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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菜叶 作者:宝瓶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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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大夫点点头道:“好在她底子不错,否则像这般受了惊,着了凉,经了冻,捱不住的,早就有个好歹来。如今这病按方吃药,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只能好生养着,不可再大意了。”说罢提笔写了方子。
邓厚千恩万谢,从衣服角里抠出两个银锞子,到柜上抓药。清瑜看在眼里,知道那是邓厚压箱底的保命钱,心中不忍,但此时人多,她也不好说什么。
忽然外头进来几个带刀军士,大大咧咧道:“这医馆里谁是主事的?”
窦大夫起身应道:“窦某人是这芝林馆的坐堂大夫,也是东家,不知几位有何贵干?”
那领队的头目肃声道:“我们是襄阳府镇守军,奉了襄阳知府胡大人的命令,传喻城中各家医馆药铺,将以下治伤药材封存,以备军需。各家医馆药铺柜上只留三日用度,其余包括库藏在内,皆由襄阳府以进价征收,补偿银钱到襄阳知府刘师爷处领取。”说罢掏出一张写满药名的单子来,递给了窦大夫。
窦大夫瞄了一眼,心中暗暗叫苦:这涉及的药种类颇多,有些虽然可以治伤,却也有别的功用,这一旦全被朝廷征收,看病开方时岂不是捉襟见肘?
那头目见窦大夫面有疑虑,有些不高兴道:“前头将士舍生忘死,为国效力。只叫你们拿些药出来还不乐意?况且又不是不给钱,只不过进价征收罢了。难道用在军需的钱你还想挣?”
窦大夫苦笑道:“军爷误会了。只是这药如此多法,全收了去,我这里方子就没法开了!”
也许是嫌弃窦大夫唧唧歪歪,那头目没有耐心道:“开方子又不少那一味两味药,再说了,找些药效相近的替代替代不就行了?我这里没功夫闲聊,还有好多家要去,回头你跟我手下交接一下,对好了品名数量,让他给你签字画押,你拿着条子去领钱。”说罢扬长而去。
那留下对单子的小护卫也不罗嗦,直接就要拉着窦大夫往医馆后堂去。窦大夫无可奈何,只得回头吩咐抓药的伙计道:“你把给这闺女开的方子多抓两服,上头的麻仁,靳草也是征收单子上的,下回来怕是没有了。”
自从军士进了医馆,邓厚就有些紧张,生怕露了行藏,被人知道他是个逃奴,直到那队军士走了,才晃过神来。连忙谢过窦大夫关心。
清瑜看到这一幕却是焦急,原来盼望梁陈两国只是形势紧张,对峙起来,只要不动真格的,总有缓和的一天。如今连伤药都预备好,恐怕真的要打仗了。她一着急,禁不住又猛咳起来。杨娘子疼惜的抚着她的背,轻声道:“真可怜的孩子,不怕,等吃了药,就好了。”
清瑜只得跟着他们回到了那租住的小院,谁知这一病,却真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缠缠绵绵,拖了十几天,芝林馆的药前后吃了十八服,邓厚的银锞子也只剩下几个铜板,清瑜还没有好利索。
自从正月初六菜市开市,邓厚就不得不随着杨得广忙活去了,好在杨娘子平素都在家中,一直细心呵护着病中的清瑜。清瑜一直悬念外头的战事,倘若真打起来,梁国军力更强,陈国地势较险,不见得谁能奈何得了谁。可是一旦战事胶着,她期待回到成都就更遥不可及了!
这天杨娘子煎好药喂清瑜喝下,便陪在清瑜的小床边,收拾一件旧衣服做起缝补活计。因这些天与杨得广夫妻朝夕相处,清瑜知道他们都是好人,此时邓厚已经无钱买药,她也不得不打起当铺的主意。清瑜便试探问道:“杨大嫂,你到襄阳这些日子,可曾知道哪家当铺生意公道,童叟无欺的?”
杨娘子一愣,猜到清瑜所想,叹口气道:“听说南大街的聚源堂不错。街坊邻里谁有个周转不开的,都会上那抵当一些东西。”
清瑜闻言点头道:“我想求杨大嫂一件事。”
杨娘子问:“是不是想请我替你走一趟,当些东西换钱治病?”
