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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菜叶 作者:宝瓶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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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瑜点头,提醒道:“赵夫人这般疼爱姐姐,姐姐别让她担心,还是早早‘好’起来。还有九公子,若是知道了,不也跟着担心?”
赵元婷含笑点点头。两人又扯了些闲篇,等赵夫人做了鸡蛋羹回来,清瑜这才告辞离去。
等清瑜回到姿生堂,不过是刚刚午后。邓厚奇道:“怎么这么早回来?王府难道请人吃的早饭吗?”
清瑜闻言扑哧一笑,拉着邓厚的手,将赏花宴发生的事情说了。邓厚正色道:“你别当作笑话,这王府里的破事儿,都是乌七八糟的。当年我们一家子在应王府里,我也没少听过。要不是有人想要加害应王宠妾桓夫人刚生的女儿,我姐姐也不会牵扯进去,一家人都跟着……”
清瑜无意又提起他的伤心事,只得温言劝慰一番。杨娘子得知清瑜回来,也过来看她。邓厚不愿在旁人面前露出痕迹,就避出去了。
杨娘子坐下,对清瑜道:“你这次去王府,没有什么差池吧?”
清瑜有些奇怪,摇头道:“是有些小插曲,不过那都不关我事。大嫂怎么这么问?”
杨娘子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说了:“之前你杨大哥跟你提过,咱们之前囤积的茉香粉眼看着销量节节攀升,恐怕支持不了太久。你曾提议让他去找找苗人想办法探探路,你可还记得?”
清瑜疑惑道:“自然记得,可是有什么进展?”
杨娘子点头:“你杨大哥接触了几家,有一家给了回信。也不知这苗人怎么知道我们与王府有来往,说是看中了从前郭全德名下,如今要被王府发卖的一处酒楼。公开发卖怕价格太高,所以想看看能不能托我们想想办法。若是你大哥能帮忙办成这件事,那苗人可以长期帮我们带货。你不知道,如今只有苗人能从陈国带出东西,为了姿生堂,我寻思着能不能……”
清瑜听明白了,她不好一口应下,便对杨娘子道:“按理说,如果我们提出这件事,九公子也不会驳了我们的面子,何况姿生堂还有九公子一份子股。不过这买家是苗人,也不知道合不合规矩,我先捎个信给魏管事问一问,若是得便,咱们就悄悄把这事办了。不过得跟那苗人说好,不可张扬,以免坏了王府名声,说是公开发卖,却在私相授受。”
杨娘子忙点头道:“放心,这事你杨大哥一定会切切叮嘱那人的。”
清瑜想起一事,又嘱咐道:“嫂子跟杨大哥说好,要将那苗人的商路探查清楚,咱们当然不会去抢他的生意,不过关系到襄王府,切不可被那来路不明的蒙骗了。”
杨娘子满口应下,便出去张罗了。清瑜缘何要问苗人商路,只因迟掌柜安排她回陈国的事情一直没有消息,清瑜便想着,借便探听探听,说不定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按下这回陈国的心思,清瑜摊开纸,又笨拙得用起毛笔,将苗人买酒楼的事情写在一封信里,打发徐动送到王府魏管事那里去了。
徐动回来除了捎了魏管事答应帮着周全这事的口信。还带回来另一个消息:襄阳知府到王府负荆请罪。
徐动只在门口瞥见这么一眼,其中内幕并不知情。清瑜却是心里有数,看来这个胡衡也是审时度势,愿意低头了。不管这君臣二人是否从此相谐,至少眼前因郭全德牵连出来的一系列事情算是圆满落幕。
接下来的几天,姿生堂的生意因义卖的名气,以及流传的与襄王府有关系的传言,越发好起来。推陈出新的货品也深得襄阳上中层女眷的青睐。清瑜见杨娘子忙碌,担心她有孕在身,少不得帮着打点打点,也就没工夫去管外头的事。还是听邓厚说起,才知道郭全德名下那些物业,都陆陆续续高价发卖,筹了不少金银以资赈济难民。那苗人看中的铺子,也被九公子大笔一挥,私下平价交易了。
转眼到了三月初十,距离周景渊的生辰不过两日,清瑜这才闲下来。琢磨着迟掌柜那边该有个消息了,清瑜不放心,叫了邓厚一道,去那聚源堂隔壁的裁缝铺子“买线”接头。
