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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帝王刘义隆-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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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将来继了大位,他岂不是自寻死路?
作为王师,沈璞常常为他捏着把汗;也是因为作为王师,沈璞觉得有责任遵循皇上的意旨好好训诫他。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玩劣的少年都可以通过循循善诱就能使他走上正轨的。虽然如此,沈璞还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对他的现状有所改变,最少也该降低他那玩劣的程度。从某种意义上说,降低了他的玩劣的程度,也就在一定程度上为他的将来规避了一些风险。
今天,王师沈璞特意为始兴王选了二百年前曹植的故事作为讲课的内容。
第八十七章 顽劣的始兴王刘濬(二)
今天,王师沈璞特意为始兴王选了二百年前曹植的故事作为讲课的内容。。
为了讲好这个故事,沈璞颇费了一些踌躇。他决定把讲课的重点放在曹植的诗歌《赠白马王彪(并序)》上。这诗的序中说明了写作此诗的缘由:魏文帝曹丕称帝后的黄初四年五月,白马王曹彪、任城王曹彰与诗作者曹植一同从各自的封国回到京都洛阳参加迎气之礼的朝会。平时,因为曹丕疑忌几个兄弟,所以诸王不获特准是不得随意回到京都的,他们只能呆在各自的封国里。但是到了洛阳以后,任城王曹彰暴薨。
任城王是怎么暴薨的呢?把课讲到这里,沈璞故意卖了个关子,他本打算继续往下讲,不承想始兴王却接过话头:
“他是被毒死的,是他的哥哥曹丕毒死的!”
“殿下是怎么知道他是毒死的呢?”沈璞感到有些意外,一是因为正史都说曹彰是病死的,二是因为始兴王不爱读诗书,也不爱听人谈经说道。
“弟子是在父皇那里看到的。父皇那里有临川王任职荆州期间写的《世说》。父皇认为写的很有意思,要弟子拿去看。虽然写的都很短,有的一则只有几行字,但弟子也感到写的新奇。不过弟子只是随便翻了翻,看了几则有意思的,其它的也没怎么看。”
“哦,我倒是不曾见过,只是听说临川王殿下在江陵时曾召集了一些文士像鲍照、6展做他的幕僚,也听说王殿下和他们在一起编撰了一部有关百年来名人逸事的书,但却不知道那是怎样一部书。那么临川王是怎么记这件事的呢?”
“书还是新的,刚刚写好不久吧。除了父皇和弟子,朝里恐怕也没几个看过呢!那上面说:魏文帝曹丕因为任城王曹彰骁勇健壮而疑忌他,于是就趁着在卞太后处下围棋时毒死了他。文帝事先把有蒂的枣子浸泡在毒水里,下围棋时自己只选无蒂的吃,而任城王却毫无戒备之心,他一边下棋一边随手拿着枣子吃,吃着吃着就中毒了。卞太后看他中了毒,连忙去找水救他,但文帝事先已经作了安排,那些瓶瓶罐罐都被他的几个心腹藏的藏了,毁的毁了。卞太后见找不着那些瓶瓶罐罐,就赤着脚忙不迭地跑到井边,但井边也没有了打水的东西。只一会儿工夫,任城王就死了。故事看了让人心颤,文帝为人也够狠的!”
“那么殿下知道文帝只是疑忌任城王的骁勇健壮吗?”
“不很清楚。”
“其实,那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北方乌桓叛乱时,曹彰以北中郎将的身份出征。作战时他意气豪迈,追亡逐北,最终以少胜多,魏武闻之大喜。魏武曾抚摩着曹彰的胡须说:‘黄须儿竟如此大奇!’在汉中的时候,刘备驻扎在山头,派遣刘封到曹营前挑战,魏武骂道:‘卖履舍儿,待我叫黄须儿来痛击之!’可见任城王在魏武心目中的地位。后来魏武病危,急召曹彰,但曹彰还没有到达,魏武就已经驾崩了。曹彰到了以后就对弟弟曹植说:‘先王急召我,是打算立你的!’随即太子曹丕即位。一旦下葬完毕,曹丕就立即下令诸王离开京都各自回到封国。曹彰自以为先王重用自己并且屡立大功,现在朝廷对自己也应当有所任用,不承望自己竟然和诸王一样必须回到封国,所以老大不高兴,最终独自一人不辞而别。在封国,北方诸侯上下都畏惧他的刚严威猛,经过他的封国地界,没有不想着快离开的。另外,在魏武驾崩时,曹彰一到宫中就问皇帝玉玺在哪里,曹丕就疑忌他,以为他有不臣之心,因此就借着这次迎气之会的机会对他下了毒手。”
讲过诗序,就进入了对诗意的讲解。在讲到诗的中部诗句“太息将何为?天命与我违。奈何念同生,一往形不归”时,始兴王又插话了:
“‘奈何念同生’一句中的‘同生’,是‘本自同根生’中的‘同根生’的意思吗?”
