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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民国大文人-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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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年,朱安叹息道:“老太太嫌我没有儿子,大先生终年都不同我说话,怎么会生儿子呢?”
鲁迅逝世后,朱安很想到上海参加鲁迅的葬礼,但因鲁迅的母亲鲁老太太年过八旬,身体不好,无人照顾而未成行。朱安只能在北京为鲁迅守灵。
寿洙邻见过朱安拜祭鲁迅,她必准备一种食品:将白薯切片,裹上鸡蛋面粉用油炸熟。此食品为鲁迅生前最爱,因此被称为鲁迅饼。
周海婴回忆说,鲁迅逝世的当月,朱安就托人转告他们母子,欢迎他们搬去北平与其同住。他十五六岁时,朱安开始直接给他写信。有一次朱安在信中说:“你同你母亲有没有最近的相片,给我寄一张来,我是很想你们的。”
鲁迅去世后,鲁老太太和朱安的生活主要由许广平和周作人负担。婆母于1943年去世后,朱安拒绝接受周作人的供养,原因是周作人与鲁迅不和。虽然许广平总想方设法给朱安寄生活费,但社会动荡,物价飞涨,朱安的生活仍十分清苦,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她决定将鲁迅的藏书卖掉。
得知朱安卖书的消息后,许广平请唐彛奖本└嫠咧彀埠煤帽4媛逞傅囊盼铮彀菜担骸澳忝亲芩德逞敢盼铮4妫4妫∥乙彩锹逞傅囊盼铮忝且驳帽4姹4嫖已剑 碧茝|说明许广平的艰辛后,朱安决定将鲁迅的遗物继承权全部交给周海婴。
朱安对许广平是感激的,她去世前曾说:“周先生对我并不算坏,彼此间并没有争吵,各有各的人生,我应该原谅他。……许先生待我极好,她懂得我的想法,她肯维持我……她的确是个好人。”她曾在给周海婴的信中就说:“值兹上海百物高涨,生活维艰之秋,还得堂上设筹接济我,受之虽饥寒无虞,而心中感愧,实难名宣。”一次收到许广平寄来的钱后,朱安又得到一笔馈赠,她便写信给许,表示如果许要用钱,她可以寄回一些。
1947年6月,朱安在北平去世。去世的前一天,鲁迅的学生宋琳(紫佩)去看望朱安。她已不能起床,但神态清醒,她泪流满面地向宋琳说:请转告许广平,希望死后葬在大先生之旁;另外,再给她供一点水饭,念一点经。她还说,她想念大先生,也想念许广平和海婴。
朱安去世后,葬在婆母鲁瑞的墓旁,而没有如她所愿,常伴鲁迅左右。她的坟前,没有墓碑,没有行状。人们仅从许广平的文章里知道了她的姓名:“鲁迅原先有一位夫人朱氏……她名‘安’,她的母家长辈叫她‘安姑’……”
在曹聚仁的《鲁迅评传》中,曹写道,许羡苏是鲁迅的恋人,差点成为鲁迅的妻子。
1920年,许羡苏到北京上学,原本想住在北大的学生公寓,但因公寓不收未入学的女生,她只好求助老师周建人,并住到八道湾。因为是绍兴人,能陪鲁老太太用家乡话聊天,帮她购物,许深得老太太的欢心,入学后,她还常到八道湾走动。次年,周建人到上海工作,鲁迅无形中便成了许的监护人,后许转学到男高师(北师大),也是鲁迅做了她的保证人。许转入北师大后,功课跟不上,又请鲁迅帮她转回女师大数理系,鲁迅再次照办。
1925年暑假,许羡苏住到西三条的鲁迅家中,直至这年年底。鲁迅离开北京后的次年暑假,许羡苏再次住到八道湾,就住在鲁迅著名的老虎尾巴中,直至1931年春许离开北京。
