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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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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党统治区里名声不雅的流氓无产者,王亚樵对此心里仍然没有底数。
因为他知道中共在那片神秘的黄土高原深处,尽管都是些土枪土炮,但是王亚樵却早从身边许多朋友口中,听到许多有关毛泽东和朱德、周恩来的传奇般故事。他知道被蒋介石多年来一直称之为“共匪”的这伙人,实则上是一群了不起的政治精英。如果毛泽东没有超越凡人的韬略与战术,那么老蒋为什么会一直视中共为可怕的劲敌呢?而且他们几十万美式装备的正规军队,最后都一一败倒在毛泽东和朱德的军队手里?想到这里,王亚樵心里开始拨云见晴,他甚至暗悔为什么到了梧州才想起去投中共?
在细雨如麻的李圩子里,王亚樵几乎每天都在看报。他以读报来打发落魄者无聊的光阴,也是一种寂寞中的乐趣。当然,那时候的王亚樵已不再将注意力放在李宗仁、白崇禧是否与蒋的暗合上了。他开始关心陕北的消息,他希望从报上看到毛泽东和红军的信息,然而那时候在国民党的地方报纸上,几乎见不到任何与中共有关的信息。就在那个让他烦躁的雨天里,忽然,王亚樵从一张《梧州报》副刊上,见到一首题为《秋月》的七律诗:
初闻征雁已无蝉,
百尺楼台水接天。
青女素娥望九洲,
月光霜里斗婵娟。
王亚樵见了这首诗,暗淡的眼睛顿时变得明亮起来。因为他从这首由著名唐代大诗人李商隐的名诗《霜月》而演化而来的《秋月》中,蓦然发现一个清秀丽人,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她就是自从前在上海时就结识的女学生余婉君!
那时,王亚樵因躲避特务们的追捕,曾在她的家里匿居几日。在分手之时他与她已经产生了感情。就在王亚樵决计逃走的前夕,余婉君不忍让他离去。可是王亚樵历来是以大事为重的,岂能为女人的私情而放弃他毕生为之奋斗的大事?他见余婉君依依惜别,说:“九哥,你这一去,我不知今生还能不能再见到你了?”
王亚樵当即就给她在纸上写了上面这首诗。他说:“婉君,如果你将来想寻找我的话,就把这首诗以你的名义,刊登在报纸上。要知道这首诗本是李商隐的名诗,可我有意在这诗里改了几个字,也就是将‘青女素娥俱耐冷’一句,改写了‘青女素娥望九洲’。又把‘月中霜里斗婵娟’一句,更成了‘月光霜里斗婵娟。’这样一来,李商隐的诗就变了样子,因为诗中有了‘九光’二字。所以如果我见了,就知道是你在寻找我了。”
“那么,你又如何来会我呢?”余婉君问。
王亚樵当时紧紧拥着这位如花似玉的漂亮少妇,告知她一个最好的联糸方式:“你可以把你住的地址,当成诗作者的笔名。这样,我就可以寻找你了。”
让王亚樵万分震惊的是。当初他从香港来广西时,在自己百般相劝之下坚决不肯随他前来的余婉君,今天居然鬼使神差地忽然来到了梧州。因为这首《秋月》诗的作者,竟然用了一个“下家向”作为笔名。王亚樵急忙吩咐赵士发找来梧州的电话册子,他从那里很快就翻出一个叫“夏家巷”的地名。王亚樵马上明白,余婉君如今不仅来到了梧州,而且就住在距李圩子不远的夏家巷!真可谓近在咫尺!
“亚英,亚英,你看谁来了?”王亚樵心里高兴,急忙叫赵士发去喊妻子。不久,王亚英来到他的面前,听王亚樵说明刊载在《梧州报》副刊上的一首小诗,原来竟是余婉君寻找王亚樵踪迹的联络暗号时,她忽然感到有些吃惊,忙说:“九光,你等等,其实这首诗,我早就见过了。我当时就感到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居然敢把李商隐的古诗,也抄袭来,登在报上换稿费呢?”
“怎么,婉君还在其它报上,也刊载了这首诗吗?”王亚樵一怔,没想到余婉君竟会如此不知深浅,将这种会随时会引起人们注目的诗句,在广西媒体上到处乱登。这时见妻子亚英找来一张几天前在南宁出版的《广西新闻》,王亚樵看时,竟然也发现在那报上刊登了同样的诗文。他心里暗暗一怔,这才想起余婉君虽然知道他来广西,却不可能知道他究竟在广西何地。于是,对她在几张报上同时刊载这个联络暗号也能够理解了。就说:“也没什么,看起来她寻我太心急了,所以就到处登这种广告式的诗文。亚英你又何必见怪呢?”
