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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落三部曲之我欲成魔-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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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别的……”凌子意略略犹豫了一下,“只是听说方兄对我们时习院似乎多有不满,所以院中老人让我来此为方兄解释一二。”

“解释一二?”方文微微一笑,“解释什么呢?”

“我等建立时习院,为的是天下苍生,为天下学子某一立身修业之所在,实在没有别的想法。”凌子意微微一笑,慢慢说道:“只是,为何方兄您要把我们时习院看的那般不堪呢?”

“呵呵……”方文淡淡一笑,“不错,蒲松蒲老先生是一代大家,学究天人,他自己也是德操高尚之人,品行无可挑剔,时习院刚创立之时也是好的。但是,三百年下来,当初的好现在还能剩下多少呢?”

凌子意脸色一变,“方兄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说我们时习院现在已经不成样子了?”

“我可没这么说过。”方文笑了笑,“我只是说,三百年间,沧海桑田,当年品质高洁的蒲老先生早已故去。这些年来,时习院越办越大,求学的学子也越来越多,而且其中多有在朝中为官者,在黄山附近,时习院主一句话,有时竟然比那地方官员的话还要好用。多少人把进入时习院作为做官的终南捷径,朝野当中,到处都是你们时习院出来的人物,门生故吏遍布朝廷,操权弄术,把持朝纲,这,难道就是蒲老先生当年建立时习院的初衷?”

“这个……”凌子意微微沉默了一下,“呵呵,方兄说的过了,大家都是时习院出来的弟子,彼此之间有所照应也是应当的,谈不上什么操权弄术,把持朝纲。”

“呵呵,谈不上?”方文笑着摇了摇头,“今年江北大旱,江北子民嗷嗷待哺,到处都是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卖儿卖女,一个女童只要一斗米就可以买走,一个男童甚至连一斗米都卖不到。那时,你们时习院在做什么?呵呵,时习院出身的御史台左都御史上了一份奏章,不说如何赈济灾民,不说如何救济灾害,反而说什么朝上小人横行,正人君子不得而入,所以天降大灾于朝廷,掀起了一场党争。搞得,朝政更加纷乱……”

“这个……”凌子意微一错愕,“朝纲不整,何以赈济灾民?朝廷不好好理顺政务,这也不是天下万民的幸事。”

“呵呵……”方文冷笑了一声,“好,这也就罢了。可是,北方三省受灾,江录行省有乡绅不思协助朝廷赈济灾民,反而借机大肆侵吞灾民田亩,而且还伙同县令,侵吞救济灾粮。这事情被捅了上去,结果怎么样,被上面隐瞒了下来,非但没有出事,反而又拨付了一批救灾粮去了那边,就是这批救灾粮也被贪墨了。这件事,从那乡绅开始,到上面审查这件事的人全是你们时习院出身。”

“这个……”凌子意干笑了一声,“大概是一场误会。”

“一场误会……”方文轻轻叹了口气,“你的这一场误会,平添了多少冤魂啊!”

“这还不算!”一边的齐桓笑嘻嘻的说道:“你们那里乡试取得都是你们时习院的子弟,时习院考中乡试的人数竟然占了整个乡试的八成!而且很多还不是考上去的,只是花了一笔银子,在时习院挂了个名字,结果就混上了一个秀才的名额!这秀才,考起来真是太容易了!要不是我实在是愿意喝酒,不愿意用酒钱去换一个秀才名额,不然的话,也去混个功名在身多好!”

“这个……”

“三百年时间,当年一个好好地时习院竟然变成如今这样一般田地。”方文轻轻叹了口气,“蒲老先生如果泉下有知,恐怕也要摇头叹息了。”

“哼!方兄!”凌子意长身而起,“我敬你是才子高人,所以才好言相劝的!可是,没想到你却这般诋毁我们时习院的名声,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你若不道歉,那……”

“那又如何?”方文淡然端起桌上的茶杯,品了一口杯中的香茶。

“哼……”凌子意眼神冰冷,并不说话,只是掌上用力,‘咔嚓’一声,手中的茶杯已经被捏了个粉碎。

“呵呵,好一个时习院,好一个立身修学之所在。”方文笑着摇了摇头,“文的不行,就要来武的吗?”

