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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朝阳-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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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阳光虽有,却不强烈。来往队士免不了对司徒夙莎指指点点。井上源三郎端着饭菜劝道:
“小夙,你这丫头……土方先生已经给了河合十天,你又何必担心?”
“如果不再多三日,河合先生会死。”司徒夙莎毅然决然。
井上源三郎终是喟然离去。
第二日,天色阴沉,寒风刺骨!队士们没了闲情逸致在这样的天气中无故外出,司徒夙莎却仍跪着!
她的脸色被这彻骨的寒风刮得通红,双腿已经没了知觉……
今天休假的却是杀人如麻的大石锹次郎。他奚落地看着司徒夙莎道:“夙小姐该不会爱上了河合那个软蛋吧?”
司徒夙莎没有理他。
第三日,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司徒夙莎却仍未起。溶化的积雪湿了她的裤子,湿的裤子又在冷风中结成了冰。司徒夙莎连嘴唇都冻得发紫,意识也恍惚着……
冲田总司蹲在司徒夙莎面前,将一碗粥递给了她。
司徒夙莎却已无力接过……
冲田总司无奈地笑着:“小夙,你真是可怕……”
这天,冲田总司喂夙莎喝下了一碗粥。
第四日,天空再度放晴。队士们在屯所庭院中走来走去,却没人再说司徒夙莎什么——武田观柳斋和大石锹次郎也没有。
阿政一看到她就抱着她哭道:“小夙,小夙,你放弃吧!”
司徒夙莎却仍断断续续道:“不……能……放……弃……”
原田左之助更是冲进土方岁三的房间怒道:“土方先生,不就是再加上三天,小夙都跪在外面四天了!你为什么不答应?!”
土方岁三背对着他道:“我若轻易答应她的请求,她日后会有麻烦。”
宽限三日并不是难事。但若土方岁三轻易就答应了她,且不说局中法度的信誉会降低,那些因为不服而时常找夙莎茬的队士日后只会变本加厉!
原田左之助沉默了……
第五日,司徒夙莎终于支撑不住而昏厥。幕典医松本良顺抢救后终于于翌日醒来。
可是第六日,夙莎又回去了……
河合耆三郎也不禁感动落泪……
土方岁三执笔一日,却未写下半个字……
第七日,司徒夙莎就不再是一个人——永仓新八、岛田魁、藤堂平助……他们齐齐跟司徒夙莎跪成一排,没有只语片言!
天地间只剩一股肃杀之气!
连和尚都念经而祷!嬉笑看热闹的人已经没有!!
土方岁三终于走出房间,道:“再宽限三日,下不为例!”
队舍内无不欢腾,可司徒夙莎却已无力支撑……
应庆二年(1866)二月十五日——河合被关的第十三日,他的父亲终于将五十金送往新选组屯所,河合耆三郎一命终是保住了!
“虽然钱已找到,但因你失职,不可再任勘定方一职。”土方岁三肃然道,“但是在找到新的勘定方之前,你可暂时代理。”
“是!……”河合耆三郎以首触地,连声音都因激动而变了调。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附上河合耆三郎的历史后续:
河合恳求宽限十日,但是十日后钱终归没有送到,二月十九日,河合因“私吞公款”而被处死。  
据死刑执行人平队士沼尻小文吾的回忆,是时河合临刑钱口中反反复复地叨念:“播磨送钱的人已经不会来了。。。。。。播磨送钱的人已经不会来了。。。。。。。”死状极为凄惨。  
三日后,河合家送金的人才感赶到了京都,但是事情已经不能挽回,河合的父亲闻此悲报,连忙上洛来到屯所,请见近藤,近藤拒不接见,反命队士将他赶了回去,河合父亲只得大哭而归。




、第十四章  征长

开春,樱花树上陆续长出了深绿色的叶子。司徒夙莎就坐在外廊上,出神地吃着果子,双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动着,膝盖上的淤青还很明显。
也许是因为大恩不言谢,河合耆三郎和司徒夙莎之间的关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一切就像往常一样——偶尔司徒夙莎也会去勘定方坐坐,但是他们之间的言谈却对此事丝毫不涉及,就好像没发生过似的!
“小夙!”近藤勇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听语气心情倒是不错,虽然嗔着却没有责备之意“你这丫头胡来得太厉害!”
“近藤先生你回来了?!”司徒夙莎若无其事地将裤脚放下,转移话题道,“伊东先生和篠原先生呢?”
