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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有子-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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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里没有内宅长者,黛玉根本没有能在京城上流女眷中露面的机会。贾府那边儿,林琰就没做考虑。他们自己府里适龄的女孩儿就三个,还不算至今赖在那里的薛宝钗。可自己在外头这么久了,就没听说过谁家去荣府提亲的。二姑娘迎春与宝钗年纪相仿罢?算算,这个年纪大概是快十八了,老姑娘了……
不止是黛玉及笄礼,日后黛玉真相看好了人家,小定大定花妆等日子,都是要有女性长辈主持。因此,林琰早有想法,荣国府那里既指望不上,也不能指望,谁知道他们到时又会出什么幺蛾子?不如索性为黛玉认下一个身份声望俱佳的干亲。
依着林琰的想法,本来是想去求了西山院山长赵咨。赵咨是林如海同年好友,他的夫人也是出自香门第。赵咨为人正直,又不涉足朝堂,在京中,特别是读人中的名声一向很好。若是认了赵夫人为义母,于黛玉也是好的。想来赵咨看在林如海面上也不会拒绝。
他计划的不错,只是尚未来得及往赵咨那里去,先就接了一道入宫请安的圣旨。
圣旨上指明了叫林琰携黛玉入宫,往大明宫和寿安宫去给太上皇皇太后请安。不说黛玉,便是林琰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实,这事情还得从贤德妃元春身上说起。
自从端午被禁了足,许是皇上真的忘了,足足有一个多月,竟没有下旨解了凤藻宫的禁足令。皇后贤惠,自然事事以皇帝意思为先。至于其他的宫妃,乐得少一个争宠的,又怎么会去提醒皇帝?
元春被关在凤藻宫里,虽然一应的用度份例不会少了,心里却急的不行。每日间能见到皇上的,还不一定有宠,若是再被一直关着,只怕就真的被皇上忘了。因此,王夫人私下里给她的银票首饰等物流水一般悄悄地送出去打点。
太上皇身边的心腹太监戴权,便是接了东西最多的。
戴权在宫里多少年了,对元春塞的好处不会推了,却也不会傻到直愣愣地替她说话。
要说起来,元春也算是走运。太上皇如今闲着无事,与太后话家常时候便提起了年轻时候的往事。因提及了当年贾代善救驾之功,不免又是一番感慨。太后无心之下提起了元春之事,太上皇登时觉得自己有事可做了。
将皇帝传来,细问禁足事由。皇帝无奈,只得一一说了。太上皇听得林如海的儿子将外祖家里的老人都气着了,当下拍桌大怒。
林琰算得上是当今皇帝暗地里用的心腹之人,自归在他的麾下,没少替他打探消息筹划银两。皇帝自然不能让他吃亏,只是事关黛玉名声,皇帝知道的本来也不多,说起来便更是含糊。眼瞅着太上皇又要拍桌子,太后说话了:“常听皇帝提起林如海,说是难得的臣子。况且也是出身世家,累代读,怎会有如此不孝不礼的后人,别是有何隐情罢?”
皇帝忙顺坡下来,“不如招了那林琰和林家的小姐进宫来问问,一来是不冤枉了人的意思,二来若是真有贤德妃所说之事,也显得父皇英明。”
只这么着,兄妹两个便奉诏入宫了。
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兄妹两个急忙换了衣裳又各自梳洗了,依旧是黛玉坐车林琰骑马,极是低调地来了皇宫。
彼时太后也在太上皇的大明宫中,另有皇帝坐在下首。兄妹两个随着传旨的太监进了大明宫正殿,双双跪倒在地磕头拜了下去。
太上皇摆了摆手,皇帝很有眼色地叫了起。林琰虚扶了一下黛玉,二人才站起身来。
林琰见过皇帝不少次了,本身又是经历不同寻常,太上皇威压虽重,却也并不怯场。
黛玉之前得了两位宫里嬷嬷的教导,来时又被指点了一番,心里虽有些惴惴,举止却是不失分毫。
宫里三个地位最高的坐在上首,见这兄妹两人均是礼数周全举止进退得宜,不免暗地里都点了点头。
太后年纪大了,身边儿最喜欢有年轻的孩子说话,便招手叫黛玉上前说话。
黛玉低头垂目,举步上前。今日她所穿着的乃是一件儿烟霞紫色对襟褙子,浅绿色的百褶裙。裙子袄上都有折枝梅花的绣纹,又用了极轻极熨帖的料子,行动间便衣袂当风,真如春柳摇曳生姿。
来到太后跟前深深福下了身子,太后便笑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黛玉微微抬头,但见眉若远山,雾霭隐隐;目如秋水,清波潋滟。太后不由得惊艳道:“呦,好生齐整的孩子!”
