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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金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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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不是一个江湖客”

“那么说他是桐城县本的人了,那更没有问题,桐城县双井大街方家,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家,请他一起来,辱没不了他!”

“春兰姑娘,你误会了!我是一个江湖客,我怎么有辱没二字的观念。我只是说,我不能失约……。”

“这么说,你现在是非要立即去赴约不可了。”

“当然,我还要向小姐当面道谢之后才走。”

“不必了!你请吧!金盏花!”

春兰姑娘满腔不快,沉下脸色,抱着膀子,站在那里不再理睬。

秋连姑娘在旁低声说道:“春兰姐,花少爷有约,让他先去。然后他有时间还可以再来。”

春兰姑娘说道:“这不是来不来的问题,是说明他对我们小姐感恩的真假问题。就算是生死之约,吃过这一顿中饭,又有什么不得了。可是,你这样想起来就走,你把我们小姐这番心意放在何处呢?”

她转过身去,冷冷地说道:“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舍身以报,连留你吃一顿饭都留不住。要是真的舍身以报,就是留你下来喝一碗毒药,你也不能走啊!”

金盏花忍不住笑道:“春兰姑娘,请你饶了我吧!你的口才我是甘拜下风!请你前面带路,先去见你们小姐,当面道谢之后,再去吃饭,吃过了饭,我再去赴约,这该可以吧!”

春兰姑娘卟哧一声又笑了起来说道:“这还差不多。”

他们刚要走出书房,就听到门外有娇柔无比的声音又说话了。

“春兰,怎么可以说话如此无礼。”

金盏花循着声音过去,在门口站着一位姑娘,穿着一身翠绿色的长袍,这件长袍固然是特制的,不是时下官府少妇穿的那种。

使金盏花感到意外的是那位姑娘的脸上挂了一幅面纱,看不到她的真面目。

春兰和秋连一见,固然是有些惊惶,两个人忙着抢过去,扶住那位姑娘叫道:“小姐,你怎么可以……。”

金盏花这时候也抢上前一步,深深一躬落地,抱拳拱立口称:“花非花拜谢小姐救命之恩。”

这位方小姐柔柔地说道:“花大侠,对不起呀!春兰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娇纵惯了的,说话没有礼貌,得罪了你,请花大侠原谅她。花大侠有重要的约会,请赶快去吧!失约就是失信,那多不好呀!”

春兰姑娘直对他瞪眼睛。



金盏花立即说道:“方姑娘,你这花大侠三字。可真叫我惭愧死了。武林中从来还没有一个喝酒喝得烂醉如猪的大侠。姑娘,这一声大侠不是抬举我,是把天下的大侠骂惨了!”

方小姐浅浅地笑出细声,就只那样细细地一声,让人听起来,十分好听。

她的声音一直是那么好听,那么轻柔。

她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有一丝笑意。

她问着:“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金盏花几乎是脱口说道:“金盏花!大家都叫我金盏花!”

方小姐重复了一下:“金盏花?”

金盏花应了一声“是”,接着说道:“因为我姓花。我使用的兵器,是一根铸铁制造的金盏花,于是,江湖上的人就叫顺了口,就叫我金盏花。方才我跟春兰姑娘提到,这种名字,尊卑长幼,都可以称呼,一点也不受俗礼的束傅。”

方小姐点点头说道:“你的话,说的又坦率、又有理,叫人不能不接受。好!我就称你金盏花。”

金盏花微微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方小姐又说道:“金盏花,既然我们不要从俗,为什么不把我的名字告诉你呢!我叫方倩柔。”

金盏花忍不住发自内心地说道:“倩柔姑娘!你真是人如其名。”

方倩柔隔着纱布似乎是笑了一下,低低说道:“谢谢!你很会说话。金盏花,我不能留你让你失约,我只是在想:昨夜你大醉一场,直到现在,你没有吃东西,而且太干太硬的东西,也不能吃。所以,吩咐他们准备了一点粥,一些清爽可口的小菜。如果不耽搁太多的时间,请喝一碗粥再走。失约,是千万不可的。”

