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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恩舰哗变-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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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火瀑布不知何故似乎不那么令人激动了,尽管除了比前晚的月亮更圆更亮之外,那景色的其他一切都丝毫没变。而且那些隐身在暗处的音乐家们演奏的也是同样哀伤的思乡小调。威利和上次一样又亲吻梅,但却有了一种古怪的感觉,他只是觉得最好还是吻她一下,但却没有了前一天晚上那种火热的激情。梅察觉出了他嘴唇上的差异,就也冷冷地僵硬地回应他。他们没有立即回楼上的房间,而是在下面跳了一会儿舞。最后,他们一起进了梅的房间,但威利发现一切全都不一样了。梅坐在沙发上的姿势使他很难靠近她,而且极其一本正经地谈起了亨特学院、马蒂·鲁宾和她在其中演唱的那个夜总会。威利听得烦躁起来,而且有点恼火了,可他同时又觉得梅的美色越来越撩人了。他难禁诱惑,终于站起身来,走到梅跟前试图亲昵亲昵,而梅仍在继续侃侃而谈。梅轻巧利落地将肩膀一扭,甩开了他的手,说:“朋友,你这是怎么了?”

威利压低声音悄悄地向她表达心里的似火柔情。

“喂,在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你别想来碰我,”这位姑娘说,“我躲闪起来可以像蛇一样快。”

“对不起。”威利没精打采地回到他自己的椅子上。

他们兴致索然地勉强聊了两个小时,梅一会儿学舌似的谈些她在家里的生活琐事,一会儿又转换话题询问威利有关“凯恩号”军舰的事情,她在整个过程中的举止都像是在进行活跃的社交活动。威利脱下外衣和领带,躺到床上,不停地抽着香烟,有一搭没一搭地应酬着这场对话,心里越来越觉得懊丧。他开始打哈欠了,随之,梅也打起哈欠来,而且打得比他加倍的长,加倍的过瘾。“啊哟,威利,你真不知道我有多困。我要去睡觉了。”

“好啊。”威利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动都没动。梅以困惑的目光看了看他,随后就进了浴室。几分钟后,她就出来了,正用一件蓝色的羊毛浴衣系她穿着的睡衣的腰间。“你还在这儿呆着吗?”

威利跳起身来,伸出双臂搂住了她。她亲切地吻了他一下,说:“晚安,亲爱的。”

“我不走。”威利说。

“噢,不行,你必须走。”她的手抓着门把手,打开了门。威利用手掌推上门,紧紧地搂住她。“梅,这究竟是怎么——”

“我说,威利,”梅说,冷静地看着他,身子向后弯着以便与他拉开一点距离,“你有些想法是错误的。我在欢迎战士们的归来方面已经尽了我的义务而且还做得稍微多了一点——你别管我对此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此时此刻——这并不意味着你正在获得我的心。我喜欢你,威利,我已把这一点表白得很清楚了,可是我还没有学会新的习惯。别,这时候不要跟我逞强,耍男人性子。你只会使自己显得粗野,像只没开化的猴子,何况,就是我把一只手绑在身后,对付你也绰绰有余。”

“我相信你说得不错,”威利恼羞成怒地说,“我敢说你已经有了丰富的实践经验了。晚安!”

威利摔门的声音大得足可把那一层楼的人全都震醒。他感到羞臊难堪之极,没按铃叫电梯就悻悻地从点着红灯的太平楼梯上了楼。

早晨8点,梅就被电话铃声把她从她那不安稳的半睡半醒状态中吵醒了。她伸手拿起话筒,迷迷糊糊地说:“喂?”

“是我,”是威利的声音,既疲倦又抑郁,“吃不吃早饭啊?”

“知道了。我过15分钟下来。”

她穿过照在门洞里的一束阳光走进来时,威利已坐在餐桌那儿等着她了。她穿着一件白毛衣和一件灰衬衫,脖子上戴着一条仿造的小珍珠项链,柔软的卷发垂在脸上,正是她最美的形象。他起身为她拉出一把椅子,脑子里接连产生出两个想法:一是“我要不要跟这个人共度我的余生呀?”二是“我怎能和别人一起生活呢?我到哪儿才能再找到另一个她呢?”

“你好,饿了吧?”他说。

“还不太饿。”

他们叫了饭菜,但都没吃。他们没情没绪地谈风景,抽香烟,喝咖啡。“你今天想干什么?”威利问。

“随你的便。”

“你昨晚睡得好吗?”

