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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琴何须剑 作者:酥油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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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门重新打开,祁翟微笑着从里面走出来道:“将军。”
何容锦道:“不知使节午后有何打算?”
祁翟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转头看屋里。
屋里毫无动静,连塔布都没有出来。
祁翟叹了口气,苦笑道:“还请将军在此稍后,我去去便回。”
何容锦原想就纠正将军二字,但话到嘴边,祁翟仓促的背影已近踏进了门槛之内,联想适才偷听到的只字片语,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未几,祁翟重新出来,身后跟着塔布。
阙舒走在最后,胡子挡住了他大半张脸,看不出表情若何。
祁翟道:“听闻突厥有个十里校场,十分有名,不知可否带我们前往一观?”
何容锦道:“此刻?”
祁翟道:“将军还有事?”
“叫我何容锦或者何总管。”何容锦道。
祁翟道:“是,何总管。”
何容锦道:“时近午时,不如先在府中用膳?”
祁翟笑道:“小可汗为迁就吾等顿顿准备西羌美食,令人感动,只是我们既来突厥,更想品尝品尝突厥的美食。不若请何总管带路,我做东,好好领略一番突厥的风味。”
何容锦道:“你若要请我,不如请我喝酒。”
祁翟回头看阙舒,见他黑着脸,苦笑道:“我的俸禄怕是买不起何总管的酒。”
何容锦解下葫芦仰头要喝,一只手从斜旁伸出来,故技重施地来多久,却被他用指劲弹开!他喝完酒,重新将葫芦系好,慢慢地掉转车轮,朝外推去。
祁翟见阙舒捂着手,关切道:“王,你的手……”
阙舒松开手,手背红了一块。
塔布抱拳道:“属下失职,未能保护王的安危,请王责罚。”
阙舒道:“你若是出手阻止,我才会责罚。”
塔布一怔,茫然地看着阙舒的背影,疑惑道:“什么意思?”
祁翟微笑道:“便是袖手旁观的意思。”
“可是将军他……”
“何总管。”
“哦,何总管他……”
“王自有分寸。”
“哦。但是我是王宫卫队队长,身负保卫王宫以及王安全之责,怎能说袖手旁观就袖手旁观?”
祁翟对这个爱钻牛角尖的卫队队长十分无奈,摇摇头跟了上去。
何容锦入小可汗府之后,常年呆在哂勃特,逗留京都的时日并不长,因此对京都食店并不熟悉。好在阙舒等人本不在意吃食,四人随便进了一家食店饱餐一顿之后,便朝十里校场行去。
十里校场原先是突厥史上一位权倾朝野的左贤王所建,意在选拔武功高强的人才。只是后来这位左贤王被抄家灭族,这个校场便被冷落下来,久而久之,成了城中布衣武士练习及以武会友之所。
何容锦等人还未到校场外,就听到一阵阵呼喝声从校场传来,间或夹杂着兵刃交接声,令人气血沸腾。
校场门口有一守卫发放木牌。但凡领了木牌者,必须上场较量,输赢不论。若是不领木牌,须缴纳两个铜钱为观赏金。
何容锦的手刚放进怀里掏钱,塔布已经领了一个木牌。
守卫指着校场边上一个老者,用突厥语道:“将木牌交给他,他会安排。”
塔布听不懂,只好去看何容锦。
何容锦交了三份的钱,用西羌语转述了一遍。
祁翟皱眉道:“我们是西羌使节,不该贸然生事,万一输了有损西羌体面。”
他若说不比或许塔布也不会坚持,但他说万一输了有损西羌体面反倒激起塔布的战意。他捏着木牌,对阙舒道:“王,请准我出战!我愿立下军令状,若是败了,就请王以军规处置!”
祁翟压低声音道:“不得在外暴露王的身份。”
塔布倔强地看着阙舒。
阙舒道:“玩玩也无妨。”
塔布这才兴高采烈地去了。
祁翟看着塔布,欲言又止。
三人见塔布被老者与一个粗壮汉子凑做对手,便跟着挪到了他们交战场地的边上。
原本在练习的人见到生面孔挑战,都呼呼喝喝地发出示威声。
塔布伸出手,缓缓将双掌向前推。这是西羌比武的礼节,意为请对方先出手。
他对手却以为他在使招数,二话不说攻了上来。
这倒正合塔布之意,他左手画圈为手,右手屈指成爪进攻。
两人一出手,何容锦便知结果。
王宫卫队乃是西羌勇士组成的,塔布既为王宫卫队队长,自然是勇士中的勇士,武功不比寻常。他的对手虽然也有些功底,但比起他来,相差甚远。
果然,不出六招,塔布便将人制服在地。
“好!”
