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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评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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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位国家领导人,桓玄缺少足够的政治智慧,但对玩弄表面文章很拿手,很喜欢作戏。大亨元年(公元402年)四月,桓玄离开京城前往姑孰(今安徽当涂县,当年桓温掌权时,常驻此地遥控朝廷),作出谦让的姿态,请求辞去录尚书事的职务,并让皇帝下诏同意。表面上桓玄不参与国政了,但实际上朝廷每有重大决定,都必须到姑孰请示他后才能下发,一般的小事则由他的堂兄尚书令桓谦和亲信丹阳尹卞范之决定,换汤不换药。

 而且自桓郎中问诊以来,也没开出过什么好药。因为没有全局观念,桓玄治国喜欢苛察琐碎的小事,以显示自己明察秋毫;因为缺乏长远规划,所以桓玄朝令夕改,让下边的人无所适从,具体政策的出台往往失误。当时三吴的饥荒仍在继续,很多民众逃离家园外出谋食,但到处都是避难流民的景象,与桓公治下天下承平的局面不和谐啊!于是,桓玄一方面下令赈灾,一方面制定出“流浪乞讨人员收容遣送办法”,勒令各地难民回家。这原本似乎是条善政,但桓玄只是泛泛的命令赈济,并没有调拔足够的粮米,又被经手的官吏层层克扣,被召返乡的难民无粮可食,纷纷倒毙路旁,从而酿成更大的悲剧!

 自然,这种情况并不会妨碍桓玄的属下继续吹捧他爱民如子,为他歌功颂德:

 不公平啊!桓大人如此高风亮节!如此功勋盖世!怎么能不加以表彰呢?所以到了八月,一批官员在桓玄的暗示下,上书皇帝司马德宗:太尉桓玄因平定司马元显有功,应该加封“豫章郡公”;因平定殷仲堪和杨佺期有功,应该加封“桂阳郡公”。虽然这些天来,这枚橡皮图章时不时也要饿肚子,但仍忠实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准奏。

 桓玄原本承袭桓温,已经是“南郡公”,现在又多了两块封地。就像一位阔佬有了三处豪华别墅,但他同时也只能住一处,为了不闲置房产,桓玄将“豫章郡公”让给自己只有四岁的儿子桓升,“桂阳郡公”让给侄儿桓浚。

 之后,桓玄继续从事他的演艺生涯,这次他要挑战的新角色,是大义凛然的爱国将领。第二年春,桓玄上书,表示要亲率三军,北伐中原,扫平关洛,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晋室,还于旧都!那把子慷慨义烈,实不下诸葛武侯!谁料这份充满爱国激情的奏章递上去后,朝廷却下诏:不准。谁让我们桓大人又是位一心奉公的“忠臣”呢?于是只得“奉诏”地停止行动。唉,俺虽然满腔忠义,奈何报国无门,惜哉!

 这本来是个好剧本,但因为几乎人人都知道那道不准的圣旨是怎么回事,因而桓玄的演出并不太成功,感动的人不多,大多都在暗中偷笑。在下猜想,桓灵宝要活在今天,一定能去洛杉基领取金酸梅大奖!

 经过这一轮轮来回地折腾,桓玄治国的能力大家总算是了解了,天下人无不对其大失所望,他的民意支持率仿佛次贷危机后的纽约道琼斯指数,一直跌跌不休,逐渐滑落到谷底,就像2009年底的尤先科。
重装上阵

 这个时候,三吴一带连灾情相对较轻的会稽郡(今浙江绍兴),户口都减少了百分之三、四十,而临海(今浙江临海)与卢循刚刚就任太守的永嘉(今浙江温州)二郡更是其中的重灾区,由于饥饿和逃亡,两郡的民间十室九空,不少富贵人家,虽然穿着绫罗绸缎,抱着珠宝金银,却因买不到食物,只能关上大门,活活饿死家中。

 卢循虽然已经是朝廷命官,但桓玄肯定不会给他的人发饷,他们估计也没练过“辟谷”之类的功夫,道爷也是要吃饭的!大亨元年(公元402年)五月,卢循率领他的人从永嘉出发,洗劫了临海郡(辛景虽然打败了孙恩,但拿卢循没有办法),发现这一带几乎没什么可抢的,于是又转攻东阳(今浙江金华,不知那时有没有火腿)。不想他很不走运,因为刘裕已经重装上阵,来了!