“马马虎虎。”

“我为昨晚的事感到很抱歉。”威利忽然说,虽然他原来并没打算道歉。

梅凄然地微微笑了笑,回答他说:“没有什么可抱歉的,威利。”

威利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一阵名副其实的头晕眼花,仿佛是他正踉踉跄跄地走在甲板边上,眼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有一种要从甲板上跳下去的冲动。他感到嘴里发干,使劲地吞咽着,跳了下去。“你对把余生和一个像我这样的魔鬼一起度过会怎么想?”

梅看着他,既觉得有点好笑,又觉得有点伤感,“这是怎么了,啊,亲爱的?”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我们也许应该开始谈谈结婚的问题了。”威利固执地说。

梅把手放在他的手上,平静地微笑着说:“你是否想让我成为一个诚实的女人,威利?”

“我不知道我们对我们的生活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想,”威利说,“你如果认为我是个疯子,不妨照直说好了。”

“我并不认为你是在发疯,”梅说,“我只是不想你看起来仿佛是吃了什么药使自己像个男人了。”

威利大笑了起来。他盯着她的脸看了好长一阵子。“哈,你说我是不是吃了那种药了?”

梅扭脸望着别处,并扫了一眼充满阳光的餐室,大多数桌子已经空无一人了。在靠窗的一个角落里,那一对穿着颜色鲜艳的滑雪装的新婚夫妇正互相偎依着,新娘正将一勺咖啡往丈夫嘴里喂。“我说什么是不是呀,威利?”

“关于我们结婚的事。”

“我还没听见你向我求婚呢。”

“我现在向你求婚,请你嫁给我。”威利斩钉截铁地说。

“我要考虑考虑。”那姑娘说。她从她的钱包里取出她的唇笔和口红,然后抬起头娴雅地看了威利一眼。他脸上的那副表情显得是那样地痛苦惊讶,使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噢,别这样,亲爱的,”她说,把她的化妆品放到桌子上,拍了拍他的手臂,“你真是太可爱了。我相信这是你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了。可是今天早晨的每一件事全都大错特错了,我总不能仅仅因为你现在的局促不安,觉得对不起我,就轻率地抓住你这句话,相信你不会改变主意了。我们如果要结婚的话,那我想在将来的某个时候我们也许会的。至于是什么时候,我可就不知道了。咱们谈点别的事吧。”

威利被弄得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只有看着她熟练地往嘴唇上抹口红。他们二人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印入了他的脑海,而且在他快速地重温这次谈话时,他隐隐觉得这次交谈简直令人难以相信。他曾常常在心里设想自己向梅求婚的情景,但是从未想到过事情竟会是这种不明不白、毫无定论的结局。他从未想过在他不顾一切地说出了那决定命运的求婚意愿之后,好几分钟过去了,自己竟然还是个不受任何约束之身,仍然没有定下婚约。

尽管梅·温表面上一直镇定自若,尽管她用来勾画嘴唇轮廓线的口红一直在稳稳当当、纹丝不乱地滑动着,她的心里其实和威利一样茫然和迷乱。她所做的一切动作和所说的话都出自她的自愿。她没有料到威利会向她求婚,更没有想到自己竟没能接受他的求婚。而现在已是事过境迁了,却还是什么问题都没解决。“我想去骑马玩,”她说,眼睛依然看着镜子里面,“找一匹漂亮温驯的小马。你愿不愿意去试一下?”

“当然,”威利说,“你快点抹口红吧。”

他们骑着可怜巴巴的老马,坐在西部特有的大马鞍上踏雪而行,梅紧紧抓住马鞍上的把手,每当她骑的那匹老马在小跑中往前欢跃时她就笑得喘不过气来。威利是个有经验的骑手,这种乐子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刺激,可是他很喜欢那纯净的空气和那令人赞叹的景色,尤其是他心爱的姑娘的美丽与她那勃勃的兴致。吃中午饭时,他们都饿极了,吃掉了好几大块牛排。下午,他们去坐雪橇玩,用一条闻起来带有一股马的气味的毯子围着身子,互相偎依着,轻轻地爱抚着,听着那爱絮聒的驾雪橇老人一路上喋喋不休地讲述那个山谷的地质特色。回旅馆后,他们在离晚饭还有很长时间时就开始慢慢喝酒。饭后,他们先是跳舞,后来又温情脉脉地窃窃私语了一番,在心境愉快,爱意浓浓的氛围中度过了一个晚上。最后,威利在梅的房门口和她尽情地亲吻了一阵,才离开梅回到楼上他自己的房间,并为自己所表现的男子气概加上酒后的高兴劲儿而兴奋不已满面红光。

