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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帝王刘义隆-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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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死路，那也正是我们兄弟大庆之时！
由此可知，兄弟二人对父皇的狠毒程度如何。
看了心腹捎回的始兴王的复书，太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有这样一个兄弟，大概真如陈景所谓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应该是“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吧！始兴王在复书中又问“见王未？”该不是怀疑兄长是个偷嘴的馋猫吧。太子的嘴角再次掠过一丝笑意。至于复书中说为防万一就把给他们带来大麻烦的陈天兴阉割掉，太子犯难了。是阉割，还是除掉？
王鹦鹉自嫁给了沈怀远为妾，和始兴王来往就方便了许多，她实际上就成了始兴王的一个编外的妾；沈怀远名义上是娶了一个妾，实际上是接了一个姑奶奶回家：说话办事，全要听她的口气，且不敢和她抗辩一句。但他自己心中也明白，自己能有今天，全是仰仗始兴王的抬举，不然，自己今天在哪条街巷里觅食吃还拿不准呢！他把王鹦鹉安排在一个僻静的小院子里，每当始兴王回京，他都像恭候皇上的大驾光临一样，为他们做好一切准备。始兴王乐得四处鬼混，也对沈怀远格外关照，并拟提升他，只是还未找到借口向皇上提及。因此，始兴王既嘱咐他照料好王鹦鹉，他就把一门心事放在了伺候她这件事上，也因此，他对王鹦鹉就像对主子一样毕恭毕敬。
而对王鹦鹉来说，情况就大不相同了。自己名义上毕竟是沈怀远的妾，是妾也该有妾的要求。她原是一个下人，她有她的事可做；现在一下子被人供奉着，有时就感到闲得慌。始兴王很久才能回京一趟，而且每次回来又都匆匆而过，草草收场，总让自己不能尽兴，大概是他的女人太多了吧！原先在东阳公主家，尤其是在公主卧病的时候，她和那个“儿子”陈天兴，那可真叫好呢！每每安顿好了其他奴婢，她就会和那个“儿子”好好乐一番。可哪知道好景不长，公主一撒手人寰，她也就失去了托身之所，同时也就别了那个好可爱的“儿子”，现在想来，那个“儿子”做起事来可真好呢！比起二十多岁的始兴王来也不知要好多少倍！现在看来，真像古人说的那样，被供奉起来的灵龟，更愿意爬在烂泥里！
王鹦鹉寂寞着。
她要变得现实些，于是她就把目光落在了跟前这个大活人沈怀远的身上。
第一四一章 太子刘劭的种种恶行（三）
沈怀远是个命大福大的人。就是因为死心塌地地替始兴王卖命，始兴王才会十万八万地赏他，也因此他才能在京都拥有这座富贵人家才能有的大宅子；不仅如此，他还拥有一妻三妾，不过那三妾中的两个，还都是始兴王用腻了的：扔了又不好，于是就把她们作为赏物先后赏给了他。当然，有时候在始兴王偶尔提及她们中的一个的时候，他就会认为她们是王殿下暂时储藏在他这里的，他就把她小心地送过去让主子享用，有时殿下自己也会来他的家中和她们幽会。
其中小的那个叫爱红，当初还是他和顾书一同远赴江州为王殿下采办了来的，为此殿下还赏了他五十万钱；可没用多久，殿下腻了，他就捡了个大便宜——当初与顾书一见爱红时，自己那不争气的秽物还曾偷偷地翘了老高呢！
