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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帝王刘义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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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无骂母致死后遇赦之条文。”
枭,斩并悬挂示众;弃市,在街市处死——所谓“弃”,就是在街头处死他让民众共同鄙弃他。
侍中殷景仁议:
“殴伤诅咒一类,律法所不能宽原;骂母致其死,于情理无可饶恕。罚有从轻的条文,但用在这里就不合适。民张江陵后来虽遇赦恩,但于情于理都应枭。其妻吴氏,嫁夫随夫,爱非出自天然,黄氏所恨,原本并不在吴。吴氏应从轻处置:可免其死罪,补作刑徒。”
众人都赞同侍中殷景仁议:民张江陵枭,其妻吴氏免死,补作冶炼铸造的刑徒。
第二个案子是:
“晋陵民蒋崇平因抢劫被抓获,蒋崇平招供与临津县民蒋恭的妻弟吴喜张为同伙。吴喜张此前因本村遇大水,与妻及子全家五口避水灾寄住于姐姐家。县尉捕捉吴喜张时,吴喜张潜逃,于是收捕其姐夫蒋恭及其兄蒋协。蒋氏兄弟二人都说吴喜张虽寄住,却不知其在外抢劫。蒋恭自称吴喜张是其妻弟,妻弟有罪,自己请代吴受刑,并请求释放其兄蒋协;而蒋协又称自身为户主,户主容留罪人,罪人潜逃,事关户主,请求释放其弟蒋恭。兄弟二人争求受罪,郡县不能判,依事上呈。”
王昙议:
“民蒋恭既为吴犯姐夫,吴犯今在逃,律法规定‘亲属受其罪’,应释放其兄蒋协。”
御史中丞王韶之议:“民蒋协既为户主,吴犯因水灾投寄其家,投寄其家即为其家口。依照律法规定:家口犯罪潜逃,户主代受其罪,故蒋协应受其罪。”
侍中殷景仁议:“吴犯既然家口妻小仍在蒋家,吴犯或许有自归之理。等到自归之日,令蒋氏兄弟捉其归案。若蒋氏兄弟见而不捉,那么兄弟二人则应同受其罪;吴犯若自此不归,蒋氏兄弟应分受其罪。”
在诸人言过后,尚书左仆射王敬弘却并无一言。在片刻的寂静中,刘义隆看了看王敬弘,见他并无说话的意思,这才清了清嗓子,然后断案道:
“礼让者以义为先,自厚者以利为上。如今世风浇薄,民多自私。士人承受圣教,尚且不及,何况蒋氏野夫,未曾接受教化,却能互天伦之忧,争受莫测之罪。如此情义,实为特殊。蒋氏兄弟默然无闻,却能行之,这正是终古之所稀,盛世之嘉事!古时二子乘舟,不能过此。怎能拘泥律法条文而加以罪刑!况且吴犯束装远行,他乡行劫,作恶在外,脏不还家,所居村落,或有不知。为嘉奖蒋氏兄弟,朕特任蒋协为义成县县令,蒋恭为义招县县令。”
众人击掌欢呼,以为陛下高明之处在于不拘条文,有利于推进好的风化。义成、义招不过是两个偏远的小县,但陛下此举,其意义却远远不在于此。
接下来又审理了几宗案卷,那最后一宗案卷是:
“会稽剡县民黄初之妻赵氏,打死儿子黄载之妻王氏。遇赦,王氏有父母及子黄称、女黄叶,依律法,赵氏应流放至二千里外。初判认为:父子至亲,分形同气。黄称之于黄载,即黄载之于赵
氏,虽属三代,实为一体,不可分离。黄称丧母,伤痛巨深,但无仇祖之意。若黄称可以杀祖母赵氏,赵氏又将何以待儿子黄载?令父子孙祖相互残杀,并非先王立法之本旨。律法条文有‘杀人父
母,流放二千里外’,可见此条并不施行于父子孙祖之间。律法条文又有“凡流放者,同籍亲近欲相随者,听任之”,这就大通情理,因相随之亲人可教之以爱。赵氏若流放,黄载为人子,怎能不从?黄载若从而其子黄称不行,那也并非名教所许。由此观之,黄称、赵氏孙祖竟不可分。赵氏虽然因打杀儿媳而内愧终身,黄称也当沉痛没齿,但孙祖之义,自不得永绝。如何终判,依例上呈。”
依然是在御史中丞王韶之介绍完案卷及初步审理后,陪同皇帝的官员再依次表各自的意见。在殷景仁等表完意见后,仆射王敬弘仍然端坐着不一言。
“王仆射的看法呢?”刘义隆的语气已不再柔和。
王敬弘只是欠了欠身子,仍然一言不。
刘义隆的脸渐渐红胀起来,声音也渐渐高起来了:
“怎么不把卷宗拿给仆射看!”