“嘿嘿嘿,真是好威风,好煞气啊!”齐桓在一边笑嘻嘻的说道:“怪不得这时习院那么大的名头,天下间竟然没人说他们的坏话,却原来是这样行事的。怪不得当年蒲松老爷子除了留下万卷书之外,还留了那绝世武功,却原来是为了以防万一,防止自己的后辈弟子吃了亏啊!”

“不管如何,时习院是我等修业之所在,就像我等的家一样,有人诋毁我家我业,我辈亲人,我哪里还能视而不见!”凌子意冷冷的说道。他本来就是时习院的武门出身,练武的时候比学文的时候多的多。学武就是这样,文人可以斗嘴,学武的斗嘴不行,就忍不住要动手了。

“咳咳……”就在这时,里屋有人清咳了两声,紧接着,竹帘一挑,有人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

凌子意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屋里竟然还有一个人。按理说以他的武功,方圆几丈之内有什么活人都应该一清二楚,但是偏偏就没发觉这竹屋里除了他们三个之外,竟然还有个外人在这里。

他也是才智高绝的人物,脑筋一转就已经明白了几分,问题大概就出在建造这间竹屋的材料上,这里面也不知道填了什么,竟然很好的遮挡住了其他人的气息,让他竟然没有发觉这里还有外人存在。

“呵呵,方文啊,今天你这里好热闹啊!”走出来的是一个老者,须发皆白,但是精神很好,脸上红光满面,神采奕奕,身上还带着一股浓厚的书卷之气。长袍大袖,看起来飘飘欲仙,一看就不似凡人。

“段老,小可也没想到今天会如此热闹。”方文向着那老者恭敬地行了一礼,“影响了段老休息,罪过罪过。”

第四百四十九章 张目

“过不在你,过不在你。”那老者笑着摆了摆手,转过头来,上一眼,下一眼把凌子意看了个遍。

凌子意被那老者看的浑身不自在,那老者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每看一眼都能刺穿皮肤,一直扎到肉里。

看到这老者出现,他已经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了,他连忙定了定神,向着那老者抱拳行礼,“小可凌子意见过这位老先生,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

“呵呵,不敢,在你们时习院面前我可不敢摆这个大架子。”那老者淡淡一笑,“我叫段黎,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啊!”这老者口中说着不足挂齿,可是听到他的名字,凌子意却浑身一抖,眼睛一下子瞪圆了,骇然看着面前的那老人。

段黎!这可是一个了不得的名字。当今天下有几名大家学者,这段黎就是其中之一。他学问高深,学究天人,当年做过帝师,后来告老还乡之后,在家乡也建立了一个书院,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老爷子生性洒脱,虽然是一代儒宗,可是从来不摆出一副假道学模样,喜欢结交后辈,为新人张目。所以,他的朋友也遍布天下,而且美名广播四方。最吓人的是,这老头辈分高的厉害,现在已经八十多岁了,仍然身体健康,奔走如飞。从辈分上来说,比时习院的院主蒲连还要高上一辈,就连蒲连见了他都要老老实实的执晚辈之礼。

凌子意说什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这么一位大人物!他敢出言恐吓方文和齐桓,因为这两个小辈根基尚浅,不需要担心,但是,借他一个胆子,凌子意也不敢对段黎如何。说到底,凌子意还是一名学子,不是一名杀手,杀人夺命这样的事情,他还真做不出来。

段黎不理呆立在那里的凌子意,大模大样的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这位老先生不拘小节是出了名的。

“来来,方文,泡茶泡茶!”他向着站在一边的方文摆了摆手,“快快,自从昨天喝了你小子泡的茶之后,我就忘不掉了。老夫的朋友不少,其中的茶道高手也有很多。可是就没有一个人能泡出你这样的茶来!啧啧,一杯下去,全身舒畅,简直妙不可言!舒服到无以复加!啧啧,多少年了,老夫竟然突然又有了这口腹之欲!快快,等不及了,等不及了!”

