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朝阳-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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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也没想到海援队在长崎这么远的地方。这一去一回怎么着也要两个月，伊东甲子太郎最近又不太稳当，这个紧要关头离开，回来鬼知道又会成什么样子……
虽然以司徒夙莎性子来看反悔倒也容易，可这“出海”对□力岂是一点两点？
所以司徒夙莎立刻又以“伊东最后败给了近藤勇和土方岁三”为借口，坦然地踏上了去长崎的道路！
现在的坂本龙马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胆小、不善言辞的毛头小子，他一路侃侃而谈，虽然许久不见，两人倒是没觉得生分。
“怪不得你这家伙能跟着那些野蛮的家伙生活那么久！”坂本龙马往溪边一坐，喘道，“好歹我在海军操练所练了那么多年，体力已经足以面对海上的各种风浪。可是没想到你看起来羸弱，却比我还能走！”
“走路有时候与体力并无太大关系。会走的人总能节省很多体力，也比别人走得更久——走山路更是如此。倒是我想问你，”司徒夙莎用溪中的水擦了把脸，侧头看着坂本龙马道，“我还以为自从冈田以藏那件事之后，你便要跟我恩断义绝。没想到你倒能‘不计前嫌’！”
坂本龙马慵懒地摆了摆手道：“所以说女人总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如果你要是对我们不利，我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可如果你不过是住在新选组，我也没理由对你一个女人痛下杀手！”
司徒夙莎一笑，又喝了口溪水出神道：“是吗？”
纵然坂本龙马和司徒夙莎的脚程并不慢，到达长崎也是二月底的事了！
长崎三面环山，一面是海。如今日头高照，令人很是暖和，完全没有冬日的氛围。而就在海岸线旁停靠着一搜白色中型轮船，而海援队就在这艘轮船之上！
司徒夙莎就站在海援队停靠的海岸线上，长发在海风中飞扬，空气中尽是咸湿的味道。海援队的普通队员们搬着货物往返着，与其他商船无异。
可司徒夙莎知道这并不是单纯的商船——论商，它是日本最初的有限公司，也是未来的日本三菱公司。论兵，它则是日本现代海军的雏形！
虽然坂本龙马在这个时代并不有名，可他对日本的贡献绝对是卓越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他那么受现代日本人喜欢的原因！
想想刚见到他的时候，司徒夙莎不禁感叹——就算到现在，她还是不能完全相信那个坂本龙马竟能如此厉害！
看到这一幕的司徒夙莎不由得觉得自己落伍了……
坂本龙马回到海援队倒很是开心，他跟着来往的兄弟们打着招呼，并不断为司徒夙莎介绍着。
司徒夙莎对于认人没什么特长，走马观花地看着，基本听完就忘。
“夙莎，过来！”坂本龙马一招手，带着司徒夙莎便上了船！
对于现代人来说，这艘船不算大。甲板上堆积着缆绳，显得异常杂乱。水手们光着膀子，起锚的、拉帆的、呼喝的令人精神振奋！
司徒夙莎跟着坂本龙马在人群中穿梭，又是爬梯子，又是翻缆绳，一路来到了船上最高的台子上！
呼啸的海风在司徒夙莎耳边呼呼作响，连水手们的呐喊声都听不清了！坂本龙马张开双臂迎着海风，又将手拢到嘴边发了几声呼叫，随即哈哈大笑道：“果然日本男儿都是海之子。这种场面不管看几次，都觉得热血澎湃！”
看着这无垠的海面，司徒夙莎也觉得心中一阔，要是她身边站的是那群混蛋，大概她也会像坂本龙马一样叫出声来。只可惜，这毕竟不是她的地方，她还没能完全放松。
轮船渐渐脱离浅滩开向外海，海风吹得更加猛烈，司徒夙莎连耳朵都要吹聋了。水手们在甲板上井井有条地忙碌着，他们强壮有力的呐喊声在这猛烈的海风中仍然气势不凡！
“哈哈，这就是海啊！”坂本龙马大笑着，“人在这海的面前简直微不足道！我们烦恼的那些事对于海来说真是太~小了！哈哈哈哈！”
司徒夙莎呆呆地望着这片大海，已然说不出话来！——她并非没有见过海，只是这次看见海她才发现自己心境变了这么多，那个强行上黑船，偷登千岁丸的“少女”此刻竟然凭添了那么多“不痛快”……
变得现实有什么好？赤子之心本就是人类难能可贵的品质！不知现实又有什么好？人生在世无外乎是要活着，只要活着便逃不脱现实！