王亚英将脸色一沉,说:“九光,事情也许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是什么时候?如今可是蒋介石和戴春风到处给你下网的时候呀!可是,余婉君为什么早不来,晚也不来,忽然在你将要去延安的时候,找上门来呢?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哎呀呀。我的夫人,她一个小婉君,能有什么诈呢?”王亚樵历来对余婉君感情甚好,忽然发现她亲自寻到广西来,心里自然充满着无限的欣喜。哪还顾得多想她的来意。就对妻子说:“亚英,快快派人去夏家巷,到几家客栈里分头寻找余婉君,她一个女人家,跑这么远的路,有多么不易呀?”
“慢!”王亚英见丈夫已吩咐赵士发、郑抱真和保镖蔡殿忠等人外出寻找,急忙挥手将赵士发等人拦住,说:“亚樵,我刚才已经说了,现在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因此千万要小心行事。你想,余婉君当初是那么百般拒绝你要她同来广西的,可是,时间刚刚过了几个月,她为什么又忽然自己跑来了?这么长时间,她在香港究竟作了些什么,会不会有军统的人盯上了她?她会不会是受到别人的支使,才到这里来探路的,这一切,不知你都想过没有?”
王亚樵一愣,他也感到余婉君在这时候来梧州有些不可思议。
“九爷,夫人的话不无道理。”郑抱真听了也说:“戴笠自从发生刺汪案以后,已在蒋介石面前立下了军令状,现在他能放过我们吗?”
王亚樵想了想,不以为然地笑道:“你们是担心余婉君向军统告了我的密?那你们就多虑了,你们谁也没有我更了解她了。当年她在上海掩护过我,军统特务她是见过的,我亲眼看见她如何从容地应付了特务,特务是根本吓不倒她的。”
赵士发也说:“余小姐是不是受到军统的收买,我不敢说。不过,她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到处刊载那么重要的联络诗呢?万一这种诗真被军统的人破释,那后果可就是不堪设想了!”
王亚英听了大家的话,心里疑云越加升起,就劝阻准备亲自上街寻找余婉君的王亚樵说:“九光,如果你还有一点警惕性,你就千万不能出去。依我看,那个姓余的女人,你还是不见的好。现在我们正准备去陕北,万一走露了风声,传到老蒋他们耳朵里,可就坏了大事啊!”
“不会的,不会的,我王某人不能这样不讲情面吧?她一个女人,如果没有困难和苦楚,是决然不会跑这么远的路来寻我的。我想,一定是余立奎被押解南京以后,她一个人在香港受到了军统的威胁。所以才跑到这里来了。”王亚樵见大家都拼命阻拦,心里不悦,将桌子一拍说:“再说,我王亚樵有恩于她,余婉君再没有良心,也不至于带着特务跑到梧州来逮我吧?”
第十五章 梧州,一代枭雄的人生终点李圩子来了两位神秘的女人(2)
只因王亚樵这一拍案动怒,所有人都不敢再吭声了。但是王亚英仍不同意王亚樵亲自上街寻找,说:“如果你一定要见她,也不拦你,只是你自己千万不能亲自上街。因为李济深将军来时就对我们说过,必须在李圩子里深居简出。我们不能为了她就坏了规矩。是吧?”
王亚樵听了,只好做了妥协,吩咐赵士发和郑抱真、蔡殿忠三人,按照报上提供的“夏家巷”,去几家客栈里寻找,是否有余婉君的踪迹。三人临出门时,王亚英又再三关照说:“你们去客栈时也要千万小心,在查清她身边没有可疑男人的时候,才可以把她带回来。不然,如有可疑的陌生人,你们就千万不许惊动这个女人。”
三人来到夏家巷,发现这里只有一家客栈。而且铺面不大,只是二层小木楼。十几个房间。赵士发让郑抱真和蔡殿忠等在外边,他自己进到店里去侦察,果然发现楼上一间客房里,闪动着两个青年女人的身影。他透过窗子向里悄悄一望,发现其中一位愁锁双眉的女子,果真就是在香港深水湾见过多次的余婉君。而余身有位30多岁的女佣,却是赵士发从前不曾见过的。由于他发现附近客房并没有陌生的男子出现,于是就吩咐蔡殿忠马上回李圩子向王亚樵夫妇报告。
王亚英听了仍然担心:“那女佣从前为什么没有见过呢?”王亚樵笑了:“你真是少见多怪了。人家余婉君既然已经嫁给了余立奎,为什么身边就不能有女佣呢?莫非一个女佣也会是军统派来的特务吗?”
