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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帝王刘义隆-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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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居何职?”张畅问。
“南北官位不同,然也足与君相匹敌。”李孝伯反问,“为何匆匆闭门绝桥?”
“二王因魏主营垒尚未建立,将士远来疲敝,而城内精兵十万,人心思战,二王担心开了城门我十万精兵践踏了那些疲卒,所以紧闭城门。待你等休息好了士马,然后共治战场,克日交战。”
“彭城乃一穷城,穷城之中,又何必以十万大言相夸!我也有良马百万,却并不以此相夸。”
“我若夸口,当如君言称魏有百万。所说十万,正是二王平素所蓄养的将士,还不包括城内士庶工徒。我本斗志,不斗马足;况且君之北土,马之所生,君又何必以良马逸足相夸!”
“城守,君之所长;野战,我之所长。我之恃马,若君之恃城。”
打开南门后,张畅屏退随从仪仗,只带了几个人出受赠物。
“貂裘赠太尉,骆驼、骡马赠安北,葡萄酒及诸食物,叔侄二人共享。”魏使者说。
其后,拓跋焘又向宋人索要酒和柑橘,并想面见二王。张畅转述二王意:
“二王受命本朝,过蒙藩任,但人臣无境外之交,故不容私见。太尉因北土寒冷,皮袴褶是其所需,今赠魏主;武陵王也赠螺杯、杂粽。此皆南国所珍爱。”
魏使者尚未离开,拓跋焘又派李孝伯传话:
“我君有诏告太尉、安北:我骑兵先至,辎重还在后面。近日无事,有博具可借用。”摴蒲一类赌具,南人往往做工精良。
“博具当为转告。但‘有诏’之言,兄可用之于魏,怎可称之于我?”
“‘诏’之于‘语’,如同‘朕’之于‘我’,又有何异?”
“贵贱有别。故称诏之言,不敢听闻!”
“太尉、安北,非人臣吗?”
“是!”
“我朝富有万国。邻国之君,为何不能称诏于邻国之臣?”
“大宋之土,并非魏王之土。何况二王之尊贵!”
李孝伯这才改了话头:
“我君又说:太尉、安北并皆年少,久断建康音讯,必当心存忧虑。若想派遣信使返都,我当派骑兵护送;若需快马,我当相赠。”
“此间道路甚多,使命朝夕往来,不必以此烦劳魏主!”
“我知有水路,但水路似被白贼截断。”白贼,一般指肌肤白皙的北方人,这里李孝伯意指南方强盗。
“君穿白衣,所以自称‘白贼’?”见李孝伯穿着白衣,张畅故以此相讥。
“如今白贼,与黄巾、赤眉无异。”李孝伯被张畅说得自己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黄巾、赤眉,似不在江南。”
“虽不在江南,也在徐方!”徐方,古指徐州。李孝伯意指宋军。
“今之徐方,实有来贼!”张畅再次反唇相讥。
李孝伯语塞,转问:
“所借博具,何故迟迟不至?”
“二王贵远,禀报一时难以到达。”
“周公求贤,握吐哺。二王为何独独贵远?”
“握吐哺,只施于中华。”
“本邦尚且如此,邻国更应恭敬。况且自古‘宾至有礼’,主人应以礼相接。”
“昨日看见‘众宾’至门,未见有礼!”众宾,指全副武装的魏军。
过了一会,博具送到,李孝伯带着它回去了。拓跋焘得了精美的博具,展玩一番,打心眼里佩服南人技艺精湛。其后,他又派使者到城下传话:
“我君致意安北:程天祚一介常人,诚知非宋朝之美,近在汝阳身遭九创,落入水中,我军拉其上岸。大凡骨肉分离,皆思团聚,听说其弟也在城中,何不令出来相见?”
“我已转告,但其弟不愿相见……”
“岂有子弟闻其父兄而不愿相见之礼?若如此,则禽兽不如!贵土风俗,何至于此!”
“其弟程天福转告其兄:兄受命汝阳,不能尽忠死节,弟为兄含愧;如今各在一国,何烦相见!”
