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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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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大窘,呆呆地怔在那里,光秃秃脑袋上沁出了汗珠。柏文蔚那时就坐在蒋的身边,他万没想到王亚樵敢以这样的方式向蒋介石大发其火,于是急忙向王亚樵丢眼神。
可是王亚樵哪里肯罢休,他继续大声质问蒋介石说:“可是刚才你在台上讲了些什么?那可都是公开违犯中山先生遗嘱的啊!”
蒋介石又气又恨,可他在王亚樵的凌厉质问面前,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王亚樵又对坐在蒋身边北伐军高级将领大声说:“我这个人,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孙先生在世时,叫喊执行三民主义最凶的人。而如今孙先生一死,他就变了另一种嘴脸。诸位将领大家说,象这样的人,不是革命的叛徒又是什么?”
当王亚樵闯进来的时候,柏文蔚就发现蒋介石脸色已由红变白。现在柏文蔚见王亚樵这样不留情面的质问蒋介石,心里暗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因他对蒋介石为人太了解了,他急忙向激愤陈词的王亚樵丢眼神,可王亚樵哪会理睬他的眼神,继续旁若无人地对蒋介石大声责问。后来,柏文蔚担心发生大事,急忙上前把王亚樵推出门去了。……
“九光啊,你到底有几颗脑袋?”后来,柏文蔚派人把王亚樵找到他在武汉的行辕,不无担忧地说:“你怎敢当着老蒋的面,说那些触怒他的话?你就不知老蒋眼里,是揉不进砂子的吗?”
王亚樵拍拍胸:“柏将军,我今天说的话,就是想揭他蒋光头的疮疤。别人都怕他老蒋报复,我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再说,他蒋某人有什么猖狂的?当年不就是靠拍孙先生马屁,才骗取信任的吗?我倒要看他敢把我怎样!”
“九光,你毕竟年轻呀!”久经宦海的安徽军阀柏文蔚,见王亚樵依旧我行我素,时至现在还不知已在武汉惹了大祸,他急忙苦劝:“我承认你是条汉子,可就是有勇无谋。这就注定你将来不成大器。你千万别以为你是个敢杀敢拼的刀客,就可以不把老蒋放在眼里?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其实老蒋才当今中国的第一杀手!在他面前,你是小巫见大巫。如你肯听我的忠告,今夜你就最好连夜离开武汉,否则在这里十分危险。”
“您是说,我今天的话冲撞了老蒋,他敢杀我?”
柏文蔚拍拍他的肩膀,只说:“你现在马上就回合肥和上海吧,但是,你唯独不能留在武汉。不然,你今夜将有杀身之祸了!”
“笑话!”王亚樵听了,不以为然地冷笑:“柏将军,这怎么可能呢?其实我说的都是真话,他凭什么杀我?您也许在官场多年,被蒋介石这可憎的政客给吓怕了。我王九光和你这不同,我是个流氓无产者,他姓蒋的敢把我怎么样?”
“千万要小心啊!”柏文蔚见他固执地梗起脖子,根本没想到已经大祸临身了,急忙劝他说:“九光,你以为一个普通士兵,就可以在老蒋的面前随便说话吗?老蒋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他是决不会宽恕你的。如你相信我柏文蔚,最好马上回住地收拾东西,然后尽快逃往上海避难,不然你今晚会有一场大灾大难啊。”
第一章 首次刺杀出师不利与其说专程杀陈,勿宁说意在震蒋(2)
王亚樵见柏文蔚说得煞有介事,也没有在意。他回到下榻的旅馆,早把柏文蔚对他的忠告丢忘在脖前脑后了。王亚樵作梦也没有想到,夜半时分,他刚刚入睡,突然旅馆外传来一阵叫嚷之声。王亚樵一古碌爬起来,听门外的吵架声越来越大。他急忙披衣而起,揉着眼睛来到门外,喝问:“何人在外边喧哗?”
