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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罪 作者:朱维坚-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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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齐再不敢说啥,磨磨蹭蹭把手伸向怀中。一个青年汉子上前,一把扯开他的手,从口袋中掏出一把一元两元和十元五元不等的票子。
老齐想夺回钱,却又不敢,对金世龙央求道:“三哥, 给我留点吧,留点加油钱……”
为首的汉子从青年手中接过钱,拿出一张五元的票子扔给老齐,骂了一声:“妈的贱皮子。走!”
三人向别的出租车走去, “都他妈看啥,还不快点拿钱……”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老齐: “这三个人是哪个部门的,收的什么费,还这么凶?”
老齐苦笑一声:“哪个部门?哪个部门的也不是,可又比哪个部门都厉害!”
小赵:“那是怎么回事?”
老齐:“行了兄弟,你就别问了,这是夏城的规矩!”
小赵:“什么规矩?”
老齐不答腔,只顾发动车,可车不知出了什么问题; 就是不动。这时旁边又出事了。只听三个汉子的叫声传过来:“妈的都给我听清了, 这两台车不许坐,谁坐就对谁不客气……你聋了,听见没有,快下来,不许坐这辆车……”
我和小赵询声望去,见三个汉子正在使威风,不许两台出租车拉客,车上的乘客正纷纷下车。两台车的司机都是青年小伙子,长得也有些相象,二人从车上跳下,冲到为首的汉子面前,年长一点的叫起来:“金世龙,你们要干什么?”
另一人也叫道:“是啊,你们也太欺负人了,不让人活了咋的!”
老齐看着这一幕,又急又怕地嘟哝着:“这哥俩不是找亏吃吗……”边说边启车,可就是启不着火。
这时,就见那个叫金世龙的汉子指着两个青年司机的鼻尖骂道:“就凭你们这两头烂蒜,敢跟三爷我叫阵?在夏城地面上,你们哥俩不打对好我们弟兄想挣钱,没门儿!我就是欺负你们,就是不让你们好好活, 你们能怎么着!”
马大魁:“你也不是工商税务,凭啥收费……”
金世龙:“妈的,我不是工商税务,可我就要收费, 你不交就不行!”突然一拳,打得马大魁捂着鼻子踉跄后退,鲜血从指缝中流出。金世龙又向两个手下一挥手,“给我打!”
两个打手立刻从怀中掏出斧头和菜刀,向马大魁兄弟砍去。
不能再看下去了,还没容我采取措施,小赵把怀中的孩子往我怀里一塞,大喊一声:“住手,不许打人——”冲上前去。
三个歹徒已经凶性大发,根本不理小赵的茬,继续刀爷齐飞,没等小赵冲到跟前,那个二魁已被砍伤,手捂胳膊倒在地上。大魁叫骂着想冲上解救,可自顾不遐,只能边躲闪凶徒的袭击,边叫着弟弟的名字:“二魁,二魁……”
这时,小赵冲了上去,又一声:“住手——”一个擒拿手法,将一名歹徒的手臂拧到身后,按倒在地。
可就在这时,后边另一凶徒悄悄冲上,抡刀向他脊背砍下。
情况紧急,我正要呼喊,却听怀中的萌萌突然尖叫出声:“叔叔……”
萌萌的声音并不大,可小赵听到了,急忙回头,见歹徒的刀正在砍下,敏捷地一闪,刀砍在倒地的歹徒身上。歹徒痛得一声怪叫。小赵笑了一声:“砍得好!”还回身向萌萌招了一下手。
旁观者清,这时,旁边又出现紧急情况,就在小赵制服歹徒的同时,被砍倒的马二魁边骂边挣扎着爬起:“我跟你们拼了……”冲向金世龙。金世龙现出冷酷的笑容,“妈的,你找死!”从怀中掏出一根电警棍,猛地向马二魁的脸上一杵,二魁惨叫一声,捂着脸一下退出好远,金世龙又逼上去:“妈的,我废了你……”先是猛踢几脚,又把手中电击警棍向马二魁身上杵下。马二魁惨叫声起。