虎头虽然不好学,但似乎秉承了父皇的血脉,那份聪悟是会不时地流露出来的。沈璞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
“‘同生’是‘同根生’之意。只是这里的‘同生’指的是曹植和曹彰,而‘同根生’的意思是指曹植和文帝曹丕。殿下能诵《七步诗》吗?”
始兴王应声而答: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殿下知道《七步诗》是因何而作吗?”
“因为魏武在位时,对曹植宠爱异常,又因杨修与丁氏兄弟为曹植羽翼竭力促进,所以曹植几次都差点儿被立为太子。文帝即位以后,因为疑忌他们就先杀了丁氏兄弟,然后又杀了任城王曹彰。杀了任城王,下一个该轮到曹植了,于是文帝为找借口,下令曹植七步之内成诗,不成就行**。曹子建不愧为谢灵运所称道的‘才高八斗’,在七步之内果然成诗;不但成诗,反而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表示同气相残的诗句,让文帝面露愧疚之色。”
“殿下真是聪悟……”
“叔父临川王的《世说》上有一则故事也是说这个的。那上面说文帝毒死了任城王以后,又想加害东阿王——这时候曹植被封在东阿,于是卞太后就对文帝说:‘你已经杀死了我任城,不能再杀我东阿!’迫于太后的压力,文帝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屠刀,只能对曹植屡加贬爵。”
“文帝是怎么对曹植屡加贬爵的呢?”
“不太清楚了。”
“曹植先由食邑万户的临淄侯,被贬封为安乡侯,当年又改封为甄城侯、甄城王,虽然封为王,食邑仅有二千五百户。其后又改封为雍丘王、浚仪王,又回封雍丘,再徙封东阿,最后以陈四县封他为陈王,食邑三千五百户。”
“陈王也够不幸的了。”始兴王感慨了一句。
“纵观曹氏兄弟的前前后后,殿下有何感悟呢?”
“兄弟要团结吧……做人不要太狠了。”
“殿下所言有理。纵观曹氏兄弟的前前后后,就不难看出:兄弟相争,只能为日后埋下祸根。前车之辙,殿下不能不察啊!”
讲到这里,始兴王师沈璞长吁一口气,他终于点出了今天授课的要旨。
听了“前车之辙,殿下不能不察”这句话之后,始兴王刘濬呆愣愣地望着王师,仿佛在格斗中被人一下子刺中了要害动弹不得。
埋下祸根?埋下什么祸根?谁为谁埋下祸根?他不愿往这方面多想。来日方长,皇上虽然卧病几年,但恢复之后这几年就一直安然无恙,谁知道将来又会怎样!谁为谁埋下祸根,只有将来才能见分晓。再说,自己处在这样一个位子上,可谓骑虎难下,不争,行吗?船行浪巅,身不由己啊!
第八十八章 顽劣的始兴王刘濬(三)
出了学堂,始兴王仍是悻悻的。他还在想着王师的话,“兄弟相争”“前车之辙”这些词语在他的脑海里翻腾着。要我去学那个孔融吗?他又想起临川王《世说》中的另一个故事——孔融让梨。也许一个梨子可以让,但是一个国家也可以让吗?要我们今天的人去学那个遥远的孤竹国的伯夷、叔齐吗?
时移世异,岂可同日而语!
