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中国涉外事件秘闻-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思想改造越深化,溥仪的懊悔和愧疚就更厉害,他就更加自责,有时,他也感到自己有些无地自容。
抚顺战俘管理所不时地组织溥仪等人到工厂、农村去考察访问。但是,溥仪每次出去,都有些胆怯,不大愿意出门。每当参观队伍来到工人中间或进入农民家庭时,溥仪总是躲在后边,不敢向前靠。甚至,溥仪还担心,一旦被老百姓认出他是溥仪,就会带来杀身大祸,说不定会被老百姓碎尸万段。
我参与引渡末代皇帝溥仪始末(31)
有一次,溥仪等人到一个农民家里去访问,由于主人的谈话诚恳感人,使溥仪实在没有办法再掩饰自己了,实在没有办法隐藏自己了。
这家农民出面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姓刘的大娘。
刘大娘一见来客,就放下手中的活,很热情、很大方地把溥仪等人迎进了新盖的北房。
北房的布局整洁清爽,朴实大方。南窗下是个大火炕。炕上摆了一个新油漆的小饭桌,西墙根下放了一个立地式长柜。柜面上摆着一个用玻璃罩着的马蹄表,表的前面放了一套茶具,茶具旁边座立一个漂亮的圆口瓷花瓶。
陪同溥仪等人来的村干部向刘大娘介绍说:“这几位是来参观的,想看看农民的生活,你给他们说说吧!”
刘大娘也不问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她认为,既然是村干部介绍来的,毫无疑问,一定是城里来的干部。她便毫无顾虑地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她说:“我家七口人。这几年,我们的日子好过了。我大儿子是暖窖的记账员,女儿在水电站工作,二儿子在中学念书。全家人有的在公家工作,有的在家务农。我家今天的好日子和解放前相比,真的是天地之别。在伪满洲国的时候,我们全家都手拿打狗棍,到各村去要饭吃,过的是乞丐的日子。那时候,我的大儿子是先天性残废,像个小狗似的活着,乡亲们谁见到他,谁都心酸。
“在伪满洲国时代,我们家种的是稻子,在秋收之后,全部收成一粒不漏地要上交给伪满洲国政府。我们一家老小自己吃的是政府配给的橡子面。那时,如果在谁家里查到一粒大米不交,政府就以‘经济犯’论处。这类‘经济犯’被日本鬼子抓去,就很难活着回来,九死一生。如果被伪满警察抓去,也要被打个半死。因此,我们只能靠吃橡子面过日子,靠到外边去乞讨混日子。
“说实在的,生活再艰难再苦,我们也不怕,我们也还能忍受;我们最怕的是,日本鬼子来抓劳工。我老头子就是被日本鬼子抓去当了劳工,一去没回来……(刘大娘一面说,一面擦着流下的眼泪)。说也是,我们这村里被抓去当劳工的,就没有谁能活着回来的。
“全国解放后,我们这些穷人可真的翻了身当家做了主人啦。我们分到了土地,盖上了新房,吃的、穿的,都不发愁了。不仅如此,新中国人与人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我尊重人家,人家也尊重我。譬如我这个残废儿子,以前不如一条狗,现在已成了有用的人才。他也有了工作,在暖窖里当了个记账员,也可以自食其力。更值得庆幸的是,他已经和正常人一样,受人尊重了。”
刘大娘一面说,一面顺手拉开了屋角的一只瓮盖,让溥仪看看里面的大米。这时,刘大娘的儿子在旁边笑着说:“大米有什么可看的?”刘大娘立刻反驳过来说:“没有什么可看的?我倒想问问你,你在‘康德’那年头,看到过吗?”
