的研究中国古典文学的好教授。”这些话他是对着如真说的。她觉得十分纳罕,这能与她有什么相干呢。但她没做声,小口地嚼着椰汁饼干。
“二,本来,真,你的半时是取消了的,因为拿到了全时的线,不过,最近咨询委员们个别向我反映他们的意见,校方也认为,真,你是个对东亚系有大功的人,这样的取消你的教席对你是不公平的,所以我做了个调整,”他转脸对次英说:“英,这学期开始时,你向我提出,如果可能,你很想休假一年,好好在家写你的学术著作,以便两年后申请永久聘书时作为必备条件,你还记得吗?我当时没答应,因为系务需要你,但现在情形不同了,库门可以担任系主任,我已同他通过电话,所以我同意你休假一年,照校规你可以拿半年薪水,另半年正好用来维持真的半时线,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今天召集这个会,也正是要给大家这个应该说会令大家都满意的消息。”说完,他喝完了杯里剩下的咖啡,很得意地看着大家。
这个消息如此出其不意,大家都十分惊讶,最厉害的当然是次英。本来十分洁白的脸,这时变得惨白,愈显眼瞳乌黑。她知道大家都朝她看着,所以尽量控制自己脸部的表情,一时控制不了,只好端起已喝完了的咖啡杯,装着吸最后一口,以遮住半张脸,等她放下杯子,她不但已恢复正常,而且亦已掌握住正常的声调:
“墨院长,假如我改变主意,不打算休假呢?”
虽然是询问的口吻,但在座的人都听得出她语气中挑战的意味。于是都转头去看院长。
他倒是非常从容:“这是你先前提出来的要求,而且,这一年来,你多次向我抱怨系务繁忙无法做你的研究,有鉴于此,我经多次考虑,才决定让你休假一年的。而且,你不是不知道,后年你提出永久聘书的申请时,没有著作,通过的希望极少。我这样做,完全是顺从你的要求,更为你拿到永久聘书这件事着想。”说到此,他歇了口气,向大家巡视一周,才说:“怎么,难道你还不满意?”最后一句,虽然语气保持温和,脸上却无半点笑容。
次英一时没话说,但又实在压不住这个突如其来的电击,就身不由己地绷起脸说:“不过这样一桩大事,我以为你该先向我确认一下再做决策才对,墨院长。”
“这就怪了,”他又向大家巡视一周,“我只是依照你的要求,准假一年,这在程序上,一点没错呵?好了,事情已决定了,也呈报上去了,下年你就安心去写你的著作吧,大家还有别的事吗?”
大家都没有,只有次英说:“那么休假一年之后,我回来,那条半时线怎样呢,不还是要取消吗?”
墨院长显然不高兴了,不耐烦地说:“那是后年的事了。也许会,也许不会,谁能预料呢?而且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这关系东亚系的前途,我是系主任,当然想知道。”
两人语气逐渐生硬起来,会议室的空气即凝重了,如真只管用手卷着自己记事本的纸角,不看他们两人。
“很抱歉,一年后的事,谁能预料,也许我不做院长了,也许你不想回来了,都是可能的,现在何必去操心?反正,学校的宗旨,是一步步向前走,往上走,也许到那时候,校方给东亚系两条半线,三条线,都可能的,对不?你目前应该关心的,而努力去做的,是完成你的学术著作,这是我对你的忠告。好,如果大家没有别的提案,我宣布散会,祝大家有个愉快的假期。”
如真急着要去接孩子,一回到办公室,拎起公事包就走,但未出门,次英已一脚踩了进来,铁青着脸说: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去告的状?”
如真一时不知她指的是什么,傻兮兮地问:“什么?告什么状?向谁?”
