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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朝阳-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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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去秋来,秋离冬至。经历过几个月的苦苦挣扎后,霍乱终于彻底败在温度的力量之下!而这短短几个月,却让三四万人变成了孤魂野鬼!
外夷的到来使得灾难接踵而至——这种想法,已经在江户人心中根深蒂固!
江户还未来得及从这种沉痛的打击中走出来,日本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安政六年(1859)三月,幕府终于决定将嚣张跋扈,目无幕府的攘夷志士进行裁决!
在江户城的传马町,每天都有大量的志士被绳索捆着带到这里,经过极其粗暴的过场审讯之后,直接处死!
幕府大老(幕府官员首席)——井伊直弼亲自下令:处罚扰乱妨碍与诸国签约行为之人;处罚在将军后继人事件中扰乱幕政之人;处罚京都朝廷中霍乱天皇、鼓吹倒幕之人;处罚戊午密敕事件中水户藩相关人员。
刹那间,整个日本陷入血色恐怖!
安政六年(1859)三月底。一场小雪姗姗来迟。土方岁三踏着薄薄的雪回了家。
“土方先生,你可回来啦!”他一进门,司徒夙莎就大步走过去道,“近藤先生已经等你很久了!”
“小胜?”土方一愣,随即大步走进屋中。
“哟,岁!好久不见啊,哈哈哈!”近藤勇坐在炉子旁边,双手揣在袖子里。
土方在他对面坐下,道:“小胜,你这么忙,来找我难道只是为了叙旧吗?”
“当然不是!”近藤勇大笑道。
夙莎不禁好奇道:“有什么事啊?我可以听吗?”
近藤勇笑道:“不是什么秘密,你听听也无妨!”
“谢啦!”司徒夙莎笑着背对门坐下。
近藤勇神色严肃起来,他道:“大批志士被幕府抓起来杀害的事想必你听说了。”
土方闭起眼睛道:“嗯。”
近藤勇追问道:“你怎么看?”
土方淡然道:“没什么看法。”
近藤勇叹道:“喂喂,岁,我拜托你认真一点!——发生这样的事,‘没看法’根本不是你的作风啊!你一定也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吧?”
“……”土方不语。
“岁,我知道你想报答你哥嫂的养育之恩,所以才迟迟没有到试卫馆来学习剑术。”近藤勇向前倾身,直视着土方道,“但是,在这样的时代中还能安然享乐,只顾个人恩怨的人别说当‘武士’,甚至已经不能称作‘男人’了!——男人果然还是要闯出一番大事业来!怎样?到试卫馆来吧!”
土方无奈道:“小胜,你不要什么事都拉上我啊!”
“岁,我需要你的力量!”近藤勇的眼神无比坚定,“你是我的好兄弟,我想和你一起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
司徒夙莎在一旁被近藤勇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场所震慑,他这几句话说得她热血沸腾。夙莎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以防说话变调:“土方先生,你不能为过去束缚。我和大嫂聊过几次,她和大哥真的非常非常希望你能去追寻自己的人生!如果你执意留在这里,只会让他们自责!如果你能出人头地,你报答他们不也简单了吗?”
“正是如此!”近藤勇声若洪钟道,“岁,虽然我们都是农民出身,虽然我家的道场不过是个乡下的贫穷道场。但是,总有一天,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这群半道出家的武士比任何一个武士都有武士精神!我不要再过这种让人看不起,让人欺负的生活了!岁,和我一起并肩奋斗吧!”
“真是,小胜总是这样……”土方叹了口气,随即微扬嘴角,神采飞扬道,“算了,这次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哈哈哈哈!”近藤勇大笑道,“岁,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夙莎,你也搬回试卫馆吧!母亲大人那边,我会去说的!”
“太好啦!”司徒夙莎跳了起来,“近藤先生、土方先生,我真是太喜欢你们啦!”
“喂喂,别乱说啊!”近藤勇无奈地笑道。
“近藤先生,你不懂!”司徒夙莎一本正经道,“这种感情在我们清国叫‘友情’!我们这种关系,叫‘朋友’!”
“朋友?”近藤勇迷惑地看着司徒夙莎。经过德川家两百多年的统治,日本这个时候的日本已经鲜有“友谊”之说。
司徒夙莎笑道:“那是结合‘忠义’、‘兄弟之情’和‘亲情’各家所长的情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最伟大的情感!”
