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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风雨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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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独自步下跳板;对守卫的军士道:“好生看着,不得无礼。”王承恩独自走上岸。
王承恩便装在街道上行走,他不断东张西望,打量各色各样的店招子,仿佛寻找什么东西。路人们在他身流过。扬州皮市街有一家乐器店,店中摆放着各色各样的古雅乐器,王承恩凝目观望。小二上前,笑嘻嘻奉承道:嘿,这位客官真有眼力,一眼就相中了这把蕉尾琴。这琴弹起来啊,清灵灵的,有如空谷鸟鸣……王承恩不理睬,又转眼望向一把琵琶。小二又惊叹道:嘿,客官果然目光不凡,这品古桐琵琶,出自洪武朝张天师之手。客官弹一手试试,银弦一动,便是珍珠落玉盘哪……
王承恩沉声问道:“老夫听说,贵号有一件镇店之宝。”小二谨慎地回答:“不知客官问得是哪一件?”“天目琵琶,传说是南唐李后主爱妃的专用乐器。弹起来,连上天都睁开双目凝听。”“客官,天目琵琶从不轻易示人。”小二说:“客人们常常是看得起,买不起……”王承恩掏出一只元宝往案上一放,平淡地说:“老夫先送上看一眼的价钱——够么?”小二大惊,揖道:“客官稍候,小的请老掌柜出来侍候您!”
小二匆匆入内,王承恩流览着四周摆设。片刻,老掌柜出来了,小二跟在后头,双手捧着一只皮匣。老掌柜认真打量着王承恩,之后深深一揖,道:“尊驾不是扬州人吧?”王承恩道:“不是。”老掌柜道:“敢问,尊驾可是来自京城?”王承恩微笑着反问:“老夫为什么非得来自京城?”老掌柜说:“小二他眼拙,没瞧出尊驾是大内的公公。”王承恩无言,只点点头。小二已经打开匣子,老掌柜恭敬地弯腰避让,说:“请公公法眼相照。”
王承恩上前从匣中取出琵琶细看,这是一具看上去十分普通的琵琶,但古色古香。他用指一拨,琵琶铮然做响,音韵不凡……王承恩满意地笑了:“小二呢,你为何不吹嘘几句了?”老掌柜欠意地说:“小二放肆,请公公见谅。在这样的绝品面前,敝号已经无需多嘴了。”
“多少银子?”
“一万八千两。”
王承恩轻轻放下琵琶,说:“你即刻到扬州府衙取银子吧。”“谢老公公。”老掌柜高兴不已,说,“这具琵琶呀,我卖了五十年,总算是把它卖掉了。”王承恩呵呵一笑,说:“我买了五十年,总算是把它买到了。”
泊在扬州郊外古运河上的官船,天色渐暗。陈圆圆悄悄地摸出舱外,探首一看,看见船头船尾尽是侍卫。她蹑手蹑脚地避开他们,终于摸到没有侍卫的船尾,正要扑身投河。忽听水中哗啦一响,竟然从水中钻出现两个侍卫。原来,连四周河水里都暗藏着侍卫。陈圆圆绝望了,她看看冷眼监视着的侍卫们,只得掉头走回船舱。陈圆圆步至舱门口,忽然听见舱中传出一阵琵琶弦声,叮咚悦耳。
陈圆圆入舱,只见王承恩正在抚弄那只天目琵琶。陈圆圆一见,不禁两眼生光,欲言又止。

第四章 吴三桂偶遇陈圆圆(三)