刘大娘和儿子的对话,深深震动了溥仪的心。一种无法回避的忏悔和负罪感,在溥仪的脑子里折腾个没完。
溥仪当初怕别人知道自己是当年的康德皇帝,只不过是想逃过人家的指责和臭骂,只不过是自己还没认识到所犯罪行的严重性,至少是拉不下老脸,去认错、认罪。如果今天再稀里糊涂地瞒过刘大娘,不向刘大娘认罪,他已感到在良心上是“不可饶恕”的。
于是,溥仪立即站起身来,走到刘大娘的跟前低头说:
“您说的那个康德,就是伪满洲国的汉奸皇帝溥仪,就是我。我向您请罪……”
接着几个伪满洲国的大臣和将官都立起身来说:
“我是那个下令抓劳工的伪勤劳部的大臣,我有罪……”
“我是搞粮谷运出的兴农部大臣,我向您请罪……”
“我是给日本鬼子抓‘国兵’的伪军管区司令,我有罪……”
刘大娘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来她家访问的,就是老百姓破口大骂的溥仪,就是投靠日本、为虎作伥、让东北人当牛做马、做亡国奴的小皇上。由于伪满洲国的殖民统治,有多少老百姓死于非命,有多少老百姓流落街头,沿街乞讨。而这个骑在老百姓头上的卖国皇上,却仍然自由自在地活着,实在是天理不公。家仇、国仇、民族仇使刘大娘无法咽下这口冤气。如果当时,她拿起菜刀,砍死几个伪大臣,谁也无可指责。但刘大娘毕竟是受过新中国教育的新农民。她压着自己的怒火,转身跑到了屋外,便嚎声大哭了起来,她还哭喊着:“真是冤家路窄,杀人犯怎么来到了我家!”
刘大娘哭了一阵之后,在大儿子的劝阻下,她又回到了屋内。她看了看村干部,又看了看头也不敢抬的溥仪,她心也软了。她只好擦了擦眼泪,叹了一口气,很不情愿地把这口杀夫之仇的怨气咽了下去。
最后,刘大娘说:“事情都过去了,不用再说了!”她见溥仪还在低着头,便说,“只要你们肯学好,听毛主席的话,做个正经人就行了!”
刘大娘这句感人肺腑的话,使溥仪和几个大臣都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时,当记账员的残废儿子说话了,他说:“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只是我妈不知道。毛主席说,大多数战犯都能改造过来。他老人家的话是不会错的。你们好好改造、认罪,老百姓是可以原谅你们的!”
我参与引渡末代皇帝溥仪始末(32)
刘大娘母子的这几句话,反映了新农民的政治觉悟和宽大胸怀,使溥仪深受教育。
溥仪自感一生计较得失,不断发誓要复辟、要报仇,远不如一个农民,竟有如此非凡的气度。
20世纪八十年代(1985年)溥杰就他们在抚顺进行思想改造一事,对我讲过这么一段话(我因工作关系,在全国人大,同溥杰多有接触),他说:“理论学习,固然重要,它可以使我们对世界、对人生有一个高层次的认识。然而,当年安排我们到工厂、农村去参观访问,所看到的事实,对我们的启发教育更大。”他还说:“每个人,包括日本战俘,通过参观访问,具体地看到了日本入侵在中国造成的灾难,看到了人民解放后的新面貌。”同时,通过参观访问,他们看到了、听到了许多用血和泪谱写的历史故事。而且,这些历史故事常常会使那些极为反华、极为顽固的战犯为之震撼,受到触动,不得不低头认罪。
其中有这么一个故事:
东北南满有一个村镇,位于抚顺露天煤矿大坑以东。这个村镇的名字叫平顶山,居住有一千多户人家。
1933年,在平顶山发生了一场骇人听闻的杀人惨案。
日本侵略军占据东北之后,为加强其殖民主义统治,采取铁蹄征服的办法,在各地实行“三光政策”。
这年中秋节的夜里,南满抗日义勇军在平顶山出现,他们以打游击的形式,出击了日本侵略军,当场就击毙了日军扬伯堡采炭所长渡边宽一和十几名日本侵略军,并烧掉了日本侵略军的仓库。
第二天,日本侵略军以搜索抗日军队为名,实乃为日本侵略军的损失进行报复,派出了六个小队,死死地包围了平顶山。约有两百多日本侵略军端着上有刺刀的步枪,挨门挨户地、把平顶山村的老百姓、不分男女老幼、一律赶出家门,然后又一个不留地把这些无辜百姓赶到了山坡上。等三千多老百姓全部聚齐时,日本侵略军队长一声令下,日本鬼子用六挺机枪,向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野蛮扫射。刹那之间,三千多平民百姓都倒在了血泊里。这些野兽般的日本鬼子,用机枪反复扫射,还不放心,又端起刺刀,挨着个地又扎了一遍。