“好像有点懂了……”近藤勇思考着。
“呐,近藤先生,”夙莎趁机道,“我也要‘舍命陪君子’,你把我也带上呗!”
“那可不行!”近藤勇一口回绝,“你可是个女孩子啊!”
“那又怎么样啊?!”司徒夙莎急道,“我们未来族是男女平等的!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一样能做!在清国,把‘冼夫人’、‘花木兰’、‘穆桂英’这一类人称为‘女中豪杰’、‘巾帼英雄’!他们打起仗来,一点儿也不输给男人!近藤先生,不是我说你啊,你这个想法太封建了!如果日本得以改变,这种思想一定会被淘汰的!”
近藤勇笑道:“好吧,后勤就交给你了!”
“后勤?!”司徒夙莎抓狂道,“滚筒先生(‘滚筒’此处为汉语,是夙莎根据‘近藤’的发音,音译过来的),你少小瞧人!我要证明给你看,我才不是拖后腿的呢!”
“哈哈哈,是吗?我很期待!”
一方面,长洲藩。
黑船事件得以释放的吉田松阴,在长州藩开办了“松下书塾”,孜孜不倦地将自己的攘夷思想灌输给自己的学生。
早在安政大狱爆发之前,长州藩的诸位攘夷志士就敏锐地嗅到这股不寻常的风!桂小五郎对吉田松□:“老师,您前段日子企图刺杀间部诠胜(幕府老中,亲自签订了《日美条约》),虽然没有行动,幕府也不知情。但是现在局势不太稳定,您还是避避风头吧!”
吉田松阴微微一笑,道:“小五郎,你知道我为什么姓‘吉田’吗?”
桂小五郎被问懵了,呐呐道:“不知道,请老师指点。”
吉田松阴起身道:“‘吉’字拆开是‘十一口’,‘田’字拆开是‘十口’。加起来就是二十一。”
“那又如何呢,老师?”桂小五郎好奇道。
吉田松阴轻笑道:“我年轻的时候曾给自己取了个诨名,叫‘二十一回猛士’。表明自己要为国家拼搏献身二十一次也绝不屈服!呵呵呵,小五郎,男人不能只顾自己,还要顾及家庭和国家。这种‘顾及’可不只是让你操操心的程度,而是让你有堵上性命的觉悟!——因为怕丢掉性命而退缩,不配当武士!你明白吗?”
“老师……”桂小五郎看着吉田松阴,微红的眼中满是敬仰,他躬身道,“是,我明白了!”
吉田松阴欣慰地点点头,又笑道:“小五郎,你、晋作、久一、玄瑞,都是我得意的门生。万一我有什么不测,日本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是……”桂小五郎声音有些颤抖。
吉田松阴笑着拍拍他,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打起精神来!”
“是……”
“呵呵呵,我上黑船的时候碰到了两个很有趣的人。”吉田松阴盘腿而坐,“一个是农民,一个是清国的孩子。这样的两个人竟然也能有如此魄力舍命上黑船,当时真让我大吃一惊!尤其是那位农民,沉稳大度、敏锐犀利,是个可造之材啊!至于那个清国人倒是冲动得很,只不过确实是个性情中人!呵呵,最有趣的是他的思想不受拘束,感觉比美利坚人还要开化!哈哈,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桂小五郎突然听到吉田松阴提起上黑船的事,不禁愣住,不知作何回答。
然而吉田松阴只是笑笑,不再说话。
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吉田松阴就被幕府抓进了野山监狱。
由于在幕府眼中,吉田松阴不过是个倡导攘夷之人,对幕府并没有什么大的危害。所以他倒是没受到酷刑。审问简简单单,吉田松阴到毫不避讳,如实回答。幕府官吏提笔在文书上一挥,道:“吉田松阴,大老大人判你‘流放远岛’。”
“呵呵呵呵。”吉田松阴笑了起来,他笃定地说,“请禀告大老大人,还是把我的刑罚改为‘死刑’更为适当。”
幕府官吏促地抬头看着他,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吉田松阴笑笑,提笔将自己蓄谋杀害间部老中的“罪状”写了下来,递给幕府的官吏,道:“这是我不为人知的罪状,烦请呈给大老大人。”
那官吏一看吉田所书,不由得震惊了。哪里还敢隐瞒?火速呈给了井伊直弼!
井伊直弼一看这“罪状”,愤恨道:“此人必是攘夷志士的灵魂人物,不杀他不足以震幕府之威!”遂下令判吉田松阴斩首之刑!