“陈圆圆,你知道吗?这具天目琵琶是南唐李后主留下的,几百年哪……”王承恩沙哑地说,“李后主还留下一段千古名词: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王承恩说罢信手弹奏起琵琶,音声美妙,如水沁人。陈圆圆惊讶不已。显然她没想到王承恩能将一只琵琶弹得出神入化。
王承恩说:“陈圆圆,请你为老夫唱只曲子,好么?”陈圆圆拒绝道:“囚徒不唱曲
!”“那么,老夫为你唱一曲如何?”陈圆圆更是惊讶。她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王承恩弹拨琵琶,真的用自己那副非男非女的沙哑嗓子唱起来了: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
刚唱出第一句,陈圆圆便惊叫:“你怎么会唱这首曲子?!”这是妓女们叫春的曲。陈圆圆想不到这个皇宫里公公也会唱这样一首歌。王承恩苦涩无比地说:“它是咱娘当年接客的曲啊……陈圆圆大惊失色,问:“老人家……你、你娘当过歌妓?”“什么歌妓哟,你才称得上是歌妓!咱娘连当歌妓都不配,她只是个妓女!她呀,不如你年轻,也不如你漂亮,更没有你这副金嗓子,她只会把男人硬往屋里拽!她接一次客才十个铜子儿,换来我们母子俩一天的饭钱。”王承恩沙哑地说,“老夫五岁时候,就天天看着咱娘站在破窗子前,一边卖弄风骚,一边唱啊唱啊,她只会这一首叫春的曲子……”
“老人家……”陈圆圆想起自己的童年,痛声叫道。王承恩痛苦的说不下去了,于是他再次拨动银弦,用沙哑的嗓子唱道: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
情哥哥,慢些走,妹妹等你在楼外楼。
曲声中,王承恩流下浑浊的老泪。曲声中,陈圆圆不禁回想起旧日母亲,一副副画面闪过:母亲被男人压在身下……母亲临终前的嘱咐……忽然间,陈圆圆接上王承恩的歌声,成为男女同唱: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
情哥哥,慢些走,妹妹等你在楼外楼。
汴水流,泗水流,瓜洲有渡没有头。
情哥哥,亲一口,妹妹喂你盅交杯酒。……
曲终后,王承恩与陈圆圆对坐流泪,沉默许久。
“老夫八岁时候,娘死了――生生的被男人们操死了!打小起,我最恨的就是男人鸡巴。所以……所以用一把破菜刀,自己阉割了自己,血流了一屋子啊!我昏迷了三天三夜,侥幸没死,后来就进了宫,做了太监。我从给秀女们倒尿盆开始,一年年往上升,一步步往上爬!我升啊、爬啊,越爬越高,终于成为皇宫的总管。”王承恩停了一下问,“圆圆哪,你知道么,人家叫太监什幺,叫公公!哈哈……咱太监男不男女不女,公不公母不母,反而成为双倍的公――人家尊咱们‘公公’,哈哈哈……为什么呢?因为咱虽然没了鸡巴,可咱有皇上啊,皇上就是咱的主!就是咱的势!就是全皇宫五千个太监的鸡巴头子!!”
陈圆圆听得惊心动魄,浑身发抖,颤声道:“王公公,我原以为,您是个大福大贵的人,万没想到您的命有这么苦!”“圆圆哪,这些话,五十年来我谁也没说过,今儿都跟你说了。只为了让你知道,人活在世上,谁也别抱怨自个命苦,天下苦命人多着哪!那最苦最苦的人――反而是一声不出啊!”
