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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帝王刘义隆-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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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季初到江陵,喜好游赏江陵山水美景,并且日日相继;他又好前呼后拥,在郊野大规模狩猎。

    有一次,偶遇一个披着蓑衣的老者在田野中低头耕种,义季左右随从上前呵斥并驱逐他,认为他明知大王殿下在此却不知回避,有失臣民应守之礼。不料老者抱着耒抬头答道:“过去楚子耽于游乐,受讥于令尹。如今春气和暖,正是播种之始。一日不耕,民失其时。大王驰骋游乐,驱逐老夫,非劝农之意!”义季立即控住马,对随从说道:“老者,贤人!他并非普通农夫!”于是就令左右随从赏赐给他食物。见大王施行恩惠,老者又说:“嗬!愿大王使百姓遍得赏赐。若不失民时,境内百姓都能享有大王恩泽,老夫何敢独享大王之偏私?老夫不敢受!”义季闻言颇为震惊,就亲自下马问老者姓名,老者却笑而不答,然后转身而退。义季大受感动,立即率众而归,从此不仅不再做耽于游乐而荒误农时之事,而且躬行节俭,积财省用。数年之间,江陵府库再次得到充实。

    对待群下,义季也能普施恩惠。队主续丰因为母老家贫无以赡养,虽然担任将官,但续丰每餐决不吃肉。义季知道后,怜悯他的贫苦,感叹他的孝道,特意赏给续丰老母每月白米二斛、钱一千,同时令续丰吃肉。

    元嘉二十一年秋,义季任荆州期满,改任南兖州刺史,进号征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

    临别江陵,按旧例府中的帷帐器物都被原刺史带走,但义季全都留给了后任,荆州官民以此为美谈。

    顺江而下,义季回京的船队航行到了彭蠡湖口。到了湖口以后,义季吩咐他的随从属下在此逗留数日,自己带着一些人沿赣江绕水道去豫章郡看望四兄彭城王义康。

    在豫章,彭城王在离京数年后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兄弟,而这次相见,也是二十多年来兄弟二人第一次在异乡含泪相见。

    第一眼看到四兄,义季竟然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义季把他当作了差役,彭城王则像往常见了长官那样垂站立在路的旁边。等到侍从告诉了义季,义季才惊讶地从马车里走出来,站定了看四兄,不敢相认。

    过去在京都那个头戴三梁进贤冠、身上佩戴山玄玉、手中握着龟纽金玺的彭城王今又何在?

    那个在浩大的仪仗簇拥下的司徒兼扬州刺史今又何在?

    若相逢在田间,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赫赫相王,简直无异一野老!

    义季面对着四兄,嘴角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泪水却不停地流着;义康也站直了身体,如梦幻般,似乎充满愧疚地反复搓着自己的肮脏的大手,衔着泪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义季率先回过神来,他上前拉着四兄已经变得粗糙的手,然后又拥抱起四兄,随后扶着他走上马车,朝着四兄的住处走去。

    到了一座一看就知道是多年失修的破旧的老房子前,马车停了下来。几个侄儿看到有马车驰来,一个个呆愣愣地站在檐下,泥塑木雕一般,昔日贵为王子的风采全然不见。当看见来人是小叔的时候,他们这才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在老二刘肱上来相见的时候,随着义康一家一同南来的老奴赵央随口嘀咕一句:

    “大王殿下差点见不着这个侄儿了!”

    义季一愣,忙问其故,于是老奴就告诉义季:老二刘肱虽然外表柔和性情滑稽,但生性倔强,举家南迁的变故让他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久前,他竟然一时想不开跑到高崖边跳进了湖里,幸亏被湖中的渔父及时现并打捞上岸;上岸后他已经人事不知,又亏渔父及时施救,他才从死神边上回了过来。

    听罢此言,义季一把揽过已经长大**的侄儿,一边抚摩着他的头,一边不停地抹着眼泪。站在一旁的人们,上上下下,也都哽咽着,连义康自己也不能自已,悄悄转过身去抹起了眼泪。

    进了义康一家所居宅院,只见房屋破旧,但守卫森严。家中大人小孩,人人举止轻缓,里里外外,一片寂静。义季似乎已经明白了几分,但仍不能肯定,就问四兄:

    “家中上上下下言谈举止小心谨慎,一向如此吗?”

    “一直都这样。”义康木木地说。

    “是朝中授意,还是官吏自行如此?”义季皱着眉头。

    “小弟不必多说,是兄弟我有罪,理该如此!”