“不要装傻了吧,是不是你去柯玛那里告的状?柯玛给墨加了压力,致使他迫我休假一年,那么你就可以继续教下去?是不是这样?”不但声色俱厉,而且每个字铿锵有声,即使两张脸间仍有距离,如真却能感到她双眼喷出来的火焰。
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好似两军对垒时所作的备战姿势一般。其实是对方来势汹汹,她是惊怯的退步。等站稳了,看透了,明白了这张冷酷决绝、扫荡了一切存在于她们之间的情谊的脸之后,她不但没了怯意,也冻结了刚才于会议室里,院长对她咄咄逼人的宣布所带来的些许同情。她直视她绷得铁紧的、平时是姣好的、要赢得对方欢心时更是妩媚的脸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在离去之前(23)
这次倒是次英往后仰了仰,不是惊怯,是吃惊,这是她没有防到的回答。在过去的几次小小的交战中,如真,像任何一个与次英交战过的对手一样,永远是先抵御,后退守,而投降。反击,从没有。所以她这一回答,攻势凌厉,次英完全没有防备,一下子被堵住了。但她毕竟是被学界里中国学者们所封的女斗士,即刻恢复斗志,一掌拍在如真的书桌上,吼叫道:“好!那我就去告!”
“告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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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如真,墨杰克,柯玛!”
“那是你的自由。现在请你让一下,我要回去了。”如真说,尽量使声音回复正常,同时拎起桌上的公事包,人往前移。
次英虽闪开了身子,但嘴里还是抛出了句:“唔,现在有靠山了,不但饭碗保住了,还可以把对她有防碍的人一脚踢开,这种行为,真叫可耻!”
如真已经把手放在门上,打算出去,这时却不得不把门用尽全身力量紧紧抓住,不然她是会一拳挥在次英的脸上的。她转过来,因身体已气得发抖,所以声音也是抖的:“段次英,你,你真是太没有良心了!当初我费了多少力气才把你弄进这个学校,一年之后,你就设各种方法排除我,要请有博士学位的进来,虚情假意的要我也申请,然后在中国周末的节目上做了圈套,把我排除。倒是几位咨询委员看不过去,为我说情,而你,弄巧成拙,得罪了院长,摧毁了辛苦建立起来的关系,你反过来咬我一口,你倒想想看,是你恩将仇报,还是我要陷害你?好,现在我们要分手了,我倒是要问问你,你为什么要排除我?我碍了你什么事?我不是样样都听你指挥的吗?”
“你真要知道?好,我告诉你,你在东亚系呆下去,就是发展东亚系的障碍,东亚系不发展,我也没什么前途。”她也冷静了,不,不是冷静,而是冷酷,“还有,我筹划到中国之旅,目的是要柯玛知道我,为我的永久聘书铺路,不是要他知道你!”最后一句,她是咬牙切齿说的。
气过了,发泄过了。巨怒之后的疲累使如真几乎支撑不住,想笑,苦笑。想哭,痛哭。但她控制住了,因而把脸容扭曲得都变了形,但是那双眼睛里除了仇视与不屑之外,没有一丝惋惜。她也逐渐恢复了平静,一种疲惫后的,囊中被掏空后的平静。“世事真难预料呵,”她说,与其是对对方,不如说对自己,“定一个方案,照着方案的步骤走,以为一定会走到那个定好的目的地,唉,也许走到了,最怕是那个目的地竟是错的,或是不见了。人事更难预料,以为是朋友,却变成仇敌,以为是最亲的人,则变作陌生人。”她一面说,一面向门外走去,忽然发现手里仅提了一只公事包,而忘了勾在椅背上的皮包,忙折转身,正看见次英昂头挺胸,目不斜视地走向她自己的办公室。如真取了皮包,关熄了灯,锁上门,转身正遇上次英盯着的眼睛。如真顿了顿,当然不能说再见,因为不见得会再见,也不能说后会有期,很可能是后会无期,所以,眼睛从她脸上掠过,走了。
她刚要去开门,志纯已从里面把门打开,“妈,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如真一看表,呀了声说:“开会,没想到这么晚了。”
志纯对她的脸仔细研究了半天:“妈,你没事吧?”