“九爷,不好了!”急匆匆走进来的,是他从安徵带到武汉参加北伐军誓师活动的侍卫牛安如。只见他神色紧张,急切地对从梦中惊醒的王亚樵说:“武汉北伐军司令部已经把咱住的旅馆给包围了。为首的是位校官,他说是奉蒋总司令的命令,来逮捕革命叛逆王亚樵的!”
“他妈的,你说什么?!”王亚樵大吃一惊,他蓦然想起傍晚时柏文蔚对他的叮嘱,当时他以为是笑谈,没想到如今果然成了可怕的事实。王亚樵从前对蒋介石的人格虽然没有好感,但他万没想到一个北伐军的统率,居然会如此脸襟狭隘,卑鄙无耻。竟然连一个普通北伐士兵的激愤之言也难以相容。王亚樵从床上跳下来,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支手枪,就怒不可遏往旅馆门外冲去,却被牛安如和王干庭等人牢牢抱住,牛安如等人苦苦劝道:“九爷千万不能冒险行事,现在吴鸿泰和宣济民他们都在旅店门外,和司令部来缉捕你的军人纠缠着。现在九爷不如马上随我从后门逃走为好。好汉不吃眼前亏。万一您落在蒋介石手里,那么咱们的斧头帮岂不就群龙无首了?”
王亚樵本想逞一时之勇,与前来逮捕他的北伐军司令部的军官拼个鱼死网破,他一怒之下甚至可以枪杀几个大兵解恨。然而,王亚樵终究不是头脑简单的莽汉。刹那间他以理智控制了冲动,把手枪往腰间一掖,就对牛安如等人一招手,疾快地从旅店后墙纵身跳出去,连夜逃出了武汉。等北伐军司令部前来逮捕王亚樵的官兵冲进客房里时,才发现王亚樵带着几个贴身保镖早已逃得踪影皆无了!
自从在武汉遇险后,在王亚樵心里蒋介石就成了一个既专横又阴险的政客。这次王亚樵亲自带着宣济民、吴鸿泰、牛安如、余立奎等几个斧头帮杀手,从合肥密秘潜往南京之前,他又一次见到了柏文蔚。当柏文蔚听说王亚樵去南京是专为行刺陈调元而去,特别小心地关照他说:“九光,刺杀封疆大吏,古来就是杀头之罪。如果你在安徽地面上行事,事发后也许会得到我的照应。可你为什么一定去南京刺杀陈调元呢?那不是在天子眼皮下惹事生非吗?万一闹得不可收拾,蒋介石轻则让你进死囚大牢,重了还会让你的斧头帮全军覆灭。所以,我劝你还是三思而行,千万不可在南京轻举妄动!小心蒋某人暗动杀机,莫非几年前在武汉那场祸竟忘了吗?”
王亚樵将衣袖一撸,神色坚毅然地对柏文蔚说:“柏将军莫非不知我王亚樵是个热血男儿?本来我在芜湖和安庆,都能找到暗杀陈调元的机会。可是,我为何要舍近求远,定要在陈调元去南京参加军事会议的时候,去那里行刺陈调元?我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这样的做,就是杀鸡给猴看。目的在于给蒋某人敲一下警钟。我是想用陈调元的人头,震震蒋的神智,如他继续我行我素,背叛中山先生的遗嘱倒行逆施。那我王亚樵的斧头帮可不是好惹的,我下一个暗杀目标,说不定就是他蒋介石了!”
柏文蔚这才理解王亚樵去南京的用意。他见王亚樵神色凛然,视死如归,情知无法再劝,只好将他送出门去。临别时他斟上一杯醇酒,双手捧到王亚樵面前说:“九光兄,既然你想做历史上的荆柯,我也就不拦你了。你毕竟是我们同盟会的盟员,我知道,你所以这样做,也是在实践中山先生当年的遗愿啊。但我仍要告诫你:到南京以后,千万稳妥行事,刺得了陈调元便刺,刺不得时就退。总之,你王九光既然然胸怀报国大志,那么你迟早也会成其大事的!”