 听说受招安不久的卢循又在惹事生非,桓玄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决定对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给予迎头痛击。谁能担当这个任务呢?桓玄想到了刘裕。他正想从原北府军树立一个先进典型,消除军方的不安定因素,未参与政治斗争,没有野心(?),又特别能战斗的刘寄奴就再次脱颖而出。

 自孙恩起兵以来,他的部众和刘裕交手过多次了,不管占有多大的优势,从来都是每战必败!久而久之,他们对刘裕都养成了惯性恐惧,见到他就如同老鼠见到猫,这样的战斗自然没什么悬念,卢循理所当然地被打败,连忙朝永嘉方向溃逃。

 可能因为刘裕军也缺粮,或是兵少,或是因为桓玄在上,刘裕也不想这么快就解决掉卢循,有养寇之心。总之,完成救援东阳的任务就行了,没必要太积极,当出头鸟有什么好?因为刘裕没有乘胜进击。使卢循顺利退回永嘉。
 
 第二年春,缓过气来的卢循命他的姐夫,麾下第一猛将徐道覆为先锋,再次进攻东阳。刘裕迎击,于二月八日大败徐道覆,因功被桓玄升为建武将军、彭城内史。升官归升官,和去年一样,刘裕仍然没有乘热打铁,又给了卢循大半年的回复时间。到了八月,磨磨蹭蹭的建武将军刘裕终于主动出击,兵锋直指永嘉。卢循迎击,战败。退守,再败。只好弃永嘉南逃。刘裕率军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击,卢循屡败,一路南逃到晋安(今福建福州市),最后从晋安乘船遁入大海,继续向南方逃去。刘裕此时没有水军,追到晋安后回师北返。

 十几天后,刘裕到达会稽郡山阴县,在这里他遇上了正等着他的好友何无忌。何无忌可不是来找他聊天的,而是来说服他造反的。作为刘牢之的外甥,他对舅父的大仇并无一日忘却,而复仇的所有希望,就都指望刘裕了。

 因此,他一直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变化,感到现在出现有利的机会:首先,经过一年多的执政,桓玄人心已失;其次,桓氏集团的重要成员,桓玄的哥哥荆州刺史桓伟刚刚病逝;第三,刘裕重新得到起用,手中正好握有一支军队;第四,刘裕曾在会稽郡驻过军,因军纪良好,在这一带口碑甚佳,容易得到当地人的拥护。因此,何无忌劝刘裕不要回去交令(那等于把现有的兵权交回去),就在山阴起兵反桓玄!

 刘裕听罢,感到事关重大,没有轻率决定,悄悄找来与他交情很好的当地豪族孔靖秘密商议此事。孔靖反对说:“山阴距离建康太远了(约四百公里),起事不易成功(打蛇要打七寸,如果打蛇尾巴,很容易被反咬一口)。而且桓玄现在还没有篡位,此时起兵也没有足够的号召力,不如等桓玄篡位之后,我们在京口起事,可一举致其死命。”刘裕权衡利弊后,认为孔靖说得更有道理,决定暂不动作,装作忠于桓玄样子,等待更好的时机。

 而此时,桓玄可能怕刘裕他们等久了不耐烦,正在与左右心腹策划代晋称帝的事宜。对此事最积极的,是殷仲文和卞范之,两人一面向桓玄劝进,一面已写好了加赐“九锡”和晋帝禅位两份诏书,只差到时候加盖印章了。见部下这么积极拥护,桓玄便同意了,一切按步就班地进行:

 九月初,皇帝下诏:任命桓谦为侍中、开府、录尚书事;王谧为中书监、司徒;桓胤为中书令;加授桓修抚军大将军。

 九月十六日,皇帝再下诏:划出十个郡建立楚国,加封桓玄为楚王,相国,总管文武百官。接着,又加赐九锡。

 所谓“九锡”,是指九种礼器或特殊待遇,表示天子对大臣的最高礼遇。它包括:一、金车大辂和兵车戎辂各一辆,佩黄马八匹;二、衮冕之服,加上配套的赤舄(xì,音:戏,指鞋)一双;三、皇家校音器具一套;四、宅第赏赐红漆大门(这条最不稀奇);五、上朝可享受贵宾专用通道;六、虎贲卫士三百;七、红色专用弓箭一百支,黑色专用弓箭一千支;八、金色斧头(也就是黄钺);九、供祭礼用的香酒,以少见的黑黍和郁金草酿成。“九锡”本身并没有太大的价值,但有极高的象征意义。

 一般来说,在中国历史,“加赐九锡”是篡夺干线上很重要的一站,过了这一站之后,如果不发生车祸(根据历史经验,篡夺干线一向是事故高发区),那么篡位列车的前方到站便是终点站“祭天受禅”了!


灵宝登基

 虽然离皇帝宝座只有最后一段路了,但通常这段路也是全程中最崎岖,最考验司机驾驶技术的。因此桓玄仍有不少疑虑,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要弄清楚:刘裕是否支持自己称帝?