第二天乘公共汽车回旧金山的路程相当漫长。手握着手,默默地望着车窗外覆盖着白雪、长满密林的一座座山峰和塞拉斯峡谷实在是一件赏心悦目的快事。但在汽车离开原路驶进圣华金河谷,沿着美国第99号公路静静地飞驰时,两旁无穷无尽的李子树林和蔬菜种植园,却是一片冬季萧瑟的棕色与光秃秃的景象。这使威利越来越感觉到进行严肃谈话的时机就要到了。这不仅因为这条漫长笔直的石子路的尽头有旧金山和“凯恩号”军舰,而且还因为那里有他的母亲在等着他。“亲爱的。”他对梅说。

梅扭过头,充满爱意地看着他。

“你想过咱们俩的事了吗?”威利问。

“当然啦,想得可多了。”梅在座位上直起身子,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点了一支香烟。

“好——你怎么说?”

在火柴燃着与她将火柴扔进烟缸的那片刻之间,梅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了一长串想法。其中主要是她的一种不安全、不满意的感觉,还疑心她已陷进了不利的处境。“你想让我说什么,威利?”

“说你愿意嫁给我。”

梅耸了耸肩膀。这种不冷不热、平平淡淡的求爱方式与她想像中的爱情与婚姻完全格格不入。好在,她有通情达理的优点,而且她觉得最好还是别辜负别人的好意。她需要威利。“你是了解我的,威利——我是不会轻易将自己给人的,”她红着脸,羞答答地,心慌意乱地微笑着说。“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你想做什么?”

威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那些是我们下一步必须考虑的事情。”

梅坐直身子,很快地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充满了往日素有的防范之意。“哎,亲爱的,咱们还是先把话说清楚。如果你是想为失足的女子建立一个小小的收容所,那我可不感兴趣。如果你因为可怜我,或是你想在我身上显显你的男子气概,或任何诸如此类的什么原因而要和我结婚,我是不会答应的。”

“我爱你,梅。”

“你最好还是把整个事情再仔细想想。”

“我一点都不想再多想了。”威利嘴里这么说,但语气里却显得缺乏信心。他弄不清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并疑心自己提出求婚的最深层的动机是要表现自己的骑士气概。威利·基思深受偏狭道德观念的熏染,又没有经验,更重要的是他不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小伙子。他同梅过的那一夜降低了他对这个姑娘的尊敬之心,虽然它加强了他对她的欲望。他并不真正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总之,他就像一个小伙子身边有一个像梅这样美丽、而且唾手可得的姑娘一样受着痛苦的煎熬。

“你打算跟你母亲谈这件事吗?”

“嗯,我想还是让她知道的好,越早越好。”

“那可是我很想听的一次谈话。”

“跟她谈过之后,今天晚上我向你复述一遍,”威利说,“逐字逐句地讲给你听。”

沉默了好长一阵后,威利说:“还有个宗教信仰的问题。你对这个问题——你的信仰,很坚持吗?”他提出这个问题是作了很大努力的。他由于自己对某种完全不真实的东西竟持有如此愚蠢和虚伪的严肃态度而感到羞愧。

梅说:“从任何意义上说,我恐怕都不是一个好天主教徒,威利。信仰的事不是问题。”

“那就好。”汽车在路边一家饭馆前停了下来,威利如释重负地跳起身来。“走,去喝点咖啡,不然我都要渴死了。”

前排座位上一位正在膝盖上打开一个午餐篮子的老太太,抬头看了看那个漂亮的穿着驼毛大衣的红头发姑娘同那个穿着海军长大衣,面色粉红的年轻少尉。他的大衣上钉着金色纽扣,围着白色丝绸围巾,戴着白色军官帽。“瞧那儿,”她对身旁的老先生说,“多可爱的一对恋人。”而那老先生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的午餐篮子。 
16

凯恩舰哗变IV 上岸度假




17 两瓶香槟酒



马里克被一阵钻头在金属上钻孔的嘈杂声从他本就不安稳的睡梦中惊醒过来,那钻孔声就在他面孔的正上方,离他的脑袋不过几英寸。他把他床上的那堆毯子扔到一边,跳下床,一双赤脚刚碰到那湿冷的甲板,他就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他就着一盏使用电池的电灯,穿上他那油渍斑斑的咔叽布衣服。

