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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末路花开-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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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各人心思
“文峥;你终于回来了。”
守在楼梯口的田艾珺见文峥从电梯间出来;立刻跟了上去。
经过昨天那场莫名其妙的询问以后;田艾珺和倪松一直坐卧不安。
他们想不明白;苏挽有什么地方值得军方如此重视,甚至连同路都算不上的徐卫东三人都连带着盘问了一遍。
出事当天人多嘴杂,地方也不对;虽然见着了苏挽;可是看她神情不妙,也不方便深谈。
回来后两个人分析到最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来找文峥打听内情。
文峥早知道他们会来这一趟;做了个手势;让两个人进屋再说。
“我和倪松等了你整整一天!”
田艾珺还不等坐稳就急速地追问道:“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啊?苏挽为什么会被军方提审,还有军方为什么不停地追问我们苏挽的事情,她是不是出事了?咱们刚被安全中心羁押,紧接着又被军方提审,是不是跟七号楼的死人有关?”
“说这么多,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文峥打断她的长篇大论,直接问道。
“我想知道什么?”田艾珺气急,语速越来越快,“我这也是关心她啊!毕竟刚出了命案,苏挽就被军方盯上了,还连带我们这些熟悉的朋友也没落下,我总该知道点原因吧!”
自从在乔周遇到苏挽,又一路杀尸逃命相互扶持至今,她一直以为苏挽足够和自己交心了。没承想直到今天被军方提审,她才发觉所谓的交心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虽说每个人都有秘密,可是换作任何人被亲密的伙伴欺瞒,心里多少都会有点不舒服吧。
“文峥,你别误会,我们没别的意思,主要就是想知道,苏挽会不会有麻烦,”倪松换了个比较温和的字眼,试探地问道:“还有今天和苏挽一起离开的那位,我看她和苏挽很熟悉的样子,她们是不是亲属啊?询问的时候,军方也一直在追问我知不知道苏挽的亲友关系。”
“军方的问题,让你们很奇怪吗?”文峥冷眼扫过对方焦急的面色,“我想你们应该了解,苏挽是什么样的人。即便有些私人问题她没有对你们据实以告,也不过是因为那些事情和你们毫不相干,并不会损害你们的利益。”
倪松有些局促地摆弄着衣角,“毕竟我们都被牵连在内,所以……”
“所以你们有权利知道真相?”文峥轻哼道:“那我就给你吃颗定心丸,以后军方不会再找你们,你们可以回家睡安稳觉了。”
“那苏挽呢?”田艾珺不愿放弃即将到手的答案,“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要故意瞒着我们,难道我们这些相互扶持的朋友就这么不可信吗?”
“相互扶持?”文峥牵动嘴角,胸腔里发出阵阵低笑,“究竟是苏挽扶持你们,还是你们扶持苏挽?好像自从搭伙以来,一直都是她付出的比较多,你又为她做过什么,现在不过出了一点小状况,你就跳出来抱怨,这也叫朋友?”
“我们决不是抱怨,真的,我们就是想弄明白。”倪松见两人越说越僵,急忙拉住田艾珺,示意她别再开口。
“如果你们的口气再真诚点,我会愿意相信你们真的只是单纯关心苏挽。毕竟她在你们身上花费了不少精力,我也不想见她失望。”文峥不愿多说,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个话题。
“不说算了,等苏挽回来,我自己问她!”田艾珺眼见谈不成,拽起倪松摔门而去。
自己问?文峥嗤笑一声,前提是你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从见到苏教授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以后苏挽是再也不会轻易相信身边所谓的朋友了。
文峥环顾了一圈毫无人气的客厅,轻轻走到卧房,帮方文掖上被角。
粗糙的大手抚上儿子红扑扑的睡脸,嘴角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叹,“但愿基地还有安眠之日。”
高层区,五号别墅。
苏挽和吴教授整整一夜没阖眼,双双守在苏教授床前陪护。