“没事呵,怎么啦?”
“你脸色好难看哦!是不是饿了?”
“可能是吧。”她苦笑了一下,孩子毕竟还小。“弟弟哪?爸还没回来?”
“志绥在玩爸刚给他的橄榄球游戏,爸当然没回来,”她随着母亲去起坐间:“你不在,爸回家愈来愈晚了,打电话去,总叫我们自己先找东西吃,他一下就回来。昨天,小绥几乎要吃那盒发了霉的饼干了,妈……”
如真轻抚了下她的长发,两星期不见,好像她又长高了些,她一定会像她父亲,瘦高型的。她知道那一声妈底下一定是:“几时搬回来呵?”现在这种心情,她是无法思考这问题的,于是她柔声说:“东西收拾好了吗,乖?”
志纯十分乖巧,知道母亲累了,也不唠叨,即去敲志绥的门:“嗨,妈来接我们了,叫你理包,你理了没?”
若愚恰在这时回家,放下公事包,脱了阴晴两用的雨衣,换了便鞋来起坐间:“你刚来?”
“唔,院长临时召集会议,没想到会那么久。”
“哦,有什么特别事务吗?”
这是她搬出去之后,夫妻交谈得最长的一次,她朝他看看,也看不出异样,他是极少显露内心感觉的人,她自然知道,所以她说:“一点系务,好像他有意要我继续教下去。”
“哦。”他取出烟斗,慢条斯理地装、按、点、吸,叭叭两口之后,说:“这倒是好消息,对你,对我。”
她讶异地对他望着;他又叭叭吸了两口,说:
“假如我们决定分居,你有点进账,我的负担总要好些,是对我的好处。继续教,至少你同学校保持联系,是对你的好处,不是吗?”
孩子们各提了小包出来了。如真再一次控制住自己,说:“我们走吧。”
尾声
如真到大厅一角的注册处拿了她的名牌,别在她绛色的亚麻质的套装上衣衣襟,取下墨镜环顾一下大厅,没看到一张熟人的脸。她翻开刚领到的会议程序表,想找一个她较有兴趣去听的小组讨论,倒有几个,她查看了会议室的号码,决定先去听“红楼梦中的道教意识”,是一位威州大学的所谓红学专家肖教授主持的。以前在几个亚洲会议中见过几次,口才流畅,听他演讲,对她讲来,是一种享受。
在离去之前(24)
一进房,约可容纳四五十人的小会议室几乎坐满,讨论会已开始,她忙在进门处一张空椅上坐下。举头一看,四个专题讨论小组成员中之一是尚必宏。她匆匆赶来听,倒是没注意成员名单,见有他,有点意外的高兴。几乎有半年没碰头了,他倒是老样子,别人讲话,他一开始专注的听,没几分钟,眼睛就朝台下乱转,一眼瞥见如真,差点呵出声来,忙用手捂住,假咳两下。眼睛虽盯住她看,脸上却毫无笑意。但她还是略点一下头,表示打招呼。他立即把眼睛转向听众的第一排上,她跟着看过去,看到段次英,她正凝神听讲。如真胸口压缩了一下,没料到会在此碰上她!虽然她听了两个成员的讨论,但一耳进,一耳出,毫无印象。没等结束,即悄然离开,也无心再听其他的小组讨论,搭电梯回到十二楼自己的房间里。这次亚洲会议,她本不想来的,但纳地辛一再约她说:“你这个位置不是很保险的,何况你同英的关系这么坏了,她隔一年如回来,你们能共处吗?还不趁此机会看看别的学校有无空缺。我明年应该是可以拿到永久聘书的,但我才不把所有鸡蛋放在一只篮子里呢!所以我要去看看有无别的机会。去吧去吧,算是陪我。”
谁知临开会前一天,她家里来了急电,母亲中了风,纳地辛当晚即飞回印度去了。本来两人合订的希尔顿,定钱已付,如真反正没课,就一个人来了。她刚换了身宽松的连衣裙,斜靠在床上休息,电话铃响,一拿起,当然是尚必宏。他劈头一句即是:“你怎么来了?”竟是责备的口吻。
“我怎么不能来?专门来看你呀!”