如今,王亚樵在南京中华门附近的小院里,已苦苦等盼多日。可是陈调元仍无任何外出的迹象。甚至他连预定参加军事会议的时间也一再推迟。这其中莫非有变?还是他来南京行刺的计划从开始就已外泄于人了?
“九爷,原来咱们都让陈调元给耍了。”就在王亚樵为找不到刺杀陈调元的机会发愁的时候,吴鸿泰气咻咻跑了进来。他向王亚樵报告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原来宣济民等人始终监视玄武湖别墅的前门,没想到这座别墅另有一个后门。所以他们一直无法侦察到陈调元的准确行踪。后来宣济民按照王亚樵指令,花钱收买了一个在陈家别墅当佣人的江苏女子。该女子也姓陈,原是陈调元远房亲戚从老家介绍来南京公馆帮佣的。经陈姑娘提供的消息说:陈调元来南京的当天晚上,就从后门出发,前往蒋介石黄浦路官邸去拜访了。近几天他接连又出席蒋介石在城外举行的军事会议,不日即将离开南京返回芜湖去!
“他娘的,我们都被陈调元蒙在鼓里了!”王亚樵听了吴鸿泰的报告。心里既恼怒又震惊,他作梦也没有想到此次在南京撒下罗网,万没想到老奸巨滑的陈调元竟不肯就范。现在回想起来,他心里对这次在南京撒网自感有许多不周之处。也许陈调元等人早已对他们斧头帮有所察觉。想到陈调元近日就要离开南京,王亚樵气急败坏地怒骂不休:“你们这些人,都是不中用的酒囊饭袋,幸亏让你们花钱收买了一个佣人,不然,陈调元就是离开了南京,我们还在这里傻等呢!马上告诉宣济民再去探听情况。只要有一线希望,也决不放弃行刺的计划!”
“九爷,有好消息了!”就在王亚樵心绪烦躁,以为真让陈调元从他布下的必死之阵中逃脱时,当天深夜,多日守在玄武湖边的宣济民,忽然走进王亚樵的卧室。原来,当天下午,那位女佣又借外出采买菜蔬之机,给宣济民捎来个令人振奋的喜讯:陈调元决定后天离开南京,明天傍晚7点,他将携姨太太赴城郊梅溪山庄赴宴。为陈调元饯行的,就是时任安徽省建设厅省兼任南京政府建设委员会主任的张秋白!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王亚樵突然获悉这个情报,几天来满脸的愁云顿消。当天夜里,王亚樵亲自坐辆小汽车前往城郊梅溪山庄,进行了实地踏查,归来后又连夜召集宣济民、吴鸿泰和牛安如等杀手密议策划,一个在梅溪山庄行刺陈调元的方案就这样形成了。
第一章 首次刺杀出师不利张秋白成了陈调元的替死鬼(1)
第二天下午,南京闷热无比。看来又要有一场大雨将临了。
下午5点光景,天色渐渐昏黑下来,守在枫林桥附近的吴鸿泰和牛安如等七八个杀手,从午后3时起就隐藏在距小桥十几米远的一片树林里。他们从这里可以观察到从小桥上通行的所有车辆。