御史中丞王韶之站起来,王敬弘这才嗡声嗡气地说:
“卷宗臣已看了,看了也没有看懂。”
刘义隆仍然红胀着脸,双手用力相互捏着,似乎还要说什么。侍中殷景仁见这情景,忙站起来,对御史中丞王韶之说:
“今天已审理了几个案子。此案既有疑难,待诸卿考虑成熟后,改日再议吧。”
众人已走出了延贤堂,王敬弘仍然默坐在那里。
出了延贤堂,刘义隆就在侍中殷景仁等人的陪同下,乘玉辇回宫中去了。华林圆中的亭台楼阁以及林中鸟池中鱼,都没能引起刘义隆的一点兴趣。直至玉辇出了华林园,刘义隆仍板着脸沉默着。
当玉辇行驶在内城的大道上时,殷景仁见皇上的脸色稍微缓解,就对刘义隆说:
“今日之事,陛下在延贤堂……‘延贤堂’,顾名思义,延贤……”
“审案端坐,一言不,这就是‘贤’吗?”刘义隆反问。
“……但王仆射父祖皆有名于前朝。王仆射的曾祖王廙是王丞相的堂弟,晋元弟的姨弟,曾任骠骑将军;祖父王胡之曾任司州刺史,父亲王茂之曾任晋陵太守。王仆射在晋时曾任侍中,先帝受命,加散骑常侍。永初三年转为吏部尚书、仆射。每被授官,王仆射常解官逊让,先帝嘉之,不违其志。今皇宋有天下……百废待兴,而王仆射声名大,陛下应礼待之。”
“礼待之?”刘义隆的脸上,已不见了怒色。
“陛下即使心有不满,也不可在稠人广座中形于辞色。蜀先主刘备进围成都时,刘璋的蜀郡太守许靖越城投降先主,因事被觉而未成。刘璋处于被包围之中,因危亡在近,故未诛许靖。后来刘璋开城门投降先主,先主因此鄙薄许靖为人不能为主尽力,不用许靖。这时谋士法正劝谏先主说:‘天下有一类人有虚名而无其实,许靖即是。然而主公始创天下,天下之人不可能挨门逐户去一一劝说,而许靖的浮名,远扬四海,主公如果不礼遇许靖,天下之人将因此以为主公贱贤。主公对许靖加以礼敬,并非为了许靖,而是为天下人之心。’于是先主厚遇许靖。”
刘义隆默然,心中称善。随后他又看了看殷景仁,觉得身边有这样的侍中,真是一件幸事。
第二十四章 和侍臣谈门第名望
殷景仁等人离宫以后,刘义隆闲坐,问近侍徐爰:
“卿以为今世当用何种人才?王敬弘有虚名,但似乎无益于朕治理国家,朕将如何对待此事呢?自近代以来,下品无世族,上品无寒门,高卑出身,已有常分,卿意以为如何?”
侍坐的徐爰原名徐瑗,因犯了要臣傅亮的父亲傅瑗的名讳,不得已改名为徐爰。。他出身寒门,后来在军中因长于文辞而受先帝赏识,刘义符为太子时,他入侍东宫。刘义隆即位后,他深受亲任,升任中书舍人,在皇帝身边负责掌管呈奏案章。现在听了皇上一连串问,他深有感触,但他一时又不知从何答起。这几问,不过是有关出身与贤才的,于是他反问一句:
“自上古以来,设置文武百官,陛下认为是为了安置富贵膏粱儿,还是为了辅君治国呢?”
“那当然是为了辅君治国了。”
“若是为了辅君治国,那么陛下即大位以来,为何仍如前朝那样看重门第,不出选拔贤才的诏令呢?”
“若有特殊的人才,不担心不知道他;出身名门世家的,即使他没有当世之用,只要德行纯正,朕也用他——前人治国都是这么做的。”
“以此而论,傅岩、吕望等大贤之人,又怎可凭门望被推举呢?”