    “但无论如何,四兄还是彭城王!还是大将军啊!”

    “兄弟有罪!我名为诸侯王、大将军,实际不过是一介系囚。小弟不见外面的一个个守卫吗?他们并非为了护卫我,他们都是看守我的狱吏!”

    到了晚上,义康的家人特意备办了一顿尽可能丰盛的晚餐来招待远方来的客人。但所谓“丰盛”,也只是当地普通人家都能备办的几道土菜而已。吃饭的时候,看到几个侄子小心拘谨,尤其是老二刘肱在夹第二块肉时还被四兄在暗处悄悄拉了一下衣角,老二就连忙缩回了筷子,义季再不忍目睹。

    这是诸侯王吗?这是我的四兄吗?这是我的那些可爱的侄子吗?义季端起酒盅,“咕嘟”一声把酒盅喝了个底朝天。

    待子侄们离开了以后,义季和义康兄弟二人还在低着头喝着闷酒。他们就这么你一盅我一盅地喝着,一直喝到桌上的菜肴还残剩一点的时候,瓮中的薄酒已经没有了。

    义季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仍然枯坐着。这是他有生以来吃的最为粗劣的一顿晚餐,是他有生以来喝的最为味薄的一顿水酒,当然,这一次,也是他有生以来喝的最多的一次。

    周围是寂静的,除了秋虫的低吟,偶尔会从外面传来卫士的一两声咳嗽声。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知何意。义康赶忙起身去迎,那谨慎惊恐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诸王的影子!义季看在眼里,心中阵阵凄楚。

    义康原以为是侍卫官例行的检查,尤其在今天有外人到来的时候,侍卫官一定会更加小心,没想到打开门之后,他却看到了侍卫官身后还有两个抬着竹篓的侍从。侍从放下担子,打开竹篓搬出一个酒瓮,侍卫官接了酒瓮,一改往日骄横的态度,小心而恭敬地把它捧放到桌子上,然后才说这是驿使刚刚从京都送来的皇上的赐物。

    皇上派人从京都特意送来的?

    皇上的赐物?

    一家人听说皇上从京都送来了东西,都从不同的角落聚拢过来,一个个圆睁双目心怀恐惧地盯着那个酒瓮看,他们的脑海里,都在不停地闪现着两个可怕的字眼儿:

    药酒!

    老二刘肱缓缓走上前去,抱住父亲,带着哭腔说:

    “阿父!那会是什么?”

    众人都处在惊惧之中,有人开始哭出声来,这哭声太富有传染性了,很快在屋子里回荡着一片哭声。

    义季稍微镇定些,他把目光投向侍卫官;侍卫官也只能摇摇头,他也是刚刚从驿使那里接到它的。

    就在大家都屏气敛神大气不敢出一口的时候,老奴赵央举着烛凑近了酒瓮,义季也起身走过去,他们这才看见那酒瓮上贴着一行御笔,义季就慢慢地读道:

    “会稽姊饮宴忆弟,所余醴酒今封送。”

    听到这样的话语,这时一家人才破涕为笑,知道不过是虚惊一场,随后各自又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眼前这一幕幕,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而是别人向自己转述,义季觉得实在不能让人相信。于是他越沉默了。

    义康一面念叨着“谢皇上”“谢皇上”,一边强颜为欢,打开了从遥远的京都传送而来的皇上的赐酒。他先为义季满满地斟上一盅,义季似乎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就一言不地端起酒盅,和着自己的两行热泪,“咕嘟”一声一仰而尽。

    待放下酒盅,义季愣愣地看着酒盅,用手指敲击着桌子,口中反复地吟诵着《棠棣》中的句子:

    “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莫如兄弟……”

    他是在反复地吟咏着和义康的手足之情,还是在讥讽作为皇帝的兄长漠视珍贵的兄弟情意?抑或兼而有之?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九十一章 衡阳王看望彭城王(二)

    义季原只是打算绕一段水路来看一看被贬斥的四兄,然后就回京都去的,所以他把从荆州带来的仪仗、随从都丢在了彭蠡湖口的船舶上。。等到看了四兄的处境,他就改变了主意,于是就在四兄家的破败的旧房子里一呆就是十天。在这期间,打酒买菜的事情,都由他的随从操办。他留在这里,自然不是流连这里的好山水——除了四兄的破房子,他哪里也没有去;他只是和四兄每日相对饮酒,有时喝到很晚也不停。