那个稍大些的原名郭钱，她原是有男人的，王殿下听小厮说她是方圆百里的名花，可惜花儿插在了牛粪上了，王殿下就怀着打抱不平的心，说要解放她，就让他和顾书带着几个小厮，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以打劫的形式踏门而入，打死了她的男人，然后就把她塞到了船里弄来了京都让王殿下享受这胜利的果实。后来王殿下觉得她的名字土气，就把她的名字改成了“郭竹”——取晋时名士那句名言“何可一日无此君”之意，再后来不知怎么为这事起了风声，殿下又觉得这郭竹不过如此，并非不可一日无此君，也犯不上为她惹皇上盛怒，就想打她走，但一想，她毕竟是自己用过的，况且又打死了她的当家的，还能送她到哪里去呢？殿下就又把她放在了他这里。这再一次乐坏了这个命大福大的沈怀远，就像上等的好茶，主子不过只是呷了一口，味道恐怕还没有全出来呢，然后就留下来，让他坐下来慢慢地静心品尝！
可是沈怀远太把主子殿下当作一回事了，这对王鹦鹉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沈怀远的那份奴才相实在让她来不了情绪。
不知道陈天兴现在怎么样了，她常常怀想起他来。天兴只比自己小几岁，长到十四五岁的时候，他就往往在她面前逗她乐。看她夏日里薄衫下那对一颠一颠的肥奶儿，他会趁没人的时候对着她嚷着要吃她的奶。那时她还是一个姑娘，起初听到那话时，她会臊得满脸通红；后来他的胆子越大了，看她弯腰崛**的时候，他就会趁她不备猛地窜上来捏她一下肥奶儿，她则会因此惊叫一声，但那惊叫声里分明透着几份怀春的姑娘的兴奋。她会用手上的帚子打他一下，但自然是不很认真的。久而久之，她会在寂寞的时候，盼望着那小子来抱她一下捏她一把。后来，在别人的撮合下——别人也是心知肚明，她就认他做了儿子，她自己每每也以“老娘”自称；再后来，她的权力越来越大，“儿子”“老娘”也都成了掩人耳目的招牌。
可是沈怀远就不是这样。沈怀远从不惹她，这多少让她感到失望。她是寂寞的，她要让他感到她的寂寞。
她在沈怀远走近时，向他深情地笑，在能解情事的人眼里，那笑里分明有火的气息，但沈怀远只把它看作是一种满足，是一份谢意；她忍无可忍了，就禁不住在他走近时用手去摸他的背，他这才有些悟了，但还是敬而远之，仿佛在告诉她：主子不用了小的才敢用。王鹦鹉也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就低声问：
“怕吗？”
沈怀远憨态里带着几分精明，嘿嘿地笑。
王鹦鹉不能再等待了，就直接拉起他的手，沈怀远这才局促着跟她走进了卧内。
难怪始兴王会把自己放在他这里，王鹦鹉想。他也太没有什么情趣了，女人们也定不会喜欢这样的人。就是在和她颠鸾倒凤时，他不是说一些诸如“王知道了可是死罪”一类的话，就是追问她“那个小天兴功夫怎么样”“现在还想他吗”。这都让她扫了兴，倒了胃口。她于是就问他怎么知道了这些事，他就说是殿下告诉他的。她一听，就说“噢，是了”，在第一次和殿下在一起的时候，是她对殿下说的，但殿下从不介意此事——殿下真是心胸宽广，让人敬佩。
沈怀远常常提起陈天兴，这除了让她扫了兴，也让她感到不安，而更让她感到烦恼的是，她问那个名叫郭竹的女人可还想从前的男人时，郭竹就反问她可还想那个叫什么天兴的“儿子”。每每在此时，她都有一种仿佛被人扒光了站在众人面前的感觉。
王鹦鹉有时还会想着陈天兴，但屡屡被人提起往事的时候，她又觉得陈天兴的存在对自己实在是一个障碍。和天兴的事，还有多少人知道？还会有更多的人知道吗？既然他对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却还在给自己制造麻烦，那能不能除掉这个障碍呢？若能，谁来做？沈怀远肯定不行，而始兴王又远在京口。
她想来想去，最终想到了太子。于是王鹦鹉以探望天师严道育为名，入东宫求见太子。
说明了“不得已就弄掉陈天兴”的来意后，太子觉得正中下怀：为了这样一个奴才，招惹皇上怨怒，这对自己的未来构成了极大的威胁，这也太不值得了！前番奚承祖携旨责问，自己不得已拿东阳姊做幌子，因为东阳姊已经作古，不好对质；如果还有下次，又该如何应对？始兴王来函说不得已就把天兴阉割了，这不过是扬汤止沸，与其如此，不如釜底抽薪！想到这里，太子看了看王鹦鹉，就觉得这正应了那句话：天下最毒女人心！貌似柔弱的王鹦鹉果然不同一般下人，难怪始兴王会对这个下人动了心……他这么想着，就不觉对她产生了兴趣，眼光就不停地在她的身上扫射了一番，最后落在了她的鼓鼓的胸脯上。