太后这里拉着黛玉,朝太上皇笑道:“哀家可不管你们爷们儿说什么,这孩子我瞧着喜欢得紧。竟是要带到里边儿去说话了。”
太上皇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黛玉又是低着头朝太上皇皇帝行礼,跟着太后往里边去了。
这里太上皇才把脸一沉,冷冷地瞪着林琰,还未来得及问话,外头小太监跑着进来通传:“忠顺王爷和安乐侯在殿外求见。”
皇帝轻咳了一声,心里好笑的很——这林家的兄妹,竟能够飞符召将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底下催双更的妹子,我才不说我哪天才能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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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委屈
太上皇听得儿子外甥都来了,当下也不顾得林琰了,忙叫人快宣了进来。
一时司徒岚和云宁两个一前一后地进了殿里。司徒岚一身儿米色交领长衫,因是薄缎子质地,不过只用了淡青色线在肩头袖口和下摆处绣了几支竹叶,稀稀落落的,倒也别致。腰间一条白玉如意带,衬得整个人肩宽腰细,长身玉立,当真是英姿勃发。
云宁却是头戴束发银冠,一件儿白色软绸宽袖中衣,外边罩了无袖交领长衣,领口和边角处俱有浅黄色云纹刺绣。腰间是黄、黑两色宽腰带,整个儿人站在那里便如长枪般笔直。对照着旁边儿的司徒岚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真是胜出一截儿去。
太上皇倒不这么看,瞧着儿子外甥都是好的,满脸慈爱地看着两个人行了礼,忙叫人赐座上茶。
林琰依旧一边儿站着,司徒岚回头时候仿佛才瞧见了,惊喜道:“子非?你怎么到宫里来了?”
林琰面上一派恭谨,躬身给司徒岚云宁两人行礼。云宁站得比较近,伸手虚扶:“子非不必多礼。”
皇帝看着三个人装模作样在那里你来我往地套,心里膈应不已,明明就是知道这兄妹俩进宫了,怕吃亏才追了来的罢?还有老九,瞧瞧那表情,自己若是不知道他们两个勾搭在一块儿了,也得被骗过去。
太上皇纳罕道:“老九,你认得他?”
司徒岚转身笑道:“自然认得。那两年在西山院里,儿子多亏了子非照顾。”
太上皇无语,一个皇子,在院里竟要别人照顾?
“父皇不知道,当时子非比我还要小些,一应饮食衣物都是自己打理,比儿臣强出不少。院里不让带伺候的人,要不是子非,儿臣还真是只差蓬头垢面了。”司徒岚不遗余力地称赞林琰。
林琰忙躬身道:“王爷谬赞了,皆是林琰应当为之。”
太上皇对林琰的态度还是很受用的,点点头,“既是如此,戴权,赐座罢。”声音中不复方才那般冷淡。
林琰斜签着身子坐在最远的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聆听太上皇对幼子和外甥的一片关爱。冷不防听见太上皇一句:“林子非,听闻你不敬尊长,巧舌如簧,侮慢朝廷命妇,可有其事?”
林琰忙起身,诚惶诚恐:“臣不敢,臣惶恐……”
太上皇一拍椅背,司徒岚适时地咳嗽了一声,朝戴权道:“这是今年的新茶?”
戴权知道这位爷不好惹,陪笑道:“回王爷,这是今年才进上的明前龙井。”
“那就是冲茶的水不对了。我跟你说,这水不能用山上运下来的泉水,最好是前几年收的梅花上的雪水,起码得是旧年蠲的雨水才好。”
戴权唯唯诺诺地应了,忙朝旁边的小宫女使个眼色,宫女疾步出去换水。
太上皇没好气道:“有你喝的就不错了,哪里那么多讲究?”
又转头看向林琰,“你说自己惶恐,朕看不然罢?那荣国府好歹是林如海的岳家,你既过继到了林如海名下,合该也应把那里当做外家。怎么朕倒是听闻那林如海的岳母被你一顿抢白气得病了许久?”