王承恩长叹一声,又说,“圆圆哪,你得明白。眼下你位居‘扬州八艳’之首,可仍然是个歌妓呀!白天,你不得不给数不清的男人们唱曲儿。晚上,谁出的银子多,你就得让把自己交给谁。今儿张三,明儿李四,再后来你人老珠黄,就没人再要你了。圆圆哪,歌妓即使红透了天,下场也是悲惨的。”王承恩对陈圆圆说,既然你能侍候那么多男人,何不只侍候一个男人呢?既然你能卖给那么多男人们,何不只献身于一个男人?看了看她疑问的神情,王承恩又说,“那男人就是当今皇上!”陈圆圆大惊:“皇上?!”王承恩告诉陈圆圆,自从那天在楼外楼见到她,就预料到了她将会得到皇上的宠幸。他说:“你聪明美貌,色艺双绝,全后宫没人比得了你,隆恩降临之后,你就是贵妃,甚至是皇贵妃。天下的男人、女人都得敬你、怕你。到了那天,你就可以母仪天下了。圆圆,你就听公公一句话吧,”
“王公公,您别说了。”陈圆圆想起母亲临死前“一不要沦入娼门、二不要进入皇宫”的嘱咐,陈圆圆哭着说:“求您别说了……”王承恩固执地说:“圆圆哪,人活着就得活个痛快,绝不能像你娘我娘那样任人糟贱。”王承恩起身,走向舱口,站住,说:“听着,今夜,这船就归你了,不会有一个侍卫监视你。”
陈圆圆抬起头,惊讶地问:“您说什么?”“公公已经把你拽出了妓院,你已经自由了。你如果要走――那包裹里有十个金元宝,值五千两银子。你拿上它走吧,够你做点干净的生意。”王承恩说完步出舱门,陈圆圆冲着他背影大声叫:“等等!”
王承恩站住。陈圆圆颤声道:“王公公,您为什么要对我这样?”王承恩深情看着她,说:“圆圆哪,我是个太监,你是个妓女,咱俩都是世上最下贱的人。公公不愿意你当妓女,公公、公公想拿你当孙女!”王承恩离去。步下跳板时,他对立在河边的侍卫头儿说:“把所有人都带回去,甭管她了。”侍卫头吃惊地回话:“遵命!”
王承恩走向远方。船仓内陈圆圆呆痴坐着。过会儿,她随手掀开包裹皮儿,果然露出一大堆金元宝。
夜深了,陈圆圆独坐船帮,若有所思。她脚下是潺潺的流水,水中是波动的月亮。陈圆圆解开长发,垂首将长发伸进流水中,慢慢浸着……
东方升起红日。王承恩坐着一乘小轿而来,后面跟着侍卫们。王承恩在轿上不安,他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官船,上面空空荡荡。王承恩下轿,焦虑不安地踩着跳板上了船。王承恩一头钻进船舱――空无一人。他失望地回身,望看通往天边一条小路。
船尾忽然传来清灵灵的曲声。王承恩一振,循声望去。陈圆圆坐在船尾,怀抱琵琶,一面弹奏着,一面悲哀而动人地唱着: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
情哥哥,慢些走,妹妹等你在楼外楼。
汴水流,泗水流,瓜洲有渡没有头。
情哥哥,亲一口,妹妹喂你盅交杯酒。……
曲声中,王承恩激动地下令:开船!侍卫们解缆……船夫摇起长橹……
官船在曲声中驰向遥远的天边……

第四章 吴三桂偶遇陈圆圆(四)

夜晚,暖阁内,崇祯坐于烛下,神情疲惫地批阅。他的案头堆着大堆奏折与密报,他读着读着,禁不住唉声叹气……屏风后面边,周皇后关切地暗中观看。一个太监端着银盘无声的走来,在周皇后面前停步。周后看了看银盘,上面反扣着一排玉牌。周后掀起一只看,只见上面写着“德贵妃田氏”;她轻轻放下,再掀开一只看看,上面写着“懿贵妃袁氏”……周后点头,示意太监呈上。同时注意观看崇祯反应。
崇祯苦恼得再也阅不下去,起身踱步,一步一叹。太监捧着妃嫔贵人名牌,悄然上前,跪在崇祯脚边,举盘过顶,一句话也不说。崇祯看一眼那玉牌,烦躁地说:“驾幸驾幸,下去,朕毫无心情!”太监应声而退。
“慢着!”崇祯忽想起一事,问,“王承恩离京多久了?”太监赶紧又跪倒了回话:“秉皇上,王公公南下降香约两个月了。”“怎么才两个月,朕都觉得快半年了嘛?”崇祯有点儿诧异,又问,“他何时回来?”