拓跋焘又送给二王毡房各一顶,盐九种及胡豆豉,并告知:
“凡此诸盐,各有所用:白盐是主上所食用;黑盐治疗腹胀气闷,须细刮取六铢,以酒服下;胡盐治疗眼痛;柔盐不可食,治疗马背创;赤盐、驳盐、臭盐、马齿盐四种并非食用盐。胡豆豉味颇佳。黄柑是南国盛产,可再送与。”
拓跋焘随后又派使者传话:
“我主致意太尉、安北!何不派人来我处?彼此之情,虽不可尽,然而可见我长短、知我老少、看我为人。若诸僚佐不可派遣,也可派侍从来。”
张畅宣旨说:
“魏主形貌才力,久为往来使者所见。李尚书亲自衔命,不忧彼此不能尽意,故无须再派使者。”
“主上前所送马,颇不称意。安北若须大马,当再送之;若须蜀马,也有上佳者。”魏使者回话。
“安北不缺良马。送马是魏主意,并非安北所求。”
江夏王义恭又赠拓跋焘蜡烛十根,武陵王刘骏也赠锦十匹。张畅又奉旨答魏使者:
“得知又求黄柑,诚非吝惜:前所送黄柑不足遍赏全军,若只供魏主,应尚未用尽,故不再赠与。”
拓跋焘又索要甘蔗、安石榴——石榴原产安息国,故称之为“安石榴”。
“石榴产自邺下,也非魏人所乏。”张畅再次拒绝所索。
李孝伯不太高兴了,就上下打量着张畅。见他没有高官的华丽装束,脚下竟然穿着草鞋,问:
“君既为南国膏粱,为何脚穿草鞋?君既如此,其他将士又将如何?”
“膏粱之言,深感惭愧。只因不武,受命统军;军阵之间,不容便服。”
“张长史,我是中原人,久处北国,自隔华风,相距咫尺,不能致意。我身边听我话语者皆北人,说鲜卑话,长史当知我意。”稍停,他又说,“永昌王,是我主之堂弟,一直镇守长安,今率精骑八万,直向淮南,寿春城门紧闭,不敢抵抗;而前所送刘康祖级,城内皆所亲见。至于王玄谟,不过是一介庸才,南国为何作如此任命,以致奔散?我自入境七百里以来,主人竟不能挥戈一拒!邹山之险,君家所凭据,而我前锋刚一交手,崔邪利就藏入洞**,我将士把他倒拽出来;主上赐他性命,如今随从在此。又如何轻率,竟派马文恭到萧城,让他望风奔溃?君家百姓怨声载道,他们抱怨官府在清平之时收其租税,遇有急难,却不能保民!”
“永昌王过了淮南,刘康祖寡不敌众,为其所破,此乃兵家之常事。王玄谟南国偏将,不算有才,只因其是北人,故让其作前驱以为引导;大军未至而黄河冰合,王玄谟因而撤退,不为失机,只因趁夜撤军导致人马小乱而已。我家悬瓠斗城,陈宪小将,魏主倾国来攻,竟然数旬不能克!胡盛之偏裨小将,众无一旅,然而才渡融水,魏国君臣奔溃,仅能身免;滑台之师,无所多愧。邹山小戍,虽有微险,河畔之民,多是新附,始沐圣化,奸盗未息,不过使崔邪利前往安抚而已;今日没于贼手,于国何损!魏主自率十万之众而制一崔邪利,又有何颜面以此自夸!近闻萧县百姓皆凭借山险,故派马文恭以十队迎之;文恭以三队出,退走后,嵇玄敬只率百余骑兵至留城,魏军竟然惊吓奔溃。王境人民居于河畔,二国交兵,当相互抚养,而魏师入境肆意残害,事生意外,因魏无道。官不负民,民又如何抱怨?至于入境七百里无所抵抗,此乃上由太尉神算,次在安北圣略,军国机要,虽不预闻,然而用兵有机,不容在此多言!”
“君凭此虚谈,支吾相对,可谓穷途遁词。主上当不围此城,将自率大军直抵瓜步。南事若成,彭城无须攻围;若不成,彭城也非我所需。我如今当乘势南下,饮马大江!”
“去留之事,皆由所便。若魏主得以饮马大江,当是无复天道!”时童谣唱道:“虏马饮江水,佛貍死卯年。”佛貍是拓跋焘乳名;下一年是卯年。
临别,李孝伯在张畅转身离去的同时追赶上去几步,说:
“长史深自保重。如今相距咫尺,遗憾的是不能握手相别!”