林琰垂眸,深吸了口气,再抬起头来已经面色惨然,凤眸中竟是含了泪水,张了张嘴,又微微摇头,终究没有说话。
司徒岚瞧着着急,太上皇年轻时候的脾气可是不大好的。如今跟自己是老好人一般,对林琰却不会有什么怜爱之心,一个劲儿地朝林琰使眼色,让他快些辩解。
林琰跪在殿中,因是来宫里,头发便用了一只玉冠束着。此时垂着头,露出了纤细白皙的脖颈。他一身月白色轻纱襦衫,衣角绣着几簇幽兰,此时孤零零地跪在那里,殿外有夏风透了进来,拂动了衣角,远看竟似那兰花随风舞动了一般。。
只是司徒岚心疼的不得了,重重咳了一声,忍不住起身朝太上皇躬身道:“父皇,儿臣有话不吐不快!”
“说起来这件事儿,儿臣倒也知道一二,原就怪不到林家身上。”
“王爷!”林琰低声阻止了司徒岚,深深叩下头去,“此事牵涉到舍妹,臣本不欲张扬。上皇问及,臣也不敢欺瞒。”
说话间声音已经捎带着哽咽了。
太上皇皱了皱眉头,“你且细细说来。”
林琰便跪着将兄妹二人自父丧之后一路上京,谨守礼数闭门守孝,奈何荣府乃是黛玉至亲外祖家里,几次相邀,却在黛玉到了以后,将之比作戏子取笑;后又有那宝二爷读了□,意图将自己的贴身物件儿私相递与黛玉,老太太如何来说,要将黛玉再接入荣府去的事情一一说了。
末了又叩下头去,哽咽道:“先前妹妹在荣府住过,与那老太太也甚是亲近。却不想因着这两次折辱,险些大病不起,暗地里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去。”
“那老太君溺爱孙子,十几岁了仍然养在内帏,因其衔玉而生,一味娇惯不知约束。那宝玉行为放纵举止不妥,出入女孩儿闺房毫无顾忌。不但亲姐妹,便是亲戚家的女孩儿也是如此对待,丝毫未将女孩儿声名体面放在眼中。现有对证:那皇商薛家荣府,薛大姑娘时常有些肺热之症,宝二爷借着探病之际进出无数。”
“这样的人家,即便是妹妹亲外族,臣又如何能够放妹妹过去?更何况,那宝玉看了□,已思风月,竟将贴身旧帕子买通丫头要私下里给了我妹妹!幸而妹妹明理,当场将荣府的丫头赶了出去。饶是如此,还气得病了几日。出了这样的事情,臣倒是顾及着荣府的名声,只暗暗地与那二老爷说了,至于二老爷如何去教训儿子,臣却是不知。”
“次日,那老太太竟亲自上门,还要接了我妹妹过去!荣府里下人一向喜欢嚼舌头议论主子,先我父亲在世时,妹妹寄住在那里,还被他们说是打抽丰的。如今父亲故去,又有宝玉一事,难免不会传出更难听的话来。那岂不是坐实了臣妹妹行为不谨?臣虽年轻,都能够想到的事情,老太太难道她竟不知?因此,即便是老太太亲自上了门,臣也并未放妹妹过去。或许言语之中冲撞了那老太太,臣,却不敢就说是自己错了。若再来一次,臣,臣……依旧不能如那老太太之意。”
说话间两行清泪已是滚滚而下,语气却极是坚定。只听得司徒岚心酸不已,云宁暗自握拳,皇帝打开了黄绸玉骨的折扇挡住了半边脸。
林琰一行说着一行哭着,自己听来都觉得自己和黛玉委屈的不得了,索性全身跪伏在地,衣袖掩住头脸,只留下了略显消瘦的肩膀对着上皇颤抖。
太上皇静静地看着林琰,心里暗自叹气。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想来,这林家的兄妹两个是真委屈了。想当年贾代善在的时候,荣国府是多风光啊?贾代善算得上是心思玲珑剔透的人物,怎么后人这么不济?
皇帝瞧着太上皇下不来台了,嗽了嗽嗓子叹道:“唉,那荣国府也是世家,怎么到了如此不堪?林子非,你所言可是属实?”