金盏花着实地被感动了。

在他的记忆里,从没有人对他这么关怀过。没有,从来没有。

他是随恩师长大的,恩师抚养教育,对他是天高地厚的恩情,但是,他从恩师那里所感受到的,是威严,是一丝不苟,也唯有如此才让他练得一身好功夫。

今天,是他第一次在一位陌生姑娘的面前,深深地感受到真情关怀的温暖。

他被感动了,一时说不上话来。

方倩柔停了一会,想必是没有听到反应,便柔柔地说道:“金盏花,是让你为难了吗?那你还是去赴约吧!春兰,替金盏花包两个银丝小卷,先充充饥也是好的。”

金盏花十分感到地说道:“方倩柔姑娘,我金盏花虽然是粗鲁不文的江湖浪子,还不至于不通人情。是春兰姑娘说得对,方倩柔姑娘对我有救命的恩情,慢说是留我吃一顿饭,就是喝一碗毒药,我也要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这回方倩柔姑娘真是笑出声来了。停了一会,她才说道:“金盏花,你千万别在意,春兰这丫环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就是嘴坏一点,她的心地并不坏。”

金盏花连忙说道:“那是当然,像方倩柔姑娘这样的小姐,待在你身边的人,还能坏得了吗?”

方倩柔细细地笑了一下说道:“金盏花,你真的会说话,说出话来,让人听了高兴。”

忽然,她轻轻地“呀”了一声,充满了内疚之意地接着说道:“对不起呀!只顾得跟你说话,忘记你的时间宝贵,你留下来吃饭,已经十分难得了,再要拖延你的时间,那可真对不起人了。”

隔着面纱,微微地向金盏花点点头,说道:“我在前面带路。”

春兰抢上前一点低声说道:“小姐!”

方倩柔姑娘笑笑说道:“不要紧的。”

她很自然地伸出右手,搭在春兰的肩上,缓缓地向前走去。

此时秋连走在春兰的前面,金盏花紧跟在方倩柔姑娘的后面。

走的是一条青砖磨砌而成的走道,两旁是朱树。

在朱树的外面,是花卉繁盛的圆圃。

一连转了两个弯,走进一间明窗净几的房子里。

这间房子有几点特色:

宽敞、家具少,就头得宽敞。

地上铺着软软的笠草织成的地毯,人走在上面,没有声音,软绵绵地,非常舒适。

房子当中,摆了一张方桌。

这张方桌形式古拙,漆得发亮。

这张桌子与这个房间,在形式上,有些格格不入,分明是从另一个地方搬过来的。

桌上摆着四碟小菜,看上去非常的精致,引得人垂沫。桌子旁边放着茶几,一罐子粥,在冒着热气。

桌上放置着一付碗筷。

方倩柔一直是扶着春兰的肩,站在桌子旁边。

她带着愉快的笑声,说道:“清粥小菜,留人吃饭。金盏花,你不会笑话我吧!”

金盏花连忙说道:“方倩柔姑娘,你要是再客气,我这饭就吃不下去了。实在说来,我此刻感激的话,已经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方倩柔姑娘说道:“那你就,不要说吧!这要好了,为了表示我待客的真诚,我要陪你喝碗粥吧!”

金盏花还没有来得及说话。

春兰抢着说道:“小姐!”

金盏花也接着说道:“倩柔姑娘,你不必陪我在这里吃。我知道你们桐城县人,尤其是像你这种大户人家,家规很严,每餐都要陪父母吃饭……。”

倩柔姑娘笑着说道:“金盏花,你说错了,至少你对我说错了。我是独自住在这里,用不着上房去陪父母吃饭。”

金盏花“啊”了一声。

倩柔姑娘说道:“春兰方才有阻止我吃饭的意思,那是因为我在服药……。”

春兰又叫道:“小姐!”

倩柔姑娘说道:“不要紧,我只吃粥,不吃菜。”

听她说话的语气,可以了解她此刻的心情是很快乐的,连告诉金盏花她在“服药”也是带着笑意说的。

金盏花很想问她是什么病,但是,他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看得出春兰不但有阻止倩柔姑娘说下去的意思。而且脸上流露十分焦急的表情。

再说,姑娘家的病,怎可以随便问。

金盏花这一顿粥,喝得很香,配上可口的小菜,他一连喝了两碗,津津有味。

倩柔姑娘一直坐在另一边,由秋连送上来的一半碗粥,在细细地喝着。

她在吃饭的时候,面纱并没有取掉。因此,她愈发地小心用餐。

金盏花喝完了第二碗粥,刚放下碗。

倩柔姑娘立即也放下碗,说道:“喝得惯吗?虽然没有吃饱,那是由于你昨夜大醉……。”

金盏花感动地说道:“倩柔姑娘,我金盏花在江湖上闯荡这么多年,还没有遇到像姑娘你这样仁心宽厚的人。只可惜你这份恩情,我无法报答,只有记在心里了。”

倩柔姑娘说道:“为什么要说恩情呢?为什么要报答呢?金盏花,你在江湖上走动,是不是常听到一句话吗?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人与人之间,一点点事情,都要报答,那不是太过于世俗了一些吗?”