傅岩,即傅说,相传殷高宗在梦中得到贤人傅说,于是派人到民间去寻找,最终在傅岩(也称“傅险”)那个地方找到了他,那时傅岩只是一个正在做版筑苦力的奴隶,后来他成为辅佐殷高宗的贤人。吕望,即吕尚,吕尚年老时过着以鱼钓为生的隐居生活,周文王出猎,在渭水边和他相遇,和他交谈后十分高兴,说:“我太公望子久矣!”于是和他同载而归,后来吕尚辅佐武王灭了殷王朝。因此后世也称之为吕望;又因吕尚姓姜,俗又称其为姜太公——“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说的就是他。
“像他们这样的人,数十百年难见其一,前朝葛洪说过:‘高勋之臣,旷代而一’。”不是吗?像傅、吕这样的贤才,多少代才能有一个。
“陛下若专以门第取人,那么,鲁之三卿,何如孔门四科?”
三卿,指鲁国贵族“三桓”,即鲁桓公的后代季孙、叔孙和孟孙,他们分别担任鲁国的司徒、司马和司空,分领三军,文公死后,他们实际掌握了鲁国的政权;而孔门四科,指孔门德行、言语、政事和文学四科,它们是孔子教授门徒的四种学术科目,其翘楚人物是颜回、子贡、冉有和子游等人。
“还是那句话:高勋之臣,旷代而一。”
“良剑在于锋利,不在于是否叫做莫邪;良马在于能日行千里,不在于是否叫做骥骜。门望是什么?门望是他们父祖的遗业,而父祖的遗业,又何益于皇家?有益于皇家的,是贤才。如果他有才,即使是屠宰垂钓奴吏等贱民,古之圣皇重用他们而不以此为耻;如果他无才,即使是禹汤、文王的后人,他也只能是个皂隶。因此,大才授大官,小才授小官,各得其所,这才会有和乐升平的盛世。近百年来,人们都说今世无奇才,不如取于名门,这是错的。怎能因世无周公、召公,就废弃宰相之位而不安排呢?陛下应当检校人才的寸长铢重,依次录用,这样,贤才就不会流失了。”
莫邪,相传春秋时吴王阖闾使干将铸剑,铁汁不下,其妻莫邪自投炉中,铁汁才出来,这才铸成雌雄二剑:雄剑名干将,雌剑名莫邪;也有人说,莫邪是吴国大夫,曾铸成宝剑,因以为名。骥骜,指千里马。
周公,姓姬名旦,是周文王的儿子,周武王的弟弟,周成王的叔父;他辅佐武王灭了商,武王驾崩,成王年幼,周公摄政,接着东平武庚、管叔、蔡叔的叛乱,继而制定法令制度,再次建造洛邑为东都,作为统治中原的中心;周公成为圣贤的典范,也成为了宰臣的统称。召公姡В占麏'(召音绍,姡б羰校彩侵芪耐醯亩樱渫醯牡艿堋K牟梢卦谡伲ń耜兾髌缟轿髂希ㄖ芪渫趺鹕蹋艹赏跏保鋈翁#胫芄┓株兌危円晕鞯牡胤焦樗芾怼KС种芄┥阏惫⑵蕉ㄅ崖摇U俟阉南角愕谜ㄈ撕停笞搴推矫穸几鞯闷渌虼松钍馨鳌4邓嵊诟侍氖飨拢笕宋思湍钏岵坏每撤ゴ耸鳌:笫酪蛞浴罢偬摹弊魑萄锕倮粽ǖ牡涔剩徽偬模肿鳌罢俨摹薄罢俟摹薄
和徐爰交谈,刘义隆往往叹服他的博学多通;但在叹服之余,刘义隆又觉得他并不很了解自己:朕的心中哪里又是看重那门第名望的呢!
先帝能有江山,全凭当初起自布衣。当年先帝躬耕于京口里,据说,京口里的老屋中至今仍然保存着先帝曾用过的农具。如果用人靠门第名望,先帝只能终身躬耕于丹徒。然而时世崇尚门第,一百多年来,在建康这块土地上,自王丞相辅佐晋元帝安定晋世江山时起,王、谢等家族就是支撑国家政权的支柱。时至今日,这一现象仍然没有大的改变。不过,不用这些根深蒂固的世家子弟,要想治理好天下也是件难事,甚至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们中确有许多人是博学多能之士,有高人之处。但如果过于看重那些东西,像王敬弘那样的人,于治国又有何裨益呢?而像到彦之那样的人,岂不是将永远以挑粪为生吗?