王鹦鹉也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现在见太子这么打量自己，早已明白了**份，但毕竟是头一回，面子上多少还有些害臊，就红了脸低下了头。
“若能帮你遂了愿，拿什么谢我呢？”太子用挑逗的语气说。
“殿下要什么有什么，还有什么能拿来作谢礼呢？”王鹦鹉红着脸，仍很谦卑地说。
太子招手示意她过来，王鹦鹉心中砰砰地跳着走到了太子面前；太子摸着她的丰胸，喜滋滋地说：
“这不就是一副好的谢礼吗？”
“殿下不介意始兴王吗？”王鹦鹉不忘撒撒女人的娇，边说边坐在了太子的大腿上，“事还没成呢，太子现在就要谢礼吗？”实际上她自己先已等不及了。
“我就是始兴，始兴就是我。我们兄弟，还有什么差别吗？”太子就势抚摩着她的敏感部位。
“以后天下都是太子的，妾自然也不例外。”
说完，火急火燎的王鹦鹉就主动褪去了自己的衣衫，**着站在了太子面前。太子眼前一亮，惊讶过去常见的一个下人也有这么副好身段，全被她的一身衣物遮蔽了，或者说全被她的身份给遮蔽了。对下人，他从来不像始兴王那样不计较自己的身份香的腥的都弄了来；现在看来，自己因为这层认识上的误区，耽搁了品尝美味的好时光。在这一点上，和始行王比起来，自己实在是白做了许多年的兄长！
王鹦鹉果然身手不凡。是始兴王教她的？是和那个奴练就的？还是与生俱来，就像这副白嫩嫩肉晃晃的奶儿？
太子实在是叹服。这么叹服着的时候，太子就想把她从始兴王那里弄过来。
第一四二章 太子刘劭的种种恶行（四）
太子要灭掉一个人，也许比杀死一条狗还要容易些，杀狗的时候，狗还会汪汪地叫几声，太子要杀死一个人，就可以一点声息也没有。。但他还是比平时谨慎些，因为近来风声很紧，皇上对东宫有大不满，甚至可以说是愤怒。为避开这个风头，他要张之带人把这事在都城外解决了，以免在京城里再惹出不必要的风波。于是张之就以为太子找一个美人为由，带着陈天兴等人出了。为装得更像些，张之还把小黄门庆国也带上了，这样把美人接来时，好由庆国来侍奉，其他男子不能近身，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张之和陈天兴、小黄门庆国等都很熟悉，过去也这么合作过几次，所以他们就像执行公务一样，说说笑笑地上路了。
日暮。天边的红云渐渐都退了色，离江岸还有一段距离的几户人家也退到了他们的身后，偶尔，还能听到远处几声狗吠，不甚分明；江中的渔船里开始透出了几点微弱的光亮，隐隐约约的。
到了天黑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大江边，说是要从这里渡江到对岸去。这条路他们过去也走过，又因小黄门胆子小些，张之就让他走在前面，陈天兴跟在他后面，张之和另外两个小厮殿后。
这时候，他们来到了一处陡峭的江岸边，小黄门庆国就大声对跟在后面的人半开玩笑地说：
“天黑了，都小心点，掉下去就捞不上来了！”
“你走在前面就更要小心了。别人掉下去，还有可抓的东西，你要是掉下去了，要抓都没得抓！”
“哈哈哈！”众人听陈天兴这么和他开玩笑，都跟着大笑起来，只有张之没有笑，他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天更黑了，大家都专心地走自己的路，生怕出了什么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小黄门庆国突然听到身后一声闷响，一转身就看到跟在他后面的陈天兴像一条米袋子一样栽到了大江里，甚至没有听到他出一声求救的叫喊。张之在大喊：
“天兴！天兴！”
“天兴——”众人也都跟着叫喊着。
回答他们的，只有波涛撞击江岸出的声音；天太黑了，他们什么也看不到了。
接下来，他们只在茫茫然地呼喊着，张望着，寻找着，但那都是白费力气，什么结果也没有。随后他们又在那里逗留了一段时间，算是表达对陈天兴的一种哀思，然后他们又上路了。现在小黄门被吓了一下，胆子就更小了，也不愿走在前面了，就让张之在前面带路。
