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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琴何须剑 作者:酥油饼-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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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舒盯着碗不动。
“喝药。”
“喂。”
“我不是在喂?”
“……”
“喝药。”
“喂。”
“……”
何容锦不耐烦了,低头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阙舒脑袋昏沉沉的,但对自己的欲望了如指掌,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默默地望着何容锦的嘴唇。
何容锦怔住了。他大概从来没想过这个人竟然到了这个地步想的还是这种事情。
“王。”他叹息。
阙舒的脾气和执着全上来了,整个脑袋好像只能装的下这一个字一件事,“喂。”
“……”
何容锦看着碗皱眉,“我讨厌喝药。”
阙舒眼皮子耷拉下来,默默地张开嘴巴。
何容锦立马把碗塞过去。
好不容易吃完药,何容锦正想扶他重新趴下,就听他道:“喂。”
何容锦道:“不是吃完了吗?”
阙舒看着桌上的蜜饯,大概是塔布怕药太苦特地找来的。
何容锦道:“我若说我也不喜欢吃蜜饯呢?”
阙舒低着头没说话。
何容锦看了看四周,最好解开自己的腰带。
阙舒眸光闪烁了一下。
何容锦一甩腰带卷了一颗腰带来,塞入口中用牙齿咬住,然后低头。
阙舒迫不及待地迎上来,吸住蜜饯的同时还吮住了何容锦的嘴唇。
何容锦刚想退,才发现阙舒的手,竟然顺着他敞开的外衣探到衣服里面……他推开阙舒,“不要得寸进尺,还有,你的胡子很扎人。”
阙舒含着蜜饯,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抓着他的衣服,眼底的情意如绵绵细雨一般,密集地洒在何容锦的脸上,心头。
“赫骨。”他缓慢而郑重道,“我只要你一个。”
是病得太迷糊还是何容锦温柔得太美好,阙舒已经分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像把肩膀上的千斤重担丢了开去,满心都是轻松与期待。
何容锦似乎愣住了,脸上并没有出现他所期待的惊喜,而是沉默地扶着他趴好,说了声“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
这是什么意思?
阙舒的脑袋更痛了。
51、匪石之心(五)
这个时候应该有一壶酒清醒一下,何容锦想着,准备出府找酒喝,但脚步还没踏出门槛就被塔布拦住了。塔布道:“突厥大军又攻城了!”
何容锦皱眉。天色已晚,难道又要打一个通宵?确珠这样频繁的进攻难道是想用疲劳战术?可是突厥大军一样会累,这分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傅炎祖将军呢?”
塔布道:“应该在城头指挥吧。”
何容锦猛然想起找阙舒的目的,不由拍了下脑袋,转身往回走。
塔布跟在他后面,小声道:“将军与王和好了吗?”
何容锦道:“我们几时争吵过?”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争吵能够解决的。
塔布道:“王很喜欢将军。自从传出将军的噩耗之后,王就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甚至没日没夜地写着将军的名字。赫骨将军,就是傅炎祖刚刚被改名那会儿每天都被王使唤来使唤去,我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察隆说,王只是想假装将军还在王的身边。王真的是喜欢将军至极的。”
何容锦停下脚步道:“阙舒让你说的?”
“不是。”
“那就是察隆。”
塔布面容尴尬地僵住,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别处,竟是承认了。
何容锦道:“他真是鞠躬尽瘁。”
塔布听不出他话里是赞是讽,只好顺着点头道:“是啊。”
行至阙舒屋门口,门轻掩,依旧是他离去时的样子,蹑手蹑脚地推开门,他看到阙舒正趴在床上睡得酣甜。何容锦道:“我记得阙舒以前不是毛茸茸的。”
塔布想解释又觉得没词,半天才道:“为了去突厥的时候掩人耳目。”
心微微一动,何容锦轻轻地关上门,“是啊,再长一点,耳目都看不见了。”
塔布挠了挠胸口。刚刚这句话明明像嘲讽,可听得人心里痒痒的,说不出来的暖和。“将军不是找王吗?”
何容锦道:“不必了。”还是再与傅炎祖商量商量吧。
他出府没多久,就听城门方向传来欢呼声,等他赶过去时,正好看到城门缓缓关起。“发生何事?”他随手抓了个士兵问道。
士兵道:“突厥兵又被打退了,赫骨将军正带人追呢!”