和徐爰的一席闲谈,刘义隆以假意言,最终却颇有收益。
第二十五章 乘羊车行幸后宫
在徽音殿,前来看望袁皇后及小皇子刘劭的许美人,正在教着小皇子诵读《诗经》里的一诗。。许美人念一句,小皇子跟着念一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每念至后一句,小皇子不是将“宁”字漏读,就是将“嗣”字漏读。即使将“嗣”字读出来,那音也是怪怪的,每至此,站在一旁的皇后就和许美人一起笑了起来。许美人不停地校正,可小皇子总是念不好,袁后就对许美人说:
“算了吧,他还早着呢。你又不常来,来了倒忙个不停。”
“忙着倒好,皇后。我要是能做小皇子的教习嬷嬷就好了。我很喜欢孩子。”她恭顺地垂着双手。
“前几天皇上去过你那里吧?”
“没有啊,皇后!”许美人的大眼睛骨碌着,“皇后是说最近吗?”
“前几天。不出十天吧。”
“我都快一年没有……”她的眼中满溢着泪水。她走上前拉起皇后的手,“那时在江陵,……就像是昨天……只有我们……”可是真是薄命,那时侯偏偏没能……
皇后也跟着伤感。说好了的,皇上怎么会没去呢?许美人也已二十出头了,毕竟,在江陵曾经共同生活过。“那时在江陵”,皇上……而今见许美人这副情状,皇后的心中也倍觉酸楚。
“皇上驾到——”太监的声音传进来。
听到这声音,许美人恨不能冲出去迎上前跪拜在皇上的脚前。但她不得不离开这个地方,后宫的规矩是违抗不得的。她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陛下,陛下……”然后一步一回头地望着陛下将要来的方向,朝边门走去。
许美人刚刚走出边门,刘义隆就从前门走了进来。
刘义隆看到小皇子面前有本《诗经》,就拉着他然后蹲下,问:
“小乖乖,对着书干什么?做学问吗?来,阿父和你一起读‘关关雎鸠,在……’”
“不读不读,读‘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噢,谁教你的?阿母吗?”
“是……是……”小皇子指着边门,“是……”
“看你急的,”皇后弯下腰,“是许美人。”
“许美人来走走?”
“她也挺苦的,入侍陛下几年,至今……”
“美人的名号若嫌低了,那就拜她为充华吧。”刘义隆继续抚弄着小皇子。
“她哪里是在意美人、充华的名号,”她拉着小皇子的手,顿了顿,接着说,“许美人跟着我们,已有好几年了。陛下自入宫以来,后宫除了生育了两个皇女,只有这个……过去帝王姬妾众多,为求子孙繁育……许美人德、色,妾所不及,今天许美人流着泪说不见陛下已有……”
“近日众务繁多,忧心之事何止一二。皇后美德,不过……”
“陛下应该……”
“不必再说了。”
刘义隆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许美人至今虽不能有个一男半女,但后宫众人,尚有不曾见我一面者;天下之大,那能只为一人计!说及德、色,和皇后比,许美人还逊色不少。皇后虽然谦退,皇后……刘义隆抬头看了看皇后,见皇后弯腰时撅起的圆润丰满的臀,他站起来,走近皇后。他的血在身体里流得更快,他的下部勃起来。他拉住皇后,随即把她拥入怀中,接着就把他的大手伸进去摸着皇后的鼓鼓的**。
“妾今日……妾恳请陛下宠幸许美人。”
刘义隆的热血骤然冷却。
一切重又恢复了平静。
在刘义隆的身后,是目送他走出徽音殿的呆立着的皇后。
我是一个帝王。“吾未闻好德如好色者也。”孔圣人的话。纵我好德如好色,我只有二十出头。并非我绝情,后宫妃嫔……许美人的德、色……
刘义隆在后宫的道上踽踽而行。
现在去哪里?他站立着,四顾,远处跟着的太监立即一路小跑来到他的跟前。
“陛下去哪?”
“你说去哪?”