吴鸿泰知道,这是王亚樵亲自制定袭击陈调元的方案之一。昨夜,王亚樵在宣济民和吴鸿泰陪同下,乘汽车沿着陈调元别墅至城外梅溪山庄的公路,往返几次,反复观察。在车上,王亚樵验看和检查了陈调元次日傍晚去梅溪山庄赴宴途经的所有路口,最后他看中了必经之路的枫林桥。这是一座民国年间建造的木桥,桥下溪水潺潺,而且水流不深,可以预先在此埋伏下人马,并又可在桥下的桥墩上安装炸弹。如果陈调元的座车经过此地,届时引爆了导火索,必然会在炸毁木桥的同时,即可对车前车后必有护卫人员的陈调元开枪行刺。如不采取炸桥的作法,那么由于陈调元的车速太快,对陈进行途中行刺,显然无法实施。
王亚樵昨夜就选中了吴鸿泰和牛安如带着七个杀手,趁黎明前无人之机,将足可炸毁木桥的炸药预先装好,以此做为王亚樵行刺陈调元的第一套方案。
可是,吴鸿泰从午后3时等到6点半,天色已昏黑下来,然而仍然不见陈调元那浩浩荡荡的车队经过枫林桥。
“他妈的,会不会有变?陈调元可是个狡猾的家伙啊!”牛安如隐蔽在距枫林桥最近的一丛修竹里,他用望远镜不时盯住前方路面,手里则紧紧握着那导火索的引线,准备随时点燃导火索,炸毁这座小木桥。到那时如陈调元的车队在桥上经过,轰然一声爆炸声起,必然会让陈调元的车队支离破碎,首尾不能相顾,到那时埋伏在这里的刺客们一跃而出,乱枪齐射,陈调元自然难逃必死之阵!然而,吴鸿泰和牛安如越等越心焦,直到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陈调元的车队连影子也见不到。
“真是怪了。”吴鸿泰初时还在耐心静候,他认为陈调元如若出城,唯有走枫林桥最为安全便捷。昨夜他所以倾向王亚樵炸桥的主张,就因为在枫林桥打劫或发起突袭,最为稳妥安全。炸死陈调元最好,如若炸不死还可以让他在乱枪中毙命。他们袭击陈的车队后,又便于安全撤退,逃脱军警接报后可能进行的大追捕。但是,现在大大出于吴鸿泰和牛安如等人的意料之外,前方非但没出现他们在浦口码头曾见过的浩荡车队,甚至连零星车辆也极为少见。因枫林桥接近城郊,地旷人稀。吴鸿泰说:“九爷昨晚正是看中了枫林桥是城郊,便于作案才设下必死之阵的,万没想到陈调元这老狐狸竟会不走这条路了?”他们一直等到晚上8点光景,牛安如才气急败坏地一跺脚说:“娘的,这条老狐狸溜掉了!”
好在王亚樵对陈调元可能避开枫林桥,另选其它小路迂回直往城外梅溪山庄早有所料。所以,他又制定了第二道行刺方案。那就是派宣济民、刘德才和王干庭人,带六个精悍杀手,和吴鸿泰等人同时埋伏在梅溪山庄附近山林里。这里景色清幽,与山峦间的巍巍明孝陵近在咫尺。
宣济民昨夜就不赞成王亚樵在陈调元去梅溪山庄半路上设下埋伏的主张。他认为如果陈调元真来梅溪山庄,根据最近他在南京神出鬼没的行迹,决不会象王亚樵想象的那样直来直去。自陈调元从安徽来南京时起,他就对王亚樵是否从芜湖跟踪到南京,有一套严密的防范措施。陈调元连去黄浦路官邸拜见蒋介石和宋美龄、去总统府出席军事会议,都选择了别人不走的偏街小巷,绕路迂回,来无影去无踪。那么他去郊外的梅溪山庄,自然更不肯走常人必经的枫林桥。