何容锦心底咚得一声被敲响。
明知强攻不下,为何还要一再尝试?这绝非确珠的心性。
傅炎祖身边副将走过来,小声对何容锦道:“将军放心,赫骨将军这次带领的乃是军中精锐,绝不会有事。”
“将军只是佯追,为何要出动精锐?”何容锦脸色一变。
副将道:“将军认为敌军虽然不断进攻,但攻势一次比一次弱,进攻时间也越来越短,定然是疲于来回奔波,正是我们擒贼擒王的大好时机!”
何容锦厉声道:“如此大事,为何不禀告王再做定夺?”
副将被训得一头雾水,暗道将军临行之际可没交代自己知会这位将军,只是他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才主动解释,如今却是狗咬吕洞宾了。他心下不悦,脸也拉长下来,道:“将军如何得知将军未禀告王?只是战机稍纵即逝,王又抱病,将军这才先斩后奏。”
何容锦胸口堵着火,“太带走了多少人?”
“不多,精锐三千足以!”
何容锦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告诉阙舒,“严守城门!遇任何事都要向我禀告!”
“我乃赫骨将军……”
“这是命令!”
副将被何容锦眼底的火焰刺得眼仁一痛,头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
何容锦甩袖朝阙舒临时府邸的方向跃去。
阙舒竟然醒了,身处战火,到底不能睡得安然。
何容锦斟酌着将傅炎祖出兵的事告诉了阙舒。
阙舒当即坐起来,脸色森然,显是对傅炎祖擅作决定恼怒以极。跟着他征战的旧将们这些年都在边防守卫国土,他身边缺乏将才,有心栽培傅炎祖,不想他却在关键时刻竟变得如此冲动莽撞!
“我与你一道去城门。”他说着就要站起来。
何容锦望着他额头冷汗,“我去吧。”
阙舒的脚继续往床下迈。
“不信我?”
脚停住了,阙舒叹气道:“我怎会不放心你。”他想了想,从枕头下面掏出一枚玉印,“你只管放手做便是。”
何容锦敛容。
这枚玉印的作用相当于调动西羌所有大军的虎符,是王才享有的最高权力。
“喏。”阙舒将玉印往前送了送。
何容锦突然单膝跪下,双手恭恭敬敬地接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外走。
阙舒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小心腿!”
何容锦摆了摆手,一口气跃出府,感到脚一阵阵作痛。看来这次真的是要瘸了。接受了事实,内心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难受,他深吸了口气,继续向城门方向疾掠,将近城门时,突感冷风肆虐。门轰隆隆地拉开了缝隙。
看着前方黑幢幢的影子,何容锦心头一紧,几乎想也不想地朝前冲去。
噗噗。
极轻的利刃入肉声。
等何容锦赶到时,城门已经乱作一团。
“杀进来了!”西羌士兵惊恐地叫着。
何容锦反手抢过一人手中兵刃,举手便向领头冲入之人劈下。只听噗的一声,来人如一件破衣衫般被劈成左右两段,血水飞溅在后来人身上,让他们为之一颤。
何容锦不等他们回神,便叫道:“杀!”
西羌士兵回神,纷纷从城头冲下来。
“冲啊!”随着突厥语的呐喊,城门口的突厥士兵纷纷朝城里涌来。
即使西羌士兵用身体拼命堵门,门还是被缓缓来开了。
“誓死守住城门!”身后似乎传来副将惊惶愤怒的喊叫声,何容锦已经没有工夫理会了。他现在满眼满心满脑子都是杀!
幸好这次来的只是突厥一小部分士兵,并非突厥大军,所以双方只是僵持在城门附近。
不知过了多久,何容锦杀得整个人都像水里捞出来的,身上汗水血水分不清楚,正在此时,副将猛然喊道:“傅炎祖将军回来了!”话音刚落,他又惊叫道,“突厥大军来袭!快关城门!”
何容锦发现之所以城门迟迟无法关上是因为自己带着人一直堵着门口,当下把心一横,“退!”
双方士兵鏖战两日两夜早已筋疲力尽,即使在这生死关头也不会如何思考了,西羌士兵听到退,便只管着往后退,突厥士兵见他们后退,便只管往前。
何容锦将冲进城门的突厥士兵引出一段路之后,正打算折回去关门,就看到傅炎祖扑到城门前,用掌力吸住门板,将两道门缓缓拉上!他看着门缝越来越小,眼眶一热,正想说话,就听傅炎祖朝自己吼道:“守住门!”
何容锦一跃而起,抓住被丢在一旁的门闩锁住城门,然后冲上城门一把将指挥作战的副将丢到阶梯口,“将城中的突厥士兵尽数消灭,少一个,提头来见!”