王亚英说:“先不要太急,先命赵士发和郑抱真他们,在那家客栈附近暗中守候着,看看有没有可疑人来和婉君联糸,如果没有其它反常情况时,再让她到圩子里来不迟。不然的话,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大家可都要遭殃。”王亚樵见夫人说得在理,也就不再坚持,暗中吩咐赵士发和郑抱真悄悄观察临视着余婉君。
余婉君身边的年轻女佣,姓张,名秀珍,确实像王亚英估计的那样,是个货真价实的军统女特务。当余婉君答应协助军统诱捕王亚樵以后,戴笠马上吩咐张秀珍以女佣的身份,陪同她一起乘船前往广西梧州。为防止王亚樵识破真相,戴笠只让特务陈亦川等人密秘匿藏在南宁,准备在必要时接应。与此同时,戴笠还在南京通过保密电话,和在南宁的白崇禧进行了几次密秘勾通和交涉。他对白崇禧说:“健生兄,既然你们决定和蒋主席真诚合作,为什么还要把一个行刺过许多国府大员的杀手,暗藏在梧州的李圩子里呢?这末免有些不合适吧?”
白崇禧故作惊讶,马上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雨农,这件事情我和德邻将军从不知道。如果王亚樵确在梧州,也必是李济深和他个人的关糸太深所致。既然是他们的私人关糸,就和我们桂糸没有任何妨碍了!”
戴笠说:“现在王亚樵是蒋委员长的死敌,全国都在通缉他。你们无论如何要协助我们将他就地逮捕,然后再把这个人解送到南京来。”白崇禧听了颇感作难,他一是不想得罪李济深,二是不想因此让他和李宗仁落得个不仁不义的恶名。于是他委婉地对戴笠说:“雨农兄,你也该谅解我和德邻将军的苦衷。你们军统的人,当然可以到梧州来行刺他,但是,决不能在我们的地盘上逮捕王亚樵。不然,将来我们桂糸在全国岂不是恶名满天了吗?”
戴笠心里虽然暗骂白崇禧滑头,但他也不敢因为一个王亚樵就得罪正在暗中和蒋介石修好的李宗仁、白崇禧,于是只好依计行事,只对白崇禧说:“健生兄说得也在理上,不过,我们的人秘密进入广西地面,你们千万要大开方便之门才行。”白崇禧道:“你们只管来吧,如果想干掉王亚樵,千万要做得干净一点,最好别给我们留下麻烦才好。”至此,南京和南宁的桂糸军阀之间,便在对王亚樵实施暗杀一事上达成了一种默契。
梧州又下起雨来。
经过两天的考查,最后赵士发和郑抱真都确认了,住在夏家巷客栈里的余婉君身边。决没有军统特务的影子。这样,王亚英才同意派人把余婉君和那个张妈一齐接进李圩子。当时,余婉君走进这重兵防守的李济深公馆里时,心里暗暗地加着小心,她真怕王亚樵万一发现她的可疑行迹,就坏了大事。她也知道王亚樵一旦翻脸,可是要杀人的。所以她一路上走来时,都不时和紧跟在身边的女特务张妈悄悄以眼神交谈。张妈虽然年轻,但却受过军统严格的训练,她神色沉静,不慌不乱,只在旁侧悄悄给余婉君打气壮胆说:“没事,九爷对你是决不会有任何怀疑的。你要记好戴先生临行时对你说的那些话,如果你敢在王九光面前露出实情,那么,你在安徵老家的父母,就都要掉脑袋呀。”
女特务对她的恫吓,让余婉君里心里感到发怵。
“婉君,你不在香港好好待着,到底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找我呀?”在李圩子后院客房里,王亚樵夫妇接待了风尘扑扑的余婉君。王亚英在那个张妈身上扫了几眼,心里暗暗对她加着小心。可是王亚樵却不在意有张妈在场,只是直来直去向已经哭成了个泪人的余婉君询问说:“既然终有一天要来这里,当初为什么又坚决不肯和我们同行呢?害得你们独自跑了这么远的路?”
