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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画卷-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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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一阵恍惚与迷惑:方才那须臾的对视,她确定是朱棣有心为之,可这十余日同床异梦的相处,他为何对她满意一笑,又或这只是她看错而已?
    疑惑未解,场中又爆发一轮欢呼。
    仪华定下心,不去想今日朱棣射技场上意气风发,只一边淡淡含笑的接受周边妯娌姑嫂的捧贺之词,一边望向御帐。
    御帐之内,朱棣正双膝跪地,从朱元璋手里接过御弓金箭。
    仪毕,朱棣持弓箭起身。朱元璋回龙椅坐下,朗声大笑,声如洪钟:“听凉国公(蓝玉)说起你在行宴射上,骑射本领了得,朕本还当他言不属实,没想到……”摇头捋了捋胡须,心情大好道:“哈哈,是朕小看你了,你在北平磨砺了这些年,也该能独当一面,给你下面的幼弟带个头!”
    话音未尽,御帐内气氛陡然一凝。
    立于一旁的朱棡反应最大,早在听见“独当一面”时脸色大变,额头青筋暴凸,狭长的细目中阵阵怒火,想同以往一样立马进言,又想到上次派人行刺一事,已让朱元璋对他不满,万不能再面前草率行事。
    一念转过,朱棡迅速敛去怒容,不敢流露出一星一点不满,反而笑着附和道:“父皇,四弟明年已届而立之年。当自立于世……”
    只说到这,朱棡已说不下去。他到底是跋扈惯得人,心里又本来气朱棣竞赛获胜,又可能即将独揽北平民、军、政大权,打破他作为诸位藩王实力之最的情形,当下便忍不住讥讽道:“倒也真是自立于世,四弟这还不到而立之年,骑射已有大成,可愚兄到现在才知道,就连父皇也是从凉国公那知道的。”
    听罢,朱棣心中冷笑。他素来不屑朱棡来朱元璋僵他,此时自然更不会理,一脸平静谦虚道:“三哥谬赞,此次多亏三哥承受,而愚弟不过是侥幸险胜。”
    侥幸险胜?五发全中额红,还是侥幸险胜?分明是用来讥讽他!朱棡脸膛渐涨起紫红,箭袖下双拳紧握,眼看就要争锋相对,只听朱元璋抢先一步,道:“老四,你去开箭击锣吧,朕还等看你们场下围猎。”
    “儿臣遵旨。”先时,他心中亦是巨震,却唯恐流露出来,一直小心遏制情绪波动。这会儿能暂离御帐,朱棣自是愿意,立刻便领旨而去。
    说罢,转身即走。
    朱元璋眯眼望着阳光下朱棣离去的背影,忽而转头,看向下首今日特赐于蓝玉的坐席,笑道:“前两年,让你去冀州、燕山等营,可是让老四跟你学了不少,如今看倒是能出山了,晚些宫宴上,朕可得让他给你敬酒啊。”
    蓝玉魁梧的身躯一僵,扭头望向朱元璋,双唇动了动,一字未说,帐外已响起一声锣鸣,他循声看去——原来朱棣一箭射入,金锣应声坠地。
    *
    (呃,话说三k,结果2k,实在时间太晚了。所以和今天一样明天下午会多更一章。话说猪蹄看着一眼,是向仪华证明,至于证明啥米。下章就出来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醉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醉了
    明初尚武之风甚浓。朝官贵胄大多热衷骑射。今日围猎竞技虽以九王为主,众人依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直至夕阳西下红霞满天,才纷纷勒缰而回。骑射场之争,历来必有输赢,在众人只参与的情况下,九王少不得一番龙争虎斗。不过结果与往年无异,晋王虽射术败于燕王,围猎却稳居第一,而众人以为的黑马燕王,也不过屈居第三,位于楚王之下。
