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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1449-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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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将于谦扶起:于爱卿啊,你怎么就走了呢?害得朕连夜前来追赶。
于谦感动地:有劳皇上大驾,臣感念不已,可臣心意已决,实在是愧对皇上一片诚意啊!
景帝拉着于谦的手:来来,于爱卿啊,朕跟你好好叙叙话,啊?
18、路边小亭
御林军的火把照亮了路旁的一个亭子,景帝拉着于谦过来:此处甚好,于爱卿,来,坐下说。
于谦:谢皇上。
景帝:于爱卿,你今日在朝上突然提出辞官还乡,实大出朕的意料,朕连夜追了三十里地,才把你给追上啊!
于谦感动又歉疚地:皇上对臣的这番情意,令臣惶恐不已。
景帝:于爱卿,朕跟你也算是患难之交了,想当年,国家危亡之际,是你和太后将朕扶上皇位,稳定朝政。北京保卫战你更是身先士卒,克敌制胜,击退瓦剌,迎回太上皇,保住我大明的江山社稷。这几年,你和朕携手合作,同舟共济,推行新法,整肃朝纲,重振大明,要论功勋,你于爱卿是我大明第一人啊!
于谦:皇上过奖了,臣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实有愧于皇上信任,更有愧于天下百姓厚望。
景帝:朕和你君臣二人,也算是甚为相得,如今天下安定,重振大明初见成效,于爱卿你却要弃朕而去,朕……朕真不知如何是好啊!
于谦仍推辞着:臣已心力交瘁,体弱多病,难以担当朝廷重任,请皇上万勿怪罪于臣。
景帝动情地:于爱卿,朕可不能没有你啊!
于谦有点犹豫了,但他还是硬起心肠:皇上挽留之意,臣感激涕零,但臣去意已决,毋需多言。望皇上另选良材,为朝廷效力。
景帝难过地看着于谦:于爱卿,朕是劝不回你了?
于谦连忙拱手:请皇上恕罪。
景帝长叹了一口气:朕明白了,朕永远不会怪你,于爱卿!
于谦:谢皇上。
景帝:拿酒来!
曹吉祥捧着酒杯上来:万岁爷,酒来了。
景帝亲自拿起酒杯,斟满酒,然后举起来:于爱卿,朕先敬你三杯。这第一杯,敬你在危难之际,扶朕登基,稳定我大明社稷!
景帝说着,把酒一饮而尽。接着他又倒了一杯:这第二杯酒,敬你力主抗敌,统率二十万羸弱兵马,击败瓦剌,保住京城!
景帝又是一饮而尽,然后举起第三杯酒:这第三杯酒,敬你整肃朝纲,重振大明,造福百姓,重现太平盛世!
于谦感动得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下:皇上知遇之恩,臣只有来生再报了!
景帝忙将于谦扶起:于爱卿能明白朕的一片诚心,朕已心满意足。
于谦:臣与皇上就此别过。
景帝:于爱卿可有临别之言要跟朕说?
于谦想了一想:废立太子的忧虑臣已对皇上直言相告,还有一桩忧虑,不知能否入皇上的圣听?
景帝:于爱卿只管说来。
于谦:私铸铜钱一案已水落石出,可主谋石亨却仍身居要职,他与部下结成死党,在军队中根基极深,只怕日后养虎为患!
景帝一愣:于爱卿的意思是武清侯有不轨之心?
于谦:私铸铜钱为时一年有余,石彪和石亨定然敛聚了大批钱财,可这批钱财至今下落不明。臣最担忧的是,石亨并非为了敛财,而是别有所图啊,皇上!
景帝脸色肃然,微微点头:这件事,朕得好好想想了。
二十四 血不曾冷(1)
1、乾清宫书房
景帝找出那份石彪留下的私铸铜钱罪证,搁在案几上,对着它苦苦思索着,似乎要看透这里面隐藏的祸害。
钱公公小心翼翼伺候在一旁。
景帝长叹了一声:心腹大患,心腹大患哪!
钱公公不安地偷看着景帝的表情。
景帝若有所思地提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意欲何为?
写毕,景帝搁下笔,对着那几个字沉思了一会,然后招呼了一声:钱公公。
钱公公:奴才在。
景帝指指他刚写下的那几个字:把这东西给朕贴到墙上去。
钱公公:是,万岁爷。
曹吉祥捧着碗参汤过来,见状便偷偷躲在屏风后,想偷听点景帝跟钱公公在说什么。
这时,钱公公在墙上贴好了字幅:万岁爷,这……成吗?
景帝点点头:你可知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钱公公看看字幅,又看看景帝搁在案几上的那份东西,小心翼翼地:这个……万岁爷莫非还对私铸铜钱一案放心不下?