始兴王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位于青溪边的赵家大宅外。他愣了愣,想去看看嫁给赵家的十五岁的妹妹海盐公主。
海盐公主的母亲蒋美人十三岁入宫,原来只是潘美人的使女,后来因为侍奉皇上沐浴,得以亲近皇上。元嘉六年,潘美人身怀六甲,十五岁的蒋美人在皇上来看望潘美人的时候得以侍浴,继而侍夜。几个月之后,潘美人生下虎头,蒋美人也有孕在身,于是就离开了潘美人的宣融殿;不久她生下了一个女儿,就是后来的海盐公主。
生了女儿的蒋美人是寂寞的,因为从此她就渐渐地被皇上遗忘了;但是她却再不能忘掉皇上,就像其他曾被皇上宠幸过的宫妃一样,因为皇上是她们一生里唯一的男人。虽然那只是几个月的时光,但她却再不能忘掉元嘉六年那个春暖花开的季节:那个季节流过宫中的溪水是最清的,那个季节溪边垂柳的枝条是最绿的,那个季节在枝头跳来跳去的小鸟的鸣叫是最动听的。
人心总是难以满足的。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小女儿,蒋美人的心也就越来越大:既然能为皇上生育一个女儿,就应该能再为皇上生育一个龙子!可是自从离开了侍奉潘美人的宣融殿,她甚至都没有机会单独看过皇上一次——在此期间,她只是在依照惯例被册封为“美人”的名号时挤在人堆里从远处见过皇上一眼。女儿的名字虽然是皇上赐予的,但那“辰”字也只是写好了放在玉盘里由太监恭恭敬敬地端着送来的。除了这一“辰”字,就再无皇上的任何字句和话语。
她的愿望是越来越强烈,但她分明感到希望是越来越渺茫,渺茫得如同梦幻一般。但再看看这时候的潘美人却如日中天,影响也越来越大,甚至宫中私下里都在传着潘美人要取代袁皇后成为新皇后了。于是她开始冷静下来了,她由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转而变得现实了许多:她要再回到宣融殿去,哪怕仍做潘美人的使女。
她把这个愿望和潘美人说了,潘美人一听,随即大笑不止:已经为皇上诞育了龙女并被册封为“美人”,又怎么能再去做一个使女呢!但看着她那诚恳的样子,潘美人就不再笑了,转而大为感动:她虽然为皇上诞育了一个龙女,但是对自己却忠心不改,这样的人能不善待她吗?有感于她的忠诚,也为了能在后宫多一个这样的心腹,潘美人就答应她可以为她安排一处距离自己较近的便殿——香木房。
其后,蒋美人就又做起了使女,当然,这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使女了,她更多的时候是陪伴着潘美人,和潘美人谈天说地,因为她的名号仍是皇上册封给她的“美人”。
女儿刘辰五岁的时候被册封为海盐公主。随着女儿渐渐长大,蒋美人就常常带着她去宣融殿陪侍潘美人、逗弄虎头。这样,小公主就常常和虎头一块儿吃喝,一块儿玩耍,甚至到了**岁的时候,两人还在一块儿午睡,一块儿洗澡。也因此,两人成了宫里最要好的兄妹,最要好的伙伴。
后来虎头长大了,长大到了不得不离开后宫的时候,他们兄妹俩在一起的机会才相对少一些。尽管如此,逢到每次入宫探视母亲的时候,虎头都要去看看海盐公主。正所谓物极必反,他们的这种关系展到了后来,却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
去年夏天的一个傍晚,十五岁的虎头在探视了母亲就要离开宣融殿的时候,他在内室看到了独自一人的海盐公主。海盐公主穿着薄纱衫儿,全身透着一个即将成熟的半大姑娘的青春气息。虎头一时兴起,趁着内室无人的间隙,像个情的兽似的上去一下子抱住公主并在她的身上乱摸起来。海盐公主也像其他深居内宫的小公主一样,还并不能像在人世间乱闯乱闹的虎头那样知悉人间情事,她被这阵势吓住了,竟然并不完全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什么也不说。
从此以后,虎头就时不时地想着入宫去见母亲。