    晚上宫宴,作为主持射典的燕王,围猎斩获第一的晋王,二人自然风光无限,俨然成了凯旋而归的蓝玉以外,另受众人追捧的对象。犹是燕王,雌伏多年,如今皇恩渐浓,朝官贵胄多与结交,宴席上纷纷举杯相邀。敬酒攀谈。
    酒过三巡,终于酒阑人散。
    走出金碧辉煌的皇宫,仪华深吸了口冷空气,一缕深秋微凉的夜风吸进胸腔,身上卷缩的毛孔舒服的向外伸展,带走一身来自喧闹浮华殿中的热气。
    月亮升的很高了,皎皎一抹月光,淡淡的笼罩宫门。宫门下块块三尺见方的石砖银光灿灿,如镜光亮,映显出一道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身影。
    “王爷,您慢点走,仔细脚下……”身后是内侍独有的嗓音略带焦急的絮叨。
    仪华转身,凝目一看,一时愕然。
    朱棣竟然脚步虚软,要侍人搀扶,才能勉强一步步走出宫门。
    今日席上应酬不过,仪华不免多饮醴酒,至酒意上脑忙暂避偏殿,见席罢人散,她才到了皇宫后门外等候朱棣回府,没想到他酒量不小却也酩酊大醉,这是过往六年不曾见过的。
    “王爷,您慢一点!”见朱棣脚立不住,高大的身躯让小内侍已扶不住,仪华低叫了一声,赶紧疾步上前去扶,又朝立在马车旁的李进忠吩咐:“王爷醉了。你——”一字猝然断在喉间,身上猛加剧的庞大身躯,满身浓重的酒气,让仪华下意识的偏开头,原本扶他的手也变成了推拒。
    朱棣浑浊泛红的眼睛闪过一丝不虞,咕哝了着喊道:“本王没醉,谁说本王醉了?”说时,一手挥开小内侍,大半个身体全压在了仪华的身上。
    仪华肩上一重,脚下一个踉跄,两人双双向一边晃了几步,方堪堪立住。
    一干随行的内侍看得心惊胆颤,连忙低呼着上来帮扶,朱棣却像身后长了眼睛,忽然大声道:“本王没醉,谁都不许扶!”
    侍人闻声止步,莫敢上前。
    仪华一时气结,骤然抬头,忍不住反诘一句,就被朱棣突然放大的脸庞一惊。他一脸潮红,喷出的鼻息。都带浓浓的酒热之气,说出的话,也犹待酒肉臭气:“王妃,本王没醉,本王还清醒的很!”
    仪华没有答言,只有喝醉者才会说他没醉。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关切的女音,略略焦急道:“王妃,燕王他没事吧?”
    一听声音,仪华眉头轻蹙了一下,待艰难回身时,脸上却是淡淡的笑容,摇头道:“没事,不过王爷多喝了几杯,回去用些醒酒汤就没事了,大嫂你勿担心。”
    常氏目光扫了一圈儿四周,见侍人焦急的立在一旁,倒是仪华吃力的扶着,又想起先前老远听见一个声音喊着本王没醉,当下便估摸朱棣正在闹酒,于是笑道:“二弟、三弟不胜酒力早就先回府了,您大哥却是没有醉。臣妾看燕王是有些醉了,不如让您大哥扶燕王上马车吧。”
    朱棣与徐辉祖一直未有利益牵扯,也无政敌不和一说,可二人却似乎一直不对盘,只是一殿为臣,又是姻亲关系,面上倒也过得去。
    仪华正犹豫不决,常氏已唤了徐辉祖帮忙。
    徐辉祖看了一眼醉醺醺的朱棣。简洁有力的吐出一字“好”,便举过朱棣一只臂膀捞过肩胄。
    顿时,仪华肩上一轻,不由微微的吐了一口气,向徐辉祖感激一笑,道:“有劳大哥。”
    徐辉祖沉默点头,扶着朱棣向树下的马车走去。
    仪华不知道朱棣此时想些什么,只看到他高大的身躯压在徐辉祖肩上,两人从后看上去仿若亲密无间的朋友。
    她默默的想,也许朱棣真的醉了。
    临到马车下,徐辉祖暗中扣住朱棣手腕,声音低沉道:“王爷您醉了,可得走稳!”