围观诸人鼓掌。他们武功或许不够高,眼力也不如何容锦,但是对塔布对手的实力却一清二楚,由此及彼,自然能推出塔布武功之高。
“我来一试!”一个莽汉越众而出。
塔布豪气道:“来。”
两人语言不通,却看得懂表情和手势。
莽汉一见塔布推手,就挥出一拳。
何容锦看得出这个莽汉的身手比先前那个要高出不少,只是他走得是外功,而且还没练到家,对上塔布这种内外兼修能左右开弓的高手来说,还差得远。
莽汉在塔布手下支持了十几招才败下。
这使得其他人对塔布的伸手越发推崇,挑战的人络绎不绝,围观的人渐渐增多,等五场比下来,场子周围已经外三层内三层地围了好几圈。
祁翟看着继续邀战的其他人,低声道:“王,有点不对劲啊。”
阙舒从容道:“他们发现了我们是西羌人,不服输而已。”
祁翟叹气道:“遭遇这等车轮战,无论塔布武功有多高,都要栽的。”
阙舒道:“力竭而败,虽败犹荣。”
“是,”祁翟低声道,“先前,是我失言了。”
阙舒神情不变,似乎全副身心都投入到这场比斗中去了。
九战之后,塔布呈疲态。
第十战请命的人主动提议休息再战。
塔布正要拒绝,就见一个身穿突厥官服的人排开众人,嚷嚷道:“哪个连战六人而不败?”
正与塔布一起站在比斗场上的人暗暗叫苦,其他人尚可装聋作哑,他却不行。他只能指着塔布道:“是他。他已胜了九人。”
穿官服的人对塔布一指道:“你随我走。”
14、刻骨铭心(四)
塔布不懂突厥语,茫然地看向何容锦。
何容锦推着轮椅上前道:“不知这位大人有何贵干?”
穿官服的人道:“自有你们的好处!废话休说,快随我来吧。”他说完,扭头就走,完全不给诸人拒绝的机会。
何容锦正想上前表明身份,就听祁翟道:“何总管,他说什么?”
何容锦将话复述了一遍。
祁翟皱眉道:“还请何总管婉拒此事。”虽不知道他找塔布意欲何为,但他们是西羌使团,无论如何都不宜贸贸然介入突厥官府中事。
那个穿官服之人见他们没跟上,不耐烦地回转头来道:“磨磨蹭蹭的做什么?放心,不是什么杀头大事,就是找你们去比一场武!打败对手之后,自有重赏!”
何容锦道:“我是小可汗府盛文总管何容锦,这几位乃是西羌使节。”
穿官服之人一愣,“他不是突厥人?”
何容锦道:“不是。”
穿官服之人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了一长串。
何容锦道:“你说什么?”
穿官服之人道:“不瞒总管,我乃是西巴部设阿力普特勤麾下银虎师师长帐中文官,不久前帐中来了一群中原人,个个武功高强,赖在军营不肯离去。师长几次派人驱赶不遂,眼见到了京都,若再不能将这群人赶走,只怕会惊动……呃,因此才不得不病急乱投医地来十里校场找能人高手。”
何容锦疑惑道:“中原高手?一群?”
穿官服之人道:“不错。武功出神入化,军中将士连近身都十分困难。”
此事一听便知另有蹊跷。且不说一群中原的高手为何会跑去银虎师赖着不走,就说师长几次派人驱逐便可知这群人定然在军帐中逗留很长一段时间,可在这段时间内这个银虎师师长竟然不上报此事由朝廷派遣突厥成名高手来解决,而是自己偷偷摸摸地在民间中另找高手,可见有所隐瞒。
不过何容锦本就不想多管闲事,“哦,我看这里有几个人武功不错,比如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他在校场上乱指一气。
文官看出他存心敷衍,跟着胡乱应承了一番。
等他走后,祁翟和塔布问起此事,何容锦简明扼要地解释了。
塔布拍着胸膛道:“早听说中原武功很神奇,我早就想会一会了!”
祁翟道:“不可鲁莽。”
塔布看了静默不言的阙舒一眼,顿时安静下来。
何容锦看着祁翟问道:“不知使节还想去何处?”