司徒夙莎忽然笑了，她大声道：“这果然是‘世界’！”
其实“变得现实”与“不知现实”并不矛盾。
然而坂本龙马却不知道司徒夙莎心中所想。他笑道：“夙莎，这可比起世界差得远！”
随即他带着司徒夙莎一路到一间小仓库中，开始挨个给她介绍各国商品，司徒夙莎去过横滨，倒也不怎么好奇。
最后坂本龙马指着地球仪中的日本道：“这里就是日本，在整个世界中就占了这么一点位置！”
“这个我知道。”司徒夙莎点点头，伸手指着中国道，“这个是清国——我认得地球仪。”
“我忘了你是从清国来的，还留过洋。”坂本龙马抱歉一笑，随即又神采飞扬道，“怎么样，夙莎？不如你离开日本，去美利坚、英吉利、法兰西……然后回到清国？”
美利坚——美国，离日本不算太远。并且世界大战中损伤极少，正因如此才一跃成为世界各国中的翘楚！若是司徒夙莎想要逃避战争，大概美国是她最好的选择——第一次世界大战发生的时候，如果她还活着她便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她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过不上人过的日子……
这无疑触动了司徒夙莎的心，而最触动她的当然还是“清国”！——就算夙莎知道自己不能回去，可是仍然无法克制自己想归乡的心！
当日她回归上海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虽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但只要她想起，心中还是充斥着热血！如今听到坂本龙马提出“回到清国”，这股热血又不禁上涌，司徒夙莎几番忍耐终于没有破口“我要回国！”
司徒夙莎微叹道：“龙马，不要再提让我回国的事了。”
就这样一句话，司徒夙莎的眼睛就开始模糊……
坂本龙马似是没有察觉，他笑着又往门外走去，并道：“对了夙莎，海援队有个人对清国的历史文化很感兴趣，他想跟你聊聊！”
司徒夙莎又跟着坂本龙马返回了甲板，左绕右拐地在一片难得的空地中见到了一个眉毛耷拉着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年轻人。
坂本龙马一见他就道：“阳之助，这就是司徒夙莎。”
很久没听到别人叫自己大名，司徒夙莎不禁一凛！
坂本龙马又对司徒夙莎道：“夙莎，这就是那个‘清国迷’——比你小一岁的阳之助。”
那名名为“阳之助”的年轻人，看到司徒夙莎率先躬身道：“司徒小姐你好，在下名为陆奥宗光。”他直起身子又道，“在下自‘海军操练所’起便跟着龙马大哥。龙马大哥善于变通、思维敏捷，像一只飞马纵横驰骋在天空，是一个无拘无束的英豪。在下一直很敬佩龙马大哥的为人。但是他却常对我提起司徒小姐思想不受拘束，在下对司徒小姐很是好奇，贸然见面还请司徒小姐不要见怪。”
陆奥宗光还算得上是健谈。言语之间竟似将司徒夙莎说得神乎其神，空前绝后。只可惜司徒夙莎却没心思听这些美言——当她听到“陆奥宗光”这四个字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能思考！
愤怒！——司徒夙莎心中除了愤怒已经没有其他情感！！只因这个陆奥宗光不是别人，他未来会成为一个狡狯的外交官。日本后来外交都被称为“陆奥外交”。也是他，发动了“中日甲午战争”，掩饰“旅顺大屠杀”，起草“马关条约”草案！由于他在侵华战争中积极奔走，出谋划策，战后，1895年8月被授予一等子爵。可谓近代中日战争的“龙头老大”！！
如果这样一个人站在你面前，你怒是不怒？！
一寸山河一寸血！多少祖国爱国志士葬送在这万恶的战争之中？！——尽管司徒夙莎平日里跟不少日本人相处得不错，可是这样一个“罪魁祸首”站在她的面前，她不能不怒！！
陆奥宗光还在说着，司徒夙莎早已不知道他喷了些什么混蛋玩意儿！突然，她一拳砸在旁边的铁栏杆上，震得这铁家伙发出了嗡嗡的声音！
陆奥宗光吓了一跳，不禁停了话头。坂本龙马不知司徒夙莎出了什么状况，极是不解地看向司徒夙莎……
司徒夙莎的脸上早已浮上了一层杀意，然而这嗡嗡声却让她的脑袋变得清醒！她的嘴角扬起了冷笑，道：“哼，我就说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只是我没想到龙马你也会算计我！”
作者有话要说：陆奥宗光这个混蛋终于出场了！写得我心中怒火难抑！！
好吧我淡定……
