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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宝石神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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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曦见我又一会儿悲,一会儿喜,忙说道;“开心点慕容槿,你想看的好戏在后头呢!”
的确,男人在情爱之事上的预见性的确高过女人,于是我又立马开心起来。
我聒噪了一会儿,云曦看着我聒噪了一会儿,然后这样一场以美女□□为主,以才能竞技为次,附带赠送当代有名才子的诗赋作画的一场古代选美大赛拉开帷幕。
比赛分为三轮进行:第一轮为“舞动奇迹”。参赛的十名选手,每人跳一支舞,舞蹈不限。评判结果由在座的5名资深嫖客的打分与场内的100名观众手里的豆子决定。
比赛开始。第一名选手是隔壁云雨轩的紫罗兰。一身缤纷的紫衣像一只展翅的紫蝶在花香四溢的花丛中翩跹起舞。一曲【紫蝶翩跹】既舞出了紫罗兰动人的腰肢,又舞出了紫蝶的风情,齐腰露出的雪白肚皮更是在性感中华丽丽地晃了5名资深评委的眼。
我推了云曦一下,“你看,你看,好美呀。”
他望了我一眼,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我心想这个人,可真没眼光!
许是看出了我的腹诽,他幽幽地说,“又怄气呢。”我偏过头,不理他。他轻轻地把我的头给掰过来,“这才第一个呢,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我说:“狗屁,姑奶奶我才不相信呢,这一个已经这么好了,后面的还有超过她的?”
他无奈地瞅我一眼,便自顾自地看节目去了。
后面依次出场的有水仙、百合、粉菊、牡丹、玫瑰、月季……中间前届状元花榜,花魁柳依依还为我们献了一支【山居秋暝】舞,悠悠月色,洒在柳依依一身透明的金缕衣上,金光点点;箫声响起,远处似有泠泠泉声流淌,好一派繁华却不失静谧的景象。
云曦看节目看得认真,我看云曦看得认真。很久以前,看过一句话,说是,即使一个人他在长相上本能的欠缺,可是认真的样子却是极美的。可是,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理解为,如果一个人本来就长得极美,那他认真起来,就更是美貌不可方物。云曦是个男人,自然不能用美貌去形容,只是,我也实在是找不到更好的词汇了。
突然之间,我的心跳猛地加速,我想,这段时间,我对云曦的关注是不是过多了?我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我记得他曾说过,因为他的冷漠,所以班上女孩子对他也只是只可近观,不可揩油。可是,在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觉得石云曦这个人倒是心肠挺热,笑的时候倒是霎那间整片天空都亮了,而且他还老是捉弄我,让我总是哭也不是,笑也不能。我倒觉得他是个很可爱的人。
这么分析了一趟,我倒觉得,我们是郎有情、妾有意了,不禁抿着嘴偷偷地笑了。
一旁的云曦很是诧异,可是碍于这么多人也不好问我,只好拍了拍我说了句,“啰,好戏来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舞台,刚刚跳舞的花魁不知何时早已隐到了幕布后面,中央的幕布再次徐徐拉开,所有的观众都在此刻噤了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舞台中央的那朵用人形摆出的一朵胭脂色的海棠花,之所以看出是海棠而不是桃花,是因为台上那些美貌的女子全都弓着身子把花骨朵拼成球状,一片胭脂色的绫罗衫,分明是春日最为妩媚的海棠。只是,这海棠还打着苞,并未开放。5名资深评委的眼睛瞬间直了,观众们也纷纷抬首,等着那朵海棠美丽绽放的时刻。我也坐直了身子,等着看更美的风景;只有云曦一人好整以暇地注视着舞台,一副无论发生什么都成竹在胸的样子。