金盏花说道:“倩柔姑娘,你真是仙子化身!”

倩柔姑娘轻轻笑了一下,说道:“其实真正说来,金盏花,我还要感激你。”

金盏花笑道:“感激我?倩柔姑娘,你真是会说笑话。”

倩柔姑娘说道:“我一点也不是说笑话,金盏花,你不觉得今天我很快乐吗?平时,我是很少有今天这样快乐的!”

春兰又叫道:“小姐,金盏花要走了,你就别说了吧!”

倩柔姑娘说道:“真的!金盏花,你走吧!与朋友约好了,失约是一件不好的事。”

金盏花站在那里有些发呆。

他是在想倩柔姑娘那句话:“平日很少像今天这样快乐的!”

为什么呢?像她这样千金小姐,除了天上的星星月亮,要什么没有呢?为什么她不快乐?这样一位好心肠的姑娘,竟然自己说不快乐。

固然倩柔姑娘说的真心话,因此,金盏花想不通这个道理。

倩柔姑娘又说道:“金盏花,你闯荡江湖,五湖四海任遨游,那是多美妙的事啊!相信你一定见过许多罕见的珍闻,说出来听听,那一定很好玩!”

金盏花不禁脱口而出:“只可惜倩柔姑娘你在深闰,我金盏花是个江湖浪子,不容易见到你,要不然,我可以为你讲述江湖上的见闻……。”

倩柔姑娘不觉结起来说道:“金盏花,你说的是真的?”

但是她立即又坐下来,轻轻地说道:“你当然是说着好玩的!”

金盏花说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着玩呢?只是我说,方府深闺岂是我可以随便来的!”

倩柔姑娘说道:“其实……。”

她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你能这样的说一说,我已经很感激了!你去吧!不要失约于人!”

金盏花深深地一躬,诚恳地说道:“一切深念不忘!谢谢!谢谢!”

倩柔姑娘盈盈地站起来,春兰立即伸手过去扶住她,低声说道:“小姐!”

倩柔姑娘微微转过身去,说了一声:“代我送金盏花出后园。”

春兰应了一声:“是!”

她立即回头叫:“秋连,我送客人!”

秋连从另一边过来,扶住倩柔姑娘。

金盏花再次地道谢,倩柔姑娘已经扶着秋连,走进里间。

里间是用珠帘悬隔着的。

金盏花沿着回廊,走得很快,此刻他真的想起了和玉蝉秋的约会。

沿途并没有碰到人,连后槽的老酒鬼,都没有看到他的踪影。

来到后园的小门,金盏花刚说出一声:“多谢春兰姑娘……。”

春兰立即说道:“只是如此口头上谢谢就算了吗?”

金盏花说道:“春兰姑娘,金盏花浪荡江湖,身无长物。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表示谢意的。”

他真正地叹了口气说道:“说实在的,纵使我有万贯的家财,也抵不上你家小姐对的救命之恩。”

春兰说道:“其实要报恩也非常容易,只要记住你的诺言,也就够了。”

金盏花一惊,他顿了一下,说道:“春兰姑娘,你的意思是说……。”

春兰立即反驳地说道:“怎么?刚刚说的话就已经忘了?要你将江湖上那些见闻,说给我家小姐听。”

金盏花说道:“春兰姑娘,我金盏花虽然不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但是每一句话是肺腑之言?岂有信口说话不认帐的道理。”

春兰说道:“既然如此,但看你以后的行动了。”

金盏花说道:“只要方府宅大,小姐又是身在深闺,我怎么能够经常出入此间。再说,倩柔姑娘小姐是名门闺秀,我一个江湖浪子,如此出入此间,恐怕有辱小姐的名声。”

春兰沉下了脸色说道:“如果你还提名声二字,今天你的行为就已经妨害了我们小姐了。”

金盏花连忙说道:“可是,我……。”

春兰拦住他说下去,她用很沉重的语气说道:“金盏花,你今天听到了,也看到了,由于你的意外来临,使我家小姐过了快乐的半天。我说句实话,我家小姐是很少有这样快乐的。”

金盏花忍不住把方才的想法提出来问道:“怎么会呢?”