第三天,这些没有人性的日本侵略军,带了不少炸药和工具,又回到死尸遍地的平顶山坡。他们为了毁尸灭迹,竟采取了用炸山、用炮轰崩山的办法,把全部尸体用山土掩盖了起来。不仅如此,他们还用汽油把平顶山老百姓的六七百栋房子全部烧光。最后,日本侵略军又把这片山坡,用铁丝网封锁了起来,不准外人靠近。接着,日本鬼子又向周围各村发出布告,声称:谁要收留从平顶山逃出的人,谁的全家都要处死。
三千多中国老百姓全被日本机枪扫死,又用刺刀扎了一遍,老百姓的房子也被化为灰烬,平顶山可真的已被日本人平了。已经不可能还会有人生还,更不可能有什么高人会逃此劫难。然而,事情就是这样离奇,这样令人意外。真的就有人从死神那里挣脱了出来。
有一个名叫方素荣的五岁女孩,她从血泊里爬了出来,并被一个过路的残废老矿工救走。
27年之后,方素荣已长大成人。她是当年平顶山惨案的幸存者之一,也是日本人在平顶山欠下这笔血债的一个见证人。
受尽人间苦难的方素荣,经历了日本侵略集团的垮台和投降,经历了解放战争和全国解放。她在这极不寻常的年代里,在乡亲们的扶养和关怀下,逐渐成长为一个有能力的国家干部。在50年代末,方素荣已出任抚顺露天煤矿托儿所所长,从事矿上的福利工作。
一天,一批经过思想改造和认罪的日本战犯,有组织地来到抚顺露天煤矿参观。当他们参观到煤矿的福利事业的时候,很自然地来到了方素荣所领导的托儿所。
当这批日本战犯来到托儿所的时候,方素荣不愿意出面接待,有意回避这些日本战犯。
出自对外礼貌上的需要,托儿所的工作人员如实地向这些来访的日本战犯做了解释,说:“对不起,我们没安排所长出面接待你们,因为她本人就是平顶山人,她是日本侵略者血染平顶山的幸存者。我们不愿意安排让她和你们见面,是不愿意让她再受刺激。”
这些日本战犯听到方素荣的遭遇后,都深深感到,他们在中国的罪行是不可饶恕的。后来,他们考虑到,不当面向侵华战争的受害人表示认罪和歉意,是无法告慰受害者的亡灵,也是无法平静自己内心的愧疚。于是,他们对托儿所的工作人员说:“我们这些日本人是有罪的。我们诚恳希望能见到方所长,很想当面向方所长表示谢罪,并通过方所长,向每个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灾难的中国人,表示谢罪。”
接着又有一个日本战犯补充说:“我们已经认识到,日本发动的侵华战争,是有罪的,平顶山坡的野蛮屠杀,是有罪的。我们是认罪的日本军人,我们恳求方所长,抽出一点时间,出来见见我们。”
这位托儿所的工作人员在很不情愿的情况下,将这些日本战犯的要求和他们的诚恳态度告诉了方素荣。
方素荣听后,有些为难。她本来就不愿再见到杀她全家的仇人、刽子手,因为她一见到仇人,就会想起她的爷爷、她的妈妈和弟弟。每想起平顶山的往事,她就有些受不了,就要流眼泪。但是,她又想,她已经是机关干部,气量也不能永远如此狭隘。经再三考虑,她对该工作人员说:“为了工作需要,我只能见他们一下。”
我参与引渡末代皇帝溥仪始末(33)
全体来托儿所的日本战犯见到方素荣,二话没说,都立即立正向方鞠九十度的大躬,有的战犯连鞠三躬,以表示认罪、谢罪。
方素荣和每个受害的中国人一样,见到她全家的杀人凶手,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气愤极了。如果她手中有枪,当场把这些战犯全部打死,也不为过;如果她手中有条皮鞭,当场向每个战犯身上抽上几十鞭,也难消三千多乡亲含冤惨死的仇恨。然而,这天,方素荣面对这些低头认罪的战犯,她忍住了。同时,她也联想到这些日本人,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普通人,她的心又软了下来。方只说了声:“你们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在这里留下的罪孽太大了。我们中国老百姓世世代代永远不会忘记的。对你们这些肯认罪的日本人,我们也只能另眼看待了。”
这些战犯一再请求,请方素荣向他们讲讲1933年的她的这段悲惨经历。
方素荣为了不使这些日本人忘记这笔血债,也为了不让这些日本人怀疑这件历史惨案,她答应了这些战犯的要求,她忍住内心的悲痛,向他们讲了一下,27年前她所亲身经历的这场灾难。
“那年的一个冷飕飕的上午,全村的人都被日本兵从家赶出来。家里不准留人。日本人把我们往山坡上赶。我爷爷领着我,妈妈抱着我弟弟。小弟弟不满两岁,还不会说话。我们几个人的前前后后都是邻居。鬼子兵和汉奸们吆喝着说,要到山坡上给大家照相。我问爷爷,照相是什么?