“他们暂时留在广岛,随后回来!”近藤勇笑了,他坐在司徒夙莎身边道,“小夙,我可是听说了!河合丢失公款是他的过失,这种事以后不许插手!”
司徒夙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道:“近藤先生,幕府要征长吗?”
她早就不想为了“是非”二字跟近藤勇辩个面红耳赤——不仅不会有结果,还不见得会落得一个好结果。
近藤勇当然没有心思再讨论这个话题,一听到司徒夙莎提的问题,当即情绪高涨地说:“那是当然的!长洲藩的那些家伙竟然将将军大人不放在眼里,我们当然要让他们见识一下幕府的厉害!”
司徒夙莎不禁伸手抚着额头,扬着嘴角却无笑意,淡然道:“是么?”
几日后,伊东甲子太郎和篠原泰之进也返回了屯所。屯所的日子一如往常——打空枪,放空炮,杀猪宰鹅,欢声笑语中依是逃不过杀戮、女人和金钱……
司徒夙莎却依然留在屯所——既没有像原来那样到处疯,却也没有露出半分愁容。她每天都不离开自己房间四周,有时候竟也会在房中待一天,谁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
既然此处让她不悦,她为何不离开?是因为舍不得还是因为已经习惯?
应庆二年(1866)四月一日,祇园社……
“啊——”少女的尖叫引得路人纷纷围上祇园社的石阶。
谷三十郎面色煞白,眼睛向外突兀着,极是狰狞!再探鼻息,早已停止……
“谷先生的心脏位置有刀刺穿的痕迹,”山崎丞单膝跪在土方岁三的房间外汇报着,“恐怕是被什么剑术高手所害。”
谷三十郎为人一向高调不顾他人感受,不管是队舍里还是屯所外都惹了不少人,被刺杀并不稀奇。万一要是调查出是队中之人所杀……
“山崎,”权衡利弊后土方岁三终下令,“对外宣布谷先生是暴病猝死!”
“是!”
时代在变,人亦在变!
萨摩藩邸灯影摇晃,年轻英俊的萨摩家老小松带刀端坐于房中,肃然道:“幕府攻打长州,双方相互消耗对萨摩有利无弊。但若是长州放弃与幕府对抗,那萨摩藩便危险了。”
坂本龙马怡然自得地笑道,“只要促成‘萨(萨摩藩)长(长洲藩)同盟,那就简单啦!”
小松带刀微皱眉道:“可是,八一八政变时萨摩藩和幕府联盟导致长洲藩落败,现在长洲藩藩内甚至成立‘萨摩奸贼讨伐会’。如何才能让长洲藩愿意与萨摩藩结为同盟呢?”
“这点小松先生无须担心。”坂本龙马自信地扬着嘴角,“我认识一个土佐藩出身、同样以浪人身份在长州藩活动的,叫中冈慎太郎。长州藩为了自保,迫切需要用现代武器装备自己。只要我和中冈联手,说服长洲藩便不是绝无可能!”
小松带刀点头道:“如此甚好!”
很快,萨摩藩在长崎建立了名为“龟山社中”的公司,坂本龙马就任社长,而该公司的最大生意是将以萨摩名义购买的武器运往长州!
“龙马君!”桂小五郎不悦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为萨摩那些家伙卖命了?!我们长洲藩虽缺兵器,却也不肯接受萨摩藩的施舍,你回去吧!”
“桂兄,可别这样说!”坂本龙马泰然笑着,“海军操练所被解散了,我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这年代兵荒马乱,商人又赚钱又能保命,这不是很好嘛?——长洲藩需要萨摩藩的武器,而萨摩藩需要长洲藩的粮食。我这个当商人的就从中赚点钱——这不是施舍,这是为我们各自的利益各取所需罢了!桂兄,再次败在幕府的手里和与萨摩藩暂时结成联盟,你选哪个?”
桂小五郎有些动摇,他目光闪烁几次,终是没头没脑地嘟哝了一句:“我已经改名叫木户贯治了!”
“哈哈!”坂本龙马爽朗地大笑,“桂兄还是木户兄都是一样嘛!”
就这样,在坂本龙马几次奔走撮合下,萨摩藩的西乡隆盛和小松带刀与长洲藩的木户贯治也就是桂小五郎秘密签订了“萨长盟约”。
在这个盟约的背面,坂本龙马作为见证人写下了背书,“神明为证,无论发生何事,一定守约”!