许羡苏是鲁迅生活中,除了母亲妻子以外,关系最亲密的女性朋友。1923年,鲁迅与周作人失和后,租住了砖塔胡同俞芬姐妹的房屋,当时为鲁迅介绍房子的就是许羡苏。女高师风潮发生后,鲁迅在山本医院、德国医院等地避难,都是由许羡苏为鲁迅传递消息,取送物品的。许还替鲁迅家中管理账目,整理书籍,为鲁迅编织过毛衣、围巾、毛背心。许是唯一收到鲁迅1932年以前全部著作、译作和所编刊物的人。
许羡苏宛若鲁迅家中的一员,她回忆:“鲁迅先生的习惯,每天晚饭后到母亲房间里休息闲谈一阵……那把大的藤躺椅,是他每天晚上必坐的地方,晚饭后他就自己拿着茶碗和烟卷在藤椅上坐下或者躺着。老太太那时候已快到七十岁,总是躺在床上看小说或报纸,朱氏则坐在靠老太太床边的一个单人藤椅上抽水烟,我则坐在靠老太太床的另一端的一个小凳上打毛线。”
许羡苏也是和鲁迅通信数量最多的人,鲁迅给许写过110封信(给许广平的为80封),而许给鲁迅的为96封。对于这些书信,许在晚年回忆中说是鲁迅让她转寄在北京的刊物和书籍。许羡苏离开北平时,将这些书信交给了朱安,目的是“以备有事要查查”。但这些书信最后遣失。香港中文大学的孔慧怡在《字里行间:朱安的一生》中猜测:“许羡苏和鲁迅的关系曾经非常密切,而目不识丁的朱安只能猜测书信的内容,也不清楚许羡苏为什么要把信交给她。她无法预测如果把信寄往上海,会引起什么后果,所以就把信藏在箱子里。鲁迅死后,她更感到这些信难以处置,因此可能在鲁迅死后不久或她自己去世前把信毁了。”
晚年,许羡苏在写《回忆鲁迅先生》时,这篇并不算长的文字,许足足写了三个月时间,她在开篇写道:“只是我可怜的笔和衰退的记忆限制着我,写不出也说不来。”
孙伏园曾对人说:“L(鲁迅)家不但常有男学生,也常有女学生,但L是爱长的那一个的,因为她最有才气云云。”长的指许广平。
1925年端午节,鲁迅请许羡苏、许广平、俞芬、王顺亲四位女学生在家中吃饭。许广平与俞、王一起,将鲁迅灌醉。鲁迅酒后拳打俞芬,并按了许广平的头。许羡苏见状愤然离席而去,事后她又对许广平说:这样灌酒会酒精中毒的;鲁迅喝酒只能喝多少,是有戒条的。许广平忙给鲁迅去信赔罪。鲁迅复信道:
“刚才接到二十八日函,必须写几句回答,便是小鬼(指许广平)何以屡次诚惶诚恐的赔罪不已,大约也许听了‘某籍’小姐(指许羡苏)的什么谣言了罢,辟谣之举,是不可以已的。
第一,酒精中毒是能有的,但我并不中毒。……
第二,我并不受有何种‘戒条’,我的母亲也并不禁止我喝酒。……
然而‘某籍’小姐为粉饰自己的逃走起见,一定将不知从那里拾来的故事加以演义,以致小鬼也不免赔罪不已了罢。但是,虽是‘太师母’,观察也不会对,虽是‘太太师母’,观察也不会对。我自己知道,那天毫没有醉,并且并不胡涂,击‘房东’(指俞芳)之拳,案小鬼之头,全都记得,而且诸君逃出时可怜之状,也并不忘记。”
许广平是广东番禺人,自号景宋。她一生下来,母亲就相信迷信说法,认为她要克父母,对她十分厌恶,将她送给本家,甚至愿意倒贴抚养费。她出生后的第三天就被许给孔教会中某人的儿子。十二三岁时,那家的人到许家,许广平冲出去,当着父亲的面对来人呵斥道:“出去!”并说完拒婚的意思,后在哥哥的帮助下才解除婚约,到女师大读书。
许广平是鲁迅在北师大教课时的学生,她坐在第一排,好提问题,有时竟打断先生的话。但鲁迅认为她聪明,肯动脑子,有才气,对她颇怀好感。
1925年3月11日,女师大发生了反对校长杨荫榆的学潮,作为学生自治会总干事的许广平正是学潮的骨干。为了解决心中疑惑,许广平给鲁迅写了第一封信。3月13日一早,许收到了鲁迅的复信。从此,二人就开始了长期的通信。
许广平听鲁迅的同乡说起鲁迅:他的房里有两把刀,一把就放在床褥下面。他很孝顺他的母亲,如果他的母亲不在,在这可悲的环境里,他可能会自杀。与鲁迅熟悉后,一日,许广平在他的书架中和床褥下果然发现了两把匕首,许没收了,鲁迅只是笑笑。许久之后,鲁迅对许解释说:“刀是防外来不测的,哪里是要自杀。”许将其同乡的话说给他听,他听后大笑,说:“你真是个傻孩子!”