苏教授这一晚睡得极不安稳,低烧、呕吐、还不停地说着梦话,身上的睡衣刚换上就被冷汗打透,整个人像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挽儿,你爸爸这样会不会出事啊,要不要送医院。”吴教授心疼地帮丈夫替换额头降温的冰袋,拿干毛巾不停擦拭胸背溢出的汗水。
“文峥说,这是正常反应。”苏挽哽咽道:“送医院也没办法,只能熬着。”
“他们怎么那么狠心啊,怕你爸爸撒谎,还用什么吐真剂,你爸爸要真想瞒着,管他外面乱成什么样,假装不知道好了,又怎么会送上门给人家折磨!”吴教授一想到这种听都没听过的东西,竟然会用在丈夫身上,心里就恨得不行。
“幸好爸爸没受皮肉伤,”苏挽只能换个角度安慰吴教授,“只要这两天咱们好好照顾他,再多吃些有营养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研究中心那面,事情结束前你们就不要过去了,一来可以避嫌,二来也让爸爸趁机休息一段日子。”
生活区再添受害者的事情,苏挽不想让父母知道。她怕苏教授倔脾气上来,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硬要参加实验小组,将功赎罪。
小黑的事情已经给苏挽敲响了警钟。
如果单单是基地混乱,她还可以偷运父母出逃。可苏教授要是不小心接触到病毒,不幸感染,十个祥云也没有意义了。
“妈妈,你先陪着爸爸,我去弄些早点。”苏挽擦掉眼泪,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弯曲麻木的双腿,撑着床边从地板上爬起来。
“挽儿,你自己吃点就好了,我吃不下,你爸爸一直吐,恐怕也没法吃东西。”吴教授年纪大了,彻夜不眠再加上担惊受怕,早已让她心力交瘁。
“吃不下也要吃,”苏挽不肯听她的,“你要是吃不好,哪有体力照顾爸爸。还有爸爸,胃里空着,不喂些吃的,再难受起来,岂不是想吐都没得吐。”
吴教授见女儿说的有道理,也只能勉强答应。
幸好厨房里新添了不少材料,足够这两天守在家里照顾病患。
苏挽剁了细细的虾茸,熬了一锅营养粥,又弄了一壶养胃止吐的蜂蜜果茶,随时给虚脱的苏教授补充水分。
匆忙解决完早餐,母女两个连扶带喂,分工合作,好容易让苏教授咽下一碗粥,将床单替换一遍,才让他重新躺好。
可能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再加上吴教授一直陪在身边轻言细语安慰着,苏教授这次睡下,除了呼吸短促了些,再没有其他异状,苏挽看着也安心不少。
不过母女二人始终不敢松懈,仍然坚持守在一旁。
夜里,苏挽迷迷糊糊倚在床头,忽然觉得发顶有东西在撩动,睁眼一看,正对上苏教授饱含慈爱的目光。
“爸爸,”苏挽眼眶一酸,两行眼泪顺着鼻窝滑入嘴角,“爸爸,你醒了,渴不渴,饿不饿?”
苏教授虚弱地摇摇头,又看向睡在一旁的吴教授,“不要吵醒你妈妈。”
“好。”苏挽连忙在他脑后垫了软枕,让他斜靠在床头,从保温杯里倒了一杯养胃茶,送到嘴边,轻声说道:“这是蜂蜜果茶,喝点润润喉咙。”
苏教授浅浅抿了口,“让你们担心了,是爸爸不好。”
他的本意不过是将手头掌握的病毒资料上缴军方,好让上面引起足够的重视,尽快抓住凶手。谁承想不等凶手落网,反倒将自己陷了进去。
“是我不好才对。”苏挽握住他的手,不过几天功夫,老人就瘦的不成样子,“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自家孩子,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苏教授有些脱力,断断续续地说道。
“爸爸,别说话了,休息一会儿吧。”苏挽见他虚弱的很,急忙劝道。
“不用,躺了这么久,骨头都松了。”苏教授喘了口气,缓了几分钟,才朝苏挽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昨晚文峥送你回来的,”提起文峥,苏挽的眼神暗了暗,“当时特殊行动小组的石毅也在。我和妈妈出门时遇到了沈辰飞,说是研究院院长与研究中心上下联名作了担保,军方才肯放人。”
“担保放人?”苏教授急促地咳嗽了几声,气愤道:“我违规替换档案,最多不过是接受内部处罚,军方该用的手段都用了,最后还要来卖人情,简直是无耻!”
“爸爸,你别生气,对身体不好。”苏挽帮他在胸口顺气,“清者自清,以后外面怎么样任由他们折腾,我们再不管了。”
“由不得我们不管啊,挽挽,”苏教授叹息道:“病毒扩散,基地要是保不住,百万来人的活路就断送了!还有科研中心的解毒剂,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好不容易得来的试验成果功亏一篑?”