方文微微一笑,将刚才的茶具一一摆好,换上新水新茶,没多久,一股茶香重新在这室内弥漫开来。

“好好!”段黎深深吸了一口那淡淡的茶香味道,大赞了一声,“这茶好极了,光是这味道就已经称得上是极品了!”说罢,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还站在一边的凌子意,嘿嘿一笑。

“这位时习院的小兄弟,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要不,你也来喝上一杯?只是不知道,这茶合不合你们时习院的口味,你们可是家大业大,恐怕看不上这山野粗物。”

凌子意脸色连变,最后狠狠的一跺脚,转身走出了竹屋。

“呵呵……”看着凌子意远去的背影,段黎端着茶杯怪笑了一声,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对面的齐桓和方文。

“你们两个小子,满意了?”

“段老,当然满意了。”方文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满意?什么满意?满什么意?”齐桓却一脸茫然,左顾右盼,似乎不明白段黎在说什么似的。

“嘿嘿嘿!”段黎从一边捡起了一根茶勺,伸手在齐桓的头上狠狠一敲。

“哎呦!”齐桓怪叫了一声,伸手捂着自己的头,一脸委屈的看着段黎,“段老,你为什么要打我?”

“为什么要打你?”段黎冷笑了一声,“因为你小子不老实!也不知道方文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怎么就交了你这么一个朋友!”

“什么叫老实巴交!”齐桓大叫道:“段老,你是没看出来小文他的本质!他那是闷骚!”

“啊呸!”段黎哭笑不得的啐了一口,“我说昨天你怎么急急忙忙的就跑了过来,和方文嘀嘀咕咕一阵之后,死活要把我留在这里!原来是要打这个主意。”

“段老赎罪。”一边的方文脸上一红,向着段黎行了一礼,“晚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须知那时习院家大业大,而且声势逼人,小可只是一个穷书生,如何能和他们作对?所以,只好请段老来帮忙,为学生张目了。”

“呵呵,算你小子有句实话!”段黎笑吟吟的对着方文点了点头。

他喜好结交后辈,又喜欢四处游玩,到了兰湖之后就遇到了这方文,被他请到了家中畅谈。原本这段黎还不怎么放在心上,可是谁曾想,这方文博览群书,诸子百家都有涉猎,这一下就对了段黎的胃口。不仅如此,这方文还泡的一手好茶,而段黎本身又是好茶之人,两个人一见如故,品茶聊天,一下子就成了忘年之交。

原本在这盘桓了一些日子,段黎昨天就准备离开了,谁曾想,昨天齐桓就匆匆跑来,两个人嘀咕了一阵,就死活要请他再留一晚。然后就听到了今天一出好戏。段黎哪里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的小算盘,但是他本身爱惜他们才学,也对那时习院四处指手画脚的样子看不大惯。这才出头为方文张目,逼走了凌子意。

“嘿嘿,这时习院立院三百年了,果然是鱼龙混杂,什么货色都有了。”手里端着茶盏,段黎怪笑了一声,“当年蒲松蒲老建立的这一座书院,现在反而成了这世上的一颗毒瘤了!”

方文和齐桓暗中交换了一下眼色,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喜意。

“方文,你放心!”段黎嘿嘿一笑,“这件事我给你做主了!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那时习院错了就是错了,他们再挣扎也还是错了,怪不得别人头上!我倒是要看看,这天下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綦江之上,一叶轻舟,一阵悠扬的乐声从轻舟之中飘了出来,悠悠扬扬,四处飘荡。

我微微闭上眼睛,仔细的聆听着这一曲绝妙琴音,良久之后,纤纤玉指拨动了最后一根琴弦,一曲终了。

“好曲!好曲啊!”我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轻鼓掌,似乎还陶醉在那无边美妙的琴音之中。

“嗡!”狭窄的船舱之中响起了一阵破空的闷响声,一股风压直冲我的头部要害。

“呵呵!”我轻轻一笑,不慌不忙的伸出手,迎向了呼啸而来的一击。

“砰!”我的一掌正中琴身,向我砸过来的瑶琴被我一挡,微微一顿,随即我手掌一拖,那沉重的瑶琴猛的弹起,‘咚’的一下将船舱顶棚穿了个窟窿。

于此同时,几根纤细的琴弦突然弹起,向着我直刺过来。

我微微一皱眉头,另一只手在面前的小案上轻轻一托,几根琴弦被那小案一挡,‘咚咚咚’全部扎在上面。

‘啪!’那只小案又落回了船板之上,上面放的酒杯里滴酒未洒。

“呵呵呵,好厉害啊,湘云!”我看了一眼对面的谭湘云,她的两只手正扶在琴身之上,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胸口一起一伏,正在剧烈喘息着。