太监一脸茫然。他望着陛下,显然被问住了。
刘义隆突然有了急智。他想起了晋武帝司马炎在洛阳宫里的故事。晋武帝多内宠,灭了孙吴之后,又把吴主孙皓的宫妃数千人虏到洛阳宫;而受宠的宫妃既多,晋武帝常常不知所往,于是常乘羊车,随羊所去,羊止则止。
“备羊车!”刘义隆为自己想出的好主意而感到兴奋——过去听来的故事,今天也能实践一回,想来颇有些刺激。
太监牵来了羊车。
刘义隆坐上那几只白羊牵着的小车,在后宫寂静的庭院内慢慢地走着。
远处近处挂着的宫灯,似乎随时都在迎候陛下的到来。每一处院落,甚至每一所房子里,都有一颗跳动的心。它们或者是年轻的,充满着热血;或者已经“年老”,在多少次的等待后,现在只觉疲惫。但无论如何,谁也没有放弃希望,虽然那希望很是渺茫,只比流星坠落在自己院子里的几率稍大一点。
羊们走到一块长有青草的房子前,只顾着吃草,忘了自己肩上的重任,都停下来。
刘义隆也走下来,然后在太监的引导下步入那所房子。
有时候,流星就会坠落在自己的院子里,这不能不让人相信。
皇上乘羊车行幸后宫的消息,像一阵春风吹过,很快就传遍了后宫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对每一个宫妃来说都是平等的。皇上一念之间想起了仿着前人的做法,不经意间,却大有古帝王宠幸妃嫔的美德:姬嫱并御,进非色幸;情有广被,爱无偏流。——皇上的恩泽也应该像阳光雨露一样广被万物,怎么能只让一两枝花草受其恩泽呢!这样,人人都有了希望,人人都有了幻想。
宫妃们过去期盼着皇上,如今寄希望于羊们:她们都希望在哪一个晚上,羊们有灵能在自己的门前停下来——有人甚至在心中祝念着羊车行驶到自己的门前时,正巧坏了某个部件,比如轮子,比如华盖什么的。可是,会有这样的命吗?皇上第一次乘羊车行幸时,那个宫妃的门前长满了杂草,而那杂草之所以得以茂盛,是因为那刚入宫的宫妃不懂得给清除杂草的差役一点好处——在后宫,也是大有舞弊之处的,看看当年画工毛延寿怎样对待王昭君就知道了。谁能想得到皇上会乘羊车行幸后宫呢!那个宫妃因此而获福。哎,真是天晓得!这就是人们所谓“祸兮福所伏”吗?
那些门前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宫妃们,看着自己的不毛之地,这时又反过来羡妒起他人门前的一块块草地。她们这才觉得,原来所谓的机会均等,实际上是并不均等:门前有草地才有机会,门前只有青砖、石板,那只有等到羊们吃完了、吃饱了,才会停在自己的门前。而这时哪里还有什么机会?毕竟,陛下是不会在同一个晚上行幸两个不同的地方的。
那些住处位置偏后的妃嫔们,虽然她们的门前有的也长有青草,但机会就小得多了;至于住在高处的妃嫔们……那些小山坡是拉车的羊们根本就爬不上去的,这样,她们基本上也就没有了机会。于是,这些人都感到了命运的不公。
只有死不灰心的人,才会在寂寂人定之后,独处暗室中一遍遍地祈祷自己有一天能有机会搬到前面去住;有时候,她们会在睡梦中,梦见自己的门前青草悠悠,像一片辽阔的草原,羊们低着头悠闲地吃着,皇上微笑着从羊车上走下来……
但是,并非没有青草就没有机会,没有青草就只能坐等白头。
后宫千百个妃嫔中总有聪明过人的人。
不几天的一个傍晚,在一个只有石板没有青草的宫妃的门前,一束青嫩的竹叶就插在了她的门前低矮的地方,像一束鲜花那样装饰了她的住处。和人一样,羊们也爱新异的东西:那束青嫩的竹叶,无言地把它们召唤了去。
一切新潮都将成为人们争相效仿的对象。刘义隆的姐姐寿阳公主曾经睡卧在含章殿的屋檐下,梅花落在公主额上成五出之花,拂之不去,自后有梅花妆;这种新潮装饰由宫内而宫外,如今处处梅花妆——街头巷尾,女人们多在额心描梅为饰。
也像新潮的梅花妆一样,以青嫩的竹叶招引羊的这一明,自然也无法成为明者的个人专利。很快的,在门前插上青嫩的竹叶,在后宫就像一种流传已久的风俗那样,它构成了一道青绿的风景。
从宫中流过的珍珠河的边上,有几块大片的竹林——竹,是时人喜欢观赏的东西,前朝名士曾说过“何可一日无此君”;但没过几天,那大片的竹林,只剩下一根根光光的竹竿。
这时候,宫中最贵重的,不再是金银细软。
第二十六章 拜谒京口的陵墓
元嘉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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