苏挽见他到现在还放不开,耐着性子语重心长地劝道:“爸爸,病毒爆发之后,连最高指挥官都要抛弃民众躲到地下城,更何况是其他人人。你不是也说物竞天择,我们一家人团聚才是最重要的。”
“说是那样,可要看着不管,怎么忍心啊。只要解毒剂成功,地面就有希望收复了。”
“不忍心也得忍心。”苏挽又下一剂猛药,“你看妈妈,自从你出事,吃不好睡不好,她那么硬气的人,连被军方提审时都没有退缩,却在看见你昏迷的时候,当着石毅的面痛哭。爸爸,你已经老了,难道要背着国家过一辈子?如果真有那一天,你累死也救不了别人,只能让妈妈伤心绝望。”
苏教授扭头看着妻子憔悴的脸庞,眼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爸爸妈妈老了,出事也无所谓,可你毕竟还年轻啊。就算是为了你们母女,我也希望基地能坚持到最后。只有攻克病毒,你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啊。”
“如果将来,咱们能找到一个没有病毒,也不用再担惊受怕的地方,你愿不愿意带着我们母女一起离开?”
苏教授怔了怔,苦笑道:“苏挽,除了基地,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里能让你们得到庇护。”
“你只说愿不愿意!”苏挽急急问道。
“愿意,为什么不愿意。”苏教授爱怜地握住妻女的手,“爸爸做了这么多,也不过是希望你们过得好。”
“爸爸,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苏挽欣喜地抓住苏教授的手,撒娇道。
“一言为定。”苏教授笑道。
“爸爸,有一件事,本来我想瞒住你的,不过看在你答应我的份上,我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一声,”苏挽有些心虚地说道:“文峥送你回来的时候,说A区又发现了两名受害者。”
“这么快!”苏教授闻言震惊道:“军方怎么都不采取措施?”
“军方恐怕也是根据你提供的血样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被提审的那天早上,社区中心的食堂已经关闭了,不知道和新发现的受害者有没有关联。爸爸,即便没有病毒事件,皓月基地也早就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安全了。”
苏挽说着,便把从田艾珺那里得来的关于地面幸存者和地下城矛盾日益激化的问题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现在还只是侵占粮食,将来呢,谁知道会不会为了抢夺生存地开火出人命?连生活区的平民都觉察出基地要出事,更何况是手眼通天的高层,恐怕现在也只有你和妈妈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才觉得基地安全可靠。”
“地面情况真的是这样糟糕?基地真的任由数以万计的幸存者在外面自生自灭?”苏教授怔忪道。
“千真万确!”苏挽立即举手道:“我骗你干什么啊,等你有机会出去看看就清楚了!”
苏教授没想到国家竟能如此无视普通民众的性命,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再加上刚刚苏醒乏力,便不再说话,只是合眼休息。
苏挽也没指望一次就能说服苏教授。
按照她的计划,等到将来基地大乱,能逃出去就已经是幸运了,到了那天,现实环境也由不得他们反悔。
帮父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苏挽悄悄退出房间。
这两天大小事情接连不断,她身上也乏透了。
好容易松懈下来,便回房锁好门窗,进祥云解压。
祥云里还是老样子。苏挽侍弄过心爱的花花草草之后,按照惯例痛痛快快地饱餐一顿外加泡了个热水澡,便开始琢磨在祥云里给父母安排住处。
树屋已经被她占用了,更何况父母年纪渐长,也不适合爬上爬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在古树附近另建房屋。
“床褥家具倒不缺,可这房屋上哪去弄,总不能让父母就这样睡在空地吧。”即便祥云里无风无雨,也该有个家的样子啊。
折腾试验了无数构思之后,苏挽只觉得脑袋里搅成了一片浆糊。
“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不急着上路,营造一个极具归属感的温馨家园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福来day终于不用急着赶时间了。(^ ^)。
、46蔓延
“噗通!”
整袋整袋的垃圾从投放口不停地坠落下来;正在一旁分拣垃圾的清洁工人应声而来,和往常一样;将新投递的垃圾抬进矿坑。
“一个个干活都利索点,别偷懒;别耍滑,小心扣工资!”