“九哥呀!”余婉君真想将她在香港遭到军统特务美男计的诱惑,在威胁下成了戴笠俘虏的内幕,当面全都哭诉出来。但她发现身边不动声色的张妈站在那里斜睨她,便马上打消了这一念头,又故作痛楚地哭了起来。余婉君按照戴笠在香港对她的叮嘱哭诉说:“我哪想到这鬼地方来呀?也是实在无法生活,才不得不走这一步的。你也许不知道,自你们走后,余立奎就被南京派来的特务们逮捕了,然后港英当局又将他们几个涉嫌刺汪案的人都解往南京去了。”
王亚樵震怒道:“他妈的戴春风。余立奎早在刺汪案发生前就到了香港,他怎么可能是嫌犯呢?”
第十五章 梧州,一代枭雄的人生终点李圩子来了两位神秘的女人(3)
余婉君继续哭道:“他走后不久,我住的那个小楼外边,就不断出现一些轻薄的男子,他们不分昼夜的到我宅子前面来胡闹,后来我只好雇了张妈在旁。但是,不久又出现了更可怕的事,那些轻薄的男子,有一次竟然闯进我的家里来强行非礼。后来,我发现香港决不是我这样单身女人生存的地方。于是我就决定到这里来寻找九哥和夫人了!”
张妈见王氏夫妇不语,急忙出来作证说:“余太太说的都是实话,有一次,如果不是我进来得及时,太太她早就被那些野男人给糟蹋了呀!……”余婉君哭得更凶了。
“是啊,一个单身女人在那种鬼地方,也是不好过呀!”王亚樵对她的哭诉深信不疑,便说:“既然如此你就暂且住在这里吧。”王亚英盯一眼神不守舍的张妈,却说:“不过,李济深将军的公馆,可不是你们的久居之地。即便是我们,在这里也是客人呀。”
“可是,……让我到何处去住呢?”余婉君万没想到王亚英会下逐客令。她回头看了一眼张妈,一时也没有了主张。
王亚樵想了想说:“这样吧,今晚你自己就住在李济深先生的公馆里,不过……”他望了一眼张妈,说:“佣人先回客栈去吧。至于今后,没关糸,只要有我王九光一碗饭,就有你们的饭吃。一会儿我就派人出去,给你们在外边租间房子,也好暂且在梧州安顿下来。如何?”
余婉君只得含泪点点头,又瞟了身边的张妈一眼。张妈倒很机灵,马上就说:“行行,就让余太太先住在圩子里好了。至于我嘛,请匡先生和夫人不必在意,我回客栈里去就是了。”说着她回头看一眼心绪复杂的余婉君,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李圩子。
张妈离去以后,余婉君继续当王氏夫妇的面悲悲切切地哭泣着:“九哥,我这次到这里来寻你,另一个原因是求您鼎力支持一下,设法在南京找找朋友。一定要设法把立奎他从监狱里搭救出来才好。我虽然和立奎只有六天的婚姻,可是,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呀!九哥,你可千万为我想想办法啊!”
她这一哭,王亚英也感到摸不清她的来意和底数了。王亚樵爽然说道:“好,你放心好了。既然我是你和余立奎的媒人,就不能对他的事不管。过几天,等你离开这里时,我一定给南京友人写一封信。到那时你可以拿上我的亲笔信去寻找他们。我想,事情总有一天会搞清的,因为在刺汪案发生的时候,余立奎根本就不在南京呀!”
当夜,余婉君就在李圩子里住下。
“九光,我始终感到这两个女人来得有些突然呀!”深夜里,王亚英和丈夫悄悄在房里谈着余婉君。尽管王亚樵对她的到来不再有任何狐疑,但是他妻子却百般在旁进言说:“婉君说明的来意尽管头头是道,但是,凡是在香港住过的人都知道,那里的流氓也不至于像她说得那么猖獗。莫非一个单身女人真到了随便被人进来强奸的地步了?那么,香港的英国巡捕就是失职。婉君为什么不去报警,而偏偏要舍近求远跑到广西来找我们呢?”
王亚樵仍然不疑,说:“她不是已经说了吗?她这次到这里来,也是为求我给南京朋友们写信的,她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救余立奎出狱呀!”