“回皇上,臣一字一句俱是事实。”林琰道,“臣自幼读圣贤,虽不敢自比古之贤人,忠君二字却还知道。”
皇帝点了点头,看向太上皇。太上皇轻叹道:“想来这孩子也不敢欺君,且起来罢。”
林琰举袖拭了拭眼角,垂头起身,侍立一旁。
太上皇还没说话呢,里边儿太后已经出来了,却是没有带着黛玉。太后满面怒容来至太上皇下首处,一摆宽大的袖子坐下,看着上皇道:“臣妾听了这许久,实在是忍不住了。先前臣妾也听陛下提及过林海此人,世家出身,科举入仕。陛下曾赞其文章锦绣。后听皇帝说起林海任上亡故,只留下这一子一女。皇上仁慈,念及其忠君为国,特恩赐了其子爵位。”说着看向皇帝。
皇帝忙点头附和。
“只是想不到,这样的忠臣,留下的孩子却在京里就受了如此委屈,更想不到,这委屈还是亲外祖家里给的!方才我不过问了两句,那丫头哭得什么似的,瞧着,便让人心疼!”
说着,抬起那带着几只纯金镂空嵌珐琅护甲的手,捏着帕子拭了拭眼圈儿。太后一把年纪,只得皇帝一个孩子。瞧着黛玉容颜秀美,气质清灵,哪里有不喜欢的?又因提及了几句贤德妃之事,黛玉听了那泪水浑似滚珠儿一般落下,真真是梨花带雨惹人心怜。太后好生安慰了几句,命人送了黛玉去梳洗,自己却是往前边儿来了。才到了后头便听见林琰一番哭诉陈情,当即怒火便压不住了。
原本太后与林琰黛玉素不相识,要说起心软,后宫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能心软到哪里去?
太后心里膈应的是荣国府。上回贾母入宫一次,明着是来请罪,实则是来告状。既让太后等人知道了她被林琰气到,又让原本没注意到元春禁足的太后知道了此事。太后相信,若不是按规矩内命妇轻易不能见着上皇皇帝,那贾母定有法子将这件事儿捅到上皇那里去。
上皇一向看顾老臣,又对故去的荣国公贾代善极为赏识,现下里闲着又是无聊,知道元春之事,难免不会问及皇帝。这不是变着相儿地给皇帝上眼药?皇帝乃太后亲子,太后焉有喜欢别人告他的?
太后在当年并不如何得宠的情况下,依旧能够稳后位,并将自己唯一的嫡子平安养大送上了帝位,那心机手段又岂是贾母能够比的?只能说,贾母确已年迈,遇上林家之事,不为则已,但凡为之,必是昏招。
太后红着眼圈,瞧瞧底下的林琰,温声道:“可怜见儿的,没了父母依仗,竟是全靠着俩孩子自己挑门户。也是那林丫头有福,林海能想到为自己留下个嗣子,如若不然,林丫头岂不是只有任人欺负的?”
皇上忙打边鼓:“回母后,朕查过了,这林子非身上也有功名,早就中了秋试。后因林海病重,误了上科春闱。”
“好个孝顺的孩子。”太后赞道。
司徒岚亦点头:“非但孝顺,还能友爱手足,若不是方才父皇询问,便是自己受些委屈,也断然不会将那些事情说出来的。想来荣府的人也是捏住了这一点,打量着子非定是会顾及林姑娘的名声不敢张扬这些个乌七八糟的事情呢。”
云宁原本不善言辞,此刻场面话又被太后皇帝司徒岚说尽,唯有点头以示自己立场。
太上皇叹道:“确实有些个可怜了。戴权,”
“奴才在。”戴权一直在边儿上,忙上前一步躬身等着太上皇吩咐。
“去将朕前些日子看过的那套文房四宝拿出来,赏了林家小子罢。”
林琰忙跪下谢恩,才起了身,皇帝又命人赏了东西,林琰只得又朝着皇帝跪下磕头。只把司徒岚瞧得眼中险些冒火,皇帝却是一挑眉头,带了几分得意之色。
太后瞧得满意,起身复又回了内殿。不多时,竟是叫黛玉扶着走了出来。林琰眼角余光瞥见了,嘴角儿也不由得勾了勾,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只黛玉得了太后青眼这一件儿,便能为她抬了身价!