鲁迅病后,医生让他禁烟、禁酒。许广平发现,让鲁迅禁酒可以,禁烟似乎很困难,许便和鲁迅的一位同乡劝了他一夜,总算劝得他答应遵照医嘱,先好好养病。鲁迅在给李秉中的信中说:“酒也想喝的,可是不能。因为我近来忽然还想活下去了。为了什么呢?说起来或者有些可笑,一是世上还有几个人希望我活下去;二是自己还要发点议论,印点关于文学的书。”
在爱情面前,许广平比鲁迅要坚决和果敢很多,她向鲁迅示爱,鲁迅力陈不配,并问:“为什么还要爱呢?”许广平回答道:“神未必这样想!”
许广平对鲁迅说,朱安是“旧社会留给你痛苦的遗产,你一面反对这遗产,一面又不敢舍弃这遗产……我们也是人,谁也没有逼我们独来吃苦的权利,我们也没有必须受苦的义务的,得一日尽人事,求生活,即努力做去就是了。”
促成鲁迅勇敢接受许广平的爱情的一个原因,大概是因为四起的谣言。川岛到厦门后,看到鲁迅一人独居,很是惊讶,因为当时京沪等地传说鲁迅与许广平在厦门同居了。鲁迅致信许广平说:“我先前偶一想到爱,总立刻自己惭愧,怕不配,因而也不敢爱某一个人。但看清了他们的言行思想的内幕,便使我自信我决不是必须自己贬抑到那么样的人了,我可以爱。”后来,鲁迅在一封致友人的信中,更明确地承认自己面对爱人时的自卑胆怯心理:“其实呢,异性,我是爱的,但我一向不敢,因为我自己明白各种缺点,深恐辱没了对手。”
鲁迅从厦门来到广州,到中山大学任教,当时许广平在中大任助教。鲁迅初来咋到,人生地不熟,许广平充当了他的向导,并照顾他的生活,常为他送去可口的饭菜。曹聚仁认为,当时他们已经“进入结合共同生活的阶段了”。
1926年3月6日,鲁迅在日记中写下:“旧历正年二十二日也,夜为害马减去鬃毛。”许多研究者认为,这是隐语,大约指二人开始同居。
许广平写下散文《风子是我的爱》,记录她和鲁迅的爱:
“……风子是我的爱,于是,我起始握着风子的手。
“奇怪,风子同时也报我以轻柔而缓缓的紧握,并且我脉博的跳荡,也正和风子呼呼的声音相对,于是,它首先向我说:‘你战胜了’!真的吗?偌大的风子,当我是小孩子的风子,竟至于被我战胜了吗?从前它看我是小孩子的耻辱,如今洗刷了!这许算是战胜了吧!不禁微微报以一笑。
“它——风子——承认我战胜了!甘于做我的俘虏了!即使风子有它自己的伟大,有它自己的地位,藐小的我既然蒙它殷殷握手,不自量也罢!不相当也罢!同类也罢!异类也罢!合法也罢!不合法也罢!这都于我们不相干,于你们无关系,总之,风子是我的爱……呀!风子。”
郁达夫为到上海的鲁迅和许广平接风洗尘,饭后,当茶房送上咖啡时,鲁迅热情地看着正在搅拌咖啡的许广平说:“密丝许,你胃不行,咖啡还是不吃的好,吃些生果吧!”郁达夫从鲁迅热情而又带告诫的口吻中,立即读懂了他俩的爱情。