监勤的班长戴着厚厚的口罩在各个坑道中穿梭着;提醒着这些新上岗的临时工坚守本分。
班长原来还不是班长的时候,也不过是深山里的一个普通农人。
直到有一天,村长带了一批人,花大价钱请人出国劳务。
按照村长的话,出国劳务么,就是给老外种庄稼。
在山里也是种;在国外也是种;还能拿到十倍的辛苦费,白捡的便宜,怎么不比窝在山里强。
最后打动村民的,是存折上的那一串数字。
连工钱都提前领了,还有什么可吃亏的。
就这样,他随着许多人一起,告别了家人,走出了山沟。
同是背井离乡,只是大伙没想到的是,突然有一天睁开眼,就从庄户人变成了扫大街的清洁工。
这些年来,他每日朝九晚五地清理着街头的各色垃圾,随时恭候着从那些豪华私家车里抛出的高级生活废料,也渐渐明白终此一生,都不会有再见亲人的一天。
直到病毒爆发。
越来越多的幸存者涌进基地,班长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机会来了。
果然,没几个月,基地就因为不停暴涨的人口和环境压力问题,重新招聘临时清洁人员。
而他们这种苦熬多年的老资历,也顺势戴上袖章,摇身一变成了小头目。
憋屈在胸口的闷气一朝吐净。
指挥棒一样的小木棍拨拉着黑色塑胶袋的边缘,班长趾高气昂地挑剔道:“焚化垃圾和掩埋垃圾一定要分仔细,这点还用来回重复吗!污染了地下水源,将来你们谁负担的起责任!”
“呸,装的再傲,不也和咱们一样是捡破烂的!”见班长走远,一个穿着半身胶皮裤的老女人在背后骂道。
“你可别让他听见!”旁边的工友一边忍着恶心,一边用戴着手套的双手不停地将焚化垃圾扔进推车里,“前天还听说,有人得罪了班长,连工资都没领,白白让人赶出去了。”
“不干就不干,就这破活,真当老娘稀罕啊!”老女人嘴里骂着,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下,依旧快速地翻拣着垃圾,想要从里面找出点值钱的物件。
“别翻了,但凡能用的,早让上面的捡走了。”工友见她光说不练,心里也瞧不起。
真有志气,学人家找门子干路面的活啊。
同是清理垃圾,路面环境比这干净百倍,又轻松,还能捡漏,工钱什么的也不差。
矿坑底下就不一样了。肮脏得要命,多少人刚下来的时候,被那股味儿熏得肺管都吐出来了,再加上每日还要推着上百车的垃圾到矿坑深处掩埋焚烧,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先前同班的年轻女人,只在矿坑待了半天就走了,后来听说回地面卖身子去了。
如今留下干活的,都是些卖也没处卖的老家伙。
“别絮叨,这一车出不出?”推车返回来的老愚头见老女人碎嘴没完,粗声粗气的提醒道:“出车不够,可不能领饭。”
“还吃个屁啊,都不够恶心的。”老女人说着手下加快了速度,囫囵将车子堆满,“也就你老愚头还能在垃圾堆里咽饭,我那份还是带回去吃。”
老愚头浑浊的死鱼眼扫过车子,大略检查了一遍,往车把挂了个用红色油漆写号的铁皮子上去,“推走吧。”
两个女人合力扶着车把,朝矿坑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道路越倾斜,还要小心保持车子平衡,不能往轨道上掉垃圾。
“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老女人一把扯下面罩,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比起老女人的刻薄怨愤,工友显得很平静。
好死不如赖活,更何况她还不想死。她宁可一辈子在坑道里捡垃圾,也不愿意出去被那些怪物啃成骨头。
半个多小时候后,长长的坑道尽头终于出现了一抹亮光。
那是一处不同于狭窄坑道的开阔地,大约百来平面积的底坑,堆积着暗沉的灰质,四壁都是些灼烧的痕迹。
老女人将车子倾斜,在满车的垃圾滚落坑底之后,摁下了墙上的一个红色按钮,坑洞四壁涌出的火苗瞬间将垃圾吞没。坑洞上方正对着的机关隔板在同一时间退入夹层,露出直通地面的排风口,滚滚浓烟立时随风散去。
老女人的脸上被热浪烤出了一层黑乎乎地油光,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又在经过车身时发出了一声轻呼。
“怎么了?”盯着火势的工友转头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踩了块碎石头。”老女人侧身挡住车子,将挂在车壁边缘的一块鸡蛋大小的碎肉快速捏在手里。