仗着潘美人在宫中的地位和影响,虎头的确能比别的王子有更多的机会进入宫中。“想着母亲”“外面住不惯”等花言巧语,也常常会让同样视子如命的潘美人招架不住。因为频频入宫怕招人怀疑,他就变着法子混入宫中。当然皇上的后宫可不是想混就能混进去的。他虽然不好学,但是学了那一点就能为他所用,助其为虐。在王师的逼迫下,他硬着头皮学了一点晋人王隐《晋书》里的片段,他就把晋惠帝皇后贾南风招童入宫的招数用到了现实中。
晋惠帝司马衷为人不慧,他听说天下荒乱百姓饿死,曾经问过:“何不吃肉糜?”这句话可以称得上是天下第一痴呆语。既说出了这样的痴呆话,他又怎么能解情事?他又如何能满足得了正是如狼似虎的贾南风的**?贾南风除了与太医令程据公然私通之外,还招童入宫与其私通。她常常以“家中有病人,巫师说要寻找美少年来镇一镇”为由,让宫中老妇出宫去物色英俊少年,以重金相报为诱饵。凡是被骗入宫的美少年,都是装在竹箱子里以货物为名混入宫中的。入宫后,美少年就在洒有香料的温水里沐浴,再更衣,然后在老妇的引导下进入皇后的卧内。一旦**得到满足,狠毒的贾南风就让心腹悄悄处理掉美少年以绝后患。只有一个美少年因贾南风爱上了他,并留宿数夕、赏赐他衣物,这才给他留了条活路。也正是这个美少年所得的赏赐衣物让人怀疑他有偷盗嫌疑,才使得东窗事,从而使一段宫闱秘史流传于外。
看了这一段宫闱秘史,虎头眼睛一亮:这岂不是混入宫内的最好方法?于是他就这么借用了,还就真的管用。有时候,他甚至就躲在支起的柴车里,即使被人现了,主管者也以为不过是皇上爱子的恶作剧而已。
虎头每入宫则必见海盐,有时候就直接去了香木房。潘美人看见了,也从不怀疑,毕竟自小耳鬓厮磨,自然不可和一般孩童相比。
直到去年秋天,听人风言风语,她才感到事情不妙,于是责问蒋美人,蒋美人面露难色,支吾其辞,潘美人就开始大骂蒋美人是个“糊涂东西”,直把她骂得泣涕涟涟。
哭泣着的蒋美人倍感委屈。她是知道得比潘美人早,但是她有她的难处。她怕得罪这个生性暴躁的虎头,她更怕因此而得罪潘美人。她是有求于潘美人的,他们母子是谁也得罪不起的。后来,为了不使丑事败露,潘美人就以种种理由催促皇上快快为海盐公主选定婆家。当然,潘美人自己也怕承担责任:这么大了的儿子竟然还屡屡入宫,现在闹出了丑事,皇上追查下来,到头来是吃不了兜着走!这样,今年春上,海盐公主就嫁出去了,驸马是护军将军、丹阳尹赵伯符之子赵倩——赵伯符是武帝生母赵氏的侄子。
现在,虎头——扬州刺史、始兴王刘濬,又站在赵府的门外,犹豫着。
第八十九章 长公主的寿宴
会稽长公主刘兴弟渐渐地老了。。
起初,彭城王义康还在京都,凡是义恭、义宣、义季以及临川王义庆等外任期满或休假归京的时候,刘义隆以及诸王都会相互宴请。宴请的场所,或在太极西堂,或在东府城,或在诸王府,有时也在长公主的府邸。每到诸王离京赴外任的时候,他们也会到京郊设宴祖道。
作为一门嫡长,长公主自然受到了所有兄弟子侄的敬重。有时候,她的出席与否,在以家人礼相见的宴所,就显得特别受人关注,甚至出了所有人;在这一点上,刘义隆也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一切,并心甘情愿地听从大姊的吩咐和安排。正是因为有这样一种家人之间的轻松随意的氛围,所以所有参加宴会的人,都能心情愉快,各尽其欢。那种场面,和市井中的家人团聚一样,洋溢着欢歌笑语,其乐融融。尤其是那些孩子们,更是把这样的宴集当作了期盼已久的节日——他们有时候甚至从依依惜别的宴集的尾声起,就盼望着下一次宴集的来临。当然,他们也更喜欢那宴集的场所是在长公主的府邸,因为在这里,他们会无拘无束尽情撒欢,这里既没有宫中的禁忌,也没有东府的约束;甚而,他们喜欢到这里,还因为能更多地得到长公主那份细心的关怀和呵护。
久而久之,长公主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渐渐地变得不可缺失,似乎也变得不可替代。
自从彭城王义康被放逐到南方,这种场面就难得一见了。纵使偶有一见,也在很大程度上失却了往日所有的无拘无束,欢声笑语。偶有这样的场面,所有的大人和孩子,个个心知肚明,他们小心着,仿佛约好了似的,谁都不愿触及那敏感的话题。但是,毕竟有了十多年的习惯,不要说彭城王,就是他的几个爱子们,谁又能把他们从心中彻底抹去?尤其是彭城王的次子刘肱,过去他那长于在众人面前的插科打诨,常常会让大人和孩子们都捧腹不止;而现在,少了一个刘肱,似乎就少了好几个人。