王亚英道:“其实这表面上看来倒是个理由,实则却很免强。现在你是军统全国缉逮的江洋大盗,别说你在南京没有司法界的朋友,即便有也是无可奈何的,因为逮捕余立奎的就是戴春风的人。你说,戴春风知道是你在后边托人救余立奎,他会释放余立奎吗?”
王亚樵不语。王亚英继续进言说:“再说那个姓张的女佣,我看她也有些可疑。余婉君既然是主妇,可是我却发现她在说话的时候,竟然不时悄悄地用眼睛去瞟姓张的佣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王亚樵仍然不说话。王亚英又提醒他说:“九光,现在并不是我多疑,而是我们正在走麦城呀。处境如此恶劣,对身边所有的人,都不得不提防一些。万一姓戴的暗中在我们身边安下一颗钉子,岂不要毁了我们去延安的计划吗?”
“好吧,既然有种种可疑,那么,明天就让她从圩子里搬出去好了。”王亚樵知道妻子的话也不无道理,虽然他有意让与自己有过深情的余婉君住在李圩子,但是因为王亚英的极力反对,最后他只得狠心让余婉君搬出去。
第二天上午,赵士发在梧州东街为余婉君租了一间房子。余婉君情知王亚英不肯相容,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李圩子。临行时,王亚樵又从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交给她说:“好吧,你到那里暂且过日子吧,我们都不会在这里久留的。因为广西也并不像我初来时想的那么好,还是早离开此地的好。”
“九哥,你还想到哪里去?”女人惊警了。
王亚樵正想如何作答,身边的王亚英急忙抢过话来说:“他哪里也去不得的,现在普天下都是老蒋和戴春风撒下的人马,还有他的出路吗?”王亚樵也叹息说:“是的,婉君,暂时我确也没有其它去处。不过将来一旦有可去的地方,我会告诉你的。”
标致漂亮的余婉君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到了大门前,她似乎仍然还对李圩子有些眷恋。向站在院门前的王亚樵远远的张望着,可是她不敢有过多的感情外露出来,因为她发现王亚英在那里警惕的盯着她。看到那个多疑的女人,余婉君心里不觉暗暗一惊。她只好一狠心,转身离去了。
第十五章 梧州,一代枭雄的人生终点冷月清辉映碧血(1)
夤夜,万籁俱寂。
一艘小舢板沿着幽幽的河波缓缓驶来,在经过梧州城关的时候,被守关的哨兵发现了,发出了让人心悸的喝问。小舢板上有人马上打了一长一短两个电筒信号。哨兵立刻放行。这艘小舢板很快就进入了戒备森严的梧州市区。小船里坐着十几个便衣特务,他们当中就有陈亦川和军统香港区副区长王鲁翘。特务们人人暗佩利刀和手枪,浑身杀气腾腾。在夜幕下他们很快就隐入距东街不远的一家客栈里。
原来,女特务张梅从李圩子出来以后,马上就到梧州邮局,给远在香港的王新衡区长拍发了一封密码电报。告知一切按原定计划行动,进展顺利。于是,王新衡火速派出以王鲁翘为首的特务组,从香港密秘潜入了南宁。他们和陈亦川会合后,在白崇禧的暗中护卫下,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水陆进入了梧州。到此为止,一个对王亚樵的暗杀网已经悄悄的向梧州李圩子撒开了。但是,由于王亚樵下榻的地点李圩子,是李济深将军的私邸,家中戒备森严,重兵防守,王鲁翘电请香港以后,得到的答复是:不许进李圩子行刺,最好的办法是在王亚樵从圩子里外出时,在半路上将他活活刺死。这样,王鲁翘、陈亦川等人,只好授意余婉君寻找可以对王下手的机会。
10月20日晚上。王亚樵应李济深兄长李任仁的约请,出了圩子,去他家里出席一次便宴。席间,即将准备离开梧州去延安的王亚樵心情十分激动,他与李任仁等人在桌上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他完全不知道就在这个刮着寒冷小北风的傍晚,有一位穿着紫红色旗袍的艳丽女人,正在距李圩子只有半里路的小树林里悄悄地向路上张望着。她就是曾给予过王亚樵几许深情的女人余婉君。
最近几天,王鲁翘已命几个化了妆的特务守候在李圩子的大门前,密秘监视着王亚樵的行迹。今天下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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