淡定不了啊有木有？！




、第四章　　洒然

陆奥宗光率先笑道：“夙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事？”
司徒夙莎深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却仍忍不住冷哼道：“误会？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具体的打算，但我想你们大概已经开始计划侵华了吧？”她闭了闭眼睛，又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们并不没有太多清国的门路，我是个不错的切入点吧？——你们大概听到了高杉晋作那个混蛋告诉你们我莫名其妙回到日本。所以才想着说不定我是上海某巨头的大小姐，才能利用非法船只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吧？”
在历史上，明治天皇登基后也就是在1867年便在《天皇御笔信》中宣称“开拓万里波涛，宣布国威于四方”，蓄意向海外扩张。司徒夙莎虽然不知道日本这段历史，却也知道日本侵略中国是蓄谋已久。若说这时候就有打算，那当真是毫不夸张！并且要不是中国的伪军，日本人也不可能那么了解中国国情，能大规模的侵略中国！而日本人最初侵略中国是打算同化中国人，即让中国人充分见识他们国家的好！并且现在日本不便进入清国大规模研究，所以有个顾问会省事很多！——当司徒夙莎知道对方是陆奥宗光的时候，大量的信息就挤满了她的大脑，令她很快明白自己的处境！！
一想到自己险些走上“汉奸”的道路，司徒夙莎直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涌了上来！！
陆奥宗光还在笑着，但是这笑容已经僵在了脸上……
坂本龙马却道：“夙莎，你在胡说些什么？日本现在内忧外患，我们怎么可能有闲情去侵略清国！你想多了！！”
“龙马，如果两年前你对我说这些，我信你！”司徒夙莎转头直视着坂本龙马道，目光灼人，“但现在却不一样了——从政者不可能一点手段都没有，更不能在该狠心的时候还不能狠心。龙马，你若还是那个只是怀有热血与梦想的年轻人，‘萨长联盟’便不会出现，‘海援队’也轮不到你来当队长。日本不过是个岛国，若是不扩张领土便随时会面临灭国的危险！所以你们的野心从来都不简单，更不可能安于现状！！……而我也不是那个觉得只要是朋友便是一辈子朋友的小鬼了——龙马你一路走来遇到太多思想先进的‘知己’，而我也有我的朋友。我们的关系一开始就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好，变质是迟早的事！更莫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也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坂本龙马回看了司徒夙莎一眼，突然大笑道：“夙莎啊！看来我还是低估你的改变了！！”
陆奥宗光早已不笑了，取而代之的是面色阴沉地看着司徒夙莎。
坂本龙马背过身面对着大海道：“不过我也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我不会出手，能不能活着离开就要看你自己了！”
大海苍茫！轮船在海面上宛若一粟，随时都有可能埋没在无情的海水中！四下里水天相接，哪有尽头？
海风的呼啸就好似来自地狱的号角，连海鸥的叫声似乎变得凄厉起来……
陆奥宗光冷笑着对司徒夙莎道：“你也并不是很聪明。若是不急着拆穿我们，或许你还有退路，现在你却死定了！”
“那可不一定。”司徒夙莎哂笑道，“我不认为你们以后会给我逃跑的机会。”
陆奥宗光狞笑了起来，抬手一挥，瞬间船上就冒出了十个壮汉将司徒夙莎围了起来。
“我好像跑不了了。”司徒夙莎笑道，“让我喝点酒壮壮胆吧，也好死得痛快点！你们一帮大男人，该不会连女人死前的要求都满足不了吧？”
陆奥宗光眯起眼睛道：“反正你也跑不了，不如再考率考虑。”
“少废话！”司徒夙莎不耐烦道，“有酒就扔过来，本小姐要度数高的！要是我喝开心了，没准儿我还愿意想想，毕竟我在日本长大，也是有感情的！”
陆奥宗光不知道司徒夙莎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好招手让一名水手从船舱中拿了瓶波兰精馏伏特加过来，为了方便司徒夙莎开启，还把瓶塞去掉了。