神出鬼没的李承义终于逮到机会,摸进了清瑜的房里。他目光逡巡,停留在了书桌上,那副清瑜预备送给九公子作为生辰礼的地图团成一卷,正搁在书桌旁。
李承义轻轻打开地图,低头一看,开始有些疑惑,继而面露惊异,最后转为深深的忧虑。以李承义的眼力,眼前这幅地图不仅详尽切实,而且丰富全面,落在任何一个胸怀壮志的人手里,都是一件宝物。
尤其是清瑜根据记忆,标示了好几处金银铁矿,对于古代没有勘测技术的人来说,无异就是一张藏宝图。
李承义内心纠结不下,终于一狠心,将清瑜标示的几处金属矿藏图标抹去,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用一支毛笔,将那瓷瓶中的透明的汁液,轻轻刷在了地图上……
第二卷、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一百一十、国丈驾到
一百一十、国丈驾到
两小兄妹赶到南门大街的时候,市面上人来人往,倒是恢复了从前的繁华。看样子郭全德事件引起的波澜,被襄王府接二连三的策略弹压下去了。
南门老号聚源堂依然人来人往,清瑜与邓厚只目光略微瞄了一眼,便进了它隔壁的彩云裁缝铺。这裁缝铺子不算大,在这南门大街很不显眼,清瑜他们进门的时候,店里不过两三个客人,一个年过四旬和善老成的裁缝娘子正在招呼。
邓厚轻咳了一声,那裁缝娘子才注意到。她见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上门,略微有些诧异,不过还是满脸堆笑走上前来问道:“这位小哥,关顾本店是要做衣裳还是鞋帽?”
邓厚温言道:“我妹妹刚学刺绣,想来配些彩线。”
那裁缝娘子眉间一动,似有所悟,连忙道:“这小姑娘长得真个可爱,才这么点大,就学做女红了?两位里面请,我这就拿那线版过来,你们坐下慢慢挑。”
邓厚点头,牵着清瑜,坐到了店中的凳子上。清瑜接过裁缝娘子递过来的线版,只见上头林林总总码放了数十种彩线,赤橙黄绿青蓝紫,应有尽有。
清瑜只低头略看了几眼,便对那裁缝娘子笑道:“这些线我家里都有,只是觉得色不正,你看这‘红线不红,粉线染白了’……”
暗语一出,那裁缝娘子立刻明白。含笑道:“小姑娘眼力好。并不是我们线不好,而是这屋里天光不足,就显得暗了些。不如请二位到后头院里在日头下看看,这成色错不了。”
邓厚闻言明白,点头道:“那就叨扰您了”
那裁缝娘子拉开后门门帘,对着里头喊了声:“女儿,有客人选线挑颜色,你帮着招呼一下,娘在外头看铺子。”
也不等人回答,就指了指门外,邓厚会意,牵着清瑜进去了。那裁缝娘子顺势将门带上,门帘子一拉。
清瑜邓厚见这后院子狭小得很,也并不见那裁缝娘子的什么女儿出来,正在纳罕,忽见隔壁聚源堂的迟掌柜快步从屋子里出来,对他俩拱手道:“小姐请进去说话。”
清瑜与邓厚连忙跟着迟掌柜进了院中小屋,原来这屋子沟通两个铺子,想来刚才裁缝娘子那声喊,是个信号。
清瑜在屋里坐下,迫不及待的问道:“迟掌柜,有些日子了,一直等不到你的消息,回陈国的通路怎么样了?”
迟掌柜点头道:“小姐放心,就是两三日的事情。之前因为襄阳发生了这么多大事,进进出出都不方便。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好在如今市面太平了些,一切都很顺利。只是……”
清瑜见迟掌柜的欲言又止,忍不住追问道:“不是说一切顺利?只是什么?”
迟掌柜叹息道:“小姐千金之躯,这千里迢迢的,走得还是苗疆蛮瘴之地,我不放心得很。为免惹人注意,除了一个身手不错的车夫一路相随,就没有旁的护卫。万一出了什么岔子……”
清瑜何尝不知道这一路穷山恶水,又要掩藏行迹,断非那么容易的。不过她总不能一辈子在襄阳蹉跎下去,如今梁陈战事稍歇,不趁着这个空子走,将来万一局势再有变化,想走也走不成了。
连贯的想了想,清瑜才开口道:“时间容不得我们想个万全之策了。之前我们铺子与苗人有些来往。我托人从苗人那里问清了他们惯走的商路,想着多个印证,拿来给迟掌柜参考一下。”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简易路线图递给迟掌柜。
迟掌柜接过一看,确实有用,连忙道:“如此甚好,我心里也多几分把握。最早三月十三一大早,咱们就要出发,小姐事先预备好了。到时候等我的信。”
清瑜一愣,那不是参加完九公子生辰宴就走?