许杰回忆,1927年十一二月间,他到内山书店与鲁迅、郁达夫等人见面。当时鲁迅的《唐宋传奇集·序例》刚发表不久,文章最后有四句话:“时大夜弥天,璧月澄照,饕蚊遥叹,余在广州。”谈话间,郁达夫问鲁迅:“这篇文章的末尾,你在后面加上四句,是什么意思?”鲁迅吸了一口烟,伸一伸手,仰一仰头,显出坚决和果断的神色,说:“那是我有意刺高长虹的!”许、郁二人很是惊讶,鲁迅接着说道:“高长虹自称是太阳,说景宋是月亮,而我呢,他却谥之为黑暗,是黑夜。他追求景宋,他说太阳在追求月亮;但月亮却投入黑夜的怀抱中,所以他在那里诅咒黑夜。”
1975年,许杰在杂志上看到连载的石一歌的《鲁迅传》中这样写关于这四句话:“短短数语,洋溢着独立于险恶环境中的凛然之气,表达了对凶残的敌人嫉妒的蔑视,形象地概括了‘四一五’以后他在广州的生活背景和战斗风貌。”许于是感慨道:“老实说,这样的望文生义,生造瞎凑,自作聪明的解释,我在当时,却不能不暗自替他们觉得好笑。”
1927年,鲁迅与许广平定居上海。刚开始,有朋友来访,鲁迅总是让许不要下楼,尽量不跟朋友见面。万一避免不了见面,鲁迅就跟朋友交代说:“这是我的学生,来帮我搞校对的。”
是年冬,荆有麟到上海看望鲁迅,当时他们已经住在景云里二十三号,许广平住三楼,鲁迅住二楼。荆到后,鲁迅便将二楼让给荆住,自己住到三楼。第二天,许拿着一封信下楼交给鲁迅,说:“你看,她们多可恶,江绍源太太来信说,说她要改称呼了。再不姊妹相称。她要称我师母。”鲁迅笑着说:“那就让她称师母好了。有什么要紧。”荆也笑着说:“那我也改称呼了。”鲁迅听罢便大声笑了起来,许红着脸说:“你们全可恶!”然后跑出去了。荆回忆,此时鲁迅的家中,即使没有客人,也会有说有笑了,再不像北平时那样凄苦与冷清。
许广平不仅是鲁迅的爱人,还是助手,帮他抄校,整理稿件书籍。鲁迅送给荆有麟的《小约翰》上,便有许用红笔进行的改校。
1928年夏天,鲁迅和许广平一起到杭州游玩。鲁迅特意让先到杭州的川岛帮他预订一个三床位的房间,又让许钦文同到杭州。晚上,迎接鲁迅一行的川岛夫妇告辞时,许钦文也准备离开,谁知鲁迅忙拦住许,说:“钦文,你,日里有事情,尽管跑开去做;可是夜里,一定要回到这里来睡,每天夜里一定都要到这里来,一直到我们回到上海去!”并一定让许钦文睡在中间那张床上。于是,在杭州的这段时间,许钦文睡在中间那张床上,鲁迅和许广平分睡在两边的两张床上。
游完虎跑的第二天,鲁迅突然问许钦文道:“钦文!你知道女人是什么?”许钦文一时莫名其妙,因为室内除了许广平再无别的女人,不知如何回答,颇有些窘。“是寒暑表!”鲁迅故意用严肃而重的声音说,“一晒太阳,有时只是照着了阳光,就热呀,热呀地嚷个不了。一到泥塑的老虎脚边(虎跑岩中的最阴凉处),就冷啊冷啊地喊起来。回到旅馆里,就又热呀热呀地嚷个不了。这不是寒暑表嘛!”接下来,许钦文的窘态便转移到许广平脸上,她狠狠地盯了一眼鲁迅,又瞥了一眼许钦文。鲁迅乐地哈哈大笑,许钦文也想笑,但尽力忍住了。
许钦文对川岛戏言,鲁迅先生与景宋夫人这次来杭,像是度了蜜月。川岛后来得知,这是鲁迅、许广平二人的约定,而这也是鲁迅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开怀畅游。