副将自知理亏,哪敢有二话,低着头就往下跑。
何容锦走到城头往下看。
突厥大军来得很急,却没有带长梯,可见他们是打定主意从城门攻入城中。
果然中了确珠之计!
何容锦看着傅炎祖舍身忘死地扑向突厥大军,命令城头弓箭手配合掩护。但是突厥大军阵势已成,傅炎祖被团团围住,已是独木难支。他知道以傅炎祖的武功刚刚绝对有足够的时间逃回城内,只是带去的精锐不免被舍弃,他如此做是想将功赎罪罢了。
只是,何济于事?
眼见傅炎祖至强弩之末,何容锦死死地捏着手中玉印,心中天人交战。
救是不救?
按他所想,自然是不救的,突厥大军兵临城下,开城门救援就是露破绽给对方,守城两日的辛勤顷刻毁于一旦!只是不知阙舒是否做如此想。他与阙舒虽然纠缠多年,但彼此一直绕着爱恨情仇打转,对这些事情的看法却极少交流,如今又空白了两年,越发算不准了。
身后转来脚步声。
何容锦回头。却见阙舒在塔布的搀扶下缓缓走来,病容阴沉,“不必理会。”
何容锦不着该叹气还是松了口气。
“天佑我王!”
傅炎祖突然拔地而起,呐喊声如雷。听在何容锦耳中却只觉凄凉,这声音分明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果然,傅炎祖连斩数人之后,被突厥士兵长枪穿膛而过。
城门被兵器不断敲击着。
城头箭矢对他们犹如毛毛雨一般。
又开始了僵持。
未过多久,前方鸣金。
突厥大军终于缓缓退去。
52、匪石之心(六)
城头上,寒风凛冽。
副将跪在阙舒面前,惭愧地连头都不敢抬起。
塔布将轮椅搬了上来,阙舒坐在轮椅上,面色铁青,“谁准你私开城门的?”
副将匍匐在地,“他们用西羌语说赫骨将军命令他们先回来,身上穿的又像是西羌战袍,所以末将才一时糊涂……末将罪该万死,请王责罚!”
阙舒气得直哆嗦,“连己方与敌方都分不清楚,要你何用!来人,拖下去斩了!”
何容锦知道刚才众将士看到傅炎祖等人以身殉国,士气低落,不斩副将难以交代,便默然站立一旁。
阙舒咬牙道:“这等低劣的伎俩都看不出来,这便是我西羌大将!”
何容锦道:“傅炎祖将军在要紧关头赶回来,可见是识破了敌人的奸计,兼之他最后以身殉国,也算将功补过,还请王念在他一片忠心,让他走得安心些吧。”
阙舒疲倦地闭上眼睛。
“王。”何容锦轻唤道。
阙舒睁开眼睛,就看到他手捧玉印单膝跪在自己面前,“战事还未结束,你先拿着吧。”
何容锦皱了皱眉道:“此物太贵重。”
“贵重得过本王的心吗?”阙舒淡然地摆手道,“我的心都已放在你的手中,还计较一个印信做什么?”
何容锦恨不得城头的风刮得再猛烈一点,最好呼啸得大家都耳聋眼盲。“夜深了,王早点休息。”
阙舒道:“你呢?”
“我守夜。”
阙舒道:“我在旁边的饭馆休息。”
何容锦刚想反驳,就被阙舒抓住手。“我想离你近一点。”手背被他的嘴唇轻轻摩挲着,何容锦必须用全身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抽手的冲动。“王!”他弯腰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么多人……”
“我已认定了你一人,到时举国上下自然会知道。”阙舒老神在在道,“早晚有什么分别?”
何容锦摸着他的额头。
阙舒拉下他的手,握在掌中,一双眼睛直盯盯地望着他,充满脉脉温情,“我很认真,不是病中胡言,不是一时冲动,是真心祈愿你留在我身边。”
何容锦呼吸窒了窒,半晌才道:“城外还有突厥大军虎视眈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阙舒低头用胡子磨着他的手背,“嗯,等我们一起回去。”他闭着眼睛,仿佛在寻求自己的安慰,这样毫不设防的样子让何容锦心软了一块,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沉默不语。
突厥大帐。
祁翟直挺挺地跪在案前,等灯火照耀着他憔悴的面容,皱纹清晰可见。
确珠盯着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函,眼底闪过喜色,连带舒展了眉宇间的郁结,淡然道:“起来吧。”
祁翟一边站起来一边道:“我一定在剩下的一日半内竭尽所能,拿下青峰城!”