迟掌柜见大家都不说话,这边事情已经说完,怕他们耽搁太久惹人怀疑,催着他们先回去。清瑜也就不好说什么,与邓厚结伴离开了彩云裁缝铺。
邓厚轻声对清瑜道:“我虽然年纪小,手下还有几分功夫,加上迟掌柜派的高手做车夫,只要一路上不惹出事来,保护妹妹你一个人,也够了。只是我们怎么对杨大哥杨大嫂说?相识这么久,他们对待我们这样好,我们却一直瞒着他们……”
清瑜心里也不好过,轻声道:“我想了几次,都没法开口。还是悄悄的走吧。到时候留封信给他们,他们得知我们的身份,明白了我们的苦衷,应该能体谅的。”
邓厚道:“反正那些股本银子你回到陈国也不需要,咱们就别提了,权当送给杨大哥他们夫妻,算是咱们一点心意。”
清瑜点头道:“就这两天的事情,我们回去悄悄把贴身东西收拾好了,等我从九公子生辰宴回来,咱们就走。杨大嫂的孩子出生,咱们恐怕是没法道贺了,我这里有迟掌柜上次给的银票,哥哥去金店打套金锁项圈,也算我们的一片关心。”
邓厚接过银票,把清瑜送到姿生堂门口,转身找金饰店去了。
回到姿生堂的清瑜面对杨娘子时,心里莫名有些感触,偏这离愁别绪还没法说出来,只得拉着杨娘子,好好说了一番将来姿生堂的发展大计,按照节令,把每一个时间的促销策划都说了一遍。杨娘子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后头实在是记不下来,笑道:“小袁梦你这是怎么了?说这一大通的我可记不住,再说,你虽然有理,到底要随行就市,如今刚过了三月三,你就说到重阳过年。委实太早了些。往后日子长着呢,你只管慢慢想”
清瑜闻言,心中不禁默默叹息,将来山长水远,两国敌对,就是通封信也不容易,哪里还能帮到他们夫妻?清瑜既是舍不得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姿生堂,更是盼着杨氏夫妻二人好好。杨娘子不觉,她也不能露了口风,只得笑道:“我也是灵思泉涌,想着跟大嫂说道说道。往后的事情也没个准,大嫂你看着办吧。”
杨娘子怀着孩子,精神越发短了,与清瑜说这一通,就面露倦色,清瑜也不敢过分劳她心神,忙劝她去歇了。屋子里剩下清瑜一人,她眼光落在那幅地图卷轴上,心里却想,难道给九公子也留书一封不告而别?
此时的襄王府大门洞开,自襄王周景渊以下,欧阳甫、向怀谨与特意赶来的襄阳知府胡衡均落后一步,其余大小官员跟在后头,一起迎接从汴京远道而来的梁国国丈,当今梁国政坛首屈一指的老资格穆显穆大人。如此隆重正式,只因为穆显不仅是襄王的外公,更是代表了梁帝。他千里奔波为了襄阳战事费心劳力,众人均表示出了十二分的敬意。
过不多时,便见那耿千山麾下白袍小将蒋应隆拍马而来,见这么多位都站在门口,蒋应隆连忙勒马停住,跳将下来,三两步跑到跟前,依军中礼节半跪禀告道:“启禀殿下,耿将军已经在离城三十里老河口接到了穆大人的车队,如今正引穆大人进城。命我快马加鞭回来报予殿下知晓。”
周景渊点头道:“知道了。蒋统领辛苦。你暂且下去歇歇,接下来的日子贵客盈门,你与严统领一道,好生担当起王府的护卫之责”蒋应隆忙叩头应命。
周景渊又转头对胡横道:“胡大人,这几天南宋文昌伯,苗疆的二头人陆续都会入城。大人掌管襄阳城的防务,为免再发生不轨之事,须全力以赴,把手严关才行”
胡横知周景渊提到不轨之事,是在敲打自己。他不敢怠慢,态度极其恭敬,低头应命道:“谨遵殿下旨意”
未时二刻,浩浩荡荡的车队终于来到襄王府门前。耿千山骑着高头大马,神情严肃走在前头。他下马之后,朝周景渊躬身一拜,低声道:“启禀殿下,下官幸不辱命,穆大人一行安全抵达。”
周景渊那日从赵夫人那里听说了耿夫人赏花宴的行止,心下略有不快,但也不愿意就此冷了这位宿将,闻言点点头道:“耿大人辛苦。”
后头早有仆从扶了穆显下车。这穆显满头白发,身材高大,虽然年迈却是精神矍铄,固然千里奔波,脸上却不见半点乏色。