我在那瑶琴的琴身上轻轻一拍,‘砰’的一下,对面的谭湘云闷哼了一声,把持不住手里的瑶琴,一下子松开手来。

“湘云啊,你们这一派还真是有点门道。”我轻轻叹了口气,“怪不得清流派能传承下来。竟然在真气被封的情况下,靠着古怪的法子一点点的自己积攒出来一股真气,靠着这个想要刺杀我。不过,湘云,这一阵子折腾,可把你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真气都耗尽了吧!”

“哼!”谭湘云也不说话,只是咬着嘴唇冷哼了一声。

我抬头看了一眼船舱的顶棚,轻轻叹了口气,“可惜了这船!”说着,伸手一把将谭湘云拖进我的怀里。

谭湘云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真气都已经耗尽,根本无法抵挡我蛮横霸道的一扯。被我一下子拖进了怀里。

“呵呵,难为你一直隐忍到现在才动手。”我轻轻抚摸着怀里谭湘云曼妙的身躯,“我一直以为你会在你床上向我出手呢!哦,对了,大概是在床上的时候你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根本使不出来什么本事吧?”

“你!”谭湘云抬起头来,对我怒目而视,却被我一下子吻住了娇艳的嘴唇。

“呵呵,灵犀解语谭湘云!没想到啊,没想到……”松开那香软的嘴唇,我轻轻摇了摇头,“我的几个美人之中,只有你的意志最坚,竟然念念不忘要除掉我这个祸害。呵呵,如果让武林中人知道了,怕不是要给你冠上一个大大的名头,一代侠女之类的肯定是跑不了了!”

第四百五十章 舆论

“你,你,你这个淫贼!恶棍!”谭湘云俏脸绯红,看着我恨恨的骂道:“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武林除害!”

“为武林除害?这武林之中的害多了!你除的完吗?”我丝毫不见生气,笑吟吟的问道。

“能除掉你这个最大的魔头,就能为武林保持一份元气!”谭湘云大声说道:“只要有你在,这天下就不得安宁!”

“呵呵呵呵呵……”我笑了,笑的很开心,“只要有我天下就不得安宁?我不过就是一个人罢了。我也只是两只手,两只脚,一个脑袋,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我就算是再有本事,靠着我自己一个人能做的了什么?如果不是这天下人心好贪,欲念难填,我能成的了什么事?看看吧!湘云,这天下乱了,是谁乱了?是那些肉食者们乱了,是那些武林门派乱了,是那些得到利益的人们乱了!贪得无厌,说的就是他们。他们家有良田无数,终身不愁吃穿,却乱了,而斗升小民终日只为温饱奔波,为何他们却不乱?湘云,这天下乱了,不是因为我才乱的,而是因为他们就应该乱了,到了乱的时候,不因为我乱起来,也会因为其他的事情乱起来。我,何其无辜啊!”

“你……”谭湘云顿时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狡辩!”

“没错,狡辩。”我轻轻点了点头,“就是将狡辩!那又如何?”

“你……!”谭湘云恶狠狠地看着我,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呵呵,天下间的道理不过是成王败寇,如果他们有本事,就把我抓起来杀了,我也无怨无悔,败了不过就是败了,既然我能玩的起这个游戏,我就能承担这个责任。可是,这天下不是你一个小女子的!那些人不来找我的麻烦,你一个小女子难道也为他们承担责任吗?你承担得起吗?”我端起桌上的美酒斟满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你……”谭湘云突然无话可说,对啊,整个天下都不来找这个恶人的麻烦,自己这个小女子又能承担得起什么样的责任?