也许是害怕因为相聚而徒增伤感,所以这种宴集也就越来越少。有时候,那些孩子们甚至也不愿来参加了,尤其是新司徒江夏王义恭在东府举办宴集的时候。义恭第一次在东府宴集诸王和他们的家眷及孩子们时,有些孩子竟然躲在墙角处啜泣起来,因为在东府,他们睹物思人:四伯一家在那里住了十多年,那地方是太熟悉了,熟悉到每看见一亭一阁,都会勾起他们对往事的回忆。
元嘉二十一年秋天的一个上午。长公主刘兴弟的府邸。
府内府外一片热闹。今天是一个例外,今天是庆贺长公主五十大寿的日子,而这个日子恰是在长公主久病初愈之后。皇家的成员,该来的,都来了,皇帝刘义隆也不例外。
寿宴的场所是热闹的,它的排场和程序,都是由长公主的独子徐湛之一手策划并安排的。
徐湛之一向得到皇家的特殊照顾,家中产业丰厚,室宇园池,京都贵族也望尘莫及;他又爱好音乐,家中伎乐之妙,冠绝一时。他的门生有千余人,都是三吴富人之子,个个姿质端正,衣服华丽,每到出行之日,街巷盈满,遇到下雨的时候,就全都用后车装载。当时安成公何勖和临汝公孟灵修一同与徐湛之互比饮食、服饰、车马之精粹华美。何勖与孟灵修分别是武帝时的功臣何无忌与孟昶之子,武帝称帝后,厚赏追随他的功臣,因此何、孟二家也是产业丰厚,也因此,何勖与孟灵修除了能继承各自的父亲的公爵爵位外,还能有足够的实力和徐湛之竞比奢华。京都流传着这样的话:“安成食,临汝饰。”意为安成公何勖的食物最精美,临汝公孟灵修的服饰最华丽。但他们和徐湛之比,毕竟稍逊一筹:徐湛之是兼而有之。长公主的寿宴由她的爱华丽排场的爱子来安排,那种奢华场面也就可想而知了。
寿宴在热闹的气氛中进行着。
子侄辈们依次在为长公主敬酒祝寿;
在京的江夏王义恭、临川王义庆等也依次走到长公主面前为她敬酒祝寿。
不知是偶然,还是故意安排,就在刘义隆即将上前为长公主敬酒祝寿的时候,乐队咏唱起了前朝大臣、诗人张华的旧曲《宗亲会歌》。曲中的《棠棣》,出自《诗经小雅》,是一申述兄弟应该友爱的诗歌。
就在演唱到表示兄弟和睦相亲的“骨肉散不殊,昆弟岂他人。本枝笃同庆,《棠棣》著先民”时,不待刘义隆以兄弟身份为她敬酒祝寿,长公主却在侍者的搀扶下,颤巍巍地起身离席,来到刘义隆的席前,屈下身,行了一个跪拜的大礼。她一面行礼,一面就流下泪来。
刘义隆不解其意,只觉吃惊,慌忙离席上前把长公主扶起来,说:
“大姊,这是何意?”
待子侄们走上前扶定长公主,她才抽噎着说:
“车子衰暮之年,必不为陛下所容。今妾特意行此大礼,为车子请命!”车子,彭城王义康的小名。
说罢,长公主就痛哭不止。众人参加今日为长公主祝寿的宴会,原就想着少了彭城王一家就少了一份乐趣,多了一份伤感,现在看到了这场面,听了这哭声,一个个就再也控制不住,也都跟着抹着泪水,有的也就索性跟着放声大哭起来。那哀伤的哭声,让人感到,似乎生在皇家,其实还不如生在市井人家!
受了这气氛的感染,刘义隆在感到有些委屈的同时,也不禁悲伤起来。他用手指着远处埋葬着先帝的蒋山,哽咽着对长公主说:
“长公主宽心,必无此虑。他日若违背今日誓言,那就是我辜负了初宁陵!”
说毕,刘义隆又走到筵席前,亲手把席间共饮的醴酒封存起来,然后让人拿来纸笔,亲自写道:
会稽姊饮宴忆弟,所余醴酒今封送。
也因这喧嚣夹杂着忧怨、悲涕,让长公主原本病弱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她也从此卧病不起。
第九十章 衡阳王看望彭城王(一)
衡阳王义季在接任临川王义庆的荆州之前,正值巴蜀一带大乱。。为了援救巴蜀,荆州军队受命调遣应接,颇费府库所积存的财物,致使义季上任之初,江陵府库几近空虚。
义季初到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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