清瑜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将周岁得来的赤金镯子拿了出来,递给杨娘子道:“杨大嫂既然已经知道,我就拜托您了。”
杨娘子虽然是庄户人家出身,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看着手中这个做工精巧,成色上乘的镯子,有些诧异。
清瑜反应过来,低声道:“这是我爹娘送我的周岁礼物,本来我们家境还算小康,因为疼爱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杨大嫂去典当的时候,千万帮我把把关,别被人坑了。”
杨娘子点头道:“这镯子几十两银子肯定是值的,具体数我也拿不稳,我出门前找马婆婆问问,她见多识广,我知道后心里有个数,不会让你吃亏的!”
清瑜怕知道的人多了不妥,又怕不识价被人蒙了,心中不免小纠结了一下。还没等清瑜想明白,马婆婆却主动找上门了。见只有杨娘子和清瑜在,她就大大方方走了进来。先是问了几句清瑜的病情。清瑜乖巧答了。杨娘子给马婆婆倒了茶,马婆婆是个藏不住事的,喝了一口,便拉过杨娘子神秘兮兮道:“你还不知道吧?真打起来了!”
端着小茶杯正喝水的清瑜尖着耳朵听着,手一抖,茶杯就摔在地上,碎成四分五裂。
第二卷、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五十一、内忧外困
杨娘子忙去取了笤帚簸箕清扫碎片,口中安慰清瑜道:“可是又哪里不舒服了?没吓着吧?”
清瑜手还有些抖,低声道:“杨大嫂,对不住。我一时没拿稳。”
马婆婆起身圆场道:“这还没出正月十五,年节当中有讲究,花开富贵,落地荣华。是好兆头!”
清瑜心中苦涩:我本是金枝玉叶,却落得有家归不得。霉运走到底了,哪里是什么好兆头!
杨娘子收拾完,强要清瑜躺下歇息。清瑜哪里睡得着,支着耳朵听屋里马婆婆和杨娘子闲话。
马婆婆接着头前的话道:“我这辈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一张老脸混得熟,这襄阳城家长里短,事无巨细,总有人说予我听。这消息也是刚得的。周三家男人被征召做了劳役,送补给到了前线,谁知半路遭遇了埋伏,丢了几十条人命。周三家男人也断了腿,被送了回来。周三家媳妇因为早年受过我的恩,特意跑来报信,说是,家里有什么人要出去的,千万小心,外头肯定不安生。那偷袭他们的人马清一色的骑兵,也不知陈国军队怎么越过边境的,都说早已经被封锁了。”
杨娘子向来胆小,听了她的话,忧心忡忡道:“这可怎么好?原想来襄阳混口饭吃,怎知道会打起仗来。婆婆可要教我,到底怎么办,是逃还是……?”
马婆婆打断她的话道:“你慌什么!这襄阳城防牢靠,咱们梁国也是兵强马壮的。陈国人要不是守着蜀道艰险,怕是早就被咱们皇上灭了。你只管在这里安心待着。只是外头打仗,这物资运输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你男人贩菜,恐怕也有碍难,要趁早打算。”
杨娘子闻言轻声说:“我晓得了。等他回来好好跟他商量一下。多谢婆婆了!”说完想起清瑜托付的事情,忙取出那个赤金小镯子,拿给马婆婆看,问道:“婆婆见多识广,不比我们庄户人家,还请帮我瞧瞧这镯子值个什么价?”
马婆婆接过用手一掂,便知用料是足金的。再仔细看看花纹做工,有些惊讶道:“你家竟然还有这样好的东西!快说,哪里得来的?要是汴京的庄户人家也用这样的东西,襄阳城里的大户人家可都要臊死了!”
听马婆婆这样说,杨娘子素来老实,就一五一十的说了。马婆婆朝小隔间张望了一下,见清瑜背对着她们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才小声说:“我看这孩子怕不是寻常人家的。这样的东西,我只在年轻的时候,碰巧在前宋汉阳郡主府上见过。那时候我还是个伺候茶水的小丫头,汉阳郡主得了一对龙凤胎孙子孙女,满月酒时那些来贺的贵客,就有送这种样式的镯子。比这个还要精巧些,但没这个这么宽厚。做工水准也差不离了!”