    他原是来看望、宽慰四兄的,现在倒要四兄反转来劝解他几句;有时四兄的劝解他也不听,四兄就坐在桌边陪着他。偶尔,四兄乏了,就伏在桌上睡了,他就对烛独酌,开始他的长夜之饮。

    看着伏在桌子上的可怜的四兄,义季想起了五百年前的那个淮南王刘长。

    淮南王刘长是汉高祖刘邦的小儿子。他的母亲原来是赵王张敖的美人,刘邦经过赵的时候,张敖就把她献给刘邦,于是她得以怀孕,张敖特意在外面建房子来安顿她。后来赵王的属下贯高等人准备谋反,事情牵连到张敖,刘邦就把张敖的母亲兄弟以及被刘邦宠幸过的美人逮捕关押起来。美人告诉狱吏自己怀了皇上的孩子,狱吏上报,刘邦此时正怒赵王张敖,因此对上报未予理睬。

    后来美人的弟弟赵兼通过深受吕后宠幸的辟阳侯审食其把此事告诉吕后,吕后忌妒,不肯和皇上说,辟阳侯也不强争。不久美人生下刘长,愤怒皇上的冷落,就自杀了。狱吏带着婴儿去见皇上,刘邦后悔了,令吕后抚养他,然后把美人安葬在她的老家。

    刘长四岁时被封为淮南王,后来渐渐知道母亲自杀一事,心中常常怨恨辟阳侯不强争,但因为辟阳侯在惠帝和吕后当朝的十多年间一直是吕后的男宠,并因此官至左丞相,他也不敢作。

    汉文帝即位以后,刘长自以为和皇帝最亲——因为这时刘邦的儿子只有文帝和他两个人了,就越骄纵起来,多行不法之事,文帝也都宽容了他,但他不知悔改。

    文帝三年,他从封国回到京都,变得更为骄横。他随从文帝到上林苑狩猎,和文帝同车,就称呼文帝为“大兄”。刘长为人身强力壮,一般人都望而畏之。他去拜见辟阳侯,辟阳侯出来接见他,他就从袖子里拿出铁锤砸死了辟阳侯,然后到宫中肉袒谢罪,同时列举辟阳侯当年不为其母力争等三桩罪。文帝感伤他是为母复仇,也就赦免了他。

    刘长回到他的封国之后,越肆无忌惮:他不再使用汉王朝的法令,自己另立法令;他甚至也像皇帝那样出警入跸,称制,他给皇帝上书也有失臣下礼节。文帝责备他,又让有威望的帝舅薄昭将军写信晓之以大义,他不但不听,反而联络南方的闽越和北方的匈奴,密谋造反。事觉,朝廷派使者召他入京。他到了京都以后,丞相张苍等列举他的种种罪行,上奏章要求处他弃市刑;文帝又下群臣议,群臣仍议处以弃市刑。文帝最终赦其死罪,削了他的王爵,并听从臣下建议把他流放到西蜀;随即尽诛参与谋反的人,然后用辎车(一种外面用布匹覆盖着的槛车)载着刘长,由各郡县依次看押着送往西蜀。

    大臣袁盎谏文帝:“皇上一向骄纵淮南王,不为他配置严厉的相、傅才有今天。如今突然摧折他,臣担心他在路上遇到意外死亡,那么陛下就有杀弟之名。到那时又该怎么办?”文帝说:“不过让他受受罪,然后再让他回来。”

    在路上,淮南王对侍者说:“谁说我是勇者?我因骄横不闻己过才有今天!”于是绝食而死。所到之处的官长不敢私自打开辎车看,因此淮南王死在车里竟然没人知道。到了雍县(治所在今陕西凤翔南),县令打开看时淮南王已死,于是急忙上报。

    文帝得知淮南王死讯,既悲又悔,哭个不停,对袁盎致歉,袁盎又反过来宽慰文帝。朝廷最终把那些只顾送食物而没有打开辎车看的人都处以弃市刑,以此告慰天下。

    想想淮南王,义季觉得他是目无国法,藐视朝廷,竟然图谋造反,这才被流放西蜀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罪有应得。但是如今四兄何罪之有,竟然也受到流放的处罚?他既没有目无国法,藐视朝廷,更没有图谋造反。他只是没有看清刘湛的为人而受其蒙蔽。刘湛固然有罪,但何至于如此牵连四兄!文帝对袁盎说让淮南王吃点苦就让他回来,可是如今四兄已经在豫章呆了四个年头,朝廷怎么还这样对待他?非得四兄有淮南王那样的结局,朝廷才会有所醒悟吗?

