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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菜叶 作者:宝瓶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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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厚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不如今晚我在你屋子里打地铺,你好安心睡一觉。这一天,着实惊险。”
清瑜闻言心头一阵暖流,邓厚总是无时无刻照顾她的感受。其实邓厚担心她一个人受惊害怕,她又何尝不担心邓厚独自触景伤情。不愿邓厚担心,清瑜也就不推辞他一番好意。两兄妹便同一个屋子两处歇了。
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如同走马灯一般在清瑜脑子里转个不停,明明非常困倦,却一时怎么也睡不着。想到自己回家有望,便生出淡淡的喜悦与期待。想到襄阳城如今暗流涌动,又为姿生堂担心。突然想起周景渊的生日,该送什么礼物好呢?明明是个七岁的孩子,却老成得不像话……这么翻来覆去的,不知几更清瑜才睡着。
等第二天早上邓厚来叫她的时候,清瑜才发觉起得比平时迟了,连忙起身来洗漱。邓厚出门取了早饭端进来,对清瑜道:“铺子里的事情我跟乔兰、徐动几个说了。待会吃了饭我们一起去槐树胡同看杨大嫂。”
清瑜想着铺子里头魏管事一走,于庆又受了重伤,还有杨娘子也不知道怎样,这下人手就奇缺了。忙对邓厚道:“之前杨大嫂提过要招人的事情,如今得加紧些,不然就来不及了。要不咱们去跟乔兰她们说一声罢。请那中人再荐些人来。”
邓厚咬着一个馒头,点了点头。两兄妹将事情安排妥当,这才离了姿生堂,往杨得广两夫妻赁的槐树胡同的房子去了。刚到屋子门口,便见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推门出来,清瑜心中一跳:不是说只受了些惊吓吗?怎么……
还没来得及问,就看到杨得广出来送人。邓厚快走几步,急忙问道:“杨大哥,请大夫来这是……”
杨得广有些不好意思,那大夫哈哈一笑道:“是喜事,杨夫人有了喜脉”
邓厚清瑜两人听了顿时开心不已。杨得广两口子成亲好几年,膝下犹虚。为此杨娘子没少抑郁,却不料横祸之后突闻大喜。
杨得广憨笑道:“你们快进屋,屋里暖和,我送送大夫就回来。”
清瑜邓厚忙推门进去,转进内室,便见杨娘子一脸温柔的背靠床头,坐在被子里。清瑜靠着床沿坐下,抓住杨娘子的手欢喜道:“恭喜嫂子”
杨娘子满脸幸福,含笑点头道:“谢谢小袁梦日思夜想,终于把我孩儿给盼来了,如今我好像身在梦中一般”
邓厚也弯腰凑趣道:“今年真是走高运,咱们姿生堂开得这么成功,如今大嫂又有了身孕,杨大哥不知道开心成什么样子”
清瑜忙问:“大夫说有几个月了?怎么之前没有征兆?”
杨娘子羞涩道:“三个月了,我只道是最近铺子太忙,也没注意。要不是昨天一场折腾,我觉得很不舒服,也没想着请大夫来看。”
清瑜埋怨道:“嫂子怎么这么大意,还好没出什么岔子。从今往后,嫂子就在家里歇着,好好养胎,铺子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杨娘子犹疑问道:“于庆怎么样?恐怕伤得不轻吧。加上魏管事也走了。铺子哪里够人手?”
邓厚也出声劝道:“于庆没有大碍,卧床休息一阵就没事了。嫂子你就不用操心这个了横竖还有杨大哥和我们呢。再招几个人便是了,反正铺子生意好,又不是刚开张那会怕负担不起。眼下最重要的是您和孩子”
杨娘子知道事情轻重,不过还是很多事情放不下,仔细叮嘱了清瑜几句。清瑜都点头一一应下。
杨得广送了大夫回来,搬了张凳子坐在床侧,望着杨娘子咧嘴笑着,高兴得话也说不出来。屋里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砰砰砰,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众人沉浸的美好沉默。屋外熟悉的声音响起:“杨家娘子在家吧?我是马婆婆,出大事了”
第二卷、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九十六、传信示警
九十六、传信示警
杨得广忙去开门。马婆婆见杨得广都在,有些错愕,笑问:“平日这会儿你们都到铺子忙去了,今天怎么还在家里头?适才我听到你们家外头有人说话,才过来看看。”
杨得广红光满面,喜意直透眉梢,开心道:“刚请过大夫,我家娘子有了身孕”
“哎呀大喜事”马婆婆忙不迭进了屋子。见了杨娘子便道喜:“恭喜恭喜你俩口子这么好的人,一直没个孩子多可惜。如今好了,总算老天有眼,神佛开恩。将来的福气,是越来越多,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我看你怀象不错,气色也好,一定是顺顺当当,平平安安的”
这一连声吉利话让杨得广喜出望外,连忙问道:“婆婆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还多,最是见多识广的,我娘子如今这样子挺好?有什么顾忌与要准备的,您往后得给我们指点指点”
马婆婆闻言一顿,有些惆怅道:“唉,恐怕我看不到你们杨家大胖小子出生了。我今儿来,一半是报信,一半是来辞行的”
杨娘子一愣,忙问:“婆婆这是要去哪里?”