“不必了。”确珠站起来道,“已无此必要。”
祁翟一怔,随即展颜道:“莫非阿力普特勤已经稳住了京都局势?”
确珠将密函递给他,“密加伏诛,党羽土崩瓦解,突厥各部相安无事,一切已在掌控之中。”
祁翟放下心头大石,“突厥之幸!”
确珠道:“如此一来,我们不必再佯装进攻牵制西羌兵力,今夜让士兵好好休息,明日便班师回朝吧。”
祁翟大笑道:“若是浑魂王知道这支令他们闭关守城不敢妄动的十万大军有一半是东拼西凑出来的杂牌军,定然会懊恼不已。”
确珠道:“西羌好战,若真的坐下来谈判,只怕还没达成协议,他们的大军便已兵临城下。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未免西羌趁突厥内乱而起兵打劫,只能兵行险着。”
“其实,如今形势大好,小可汗不考虑干脆弄假成真,攻下青峰城献与可汗?”祁翟想起额图鲁之事,有些心虚,“我定会竭尽所能不负所望。”
“阙舒正为赫骨神魂颠倒才让我们有可乘之机,若真打起来,胜负难料。何况西羌此时定然从国内调兵来援,再拖延下去,莫说青峰城拿不下,只怕还要送上我们的大军。”确珠顿了顿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见好就收才是稳赢之道。”
祁翟躬身道:“祁翟受教,只是浑魂王定然吞不下这口气,到时只怕还是难免大战一场。”
确珠负手道:“那便让与一些好处给他。”
祁翟道:“谈和?”
确珠道:“当初不谈和乃是因为我们处于不利地位,如今双方半斤八两,我们让出少许利益对他们来说已是胜利,自然可以谈和了。”
祁翟如何不知这个道理,脸上却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小可汗英明。”
确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祁翟慌忙低下头去。
习惯了突厥时不时上门的日子,突然一夜无事反倒让何容锦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坐在城头,看着旭日东升,心里空荡荡的,未几,他便接到哨兵来报说突厥退兵。
空荡荡的感觉越发明显,颇像梦游,何容锦望着突厥大军的方向发怔。
不对劲。
一定有什么事被忽略了。
少顷,他猛然战起,一拳捶在轮椅扶手上,“中计了!”
他之前明明说过,突厥这般强攻分虚实两种,自己判断他们为虚,可应对起来偏偏相反,一直在被动挨打!突厥这样的强攻分明是为了掩饰兵力不足,十万大军为何会兵力不足?不是十万之数有虚,便是这十万大军中有一部分只能用来充数而不能作战!
傅炎祖错不在出击,而在于没有全力出击!
“除非城防军继续留守青峰城之外,所有大军随我追击突厥大军!”何容锦推开轮椅,急匆匆地往下跑。
“啊?”新上任的副将一头雾水。
何容锦跑至城下,就看到塔布推着阙舒过来,忙道:“我们中计了!”
阙舒摆手道:“确珠是以进为退,以攻为守。”
何容锦沉声道:“现在追击还来得及。”
阙舒道:“先等援军到来。确珠此时离去,定然是因为国内形势大定,已无后顾之忧,行军布阵必然指挥若定。相反,我们昨日才吃了一记大亏,今日又仓促追击,军心不稳,容易遭对方埋伏,倒不如等察隆大军来援,整军之后再攻也不迟。”
何容锦道:“只是如此一来,我们优势尽失……”
阙舒道:“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战争吗?”
何容锦道:“的确不喜欢。”他不是将军的时候自然能说不愿两国起干戈之类的言语,但成了将军之后他就是西羌的矛,西羌的剑,若他都不愿战,西羌还有谁能战?所以再不情愿也必须战。
阙舒沉默良久方道:“布愕镇守青崖城多年,苦无大展身手的机会,常言自己长此以往就要废了,不如让他来活动活动筋骨,有他和察隆在,足可放心。”
何容锦目光闪动。
“不过莫要奢望我会放你离开。”阙舒道,“西羌王后之位悬置多年,也该有人坐了。”
何容锦震惊地瞪着他。
阙舒自顾自道:“以往的王后管的是西羌王的后宫,可惜这位西羌王没有后宫让他管,只好委屈他管着西羌王。”他炯炯有神地看着目瞪口呆到说不出话来的何容锦,含笑道,“你说好不好?”
何容锦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西羌从无此例!”