曹吉祥暗暗吃惊,在屏风后面疑惑地盯着景帝,不知道他又动了什么心机。
景帝却突然低喝了一声:曹公公,出来吧。
曹吉祥大惊失色,赶忙从屏风后面战战兢兢出来:万岁爷,你……你叫奴才?
景帝面无表情地:刚才你都听到什么啦?
曹吉祥吓得连忙跪下:万岁爷恕罪,奴才刚才要给万岁爷奉……奉上参汤,见万岁爷吩咐钱公公办事,就没敢打……打扰。
景帝:是吗?那你都听见了?
曹吉祥更害怕了:万岁爷,奴才也没听……听到什么,就听钱公公说,万岁爷还……还对私铸铜钱一案放心不下。
景帝:哦,看来你对这事还挺关心嘛,那你也上来瞧瞧,跟石彪来往的那些人里头,可有你认得的?
曹吉祥想上前去看石彪的那份罪证,可又不敢,便战战兢兢地:奴才不敢,奴才这些年一心一意服侍万岁爷,未出宫门一步……
景帝冷笑起来:是吗?嘿嘿,曹公公,那就让朕告诉你,你那个干儿子曹钦,跟石彪可多有来往啊。
曹吉祥大急:万岁爷,曹钦与石彪只是相识而已,私铸铜钱与他并无干系。再说,私铸铜钱乃是武清侯领的头,万岁爷对武清侯都已既往不咎,怎么今儿个……
景帝:怎么今儿个朕又旧事重提了,对不对?
曹吉祥:万岁爷明鉴。
景帝仍然冷冷地:朕明鉴什么呀?曹公公。
曹吉祥出了头冷汗,扑通跪下:万岁爷,奴才愿替曹钦担保,曹钦他对万岁爷赤胆忠心,绝不敢有负于万岁爷。
景帝沉吟了一会:起来吧。
曹吉祥松了口气:谢万岁爷。
曹吉祥正要站起来,却突然又传来景帝幽幽的声音:曹公公,算你聪明。
曹吉祥又慌了:万岁爷,奴才愿……愿听万岁爷吩咐。
景帝:哼,别以为石彪死了,武清侯又替朕立了功,这私铸铜钱就一了百了。
曹吉祥打了个冷战:万岁爷的意思是……
景帝:朕把这几个字贴在墙上,就是要日日看着,免得一不小心,把这事给忘了,哼哼。
曹吉祥抬头看了眼“意欲何为”那几个字,吓得打了个哆嗦:万岁爷莫非觉得这里面还有……
景帝拉着脸,目光阴沉:朕可不会放过这些人,朕给他们高官厚禄,他们呢,却在背地里挖朕的墙脚,动摇朕的江山。
曹吉祥不敢出声了。
景帝敲山震虎地:这些人背地里结党营私,干的是什么勾当,朕心里清楚得很!
曹吉祥魂不守舍地连连点头:是,是。
景帝:要是还不悬崖勒马的话,哼,朕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曹吉祥听得毛骨悚然,战战兢兢地:万岁爷英明,万岁爷英明。
景帝冷笑起来,突然把话锋一转:朕真的英明吗?有时候,朕怎么觉得就看不透曹公公你啊?
曹吉祥更是心惊胆战,膝盖一软,又要跪下:万岁爷……
景帝摆摆手:朕身边的人,是越来越靠不住了,曹公公啊,朕先警告你,你可别像他们呵。
曹吉祥:是是,奴才心里,惟有对万岁爷的忠心,请万岁爷……
景帝:好了好了,朕不想听你这种废话,朕是给你先提个醒,好自为之,啊?
曹吉祥俯首贴耳地:奴才谨记万岁爷教诲。
景帝却突然又是一声怒喝:听着,曹公公,下次要是再敢偷听,朕先割了你的耳朵!
曹吉祥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捂着耳朵,抖个不住:万岁爷,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景帝:滚!
曹吉祥吓得连滚带爬,像一条狗似的滚开了。
2、宫门外
一大清早,曹吉祥从宫门里悄悄溜出来。
他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了一下,然后坐上一顶小轿。
曹吉祥:快,去武清侯府上。
小轿飞快地离开宫门。
3、石府厅堂
小轿进了石府。
曹吉祥急匆匆拜见石亨:武清侯,大事不好了!
石亨吃了一惊:曹公公,出什么事了?看你大惊小怪的!
二十四 血不曾冷(2)
曹吉祥:哎呀,武清侯,瞧你还取笑在下呢,等会在下说了,只怕你更会大惊小怪!