这时,周皇后从屏风步出,笑道:“皇上,臣妾倒是接到王承恩信儿,说是已进入直隶境内,这两日就要回来了。”崇祯宽慰地说:“那就好。朕这里堆着好些烦恼事,正等着问他呢!”“皇上如此勤政,实在太伤神了。这些杂事儿,何不交给大臣办?”周后微笑着说,“还有,昨儿中秋节,皇上不是还下过恩旨么?说江南八省大丰收,民生安定,边关太平,皇上还免了中原两省的钱粮。臣妾正替皇上高兴哪!”
“那都是鬼话!大臣们用它哄朕,朕用它哄天下。实际情况呢,北边,清兵攻占了辽东三镇;南边,高迎祥、李自成等流寇又造反了。内忧外患并起,天灾人祸双至,朝廷早就收不上陕西、河南的钱粮了,不免又怎么样?”崇祯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朕这个皇上,苦不堪言哪……”“皇上啊……您又有多少日子没有好好睡觉了?”周后关切地望着他。崇祯苦恼地,说:“爱妃啊,不瞒你说,朕失眠症又加重了。头昏脑涨,神智恍惚。白天像在梦里,夜里又清醒如白天。”
周皇后忧虑地看着皇案上一大堆奏折,心想,皇上整天埋在这堆报忧甚于报喜的奏章里,怎么能睡得着呢。周皇后说:“皇上,您必须抛开一切,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奏折没阅完,朕根本睡不着。”崇祯摇了摇头。“这样不睡觉肯定不行。要想睡着,必须静心;要想静心,必须离开这堆奏折。来皇上,臣妾陪您出去走走……来吧!”周后上前,不由分说地挽起崇祯。
两人一起步出乾清宫。
周皇后挽着崇祯在后宫的花间曲径上散步,如同一对既平凡又恩爱的夫妻。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崇祯喃喃低语:“朕好像走在梦里。”周后也细声细语,像哄小孩一样对他说:“皇上啊,咱们就是在梦里。皇上,你可以闭上眼睛走,臣妾当你的眼睛。”崇祯真的闭上了眼睛,在周后扶持下,半睡半醒地、如梦如幻地行走着。
过一会,崇祯站住,闭着眼睛道:“爱妃,朕困了。”“皇上不困,咱们再走走。”再走几步,崇祯又道:“朕真的困了……”周皇后微笑着,还是细声细语地哄着:“皇上还是不困,咱们再走走。”崇祯在周后扶持下,一边走一边睡,渐至步履歪斜,几如梦行人,他甚至发出了低低鼾声。周后高兴地笑了。她小心异异地扶着崇祯,慢慢地将他引入自己的寝宫。在过台阶时,她低声道:“左脚……”崇祯迷迷糊糊地抬起了左脚,迈过台阶。周后低声:“右脚……”崇祯迷迷糊糊抬起右脚,再迈过台阶。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周后把崇祯扶进坤宁宫。
寝宫内,一个宫女正摇着一只小摇床,里面睡着两岁的小太子。宫女一边摇一边低声哼着催眠曲,小太子早已甜蜜入梦。周后扶着崇祯经过那只小摇床,将崇祯扶进内室。内室里面竟然有一只大摇床,用绳索悬在梁上。周皇后将崇祯扶到摇床边,扶他躺下,轻轻为他去靴、更衣、盖被子……整个过程中,崇祯没有睁开过眼睛。周后坐到一只小凳上,双手摇晃着那只大摇床,口里低低地哼着催眠曲……很快,崇祯深深地、甜蜜地睡着了,发出阵阵鼾声。周后幸福地微笑了。
外面是小太子的摇床,里面是皇帝的摇床,两只摇床一大一小。一父一子,沉浸在各自的美梦中。
月光下一条幽静的驿道,突然响起急骤的马蹄声。紧接着,一骑飞驰而过,载着一位大汉直奔京城。驿道溅起一片灰尘……烈马奔至城门下,大汉勒马,朝城门大喝:“开门!快开门!”