在大家的唏嘘声中,妩媚的海棠,突然从中间徐徐绽开,花骨朵间出现了一袭动人的绯色,在周围胭脂色的映衬下越发的清丽动人。人们先看到的是女子墨发上的头饰,那金色的蝶恋花步摇随着女子摆动的发丝微微晃动。5名评委坐的更直了,生怕错过接下来的细节。
接着,女人的头徐徐地伸了出来,那是一张绝美的脸,画着精致的妆。我认出了这个女人的脸,不是别人正是海棠。原先只是觉得她美也美在生在烟花之地,眉目却还是淡如江南烟雨的模样,只是不知那是她没有认真上妆。认真上妆后,眉目艳丽,越发衬得一袭绯衣光彩迷人。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在空中做兰花样儿,玉臂轻柔地摆动,竟然像一朵海棠花一样得把自己娇美的身材绽放在众人面前。
掌声一时间热烈起来,台下开始有男人在吹口哨,席中居然有一个评委开始了流口水。
女海棠是最后一个跳舞的女子,她的这支舞就叫做【海棠初放】。
毫无疑问,海棠的这支舞赢得了在场几乎所有观众和评委的青睐。
这第一场“舞动奇迹”的得分效果是,海棠68枚豆子,评委席全票支持,第一轮遥遥领先。
我也不禁唏嘘,只是云曦还是一副既不惊讶,也不兴奋的表情,等着看接下来的白热化竞争。看着他这么淡定,我也潜移默化受了点影响,本想跟着尖叫、吹口哨,可又不好意思开口。
中场休息时,除了老鸨为出售楼里的姑娘插播了一段服务型的广告以外,精彩节目又立马回归。马上就到了第二轮互动环节——以诗赋比美人。
湖心亭看雪(五)
所谓的“以诗赋比美人”就是参赛的每位姑娘都要把自己打扮成一朵花的样子,然后由江南的10大才子,分别以姿色为评判标准,各赋诗一首。谁的诗做的最好、最应景,相应的那位参赛的姑娘就胜出。
不过,据知情人士透露,可不只是胜出那么简单,因此和阁里结缘的才子有很多,据说还有姑娘不要钱主动送一夜的,我想这大概才是那些才子们跃跃欲试的重点。
第一位出场的是那位跳【紫蝶翩跹】的紫罗兰姑娘。的确人如其名,方才跳舞时的一袭翩跹紫衣,此刻除了衣裳颜色没变,已变成了层叠状,像是层叠的荷叶褶皱。这种设计像极了戛纳走红毯的那些外国女明星,我不禁感叹,啊,古代人民的审美也是伟大的。
可惜,在场的才子们却都是一副扶额深思状,丝毫没有谁想要赋诗一首的迹象。我不禁微微诧异。可是后来想到,紫罗兰原产自地中海,估计引入中国后也普遍不能为大众知晓,所以即使是才子,貌似遇见外国的花也不能诗兴大发、思如泉涌。正如现在,总是一个语文表达能力很好的人也不一定能很流利地讲出英语一样。
这样想了一番后,我开始对才子们的深思行为深表赞同,对紫罗兰姑娘的遭遇深感同情。
半天没反应后,台下的观众开始起哄,唏嘘紫罗兰堂堂美色在前竟没有人欣赏的有,幸灾乐祸的有,唯有云雨轩的妈妈深感焦急。紫罗兰姑娘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一张粉嫩的笑脸煞白煞白的,不一会儿便揩着眼泪从台上小跑下来。云雨轩的妈妈见状拿帕子捂住脸,也蹭地一下消失在众人面前。
过了一会儿,突然从席间蹿出一位穿青布麻衫的男子一路追着紫罗兰而去,目光殷切,嘴里喊着,“紫罗兰小姐——紫罗兰小姐,等等在下——”
我看云曦好整以暇地看着着这一切,心想,也有点儿意思!
下面依次出场的两位是水仙和百合姑娘。因为都是披着一层白纱,所以让人很容易把水仙认成百合,百合认成水仙。
但是若是仔细观察,细微之处还是有差别的,水仙姑娘额间发髻间插着一朵水仙花,那水仙花有六个花瓣,没有花蕊露出;而那位百合姑娘发间插着一朵百合花,六片花瓣硕大,花瓣中露出长长的黄色花蕊。不过,我料想这差别实在细微,所以倒是对下面10位才子的反应很是期待。
一个穿着蓝色布衫将长发琯进帽里的才子摇着扇子上前一步,立于水仙姑娘面前,扇子一挥,徐徐作道,“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
是谁招此断肠魂,种作寒花寄愁绝。
含香体素欲倾城,山矾是弟梅是兄。
坐对真成被花恼,出门一笑大江横。”
云曦缓缓地转过头来,“这首黄庭坚的诗吟咏得正好!”