他们七绕八绕来到了一块荒僻的地方，张之说有人会在这里接他们过去，于是他们就坐下来静静地等那只还不知道在哪里的船。他们就这样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到了半夜，也没有等到那只来接他们的船。这时候张之才说大概是弄错了接他们的地方，现在只有先回去了，接人的事改日再说。
在黑夜中，他们又回到了城里，然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小黄门庆国走进卧室，点了灯，脱了衣服准备睡觉，一看衣服后面溅着一片血迹，甚至还有白色的黏糊的东西，他一摸，妈呀！是血迹！是脑浆？他一下子全身都抖了起来，但他不敢叫。谁的？天兴的吗？天兴是被砸死的？那闷声，是铁锤？是铁砣？天兴是被后面张之还是哪个用铁锤还是用铁砣什么的砸死的？他并不是失足掉下去的？难怪没有听到他一句呼救的声音！
庆国再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已经听到了鸡鸣的声音，但他还在来回地走动着，口中喃喃着“妈呀”“妈呀”。
下一日，小黄门庆国卧病未起，整日粒米未沾，滴水未进。没有谁来看望他，他整天都躺在床上，想着现在和将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将来。
他想起了小时候和兄弟以及门口邻居家的孩子们在一起嬉戏的事。他们的门前有一方水塘，他们会在夏日里跳到水塘里比赛游泳的度，互相戽水取乐。想到这些他就会露出一丝笑意。那时侯，他们玩得久了，大人们就会走出来吆喝着，他们就会快快地钻出来抓起衣物，然后再快快地用衣物遮住暴露的小**跑开了。一想到那小**，他就不笑了。后来他就没有了那玩意儿，他和别人就不一样了；和别人不一样了，那是后来离开村庄以后的事。因为他的父亲犯了事，他就被没入了官府做了奴隶，然后就……就和别人不一样了。有好长一段时间，他听不得“腌菜”“腌肉”一类的词语，甚至别人讲到“割”韭菜，他也会忌讳起来。一直过了好些年，他才渐渐淡漠，因为他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他成了小太监，他奔波在东宫、公主府邸和台城之间。他做事还算乖巧，因此颇得主子的信任，也因此，他得以知道别人不知晓、别的太监也不能知晓的宫闱秘史：他不仅知晓有关太子、始兴王、严天师以及王鹦鹉的事，他还知晓其他许多秘事；他不仅仅是知晓而已，他甚至还参与了其中的一些事。又因此，他得到的赏赐也要比别人多得多。
他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走出这块禁地。如果能走出去，他会回到老家去，用主子的赏钱在那水塘边盖起一座大房子，像沈怀远的大宅子一样大。一旦盖好了大房子，他就邀请过去那些伙伴来家中做客；除了款待他们好的酒食，他还会偷偷地给他们讲许多有关太子、公主、诸王甚至皇上的故事，那可是第一手的宫闱秘史。但他们会相信自己是出入东宫、南第甚至宫禁的人吗？
也许自己知道的太多了，所以再也回不到那汪水塘边了。陈天兴怎么就脑浆迸裂？是他知道的太多了吗？如果是，那么他所知道的，其中有许多自己也知道，甚至自己知道的比他还要多。自己知道的是不是太多了？下一个呢？陈天兴之后的下一个呢？一想到这些，蜷缩在床上的兴国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也因此，他就害怕自己没有了将来。
接下来的几个日子，庆国虽已起床干活了，但总是蔫蔫的，胆子也变得分外的小，犹如一只刚从猫嘴里逃出的小鼠；而最让他敏感的是声音，尤其是那种闷闷的声音。所以每当有人在他身后关上那扇厚重的木门时，那闷闷的声响，会让他心头一激灵，然后就下意识地寻找那声音。他的这种感觉一下子改变不了，众人都看在眼里，连太子本人也觉察到了。太子饮茶时，壶盖碰出了声音，垂手侍立的他竟然一惊，失声问“什么在响”；太子被他的大惊小怪惹火了，丢下茶器，上去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把他踹跌在几步远的地方，他的头角撞在门上，顿时就起了一个大包。