    “放手!”朱棣怒喝一声,右手一甩,脚下却倒退三步,“嘭”地一声撞上车厢外壁。
    “王爷!”众人惊呼一声,仪华忙上前扶住。
    朱棣这次没再挥开扶他的人,脸上却有厌色浮现,看着满前的徐增寿,口气不善:“本王说了没醉,何须你多管闲事……来扶。”
    徐辉祖负手站立,面上依然带着淡笑,却是笑中隐含薄怒。
    仪华、常氏却是惊惶不小。徐辉祖朝廷重臣,深受朱元璋重要,就连太子朱标都多有礼遇,何时受过他人的不敬。
    仪华心中暗暗着急,恐朱棣醉话有失,好在朱棣一言过后,忽而转了话题另道:“……王妃,夫荣妻贵,你嫁于本王多年,今日本王箭无虚发,也是为你争了体面……你可是满意?”
    话音落下。仪华跌落在马车上,后背重重靠上车璧,不禁吃痛一声,方始抬头,下一瞬迎上朱棣灼亮的黑眸。
    眸光湛湛,澄如皎月,哪有醉酒人半分的浑浊?!
    仪华靠着车璧,盯着咫尺间凝望她的人,怔怔道:“王爷,您没醉?”
    车厢里尚没点灯,只有半敞的车帘,有淡白的光斜斜照入。车帘随风摇曳,光亮忽明忽暗,而他的神色亦晦暗不清。可是他一双眸子清湛雪亮,她能清楚的看见他眼底的认真与等待。
    仪华忽然呼吸滞住,不知该如何回答的话,更不知是否该相信他的话——今日射场争锋,为的是她!
    “没醉?本王当然没醉!”正神思起伏,渐渐沉溺于他眸子的漩涡,朱棣突然高声一喊,然后不雅的打了一声酒嗝,“咚”的一下栽倒在仪华的身上,埋首在她的颈间。
    听到朱棣陡然又拔高的声音,常氏探头往马车上一看,轻咦道:“王妃,王爷他……?”
    仪华回过神,忙吃力的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朱棣,示意李进忠将他扶在棉毯上躺下,方坐起身朝车外探身,看着立在车下的徐辉祖夫妇,摇头笑道:“没事,车里还有人伺候呢。”
    一言未完,只听李进忠唉哟一声,旋即又是朱棣醉言醉语,吼道:“滚下去,本王没醉!”
    “王妃,王爷他……小的我……”李进忠一脸愁眉苦涩的望着仪华。断续道。
    “王爷让你下去,就下去吧。坐后面的马车跟来就是。”只觉场面尴尬,仪华极快的吩咐了李进忠下车,便向讪讪然一笑:“时辰不早了,先行离开。”
    言毕,车帘一放,坐进马车。
    车轮辘辘的转动,三辆马车在重重卫护下,消失在漫漫夜色中。
    远远地,朱棣得意的笑声,“箭无虚发”的猖狂笑语,似乎还在宫门外久久徘徊。
    依旧长身玉立的徐辉祖,望着渐渐远去的车辆,深深的笑意一直从冷峻的唇角,蔓延开来。
    ——————
    夜深人静,了无人烟的街道上,冷月寒光灿灿,一辆梯踏梯踏行驶的马车内,却因昏黄黄的宫灯照耀,一室融融暖意。
    朱棣静静地仰在仪华的腿上,双目阖闭,呼吸沉稳,似乎陷入了安恬的睡梦。可即使在睡梦中,那一刀一划仿若刀琢斧削般的眉目依然严肃的皱着,薄薄的双唇也紧紧抿着,在他刚硬的面庞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松懈。
    仪华久久的凝望着他的睡颜,眉宇间渐渐浮起一丝忧色。
    她有多久没这样看他了?似乎是从离开北平的那一日。可不过短短七个月的光景,他眉间的褶皱深了,脸上的神情也越发冷峻了……
    这样看着,仪华不禁心生怨怼,很想将他摇醒,问一问:难道在一方做过闲散的富贵王爷还不够?非要拼过大权在握,成为诸王中的翘楚,劳心又劳肺?这是何苦来哉!