我心中愤懑猛地一回头,差点贴上了云曦的唇。
我害羞地低下头去,云曦显然是对我的这个表情颇感玩味。
台上的“凌波仙子”却是比我害羞得还要再深,双目送的秋波却是要比电磁波还要更多。
蓝布才子又是一挥扇子,作诗结束,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身穿白衣、领子上绣有褐色花纹的才子却是不服,大步走到百合姑娘面前,又是一挥扇子,开始作诗 “篱外娇颜三两枝,
洁白如玉笑相依。
百年好合梦虽远,
任凭人间雨凄凄。”
这一首诗虽说做得酸溜溜的,却实在是一首情诗。诗中说着百年好合梦虽远,任凭人间雨凄凄。却正是在祈求着某位红颜知己的垂怜。这样明明白白的表白,炽热的让百合姑娘的如雪白衣也霎时间红颜烈焰起来。
这两位才子的诗作旗鼓相当,一个走的是风雅路线,一个走的是煽情路线,所以,很吃这一套的评委分别都给出了80分的好成绩。
咋一看,这粉菊和牡丹姑娘好似是撞了衫,两件一样的粉色锦缎曳地长裙。
于是,我像见着一个稀奇一样地推了推云曦,“哎哎唉,你说他们是不是撞衫了?”
云曦仔细地多看了几眼,然后方才拍了拍我的猪头,“慕容槿,你是不是近视了?那位叫什么菊的姑娘,裙摆呈弯曲的条状,就像是菊花的花瓣;而那位牡丹姑娘的裙摆分明就是片状的,就像是散开的牡丹花瓣。这么明显的几何区别,你没发现吗?”
我觉得,作为一个文科生,石云曦这是对我慕容槿赤裸裸地鄙视。于是,我反将他一军,“还什么菊,粉菊好不好!这么明显的汉字差别,你没发现吗?”
石云曦被我问得无语,一时间沉默起来,他今天也穿着一袭月白长衫,所以沉默的样子格外好看。
一位穿墨绿色衫子的才子伺机而动,我正等着看他挥扇子,谁知他并没有挥扇子,而是从荷包里掏出一方手帕,这让我有些失望。
这就像我和苏哲宇放假在家里追古装剧时,我们全都在眼巴巴地等着看一个漂亮的女人脱衣服,可是她的衣服偏偏在褪到肩头的时候,又被男主要求穿了回去,这时候我和苏哲宇通常都会很失望。
才子将手中的帕子递给那位叫粉菊的姑娘,说“这是流云轩的限量款,还请姑娘笑纳。”
看这架势,等于是被黄金土豪看上了,姑娘果然就微微地笑了,随后又开心地纳了。
随后,这位黄金土豪脚步跨出七步,然后吐出了这么一句,“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这句元稹的诗可引用得真是妙!既表明了自己花中偏爱菊的心思,又极其倨傲地打击了其他竞争对手,真是一举双雕啊!
台下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这一次我拍的巴掌都快烂掉了。云曦也拍着巴掌,可是明显的气力不足,仿佛还在观望着什么。
的确,墨绿色衫子旁边的才子仿佛也不是省油的灯,蹬蹬蹬往前走了几步,对着那位牡丹姑娘就吟诵道,“一枝红艳露凝香,
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官谁得似,
可怜飞燕倚红妆。”
这“云雨巫山”的话一说,牡丹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我想,青楼的姑娘表面上都是一副怯怯不甚娇羞的样子,可只要是有恩客肯出银子,估计心里早已开心得桃花朵朵开了。
这些才子一个不亚于一个的大胆的表白,估计今晚不论结果如何都能抱的美人归了。只是这古代的知识产权维护的可一点也不好,他们对前朝诗人名句顺手拈来的使用,我也不知道够不够得上侵权,但如果从他们也只是背书的角度去思考,我想构成侵权的理由也实在不充分得很。
中间的玫瑰、月季等姑娘因为实在是平凡得勾起了我的睡意,所以在此并不赘述。
直到这一位姑娘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云曦星光般的眼睛疏忽亮了。
她徐徐地走上台,刚开始我竟只能看见她的剪影。与其他的姑娘不同,她既不是穿着白衫,也不是穿着红色锦缎,更不是粉色长裙,而是一袭渲染过的水红衫子,衫子水红中透着点白,从衣领到绣边到裙摆全都镶着道红色的细边,看上去就像那十分珍稀的红白相间的海棠。
我知道,这就是与众不同的海棠姑娘。
作诗的男子却是在我的预料之中,竟是我们方才在一月前的时空里遇见的公子张岱。