他正在值海军中最苦的班,在干船坞里一艘冰冷的军舰上连续24小时任值班军官。“凯恩号”军舰现在是一具钢铁死尸。供热、照明、动力全都停了,锅炉及主发动机已被开肠破肚地拆散了,燃油已被抽干,平时那嗡嗡作响的抽风机,全舰进行呼吸的鼻子,也寂然无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铁器相撞的喀啦声、敲击发出的咚咚声、硬物相互刮擦的吱吱声,与震耳欲聋的隆隆声。船坞工人们正在给这艘伤痕累累的老军舰进行外科整形手术以使他再次恢复青春。旧金山那总是尘雾蒙蒙的空气充塞了各个通道,几乎凝滞不动,散发出浓烈的呛人的霉味,所有的卧舱和水兵生活区更是又脏又乱,到处是凌乱的图书、杂志和肮脏的内衣。

舰上的军官们与水兵们被圈在附近的一个兵营里。只有值勤的军官和舷梯的值班员维系着这个已丧失了功能的躯壳与其先前的身份之间的联系。奎格舰长在“凯恩号”进了码头之后的一两个小时便迫不及待地飞回他在亚利桑那州的家去了,留下戈顿全权负责。亚当斯、卡莫迪、拉比特和佩因特都休假走了,只有那些水兵们在兵营里苦苦地忍受煎熬,等待回美国后第五天的到来,到那时候,他们就可以开始休假了。他们的情绪极为低落,兵营里的气氛沉闷得像是死了人似的,就连马里克,尽管他平时对水兵们相当友好,这时也不忍趁点名的机会到他们那里去见他们了。

他走到甲板上,迎来了一个灰云密布的早晨。他小心地踮着脚,迈过或绕过乱扔在甲板上的铁管、胶管、机器零件、木材、苫布与板条箱,在舷梯旁找到了在那里值班的,白色军服又脏又皱的下级军官“肉丸子”。他正在一盘马尼拉缆绳上呼呼大睡。马里克毫无怨恨地把他弄醒,派这个哈欠连连的舵手走过连接干船坞的长长的灰色跳板到岸上去买咖啡和面包圈。

8点钟时,哈丁少尉步履蹒跚地来到舰上。他脸色灰暗,接过中尉的班后便一溜歪斜地走到军官起居舱里躺倒在一个堆满扎人的刀叉的长沙发上睡着了。

马里克走到单身军官宿舍想叫醒基弗,但那位小说家哼哼着说:“1点钟在圣·弗朗西斯饭店吃午餐时见。”立即又顽固地酣然入睡了。于是这位中尉便换上一身蓝色军装搭公共汽车进城去了,他那身军装虽然刚刚洗过,却仍有一股难闻的樟脑味。

旧金山是他童年时的故乡,自从“凯恩号”军舰在金门大桥下驶过的那一刻起,他就充满了思乡之情。但当他再次走上市场街时,他却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了。他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着消磨时间,一直到下午1点。

基弗正在圣·弗朗西斯饭店的大厅里等他,垂着头,弯着腰在一张扶手椅里坐着,显得苍白而瘦弱。他们进了那间装饰豪华的餐厅,吃了一顿丰盛昂贵的午餐。那位小说家坚持要叫一瓶香槟酒庆祝他们暂时摆脱奎格而获得的自由。马里克认为那香槟的味道喝着像是甜啤酒。“你怎么啦,史蒂夫?”基弗说,“你心情很沮丧啊。”

“我知道。”

“为什么呀?”

“没法跟你说。汤姆,你有过这样的时候吗,当你觉得空气里有某种不祥的东西——于是不等那一天过完,那不幸的事情就果然发生了?”

“当然有过。这就是你的麻烦?”

“大概是吧。自从我起床到现在,不知怎么回事,事事都好像灰蒙蒙的,让人讨厌。”他向四周扫了一眼。“我觉得在这儿呆着真有意思,史蒂夫·马里克居然在圣·弗朗西斯大饭店里吃饭。我儿童时代还以为只有百万富翁才能在这里吃饭呢。”

“你觉得旧金山现在看起来怎么样,经过了——多少年了?”