    然而她终究没这样做,只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以柔嫩的指腹轻轻抚着他眉心那道褶皱,动作轻柔,神情专注。
    朱棣感到温热的触感游走在他的眉间,他依旧一动不动的躺着,紧抿的双唇却微微的向上翘起,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夜风徐徐,窗帘一角随风飘起,一束光闪电一般晃过眼前,晃过他带笑的嘴角。
    仪华动作一僵,脸色忽而飞起两抹红霞,手上触电一般手回手指,神情尴尬的跪坐在绵毯上。却冷不防那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伸手拦住她的腰肢稍一用力,已被先前还在沉睡的人压在身下。
    “王爷……”这十余日的刻意疏远,她历历在目;前一刻,她的凝视她的动作,被抓了正着。此刻,仪华飘飘忽忽的叫了一声,想要解释什么,又或是想要不满他的欺瞒,却什么也没出来,已被他打断。
    “别说了,本王真醉了。还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你陪本王躺一会儿。”朱棣打断她的话,随后一个翻身,至两人相拥而卧,他才舒服的叹了一声气,闭着眼睛,平静的说:“本王没去你在徐家发生的事,不过你今天应该是明白了,到底那里才是你该心向的地方。”
    说着话,声音已渐渐地低不可闻,显然已是小憩而眠。
    ……
    嘚嘚嘚,马蹄声慢慢向燕王府驶去。
    *
    (本章狗血,很晚些还有一更。)
第一百七十五章 平衡
    第一百七十五章 平衡
    洪武二十一年十一月初七。大雪罕降,整个金陵城掩埋在漫漫雪花下。皇城里一片琼楼玉宇,城郭外护城河凝了一层晶莹的冰霜,远郊上莽莽苍苍的钟山也显得更加雄浑壮丽。第二天,钦天监官员拟奏上表:瑞雪吉兆,天佑大明。
    朱元璋龙心大悦,欲与诸子共庆。
    是乎,朝官又奏:九王远赴藩国,上卫国家,下安生民,乃圣上为公舍亲之举。今时国泰民安,天下大统于明,又有皇天眷祐示祥瑞,当祭祀先上,阖家共聚,以慰皇家天伦。
    百官纷纷附和:以慰皇家天伦。
    朱元璋沉吟思索一番,便于二日后做下决定,留九王度新年,冬至祭祀先上。
    转眼到了二十二日,冬至。
    冬至这一天,自汉代以来。皇室都要在冬至日举行庆贺大典,宋时仪式尤为隆重。今年因大破北元皇室,元主脱古思帖木儿被杀,朱家天下进一步巩固,朱元璋欲与宋代相同,大肆庆祝一番。于是,便率藩王皇子、文武百官至圜丘祭祀,待祭过皇天上帝,受百官三跪九拜后,方是礼成。
    在民间,冬至日是祭祀祖先、阖家相聚之日。在皇家也不例外,祭毕,朱元璋遣散百官,至晚间共享家宴。
    此时天色将晚,铅云夹杂暴雪压迫着上空。
    长路漫漫,大雪纷飞,一支黑衣铁骑护着一辆马车在街道上行驶,道路两旁林立的商铺紧闭,却是人烟稀少。这里是皇城脚下,理应热闹繁华,只是冬至前后街市闭市三日,所以平日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才至如此冷清的境地。