第十个上台的武士还想与塔布较量。塔布跃跃欲试,又忌惮阙舒,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阙舒道:“最后一场。”
“是。”塔布高高兴兴地冲那个武士推掌。
那个武士举掌便来。
何容锦与阙舒一道退后。
塔布虽然连战十场,但力气未尽,挥拳依旧虎虎生风。不过对反也不弱,是十个对站者中武功最高的一个。连意兴阑珊的何容锦也关注起战场来。
论武功,塔布自然在对手之上,但他酣战数场,纵然天生神力也难免疲态。两人你来我往竟对战一炷香之久。眼见再战下去天色将晚,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喝彩,“好!”
一个穿着突厥士兵服饰的高大男子排众而出,站在战场边上。
何容锦眉头微微蹙起。
祁翟突然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道:“适才那人说的可是中原话?”
何容锦点头。
“他说的是好?”
何容锦又点头,“使节大人懂中原话?”
祁翟笑道:“略知皮毛,不敢在总管面前献丑。”
何容锦道:“天色已晚,请使节鸣金回府。”
祁翟道:“这,怕是由不得我。”西羌人嗜武,塔布更是其中之最,要将他从战场上拉下来,唯有阙舒开口方可。
何容锦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他不由转头看阙舒,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似乎在等着自己开口。
其实……看下去也无妨。
何容锦解下葫芦喝了口酒。反正都是打发时间。
场上有对战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塔布卖了个破绽,对方竭力之下贪功冒进,被塔布抓住时机一拳击倒在地。
此战不比前几场那般实力悬殊,自然更加惊险好看。
一场比斗结束,竟有陆陆续续的掌声响起。
穿着突厥士兵服饰却说着中原话的人走到场上,对塔布抱拳道:“我们来一场!”他似乎知道对方听不懂,还用手指比了比。
何容锦一看他举重若轻的步伐,便知此人武功极高,绝非竭力的塔布堪比,便用中原话道:“刚才已经是他的最后一场。”
突厥士兵道:“为何?”
“因为他已经连比了十场。”
突厥士兵道:“那我先预约明天的!”
何容锦道:“抱歉,不行。”
突厥士兵沉声道:“这为何?”
何容锦道:“因为我们明天另有他事。”
突厥士兵看看他,又看看塔布,遗憾道:“本想见识见识西羌的绝学,可惜没有机会了。”
何容锦眯起眼睛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西羌人?”
突厥士兵道:“别人说的。”
何容锦恍然道:“你就是赖在银虎师中的中原高手。”
突厥士兵道:“我们并非赖在那里。”
“哦?”
“阿右说得对,我们是非常光明正大地吃他们的喝他们的睡他们的。”一个穿着突厥士兵服的少年从人群中探出头。士兵服在他身上显得既宽又长,加上那张稚嫩的脸,仿佛偷穿大人衣服的孩童,十分古怪。不过真正令何容锦在意的却是他身后的人。
此人同样一身突厥士兵服,但是神光内敛,气息若有似无,武功之高恐怕已臻化境!
何容锦似乎明白为何那个银虎师为何会对这群人如此头痛了,任何人遇到这样的高手都会头痛。
“我来这里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到你说什么我能听懂我说什么你也能听懂的外人。真是一见如故!”少年感慨道。
何容锦微笑道:“多谢。我们还有事,须先走一步。诸位,请。”
少年疑惑地看着后面那人道:“阿策,为什么他们说要先走一步,却请我们走路?难道他们说的先走一步真的就是走一步,剩下那些步子全都交给我们来走?”
何容锦虽然不觉得自己多么精通三国语言,但是这么多年来,还从未遇到过听不懂这三国语言的情境,而这头一次便在这个少年身上破例了。尽管这个少年说的每个字每个词他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当它们连在一起成了句子之后,就十分难以理解。
祁翟见他们说得有来有往,忍不住问道:“他们是什么人?在说什么?”
何容锦想了想道:“我说我们要回去,他们说……走好。”
祁翟道:“可是他的话似乎很长?”
何容锦面不改色道:“中原乃是礼仪之邦,说话自然很客套。”
祁翟道:“原来如此。”
何容锦向祁翟躬身道:“使节大人请。”
祁翟看了阙舒一眼,见他不反对,才转身朝小可汗府走去。
阙舒和塔布紧随其后,何容锦跟在最后。
即使走出一段路,少年与他身后男子的对话依旧断断续续地传到他耳中。
“阿策,我觉得那个大胡子是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刺客,他混在他们中间的最大目的就是折磨他们!”