这时,我已经把萌萌交给老齐,冲上前去,高叫一声:“住手!”抓住金世龙的手腕向身后拧去,他的警棍掉到地下。金世龙痛得弯下身,但仍然十分凶悍,“妈的,你找死……”又用左手从怀中拔出一把尖刀,向我身上刺来,我不得不放开他,倒退几步,躲开攻击,掏出手枪大叫着:“住手,我是警察……”
金世龙骂道:“警察多你妈了,我是警察他爹,有种你开枪……”骂着舞刀向我冲来。
这种场合当然不能乱开枪。周围人太多,谁知子弹出去打到谁身上,再说,我们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出了涉枪案,总是麻烦。所以,我只能躲闪着,警告着。小赵对付着另两个歹徒,一时也无法分神来帮助我。正在着急,一阵警笛传来。两辆三轮摩托车来到,跳下五、六名着装的巡警。
我松了一口气,指着金世龙等人,“快,他们行凶伤人……”
可是,他们并没有听我的,反倒有几名警察分头奔向我和小赵,一名年轻警察甚至要给小赵带手铐。小赵大叫:“你们干什么, 我也是警察……”我急忙出示证件:“我们是来这里来办案的……快救人……”
警察们这才住手,看看我和小赵,奔向倒在地上的二魁和另一个被同伙砍伤的歹徒,却没人抓手中有刀的金世龙。我指着他对为首的巡警道:“快抓住他,他是头儿……”
为首的巡警迟疑着走向金世龙,金世龙极为凶横地冲巡警大叫着:“你要干什么?告诉你,是他们先动手打我们的,先把他们抓起来……”
巡警:“对不起,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有话到局里去说。把刀给我!”
金世龙想了想,把刀交给巡警,巡警让他上摩托,他哼了声鼻子:“这我得问问大哥!”说着从怀中掏出手机,大声叫起来:“大哥,我是老三,我和弟兄们让人打了,公安局还要抓我……在车站,有两个小子和我们弟兄过不去,他们说是外地来的警察……好,我知道了!”关上手机:又对同伙大声道:““好,大哥说了,给警察弟兄们一个面子,跟他们走,一个小时就出来!”
我们上了摩托车,顺着大街向夏城公安局驶去。
这就是夏城给我们的第一印象。从此后,一系列我们没有料到的事情接连发生了。
3
随我们一起到达公安局的只有马大魁及金世龙和他的一个手下。马二魁和另一歹徒因为被刀砍伤送进了医院。
到了公安局大门口,金世龙和同伙及马大魁先后被带进楼去。当我和小赵跟着两名巡警欲进楼时,萌萌突然在小赵怀中哭叫起来:“不,叔叔;我怕,我不进去,不进去……”边哭叫身子边使劲往外挣,我和小赵连哄带劝费了很大劲才把她抱进楼。
萌萌的哭叫声进楼也没有停,再加人多,脚步声,喝叱声,走廊两侧一些办公室的门开了,不少警察把头探出来观看。我们没说什么,倒把金世龙惹恼了,冲着观看的警察们大叫起来:“看他妈啥?没见过呀,我二哥在哪儿,快让他出来,二哥,二哥……”
怪不得他有恃无恐,原来他哥哥在公安局。随着金世龙的叫声,一个声音在我们身后传来:“喊啥, 怎么回事?!”
我回过身,见一个不到四十岁的男人从旁边一个挂着“治安科长”牌子的门走出来。他脸颊丰满,穿着便衣,手拿大哥大,显得十分消洒。金世龙一见到他更大声地叫起来:“二哥,是我, 我们弟兄让人打了,你得好好处理处理……”
来人对金世龙一瞪眼:“你少说几句。”对几名巡警: “怎么回事?”
为首的巡警:“还没细问,他们正打着我们就到了, 有两个受伤的已经送医院了。这种案件归你们治安科管,队长让我们交给你!”
来人对几个办公室大声喊起来:“快,都出来,快点,听见没有,都聋了!”
一些警察闻声从室内走出来。来人大声命令道:“把他们都分开,你们俩人一组,要问仔细……”又对为首的巡警:“你细点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为首的巡警伏到来人耳边低语着,来人边听边看着我和小赵。
这时候,金世龙等人分头被几个民警带往室内。金世龙走进一个屋门时还回头叫道:“二哥, 你得让我快点出去,大哥后天要给老爷子办七十大寿,还等着我去忙乎呢……”直到被骂一声才进屋。两个民警也要带我和小赵,我急忙拿出证件对来人道:“同志,请问您贵姓,我们是警察,来你们这里办案的!”