 击败卢循,凯旋而归之后,刘裕顺顺当当地将兵权交还北府现任领导桓修,其表现不但能干,而且忠诚无私,让桓玄大为满意。同时,他在北府旧部心目中的地位,也完全取代了刘牢之,成为新的精神领袖,其实际影响力远不是官方指定的首长桓修所能相比的,因此桓玄已经无法忽视他的态度。

 于是,他让负责日常政务的堂兄桓谦去探探刘裕的口风。接到任务的侍中大人不敢怠慢,亲自来会见刘裕,悄悄对他说:“如今楚王勋高德厚,朝中有不少人在议论,都认为应有禅让之事,不知你怎么看?”显然,桓玄、桓谦兄弟已经把刘裕当成实话实说的至诚君子了,殊不知出惯老千的刘寄奴正准备要钓鱼执法呢:“当今楚王,是宣武(桓温,其谥号是“南郡宣武公”)之子,不论功勋德望,皆是当世无比!而晋朝衰弱已久,民众的期待指望,早已不在司马皇家的身上。此时顺应天意人心,接受禅让,有何不可?”桓谦听罢大喜:“既然连你都说可以,那就肯定可以了!”

 事后看来,桓氏兄弟在此事上的天真程度,令人咋舌。就算是白纸黑字的誓书,都不见得可信(大河剧《武田信玄》中,有一句台词说得经典:“盟约这种东西,只在撕毁前有效!”),何况是这样一句空口无凭的话?但桓玄与桓谦竟然就信了!

 一般来说,桓玄识人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如当初对殷仲堪的判断,就不差分毫。对刘裕的才干,他也有清醒的认识,怎么还会犯这样致命的错误呢?在下认为,桓玄之所以上当,很大程度上是被刘裕以往的表现和刘裕的低下出身给欺骗了。

 在桓玄看来,刘牢之反司马元显时,刘裕曾强烈反对,但刘牢之再反桓玄时,刘裕不但不从,还辞官还家,证明了他不仅不是刘牢之同党,而且很有**守,绝非刘牢之流的反复小人;不久前击破卢循,也很快交还兵权,显得完全没有野心,此人应该是一条直性汉子,心口相随,言出必行。再加上桓玄出身高贵,也必然沾染了当时盛行的门阀观念,很可能认为:刘裕虽战功卓著,但出身低,资历浅,眼光定然不会很高,就像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随便得件东西都当成宝,能得到自己的破格提拨,定然感恩图报。

 说起来,低微的出身对一个要干大事的人来说,多数时候是一种阻力,但在特定的情况下,也可能是一项优势:慕容垂大半辈子都在低调做人,但仍时时是别人的重点防范对象;刘寄奴一招并不精深的韬晦之计,就把桓玄、桓谦哄得一愣一愣的!

 放下心来的桓玄,开始为篡位历程的最后冲刺添加燃料。首先,他继续做戏,上书司马德宗,请求辞职,返回封国养老。然后让傻皇帝亲自作书挽留:不行啊,国家人民离不开你啊!(很怀疑这条记载的真实性:学不会说话的司马德宗学得会写字吗?)桓玄便顺理成章的留下来,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其次,各种天降的“祥瑞”当然也是不能少的,十月,有地方官员奏报:於塞多年的钱塘县(今浙江杭州)临平湖湖面突然开通,充满清澈的湖水。这个消息一传到建康,朝中文武百官齐集庆贺,“司马德宗”下诏曰:“这样的祥瑞不是我这个德薄的君主所能承当的,一定是因为相国的功德达于极致,所以天地为之动容!太平的教化,就数今天最为盛大,四方的百姓,无不心悦诚服,只恨语言的贫乏,都找不到可供赞美的言词了!”(如此肉麻地吹捧自己,桓玄仍能不起鸡皮疙瘩,让人叹服!)。不久,又有地方奏报,江州降下甘露,为“祥瑞运动”锦上添花。

 注:临平湖,在今天的浙江省杭州市临平镇南,现已不复存在,但在当年可是一个充满灵瑞的奇异圣地,整个湖面长满了荷花,接天莲叶无穷碧,景色十分秀丽。更奇妙的是,据称此湖通灵,当地父老传说:此湖塞,天下乱,此湖开,天下平。临平湖在东汉末年干枯,不久天下大乱;到东吴孙皓执政时湖面重开,不久晋灭吴,天下一统;之后湖面又被荷、苇堵塞,直到陈朝末年湖面再开,接着是隋朝统一。仿佛确有几分灵验,至于桓玄这次湖开的记录是否属实,则不详。