“甚好！”司徒夙莎勾了勾手，“扔过来扔过来！怎么？大男人连酒都扔不准吗？！”
那水手心想自己在船上混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扔不中？是以一扬手，酒便向司徒夙莎平平地飞了过去——扔得技巧极好，连酒都没撒出来。
司徒夙莎一伸手轻轻松松就接住了！
可是还没等这个水手得意，司徒夙莎就紧接着一个回身将这瓶酒扔向了陆奥宗光——他们的距离并不远，陆奥宗光虽然避开了酒瓶，但这一扔几乎整瓶酒都倒在了陆奥宗光的身上！
扑鼻的酒味传来，陆奥宗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已经被这高浓度的酒熏得有些晕了。
只是晕归晕，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并不影响他的活动！
司徒夙莎极快地从怀中掏出打火机心道：“老伙计，没想到留你十多年没怎么用你是如此的明智！回去一定给你记头等功！”
心念电光火石般闪过。司徒夙莎点燃打火机，手一扬便扔到了已经扑向她的陆奥宗光的身上！那酒纯度极高，刹那间就燃了起来！！
司徒夙莎不敢逗留，向后一跃避开火势，一个转身跳上了轮船的护栏！那些壮汉早就忙着救火，哪里有心思管她？司徒夙莎回头对陆奥宗光道：“下次再让本小姐遇见你这个混蛋，一定取你首级！！”说罢，一个入水的动作，从船沿跳下，有技巧地落入这片茫茫大海之中！
打火机在高温下发生了爆炸，陆奥宗光杀猪般惨叫着！好在这些水手训练有素，是以扑灭火用的时间并不久。可是这时司徒夙莎已经没了人影！
陆奥宗光不少地方被烧伤，他简直被气急了，嘶声大叫着：“快掉头，快掉头！那女人一定没游远，快把她绞进轮船的漩涡里！！”
“算了，阳之助！”坂本龙马拦住了陆奥宗光，“杀她已经没有意义了。”
陆奥宗光一向以坂本龙马马首是瞻，只好强忍下这口气，愤恨道：“那个女人……下次见面我一定饶不了她！！”
话刚说完，人也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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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是冰凉的。
司徒夙莎担心游在海的表面会被发现行踪，是以先往下潜了几米静静观察。
好在探险下水再正常不过，是故司徒夙莎水性并不差，肺活量也不错，在水下憋气将近两分钟也是可以。
夙莎在水下一直背着海援队游着，每隔大约两分钟她就稍稍探头出海面换气。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海援队完全看不见了，司徒夙莎才浮上水面。
日头正高，四下里茫茫一片，难辨东西。
司徒夙莎擦了把脸上的水，笑道：“幸亏我发难早，否则时间一久哪里还有回去的可能？”
说着，司徒夙莎看着太阳大概辨了个方向，一路向岸边游去！
就在这时她才发现身边的浪是小浪在前，大浪在后，大浪拥小浪，后浪推前浪，滚滚向前直抵彼岸……
“看来真是天不亡我，竟让我碰上这‘活命浪’！”
这活命浪就算是投海者也会被送往海边，司徒夙莎这次是死不了了！
天黑又天明，火红的朝阳从海岸线上升起，别显一股肃穆苍茫！
司徒夙莎已经在海边睡了一夜，衣服也烤干了。
这里是萨摩藩的地盘，她没有敢贸然行动。休整中她想了想自己该如何回到京都。后来才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计划型，果然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得好！
然而让司徒夙莎最吃惊的，却是在长崎遇见了伊东甲子太郎……
“夙小姐怎么弄的如此狼狈？”伊东甲子太郎睁大眼睛看着司徒夙莎。
“忽略。”司徒夙莎皱起眉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伊东甲子太郎笑道：“在下来此刺探萨摩军情。”
司徒夙莎知道他不过是打了这个幌子来这里投靠萨摩藩，当下白他一眼道：“正好，一起回！”
“在下要坐轮船回京都，夙小姐你确定要与在下同行？”伊东甲子太郎笑得颇有意味。