他立即想到另一个问题:“倩柔姑娘有病吗?是什么病?”

春兰摇摇头,她突然变得有些感伤,说道:“金盏花,你去赴约吧!记住!只要你有心让我们小姐快乐,一切困难都不会存在的。”

金盏花还想问什么,可是被春兰双手推出门外,砰地一声,关起了园门。

留下金盏花在门外怔怔地站了许久,心里疑惑得不到解答。

有人说:“天上神仙府,人间宰相家。”

虽然说张英只是“大学士”,是不是就等于宰相?而且有清一代并没有“宰相”的官名。但是桐城县人对于城西张府,习惯上都称之为“宰相府”。而且引以为荣。

民间的称呼,与朝廷的礼仪体制无关,也没有人会在这方面下考证的功夫。

在桐城县人的印象里,宰相府是皇宫内院以外的第一等人家。但是,宰相府给桐城县的感觉,并不是想像中的那样高不可攀。

相府门前,紧闭的大门外面,坐着三三两两的“二爷”,跟路过的小贩,照样的扯几句谈话,而不是横眉坚眼仗势欺人。这一点是与张英父子的为人作风很有关系。

关于张英的平易近人,有许多传说,流行在桐城县的那里之间。

附录一则,以供消遣。

据说,张英当年最得势的时候,桐城县有三个读书人,进京谋事。

既然进京,千里迢迢,总是希望谋得一官半职也不负跋涉之苦。

三个人在路上一商量,到了京城去找张英这位老乡。常言道是:美不美山中水,亲不亲故乡人!虽然他们根本不认识张英,同乡晚辈来求见,总得有个照顾。人不亲土亲,大家都是桐城县人!

经过千辛万苦,三个人到了京城。

找到一家小客栈,稍事换洗之后,便写下大红帖子,以“乡晚”自称,到宰相府去见张英。

到了相府,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三人站在门外,不敢上前。

过了许久,从大门里踱出一位老者,面带慈祥微有胡须,穿了一件古铜色的棉袍,背着手踱出门外,后面跟着几个人,都站在远远地。

老者看到三人畏畏缩缩地,便招招手,问他们是做什么的?

三个人看这老头挺和气的,便老实地告诉他:“我们三人是从桐城县来的,要来见老相爷。”

老者“哦”了一声,缓缓地问道:“你们要找老相爷干什么呢?”

三个人实话实说:“我们三个人从家乡进京,想谋差事。京里一个人也不认识,只有来见老相爷,看看他老人家,念在同乡的份上,赏个差事。”

老者点点头说道:“要找差事,也得要有本事,你们几个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呢?”

一提到这件事,这三个桐城县人精神百倍,三个人都说道:“桐城县是文风荟萃之地。那一个读书人不是精通经史,熟读诗书。至于那些诗词歌赋,更是不消说得了。”

老者听他们三个说得天花乱坠,便含笑说道:“既然如此,我要考一考你们。”

那三个人立即说道:“请出题,四书五经、诸子百家,老人家请随便考。”

老者微笑说道:“用不着考那么多,我只问你们,千家诗会不会念?”

三个人一听,简直感到很大的委屈,连忙说道:“我们桐城县的人,三岁小孩也会念千家诗,何况是我们?”

老者说道:“我这千家诗的念法不同,不是普通的念法。”

三个人连忙问道:“是怎么个念法?”

在他们的心里想:“千家诗还有什么不同的念法?”

老者说道:“现在我念个范例给你们听,你们就照我这样念。”

他就开始念千家诗的第一首“春日偶成”:“云淡风轻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时人不识予心,将谓偷闲学少年乐。”

老者念完以后,便说道:“这一首七言绝句,念的时候,要将第三句的最后一个字移动第四句的最后一个字。你们试试看。”

这三个人一听,可傻了眼,千家诗至少有几百首,要一首一首去想,怎么来得及?