自黛玉出来,云宁便有些不自在。他心里存了要求娶黛玉的念头,此刻想看黛玉,又觉有些孟浪;待要不看,却又有些个忍不住。
司徒岚坐在他旁边,脚尖儿轻轻碰了碰云宁。云宁脸上一红,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掩饰。
上皇带着几分找事儿的心态召见了林琰兄妹,被这二人一里一外的哭诉了一通委屈,还能找什么事儿?人家两个十几岁的孩子,被亲外祖家里人又是比戏子,又是送帕子的欺负了,还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也确实难为了。
这一腔子火气于是便都转到了荣府那里——都是些什么人呐,竟对着俩孩子这般狠心?还好意思来告状?贤德妃,得禁足!禁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二更马上闪身去码,裸更的人伤不起啊伤不起……
话说,小宁子的追妻路,正是提上日程,马上就要过了明路来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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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哥哥拉着小岚子鞠躬抱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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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子
太后坐下,复又让人在身边儿安放了一只绣墩,叫黛玉坐了。因殿里尚有上皇皇帝等人,黛玉始终微微垂着头,额上的刘海遮住了眼睛。
黛玉福了福身子,才坐了半边绣墩。
太后爱怜地拉着黛玉的手,笑着对林琰道:“你这妹妹甚好,性子柔顺,又会说话。哀家倒是喜欢的很。有心留她在我身边儿几日,又怕宫里闷着了她。这么着罢,日后哀家要是闷了,叫她进来陪着说说话,你这个哥哥可不许拦着。”
林琰大喜,忙起身道:“能得太后娘娘垂怜,是妹妹的福气。”
太后又细细地嘱咐黛玉:“你哥哥可是应了,哪日我叫人去接你到宫里来说话。”说话间还拍了拍黛玉的手。
黛玉极低地应了一声:“是。”
这是云宁第三次听见黛玉的声音了,虽然都只是短短的一声,却不难听出其音清甜柔婉,全然不同于自己家乡女子。
云宁心里一动,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黛玉。
黛玉进来时候原本是扶着太后的,自然也看到了殿里的几个人。虽然没敢细看,倒也知道这里比方才多了两个年轻人。此刻感觉两道视线胶着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有些羞窘,又微带了一丝恼意——这人好生无礼!
太后和颜悦色,好言抚慰了林家兄妹一番。皇帝又端着架子,嘱咐了林琰回去好生读,以期来年春闱一展宏图,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事情误了。
司徒岚先还端茶笑眯眯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一挑眼皮看向自己的皇兄,见他面上还装的一本正经,撇了撇嘴角也不理会了。
林琰与黛玉心怀惴惴而来,收获满满而去。除了太上皇和皇帝赏给林琰的外,另有太后给了黛玉不少赏赐,兄妹两个团团谢过了,方才被放回了林府。
管家林成早就带着管事陈升等在大门处等着了,各人脸上都有焦急忧虑之色。这些人或是林家原本的旧仆,或是林琰自己带过来的心腹,自然都很是为两个主子担心。见他们回来,都不顾得请安,纷纷上来问是如何。
林琰笑着叫众人去外房里候着,自己将黛玉的车送进了内仪门。才绕过了青砖雁翅大影壁,便瞧见了林若背着小手在那里走来走去,身后站着碧萝安宁雪雁等丫头。
见了林琰和黛玉,林若一声欢呼飞扑过来,又在两个人前头站定了,煞有其事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林琰黛玉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碧萝等丫头跟着悬心到此时,见他们两个面上轻松,便知道了定是无事,也都放下心来。
碧萝福身笑道:“天气太热,大爷和姑娘屋子里都备下了消暑的东西。再有热水和干净的衣裳也都预备好了。”
林琰便叫黛玉先自行回去,他却带着林若往外房去了。
林成等人都在房里候着,见他领着林若进来,都忙起身。林琰笑道:“都坐罢,叫你们跟着担了这半日心。”
“大爷和姑娘头一次进宫,我们也不知所为何事。”林成道,“那宫里又不比别处,咱们想打听也没处去打听的,因此也确是焦急了。”
林琰坐在红木圈背椅上,素白的手指接过来长乐儿送上的茶,轻轻地拨着茶杯里碧绿澄澈的茶水,冷笑道:“所为何事?还不依旧是那荣国府的事情?没成想这许久了,竟还又翻了出来。”
林成陈升等都是一惊,荣国府里别的没有,好歹有个娘娘在宫里。若是枕头风一吹,皇帝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都看着林琰,见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才放下了茶盏。
“别瞧着我了。当今皇上圣明着呢,日理万机的,多少国家大事等着,岂有功夫管这些事情?”林琰笑道,“不过宫里走了一圈儿,倒也好,分辩了一番咱们府里的苦楚,得了些好东西便回来了。”
说着叫了吉祥过来,“去将太上皇和皇上赏赐了的东西供好了,每日找人精心收拾着些。”
林成等人面面相觑,随即大喜。
林琰面上依旧如常,只吩咐了长乐儿:“去醉仙楼找石清说一声儿,过半晌我过去,叫他哥哥石秀等着我,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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