城头上出现御林军守卫,他们大声斥道:“谁敢这么大呼小叫的!”那大汉仰面喊道:“兄弟,请快让我进城,标下有万急之事……”“谁是你兄弟!快滚,天明再来。”
“慢着,”御林军偏将宋喜出现在城头,问:“你是什么人?”大汉复叫道:“宁远标统吴三桂,有十二万火急军情秉报圣上!”“标统?哼。”宋喜冷笑一声,说,“区区六品武官,既无令牌,又无关防,竟敢深夜闯宫?退了!”
吴三桂说:“各位爷大概是想要点银子吧?标下这里有。”城上守卫一听说银子,纷纷倾身下望。吴三桂从怀中摸出一物,穿到箭上。张弓搭箭,大叫一声:“拿着!”利箭嗖地飞去,直中城楼柱子。城卫拔箭一看,箭杆上竟然穿著一只血淋淋的人耳朵。他颤抖地递给宋喜:“这、这……”
宋喜惊怒,问:“吴三桂,这是谁的耳朵?”吴三桂在城外马上,仰头大叫:“宁远巡抚毕自肃毕大人的耳朵!”宋喜道:“你谎称有万急军情,竟然以一只人耳朵来闯宫,罪不可赦。备箭!”众守卫纷纷执弓,拔箭瞄向吴三桂。吴三桂笑道:“将爷,您看清楚喽,那只耳朵就是万急军情。耽误标下的差使,您可担待不起。”宋喜怒斥:“放肆!再不滚蛋,把你射成一个马蜂窝!”
这时,一辆驿车无声无息地驰近了城门。车内,王承恩掀起车窗朝外看,眉头紧锁。陈圆圆也透过车窗看见了雄姿英发而且怒火冲天的吴三桂,惊讶地小声:“公公,这人胆子真大呀!”“看来宁远出事了。你坐着,别出声。”王承恩步下驿车,走到城门大灯笼下面,仰面说:“是宋喜在巡城么?开门吧。”“原来是王公公?……卑职这就开门。”宋喜探头一看,转脸朝守卫下令:“快快!”


第三卷

第五章 平定宁远乱兵(一)

深宫幽巷传来击更声响,笃笃笃……周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三更了,皇上明日再议政吧?”崇祯却板着脸正色道:“你退下。”周后垂首,委屈地退下,领着王承恩与陈圆圆退入坤宁宫。洪承畴也上前进言:“微臣斗胆请皇上歇息,容臣等连夜筹画对策,明日平台议政时,再请皇上圣断。”
崇祯眺望天空,缓步走向一旁的石案,此时月光似水,亮同白昼。崇祯感慨的说,“
此刻皇太极肯定没睡,宁远乱兵们肯定没睡,朕岂能睡得着?列位爱卿,你们坐吧,就在这儿筹画对策。朕听着。坐,坐啊!”
洪承畴、周延儒、吴三桂只得围坐在那尊石案旁,崇祯则在旁踱步沉思。君臣间一时无语,崇祯挥手一指,说:“吴三桂,你官最小,你先说。”吴三桂站起秉道:“宁远卫之所以发生兵变,原因是兵部足足十个月没有发一文军饷,至使军心动乱,官兵激愤……”
崇祯止步,狠狠盯了洪承畴一眼。洪承畴立刻站起来,躬身向皇上说:“兵部确实十个月没能发出宁远军饷。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户部连续十二个月,没能足额拨付兵部军费!”崇祯又狠狠盯了周延儒一眼。周延儒也诚煌诚恐地站起来说:“启秉皇上,本朝开元以来,始终是入不不敷出。全国每年的税收仅八百二十余万,但朝廷仅仅是‘戍边’一项,就需要一千万两,而且年年见长。户部捉襟见肘,挖东墙补西墙,万难填满军费这个大窟窿!眼下,国库更是空虚殆尽……”周廷儒看见崇祯皇上的不悦,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
崇祯烦躁地说:“绕来绕去,还是银子!”几个站着的臣子面面相觑。洪承畴问周延儒:“宁远军饷只需要二十五万,区区此数,户部都拿不出来么?”周延儒讥讽地说:“洪大人好大口气,二十五万还是‘区区此数’?皇上,户部全部存银只剩下三十万两,臣捧着这点银子,如同双手奉着一汪水,再小心也难保一点点漏掉……”洪承畴争执说:“没有军饷,宁远兵变难以平定呀。”周延儒说:“再拿走二十五万,等于要了户部的命!”洪承畴说:“周大人哪,户部统管天下财源,户部要是没有银子,谁会相信呀?朝廷尊严何在?”周延儒更生气,说:“洪大人,兵部统管天下兵马,竟然坐视宁远卫乱兵造反,请问,兵部是怎么管的?!”