次日……
“哼!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可没窝藏什么不逞浪人,你若不信大可以搜搜!”登势的态度很恶劣!
司徒夙莎脸上却笑容不减:“登势大婶,你又何必紧张?我只想问一句,坂本龙马在不在?”
“我们店里从未有过这号人!”登势强硬地说。
“是么?”司徒夙莎背过身斜眼向上瞟着,似是故意抬高声音道,“那就好!我就想着登势大婶你也不会窝藏一个密谋萨长同盟的要犯。否则,幕府的人一搜到这里,你的店可是要不保的!”
楼上的坂本龙马不禁变了脸色!
“我走啦!”司徒夙莎摆摆手,大步离开了寺田屋。
“这不是夙小姐吗?”佐佐木只三郎与司徒夙莎打了个照面,他警惕地看着她道,“你怎么会在寺田屋?”
司徒夙莎耸耸肩,自然而然道:“我是来道谢的!要不是登势当时肯告诉土方先生我的去向,我恐怕根本活不到现在!”
佐佐木只三郎一愣,又敏锐道:“那么久的事,夙小姐现在才来道歉?我听说夙小姐和坂本龙马很熟,该不会是来通风报信吧?”
“又不是小事,我一下怎么能接受得了?”司徒夙莎笑了,“不过我还是不得不佩服见回组的情报能力。连我和坂本龙马有交情的事情都知道……只是,佐佐木先生既然怀疑我,又何必在这里跟我废话?说不定在这说话的当儿,坂本龙马就已经跑了呢!”
佐佐木只三郎的脸色变了变,却终意味不明地笑道:“有趣……”随即带队冲进了寺田屋!
“唉……”司徒夙莎松了口气,自语道,“佐佐木先生你救过我的,我以后再报答给你。现在,果然还是先让我还清坂本家的人情吧!”
坂本龙马出逃,萨摩藩邸收容了他及他的女友龙。经小松同意,西乡二月让坂本带着龙,双双登上前往鹿儿岛的轮船,西乡与小松带刀也同船返回。于是坂本龙马便带上未婚妻乘船海上旅行,在鹿儿岛享受温泉、美食的招待!
战争前夕的宁静!
应庆二年(1866)六月七日幕府舰队炮击周防大岛,第二次长州征伐战轰轰烈烈地爆发了!
战事初期,幕府还打得气势汹汹。可是越到后面,便越能显示出令幕府衰落的弊端!
由于桑名藩和会津藩要镇守京都,□乏术。所以上前线打仗的军队除了幕府的隶属军队以外,那些外样大名根本就是装装样子,有谁会去拼死拼活地为幕府卖命?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大岛。高杉晋作身为全藩军事统帅,冒着枪林弹雨乘军舰“丙辰丸”亲自指挥战斗反击幕府军!
看到这外表强大其实早已支离破碎的幕府军,高杉晋作不禁哂笑。他俯视着这千军万马的战场,双手执刀泰然自若地吟道:“赫赫东藩八万兵,袭来屯在浪华城,我曹快死果何日,笑待四邻闻炮声!”
“高杉阁下,”一名奇兵队的小兵走到他近前,恭敬地躬身道,“坂本阁下的海援队已经到了。”
“是吗?”高杉晋作举起望远镜向战场看着,“哼,‘龟山社中’?坂本这家伙一开始就想打着行商的旗号来承胜海舟之志建设日本的海军吗?有趣的家伙,有机会真想会会他……”
前线战争打得如火如荼,若说再次举起“对抗幕府”大旗的长洲之战对京都这个“后方”没有丝毫影响是不可能的!
因为战争拖得过长,参战各藩物价飞涨,百姓生活苦不堪言!京都也时局动荡不已,整天妄自臆测,人心惶惶!
“可恶!没想到幕府居然会被区区长洲藩打得如此狼狈!!”新选组上下一片不安!
“真想上前线跟长洲藩的那些家伙一决高下!”
“真是让人觉得窝囊!”
……
言论不断。司徒夙莎却不说话,就坐在一角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夙小姐居然对幕府的战败毫无反应,真是令人奇怪。”藤堂平助奇道。
“意料之中。”司徒夙莎淡然道。
“你说什么?!”已有三分酒意的原田左之助怒了,“小夙你是说一开始幕府就输定了?开什么玩笑?!长洲上次根本就没敢跟幕府动手!”