现在,宣济民越来越感到他在梅溪山庄设下的埋伏,极有可能为王亚樵建一奇功。从午后太阳刚刚落山时起,宣济民和刘德才等人,就分别化装成在山里砍柴的樵夫、农人、小贩,从不同方向渐渐挨近梅溪山庄附近的山岩。在这里,他们可以居高临下俯瞰梅溪山庄。宣济民见这山庄正处在梅花山的山腰间,附近都是些尚未开花的梅丛,远方可以望见一幢巨大黑色石塔,悬岩间有一股清冽的山泉,从岩峰顶上喧响着汩汩流泄而下。虽是暮秋时节,可梅花山却已是一片梅花待放的景象了。那座古色古香、雕梁画栋的梅溪山庄,就在宣铁民等人的严密监视之下。他发现在这平时只有南京达官才有资格来此宴客的山庄门前,傍晚时分已有几辆小汽车驶来了。那些从城里沿着盘山路驶来的一辆辆轿车,宣济民在梅林里都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他不知那些轿车里坐着何人,但他仍然从山顶望得见在暮色中匆忙赶到梅溪山庄赴宴的,大多是些有头有脸的国民党官员和太太小姐们。
“欢迎欢迎!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我张秋白在此有礼了!”宣济民在梅林里用望远镜监视着梅溪山庄门前,和一位时髦女人共同迎接来客的,正是今晚宴会的主人、也是王亚樵恨之入骨的政敌张秋白。但是,由于此前宣济民从没见过陈调元,所以在纷至沓来的贵宾上山时,他只能远远观察,但无法断定来者中是否有陈调元。也不知同时在枫林桥埋伏的吴鸿泰和牛安如,是否已在枫林桥起事。宣济民暗想,即便吴鸿泰等已在枫林桥炸死了陈调元,他这队人马也不能空手而返。他暗暗下定决心,如果城郊一旦传来爆炸声,他就会率领山岩上的杀手们冲下去,一鼓作气直扑梅溪山庄。他要亲手开枪杀死被安徽人称之这“张扒皮”的建设厅长张秋白!他即便刺不死可恶的陈调元,至少也要手刃张秋白。
“不好了,老宣,咱们又让陈调元给耍了!”在朦胧的月色里,宣济民忽见刘德才带着两个神色慌张的汉子,沿山间一条小路气急败坏地跑了过来。他发现来者正是在枫林桥埋伏的吴鸿泰和牛安如。两人见了宣济民都连声叫苦:“我们一直等到现在,也不见陈调元的影子,又是空忙了一场呀!”牛安如也大失所望:“早知如此,真不如就守在梅花山上,等陈调元自投罗网了!”
吴鸿泰说:“宣大哥,可见陈调元进了梅溪山庄?”
宣济民指指梅溪山庄前的大小轿车,说:“陈调元就是来了,我在山岩上也看不准确。不过,我见张秋白和他太太早已经进去了,估计陈调元必然已到,不然他岂能在主宾尚没到之前,就进厅里宴客?”
吴鸿泰和牛安如等也望着梅溪山庄前那些小轿车,连连纵恿宣济民说:“看起来,陈调元是从小路上梅花山的。既然他已到了,咱又何必在此苦等呢?”
刘德才拔出腰间手枪说:“走,冲进去再说!”遇事冷静的王干庭却拦住几位磨拳擦掌的弟兄,说:“大家千万不可盲目行事,刚才我和宣大哥守在山上,如陈调元来了,必会带着大批的侍卫。可是为什么没见到他的车队呢?”
吴鸿泰说:“古人说兵不厌诈。陈调元就是再愚蠢,他也是一省主席啊!岂能不懂虚而实之,实而虚之的道理?现在他为防止有人暗打他的主意,也许会轻装简从,悄悄来到梅溪山庄的。我们千万别让他骗过,机不可失啊!”