马婆婆低声道:“你先听我说。昨儿下午,咱们襄阳首富郭全德郭大老板家被查抄了。傍晚时候听到些闲言碎语,我还不大信。谁知到了晚上,襄阳府衙门联同襄王护军满城大索,那些往日与郭全德走得近的人家,还有生意上的往来商户,都给封得封,搜的搜,闹腾了一晚上。今儿一早我就得了消息,少说也有二十来户有头有脸的人家,被弄得家破人亡。具体原因不知道,有人说是不是打仗要银子,官府直接这拿商人开刀?你们夫妻开的铺子虽然不大,但是这阵子弄出的动静不小,可得事先做个准备。听说好多商家都准备出走呢”
查抄郭府的事情,其实杨得广夫妻、清瑜、邓厚都比马婆婆还清楚,只是后头牵连这么多人,使得襄阳这座繁华商业城市人心浮动,就有些耸人听闻了。
马婆婆见他们都不做声,只道是吓着了,她微微叹息道:“我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从前宋活到现在,兵荒马乱不是没有经历过。从前我还劝你们只管放心在襄阳待着,这襄阳城坚炮利,从外头是打不进来的。万没想到,如今这是从里头开始乱了,我儿子媳妇打算回乡下老家避一避。俗话说,‘老来从子’,我还不是也得跟着走,所以今儿也是来辞行的”
杨娘子刚知道怀了孩子,喜悦还在脸上,陡然听到马婆婆这样在襄阳住了几十年老住客都要走,一时慌了。握着马婆婆的手,眼睛有些湿润道:“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好不容易盼来孩子,又遇到这样的时局。”
马婆婆陪着抹泪,好言劝慰了一番。两个女人哭哭啼啼,这场面一下子就沉重起来。
杨得广皱着眉毛,有些为难,问马婆婆:“您是襄阳城老人了,依您看,这襄阳城是真住不下去了?我娘子如今这身子,我就是想走,也不敢啊”
马婆婆叹气道:“我又何尝舍得这住了大半辈子的襄阳城。不过在上头那些贵人眼里,我们不过是命如草芥的平头百姓,谁也料不到,将来会到哪一步郭全德郭大老板做襄阳首富这么多年,平日里也没少修桥铺路,扶危济困的。如今说倒就倒了,更别说我们这风势看着不对劲啊……”
清瑜听了深深忧虑,因昨夜与襄王一番对谈,她对此事要知道得多些,事情并非如他们猜测那样因为一个“钱”字,而是郭全德涉嫌里通外国,谋刺藩王。只是依着官府的风格,此事定然不会大肆宣扬,底下的老百姓没有得到公开信息,自然开始妄加揣测,把形势看得险恶起来。如果再被有心人一挑拨,情势就越发不可控制。这人心一旦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若商人百姓都弃城而去,那么剩下这座空城,有什么意义呢?想到此处,清瑜不禁打了个冷战。上兵伐谋,若是能不动一兵一卒,仅仅凭借恐惧,谣言就瓦解了襄阳这座大城,那这背后的算计,确实太高明了
马婆婆因为还要回家收拾东西,也就没有久坐。杨娘子包了一支素花银簪子给她表示心意,并约好明儿一早去送行。杨得广亲自把人送到门外才转身关了门。
四人心头都有些沉重,杨得广不放心姿生堂那边,带着邓厚去了,叮嘱清瑜留下来陪陪杨娘子,有事也好有个支应的。杨娘子昨天到今天经历这么多事,也没个缓冲,精神有些不济,迷迷糊糊的侧身躺下了。清瑜坐在桌前,越想越不安心,索性取了纸笔,写了一封信。好在她跟着杨娘子身边,看杨娘子学写字的时候,认了不少繁体。一封信虽然写得没什么文墨,意思还是通的。等中午素芳来送饭的时候,杨娘子才醒来。她知道清瑜在家里陪着她也无聊,况且清瑜那小脑袋瓜,在铺子还能出出主意,便执意要素芳带着清瑜回去。清瑜不放心,杨娘子便打发素芳将隔壁的邻居大妈请来陪着。清瑜见了也不再坚持,想着写给周景渊的这封信颇为重要,得找个机会尽快送过去,便跟着素芳回姿生堂了。