    衡阳王义季在彭城王义康处如此留连长久不归,这自然让肩负监视义康居处重任的沈邵不能安坐。想起古时诸王私自交通联络所引起的种种嫌隙猜疑,以及临行前皇上的谆谆告诫——“遇到非常事变,卿有权作出应急处理,然后上报朝廷”,沈邵就亲自带着随从一干人马来到彭城王义康住处。

    在拜见了衡阳王义季之后,沈邵就禀告衡阳王为防嫌隙依照旧例他应当尽快离开豫章。

    看了四兄的处境,感受到四兄低落的情绪,又目睹了侍卫官入室探察时无所顾忌的张狂的样子,现在又听了沈邵命令式的告诫,他早已是一腔怨气化作了一腔怒火,当即拍案大怒,愤怒地斥责曾经担任过自己属官的沈邵趋炎附势落井下石没有人性。

    沈邵气得脸变了色,还不等他作分辩,他的侍从官就嗷嗷地和衡阳王大声争执起来。

    惊恐万状的彭城王赶紧劝阻义季,义季不但不听,反而在沈邵的属下无视诸王尊严出言不逊的时候,一怒之下拔出佩剑刺中沈邵的属下,沈邵害怕把事情闹大,也连忙上前阻止,正在火头上的义季以为他要来抢夺自己的佩剑,就用佩剑一挡,不巧却划伤了沈邵的手指。

    沈邵的众随从见状,就一拥而上,把义季以及他带来的属官一一捆绑起来,然后押解而去。

    一方面是自己肩负的重任,一方面是得罪不起的二王,沈邵左右为难。于是他连夜写成一封急件让驿使快送往京城:

    “臣邵元嘉十七年视事以来,诚惶诚恐,恪尽职守,不敢怠慢。彭城王如今依旧居处豫章旧太守府,起居时关大门开小门。奴婢在中者三十人,差吏二人为领钱物市买,他人不得出入;督盗二人主巡视,查看往来行人。自上月己未日始,衡阳王留仪仗于彭蠡湖口,自带五人至豫章彭城王处已十日,与彭城王作长夜之饮。江左依前朝旧例,诸王不得私交结,臣邵不得已入府禀告衡阳王依旧例当离此。衡阳王忽生怨怒,拔剑刺丞吏伤,又伤及臣邵手。臣邵现已捕系二王,唯朝廷吩咐。特书此以闻。”

    沈邵在其父沈林子去世的时候袭封了伯爵的爵位,初任驸马都尉、奉朝请。刘义隆因其父沈林子当初在江陵辅佐他,有旧恩,于是召见了他,并以“我与林子交往异常”为由拜他为强弩将军。后来他又出任钟离太守,又入为衡阳王义季右军中兵参军、始兴王刘濬后军府中兵参军;义季镇守江陵,安西府中兵一职久缺,就向朝廷要人,刘义隆答复说:“称意才难得。沈邵虽未经军事,但既为心腹,先后任钟离郡及后军府,颇见才干,或当补此缺。”足见刘义隆对他的器重。

    后来刘义隆却没有让他去江陵,而是让他在自己身边任通直郎。

    当时刘义隆喜好游乐,有时在夜间才回,沈邵就为此劝谏,刘义隆才很少外出。他前后多陈奏政事,刘义隆也多加采纳。因为对他深加信任,所以刘义隆往往早晚都让他陪侍自己,每到出游的时候,有时就让他与己同辇;车驾祭祀南郊,还特意下诏让他以侍中身份负玉玺代替真官陪乘。

    正是因为这样信任他把他当作心腹,刘义隆才在义康被贬斥豫章时让他任大将军中兵参军兼宁朔将军,负责监管意外事变。

    现在他遇到了二王的麻烦。

    他只能暂且把他们看押起来,他还不知道皇上会是什么态度;虽然皇上授权自己,但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二王是得罪不起的!

    忽然有一天一大早,义康的爱妾虹儿还没有来得及梳洗,就趿着鞋急急忙忙地跑到义康妻所居住的斋阁前扣门叫道:

    “主母主母——”

    “什么事啊?”

    “主母,妾昨夜听到乌鸟夜啼。莫非官明日当被赦?”官,是妾对主父义康的敬称。

    义康妻孟氏也赤着脚慌忙打开门,面露喜色,朝着庭院中的树上张望:乌鸟夜啼,可是吉兆啊!