他今天依旧是一身白衣风华,目光灼灼地盯着海棠,引用了一首苏轼的诗,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我很喜欢这首诗,尽管它很含蓄地用海棠花形容了女子的睡态,但是字里行间隐然有洞房花烛的意味。这就很值得玩味了,我们都知道,当一个男的向你表白时,他只是想要你或者喜欢你但不一定会娶你,可当一个男的想要和你成亲洞房花烛时,那就变成了爱你想要跟你过一辈子。我不知道,当时的张岱是否就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看到海棠愣了愣,然后明媚的眼眸中流出了琥珀般的泪水,这大概就是喜极而泣。
早在那次相遇,我就看出了这两人是彼此都对对方有意,看来也许真会成为一对鸳鸯。
海棠无论是选衣还是张岱做的诗都别出心裁,本以为海棠会遥遥领先,可谁知评委席上的那些资深piaoke们普遍认为那个裙摆是片状牡丹的牡丹姑娘的粉色锦缎曳地长裙比较好脱,所以纷纷把高分给了牡丹。后来,竟让牡丹与海棠打成了平局。
战况真正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第三个环节是——“山水美人。”
游戏规则还是由十名才子来为十名佳人作画,评委认为谁画的最美,谁就胜出。最后综合成绩排在前三的就分别是这次的“评花榜”活动的状元、榜眼和探花。
结果却是,那位蓝布才子为水仙姑娘花了一幅美人出浴图;白衣、领子上绣有褐色花纹的才子为百合姑娘花了一幅百年好合图;穿墨绿色衫子的才子为粉菊姑娘画了一幅嵩山赏菊图;一位黄衫公子为牡丹姑娘画了一幅富丽山河图,仿佛是对自己家世的炫耀,气势中隐约有捧牡丹上位的感觉;只是,张岱明显根本就不把这位黄衫公子放在眼里,随手画了幅海棠初醒图,图中的女子富丽华贵,竟是把那位黄衫公子活生生地甩出了几条街。
不仅如此,一袭白衣的张岱,在评选结果出来之前曾故意找机会离席,期间评委席的评委也借机离席,云曦见古怪便偷偷地跟在他后面,回来的消息说,竟是跟评委耳语了几句啊,末了塞给了评委一定碗口大的黄金。
于是海棠姑娘就名正言顺地成了这次侨居水阁“评花榜”活动的状元兼花魁。牡丹姑娘成了榜眼,粉菊姑娘成了探花。
于是,作为酬谢,这一夜,便是张岱与海棠的洞房花烛。
湖心亭看雪六
【】
除了穿越时空外,我不知道蓝宝石还有窥探他人过去的功能,直到那天我靠着蓝宝石能捕捉到的喜鸳的精神游丝,透过咸福宫的檀木几案、沁人熏香看到喜鸳的艰难抉择,透过那些明明灭灭的河灯,看到喜鸳临死前那几欲飘起的红衣,那充满着释然和超脱的灵魂时,我才知晓,蓝宝石竟不会有那么简单!
于是借着海棠生前留在湖心亭的那份执念,我颇为欢快地窥探了一番海棠与张岱的洞房花烛。
云曦说,如此微妙的事情,有男人在才更有气氛,所以非要执意一同前往。
我说,好啊,反正上次也是他嘴里吐出的一串莫名其妙的音节,才开启了时空之眼。应该这样说吧,我也有开启时空之眼的能力,但介于此项能力目前运用不甚娴熟,所以在当我发现云曦也能做到的时候,我就比较于依赖他了。但是,与此同时,一个疑惑也开始悄悄地在我心里面扎根了。
他应了声好,星光般的眼睛开始凝聚在一起,他的眼睛可真好看呀,可是仿佛我也忽视了一点,慕容槿天生就有一双琥珀色的明眸,没有人敢直视这双眸子很久,因为人们会慢慢地沦陷在这琥珀色的黑洞里。
可是,我所期待的时光之眼并没有出现,我们就已经来到海棠的新房了。后来我分析了好久,才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蓝宝石确实有来往于过去时空的能力,但这个时空必须是允许除当事人在场以外的其他人也能在场时,才能往来自如,不然就需要一把钥匙。比如说,我们跑到王莽那个时代去了,这个时代是允许我和云曦出现的吗,只要我们乔装打扮一下以一个合理的社会身份出现,但是比如别人夫妻的闺房之乐,茅厕之事,就委实容不得闲杂人等逗留了,所以这时候我们必须找到一把可以打开这段私人时空的钥匙,这样我们才能小小地窥它一窥。
这个钥匙并非是实体的钥匙,可以是一串音节,可以是一缕发丝,但只要是主人公生前留在这个世界的执念就可以以它为引。
喜鸳的执念是那封信,海棠的执念应该就是我在旅社时听到的那一声声凄切地呼唤。
结果,我的猜测真没错,从云曦的口中又出现了那天晚上我听到的一串串音节,但因为上次因为恐惧并未听清楚,这次的我却听得格外的清楚,那就是曾从我的嗓子里发出的哀戚女声——公子,公子——呼吸急促、紧张,所以如若不仔细听,还真的很容易误听为一系列不知名的音节。
我和云曦从虚空中走出的时候,眼前正是一番鸾烛摇曳的景象。正前方的鸳鸯塌上俏生生地坐着两个人儿。海棠还穿着刚才擂台上那一身水红色,从领口到袖边到裙摆都镶着红色细边的水红衫子,张岱却依旧是那身白衣风华。