“第一,长洲藩和萨摩藩联盟,实力已经今非昔比;第二,擅长训练新式军队的高杉晋作通过萨摩藩向英吉利购买了千余只最新的恩菲尔德速射步枪,可是幕府军用的是什么?第三……”司徒夙莎自嘲般冷哼一声道,“幕府人心向背,纵然兵力再强,也无济于事……”
气氛凝结。这一番话在不同人的耳中听来自然有不同的意味……
“小夙,我不允许你侮辱幕府!”近藤勇也怒了,眼中喷射着火焰!
“这是事实,何来侮辱之说?”司徒夙莎毫坦然地看着近藤勇道,“所谓‘未雨绸缪’。我要是你们,我就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近藤勇的脸色阴了下来,他怒视着司徒夙莎道:“小夙,你那天是不是去找了坂本龙马?你这家伙……现在究竟站在哪一边?!”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司徒夙莎起身准备离开。
“站住!”近藤勇沉声喝道,“你若是不想留在新选组,绝对没有人会拦着你!但我决不许你在新选组里为所欲为!”
司徒夙莎长叹,低声无奈道:“笨蛋……”随即举步离开。
路,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分开,之后渐行渐远,似乎无法再回头……
月明星稀,司徒夙莎抬头仰望着这清澈如水的夜空,不由得喃喃道:“我到底是还在执著,还是已经放下……抑或说……我是该执着还是该放下?……”
所谓“执着太过”又是什么标准?
夜风习习,微凉却能宁静人心。司徒夙莎突然自嘲而笑:“执着又如何?放下又怎样?反正我都无法回头,又何必纠结?既然别无选择,也不想再做他选,又何必庸人自扰?”
看似想通,其实司徒夙莎心中的矛盾又岂止这一点?人性与理智的角逐岂非在每个人的身上都会发生?
应庆二年(1866)七月二十日,征长战争仍在继续,可是孤立无援的幕府败北已经成为定局……
而此刻大阪城内更是一片死寂……
众位老中围在德川家茂的塌边,沉默不语。
“将军大人,请您千万不要这么说!”老中动容道。
“我自己的身体我是明白的。”德川家茂双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地说着,“我……活不久了……”
“将军大人,没有那样的事!”老中神情凝重道,“现在幕府军还等着您来指挥战斗,您绝不可以如此轻易地倒下!”
“战争吗……”德川家茂苍白的脸上扬起了虚弱的笑,然而眼角却落下了眼泪,德川家茂静静地躺在褥子上,两眼平视着天花板,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到底干成了什么啊?”
“……”满室沉默。
“就让一桥家的庆喜来当下一任征夷大将军吧……”德川家茂缓缓地说,之后便闭上眼睛再也没了动静……
“将军大人!”
“将军大人!”
“将军大人!……”
就这样,年仅二十一岁的德川家茂就此降下了他人生的帷幕!
“这下……要怎么办?幕府和长洲的战争还没有结束啊……”
“若是把将军大人离世的消息传开,那幕府很可能会被瓦解!”
“秘不发丧!”
小笠原长行还在小仓口与高杉晋作展开着拉锯战,本来幕府计划是从四面夹攻长洲藩之后一举粉碎长洲藩!可是现在,小笠原长行却举步难行,四面楚歌!
幕府陷入苦境,可是以萨摩藩为首的一些藩国竟然公然拒绝出兵支援幕府!
军队节节败退,主帅亦病死。幕府军群龙无首又孤立无援,自然士气萎靡,陷入一片混乱!八月二十一日,朝廷又对幕府下了停战敕令,幕府不得已而收手。第二次征长战役就这样以惨败告终!!
二百六十年!——德川家对幕府的统治在这民族存亡的紧要关头风华尽逝,唯有枯骨在这战火中挣扎着、战栗着!
德川家的旗帜正在风中发出悲鸣!!
一向充满着欢声笑语的新选组屯所,此刻也沉默了——悲愤再多,困惑再多,迷茫再多,失落再多……却无法言语,只能沉默……
司徒夙莎的心情也从未像现在这么复杂过——一直以来,她总觉得末路离她还很远,却不想日子过得这么快,眨眼间这个现状让还未做好充分心理准备的她措手不及,难以喘息!
可是时间不会因为他们的彷徨而停止。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松平容保又将一项大任务压在了新选组的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次征长战役我真心简化得太多了,实际上光是坂本龙马奔走萨摩、长洲两藩何谈就费了很大很大的功夫啊!还有本章中间很少谈到的时间,是因为为了把事件放在一起所以一定程度地打乱了顺序的缘故。(喂!)