一个年轻民警给我们介绍:“这是我们治安科金科长!”
金科长看看我的证件,眼睛挑了我一下和小赵怀中的孩子:“办案来的,怎么带着个孩子?”
小赵急急道:“她是我们半路捡到的,是你们这里一个逃犯的女儿。她父亲叫周春!”
我注意到,金科长听了这话脸上现出吃惊的表情:“周春?她……她是周春的孩子? 你们是怎么捡到她的……你,你们是……”
小赵一下把话抢过来:“对,是我们,我打过电话,是你接的吧,对了,你是不是叫金伟?”
小赵猜对了。金伟把头一甩:“屋里谈!”带小赵和萌萌向自己办公室走去,推开门后又回头对我大声道“对不起,你们办案我们支持,不过,请先协助我们把刚才的事查清吧!”
小赵要把萌萌放在走廊里,自己随金伟进屋,可萌萌却抱住他不松手,又哭起来:“不……不……我怕……”小赵只好抱着她随金伟走进室内。我则被两个警察带进另一个办公室。
真没想到,好不容易到了夏城,没等开展工作,我们自己却要先接受当地警方的询问。
两个询问我的年轻民警的态度都很和善,看完我的证件后,再三说对不起,然后才开始询问。我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对他们讲了,他们听的很认真,对我们已经声明了身份、金世龙还在继续行凶的细节还反复做了核实,更年轻一点的民警甚至还表现出了愤怒。两人也很负责,笔录整整做了一个多小时,有些细节反复核实,完事后又仔细地看了一遍。最后,一个民警问我:“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我说:“没有了,情况就是这样!”
一个民警说:“你能保证坚持这样的说法,以后不改变吗?”
我不解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改变?”
两个民警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互相看看,脸上现出笑容。然后让我签字。
我这边完事了,可小赵那边还没完,在等待小赵的功夫,两个民警问起了我们来夏城办什么案子,我正好要了解有关情况,就把刘大彪、周春的事说了,并向他们请教。不想,他们听后互相看看,谁也不说话,好象唯恐沾上什么不吉利的东西。我再追问,一个警察说了声:“这你问我们科长吧!”就转身走到窗前,另一个警察则拿出一本卷看了起来,好象多么繁忙似的。
真是奇怪。
我正在纳闷,忽听大楼外面传来汽车嗽叭声,站在窗前的民警叫起来:“哎,快看,那不是金县长的车吗?”
县长?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信步和另一个民警走近窗子,见一台高级轿车在暮色中驶到公安局大门前停住,却没人下车,使人感觉到里边的人在向公安局这边望着。片刻后,车又驶去。
一个民警回头对我说:“行啊, 你们一来就惊动了金县长……对了,同你一起来的那位能和你的证词保持一致吗?”
我不解地:“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没有什么保持一致的问题; 是实事求是。”
一个民警:“要做到实事求是可不是容易的事。你能做到,你的同伴可不一定能做到!”
我不快地:“我了解自己的弟兄,他一定能和我一样!”
好象回应我的话,隔壁传过来小赵的吵嚷声:“……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是实事求是,到什么时候我都这么说……”
这可不好,还要人家协助办案,怎么吵起来了?我急忙走出屋子。
后来,小赵对我讲了受金伟询问的过程。他们一开始就顶牛了,因为金伟把他当成了行为人,把我们和金世龙一伙相提并论,当成双方斗殴处理,小赵当然不能忍受。
我走到金伟门外时,听到小赵的声音正传出来:“……你要搞清楚,他们是地痞流氓,我不是和他打架,我是在制止行凶。我是证人,不是行为人,你怎么这么问话呢……对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狂,你要认真处理……”
金伟的不满的声音:“你激动什么,坐下。我是要认真处理, 可咱们虽然都是警察,我也不能偏听偏信,对不对?你的话我要听, 别人的话我也要听。好,你再详细地说一遍经过!”
小赵:“说几遍我都是这话……”
金伟:“可我怎么听你的话不太合理呢?你说他们是自己砍的自己,他们怎么会这么干呢?”
小赵:“我不是说过了吗?他要砍的是我,我闪开了,他的刀就落到同伙身上!”
金伟:“那好,你再详细说一遍!”