其中一个比较机灵,立即想到一首,便念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牧童遥指杏花村有。”

老者大为赞赏,因为整个千家诗,能够这样念法的只有这两首。

老者说道:“你的心思很灵活,很敏捷,你就在我的书房里替我做札记的工作吧!”

原来这位老者就是张英本人。他那种平易近人,而又重视乡谊的为人,很为一般人所称赞。

这些都是与本书无关的闲话,主要是说明由于张英父子的为人,所以设在桐城县西门的宰相府,并不是那样吓威。闲话暂且不说。

且说金盏花匆匆来到相府门口,他自己也愣住了。

他来找谁?找王蝉秋吗?她在相府是什么身份?跟她是什么关系?金盏花应该怎么回答?没有法子,他还硬着头皮上前拱拱手问道:“请问……。”

他的话还没说出来,那府门前二爷还在瞪眼睛的时刻,只见远远地有一个小丫环,匆匆地跑过来,蹲了一下,请过安之后,便急急地问道:“请问你是花爷吗?”

金盏花一听意外地一怔,点点头说道:“是的,我叫花非花!”

小丫环手捧着心,松了一口气说道:“这就对!”

她转向门口那些二爷说道:“这位花爷是玉姑娘的客人,特地派我来接他。因为花爷没有来过相府,他又不知道侧门通报的规矩……。”

那些二爷都已经站起来了,说道:“小玉,你带着这位花爷请吧!玉姑娘的客人,我们还能多说什么?”

小玉姑娘点点头说道:“那真是麻烦你们了!”

她向金盏花点一下头说道:“花爷,这边请!”

金盏花跨进府门,绕过一堵石影墙,岔到右边的小径,穿过一片树木林,又走过一道月亮门,是一处占地很广的荷池。

有一条曲折回廊,便停住了脚。

她对金盏花说道:“花爷,玉姑娘今天已经等了半天,怕你找不到相府的门径,特别在名处都派有人在迎接……!”

金盏花心里充满了歉疚之意,说道:“小玉姑娘,真是很抱歉……”

小王笑道:“别向我说抱歉,要道歉的地方是在那里面。其实人已经来了,也就代表说明了一切,也就用不着道歉了。”

金盏花问道:“玉姑娘她人现在何处?”

小王指着水檄说道:“早上在后花园等了你花爷一上午,现在……。”

这时候就听到水榭里有人说道:“小玉,你的话多。客人来了,还不快请。”

水谢竹竿帘掀起,玉蝉秋姑娘当门而立,一身水蓝色的衣裳,使人感觉有如凌波仙子下凡。金盏花越紧快步走上回郎,在快要到水榭不远处,拱手说道:“罪过,罪过!迟到了这么久,有累姑娘久候……。”

玉蝉秋脸上带有一份微笑,看不出有不愉之色,站在门口,并没有说话。

金盏花来到门口,她退一步侧身相让,两个丫环放下竹竿。

水榭实际上只一间建筑在荷池里的公用亭子。

亭子里隔成两间,一间大的,里面陈设着八仙椅,一张四方桌子。此刻桌子上陈设着盒子,放置着杯筷。

隔着的一小间,是一间精致的小书房,使人想起,如果遇上雨夜荷声,孤灯夜读,那真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玉蝉秋姑娘肃客请坐。

金盏花没有立即坐下,再度抱拳拱手说道:“真是对不起!我金盏花算不得是君子。但是,与人相约,必应准时,这是做人的最起码的条件。只因为……。”

玉蝉秋姑娘微笑说道:“我想花兄迟来,必然是因为遇见一件大事。”

这时候有一位丫环过来说道:“小姐,要开饭吗?”

玉蝉秋姑娘抬头看看窗外的日影,笑着说道:“原以为花兄晌午能来,打算留花兄小酌,以稍尽地主之谊。如今嘛!……”

金盏花不安地说道:“如此说来玉姑娘还没有用餐了?”

丫环在一旁说道:“小姐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喝过一口水。”

金盏花起立躬身说道:“玉姑娘,金盏花真是罪得不轻。”

玉蝉秋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分辩,只是微微笑道:

“花兄,你应该可以知道,我曾经是在江湖上闯过,一餐不吃,不是一件可以熬的事。”

金盏花闻言心里一动,连忙问道:“玉姑娘曾经是一位江湖客?”

玉蝉秋说道:“离开师门,确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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