杨娘子疑惑道:“婆婆没看错吧?这怎么可能是……内造的东西?”
清瑜听得清清楚楚,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东西如此打眼,就是饿死了也不能拿出来,弄不好要引来杀身之祸的!
马婆婆的声音越发低了,道:“毕竟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你这么说,我也拿不准了。那孩子真说是父母请人打造的?”
杨娘子点头道:“就是这么说的。说起来,她原先家里也是殷实,要不是牛头驿发了绝户火,现在还不是做着父母的掌上明珠?哪里会病成这样!”
两人议论了一会,马婆婆便道:“或者是陈国那边的工匠技艺高超吧。这会没事,我同你一路去南大街的聚源堂走一趟。可不能让他们黑了孩子的治病钱。”
杨娘子见清瑜正睡着,便点头答应。两人关门出去了。
清瑜叹了口气,一步走错,步步惊心。要不是一心想攀龙附凤,就不会落到牛头驿那个圈套里,也就不会提心吊胆到处流浪,更不会担惊受怕病痛缠身。只是此时后悔,又有什么用呢?邓厚为了给她治病,已经一贫如洗了,为了自己和他的前程,怎么都要撑下去,那心心念念的成都,何时才能到达啊!
清瑜心神恍惚的躺着发呆,突然觉得背后有人,冷不防转头一看,原来是邓厚。清瑜与他早已经情同兄妹,高兴道:“哥哥怎么来了?还没到收工的时辰。”
邓厚本以为清瑜在睡觉,见她虽然有些亏虚,精神毕竟好了不少,也很开心,道:“今天生意特别好,蔬菜没到中午就卖光了,杨大哥挺高兴,这会子找路子进货去了。特意放了我半天假。”
清瑜想起马婆婆说的打仗的事,恐怕襄阳城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她还记得后世因为一次核辐射泄露的谣言,超市的盐都被抢空了。眼前是实打实的战争,老百姓做些储备,自然情有可原。便对邓厚说了缘由。
邓厚有些不相信:“这年都没过完,说打就打吗?不是说陈国那边只要求交出刺客,愿意化干戈为玉帛吗?”
清瑜也不知邓厚在市井之中哪里听来的消息,摇了摇头道:“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上次药铺征收伤药,已经很明显了,若不是动真格的,哪里用准备得这么细致充分?至于过年不过年,须知兵不厌诈,胜者为先。战场上没有这些顾忌的。”
也许是跟清瑜在一起久了。明明一番很不应该出自小女孩之口的话,邓厚也不觉得惊奇。他颓然道:“这怎么好?打起仗来,拖个三年五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况且你还病着。”
清瑜知道他的心思,拉着他的手道:“放心,我不会再决意回到成都了,既然事不可为,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邓厚想起清瑜的病,有些忸怩道:“芝林馆的药还是挺管用的,听窦大夫说,最好不要停。只是我手头已经没有银钱了,我今天跟杨大哥说了,他虽然手头也不宽裕,还是答应了先支给我三个月薪水,不过要等他晚上回来才有。不然这会我就可以给你去买药了。”
清瑜心头一阵暖流,要说这么残酷的环境,令她收获最大的,就是邓厚这份关心关切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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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五十二、打算生计
清瑜便告诉了邓厚她已经托付杨娘子去典当金镯子的事,有马婆婆一旁照应,当是不会吃亏的。
邓厚还是有些担心落在行家的手里,会看出什么不妥来,但人都已经去了,此时追回恐怕也来不及。况且要是清瑜的药一直不能断,他已经支了三个月的工钱,下一笔药钱该怎么办呢?
清瑜倒是认真考虑起生计的问题来了。邓厚的工钱勉强糊口也就罢了,想要过得舒坦些,起码得租个屋子,老这么挤在杨氏夫妻这里,也不是个事。眼前大战将启,虽然清瑜不愿意发这种国难财,但是被逼无奈,也只有往这方面打算。盘算着那金镯子怎么都能当个几十上百两银子,清瑜便问邓厚:“哥哥从前在牛头驿做工,可熟悉哪些陈国的货物在这边畅销?”
邓厚想了想道:“陈国的蜀锦闻名天下,历来是销量最大的货物。但是蜀锦精细,不好保存,运价很高。你怎么问起这个?”