“我估计有10年了——我们于1933年迁到了佩德罗。真可恶,我觉得像个该死的游魂。”

“这么看来,你的麻烦就在这里了。见到你童年时代的家乡使你产生了这种想法——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这是死神呵出的冷气,史蒂夫,死神在你脖子后面吹冷气呢。”

马里克无声地苦笑了一下。“死神呵的冷气,把它写进你的小说里。”雨点开始吹打在他们座位旁的窗户上。马里克说:“咱们原计划要步行走过金门大桥的,你如果还想去走走的话,不妨就去走走。”

“见鬼去吧,那完全是罗曼蒂克的无稽之谈。我有时候就爱胡思乱想。咱们得到伯克利去一趟。我在那里有点急事。”

“什么事?”

“我认识那儿一位英语教授。今天早晨给他打了电话。他请我们去参加一个文学茶会。要点在于,那个文学俱乐部里百分之九十都是姑娘。”

“我什么事都想干。”

“你必须听我的话,谈论‘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小说’,愿上帝保佑你。”

“那不成问题。”马里克点了支香烟说。

两位军官都对离开“凯恩号”军舰,穿着海军的蓝色制服呆在一家豪华的大饭店里而觉得不伦不类。他们看起来像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又像被抛到一处的陌生人那样开始谈起了完全属于个人的私事。他们充分交换了各自的家庭背景。只用了半个小时,马里克对基弗的家庭和他的恋爱故事了解得比他在“凯恩号”上航行一年里知道得还多。他也把他的捕鱼经历讲给这位小说家听了,而且因为基弗热切地刨根问底地问了他许多问题而感到十分得意。

“听起来那可是一种了不起的生活呀,史蒂夫。”

“嘿,谈不上。那可是最艰苦的挣钱方式。把人的腰都累断了,而市场却总是与你作对——你捕到河鲱鱼时,河鲱鱼却没人要了——等你捕到鲭鱼时,市场上该死的鲭鱼就多得你把它当大粪卖,都没人买了——那就是捕鱼者的境况。还有那些无孔不入在海滨打零工的人。那是一种只适合外国傻瓜蛋们干的买卖,就像我父亲那样。我也是个傻瓜蛋,只不过我不是外国人而已。我要找别的事情干。”

“你的意思是海军?”

“对,我是个蠢货。我喜欢海军。”

“这我就不明白了,史蒂夫。捕鱼生活里含有某种诚实有益的东西。每一个动作都有其功用,烧掉的每一滴燃油都有其目的。你累得腰都要断了,不错,但一次劳累下来你总能收获到鱼啊。别的人我不知道,可是你想当海军我就想不通了!公文,公文,公文——除了虚假的卑躬屈膝和擦拭舰炮加上白痴式的演习,别的什么都没有了,而且这一切都毫无目的——纯粹是白费劲——天哪,还有那和平时期的海军——都是成年人了却要每周7天,天天都得上主日学校——”

“你难道认为这个国家不需要有一支海军吗?”

“当然需要。”

“那么该让谁去当海军呢?”

“当然是奎格之类的人啦。不能让有用的公民们去当。”

“对极了。把它全交给奎格之类的那种人。然而,战争爆发了,你弄了个奎格当了你的顶头上司,你又大叫是残忍的谋杀。”

“大叫使得时间好过一些。”

“海军里可远非全都是奎格那样的家伙呀。”

“当然不是。他是这个制度生产的一件废品。由于他那虚弱渺小的人格经受不了海军标准的压力而扭曲成了一个魔鬼——哎,这香槟真好,你不欣赏它真可惜——不过史蒂夫,真正的海军应是一支小而严密的父子兵。这就像英国的统治阶层,是一种传统。你不要显得很杰出,你只需做一个谦卑的随波逐流的人就行了——”

“你认为捕鱼是一项有益的工作。可是,我却认为在海军舰艇上工作是有益的。它们此刻就非常有用——”

“我敢发誓,你是位爱国者,史蒂夫。”

“不对。我懂得航海技术,我宁愿在海军里干上20年挣一份养老金,也不愿从水里拉网打鱼,最后落得个关节炎缠身和腰弯背驼。至少,这就是我这笨脑袋瓜子所作的打算。”

“好啊,老天保佑你,我的朋友。为1973年的太平洋海军总司令,五星海军上将马里克干杯,”他急忙往马里克的杯子里倒了些香槟酒并让他喝干了。“小伙子,你的预感怎么样?”

“嘿,我一不去想它时,它就没有了。”

“那些伯克利的小姑娘们会把一切都搞定的。咱们这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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