小赵:“说多少遍也是些话, 事实就是这么回事,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金伟:“可为什么别人说的跟你不一样呢?”
小赵:“谁说的跟我不一样?谁?是不是那个叫金世龙的?他是流氓恶棍,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金伟:“谁的我都得听,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吗,对不对?我说过了,虽然你是警察,咱们是同行,可我不能因此偏听偏信,要秉公执法!”
小赵:“你别给我来这套,我看你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 我也干警察好几年了,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呢……对了,你也姓金,跟这个金世龙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喊你二哥?我看,你应该回避!”
“放屁!” 金伟也拍起了桌子: “我当了多年的警察,什么该回避我都知道,不用你来提醒。我看你太过份了,告诉你,这是夏城……”
屋里传出萌萌的哭声,显然是被吓着了。我想进去,又觉得不太好。只听小赵大声对金伟道:“你别这么凶,把孩子吓着了。告诉你,你已经问我两个多小时了,再问也是这么回事。对了,你不是周春的专案组长吗?这是他的孩子, 天不早了,怎么安排她?”
萌萌的哭声更响了:“不,叔叔;我不去,我哪儿也不去……”
我再也不能听下去了,急忙推门走进室内,把小赵推出屋子。
在这种情形下,也不便谈什么工作了。我对金伟陪了几句礼,最后以天晚为由,和他约定明天再谈,离开了夏城公安局。关于萌萌怎么安排,金伟说要请示局领导,小赵也不想把孩子交给他,就抱着她和我们一起走出来,只是把刘二彪的骨灰盒甩给了他们。
出了公安局,我批评小赵不该和金伟发生冲突,这不利将来开展工作。小赵气哼哼地说:“是我想和他发生冲突吗?你知道他都说些啥?他老想给那几个歹徒开脱,往咱们身上扣屎盆子,我能让他吗?你再瞧他那样儿?上班时间连个警服也不穿……对,他那身衣服你注意了吗?都是名牌,少说也得几千元,还有,他手上还戴着金戒指,抽着万宝路,哪象个警察,活象个大老板!”
别说,小赵看得还真挺准,我虽然和金伟也是刚接触,但印象也如小赵所说,不太好。可我们办案要靠人家帮忙,印象不好又能怎么样?我不再说话,和小赵并肩向街里走去。
然而,我们走出公安局不远,路旁一棵树后忽然闪出一个人影: “同志,等等……”
是司机老齐。他拦住我们,结结巴巴地说:“同志,刚才, 你们在公安局是咋说的呀,可不能把我递出去呀,我可担不起呀!”
没容我说话,小赵上前一步抢过来:“你这话什么意思?对了,他们也问你了吧,你是怎么作证的?”
老齐:“这……我什么也没看见,我能说啥呀?!”
小赵气坏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咱们明明在一起来着,你亲眼看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怎么能说什么也没看见呢……”
老齐:“别别,我求求你们了, 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可啥都没看见,真的没看见,你们可别咬着我不放,我还要在夏城住下去呢,我家里有老婆孩子……你们行行好吧,他们要是再问你们,可千万别说我啥都看到了……跟你们说吧,你们就是说我看见了,我也不承认……行了,我得回家了!”
老齐说完,象贼一样溜走了。
事情到处都透着不正常,看来,这夏城真不是一般地方。可我们暂时考虑不了那么多,天已经不早,先找个旅店住下,一切明天再说吧。
4
我们住在一家小旅店里。常出差的警察都知道,住店是有标准的,超额支出由个人负责,象我这级,只能住这种旅店。好在旅店虽小,却也干净,而且房间里只有两张床,没有外人住进来。
太累了,也是为节省开支,我们没去饭店,用开水泡了方便面,就是面包、榨菜吃,有几根火腿肠,小赵都给萌萌吃了。他边喂孩子边对告诉我,是金伟说的,萌萌的母亲死了,家里再没有别人,也没听说有什么近亲属:“……我本应把孩子交给他,可我看他那样子就不放心,孩子也不干,抱着我不撒手,就把她带回来了。”说着又对女孩: “萌萌,你要听话,明天你就不能跟叔叔在一起了,得把你交给别人了!”