石亨:哦?有这么严重?
曹吉祥:太严重啦,昨日晚上,万岁爷送走了于大人,回到宫中,就把石彪留下的那份东西给找出来了。
石亨听了,大惊失色:是吗?这私铸铜钱一案,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曹吉祥:就是嘛,在下也想不明白,万岁爷何故要旧事重提。
石亨:一定又是于谦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让皇上起了疑心了。这个于谦,人都走了,还跟我过不去,实在是太可恶了!
曹吉祥:万岁爷看着石彪的那份东西,还特意写了几个字,贴在墙上。
石亨:什么字?
曹吉祥:意欲何为!
石亨大惊:意欲何为?
曹吉祥:武清侯,你还不知万岁爷他接着又说了什么话呢。
石亨战战兢兢地:什么话?
曹吉祥:万岁爷说他要日日看着这几个字,免得把你们给忘了。
石亨惊得哑口无言,好一会才颓然坐下:原来如此!
曹吉祥献媚地:在下见情况紧急,所以一大清早就跑来禀报武清侯你了。
石亨:皇上他……他难道仅仅是利用我,然后再对我痛下杀手?
曹吉祥:万岁爷说了,要是不悬崖勒马的话,他可不客气了!
石亨倏然变色,半晌做声不得。
曹吉祥:万岁爷心机极深,又喜怒无常,上次在下说错了一句话,他就把在下打得死去活来。这一回,万岁爷发现在下在偷听,又把在下痛骂一顿,还说,要在下好自为之。武清侯,依在下看,万岁爷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出,你可要赶快拿主意啊。
石亨呆立着,脸色惨白。
4、徐府大门
惊魂不定的石亨和曹吉祥乘坐马车火速来到徐府门口,他们要和足智多谋的徐有贞商议对策。
石亨对着仆人:快去禀报徐大人,武清侯和曹公公前来拜访。
仆人:是,小的这就去叫我家老爷。
5、徐府厅堂
徐有贞睡眼惺忪地迎出来:武清侯,曹公公,这一大清早的,你们从何而来啊?
石亨:曹公公刚从宫里出来,昨日晚上,皇上向曹公公透露心机,说我们背地里结党营私,要拿我们开刀了。
徐有贞倒抽了口凉气:当真?
石亨:我猜想这是于谦临走前给皇上提的醒。徐大人,皇上的这句结党营私,也包括你啊!
曹吉祥:对对,万岁爷说了,那些人结党营私,干些什么勾当,他都清楚得很呢。
徐有贞大急:妈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好不容易借废立太子度过了一劫,皇上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石亨:唉,真被皇上盯上,看来我们这些人,是没安耽的日子过了!
徐有贞反倒镇定下来:不过现在皇上那儿,也没有太大的把柄,他要下手,恐怕还得等一等。
石亨:我有点想不明白,私铸铜钱已经过去了,而且皇上当着列位大臣的面,说既往不咎,何必又翻这本旧帐?
曹吉祥:可万岁爷确实是说私铸铜钱,意欲何为啊!
石亨:皇上刚刚封了我太子太师,转眼又要拿我开刀,莫非他是故意在麻痹我们?
曹吉祥:按理说,万岁爷立了新太子,应该高兴才是,可他的样子,好像是担忧得很。
石亨:看来皇上只是想利用我来废立太子,他对我早就不信任了。
徐有贞一拍脑门:对了,我想明白了。
石亨、曹吉祥:徐大人,你说是怎么回事?
徐有贞:皇上刚新立了太子,他现在的想法是要长治久安,给他的后代留一个稳固的江山。
石亨:那又怎么样?
徐有贞:你在军队里培植自己的势力,在皇上看来,已危及到皇位的安定,特别是对日后皇太子继位,是个天大的祸患,所以他是不会容下你武清侯的。
石亨:嗯,有道理。
徐有贞:两位可曾记得,当年太祖皇帝对功臣大开杀戒?跟他一块起事,打下大明江山的文武重臣几乎杀戮殆尽。他为的是什么?就怕这些大臣们功高震主,势力膨胀,不可节制。
石亨:是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是该轮到我们了!
曹吉祥:难怪万岁爷现在对在下也越来越看不顺眼了,原来他是动了这种心思啊!太可怕了!
徐有贞突然地:我倒有个好消息。
石亨:唔?
徐有贞:我已见过太上皇了,太上皇对皇上恨之入骨,盼着复位呢。
石亨倒吃了一惊:太上皇复位?他……他不是有病吗?
徐有贞诡秘地一笑:以我观察,太上皇这病多半是装的,他是要蒙蔽皇上,等待时机,东山再起啊!