司徒夙莎狡黠一笑，她拍了拍伊东甲子太郎道：“你可别忘了，你之所以在新选组内吸引了那么多干部有一部分是因为那些人看不惯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作风的缘故。可是好巧不巧，你的这些干部中有一部分人和我很熟。”
“夙小姐还是不要太看重自己的好。”
“彼此彼此！”
“夙小姐难道忘了，如果你死在这里，没人会知道你遇见过我？”
“哼，总之本小姐可不怕什么劳什子的轮船。只不过如果伊东先生要放过救我回去广大自己形象的机会，我也无话可说！”
“……夙小姐真是会狡辩……”
司徒夙莎的威胁其实毫无用处，只不过伊东甲子太郎却无心害她。也许是因为司徒夙莎的确对伊东先入为主，总之伊东这人虽有城府却待人不错。
有了伊东甲子太郎，回去就容易得多了。三月四日，司徒夙莎和伊东甲子太郎便到达了京都的西本愿寺。
时值公历四月，又是樱花要开的季节。西本愿寺一派春意，倒是别有情调。
“唉……”司徒夙莎看着在庭院正中练习挥木刀的市村铁之助不由得对和土方岁三下棋的冲田总司道，“小铁让你这个家伙教授剑术，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
“那家伙是个练剑的好手，只要严格训练日后剑术不会差的！”冲田总司还是完全认为严格的训练很有必要。
“得了吧！就他还练剑的好手？”司徒夙莎撇嘴道，“他太心浮气躁，你看那剑劈出去一点气势都没有，还破绽百出……功利心这么强，他能练出沉稳有力的剑术么？到时候随便被敌人一挑衅，就要自乱阵脚了！”
及二连三的咳嗽使得冲田总司的脸涨得通红，他双眼未离开棋盘，道：“他心中有剑。”
“心中有剑……”司徒夙莎喃喃自语着，“难道你要他练成武侠小说中的人物来个‘人剑合一’，再来个什么‘月明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么？”
说着说着夙莎自己也笑了——她倒不是觉得市村铁之助练不了剑，说这些更不是为了奚落他。或许她是真的把市村铁之助当弟弟甚至当儿子来看了……
“伊东去萨摩所为何事？”土方岁三突然开口道。
“必然不是去刺探军情。”司徒夙莎皱了皱鼻子，“不过你们明明知道伊东有变，为什么不趁他离开铲除他的心腹？”
土方岁三道：“他的心腹被他派去见幕府的山陵奉行户田大和守忠致。借由孝明天皇大人刚刚驾崩，向户田提出新选组愿意分出一支队伍义务保护天皇大人的陵墓，但前提是脱离近藤先生的管束。幕府方面非常愿意。”他顿了顿，又道，“更何况伊东的心腹也是新选组的元老，我们不能随便出手。”
司徒夙莎转头看着土方岁三愣了半天，方感叹道：“保护陵墓是替幕府办事，但保护天皇的遗体又与‘尊皇攘夷’相符合……伊东还真是会左右逢源！”
沉默突如其来，只剩下落子声、木刀破空的呼呼声与冲田总司不时的咳嗽声。
司徒夙莎开始无聊，她发现身旁有一把折扇，便拿来自娱自乐起来。
日本的折扇都很小，艺妓们常用它来跳舞。司徒夙莎看了几次，实在是不懂日本舞蹈的点在哪里，每次都是在昏昏欲睡中度过。她笑自己不懂艺术，然而拿起这折扇她忽地想起一个人来……
“我那乐瑶妹子古风舞跳得不错，我记得我无聊时还跟她学过。”司徒夙莎拿着折扇做了几个古风舞基本的动作——习武之人学动作本就极准确，是以司徒夙莎做得倒也有味道，只是在举手投足之中却多了几分习武的英气与凌厉。
冲田总司忍不住笑道：“小夙，你居然也能做出如此……咳咳咳……呵呵，我还真是不习惯！”
司徒夙莎一笑，啪得合上纸扇，道：“我的确不适合这样扭捏！”说罢她起身以扇代剑，长空一刺，腾身而转，纸扇龙蛇，疾步腾挪，灵巧洒脱！
烦扰总难逃，踏过不回首。万千种风光自在心头！
谁又能一生无垢？苦与乐正是时候！
志趣相投，三杯两盏淡酒。知己我有，风浪中与他相守！
人世多愁，自在几人能够？独倚高楼，总有人高歌相候！
狂性难收，我自定我去留。笑他不懂，贪嗔痴不需看透！
……
一曲《天命风流》唱完，司徒夙莎的“剑”也舞完了。不仅她的剑舞完了，市村铁之助也停了手——不过是折扇，市村铁之助的木刀却无法近司徒夙莎的身！这厚重的木刀在这轻盈的折扇面前不仅没有优势，反而显得碍手碍脚！
“小子，木刀比之折扇至刚至强，可是你的木刀却无法赢得我的折扇——甚至我唱歌分神，以舞代招，你也近不得我身，这便是‘柔’的力量！”司徒夙莎收起折扇，洒然笑吟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市村铁之助目瞪口呆，竟然找不出话来反驳……
司徒夙莎已经走回原位，怡然而坐。
冲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