萌萌一听这话突然不吃东西了,嘴一撇“哇”地又哭出来: “不……不……”
小赵和我对视一眼:“这可怎么办?”急忙把女孩抱在怀里:“萌萌别哭,叔叔跟你开玩笑,萌萌跟叔叔在一起;叔叔跟萌萌在一起,谁也不给!”好一会儿才把哭声止住,把我们俩都整得都挺不得劲。小赵给孩子擦着眼泪,也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对我说:“说起来,这孩子命也够苦的,妈死爹也……咳,他爸爸虽然有罪,可和她有什么关系?我真挺喜欢她, 也真舍不得交给别人,那个金伟我更信不着了,什么警察,还治安科长呢,却绕来绕去的让我说假话,为地痞流氓说话……对了,他叫金伟,那个流氓叫金世龙,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他说金世龙套近乎,我看不是这么回事,他们肯定有关系……我没管这些,没给他留情面……”
这就是小赵,他就是这种性格。他跟我也二年多了,对他十分了解。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个中学教师,教学很好,人也很老实,可在社会上吃不开,还总受欺负,有一次在学校被闹校的流氓给打伤了,流氓却只罚款二百元了事,公安局、法院都不认真管,原来流氓的舅舅是市里的一个头面人物。就因这件事,他改变了人生选择,上中学后开始猛练身体,还托人拜师习练武术。高考时,放弃了大学,第一志愿填了警校,以优异成绩被录取。
我很欣赏小赵的性格,从他身上看到了当年自己的影子。他的热情、正直和嫉恶如仇及那几分幼稚和冲动也经常感染着我,现在,这样的青年实在太少了。可欣赏归欣赏,眼前他却给我们办案惹了麻烦。因为,这个金伟不但是治安科长,还是周春的专案组长啊,我们办的案子得需要他配合呀!
我把担心对小赵说了,小赵道: “后悔也晚了,不过当时真把我气坏了,得罪也就得罪了,我不信他一只手能摭住天。你别担心,明天我见到郝平打听一下,他是个什么货色,不行就找他们局领导反映反映……”
小赵话没说完,有人急促地敲门,听到小赵“请进”的声音后,一个人猛地推门进来,向小赵伸出手臂:“赵哥……”
小赵叫了一声:“郝平——”一跃而起, 冲向来人,将其紧紧抱住。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人就是郝平。看上去,他们俩都很激动,都紧紧地抱着对方,互相猛捶着背,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这是一种真情的流露,我能体会到这种心情。青年时代结下的友谊,特别是同学和战友之情,是其他情谊不能相比的,何况,小赵在路上给我介绍过他们二人的关系,在学校时就是最要好的朋友,几年不见自然非同一般。我也是这样,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每遇到下乡时的知青伙伴,心里总是涌起火辣辣的感情。
郝平穿着警装,年纪和小赵差不多,从身材上看,比小赵消瘦些。他神情特别激动,眼睛里已经出现水光,有些哽咽地低声说:“赵哥, 没想到你真来了,自毕业就没见到你……”
……
我们的饭吃不下去了,郝平非要请我们去饭店不可,我不想去,却怎么也推辞不掉。小赵也帮着郝平劝我:“李队长,咱们就别客气了,我也正要借此机会叙叙同学之情……不过,郝平你也别大张罗,找个小饭店就行,我知道你的经济情况,忘了,前两年你还给我去过信,说夏城经济不行,经常开不出工资,还要我帮你调转。你要太破费,我吃着也不安心!”
郝平一切都答应:“你放心吧,一顿饭我还是招待得起。你我的关系就不用说了,李队长第一次到我这儿来,不接接风象话吗……走吧李队长!”
我有点为难地看看萌萌:“咱们去,她怎么办?”
郝平将萌萌抱起:“好办,带着她一起去!”
让人意外的是,郝平抱起萌萌,萌萌没有一点反抗,顺从地让他抱在怀里。小赵惊奇地问:“哎,她怎么跟你呀, 她认识你?”
郝平表情复杂地一笑:“何止认识?我和她……算了,以后再说吧,咱们走!”
小赵:“别忙,你告诉我,他还有别的亲人吗?明天得安顿她呀!”
我注意到,郝平的脸色暗了一下,摇摇头低声道:“没有,她没有任何能照顾她的亲人了……走吧,这事明天再说!”
出人意料。旅店门外有一辆高级轿车在等着我们。郝平拉开车门对我说:“李队长,你坐前面!”
车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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