见邓厚不开窍,清瑜笑道:“也没什么,我只是想着咱们将来的生活,靠你打这份杂工,只够糊口的。这次我把镯子当了,除开药钱杂用,应该还能剩下一笔,与其坐吃山空,不如想想做点什么买卖好。陈国畅销的货物里就没有进价不高本钱较小的?”
邓厚讶异道:“做生意?这里头水深着呢!别说我们两个小孩,就是见多识广走南闯北的积年商人,也有不少赔钱的。我看还是稳当点的好。”
清瑜有些无奈,邓厚到底是个孩子,便循循善诱道:“做生意自然是有赚有赔,但是只要考虑到了供需关系,专卖那些供不应求的货物,掌握好货源和渠道,布置好经营和宣传,剩下的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了。”
邓厚哪里消化得了那么多现代商业的词,又不好意思问。只得沉默不语。
清瑜只得细细跟他解释了一番,才道:“眼前就是一个绝好机会,要是能找到一种畅销的货物大笔吃下,梁陈一旦战起,我们就是独家买卖。”
邓厚茅塞顿开,想了想道:“我倒是想起有这样一种货物。不过我想问个问题,这种短期生意,打起仗来,我们也没有货源,总会卖光。以后怎么办?”
清瑜很满意邓厚居安思危,举一反三,继续分析道:“对,但是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是因为我们本小,这样的生意虽不持久,但是能最快实现资本回报率,呃,也就是用最少的本钱赚回最多的利润。这二嘛,我们两个没有根基的小孩,凭什么打出知名度?如果我们做这独家生意一段时间,整个襄阳城都知道这么一家铺子,到时候我们转做其他,也是可以的。这法子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就能汇集人家好几年时间才能累积的声誉。哥哥快说,是什么货物?”
邓厚认真道:“是香茉粉!”
清瑜闻言有些失望,茉莉花粉,多普通的东西。怎么可能做到独家呢?
邓厚仔细解释道:“这香茉是陈国西陲的出产,至今也没有花匠能栽培成功,别的地方更是没有。偏偏它是上好的香料,那股清香,深受欢迎。虽然是野生,但这花产量很大,每年四五月,都大量上市。最贱的时候不过几钱银子一斤,但三两香茉粉,都足够平常人家妇人用一年的了。”
清瑜这才高兴起来,敢情这时候的茉莉花还是特产,这么说来,样样都符合她的标准。清瑜兴奋道:“哥哥可知襄阳城里哪里有卖?趁着消息没完全传开,有些人蒙在鼓里,咱们好把这香茉粉囤积一些。今年陈国那边的出产肯定过不来!”
邓厚见清瑜这么兴奋,有些忐忑。不过他也觉得此事可行。想了想道:“这个要去打听,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跟你说,不管咱们想得多好,毕竟年纪小,出去不受欺负,已经谢天谢地了,更别说还要抛头露面,自己经营。我想,这事是不是可以跟杨大哥商量商量,于公,他是生意人,懂这里头的门道。于私,他对咱们有恩,是个好人。如果他愿意搭个伙,我觉得就牢靠了。”
清瑜也觉得这样更好,便嘱咐邓厚道:“那你跟杨大哥说说,不过你记得,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原因也是你在牛头驿待过,对梁陈两国贸易比较熟悉,才想出来的。千万莫说是我告诉你的,本来那镯子已经有些让人怀疑,咱们可得小心。”
邓厚答应,想起另一件事来,对清瑜笑道:“我看你这些日子闷在房里,肯定憋坏了。碰巧最近小阳春,比起春天还要暖和,后头就是元宵节,我到时候带你看灯会去,你说怎么样?”
清瑜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怎么要打仗了,还有灯会吗?”
“怎么没有?比起过年一家人团聚,这元宵灯会历来更加热闹,最是喜庆的了。听说襄阳知府胡横曾经建议今年禁灯,但是襄王不肯,说是佳节与民同乐,正可反映梁国的富有平安,襄阳是边地大城,不可这点气度都没有。所以今年的灯会还是照办,襄王还命人多制了许多花灯,以添喜乐气氛。”邓厚天天在市井之中,这消息倒是清楚得很。
清瑜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好奇辛弃疾笔下“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的如画景象,便甜甜笑道:“到时候,我借哥哥一件褂子做披风,应当不碍事的。要是杨大嫂不让我去,哥哥可一定要想办法偷偷带上我!”