“君也善自珍爱。待平定中原,再见不远。到那时,君若得归附宋朝,今日当为相识之始。”
“今当先至建康以待君归。只怕到那时君与二王面缚请罪,无暇握手。”
张畅随宜应答,处处不让,又谈吐如流,音容雅丽,李孝伯及其左右都叹慕不已;李孝伯富于言辞,也北土之美。自古以来,二国交兵,使者穿梭其间。使者善于辞令,也足增其国威,往往成为美谈。张畅答词,深得南国君臣敬重;李孝伯也不辱使命,又因其明于政事,拓跋焘大喜,进其爵位为宣城公。
随即魏军围攻彭城,但彭城金城汤池,加之守备力量强大,魏军奈何不得。
十二月一日,拓跋焘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撇下彭城,率大军继续南下,经盱眙渡过淮河,然后分派其中书郎鲁秀进攻广陵(宋南兖州治所,在今江苏扬州),高凉王那进攻山阳(宋山阳郡治所,在今江苏淮安),永昌王仁进攻横江(宋南豫州所在地,在今安徽和县):魏军所过之处无不残灭。
第一二八章 盱眙城及其守将沈璞
魏军逼近彭城的时候,刘义隆就任命臧质为辅国将军,假节,率领万人北救彭城随他前往的,还有他的将军府司马兼冗从仆射胡崇之、太子积弩将军臧澄之、建威将军毛熙祚。他们到了盱眙,拓跋焘已过了淮河。
盱眙城东有高山。臧质担心魏军过淮后占据它,就派胡崇之、臧澄之二营驻扎山上,毛熙祚驻扎于山后,臧质自己率军驻扎于城南。魏军到了以后就开始进攻胡崇之、臧澄之二营,胡崇之等力战,终不敌魏军;众人撤退奔散,都被魏军攻杀。早先,胡崇之担任龙骧将军、北秦州刺史,镇守百顷(即仇池山,在今甘肃成县);后来行军到浊水河,被魏军打败,全军覆没,胡崇之及其将佐都被俘。其后胡崇之及其部分将佐乘隙逃归,至此再败于魏军。
魏军又进攻山后的毛熙祚。毛熙祚是前司州刺史毛修之的侄子,他所统领的手下都是北府精兵。他的幢主李灌激励将士,自己也身先士卒,因此杀敌众多;队主周胤之、外监杨方生也率众力射魏兵,魏兵不能抵抗,被迫后退。然而此时毛熙祚不幸被流箭射中而死,军无主将,于是溃散。
见魏军来势凶猛,主帅臧质却心存畏惧,按兵不敢动,因此三营相继覆没。当晚,臧质军也受到惊吓,继而奔逃,辎重器甲沿途弃掷,最后他只率领百余人投奔盱眙城。
此时宣威将军、太守沈璞镇守盱眙——宋的边镇或军事要地的太守往往都授予将军称号。几年前,沈璞刚到任时,看到盱眙破败的城池,想到北有强敌,将来事未可测,而盱眙又逼近淮河,当要冲,所以下车伊始就带领军民修筑城垒,疏浚城壕,积聚财物,储备盐米,作好战备以防意外之事。沈璞如此行事,众人都以为过分了,因为盱眙以北,尚有宋军一座座城池,这一座座城池,就是捍卫国家的一道道屏障,而遥居淮河之南的盱眙又何须如此高墙深池?事闻朝廷,群臣也都认为无此必要,沈璞却不以为然。他认为,魏军既占有河南诸镇,那么黄河就不独只为宋有;既如此,魏铁骑一旦南下,淮河就成了第一道屏障,而淮河和黄河比就显得水浅河狭,其屏障作用就要小得多了;魏人一旦越过淮河,盱眙当其冲。如此,在盱眙筑高墙挖深池就并非多此一举。现在形势如此,众人才佩服他的先见之明。
拓跋焘率大军数十万践踏北方六州,所过郡县大多溃散。沈璞的僚佐见状又劝他撤退归京,他说:
“若真有数十万贼,他们就不会留意小城,因而也不足畏惧:诸君何尝见过数十万人聚攻一城?王寻、王邑率百万之众败于昆阳,诸葛恪率二十万人败于合肥:用兵之计攻城最下。诸君当坚守岗位,此是我等报国之秋,也是诸君封侯之日!”
众人见沈璞神色镇定,且其家口同在城内,人心始定。沈璞召集将士,从中挑选二千精兵,然后对僚佐说:
“足够了!只怕魏贼不经此城!”