“那我便做这破例之君。”
“可是王的子嗣……”
“过继一个。”病了一夜起来,脑袋反倒清楚了,阙舒不假思索道,“选几个栽培,最强的便是西羌未来的王。”
53、匪石之心(七)
从西羌王族中过继孩子栽培成未来的西羌王?
何容锦发现自己的心可耻地动了。他一直以为自己与阙舒之间的问题是无法跨越的鸿沟,就如当初阙舒在马车上说的那般,他要娶妻要生子要为西羌留下王位继承人,可如今这道鸿沟被轻描淡写的一笔勾去,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你,想好了?”何容锦口拙起来。
“想好了,只是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何容锦面色微变。
阙舒朝他伸出手,笑容藏在茂密的胡子中,若隐若现,“有你同行,我方能在荆棘地中斩杀出一条路来。”
从遇见起便以为紧锁住的大门在阙舒的只言片语中缓缓打开,门后光芒万丈,迷惑了他的眼。何容锦盯着手,神智渐渐回笼,忽而笑道:“西羌国内还有谁是你的荆棘?”闵敏王已死,圣月教元气大伤,祁翟连同党羽被连根拔除,整个西羌已尽在他手中。
阙舒毫无被戳穿的尴尬,不依不挠地将手往前探了探。
何容锦叹气道:“你提得突然,我要想想。”
的确要好好想想。
虽已承认自己对阙舒的感情,但相爱与相守是两回事。纵然西羌上下不计较他是男儿身,不计较他曾是闵敏王手下大将,他也未必能过自己那一关。
他突然明白为何在自己最恨阙舒的时候也没有杀他,只因他心中早已承认在他们的感情中阙舒才是勇往直前勇于付出的那一个,所以即使满腔愤恨的时刻,那点愧疚仍在关键时刻影响了他。时至今日,他们依然是阙舒迈出一步,他原地踌躇。
幸好阙舒与他相识这么久,早对他的徘徊彷徨习以为常,也不强求,微笑道:“只要你不消失于我的视线之内,便等一生又如何?”
突厥大军退去两日,察隆带大军赶到,前期辎重粮草在短短数日之内已筹备妥当,十二万大军整装待发,西羌与突厥边界战事一触即发。
谁知道,这场战争一旦开始绝非青峰城之战这样的小打小闹,势必成为一场胜负分明的大战,持久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厥和谈特使带着数十车大礼前来青峰城赔罪。
一见面,阙舒便冷笑连连,“这可真是一顿鞭子一颗糖,贵国可汗莫非以为本王是八岁孩童,想如何愚弄便如何愚弄不成?”
突厥特使不卑不亢道:“浑魂王息怒。突厥西羌国土交界处绵延千里,乃是最紧要的邻邦。不久前王更派遣使者出使我国,奠定了西羌与我突厥牢不可破的友谊……”
真亏他们有脸说。
阙舒不耐烦地摆手道:“废话少说,只说有什么好处。”
突厥特使被他的豪迈吓了一跳,暗忖道:都说西羌浑魂王为人阴狠,城府极深,怎的眼前这个这般爽直?不像西羌王倒像是绿林出来的山贼了。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收敛神色,从袖中掏出一本清单。
察隆伸手接过,掂了下才缓缓翻开,为了迁就西羌,上面书写全是西羌语。
阙舒见察隆嘴角微微上扬,不禁挑了挑眉。
突厥特使知道此事十有八九能成,松了口气道:“此乃可汗亲口所述,诚挚之心,天地可表。”
察隆道:“此事贵国小可汗知悉否?”
突厥特使面色一变。突厥可汗亲口所述却问小可汗知悉否,显是本末倒置。
察隆似乎察觉失言,忙道:“听闻可汗身体抱恙,怕为此劳心,又闻小可汗常常为可汗分忧解难,深受百姓爱戴,方才有此一问。”
突厥特使道:“此事可汗着我承办,未命小可汗协助。”
“原来如此。”察隆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眼睛偷偷地瞄向去阙舒。
阙舒突地拍案,怒斥道:“不必惺惺作态!确珠做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他虽伤势未愈,推轮椅的速度却比前两日矫捷,一会儿工夫便出了门。
突厥特使见他说走就走,不由呆了呆,眼睛朝察隆看去。
察隆向他道罪,口中呼王,疾步追出。
两人一前一后入后堂。察隆忙道:“王去何处?”
阙舒道:“哼,那个特使偷偷叫人送信到后堂,以为本王不知道么?”
察隆道:“王是说又有奸细?”一个祁翟已叫他头痛万分,若再来一个,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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