就这样,吉田松阴再次被押至狱中“等死”。
“你叫什么名字?”旁边一位被折磨地不成人样的牢友随意问道。
吉田松阴一边奋笔疾书,一边道:“吉田松阴。”
那牢友一惊,嘶哑着嗓音道:“你……就是长洲那个有名的……”
吉田松阴微笑,继续在纸上写着。
那牢友惊讶之情转瞬即逝,随即有神色黯然地靠在墙壁上,眼神中满是凄凉之意:“我们的路——攘夷的路已经结束了……”
“攘夷并没有结束。”吉田松阴从容道,“只要还有人活着,攘夷就会得到继承!”
“哼……”那牢友从牙缝中挤出一丝冷笑,显然对吉田的观点并不认同。不过他没有多说,转移话题道,“你写什么呢?遗书吗?”
“遗书?”吉田松阴的笔一滞,随即继续写,他笑道,“也算是吧!——这是我留给后来者的‘遗书’!——天皇之下万民平等,须从草莽中发掘真英雄,要训练强大的海军!……”
“呼——呼——”呼噜声传来。吉田松阴转头一看,那位牢友早已睡着了……
吉田松阴无奈地笑笑。继续书写他生命中最后的篇章。
安政六年(1859)十一月二十一日清晨,吉田松阴押往千住小原刑场枭首示众。那天天色阴沉。中央是一个乘装头颅的大坑,坑边是跪着的吉田松阴和刽子手。
司徒夙莎和土方挤在人群之中观刑——以此作为相识一场的送行!
吉田松阴抬头看着人群,突然笑了起来,他大声说出了生命中最后一句话:“肉躯纵曝武藏野,枯骨犹唱大和魂!”
那一刻,夙莎震惊了!——到底要怎样的觉悟,才能如此从容赴死?才能说出如此气壮山河的诗句?
尽管观刑之人人人都起了恻隐之心,刽子手却毫不为此所动!他高举手中的长刀,眼睛眨也不眨地落刀而下,毫无感情地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断为两段!
夙莎本能地抓住土方的衣服。现在的她,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土方一言不发,只是任她抓着,只是静静看着,只是眉头深锁,心在燃烧着!
“老师!——”桂小五郎和其他的同学冲进刑场,抱住吉田松阴的尸体,哭声大恸!
夙莎找不出语言来形容他们的悲伤,只是觉得只要有点人性的人看到这个场面都会为此动容,都会为此震撼!
这个瞬间,她对吉田松阴没有恨,只有钦佩!——这是超越国界的敬仰,这是一个人对强者的憧憬!
如果她是日本人,她一定会因为失去这样的人才而惋惜……
江户城,幕府。
一老中走进来跪在屋中,对井伊直弼躬身道:“井伊大人,吉田松阴已经斩首了!”
井伊直弼依旧闭目养神,道:“我知道了。”
那老中却犹疑着不离开。
井伊直弼缓缓睁开双眼,道:“怎么了?”
那老中恭敬道:“在下惶恐,只是在下觉得处死吉田松阴实在可惜……”
“别说傻话。”井伊直弼又复闭上眼睛道,“黑船来袭,我们幕府唯一能做的就是‘临机应变,积极交易’。如若不然,势必会步清国鸦片战争的后尘!那些攘夷论者不了解目前的形式,只知道动用武力进行对日本毫不负责的‘无谋攘夷’!京都的天皇大人长期居住于深宫之中,对现在的形式也不了解。那些攘夷志士不停蛊惑天皇大人,此等乱党不除,不足以立幕府之威!如果我们对他们心慈手软,幕府迟早有一天会解体的!‘乱世需重典’,这个道理你要明白!”
闻言,那老中忙躬身道:“是!是在下愚昧!”
江户,攘夷志士集会的酒馆。
“可恶!!!”一攘夷志士以拳捶桌,愤慨道,“吉田老师是何等人才,幕府那帮家伙竟然将他处死,简直腐败透顶!”
“没错没错!”
“幕府这次杀我同胞不计其数,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没错没错!我们要推翻幕府!”
“没错,井伊直弼这个‘卖国巨贼’,要是把日本交给他,日本一定会被列强吞噬的!我们绝对不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也绝对不能让同志枉死!”
“没错!我们要对这些已经腐烂的人实行天诛(简单来讲就是‘替天行道’)!”
“攘夷!”“攘夷!”
“倒幕!”“倒幕!”
“攘夷!”“攘夷!”
“倒幕!”“倒幕!”