石亨一拍大腿:徐大人,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你得设法再跟太上皇接触接触,为我们日后……
徐有贞:我也是这么想,有了太上皇这个后台,我们往后干什么,都是师出有名了。
石亨:先联络上太上皇,回头我们再来计议如何应对皇上。
曹吉祥:这件事在下倒有主意,在下有办法让徐大人进去见太上皇。
徐有贞:哦?
二十四 血不曾冷(3)
曹吉祥:太上皇不是信佛吗?徐大人何不找个借口,让万岁爷……
石亨和徐有贞兴奋地点着头:唔,有道理,有道理啊!
6、御花园
景帝坐在御花园里看奏折。
曹吉祥过来禀报:万岁爷,徐大人求见。
景帝:徐有贞?朕倒忘了,朕让他去南宫见太上皇,庆贺太子新立。朕还没召他复命呢。
曹吉祥:徐大人说,他一直在等万岁爷召见呢。
景帝:唔,他倒还把这事放在心上,让他过来吧。
徐有贞向景帝叩拜:臣叩见皇上。
景帝:起来吧。
徐有贞:谢皇上。
景帝:徐爱卿,你是来向朕复命的吧?太上皇怎么样啊?
徐有贞:回皇上,太上皇听说皇上废立太子,当场旧病发作,那样子真可怕,把臣也吓坏了。
景帝:哦,太上皇真是可怜哪。
徐有贞:太上皇只是受了刺激,依臣看,并无大碍。
景帝:那朕所赐的御酒呢?他喝了吗?
徐有贞:太上皇喝了。
景帝狐疑地:喝了?徐爱卿,你没骗朕吧?
徐有贞:臣有几个脑袋,敢欺蒙皇上。太上皇伤心过度,神经有些错乱,喝了酒,酩酊大醉,还乐得不行呢。
景帝一愣:他乐了?乐什么?
徐有贞:臣也不知道,反正太上皇的脑子不太对头。
景帝:哦,原来如此!
徐有贞:皇上,有一句话,臣不知当奏不当奏?
景帝:说吧,朕听着呢。
徐有贞:太上皇是形同废人了,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念佛,说是要超度他以前的罪孽。臣回来的时候,太上皇非要让臣留下来,陪他念佛呢。
景帝乐了:是吗?这倒有趣了,太上皇让你陪他念佛?哈哈哈哈。
徐有贞:启奏皇上,臣对佛理略有研习,见太上皇热心此道,就……就跟他探讨过几句,臣的意思是……
景帝:别吞吞吐吐的,讲啊!
徐有贞:皇上圣明,所谓心病要用心药,皇上!
景帝一愣,犹豫地皱了皱眉头。
曹吉祥乘机凑上来,献媚地:奴才恭喜万岁爷。
景帝:哦?朕何喜之有啊?
曹吉祥:万岁爷废立太子,我大明以后的江山已坚如磐石,太上皇现在也心如死灰了。这是一喜。
景帝:这么说,朕还有二喜喽?
曹吉祥:太上皇一心念佛,不问尘世之事,南宫成了一座佛堂,万岁爷,这难道不又是一喜吗?
景帝大乐:哈哈,朕倒是双喜临门了。
曹吉祥:奴才听说,这一心念佛之人,要是再用心研习佛法,他就会沉淫其中,万念俱灭,太上皇要是如此,岂非……
景帝假惺惺地:朕倒是替太上皇的身体着想,念念佛,说不定倒真能治他的病。太上皇太可怜了,朕心里过意不去啊!
徐有贞:皇上如此眷顾太上皇,让臣不胜感动,天下人也会颂扬皇上的恩德啊!
景帝:好吧,你的意思朕明白,既然太上皇喜欢跟你研讨佛法,你就常去南宫走动走动。
徐有贞暗喜,却装作担心地:皇上,臣担心进出南宫,多有不便,而且会不会……
景帝:你是奉旨办事,担心什么?以后多跟朕禀报禀报就是了。
徐有贞:是,皇上。
景帝:太上皇想一心念佛,你就让他好好念,这辈子有青灯佛法作伴,太上皇想来也不寂寞了,啊?
徐有贞欣喜地跪下:臣领旨。
7、南宫佛堂
徐有贞明目张胆地来到南宫。
有守卫的士兵禀报:徐大人到。
英宗迎出来:徐爱卿,你这次来,该不是又替朕送御酒的吧?
徐有贞:不不,微臣这次来,是奉了皇上之命,给太上皇送佛经来了。
英宗一愣:佛经?