就在这时,臧质带着他的百余残存,又在路上汇集了三营的散兵,共计千人,望盱眙城门而来。见臧质千人已到城下,有僚佐就对沈璞说:
“贼若不来攻城,臧质千人入城则无所事事;若来攻城,此千人也无所裨益。城内储备只可满足现有军力,地狭人多,无不为患。况且敌众我寡,人所共知,虽说攻守不同,但也应粗计强弱;知难而退,也是用兵之要。臧质千人若能退敌保城,则功不在我;若应避贼南归,则需依仗舟船,平添千人则更相践踏,此正足以为患。今日不如闭门不纳。”
沈璞并没有接受这一建议:
“魏虏不会登城,我敢保证;乘舟船归京,也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魏虏残害军民自古未有,屠城、剥皮之酷是众所共见,稍微有幸的,不过是被驱逼到北国做奴婢而已。臧将军所领之众,怎不惧怕屠城、剥皮?人多则敌退,人少则敌退缓,我怎能因贪功而缓贼?更何况臧将军千人也是国家力量。无须多言。‘同舟共济,胡、越一心’!”
沈璞于是命令打开城门迎接臧质。入了城,臧质及其将士见城隍坚固,人心安定,又见仓中米面丰盛,库内器械堆积如山,大喜,众人高呼万岁。
魏军数十万人南下时不带粮草,只以抢夺百姓财物为资助。过淮之后,百姓大多逃难,剩下的荒村空屋,魏军抄掠无所得,因此人马饥乏。当听说盱眙城内储备丰足后,他们也大喜,打算以盱眙储备作北归之资。攻破胡崇之等三营之后,他们也曾乘胜试攻盱眙城,但无奈城守完备,不见丝毫效果,而大军又急于南下,于是拓跋焘就留下将军韩元兴率数千人包围着盱眙城,等待回头时再来强攻。
第一二九章 刘义隆的作战部署
十二月十五日,拓跋焘率大军到达瓜步(在今江苏**县东南二十里处,古时南临长江)。。魏军随即尽拆百姓房屋,取下木材,又派人砍伐沿江芦苇,准备用来建造船只、大筏,同时扬言渡江。此时,魏中书郎鲁秀、高梁王那、永昌王仁也分别率军到达广陵、山阳和横江。
十二月十六日,形势越来越严峻,京都建康戒严。
隔江相望,建康士民人心大骇,一片惊惶景象:百姓荷担而立,随时准备向南方逃亡。
太极殿内。
刘义隆静坐着,偶尔也看看挂着的沿江地图;百官垂手肃立,鸦雀无声,他们个个心中无底。
“建康城内百姓如何?”刘义隆问身边的徐爰。
“百姓荷担而立,陛下!”
刘义隆“噢”了一声。稍停,他又问:
“殿内百官如何?”
徐爰看看皇上,又看看百官,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们的表情,皇上和自己一样,不都可以看见吗?
“百官是否也都收拾了细软,备好了车辆和船只?”刘义隆问徐爰。
徐爰没有回答。站在近处的朝官听了,或茫然,或赧然,没有人敢回答。刘义隆站起来面对群臣。
“数百年来,有人曾从瓜步渡江侵犯过建康吗?”众人摇头,刘义隆又接着说,“建康自古有‘虎踞龙盘’之誉。敌我之间,我原有三条防线:大河、淮河和大江。大河为敌我共有,故如今已无第一道防线;魏人已达江岸,第二道防线也不复存在。虽然如此,但我沿淮重镇仍安然。因此魏军虽凭其铁骑到了江岸,但我历城、彭城、寿阳、襄阳等重镇仍是敌后顾之忧。当年王濬进建康是从瓜步渡江的吗?”
“是顺流而下,陛下!”有人答。
“是了。魏人过淮,但不能奈何大江天险;敌若在上游,大江之险才会与我共有。孙吴时,西蜀先后掌握在蜀汉和西晋手中,因此西陵(在今湖北宜昌)和建平(在今四川巫山)对建康而言,被看作‘国之西门’。孙吴大将荆州牧6抗曾经说过:‘西陵、建平,国之屏障。若敌泛舟顺流,舳舻千里,星奔电迈,俄然行至,则国家难解倒悬。’西晋君臣也深知要一统海内,必须占据大江上游,所谓‘伐吴必藉上流之势’。杜预曾说,只要王濬攻下建平顺流而下,灭吴则指日可待。因为建平一旦失手,则荆州难保;荆州难保,则国祚难续。孙皓昏聩,国势日削,晋人趁势攻建平,顺流而下,孙吴灭亡。而如今,自西蜀至于荆州,方岳良守,稳如泰山。更何况随王雍州的军队是一支刚刚凯旋的劲旅,他们不仅稳守荆州北大门,若需要,随时可以调遣他们快东援!”
百官私语,面色稍趋缓和。
“诸卿可曾见过编织芦苇漂过大江的军队?”