鲁迅回平探母,给正在怀孕的许广平写信时,选用了两张非常漂亮的信笺,第一张上画了一枝淡红色的枇杷,枝叶间结有三个果实,两大一小,旁书一诗;另一张信笺画了两个莲蓬,一高一矮,莲子饱满,旁亦有诗云:“并头曾忆睡香波,老去同心住翠窠。甘苦个中侬自解,西湖风月味还多。”枇杷为许广平爱吃的水果,莲蓬“有子”,暗喻许已怀孕。
鲁迅太忙,许广平尽量体贴和包容,但不免有时会有小摩擦。他们并不吵闹,往往就是缄默。鲁迅沉默得厉害,最厉害的时候,会茶烟不吃,像大病一样,一切不闻不应,许觉得痛苦万分。过后,鲁迅常略带歉意地说:“做文学家的女人真不容易呢,讲书时老早通知过了,你不相信。”许广平答:“世间会有百听百从的好人的吗?我得反抗一下,实地研究研究看。”或者,鲁迅会解释说:“我脾气不好。”许则说:“因为你是先生,我多少让你些,如果是年龄相仿的对手,我不会这样的。”鲁迅马上说:“我知道。”
吴似鸿回忆,1935年,沈兹九曾到鲁迅家中动员许广平出来作妇女工作,沈说了半天,鲁迅说:“广平你不要出去!”
鲁迅和许广平共同生活了十年,鲁迅赋诗一首写他与许广平的感情:“十年携手共艰危,以沫相濡亦可哀。聊借画图怡倦眼,此中甘苦而相知。”
萧红回忆,许广平从早晨忙到晚上,在楼下陪客人时,一边还手里打着毛线;或者就一边聊天一边站起来用手摘掉花盆里花上已干枯了的叶子。许将每一个客人送到楼下门口,替客人打开门,等客人走后轻轻地关了门再上楼来。来了客人,许要上街去买鱼或买鸡,买回来后还要做饭。鲁迅临时要寄一封信,就得许去邮局寄或投到大陆新村旁边信筒里。萧红说:“许先生是忙的,许先生的笑是愉快的,但是头发有一些是白了的。”
许广平对鲁迅照顾细致入微,鲁迅常对人感叹说:“现在换件衣服也不晓得向什么地方拿了。”而有了许的照顾,鲁迅的头发不再那么长,衣服上也不再有补丁,身上也清洁了许多。有时,他会体谅许广平的疲倦,会催促许去休息,会歉意地表示因为他太忙而没有太多机会与许聊天,所以,许睡前,他会赔罪似的陪许几分钟,说:“我陪你抽一支烟好吗?”然后他会在许身边躺下,漫无目的地聊几句,聊得兴奋了,他就要求说:“我再抽一支烟好吗?”得到同意后,他便聊得更高兴了,许多半会在他聊天声中睡去,然后他就轻轻离开,去工作了。
自从鲁迅病重后,许广平更忙了,鲁迅单独在楼上吃饭,许每餐都亲手端上去,菜总是挑好的。她需要按时让鲁迅服药,给鲁迅量体温,并记录鲁迅的情况。来看鲁迅的人很多,许要一一接待,告诉他们鲁迅的病情和身体状况。所有的书、报、来信,许都要看,以便必要时告诉鲁迅。她还要看鲁迅因为病后耽搁下来尚未校完的校样。收电灯费的来了,在楼下一敲门,许就得赶快往楼下跑,怕他多敲几下,吵了鲁迅。
须藤医生来过后,告诉许广平鲁迅的病情,许便哭了起来。这时鲁迅叫许帮他拿东西,她只好上楼去了。她不敢到鲁迅先生的面前去,一直背对着鲁迅,问他要什么。每次须藤医生走,许广平都替老医生提着皮提包送到门外。