“灵犀解语,灵犀解语……”我的手轻轻抚摸着怀中的美人,渐渐的,怀中谭湘云的呼吸开始慢慢粗重起来,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谭湘云已经无法抵抗我的魔手肆虐了,只一会儿,她就已经情动。

就在这时,一阵翅膀扑打的声音传进了船舱,我回过头来,一只怪模怪样的鸟已经停在了船头。我伸手过去,那只鸟主动地跳到了我的手上,我从它的腿部接下来一直小铜管,从里面倒出来一张纸来。

展开之后,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又是什么!”我怀中的谭湘云已经恢复了一丝清明,挣扎着问道:“你又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笑着把那张直跳在手里一搓,再摊开手时,那张纸条已经化成了片片碎屑,然后被我随手一扬,飞到了船舱之外。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谭湘云勉强支撑起身子,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做什么?”我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酒壶晃了晃,“喝酒!”说着,我将那壶中的美酒慢慢的倒了出来。

“啊!”谭湘云惊叫了一声,那一壶美酒已经被我淋到了她的身上,酒香混合一股女儿家的香味,这种特别的香味让我着迷。

我慢慢俯下身去,轻轻在身下的谭湘云身上轻轻咬了一下,那股沁人的芬芳顺着我的舌头,一直流到我的心里。

“那时习院来人啪的一拍桌子,大吼了一声‘我们时习院是天下文宗,其他什么学院都是狗屁!你竟然敢诋毁我们时习院,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就向那方文方大才子晃了晃拳头!……”

兰湖的一间小茶馆里,一位说书先生正在台上眉飞色舞的说着书,说的是最新的段子,叫《时习院涨势逼人,方才子智斗凶顽》,说的正是方文的段子,里面还夹杂了那位段黎段老的故事。据说是那位齐桓齐公子有一次与友人喝酒说出来的故事。没想到飞快的传遍了整个兰湖,后来被一个说书的听到,将这段子改编了一下,拿到这茶馆大说特说,结果反映出奇的好。现在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如果不会说上一段这个‘智斗’,客人大呼小叫的就能把你赶下台去。

结果就是,方文原本就响亮的名声变得更响了,而时习院在这南方彻底的臭了大街。

“砰!”那说书先生正说的高兴,下面众人听得也正开心的时候。突然从茶楼的一个角落里传来一声巨响,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个位置。

只见那里端坐着一名年轻士子,他自己独占了一张桌子,面前摆着几样点心一壶茶,刚才一声巨响,正是他把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桌上发出来的。

看到众人看过来,那士子冷着脸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在桌上扔了几钱碎银子,转身走出了茶楼。

茶楼中人面面相窥,也不知道这人发了什么疯。

最后还是茶楼的掌柜的出来打了圆场,向着茶楼中的客人说道:“各位,各位,不要担心,想来是这位客人听到那时习院的丑态义愤填膺,这才做出这般激动之举。各位不要在意,不要在意,继续听书,听书!”

没多久,茶楼中再次响起那说书声,说的还是那一段《智斗》。

听着身后那些客人的轰然叫好声,走出来的那名年轻士子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走出来的这人正是凌子意。从方文那里离开之后,他并没有急着回时习院。他这次出来是为了与那方文沟通的,让那年轻士子收回自己言论的,哪曾想事情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不但事情没办妥,而且还更糟糕了。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肯定有些问题,似乎时习院已经落入了某些人的算计之中。究竟是谁在算计时习院,他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测,时习院在北方立的院,三百年来势力爆长,已经成为天下间最著名的书院,不过国朝太平了三百年,学风盛行,各类书院如雨后春笋般出现,时习院站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太久了,好多人看不顺眼。这一次的事情搞不好就有其他学派书院的影子。

当下他也不敢乱动,留在兰湖观察动静,同时写了一份书信,派人送回书院。

时习院之中,到处都是朗朗的读书声,蒲连漫步在书院的石路之上,悦耳的读书声传进他的耳朵,让他觉得心情舒畅,多日来的烦闷也缓解了不少。

这一段时间来,蒲连的日子的确是有些不好过,针对时习院的各种言论喧嚣直上,而这一切都出自于那个小小士子的一篇文章。就是这一篇文章,让学界震动,时习院立院三百年,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这让蒲连非常的不舒服。

等到兰湖那边的事情传过来之后,他更是后悔不跌,后会将凌子意派到兰湖去处理这件事。虽然凌子意是他的得意门生,能文能武,才华卓绝。可是,蒲连忘了一件事,这一次的事情不是什么江湖争端,而是学术之争,是学界的事情。凌子意虽然博学多才,可是他本身是会武的,原本会武也没有什么,对付那些冥王不灵的腐儒,有时候会点武倒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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