“不曾见!”有人笑了。
“当年魏武舳舻千里,旌旗蔽空,结果灰飞烟灭,匹马逃归;其后文帝曹丕到达广陵,南望大江,也曾感慨:‘彼有人焉,未可图也!’也不得不掉转马头。今魏虏虽南临大江,且杀我军民甚众,但其死伤近半,又师出无粮,全靠沿途抄掠,又如何能与当年魏武大军相比?更何况,我大宋经过三十年的休养生息,国力远过于孙吴和东晋。魏武尚且奈何大江不得,而如今佛貍小儿虽饮马大江,又兴师动众编织芦苇扬言渡我天堑,岂不是虚张声势、攀树摘月吗!”
“陛下条分缕析。这番话,也使臣等心中塌实多了。”徐湛之说。
“退一万步说,魏以疲敝之师,即使能渡大江——北人不习水战,魏武赤壁就是前例——也正可显示我训练有素的水军的力量。我沿江数十万将士已严阵以待,漂流过江的魏虏,不是中途葬身鱼腹,就是爬上江岸成为瓮中之鳖。我军只须备足绳索即可。”
“一旦靠近,我军万箭齐,魏虏哪里能爬上岸呀!”有人插话附和皇上。
众人越心安。
“尽管如此,仍不能‘大意失荆州’。”刘义隆走到那幅图前,“魏虏既已饮马大江,我军必须沿途布防:上自历阳——魏永昌王已从寿阳到了这里——下到京口。历阳是建康的西大门,与采石隔江相望,这里江面狭窄易于渡过,当年陈敏、苏峻都是从历阳渡江的,所以要严加防范;而京口对建康的拱卫作用自不待言——建康之有京口,犹西晋洛阳之有孟津,它一直是南徐州治所,历来有‘北府’之称。我都已作了安排。”接着,刘义隆就把安排的情况向群臣作了介绍:
建武将军刘伯龙守卫采石(原名牛渚矶,东吴时更名为采石矶,在今安徽马鞍山市长江东岸,为牛渚山突出长江而成。江面狭窄,形势险要,自古为江防重地),左卫将军尹弘守卫历阳横江,领军将军刘遵考统领此事——刘遵考原受命援助彭城,到了小涧,魏军已断道,不能前进,朝廷召回了他,拓跋焘南下,刘义隆就让他直接率众赶赴横江。
建威将军萧元邕守裨洲(江心洲,在今采石矶与南京间的长江中),羽林左监孟宋嗣守新洲(江心洲,在今南京市北长江中)上,建武将军泰容守新洲下。少府刘兴祖守白下(故址在今南京市金川门外,相传东晋陶侃讨苏峻,筑白石垒,后人在此筑白下城)。
咨议参军沈昙庆助扬州刺史始兴王刘濬守北固(在今江苏镇江市北,山有南、中、北三峰,北峰面临大江,形势险要),尚书褚湛之先行京陵(即兴宁陵),仍守西津。征北中兵参军向柳守贵洲(江心洲,在今镇江市西北长江中),司马到元度守蒜山(与贵洲相望的长江南岸)。
巡逻的船只上自于湖(在今安徽当涂县南),下达蔡洲(江心洲,在石头城西长江中):陈舰列营,连绵江畔;自采石到暨阳(在今江苏江阴东南长寿镇南)六七百里的大江中,船舰盖江,旗甲星布。
在建康,皇太子刘劭总领水军,戍守石头城(位于京都西部,紧邻江边,地势险要,是都城建康的一座重要的防御性军事要塞。自古以来江边有警必先占据石头城以作捍御)。前将军徐湛之镇守石头仓城(在石头城内,孙吴时设置,西晋时称作常平仓,一直沿用,他与龙仓、台城内仓及东西太仓均为重要仓储,储备的粮食约五十万石)。吏部尚书江湛兼任领军将军,军事处置都由他安排。
朝会结束后,太子刘劭特意留下来,不解地问:
“陛下既言有大江天险,如何又作如此精细安排,甚至连小小的津渡也不遗漏?”
“这固然是以防万一,也是……太子应知我意。”
“儿臣并不知晓。”太子对动北伐战争招致今日败况一直心怀不满。
“这既是为了防备魏虏,也是为了防那些不能得志于时的不逞之徒趁机生事,太子如何不知?石头城自孙吴时起,就是一座军事要地。左思《吴都赋》还记得吗?‘戎车盈于石头’,就是当年的写照。西晋灭吴,先攻陷石头城,这就使吴都建业无险可守,孙皓只好面缚投降。前朝时,石头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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