“他并不是他们中间武功最高之人。”
“但是他手里掌握着其他人的秘密,所以其他人都对他俯首帖耳。一旦他们不听话,刺客就会把他们喜欢半夜咬着鞋子睡觉,早上必须对着尿壶唱歌之类的怪癖宣扬出去。”
“……或许他是身份最高之人。”
“可是这样不狗血不刺激啊。”
“……”
15、刻骨铭心(五)
何容锦心头一凛。连这样素昧平生的人都一眼看出阙舒在使团中的地位,难保确珠等人不会察觉。如今突厥国内情势紧张,各路人马各显神通,阙舒身份一旦暴露,且不说是否会引来其他人的算计,单是猜忌二字便可令整个西羌使团在突厥举步维艰!
这一点既然他能想到,祁翟当然更能想到,可是为何他竟毫无动作呢?
何容锦想起往事,面色一沉,推车的手不禁停了下来。
阙舒虽然走在前头,却一直侧耳倾听后面的动静,一听轱辘不动,立即回过头来。
他一停,塔布和祁翟自然也停了。
何容锦这才发现自己成了关注的焦点,正要继续前行,却见阙舒走到他的身后,推起车来。他皱眉道:“不敢劳驾。”
阙舒道:“你连刺驾都敢,有何不敢劳驾的?”
何容锦抓着扶手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地举起葫芦,却被阙舒一把捏住葫芦口。
“你不嫌管得太宽?”何容锦不悦地问。
阙舒道:“我只嫌管得不够宽。”
何容锦道:“可惜有些事,你管不得。”他说着,手腕一抖,葫芦便从阙舒手中滑了开去。
阙舒反手去夺,却被何容锦一掌震开!
塔布和祁翟听到动静,双双回身,却已慢了半步,何容锦正仰头喝酒,酒从嘴角两边潺潺流下,直落衣襟。
“王……”塔布担忧地看着阙舒。
阙舒刹那间怒意直冲顶冠,却又稍纵即逝,继续推车向前。
何容锦灌酒的手微微一顿,慢慢放下葫芦,反手擦了擦嘴角,默不吭声地看着前方。
塔布怕他们再起争执,何容锦出手伤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旁。
祁翟照旧走在最前面,只是放缓了脚步,不致离他们太远。
四人一路心事重重地回到府内。门房看到何容锦,忙道:“小可汗有令,请总管送使节回房之后,去书房见他。”
何容锦点头道:“我知道了。”
祁翟转头道:“我们是否回来得太晚了?”
何容锦道:“大人多虑。”
祁翟一笑,不再追问。
至住所门前,阙舒看着何容锦欲言又止。奈何何容锦低头看手,若有所思的样子,连眼角余光都吝啬给予,使得阙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塔布想出言提醒,却被祁翟以眼色制止。
阙舒按捺不住,冷笑道:“好。”
何容锦充耳不闻。
阙舒甩袖大步进屋。
塔布道:“将军,你,你这又是……又是何苦?”当年的事恐怕连当事人自己都说不清是是非非对对错错,他一个旁观者更是无权置喙,只能长叹一声进了门。
祁翟看着何容锦低声笑了笑,“将军风采一如当年啊。”
何容锦道:“你也是。”
祁翟道:“不,我老了。人老的时候,总是不免想到过去,而且总是想那一段最不光彩最黑暗的过去。”
何容锦摸着葫芦。
“想当年,我与将军同在闵敏王帐下,我佐理政务,将军主掌军事……”
“在你眼中这是最不光彩的过去?”何容锦讥嘲道,“那祁翟大人如今一定光明正大风光无限得很了。”
祁翟道:“将军果然对我成见极深。”
何容锦道:“你做过什么,心知肚明。”
祁翟道:“我不明白将军的意思。”
“我了解闵敏王,也了解你……”何容锦顿了顿道,“非常了解。”
祁翟沉吟良久,才深吸口气道:“为西羌,我问心无愧。”
何容锦淡然道:“所以你才能站在这里。”
祁翟望着他,“将军心中何尝不是有西羌有我王。”
“我是突厥小可汗府盛文总管。”何容锦道。
祁翟道:“将军扪心自问,若有一日西羌与突厥燃起战火,将军身披的是我西羌战袍是突厥的战袍?将军手刃的是我西羌子民还是突厥士兵?”