两个人越争越厉害。崇祯大怒,道:“朕深更半夜站这儿,是来听你们吵架的么?”洪承畴周延儒一起揖首,不敢吭言。崇祯看了看他们,说:“一个户部尚书,一个兵部侍郎,都是朝廷栋梁,竟然收拾不了宁远兵变?”
吴三桂不太明白宫内的事情,也不知晓大臣们之间的过节,不敢随便插话,见都僵着,壮了壮胆说:“标下听乱兵们说……朝廷有一笔皇银,不属于国库,直归皇上掌握。从万历朝以来,这笔皇银已积攒了千百万两,藏在深宫地窑,因年深日久,都快变脆、发朽了……”吴三桂说话过程中,周延儒洪承畴互视一眼,俱显紧张。
崇祯气道:“朕哪有银子?”吴三桂吓得跪下叩首,道:“皇上圣明,那只是乱兵谣传。不过,兵变势同水火,万万不可耽误。此刻,如有十万两皇银发给宁远卫,那么,既能平定兵变,更能展示天恩。”崇祯变色道:“兵变乃大逆之罪,朕反而要拿银子去安抚?再说,今日安抚了宁远卫,明日定州卫、后日安东卫都来闹饷,朕怎么办?难道都得拿银子喂饱他们不成!””
吴三桂俯首不敢出声。洪承畴见崇祯变色,立刻斥吴三桂:“君臣议政时,你一个六品标统,怎敢在圣驾前放肆?还不快退下!”吴三桂缩身退后。崇祯苦笑着,独自朝黑暗处踱去,背着手,沉思默想。
石几这边,周延儒低声对吴三桂说:“吴三桂,老夫谢谢你。”“大人为何称谢?”周延儒压低声音说:“有关皇银的事,老夫按捺多年了,从来不敢说。”通过周廷儒一说,吴三桂这才明了朝廷真有这笔皇银,它名叫“内帑”(tang),是历代皇上积攒下的私房银子,具体数目连户部都不清楚。然而,不到万不得已,皇上是不会拿内帑出来使的。
这时,崇祯慢慢踱回他们面前,微笑着,说:“朕有办法了……”吴三桂等人都期待地看着他。崇祯突然声色一变,说:“平定兵变,未必非得用银子,朕可以用御林军!只要派三千御林军前去弹压,必能扑灭乱兵,以正军威。”洪承畴周延儒俱大惊,也不敢进劝。只有吴三桂扑前跪地,高声争辩道:“皇上,标下是从军营里长大的,标下深知,此时此刻,如果用御林军前去弹压的话,势必激起血战,导致更大规模的兵变!”
崇祯冷冷地说:“你没听说过‘乱世用重典’么?”吴三桂再叩首,道:“皇上啊,标下了解那些乱兵。他们拼死拼活,其实就为了养家糊口,继而升官发财。他们并不真想造反。标下敢立生死状,如果有几万两银子,标下定能平定兵变,收拢军心。”洪承畴跟着道:“皇上,户部如没钱,兵部愿缩减开支,刮出一万银子来,让吴三桂带去,以皇银的名义发做宁远饷银。”周延儒也道:“户部也愿意刮出一万两银子,暂解水火之急。”
崇祯沉呤着,看了看他们,丢下一句:“朕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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