    仪华坐在马车上,车门窗户掩的严实,炭盆火炉燃烧正旺,烘得车内暖如春天。只是她素不喜这种憋仄之地,又厌炭火烧得空气干燥。即使炉火旁放了姜水、燃了青松,也让她难以心平静气。朱棣却是安享这片刻的闲适,他今日天未亮就去了圜丘,在寒风暴雪下跪了快两个时常,再快马加鞭赶回府,饶是他时常风里来雨里去,也稍有吃不消。现在靠在翻毛皮上,围着炭盆闭目假寐,实为美事。
    回眸瞥了一眼,见朱棣头靠车壁,浓眉时蹙时松,料是正自顾凝神思索,仪华也不愿打扰他,遂撩起右窗帷幔一角,打发进宫路上的无聊。
    如柳絮纷飞的窗外,是一列驾马的黑衣铁骑,他们外围的街道除了零零落落的商旗,在寒风中迎风招展,却不见半个人影。这般看着,未免无趣,仪华正意兴阑珊要放下帷幔。忽见白茫茫的视野下,恍恍惚惚出现两个小黑点,顿时稍提兴致,定睛看去。
    待马车渐渐驶进,那两黑点已呈现目中。
    一个插着蓝布旗杆、上大书“药”字的铺门下,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怀抱着一条半旧不新的短褥子,艰难的靠在门板上,死命的拍打着门板,神情满是凄惶。因是隔的远,仪华看不清毯子里抱的什么,也听不清妇人在喊些什么。正犹自猜想着,马车又进了不少,前方的情形也跟着变了。
    只见紧闭的门板忽然打开,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男子缩着脖子、搓着两只手,一脸恶狠狠的对妇人骂咧着,妇人神色越发凄惶,竟一手抱着毯子一手拉着男子的裤腿跪下。男子不耐烦,一脚踢开哀求的妇人,妇人是体弱无力之人,不堪这一脚滚在地上,怀里的毯子也顺势散开落地,一个大约周岁的孩子翻落在雪地上,“哇”地一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哭嚎。
    “啊!”一声短促的低叫,消失在仪华紧捂朱唇的手心间。
    “怎么了?看见什么了?”朱棣欺身上前,低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仪华闻声转头,他灼热的呼吸微微拂过耳垂,她身子颤了颤,望着朱棣疑问的面庞。心中几番挣扎,终是牙一咬摇头道:“没什么。”
    朱棣看了一眼仪华犹在挣扎的神色,又看了一眼微晃的帷幔,勾了勾唇只“恩”了一声,便闭目坐在仪华身边。
    仪华愕然,定定的望着朱棣,仿佛不相信他就这样不问了。
    马车驶到了药铺前,妇人哀求的声音夹杂着幼儿哭啼声,断断续续的传进马车:“求求你,让大夫给我儿子看看开服药吧,这是医药费呀,你看……”不等妇人说完,那青年男子已呸了一声,不屑道:“你连半两银子都不到,还想请大夫开药,少吃人说梦了!别说今儿闭市不看诊,就是平时你这几个铜板,哼!”
    “……他才一岁呀,一生下来就没了父亲,现在又发高烧烧的这么厉害,求你救救……呜呜,你行行好吧!”妇人哀求的声音渐渐绝望。
    马车驶过了药铺,妇人与青年的声音已渐不可闻。可幼儿哭哑的声音却清晰在耳。
    仪华不由自主的握紧双拳,脑中紧绷的一根弦终在妇人哭诉幼儿情形时,“嘣”地一声断开,随即不假思索的一把撩开帷幔,推开紧闭的窗户,刺骨的寒风刮进车内,呼呼的在耳边作响。她却听不见狂呼的风声,只听见她沉怒的喝声:“来人!”
    随行的侍卫领命前来,恭敬问道:“王妃,有何事吩咐属下?”