……
时光飞逝,转眼间已经迎来了安政七年(1860)。
今天是三月的第二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似是有点春天的味道了。
试卫馆依然其乐融融。司徒夙莎趁着出太阳,又想给各个电器充充电。刚走进院子,却看见原田左之助一个人蹲在院中不知在干什么。
她好奇心顿起,悄悄走过去一看——原来这个家伙正在专心致志地给小乌龟叠罗汉!
“哈哈哈哈……”夙莎忍不住大笑着蹲在他身边,道,“左之助,你好歹也二十一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居然玩这种……哈哈哈哈!”
“喂!”原田左之助不满道,“你干嘛突然冒出来,害得我半途而废!”
夙莎敛笑一看,那些小乌龟正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原来刚才她那一笑,吓得原田手一抖,就成了这个样子……
“嘻嘻,抱歉!”夙莎举手示意,随即帮他再次叠好。并笑道,“左之助,你知道乌龟为什么喜欢叠罗汉吗?”
原田左之助挠头道:“□吧!”
司徒夙莎无语,推了他一把,瞪眼道:“大色狼!”
原田左之助索性坐在地上,他无奈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什么动物不用□?就连人……”
“停停停停停!”夙莎连忙打断他,“好啦好啦,我告诉你就是了,你再别乱猜啦!”
原田左之助嘿嘿一笑,道:“为什么?”
夙莎笑着拿起一只小乌龟道:“因为它要晒太阳!——这是与生俱来的特性。他们为了爬到更高的地方,晒到充足的太阳,这才爬到别的乌龟背上的!”
“诶?真无聊!”原田左之助不满道,“还是□……啊,很痛啊!你干嘛打我?”
司徒夙莎抱臂道:“就是想打!”
原田左之助刚瞪起眼睛,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请问,近藤勇阁下在吗?”
夙莎转头,只见一位身材娇小而且有着皮肤白皙充满魅力的脸孔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她来到日本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有着一股书生气质的人!
“你找近藤先生干什么?!”原田左之助跳起来道,“你是来踢馆的吗?!”
“喂喂……”司徒夙莎无奈地按下他道,“你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怎么知道他是来踢馆的?万一他是近藤先生的好友,那就是试卫馆的客人。这样对待客人,岂不是很不礼貌?”
“原来是客人啊!”原田左之助又满脸堆笑道,“刚才真是失礼了!”
“啪!”夙莎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脑袋够不着),道,“我拜托你不要先入为主好不好?我那只是假设而已!”
“什么嘛!”原田左之助不满道,“夙莎你不知道,就不要胡说!害得我跟个傻子一样!”
“我……”
那温和男子见状,微笑道:“在下的名字叫山南敬助,流派是‘北辰一刀流’。听说贵道场剑术指导近藤勇十分厉害,特来请近藤先生赐教!”
他就是山南敬助啊!——司徒夙莎睁大眼睛,打量着他。
“有什么问题吗?”山南敬助微笑着问。
“啊……没、没问题!呵呵!”夙莎干笑道,“不过,近藤先生外出教学,现在不在道场。”
“既然如此,”山南敬助躬身道,“在下过段日子再来拜访。”说罢就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等等!”原田左之助叫住他道,“近藤先生不在,我原田先生也可以来赐教你!今天我的‘宝藏院流枪术’就来和你的‘北辰一刀流’一决高下!”
司徒夙莎只觉满头黑线——平常对他们也就算了,对一个“陌生人”说话也这么没轻重……
山南敬助没有生气,依然笑得如和煦的春风,道:“既然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分割线
试卫馆道场内。原田左之助和山南敬助换上防具,一人手持木枪,一人手持木刀,相持而立。
“夙莎,这人是谁啊?”冲田宗次郎好奇地凑过来问道。
“来找近藤先生比试的。”司徒夙莎答道,“结果左之助把战书接了!”
“这样好吗?”井上源三郎不安道,“大老师和小老师都没回来啊!”
土方岁三抱臂道:“有人上门踢馆,总不能坐视不理!”
“正是如此!”永仓新八亦道,“临阵退缩,不配当武士!”
“呀!!!——”突然,原田左之助一声大喝,提起木枪就横扫过去!此招当真迅猛之极,加上长枪的优势,山南敬助看起来当真避无可避!
不料山南敬助提刀将长枪向上一挑,竟将原田的枪拨离了轨道,随即如同离弦之箭一样欺身而上,一个起跃,“啪”的一声,原田面部已中一击!