爷爷给了我一个刚做好的风车,又嘱咐我别问了,别问了……爷爷好像感觉到什么似的,他那又大又硬的老手,死死地抓住我的手……”方素荣说着,就已经泣不成声。
五岁的方素荣就这样被爷爷领着,和守寡的妈妈、还有在妈妈怀里的小弟弟,随着全村的人,来到了平顶山山坡上。
日本鬼子的机枪响了的时候,爷爷把小孙女方素荣压在身子底下。小方还没哭出声,就昏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推推爷爷,爷爷已经不说话了,妈妈和弟弟也找不到了。我一看山坡四周的人都躺在地上不动、也不说话了。我害怕!我很怕。我有气无力地叫了几声妈妈,也没有人理我。当时,我想回村找妈妈。于是,我忍着全身的伤痛(有八处枪弹和刺刀的创伤)和害怕,从尸体堆里爬了出来。
“我抬头一看,村子已经被烧光了,还在冒着青烟。我吓坏了。村子已经没了。妈妈也找不到了。四周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很怕。我只好趴在高粱茬地边,用手捂着脸,在发抖。
“就在这天夜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个老爷爷把我抱了起来,又把我裹在他的破袄里。这时,我什么也不知道,就昏睡了过去。”
老爷爷是个老矿工,在矿里受日本人的剥削和压榨、受苦受罪,不得温饱。不仅如此,他还在矿里受了工伤,变成了残废。因为他失去了劳动力,而被日本人赶出了煤矿。这位老爷爷为了生活,只得靠卖香烟混日子。
在日本鬼子洗劫平顶山村的这天夜里,老爷爷在高粱地边上,发现了方素荣。一种恻隐之心和怀着对日本侵略军的深仇大恨,决心要救出这个死里逃生的小姑娘。
老爷爷把小姑娘悄悄地抱到了工人单身集体住的大房子里,并偷偷地把她装进一个破麻袋里,放在自己睡觉位置的旁边。
这间大房子里,地上睡满了人。老爷爷的位置是在地头的一个角落。
老爷爷把藏小方姑娘的麻袋紧紧地靠在边上,以便让她安稳地睡一觉,先休息一下再说。
这麻袋包白天堆在一边,好像工人用来存放破烂杂物的,没有人理会它。晚上,工人们都睡觉之后,老爷爷就偷偷地喂小方姑娘吃喝。
老爷爷这样藏着小方姑娘,不是办法,也不能持久,况且,小方姑娘的伤口还在发痛。这样藏下去,孩子的伤口得不到清洗,得不到敷药,会出问题的。老爷爷无奈,只好设法把小方姑娘转移。
当老爷爷从小方姑娘嘴里得知,她有个舅舅,住在不远的一个村里。于是老爷爷作出一个要搬家的模样,用扁担一头挑着麻袋包,一头挑着卖香烟的木箱子,离开了工人的大房子,并混过了日本侵略军的封锁线,把小方姑娘送到了她舅舅家。
方素荣稍微休息之后,又接着对这批日本战犯说:“当时,我舅舅也不敢把我放在家里,只好把我藏在野外的草堆里。舅舅每天夜里,给我送吃的喝的,给我调理伤口。”
天气渐渐冷了。一旦下雪,小方姑娘再躺在草堆里,就难以活下去。
方素荣接着说:“舅舅看我精神和伤口已有好转,就把我抱出了草堆,又把我送到了更远的一个村的亲戚家里。我就在这亲戚家里,改名换姓,作为人家的孩子,才活了下来。
“我所住的这家亲戚,也很穷,但他们都待我很好。他们全家人都可怜我这无家可归的、没爹没娘的穷孩子。尽管我还能平平稳稳地活下去,但我一直很想我妈妈和爷爷。
“在日本投降以后,我也一天天地长大了。因为想妈妈,我经常偷偷地跑到平顶山的山坡处去看妈妈和爷爷……
“我每次一到山坡,就大声叫妈妈呀!妈妈!你在哪里呀?快来看看我呀!我想你呀!妈妈!也想我弟弟呀,你们怎么就不要我啦?我想妈妈呀!……我每去一次都要大哭一场。等我跑了很远的路回到家时,我的一双小眼还都是红红肿肿的。”方素荣说到这里,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嚎声大哭了起来。
我参与引渡末代皇帝溥仪始末(34)