、第十五章  阴谋

相马主计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将军去世的那一天加入了新选组。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没什么特色,很容易被人忽略不计。新选组上下除了司徒夙莎没人对他太过在意。而司徒夙莎就算在意,却也没有与他多做交谈。只因每当夙莎看见他就会看到新选组的结局,司徒夙莎并不想去触碰她一直以来不想去触碰的……
或许,有些话真的不该说——司徒夙莎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就因为道破事实而再次失去!
新选组早已今非昔比。那些攘夷派早已被肃清,留下的都是些震于近藤勇和土方岁三威严的佐幕派。新选组上上下下这些佐幕派有几人愿意接受司徒夙莎说出的这冷冰冰的现实?
“夙小姐这次真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伊东甲子太郎略带笑意。
司徒夙莎一向喜欢坐在外廊上打发时间,听见背后突然响起伊东甲子太郎的声音当即嗤笑道:“不该说的话?我不过是说了些实话,他们能听进多少算多少!——我可不像你,为了保全自身,明明心里清楚却一句话都不肯说。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不说就会改变的!哪怕他们早一分钟意识到,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伊东甲子太郎笑意更深,他索性跪坐在夙莎身侧道:“原来夙小姐非无见识。只是一个人若是因为多嘴而失去自己的势力,实在算不上聪明!”
“势力?”司徒夙莎冷笑道,“我对‘势力’什么的没什么兴趣!”
“夙小姐真是天真。”冰冷的刀锋已经抵上了司徒夙莎的后脑,伊东甲子太郎阴测测道,“若是在下在这里杀了夙小姐,恐怕只要稍加辞色,近藤先生就无法制在下的罪——就是因为在下在新选组内的人望,就可以救在下的命!”
“你说的不错。”司徒夙莎脸色依然淡定如常,她云淡风轻道,“可是如果你这样做了,就算近藤先生表面上不能拿你怎么样,暗地里也会对你起提防之心。更何况你也对土方先生投鼠忌器,所以不会轻举妄动——你在新选组内的戏还未演完,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败露自己?”
伊东甲子太郎的笑意敛了敛,随即又大笑着收起兵刃起身道:“怪不得夙小姐能活到现在,看来也并非偶然。对了,土方先生近日得一女儿,不知夙小姐可否知道?”
司徒夙莎侧头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分割线
所谓“制札”,就是日本古代朝廷用来记录法律禁令的板子。某种意义上就像是公告牌一般的存在。幕府为了代表自己征长是正义的,便将朝廷为自己下达的征长敕令写于京都各制札之上昭告天下!
可是,有着笼络人心重要作用的制札,却在八月二十八日晚鸭川不知被何人取下,扔进了鸭川之中!第二天被幕府的人捞起之时,却发现上面的字也全被涂黑!无奈之下,幕府只好在九月二日再次立起制札,可是五日却又被人取下,并在制札上写下“幕府的征伐大败,德川家茂暴猝,尊攘派取得全面胜利!”的话。
松平容保当然认为这种事决不能任攘夷志士为所欲为,于是便把这保护制札的任务下达给了新选组!
“这件事关乎幕府的颜面与权威,不可掉以轻心!”松平容保一向平和的脸上,此刻剑眉倒竖!
“是!”近藤勇躬身,颇有气势地回答。
应庆二年(1866)九月十日,新选组正式出兵制札!
“大石锹次郎,你带你们番队下十名队员埋伏在三条大桥东侧的民家;新井忠雄,你带十二名队士于制札场西边的酒屋里埋伏;左之助,你带着你们番队以下十二名队员埋伏在大桥南侧的先斗町会所中!今晚行动事关新选组乃至幕府的颜面,你们听从左之助的安排,务必小心行事,绝不可以放过任何一个不逞浪人!”土方岁三沉稳有力地下达着命令。
“是!”“是!”“是!”
夜色渐至,月亮藏于迷雾之中,三条大桥周围一片朦胧!
“浅野(薰),桥本(皆助),”刚走过三条大桥,原田左之助就下令道,“你们两个化装成乞丐,在三条大桥桥头侦查敌情,一有情况,浅野你来通知我,桥本你去通知新井!”
“是!”“是!”这二人领了命,转身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经过几番历练,原田左之助再也不是原先那个只顾自己向前冲的愣头青了。
时间一点点地推移,三条大桥也渐渐埋没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九月十二日半夜,终于有一行人自这迷蒙的夜色中显现!这一行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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