或许是昨夜的动静闹得太大,今日的生意就有些冷清。清瑜这才方便支使了徐动,将信送到王府给魏管事,请他转交。还叮嘱了徐动,一定要当面交给魏管事,请他尽快呈给襄王殿下。
襄王周景渊昨夜也睡得不好。那小将蒋应隆昨日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耿千山带着护军搜查南城的时候,在一处与郭全德来往密切的茶叶商人别院,搜出一条密道。那密道竟然直通襄阳城护城河外。
一夜搜查,也没有郭全德的踪迹,恐怕这厮已经借着这条密道逃之夭夭了。
“襄阳号称南方最坚固的城池,如今竟然有人能挖地道联通城外,胡衡这个襄阳知府是怎么当的?如果有大军兵临城下,从这地道潜入城里,来个里应外合,那襄阳城城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王府书房里,周景渊忍不住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声音颇有些严厉。
王府长吏向怀谨与护军大将军耿千山互望一眼,却都低头不语。他们昨日一场辛苦,却落得个功亏一篑。面对襄王的怒气,都不敢分辨。
还是王师欧阳甫身份超然,这时候劝道:“殿下请息怒,好在我们事先发觉,这条地道没有发挥作用,也算是有惊无险了。如今郭全德逃了,只有从他来不及带走的东西上花心思,不知道向大人的手下查账查得如何?”
向怀谨连忙道:“那些账册并不完整,好些紧要的部分要么缺失,要么就被烧了。林林总总跨度有十几年,千头万绪,一时没个结果。如今我的师爷还在查。至于从郭府,以及他的死党走狗家里抄拣出来的浮财,我大略估算了一下,仅黄白之物,折算下来就有四万两银子。”
“四万两这还是仅仅来不及转走的金银,加上那些地契商铺,郭全德真不愧是襄阳首富啊”耿千山感慨道。
欧阳甫眉头一皱,道:“若拿不到实在的证据,咱们就被动了。几万两虽然不少,还不至于值得我们动心思。如今郭全德这条线断了,等殿下寿辰的时候,即便我们请来南宋、苗疆的头面人物,找个什么借口请他们出面调停,就是个难题了。”
几人为此事伤透脑筋,讨论了大半天也没个结果。正值僵局,突然书房外传来羽墨的声音:“启禀殿下,魏管事有一封紧要信件送来”
周景渊一愣,随即命人进来。魏保安入内见房中几位大人都在,不敢抬头,双手将信捧了,恭敬道:“殿下,适才姿生堂命人送来一封信,再三叮嘱我尽快转交于您。说是……市面上有些谣言,民心不稳……”
房里几人听了心中都一跳,周景渊连忙接过信,展开看了起来。越看,眉头拧得越紧。仔细看过两遍,这才对魏保安挥挥手道:“你且下去。此事你做的不错,以后再有姿生堂的消息,不拘口讯还是书信,即刻送来。”
魏管事领命下去。房中的欧阳、向、耿几位已经在襄王的授意下传看了那信。几人都有些震惊与恼怒。
周景渊叹道:“若论起利用人心,郭全德与他背后的势力,确实是炉火纯青。即使是败退,也不忘烧一把火。襄阳市面上竟然有这样的谣言风传,若不是我小友警觉,传了这封信来提醒,此时我们还没顾得上考虑民心的动向”
耿千山肃然道:“如今情势,必须当机立断。殿下,我建议封闭城门,暂时不准人员外出,以防商人外逃,百姓跟风”
向怀瑾反对:“高压之下,恐怕适得其反。若起了冲突,岂不是与我们的打算背道而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事还当从长计议啊殿下”
欧阳甫忧心忡忡,望着襄王,低声问道:“殿下可有什么好办法?”