萧红回忆,许广平“每天上下楼跑着,所穿的衣裳都是旧的,次数洗得太多,纽扣都洗脱了,也磨破了,都是几年前的旧衣裳,春天时许先生穿了一个紫红宁绸袍子,那料子是海婴在婴孩时候别人送给海婴做被子的礼物。做被子,许先生说很可惜,就捡起来做一件袍子。……许先生冬天穿一双大棉鞋,是她自己做的。一直到二三月早晚冷时还穿着。有一次我和许先生在小花园里拍一张照片,许先生说她的纽扣掉了,还拉着我站在她前边遮着她。许先生买东西也总是到便宜的店铺去买,再不然,到减价的地方去买。处处俭省,把俭省下来的钱,都印了书和印了画”。
鲁迅病重时,他不看报,不读书,但有一张小画一直在他床边放着。这是一张苏联某画家着色的木刻,小得和纸烟包里抽出来的画片差不多大,上面画着一个穿大长裙子、飞散着头发的女人在大风里奔跑,她旁边地面上还有小小的红玫瑰的花朵。
【怜子】
周海婴出生于1929年9月,他说:“我的出生是一个意外。母亲告诉我,当时他们觉得生存环境非常危险、恶劣,朝不保夕,有个孩子是拖累。但是后来他们避孕失败,我就意外降临了。”许广平生产时,一度出现难产的迹象。当医生问鲁迅是留大人还是留孩子时,鲁迅不假思索地说:“留大人。”结果母子平安。
许广平母子出院回家后,夫妇二人准备给孩子洗澡。鲁迅特别小心,他将开水晾到他认为合适的温度,由许托着孩子,自己动手洗。二人都没有经验,水是温的,风一吹,孩子冻得面色发青,直发抖,两人狼狈不堪,草草了事。结果孩子着了凉,发烧感冒,只能上医院。日后,他们只好请护士来给孩子洗澡,护士提议他们也来学习一下,二人却再不敢自己动手。
许广平在信中曾称呼鲁迅“小白象”,孩子出生后,鲁迅便称呼儿子“小红象”。
周海婴说自己的名字是父亲取的,“先取一个名字‘海婴’吧!‘海婴’,上海生的孩子,他长大了,愿意用也可以,不愿意用再改再换都可以”。他对海婴的教育完全按照他于1919年写的《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的思想来实行,尽量创造机会让海婴自由地成长,希望海婴成为一个“敢说、敢笑、敢骂、敢打”的人。
一次,鲁迅正写文章,周海婴忽然过去,伸出小手在笔头上一拍,结果稿纸上立刻出现一大块墨渍,鲁迅虽然心疼自己的心血,但并不对儿子发怒,放下笔,只是说:“唔,你真可恶。”周海婴笑着飞快地逃了。
遇到周海婴淘气时,鲁迅会用报纸卷起来打他两下。鲁迅在给母亲的信中曾经说,打起来声音响,却不痛的。在周海婴的记忆中,父亲只有一次假装用纸筒打他。
丁玲和冯雪峰去拜访鲁迅,三人在桌子旁聊天,周海婴在另一间屋子睡觉。鲁迅不开电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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