何容锦呼吸微沉。
祁翟道:“王对西羌的重要相信不用我告诉将军,不然将军当年就不会手下留情。只是今日情势比之当年,更凶险万分。万一王的身份曝光,必将引来突厥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更何况,国内战乱刚平,硝烟未尽……”他说到此处,微微一顿,有所顾忌般欲言又止,须臾道,“总之,还请将军念及西羌百姓眼下的安居乐业得之不易,以民生为重,劝王早归。”
何容锦漠然。
祁翟叹息道:“还请将军三思!”说着,他转身朝里走去。
何容锦低头看着他转身时从袖中落下的书信,皱了皱眉。一封巴掌大的书信早不掉晚不掉就在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掉落出来,既确保除他之外不会有第二人捡到,又确保即便他不拿走,祁翟也能及时跑出来捡回去,实在是用心良苦。
他犹豫了下,目光忍不住扫过信封上的字。
阙舒亲笔所写的察隆二字到底引起了他的兴趣。
察隆,浑魂王身边第一谋士。
为何信在祁翟手中,祁翟又为何要他看?
何容锦犹豫了下,到底将信捡了起来。
仆役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何容锦将信放入怀中,然后掉转轮椅。
仆役道:“总管,小可汗有请。”
“我这便去。”何容锦推着轮椅慢慢从小院里开。
小院屋内。
阙舒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才问祁翟道:“今日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祁翟道:“中原话我并不懂,但是突厥语那些,将军并未错译。”
阙舒缓缓地点了点头。
祁翟笑道:“将军终究拿走了信,说明心中还是有王有西羌的。”
阙舒道:“本王不止要他心中有我,更要他口中有我。”
祁翟道:“总有一天,将军会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的。”
阙舒闭了闭眼睛,道:“本王并不是要他俯首称臣,本王只是希望……”余声吞没在唇齿间。这些话,听的不是那个人,说来何用?
可惜,那个人从来不愿意听。
何容锦来到书房,确珠愁眉紧锁地看着手中的笔。“拜见小可汗。”他道。
确珠道:“你与使节今日去了何处?”
何容锦便将今日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确珠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你是说,阿力普军中有中原高手作乱?”
何容锦道:“是否作乱,不得而知。”
确珠道:“我突厥军中竟混入中原高手,还几次驱逐不果,这种事他为何不上报?!”
何容锦见他发怒,当即沉默。
确珠重重地放下手中笔,起身转了一圈,才道:“此事我已知晓,你去吧。”
何容锦正要告退,又听他道:“等等。近几日城中多事,若无要事,还是尽量请使节逗留府中。”他等何容锦领命离开后,才对仆役道:“传额图鲁过来。”
何容锦用过晚膳,让仆役打了壶酒将葫芦装满之后,才施施然地回房中。掏出信时,信已经被怀中温度捂热,拿在手中还有点温。他点亮灯,拿了本书,将信将在书中,才展信观看。
信中寥寥数语却字字千斤,看的何容锦脸色一沉。
院前传来脚步声。
何容锦侧耳听了会儿,才从容地收起信开门。
祁翟站在门口微笑道:“将军。”
何容锦道:“使节有何差遣,请仆役知会便可,何劳亲自上门?”
祁翟道:“我们的话只有将军方才懂,找仆役何用?”
他一语双关,何容锦倒不好再说。“使节何事?”
祁翟道:“可否进屋再谈?”
他此时来此多半是要商讨那封信。何容锦猛然惊觉,从自己捡起那封信起,就已经落入了祁翟布下的罗网之中。
16、刻骨铭心(六)
可明知是罗网,他何苦让自己落进去?
何容锦定定地望着祁翟,心中天人交战。
祁翟静待在门口,如老僧入定一般。
终究,何容锦将轮椅倒退一尺,让出一条路来。
祁翟抬脚迈入门中,反手正要关门,却被何容锦按住了。“事无不可对人言,使节何需掩门避人耳目?”
祁翟呵呵一笑,松开按着门的手道:“我是怕夜间风寒,令总管受凉。”
何容锦道:“使节只是逗留片刻,如何会受凉?”
祁翟不再做口舌之争,笑着在桌边坐下来道:“总管日里可见过一封信?”
他此问极其多余,因为那封信正摊在他面前的书中。
何容锦慢慢地将轮椅推到桌边,将书往他面前轻轻一挪道:“请使节日后好生看管自己的东西。”
祁翟将信拿过来收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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