这可真是一番特别的洞房,双方竟双双不穿大红礼服,后来想想,既是烟花之地,想必越是不注重这些世俗礼节。可,后来的后来,我才发现自己错了,海棠一直期盼着能有一天,自己可以一身嫁衣的风风光光地把自己给托付出去,可是,竟空耗了自己的一身。
我跟云曦耳语,说很开心今天不用找块石柱挡挡,因为海棠和张岱很是投入根本不会注意到此时此刻外面的花厅里还立了两个人。云曦却言不达意,“阿槿,我知道,是很辛苦,若我们能找到司徒家的隐逸花,我们就能很好的隐藏身形、收敛气息了。而不是像做贼一样地生怕惊醒了我们的当事人,会让你领责罚。”
我说:“嘿,石云曦,你这话说的,敢情你不领责罚啊?”
他却颇为细心地小声道来,“我一个男人还怕我干不过他们吗,至于你,慕容槿,天生就是需要别人照顾的命。”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我说,“啊?”
石云曦这次却只是但笑不语。
我在想,他这是在嘲笑我慕容槿天生战斗力低下还是怎的,想当年我在家里和苏哲宇互相折磨的时候,总是我把他惹得哇哇大哭,他大概是不知道我的生命力已经顽强到这种地步吧,否则也不该这样妄下定论。可是,他说的也不完全没有道理,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总是会不情愿地看到一些人的过去,我没有母亲、没有父亲,自小就寄养在养父母家里。我想亲手抚摸一下妈妈的脸,好像亲一亲父亲的额头,好想……好想……可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是否还活着,他们又是怎么样的人?
云曦看着我独自一人立在原地和自己的思想打架,只是轻柔地唤我一声,“阿槿——”
“啊?”我诧异地回过头来,只见他轻轻地握紧了我的手,这一瞬间我竟产生了一种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在我身边的错觉。
我很感激云曦带给我的这份错觉。
待到了我自己的思想终于归于平静的时候,张岱已经小心地褪去了海棠身上的水红衫子,轻咬住了海棠的唇。
这一幕我看的口水直流,云曦却看得好整以暇,难得有男人看限制性镜头还看得如此淡定的,莫非?
我狐疑地望他一眼,他睨我一眼,你就知道胡思乱想!其实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他以为我会像看节目时一样地崇敬他,可是他却不知,我们女人一向最讨厌的就是男人好色了,而且还是这么直白的好色。看节目时说好戏在后头的那是有先见之明,可是看闺房之事还说好戏在后头的那就是十足的大色狼,是个大混球!
云曦仿佛看出了我的小宇宙即将爆发,于是很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说,“慕容槿,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说,“哼,那还有什么?”
他说,“天机不可泄露!”
我说,“……”
的确,我的直觉也告诉我若是张岱就这么跟海棠简单的在一起了,倒是好事情,无论是露水姻缘也好,真正的长相厮守也好,海棠死前终究不会有那样深的执念。
后来,果然。
当男子还将有进一步地动作时,海棠突然一把推开张岱,立马松松垮垮地套上了衣服。云曦说,“不好!阿槿赶紧藏起来!”还未等我反应,云曦已经一把将我拽到花厅里的屏风后,我看见海棠抹着一把眼泪,落荒而逃。
我想,作为一个从小就在青楼里长大的姑娘,海棠,这还是第一次拒绝恩客吧!
我不知道一个女人究竟会有什么样的理由,竟可以拒绝和自己心爱的男人成就那样一番美事!还是说,从遇见张岱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有了打不开的心结。
我只知道,鸾烛摇曳的光华下,白衣男子竟生生地怔在了原地。
或许,出生纨绔世家的他,从小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各种美貌侍妾无一不有,为求取他的丹青被拒之门外一星期的有;为听他一段音律,从八百里之外递邀请函的有;为了感受他的风华愿意与之共度良宵的大家小姐有。可是,却惟独没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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