周景渊连忙快步迎上前,穆显已经当先拜下道:“穆显参见殿下”周景渊立马将人扶住只道:“穆大人德高望重,切莫多礼”祖孙俩相视一笑,周景渊压低声音道:“渊儿不孝,辛苦外公了这里人多嘴杂,还是快些进府休息,孙儿替外公接风”
穆显微微一笑,用手轻拍了一下周景渊手掌,轻道:“无妨无妨。”转而与赶上来的诸位官员见礼。
胡衡虽是梁国资历老的名臣,但在这位当朝国丈面前,还是执弟子礼。穆显对这位镇守一方的干吏也十分注意,待其余人退后,他便走到胡衡面前,看着胡衡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叹息道:“胡大人,梁陈之战,陛下命我带几句话给你。”
听清这话的只有周景渊与胡衡。胡衡一愣,心中忐忑,不知是该跪接口谕还是密接圣旨。
穆显不等他反应,便一字一句道:“陛下说,臣子失策,君上失望,襄阳失利,梁国失礼四失因由,等你上陈。”
第二卷、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一百一十一、拨云见日
一百一十一、拨云见日
周景渊听了眉头一动,默然不语。
胡衡则是百感交集,梁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这场战事的责任看样子就是要着落在自己的身上了。给他一个机会上奏条陈,也是看他是不是知进退懂分寸。胡衡满嘴苦涩,面朝东北汴京方向跪下哑声道:“臣遵旨”
一众官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各自心中揣测。和煦的春风扑面而来,吹得胡衡的乌纱帽战战巍巍,看得众人一阵唏嘘。
门前这小插曲并没有生出什么波澜。穆显进了王府后,借口旅途劳顿,推了大小官员为他设的接风宴,与襄王周景渊以及欧阳、向、耿几位进了书房议事。
众人坐定,穆显也不顾寒暄,沉声道:“我的来意,诸位都已经知晓。梁陈之战起因蹊跷,虽然只是祸及襄阳一地,但是从长远看,于我大梁极为不利。尤其是东齐似乎嗅到了什么风头,燕赵附近的军队频频集结,隐约有西进的动向。若是真的,那就是要趁火打劫了。皇上对此也十分忧虑。襄阳作为我们大梁的后方,历来是财赋、人口、粮食等方方面面的出产大郡。此时被拖了后腿,说得严重些,那是干系国运的大事”
众人见穆显说的如此严肃,都不好开口。在座的只有王师欧阳甫年龄与穆显仿佛,他接口道:“穆大人所言极是。要不是看到了这件事的危险,殿下也不会上书请求调停了。”
穆显看着周景渊,面露苦色,叹道:“陛下的脾气,诸位都心知肚明。虽然原则上调停可以,但是若是我们过于低姿态,辱了国体,到时候雷霆震怒,我们可是吃不消的。”
襄王知道自己的父皇最好面子,即使是梁国想要调停在先,也断不能半点露怯,如今把南宋文昌伯与苗疆二头人请来容易,托付这两位怎么去跟陈国说,却是个难题。
向怀谨道:“可恨的是,我们分明觉察出了这事是有人背后搞鬼,却没有确实查出那幕后黑手。郭全德一死,线索全无。若是能揪出那狼子野心的背后势力,陈国国君又不是傻子,还能看不出我们双方是被人算计了吗?到时候化干戈为玉帛,不就是水到渠成?”
穆显疑惑看向外孙,周景渊连忙拣要紧的,将郭全德一事的来龙去脉说了。
穆显认真听了,沉思半晌,开口问道:“向大人,从那郭府抄出来的账册文书,整理得怎么样了?可有蛛丝马迹?”
向怀谨恭声答道:“因那些账册不全,文书更是杂七杂八,我门下师爷幕僚日日检视,如今只得了个大概。”
穆显眉头一挑,问道:“那就是有所得了?你且说说看。”
向怀谨道:“郭全德纵横商界数十载,生意触角遍布天下。与他打交道的商人各国都有。不过若论得利最大,令他富甲一方的只有几项。一是南方的茶叶丝绸,再就是北方的马匹皮草。”
穆显眯着眼睛问道:“哪家得益最大?”