 除了制造“祥瑞”,桓玄还有一个很可笑的想法:认为每逢圣王开基之时,天下都会有著名的隐士,比如周武王时有伯夷、叔齐;汉高祖时有商山四皓(汉初隐居商山的四个老头,即“东园公”庾宣明、“夏黄公”崔少通、“绮里季”吴实和“甪(读音:鹿)里先生”周元道);汉光武时有严子陵(刘秀的同窗,不愿给老同学做事,隐于富春山);晋武帝时有皇甫谧(汉末名臣皇甫嵩的曾孙,著名学者,有《帝王世纪》、《列女传》等著作传世)。如果自已开国时没有大隐士的话,那么岂不是比这些前辈掉价?

 奈何大隐士这东西通常产量不高,并不像货架上的大白菜,随到随买。虽然楚王说了:“这个可以有。”但下属的调查报告是:“这个真没有!”

 不过这点小困难岂能难住桓灵宝?只要发挥一下人的主观能动性,任何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何况只是弄个隐士。桓玄派出人像“星探”一样四处搜寻合适人选,找到皇甫谧的六世孙皇甫希之,决定由他来扮演隐士。桓玄给了皇甫希之一笔钱,命他进山中隐居,然后让皇帝下旨,征召他为著作郞,但又命皇甫希之推辞不就。接着,再让皇帝征召,再让皇甫希之拒绝……这样的双簧反复演了几次之后,朝廷下旨褒奖,宣布了对皇甫希之的鉴定结果:“高士”,一位大隐士就这样被生产出来了!可惜,和上个剧本一样,这次的演出也不太成功,当世人都偷偷讥笑皇甫希之为“充隐”(冒充的隐士,连“山寨版”都算不上)。

 各种准备工作都做足之后,大亨二年(公元403年)十一月,冗长啰嗦的禅位仪式正式到来:十一月十八日,由卞范之拟好的禅位诏书拿到皇宫,要安帝司马德宗照着抄写一遍,由临川王司马宝负责协助(在下猜想,恐怕是由司马宝代笔)。十一月二十一日,司徒王谧入宫,从安帝处取走传国玉玺,呈献给楚王桓玄。十一月二十三日,司马德宗搬出皇城,暂住永安宫,后与弟弟司马德文一起,迁往寻阳(今江西九江)。十一月二十四日,晋朝历代皇帝的牌位被迁出太庙,在朝的文武百官们一齐出城,去姑孰向桓玄劝进。十二月三日,三十四岁的桓玄正式在九井山的受禅台上登基称帝,国号“大楚”,改年号为“永始”;实现了桓温未能实现的梦想。桓玄追尊父亲桓温为“太祖宣武皇帝”,嫡母晋南康公主司马兴男为“宣皇后”(如果司马兴男还活着,不知她是愿做晋朝的公主,还是楚朝的太后?),儿子桓升为豫章王,桓家人如桓谦,桓修等一班兄弟子侄也各自封王。立国已一百三十八年的晋朝(包括西晋)暂时灭亡。


波澜涌动

 今天如果你出去问大楚朝的开国皇帝是谁?十个人起码有九个半不知道:楚朝?有这么一个朝代吗?莫非是陈胜(张楚)?或是项羽(西楚)?这怪不得大家,只怪这个“楚朝”实在是短命,而且其地位又未得到正史的承认,尽管它曾实实在在地存在过。

 短命的大楚朝,一开局就没什么好兆头。十二月九日,桓玄住进建康的皇宫,谁知就在他登上皇帝御座的时候,也不知是因为他体重超标需要减肥,还是御座本身让人动过手脚,这个本该质量很过关的座位竟一下子塌了!不但让摔了一跤的大楚皇帝很没面子,更让在场群臣全都大惊失色。好在此时侍中(按编制,晋朝同时可以有四个侍中,所以桓谦和殷仲文都是)殷仲文挺身而出,及时展示了职业马屁精的专业精神:“这一定是因为皇上的恩德太过厚重,连大地都难以承载!”桓玄才转惊为喜。

 虽然这件事让殷仲文糊弄过去了,但其实桓玄并不心安。一个多月后,大楚永始二年(公元404年)二月一日夜,长江突发洪水,大水突破堤防冲进石头城(今南京市西北),卷走了不少居民。当时,民众的哀号呼救声与怒涛澎湃的声音交织一起,震天动地,正在皇宫中尚不明原由的桓玄听到后大惊:“难道是有人造反了!”