他爬起来，心想，这还是太子第一次对自己狠，这不就意味着自己没有了将来？
他出了太子的殿堂，迎面碰上了太子家令，家令要他去把上次那个玉匠找来，说北阁里有一件玉器坏了，让玉匠来看看。于是他又蔫蔫地去找那个玉匠老范。
老范家不很远，走过两条街，再走尽一条巷子就到了。他蔫蔫地低头走，直到听到前面有哭声，他才抬起头，看到前面一群人簇拥在一起，仿佛就在老范家门前。他想今天真是晦气，先被主子打了一顿，现在又遇上这等晦事。他看到了老范的儿子披麻戴孝，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上去一问果真像自己所害怕的那样：玉匠老范被劫贼打死了！老范就是那个帮太子刻皇上形状玉偶人的玉匠。
谁是劫贼，似乎已经很清楚了。陈天兴死了，老范死了，下一个呢？而密知太子和始兴王诸多作为，并帮助他们传递消息，甚至帮他们请人雕刻并埋下玉制偶人的，除了陈天兴，就是自己了。自己还会有将来吗？一下子，小黄门庆国觉得自己活不过明天了。如果活不过明天，那过去所拥有的还有什么意义呢？那回老家盖一座大房子的想法不都是空想吗？
人都有求生的愿望，那也是人的本能。带着对死的恐惧，也是出于一种本能，小黄门庆国悄悄地来到了台城，进入了太极殿。
第一四三章 太子的恶行让皇上震惊
听了小黄门庆国的举报，刘义隆的震惊是可以想象的。
刘义隆当即派出两路人马，一路人马前往沈怀远的住宅，在包围了它之后，进内搜检，然后把王鹦鹉囚禁在槛车中押赴廷尉；另一路人马前往王鹦鹉家，进行搜查，在她家的箱箧中搜检出几百纸的书函，其中有很多内容涉及诅咒巫蛊。
看着那封始兴王刘濬写给太子的书函，刘义隆在仔细揣摩着其中的“彼人若所为不已，正可促其余命，或是我等大庆之端”。这“彼人”指谁？他不敢往更坏处想，他怕他的揣想真的会变成事实，因为在这两个儿子的身上，有过他太多的心血和太多的情感，也寄托着他对未来的太多的希望。
小黄门庆国原只为了保命，所以与己不利的话，他还多少有所保留；现在皇上既得有关诅咒巫蛊的书函，庆国这才瑟瑟抖着交代了在含章殿前埋有玉偶人一事。
在自己常去的含章殿前埋有玉偶人？刘义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立即想起了汉武帝时戾太子的巫蛊事件。当庆国再一次瑟瑟地说了一遍之后，他仍然将信将疑。他要亲自去看一看，于是众人押解着庆国来到了含章殿前。
玉偶人埋藏得并不深，宫中的太监只用小铲一刨，它就显露出来了。刘义隆从太监手中接过偶人，翻来覆去地看，又再一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年汉武帝让江充穷治巫蛊事，江充先在御座下挖掘，最终在太子东宫里挖出了木偶人，那时侯牵连而死者成千上万。现在会重演这出悲剧吗？
刘义隆让人把它带回太极殿。正好这时太尉江夏王义恭从盱眙回京来面见皇上，刘义隆就把太子、始兴王与王鹦鹉、严道育等人共行巫蛊一事一一告诉了他。在伤心失望之余，刘义隆说：
“平时读史书，看到典籍中有巫蛊一事，我以为不过是史传空言，没想到今日亲见起获玉人，且就在含章殿前！太子所行失道，但未必就亡了社稷；待到太子南面称孤之日，天下已不再是我和你的事了。你儿子多，将来或恐遭遇此不幸事！”
江夏王也颇感意外，但不知眼下如何是好，只能等待皇上的处置。
接下来，刘义隆就下令查找那个被太子奉为天师的严道育，但连太子东宫都搜检了，却不见严道育的踪影——其实在得到抓捕密令的第一时间里，太子就立即把严道育化装了一番，让她逃出了京都。
没有抓到严道育，诸多事情不能对证，这让要穷治此事的刘义隆非常愤怒；但是有前车之鉴，现在再不能像汉武帝那样偏信江充的话误害他人，刘义隆在稍缓之余，就令中使带人分头去严道育可能逃往的东部诸郡县搜捕。同时，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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