邓厚笑着答应了。两人正说着,杨娘子抱着个小包袱回来了。见邓厚也在,也不奇怪,笑道:“这下好了,原先是你杨大哥好心帮忙,结果是我们夫妻有眼不识泰山,你兄妹俩比我们有钱多了!”
清瑜邓厚相对一笑,清瑜开心问道:“杨大嫂别取笑我们了,镯子当了多少银子?”
“你们自己掂量掂量!可把我累坏了!”杨娘子将包袱放在邓厚手上,邓厚手一低,眉头暗喜:这分量可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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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五十三、一触即发
清瑜忙乖巧的倒了杯茶给杨娘子,杨娘子接过,又把她赶到床上坐着,道:“你还没好,不用你做这个!”
邓厚接道:“原本是应该的,辛苦杨大嫂替我们走一趟!”
杨娘子笑道:“最该感谢的是马婆婆,你是不知道她那张利嘴,聚源堂的二掌柜,愣是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原本二掌柜只肯开价一百八十两,被马婆婆巧嘴这么一说,硬是涨到了二百二十两,就这,还是活当,三个月利息两分,你说,不亏吧?”
“不亏,不亏!幸好有您和婆婆在!”清瑜笑道。这二百二十两比清瑜的估价高出一截,自然皆大欢喜。
邓厚将银两放下,道:“我原还担心,小妹没有说清楚,怕您直接死当了……这东西是爹娘留给她的……要是手头宽裕了,我是一定要赎回来的!”
清瑜原本无所谓,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死当价钱高,清瑜恨不得多得些银钱,好开展她的香茉粉“化妆品生意”!听邓厚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那镯子毕竟出自皇家,在外头总归不放心。
杨娘子听了却是另一番心思:如今这兄妹处境,别说三个月后怎么赎回,就是治病,吃饭,将来租房,穿衣,哪样不是有出没进的?依着她的心思,还是死当的好,不过当时马婆婆出面,她也不好说什么。回来的路上,马婆婆说起道理:一则,当铺见你死当,知道你急缺银子,价钱说不定反倒低些;二则,万一这俩孩子有办法,或者找到什么亲人,到时候想赎回,咱们活当也能给他们留个念想,毕竟是家传的东西。
有鉴于此,她也不说破,便点头道:“那当票我一并放在包袱里头,你收好了。今日你怎么回得这么早?”
“今天的生意出奇的好,不到午间,菜都卖完了。杨大哥想着找找路子添些进货,便忙去了,给我放了半天假。”邓厚憨厚着回答。因感谢杨娘子帮忙,还补充道:“闲着我也无事,就来看看小妹,大嫂有什么活计尽管吩咐,我好搭把手!”
杨娘子想起马婆婆递的消息,有些忧虑:这一打仗,东西运输可就没那么方便了,这蔬菜生意,最紧要就是运输要快,货路要通,不然一边烂在地里,一边没菜可卖。她有些焦急要把事情告诉杨得广,便问:“你杨大哥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了?”外头有人搭腔,撩开门帘进来,正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的杨得广。
杨娘子心里有事,忙将自家男人引进里屋,细细商量起来。
清瑜知道杨氏夫妻在说什么,便小声对邓厚道:“杨大哥杨大嫂也在商量今后的打算呢,这一打仗,物资运输总不如从前方便,蔬菜又是最经不得拖时间的,稍晚一点,就都烂了。想必他们正为此事头疼。待会你就将咱们之前说的那事,透个口风给杨大哥,探探他有没有兴趣。”
邓厚点头答应。
里屋的杨娘子已经将马婆婆的消息仔仔细细说了,杨得广阴着脸道:“我说今天怎么这么不顺,原来是这样。今儿收工早,我就想找找门路,看能不能多进些菜,谁知道,那些大菜贩今儿异口同声,都说不仅没有货加,明日起,从前的量还得减半,价钱也要涨三成。这叫我们怎么做生意!”
杨娘子忧心忡忡:“当初要不是被应王府逼到绝境,咱们也不会卖了田地背井离乡到襄阳来,好在投奔了公公当年的老友,请他给你介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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