向怀谨一滞,想了想道:“这茶叶丝绸来源广泛,有宋国的,陈国的,还有我们梁国自有的。若论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实在难以估测。而北方的皮草马匹,因金蒙交战,地理又相隔太远。所以郭全德几乎只做党项人一家。”
穆显眼睛一亮,分析道:“党项人自从建立的大夏国覆灭,元气大伤,各部落分崩离析,境遇困苦。可是十几年下来,如今却渐渐又成了气候,这么说来,党项的崛起,郭全德的生意是第一大助力。”
众人听了都默默点头。欧阳甫沉吟赞同道:“如今天下虽然四分五裂,但挑起梁陈之战,又能坐收渔利的,也只有宋、苗、党项三家。苗人只求自立,南宋有心无力。说来说去,这幕后势力是呼之欲出了……”
向怀谨颓然道:“照这么分析,如今已经是打明牌了,可是我们却没有切实的证据,想要陈国接受我们的说法,怕是不容易。”
穆显毕竟老谋深算,闻言冷笑道:“没有证据,我们不能造出来吗?反正又不是冤枉他,何必执着于如此小事?我们不用心虚,我还想借此拉上陈国同仇敌忾,给党项人一点颜色看看但凡陈国有那么两个明眼人,一定能看出这是个好机会。到时候矛头对外,谁还在意这调停是谁先开的口?”
众人听后心头一紧。这确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好计。欧阳甫与向怀谨相视一笑,齐声道:“穆大人高明”
周景渊一直未曾开口,只在一旁静心凝听。他虽然聪颖,却终究没有什么政治经验,听穆显这么一番谋划,恍如拨云见日,如此一来,梁国情势立刻反客为主。那党项人定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些日子压抑在周景渊心头的那种被人玩弄鼓掌之间的恶气,终于可以排遣出来了
众人又仔细议论了一番,这才各自分头行事。周景渊扶起穆显,语气十分崇敬,道:“外公真是我们梁国的定海神针,有您老出谋划策,孙儿就安枕无忧了。姨母与元婷妹妹早就到了,您一来就到书房议事,还没见过她们,我先送您到寿松院下榻,再引她们去拜见。晚上我们一家人共聚一堂,您看可好?”
穆显听了十分高兴:“元婷那小丫头也跟来了吗?我还以为她们会跟你姨父文昌伯一道来,怎么娘俩先到了?”
周景渊笑道:“您还不知道元婷?有出门的机会早巴不得长了翅膀飞出来。文昌伯耐不住她软磨硬泡,又怕她们母女赶路辛苦,这才早早派人送来襄阳。”
祖孙闲话几句,便各自上了软轿,往襄阳王府转为穆显预备的寿松院去了。
那赵夫人赵元婷母女早得了消息,已经等在寿松院门口。穆显刚下轿,赵元婷便扑了上去,搂着外公的腿,欢喜道:“外公,外公,想死元婷了”
因赵元婷随父母在宋国,等闲难得相见,穆显最疼这个小外孙。此刻见这个粉嫩小姑娘撒娇,穆显哪里还有往日朝堂上的威严,半蹲下将外孙女搂在怀里,宠溺着道:“元婷又长高了,两三年就成大姑娘了”
赵夫人连忙上前拜道:“不孝女叩见父亲大人”
穆显一把将女儿拉起,慨然道:“芳媛,快快起来。”
周景渊忙道:“何必在门口说话,外公一路辛苦,我们还是进去坐下细聊。”
母女俩连忙一边一个,扶着穆显进了寿松院。周景渊含笑跟在后头,一家人放下规矩,其乐融融。
这穆显进城这么大排场,襄阳城里自然议论纷纷,这朝堂上来得这么大人物,恐怕绝不是为了襄王殿下一个散生生辰这么简单。次日,自南宋临安来的文昌伯赵伯延,与自苗疆十万大山来的二头人铁贡土司相继入城,襄阳城中百姓这才品出几分味来。
姿生堂里,清瑜接到了九公子派羽墨送来的帖子。杨娘子听清瑜从羽墨处打探回来的消息,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道:“上天垂怜若真是依你所说,这些大人物是为了调停两国战事前来,那真是太好了。襄阳城这几个月来,里里外外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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