周景渊嘴角浮现一丝微笑,轻声道:“四个字‘以商制商’。”说罢,也不解释,对门外高声道:“羽墨,你立即去姿生堂一趟,将人给我请来,我有要事向她请教”
第二卷、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九十七、三进王府
九十七、三进王府
信送了出去,清瑜也就不再去想。如今情势不好,也不知道她们姿生堂三月三的促销效果会如何,唯有尽心尽力以备万全。
尼姑登门无好事,尤其是一张苦瓜脸的广慈。午后不久,这位对面邻居便又上门来。
杨得广将人请进后院,得知又是为了法会的事情来请托,只得委婉的说道:“师太的盛情,真是让小店汗颜。不是我们有意推脱,而是我娘子有孕在身,如今都只在家中将养,铺子里的事情都不管了。望师太体谅为人父母的一番苦心,请其他能人吧。”
广慈心中叫苦,怎么杨掌柜的迟不孕早不孕偏这时候有孕这理由强大到没法辩驳。人家肯定也不会拿这事作假,时间一长自然会显露。只是今天一早,广慈师太就收到好几家商家的传讯,之前谈好的义卖,捐助,这会都模棱两可起来。甚至有两家铺子更是直说了,如今韬光养晦第一,绝不再出风头,免得招来无妄之灾。昨夜今晨发生在襄阳的事,确实动了很多人的神经。广慈师太也有耳闻,无奈之下这才急急忙忙赶来姿生堂拿主意的。
广慈叹气道:“杨施主,并非我玉泉庵强人所难,只是如今法会的帖子都已经散出去了。偏偏天有不测风云,这襄阳如今自下而上,都惴惴不安,谁还有心思管那些外头的难民?不仅我玉泉庵之前做的一应准备付诸东流,万一到时候城内城外民怨一并爆发,那可就是生灵涂炭的结局如今杨掌柜的有孕在身,杨施主一家都身在襄阳,襄阳荣辱岂不也与施主一家息息相关?若能为襄阳百姓做此善事,既算是为自身安全谋一条路,更为未出世的孩子多多积福了”
古人最信因果报应,何况是初为人父九代单传的杨得广,此时他心中拿不定主意,只得用眼盯着一旁的清瑜看。
清瑜哪里不知道杨得广的意思。她只是有些埋怨广慈,拿孩子的事来吓杨得广,几近耍赖与要挟了。虽然清瑜知道,这些尼姑出发点是好的,是为了千千万万的难民,但是以此来逼着姿生堂赶鸭子上架,实在有些反感。
清瑜便出声道:“广慈师太,如今掌柜的卧床休息。杨大哥就是想答应你,也没这个能力来出主意。不如你暂且回去,等杨大哥回家与掌柜的商量了,有什么办法再来告诉您。总之一句话,外头的形势一日不好,这法会也好,义卖也罢,都是白吆喝。”
广慈有些垂头丧气道:“我也知道。只是心有不甘罢了。杨娘子出得这样好的主意,我本信誓旦旦将此事好好办了。谁知会是这样……不管怎么说,还请杨施主与掌柜的好好参详参详”
杨得广郑重应了。广慈这才郁郁寡欢告辞而去。清瑜轻声对杨得广说道:“杨大哥还是不要把此事告诉大嫂了,省得她怀着孩子的时候思虑过甚,从前我母……我家一个邻居就是这样,结果孩子生出来之后病痛缠身的。你也不要把广慈那套说法太放在心上,我们尽力而为,合计着想想法子,真要想不出办法,也不是我们故意推脱。”
杨得广叹息道:“我知道。先是马婆婆一家要回乡,如今又是广慈大师无奈,再看看我们如今铺子里的生意,一天下来没几个客人登门,你说襄阳真的就这么危险了?我们怎么办才好呢……”
清瑜也想知道。虽然她可能过不了多久就有办法回到陈国,但是在襄阳,上有襄王周景渊那样的好友,下有杨家夫妻这样的恩人,加上她费了不少心思筹谋的姿生堂。若清瑜就这么走了,不去想这些人与事,她总觉得心里有个坎儿。这会只得与杨得广坐下来,静下心,商量着怎么帮玉泉庵成就这次法会与义卖,讨论来讨论去,终究是没有尽善尽美的法子。
姿生堂门外,羽墨又来了。他下了马车,望着姿生堂门口愈发翠绿的大树,不禁摇头笑笑,怎么自己日日都来这里报道?