自她同次英闹翻以后,尚必宏几次来电话责备她。有次她生了气,没等他讲完即挂了。过了一天,觉得不妥,打电话给他,不甚情愿地向他道了歉,说:“我们的事你不能听一面之词,那天我来看你,详细讲给你听。”他的反应并不热烈,她也就搁下了。现在她这样讲,他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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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房里还有人吗?我现在就上来。”
她深知他的毛手毛脚、占便宜的恶习,尤其现在她独身。所以她马上说:“十楼有个小咖啡室,我十分钟后在那边等你。”
自家里搬出来之后,又经验与次英的事,如真饮食睡眠都不好,自然瘦了,穿了件娇小四号的黛色连衣裙,束了条黑皮带,显得十分纤细,尚必宏朝她端详半天,半带欣赏半带调戏地说:
“比以前苗条嘛!女人一谈恋爱,必定容光焕发,怎么样,现在是不是痴痴的等呀!?”他在如真对面坐下,拿起餐纸先揩了他的眼镜,才问如真:“咖啡吗?”转头对等着的侍者说:“一杯咖啡,一杯红茶。”侍者走后,他又摸出手绢揩了把脸:“都九月中了,怎么还这么热!你怎么样,校长大人会同你结婚吗?我看未见得吧,天下男人都一个样,一旦目的达到,就哭丧着脸说:亲爱的,实在没办法呀,我那个太太,一口咬定不肯离婚,你看怎么办?是不是这样?更何况一个大学校长,声誉地位,怎么肯为一个已不年轻的已婚女子牺牲他的一切!”说到此,才看到如真脸上对他鄙夷厌恶的表情:“唉,你这个人,我们是多年朋友,我才直话直说的。你居然气成这样,来来来,咖啡冷了,喝点。”
她喝了。又喝了口冰水,这才捺下胃里的酸水,异常平静地说:“学术界的中国人,都把你当成第一流的学者,在做学问上,你是。但我是惟一知道你这个‘人’的人,”她狠狠地加重语气:“你是个心胸狭窄、自大狂妄,对女性最没有尊敬的人。柯玛在学术上的成就,也许不如你,但他这个人,顶天立地,是个有原则有爱心又对女性十分尊敬的人。”她站起身,拎起钱包:“他即使不同我结婚,我也觉得我这一生已经很幸福了。这是你我相交十几年,我从没感觉到的。”
“嗳,嗳,如真,你不要激动嘛。坐下,坐下,你难道不想听听有关段次英最新的消息?”
“不想。”但她还是坐了下来。
“唉,你们也真是,闹得两败俱伤,真是何苦来!”
“尚教授,我给你的长信,你难道没有看?”
“看了,看了,她这个人,旧习不改,真拿她没办法。她对柏斯让她休假一年的事,忍不下这口气,找了律师,控告你们的院长及校长。又把在信义时的那套用上了。黄立言实在受不了,提出离婚,一方面当然是听他女儿的撺掇。好了,这下她又得重新找工作了,你刚才不是看见她了吗?”
如真喝完咖啡,说:“有你帮忙,她还怕找不到事?”
“很难说,她的名誉实在太坏了。咦,你来开会,是不是也来找事?要不要我给你写推荐信?”
“我不是来找事的。即使是,也用不着你帮忙。再见。”
起稿二○○○年一月二十四日
完稿二○○二年七月三十日
特别在此谢谢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杨振宁教授再次为我写序及普林斯顿大学教授余英时为我写的四首七言绝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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