司徒夙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就完了?对手可是原田左之助啊!竟然这么轻易就……
原田左之助愣了半响,终摘下面罩,笑道:“哈哈,输了输了!没想到你这么强啊!”
山南敬助亦摘下面罩微笑道:“阁下承让了。阁下招式劲猛,练之不易。在下以巧取胜,不足为奇!”
原田左之助被这几句奉承话夸得美滋滋地,当下就和他称兄道弟起来。
“山南先生,”永仓新八开口道,“失礼,我也想和山南先生过两招!”
山南敬助微笑着点头道:“请赐教。”
永仓新八换好防具,对山南鞠躬道:“‘神道无念流’永仓新八!”
山南敬助还礼道:“‘北辰一刀流’山南敬助!”
二人摆好阵势,永仓新八大喝一声举刀而上。“啪!”山南敬助举刀招架,永仓略一退后,迅速改竖砍为横劈,紧接着从不同方向的攻击接踵而至,一刻也不给山南敬助喘息、还手的机会!
然而山南敬助却如数接下,永仓新八的招式越攻越急,山南敬助的招架却似越来越慢。在场的人渐渐看出:山南敬助正在这不停招架之中,夺回了先机!
突然,山南敬助略一侧身,一声大喝,紧接着“啪”地一声,永仓新八面部已经中招!
双方摘下面罩退后鞠躬,永仓赞叹道:“山南先生剑法超群,我输得心服口服!”
“失礼了!”山南敬助躬身道。
冲田宗次郎兴冲冲道:“山南先生,我也要和你过招!”
这次不同于前面两场。冲田宗次郎并没有急急忙忙冲上去,而是摆好阵势静观其变!山南敬助上下晃动剑尖,随时等待冲田宗次郎来攻。
二人虽然谁都没有动,但是各自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却令人难以喘息!
“呀!——”“哈!!”突然,二人同时上前。“乓!”一声巨响,二刀相交,两人比拼力气,相持不下!许久,双方各自弹开,倒退数步。脚刚站定,再次欺身而上,眨眼间连拆数招,招招声势似空中巨雷,看得人呼吸不能!
二人过招越来越快,久久不分胜负。突然冲田宗次郎倒退三步,止战道:“我输了。”
“诶?!”原田左之助睁大眼睛道,“喂宗次郎,没打完你怎么能认输?!”
冲田宗次郎笑道:“‘天然理心流’注重‘一击毙命’,若是三招之内不能制服敌人便难取胜,更可况我和他已经过了这么多招?”
“是啊!”司徒夙莎笑道,“不过是切磋武艺,为此争得脸红脖子粗就没意义啦!”
“你的剑术确实很强,但是,”土方直视着他道,“你必须和近藤先生比过才能走!”自从他入了试卫馆,就不再称呼近藤勇为“小胜”。
山南敬助看了土方一眼,微笑道:“这个自然。”
“不用等了,”夙莎看着院子道,“近藤先生已经回来了。”
近藤勇一进道场看到这番景象,不禁愣住,问道:“这位是……?”
山南敬助躬身道:“在下名为山南敬助,修习‘北辰一刀流’。久闻近藤先生大名,特地前来请求赐教。”
司徒夙莎对近藤悄声道:“他很厉害,连左之助、永仓、宗次郎都没赢。”
近藤一惊,对山南敬助道:“既然如此,还请山南先生在舍下休息一晚,待到明天精力充沛,再行比试!”
山南敬助微笑道:“在下只要稍作休息即可。”
近藤勇点点头,席地而坐。山南敬助在他对面坐下。一时间气氛就降了下来……
盏茶功夫,山南敬助已经整修完毕,他起身道:“可以开始了。”
二人换上防具,各据一地。近藤勇持木刀,突然大喝一声,似是要冲上去,却又退回原地。山南敬助也不上钩,只是举刀沿着圆弧状轨迹缓缓移动。近藤勇顺着他的方向移动,始终与他保持距离。
“呀!——”山南举刀上前,近藤勇不为所动,待得山南离自己很近时,他突出刀格挡,大喝着一推,山南敬助不由得倒退数步!
山南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和近藤“画圆圈”。近藤勇突然大喝一声,又似要举刀而上,山南却看清他双脚有后退之意,不为所动。哪知近藤勇竟突然改退为跳——后退的脚借势蹬地,一个纵身已经到达山南敬助跟前,眼看木刀就要触及山南敬助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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