乔兰她们都听杨得广说了羽墨与魏管事的来历,心里多少有些诚惶诚恐的。见羽墨登门,乔兰笑脸相迎,那语气神色少了从前的亲切随和,不经意掺杂了些谄媚。羽墨心有所感,这才理解为什么当初襄王不愿意透漏自己的身份让袁家兄妹知道。
杨得广闻讯赶出来躬身迎接,羽墨不愿这么大阵仗,低声道:“杨管事快别客气,还是跟从前一样亲热些。今日我是奉了公子之命而来。我们公子说,多亏得小袁姑娘的提醒,有些事情想接小袁姑娘入府一叙。说不定还有事情要拜托姿生堂帮忙呢”
杨得广客气道:“不敢不敢。王爷有命只管吩咐,说什么拜托,就是折煞小店了。小袁梦在里头,你这就去叫。羽墨小哥前头稍等。”
清瑜听杨得广进屋一说,便知是那封信引得了周景渊的警觉。只不知他邀请自己过去商量什么事?凭良心说,如今的襄阳情势到底如何,清瑜也不大清楚。她也不过是把所见所闻与所知所感联系起来,才有了那份担忧。
杨得广有些忧虑问道:“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去?羽墨小哥那口气,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姿生堂出力。我就纳闷,要钱,咱们几斤几两王爷清楚得很。要势,王府拔根汗毛也比我们粗。还有什么事情用得上我们?”
清瑜脑袋飞快转着,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计较,安慰杨得广道:“杨大哥还是留在铺子里,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襄王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不论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姿生堂出面的,应当是我们能力之内的。我说一句话,杨大哥可别忘记了,咱们铺子里两成股份可是襄王的,满襄阳城里,动谁也动不到咱们头上。杨大哥打起精神,好好布置起三月三的事情。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
杨得广闻言一愣: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外头传得再凶官府要对商人如何如何,总不会动自己名下的。
再次坐上王府的马车,清瑜无心与羽墨闲谈,假装闭目养神,实则脑子里把如今这情势、事情统统联系起来,好一阵思量。如今襄阳城,因郭全德倒台,牵连着商人们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而商人们人心浮动,又牵连着百姓惶惶不明家无宁日。再加上有人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事情就像多米诺骨牌一般,一经爆发,便迅速蔓延。唯今之计,首要就是稳定民心。然后民心易失,收拢却难,找个什么办法好呢?
清瑜一路上绞尽脑汁,马车到了王府门口还没回过神来。羽墨见这个小姑娘一脸正经,眉头深锁像个大人似的,笑着提醒道:“小袁姑娘,小袁姑娘我们到了,请下车换轿吧。殿下还在书房等着呢。”
清瑜微笑着点点头,跟着羽墨下了车。虽然已经两入王府,这却是她第一次白日里正式登门。只见襄王府独居城北,绵延不知多远,一眼望不到尽头。单只眼前的正门便是气势雄伟,两扇朱红大门高不止丈八,宽阔可容三车并行。门楼飞檐斗拱,门梁正中的“襄王府”三个大字苍劲有力,气度逼人。门前两侧两座白石狮子威严尊贵,光狮子脚下踩的绣球,都有清瑜个子那么高。如此情景,让清瑜站在王府门前,心底不由得生出一种参天梧桐树下一只蚂蚁的感觉来。
所谓宰相门房七品官,更别说是王府的门房了。所以门子见今日王爷身边红人羽墨命令中门大开,本以为是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却愕然发现,让羽墨殷勤引路的竟然是一个身量极小的黄毛丫头。
感受到周边众人投射来的异样目光,饶是清瑜两世为人,也有些窘迫。她不是不知道,周景渊这么做,是一种礼貌。不过这些虚礼,用在她这么个小不点身上,的确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上了轿子,清瑜这才吁了一口气。轿子虽然微颠,清瑜的一颗心却渐渐平静下来。忍不住好奇,清瑜伸手撩开窗帘。只见这王府内重重房院,中间夹着各式回廊,廊下遍植琼花香草。虽还只是初春时节,却已经芳菲沁人,如梦似幻一般了。走在轿子旁边的羽墨见清瑜面带迷醉,轻声在侧介绍道:“小袁姑娘,这前院多半是主事待客用的。我们公子常说,虽也不错,到底沾了太多世俗气。还是后花园景物宜人,野趣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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