    仪华面冷如冰,声冽如霜:“你立刻送那妇人和孩子去药堂看诊。事后将他们好生安置。至于……”话一停,目中闪过一丝不甘,语气黯然下来道:“那药铺伙计你小做一番敲打就是,勿要将事情闹大。”
    “是,请王妃放心。”侍卫答应而去。
    见侍卫驾马离开,仪华这才略略安心,伸手关上窗户。“吱呀”一声轻响,提醒了她方才冲动之举,忙要向朱棣解释,刚转头唤了一声“王爷”,几乎同一时身后朱棣贴了上来,双臂环上她的纤腰,下颌磨蹭在她的肩胛,挑眉笑睨道:“还以为你不打算帮他们?”
    听他话里的意思,原来是在等她做反应。仪华心里那丝急切消失,顺着朱棣环她腰肢的手,身体软软的靠过去,在他坚硬的胸膛动了几下,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头靠在他的胸膛道:“王爷如今深受皇恩,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燕王府,臣妾虽是内宅妇人却也知一二。再说臣妾又不被皇……”
    没说下去,仪华微偏了偏头:“救人是小事,可论起来这事却关于京师民政,臣妾想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话点到即止,不予深谈。
    朱棣依然阖着双目,下颌放在仪华如云的发髻上,低头轻嗅了一下柔软发丝间淡淡的梅香,似满意她髻上朱钗翠环只有零星一点,又似满意她说话声音软而细,话中含义略有见解却不过于,总之听后他满意的微扬嘴角,又问:“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闻言,仪华明眸瞬间一黯,隔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她的声音轻轻吟了一句“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父母远在千里之外。只剩周岁的幼儿独过新春”,方说道:“臣妾想燧儿了。”顿了顿:“……也想炽儿了。”
    朱棣身子几不可察的微微一怔,旋即宽厚的大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仪华的背,冷峻的神色似乎柔了那么一些,尔后他缓缓地开口,声音里也似乎含着那么一丝的温柔,说:“快了,等开了春,你就能看见他们。”
    “恩。”仪华柔顺的轻应了一声,安静靠在朱棣胸膛。
    仪华柔顺依赖的表现,令朱棣神色又缓了几许,轻抚的手也变得小心翼翼。
    感受到朱棣如珍似宝的对待,仪华埋在他胸膛的脸上,恍惚有一抹妥协的神色闪过,可润泽的双唇却是自嘲的笑了笑。
    他喜欢温柔、柔顺的女子,那么就这样吧……也许可以找到他们之间的平衡。
    外面寒潮侵袭,车内却有温馨静谧的气氛在缓缓流动。
    ——————
    到皇宫的时候,已是酉正时分。
    迢迢不见尽头的宫廊两侧,精美华丽的宫灯高挂,乳白色的羊皮罩泛着黄昏一样的光影,为寒风凛凛的隆冬之夜平添了些模糊的暖意,也为无父子无夫妻的冰冷天家的家宴融上了暖色。
    然而,一场谁也没想到的意外,为这个难得一聚的皇室家宴蒙上了一层暗影。
    满殿明烛华光之下,觥筹交错之上,“哐啷”一声杯盏碎地。那只杯盏是御赐的月光杯,是鲁王受皇恩的象征,随着它的玉碎满地,满殿的皇室贵胄全停下了交谈,神色不一的望着突然倒地的鲁王——一个不及弱冠的十九岁少年。
    “不!檀儿你怎么了,可千万别吓母妃啊!皇上,檀儿他这是怎么了……”虽无皇后之名,却掌皇后之权的郭宁妃,此刻已仪态尽失,只顾跪坐在他唯一的儿子身旁哭喊,高髻上珠翠凤钗随着剧烈颤抖得身子晃动。
    一旁还未脱稚气的鲁王妃,早已不见春风满面的傲色,只是六神无主的跪着,掩面低泣。
    朱元璋看着阶下陡变的场面,一脸铁青的冲下龙椅,暴怒道:“哭什么?无知妇人!来人,宣太医!”
    *
    (噶,这章不知道取啥子名字,码字的章节越发没主题了,咳咳咳过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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