    果然,次日来自京都的赦令就快传到了豫章。

    看到二王归来,一家人相拥而泣。

    时人有感于此,作《乌夜啼》曲——此曲世世传唱,今人还可见之于乐府诗集中。

第九十二章 又一个宠妃曹婕妤

    年老的会稽姊那充满责备的为弟请命,二王在豫章的相见及被拘捕,尤其是衡阳王随后的长夜之饮,都使得刘义隆备感郁闷,备感失落,也备感孤独。他觉得即使是自己的亲人也并不能理解自己。

    刘义隆来到了光兴殿。

    光兴殿里住着的,是他的宠妃曹婕妤。曹婕妤原是潘修仪“馈赠”给皇上的,也因这“馈赠”,她才得以升天:皇上赏识她大有潘修仪当初之风,且又多出一份才情——这是潘修仪所远不能及的。那用树根挖凿而成的浴盆,见过它的宫妃何止一个两个,但没有一个能给它取一个充满想象力的名字。只有她,能想得出叫它为“天池”。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人对她另眼相看了;更何况,她的长处还远不止于此。

    如今,曹婕妤已经不再是个才人了,她已经是一个名位很高的皇上的宠妃了——高祖代晋称帝以后,依照晋武帝以来的后宫制度:设置贵嫔、夫人、贵人为三夫人,职位比同朝中三公;设置淑妃、淑媛、淑仪、修华、修容、修仪、婕妤、容华、充华为九嫔,职位比同朝中九卿。如今,她受皇上宠幸的程度,远远过了任何一位妃嫔,自然也过了当初荐她的潘修仪。

    皇上对曹婕妤的宠爱,也远不止于封她为婕妤。皇上让她住进了光兴殿,而光兴殿是前朝皇后曾经住过的地方,也因此,在如今潘修仪失宠的时候,就有人猜测她将后来居上成为新皇后。这还可以从其他地方看出来:曹婕妤所生子刘宏,是皇上第七子,如今已经被封为建平王。刘宏自小闲雅,爱好典籍。大概是子因母贵的缘故吧,皇上把天下名郡建平郡封给他,建平王食邑二千户,另外为示区别于其他诸王,皇上又特意钦定建平国国秩高于其他诸侯国一阶,又为建平王在鸡笼山(在建康城北)修建豪宅——几近东宫建筑,尽享山水之美。

    然而,曹婕妤是个识礼知足的人,她对皇上的恩赐常常加以阻止,皇上因此对她更加礼敬。——世情大都如此,你越是想要的,往往得不到;你越是拒绝的,别人越是塞给你。

    现在,刘义隆正在光兴殿里和曹婕妤一起沐浴,沐浴的用具自然比不上潘修仪的奢华。刘义隆背靠着做工也算讲究的浴盆边,用手轻抚婕妤的玉臂,温情地说:

    “卿从不奢求。”

    “妾知足常乐。”

    刘义隆很赞赏她,笑笑,随即把她揽入怀中,轻吻她的**,然后随口问道:

    “想不想再造一个天池?”

    婕妤也很兴奋,听了皇上这话,倒镇定了几份:

    “妾听说先帝当年得到宁州所献琥珀枕,琥珀枕光色亮丽;当时将要北伐姚泓,先帝听说琥珀能治疗刀剑刺伤,就命令身边人把它捣碎了分给诸将。陛下一直以先帝为榜样朴素为人,清简治国,国家才有今天。陛下若再造一天池——那么大的树木在建康附近自然没有,潘修仪的天池据说也是从远方郡县顺着江水漂运而下的——势必兴师动众惊扰州郡,而州郡官长也将争先恐后以此为功,以赢得天子赏识。如今天下役宽务简,民不外劳,这才有余粮栖亩,夜不闭户的太平景象,这也是陛下清简治国之功。如果劳民伤财,就有违元嘉二十年来的治道。”

    潘修仪从不能说出这样警辟的话语,虽然她也能和自己在浴中嬉戏,甚至极尽风流;皇后生前从不愿和自己在浴中嬉戏以尽其欢,虽然皇后也能说出这样的话语,甚至语意更近于《诗》《书》。

    只有婕妤能兼而有之!

    想到这里,刘义隆把婕妤搂得更紧了。血在他的身体里沸腾,他的手也在水中做着更亲密的抚摩。随后,婕妤的玉体被皇上健壮有力的双手托出了水面,玉体上还流着水滴,就被皇上横陈在卧榻上了。

    一番巫山**之后,婕妤娇喘微微,皇上虎气依旧。

    在婕妤静静地枕着皇上的臂膀时,她用细指轻捻着皇上身上的一根长毛,若有所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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