就在这时,有几个日本战犯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方素荣稍微镇静之后说:“我们这里一解放,人民政府就找到了我,并为我安排了食、宿和学习。我是在中国共产党的关怀下,渐渐长大成人的。
“几年之后,我便开始了自己的独立生活,参加了革命工作,结了婚,有了家庭,有了孩子。由于我在工作中任劳任怨,勤勤恳恳,不仅仅获得了抚顺市劳动模范的光荣称号,而且还被任命为抚顺煤矿托儿所所长。”
方素荣又接着说:“我们全国上上下下都在忙着搞建设,早已把历史上的苦难遭遇都放在一边,但这不等于我们已经忘了日本侵华造成的那段悲惨历史;不等于我们可以和日本无条件地握手言和了;也不等于你们这些战犯就可以把自己在中国所犯的罪行一笔勾销了。
“说句公平的话,你们这些战犯在中国死一百次,也抵偿不了在中国犯下的罪孽。”
方素荣说到这里,一种无法抑制的仇恨和义愤,油然而生,她脱口而出说:“凭我的冤仇,我今天见了你们这些战犯,我把你们一口一口都咬死,也不解恨。可是,我是一个共产党员,现在对我至关重要的,是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是改造世界的伟大事业,而不是我个人的恩仇利害。”
方素荣讲出了中国人的伟大气度,也深深地打动这些日本战犯的心灵。
这些战犯,被方素荣的话,感动得流下了羞愧、悔恨的眼泪。他们又哭了,还哭出了声,并在方素荣的面前跪倒,要求方惩罚他们,要求中国政府惩罚他们。
后来,在抚顺战犯管理所的学习会上以及在法庭上,一些日本战犯纷纷自动交待他们的罪行,并要求以死抵罪。
伪满洲国总务厅次长古海忠之,他是日本关东军的大头目,他和武部六藏(总务厅长官)两个人是伪满洲国的太上皇。他们二人秉承日本当局的要求,以伪满洲政权的实际统治者的地位,策划和执行了对全东北三省的掠夺和统治。
古海忠之在大会上,具体交待出,有关强占东北农民土地的移民开拓政策;有关掠夺东北资源的“产业开发计划”;有关毒害东北人民的鸦片政策。他还交待出,如何榨取东北的粮食和其他物资,以准备太平洋战争等等的内幕。
同时,古海忠之还沉痛地交待了他在中国的杀人事实。他1944年从东北各县征用了15000多名劳工,在兴安岭王爷庙修建军事工程,由于劳动力生活条件恶劣,在严寒中缺吃少穿,死掉了6000多人。又例如,为了准备对苏作战,修改流入兴凯湖的穆棱河河道,工人由于同样的原因致死的有1700人。
古海忠之在审判庭上,对起诉书上所列各项罪行一一供认不讳,四次低头,两次流泪。法庭叫他对溥仪的作证发言、陈述意见时,他深深鞠了一个躬,流着眼泪说:“证人所说的完全是事实。”
古海忠之在法庭宣判前,说了几句“最后陈述”的话,他说:
“在中国东北各地,没有一寸土地没留下惨无人道的日本帝国主义者的暴行痕迹。帝国主义的罪行就是我的罪行。我深深认识到我是一个公然违反国际法和人道原则,对中国人民犯下了重大罪行的战争犯罪分子。我真心地向中国人民谢罪。”
武部六藏被苏联移交来华时,就有病,到抚顺不久,就瘫痪在床,一躺就是四年。战犯管理所派护理员焦桂兰来照顾武部六藏。由于武部六藏卧床不起,既要让他活下去,又要为他治病,于是就累坏了焦桂兰。
焦桂兰每天都要给武部六藏喂水、喂饭、喂药,要为他洗脸、刷牙、擦身、按摩、定时理发。致使武部六藏和正常人一样,没受过罪,却享受到无微不至的护理和关照。因而,武部六藏在抚顺战犯管理所里,几年来没生过褥疮,没生过其他大病,反而养得很精神。
然而,焦桂兰由于一心一意地照护武部六藏,而无法照顾自己的家,连自己在幼儿园的孩子,也不能准时去接。
焦桂兰的无私工作,深深地感动了武部六藏。
武部六藏回国的时候,焦桂兰一直把他送到停泊在天津港的船上,并亲自把他交给他的夫人武部鸽子。
当武部六藏向妻子讲述焦桂兰对他的照顾时,他紧握焦的手,嚎啕大哭。这时,武部鸽子也抱着焦放声痛哭。
1956年首批免予起诉的300余名日本战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