还没分配到坑道的时候,她也见过别的清洁工炫耀在高层区值夜时捡来的变质肉菜,可惜她却从来没有那种好运气。
“走吧。”确认剩下的火苗已经不会造成隐患,工友想要拉车回返,却被老女人抢了先。
“车上没什么东西,用不着两个人,你歇会儿吧。”老女人一反常态地握住车把。
工友愣了愣,也没在意,转身走在前面。
老女人在后面偷偷将车子上下检查了一遍,直到再也找不到一丝肉丁,才心有不甘地将那块好容易得来的碎肉藏进兜里。
换班之后,老女人到出矿口领了当天的工作餐回到家中。
同样是基地最低生活标准的小居室,硬是被隔出了两个单间,满满当当塞了五个人。
除了原先的住户,后搬进来的一家三口都是没有身份的黑户。
老女人将凉透的杂面馒头和咸菜掰碎扔进汤锅里加热,又趁着同屋的人不注意,将捡来的那块生肉冲洗干净,切成细丝,用盐粒搓了搓,洒在馒头上。
粉红的肉丝被滚水一烫,立刻变得雪白,热腾腾的空气中登时飘散着一股腥膻味。
“好香啊,大姐弄什么好吃的。”
瘦弱的男人努力做出一副讨好的表情,眼神直直地盯着汤锅。
老女人听见声音,马上用盖子将汤锅盖上,扭身瞪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男人。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她弄点吃的,在屋里一天都没有动静的三口人必会出来一个借机蹭饭。
“没什么,基地发的工作餐。”
男人下意识地吞咽着口水,“我能尝尝吗?”
“尝尝?”老女人冷笑道:“你上次一尝就是小半碗!我可不敢再让你尝!”
男人难堪地搓搓手,“上次是意外,我一时没忍住。”
末世前风光无限的男人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只为了一点吃的,低三下四地跟一个浑身散发着臭味的垃圾婆讨人情。
他的全部身家早在买通内线混入基地时就花光了,没有身份,他甚至不能领着老婆孩子去吃免费餐。
“我不管你是不是意外!”老女人横着眼,“眼看就要一星期了,当初说好的五个币房租哪?我这可不是救济站,没钱趁早搬出去!”
男人摸摸裤兜,里面钱币还没捂热呼,这是他老婆拼死吞下的金手链换来的。
他犹犹豫豫地拿出了两个钱币,“大姐,这有两个钱,您别嫌弃,先拿着。”见女人伸手就抓,男人急忙往后缩了一下,“孩子饿了一天了,您就当可怜可怜,给他留口热汤吧!”
老女人掂了掂钱币,嫌恶地看了一眼趴在门缝等消息的女人,从碗柜里捡了个破碗出来,倒出了半碗带着饼渣的热汤。
“谢谢大姐!”男人捧着汤碗,急忙往回走。
“还差三个,趁早补上!”老女人追着喊了一句,怕再有人来讨,端着汤锅躲进里间。
第二天,浑身燥热的老女人,强撑着下坑道上工。
她是不舍得请假的。别说每天的工作餐要报废,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工作机会,谁知道会不会被别人顶上。
今天的坑道好像格外憋闷。
老女人站在垃圾车前,几欲昏迷,差点一头栽进去,幸亏工友及时扶了一把。
“你没事吧?”工友疑惑地看着老女人透红的眼底,“不舒服就回去休息。”
“没什么,只是有些发热,好像昨天焚烧垃圾时被冷风灌了。”老女人口干的厉害,拿起水壶想要喝口水,还不等咽下,就张嘴喷了出去。
周围人被喷了满脸,连路过的班长也没逃过。
“怎么回事!干什么呢!”班长扯下口罩抹了把脸,大声骂道:“老婆子,想装病偷懒啊!”
老女人连着赔礼道歉,班长还不算完,“今天上午不赶出十车,我非告诉上面扣你工钱不可!”
“班长,她昨天在焚烧口被风呛了,有点发烧,不是故意的,您体谅体谅。”好心的工友帮着说情。
老愚头将车子往前一耸,“都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班长见老愚头发话,不吱声了。
老愚头和他同一批来基地的,只是因为年纪大了,没心思往上争才留在矿坑底下,担了个捡牌的活计。
“谢谢你了,老愚头。”老女人往坑边一坐,气喘吁吁地给人道谢。
“你这样不行,赶紧上医院吧,回头我帮你说一声。”
有老愚头帮衬,工友赶紧带着老女人回到地面。
因为两人是从矿坑里上来的,也没换过衣服,周围的路人都被熏得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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