徐有贞:太上皇一心向佛,皇上说了,要太上皇跟臣好好研讨研讨佛法呢。
英宗顿时醒悟过来:是吗?那太好了,徐爱卿请。
徐有贞:太上皇请。
两人相视而笑了。
8、石府厅堂
石亨、徐有贞、曹吉祥又在密谋了。
石亨:徐大人,太上皇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快说来听听。
徐有贞洋洋得意地:太上皇大大夸奖了一番我等的忠心,他说患难见真情,我们这几个,是亘古未有的大忠臣啊!
石亨仍担忧地:太上皇他没提废立太子的事吗?
徐有贞:怎么没提?太上皇特别关照,让我转告武清侯,武清侯只要替他效力,废立太子一事,既往不咎。
石亨松了口气:唔。
曹吉祥:武清侯,这下你的心事可以放下了。
石亨拱拱手:太上皇英明哪!石亨诚惶诚恐,一定誓死效忠太上皇!
徐有贞神秘兮兮地:太上皇还说了,事成之后,保我等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石亨:徐大人,那你再说说,太上皇有什么主意没有?
徐有贞竖起一个指头:太上皇倒真有个主意,不过……
他紧张地看看四周,似乎这件事情十分重大:不过弄不好,我们人人都有杀身之祸,包括太上皇自己。
二十四 血不曾冷(4)
石亨:哦?那太上皇打算要我们干什么?
徐有贞:太上皇说,皇上废立太子是断了他的后路,而且皇上现在的所作所为,还有冲着我们来的那些图谋,都是为了他这个新太子。要是我们把这个太子给……
石亨点点头,做了个砍头的手势:把太子给宰了?
徐有贞微微点头:到底是武清侯老辣,一点便知啊!
石亨恶狠狠地:哼,反正是你死我活,也怪不得我们了,皇上要除掉我们,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要是先下手为强的话,倒不失为反败为胜的妙计。
徐有贞:武清侯所言极是,目下的局势,即便皇上暂时不对我们动手,也不会拖上太久,到那时候,我们动手就晚了。
曹吉祥还是不明白:那……那杀太子跟眼下的局面……
徐有贞:太子是皇上的全部希望,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位皇太子,就凭这个,他不会让我们,特别是武清侯的势力日渐坐大。如果我们除掉皇太子,对皇上是个巨大的打击,他再想着要怎么处治我们这些人,那就没这么容易了。
石亨:这就叫釜底抽薪,让他猝不及防,打乱他的阵脚!
徐有贞:何况现在最有利的,是于谦辞官还乡了,他不在,就没人会挡我们的道。
曹吉祥:那……那这事如何去办?太子深居东宫,不是寻常人可以接近的啊!
徐有贞笑嘻嘻地看着曹吉祥:曹公公,这儿除了你,还有谁有这种机会啊?
曹吉祥惊慌地:在下?不不,在下是万岁爷这边的人,进出东宫多有不便。
徐有贞:你就不会想个办法吗?以曹公公在宫中的地位,接近太子,还是有许多机会的,曹公公,你说呢?
曹吉祥:话是这么说,可在下与太子私自来往,万岁爷万一起了疑心,在下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石亨把眼一瞪:曹公公,事关重大,你就别推脱了,皇上对你的疑心还不够吗?就算你不干这事,你的好日子也不多了。
徐有贞:皇上如除掉了武清侯,还有在下,曹公公,他还能留下你吗?
石亨:再说了,事成之后,你为太上皇立了大功,太上皇那边,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曹吉祥顿时垂了脑袋,唯唯诺诺地:那……那在下听你们的。
石亨:好,这事就这么定了,曹公公,生死成败,全看你的了。
曹吉祥:可在下不知该如何动……动手,总不能真的拿刀砍了太子吧?
徐有贞:我有个主意。
石亨、曹吉祥:哦?
徐有贞:你们看――
徐有贞说着,用手指蘸起茶水,在桌子上慢慢写了个字:毒。
石亨和曹吉祥都凑过脑袋去看,两人同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9、杭州于谦老家院内
于谦赋闲在家,坐在院子里看书。
正是春天时节,院子里的花开了,引得蜂蝶乱舞,好一派悠闲的景象。
于谦的神情却一点也不轻松,他仍像以前那样皱着眉头,翻了几页书,又很快放下了。
他似乎有点六神无主,便站起来,在院子里东走走,西走走。
可很快他便发现自己无事可做,叹了口气:哎,还真无聊呢。
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女贞悄悄走过来,见状轻轻一笑。
于谦已陷入了沉思。
女贞轻轻叫了他一声:于大人。
于谦毫无反应,仍继续想着心事。
女贞加大了嗓门:于大人!
于谦给吓了一跳:什么事?
女贞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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