“有理!”宣济民掏出怀表,一看已是8点40分,他脸上现出焦虑的神色,对身边几个弟兄说:“如我们现在还不冲进去,那么,再过一小时,张秋白的酒宴可能已经散了。来,大家都换上便衣,干脆往山庄里闯。须知我们这身打扮,守门的警卫是断然不会放我们进去的。”
第一章 首次刺杀出师不利张秋白成了陈调元的替死鬼(2)
刘德才和王干庭等人这才意识到他们上梅花山时,都穿着农民和小贩的服饰。现在大家和宣济民一起换上了西装,然后趁着淡淡月影,悄悄下了梅花山。
月影迷离中,出现在宣济民、吴鸿泰、刘德才、牛安如、王干庭等人面前的梅溪山庄变得越加巍峨,偌大的仿古庭院里隐隐飘来喝彩行令之声。宣济民发现这是座仿古四合院,前宅门前有座高大影壁,上书“鸿禧”两字。飞檐翘脊的垂花门前,站着四五个腰挎匣枪的侍卫,正在那里警惕地遥望着月光中的远山和黑黝黝的明孝陵。卫兵们忽然发现宣济民、吴鸿泰等人沿着坡路走上来,都吃惊地从腰间拔出枪来,一齐对着来人喝叫说:“什么人,站住!”
几个人影根本不肯收住脚步。宣济民大摇大摆走在最前面,他抢先一步来到守门的侍卫前面,大咧咧一拱手说:“我们是张厅长下帖子请来赴宴的客人,刚从山下赶到。对不起,误了点时间。”
守门侍卫都怔在那里,他们都被宣济民趾高气扬的神态惊呆了,无法辨认来客的真伪。侍卫们见几个来客都西装鞋履,气度不凡,不敢拦阻,只好不情愿地让了路。其中有一个侍卫发觉有异,他上前将往山庄里闯的宣济民一拦,冷冷说:“先生,对不起,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管你们是哪路来客,必得出示张厅长亲自签名的请柬,方可进去赴宴。不然,放错了人,我们可担当不起呀!”
宣济民万没想到守门侍卫竟如此严查,不讲情面。他自然无法出示请柬,又见几只乌黑枪口都已逼在面前。宣济民临危不乱,他暗想只有采取硬闯硬拼的方案了,急忙回头向吴鸿泰、刘德才一丢眼神,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吴鸿泰回身一招手,刘德才、牛安如、王干庭等八九个人,蓦然一拥而上,不等守门侍卫醒悟过来,几只乌黑枪口早已逼在他们的脑门上。侍卫们平时只在南京狐假虎威吓唬人,哪见过真刀真枪的场面。顿时吓得屁滚尿流。牛安如和大家七手八脚下了侍卫们的枪,然后将他们押到距门前不远的树影里。这时,宣济民、吴鸿泰率领其余人沿着一条曲折的回廊,直扑山庄深处的宴会厅而来。
宣济民手持驳壳枪,眼里迸发一股杀人的凶光。他知道王亚樵这次南京初试锋芒能否旗开得胜,关键在于他们今晚能否在梅溪山庄杀掉陈调元。如行刺成功,他们斧头帮不仅从此威名大震,王亚樵也会因刺杀陈调元在国内成为人人惧怕的人物。宣济民想到他和弟兄们身负的使命,顿时热血奔涌。他快步冲过寂静的前宅,飞快转过回廊,眼前竟是一泓幽幽碧池。池里有几株已经开谢的荷花,在夜风里摇。这时,宣济民等忽然收住脚,他们发现前面忽然现出一片灿烂灯火。那是座富丽堂皇的大厅,楼前点燃几盏大红纱灯,映照得大厅四周一片明亮。大厅里传来阵阵热烈的祝酒声和女人的浪笑。
“陈调元肯定在这里,来呀,跟我冲!”宣济民已是箭在弦上,恨不得马上闯进去,亲手杀掉王亚樵恨之入骨的陈调元,为斧头帮首建奇功。他嗖嗖几大步,冲到厅前的台阶上,突然一脚踢去,紧闭的厅门顿然大开。宣济民立刻眼睛一亮,他终于看清到宴会厅的一切。几盏纱灯下并排着四张八仙桌。男宾女客都围坐桌前,正在觥杯交错的疯狂碰杯,谁也没想到会突然闯进几个怒目圆睁的刺客来!
“天啊!”最先惊起的是女客,她们纷纷惊叫而起。接着,那些男客也都神色慌恐,乱作一团。有人趁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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