 桓玄之所以产生这样的误解,是因为早在他称帝前,随着民众对他越来越失望,各地对他的反对声浪,已经渐渐从无到有,由小变大:

 大亨二年(公元403年)九月,原殷仲堪的旧部庾仄,乘着荆州刺史桓伟病逝,新刺史桓石康还未到任的机会,集结七千余人,突然进攻襄阳,打败雍州刺史冯该,攻克城池。而后庾仄设立晋朝七代皇帝的祭坛,声称要为晋朝讨伐奸贼桓玄。后来桓石康到任,调大军征讨襄阳,庾仄战败逃往后秦。

 同月,已逃到南燕的高雅之和中书侍郎韩范上书南燕皇帝慕容备德(即慕容垂的幼弟慕容德),请求燕军南下讨伐桓玄,声称“桓玄犯上作乱,上下离心离德,”“即使不能平定吴会,至少长江以北唾手可得!”但慕容备德考虑再三后不愿惹事生非,只在都城广固(今山东益都)举行了一场盛大的阅兵式(按史书记载,参加此次阅兵的军队多达步兵三十七万,骑兵五万三千,战车一万七千辆,这几个数字几乎可以肯定被大大夸张了,假如这个数字是真的,这将是整个世界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阅兵!),便不了了之。燕军南下虽未成为现实,但证明大楚朝那些流亡在外“持不同政见者”们,时时“亡我之心不死”,威胁仍然是现实存在的!

 不久后,更大的乱子发生在益州(今四川)。水淹石头城的同月,益州刺史毛璩拒绝接受桓玄授予他的散骑常侍、左将军的官职,不承认这位大楚皇帝的合法性。并扣留了桓玄的使臣,传檄四方,列举桓玄的罪状,号召天下共讨之!

 毛璩(读音:“渠”),字叔琏,他的祖父是东晋初年的名将毛宝,父亲毛穆之曾为益州刺史。毛璩年青时曾为桓豁(桓温弟,时任荆州刺史)手下参军,后又转任谢安府下的参军,不久调往辅国将军谢琰(就是在山阴之役中,败死孙恩之手的那位)麾下任征虏司马。在太元八年(公元383年)的淝水之战中,毛璩立下战功,升为宁朔将军、淮南太守。后来又因为讨平海陵县青蒲一带的乱民有功,再升为西中郎司马、龙骧将军、谯梁二郡内史。大约在孝武帝执政末年,毛璩接替郭铨担任益州刺史,从此开始专制蜀中,在昌明与道子两党的历次争斗中,他一直采取中立立场,从未参与,所以他既非桓玄的旧敌也非旧友。

 但现在桓玄篡位称帝,改变了阶级斗争的大方向,原先一直不管闲事的毛璩终于冲冠一怒,起兵了!他命部将巴东太守柳约之、建平太守罗述、征虏司马甄季之挥军攻击,打败了楚朝任命的梁州刺史桓希,然后亲率益州军队沿江东下,推进到白帝城(今重庆奉节县东白帝山上,刘备的托孤地)。刚刚立国没几天,楚朝的西面,就出现了一个不容忽视的敌人。
英雄集结

 可能是为了商议如何对付西边出现的危险事态,本月,大楚帝国的徐兖二州刺史、安成王桓修从京口进京朝见桓玄,在他的陪同人员中,就有彭城内史刘裕。这是桓玄与刘裕两人之间的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

 在历史上,这两位同样篡晋称帝的“同志”见了面,究竟说了些什么,史无明文,但可以知道的是,未来的宋武帝给此时的大楚皇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第一天会见结束后,桓玄对他的重臣,刘裕曾经的恩公司徒王谧大发赞叹说:“刘裕气度不同于常人,真算得是当今的人杰了!”

 而且这句话是纯粹的夸奖,并不暗含着“说破英雄惊杀人”一类的居心。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不论是出巡还是朝堂集会,桓玄都要召刘裕作陪,对他殷勤款待,屡屡重赏,还特别下旨嘉奖刘裕及属下有功人员:“刘裕以寡敌众,屡次击破贼寇的锋芒,并跨海穷追(指进攻郁洲的事),将这帮妖道十歼七八。其属下众将奋力作战,虽重伤不下火线。因此从主帅到各级将士都应该重赏,以奖励诸位的功勋!”公平地看,桓玄对刘裕恩遇并不下于苻坚待慕容垂。

 当年苻坚初见慕容垂,重臣王猛便认为慕容垂非久居人下之人,劝苻坚乘早杀之!而桓玄身边,正好也有这么一个角色,她便是桓玄的皇后刘氏。刘皇后是两晋更替时代豫州刺史刘乔的曾孙女,也属于汉朝皇族之后。当年八王之乱时,刘乔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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