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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迟慕 (全本)作者:草木葱 txt-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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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啊!圣上送的美人,还真就身上有了。奇事就出在藏药的丫鬟身上,也不知她主子是怕露了口风,被人发现了不好交待,竟没告知她是包什么!等她想捞上来,药粉遇水即化,加之杨氏此时发动起来要生了,院子里的人手忙脚乱的,她就丢开了此事……”
“孩子平安生下来没,可别是自己喝下去了!”
“要说,那杨氏也还算走运。早知那几日待产,厨房的水缸都装得满满的……到那天下午用得只剩小半了。产前煎药和煮物的井水,都还是干净的。孩子生下来倒没事,可后来清洁身体擦下身用的水,却是刚打上来的。结果就出了大事,差点救不回来……”
“这也算她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旁人!那后来呢……”
“后来的事就更奇了!多亏了她那继女,及时地献出了珍稀宝药‘金不换’,才让她捡回性命。而那孩子曾被她后娘,几次三番差点害了性命,才九岁啊,就能如此仁义懂事……”
“你所说的,可是妙姐儿?”
“具体叫什么,记不清了,只听说那药,还是前段时间,她一师叔从西南带来的……”
“就是她了,我家弘儿能重新醒过来,也多亏了她那位师叔。这孩子确实可人疼!听旭儿说过一次,就记在心里,想方设法替弘儿寻医找药……老身竟不知,她在家中过得如此艰难……还以为杨氏对她好,才会投桃报李,主动为她大姨操心的……”
“谁说不是啊……小小年纪就懂得以德报怨。听说平日里,也是个极乖巧,让人省心的孩子,不知怎地就碍了她继母的眼……那杨氏害人不成反伤了自己。这也算人们常说的‘报应不爽’了!”
贵妇凑近长公主耳边,窃窃私语道:“听说那钟家,先前既无妾室,也无通房的。想来是杨氏太霸道。没想到,连个元配正儿八经留下的女儿也容不下……有传言说,年初钟探花本打算要纳妾的。结果这孩子,在新人进门的前两天,突然掉下山崖,纳妾之事随后也不了了之。听说此事,也是杨家跟崔家做下的……”
“这事是哪天出的?”好似想起了什么,长公主心头猛地一惊,抓住她的手掌急切地问道。
“就是三月中旬,宁王府开春宴那日,说是从席上回来的路上,驾车的马匹发了疯……”
后面说些什么,这位尊贵无比,曾经风光一时的帝国公主,被称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心头的血液,逐渐变得冰凉……
当晚,掇芳园长公主起居的万禧堂,几个人影兴奋异常地走进去,最后垂头丧气地被赶了出来。
后来里屋的卧室间,传来长公主前所未有的怒斥和妇人的认错声……
不久,京城官眷间开始流传一个故事——“九龄童不计前嫌,以德报怨救继母”
故事中那继母,害死怀孕小妾、气死婆婆、对继女两下毒手、逼相公不准纳妾、害人不成,差点丢了自己性命……
渐渐的,故事传播的范围扩大开来,茶馆酒楼说书的,也将此事编成段子,不过主角换成了杨氏……
作为里面反衬女主的重要角色,妙如被描述成心地善良,身处逆境,还保持着一颗悲悯之心的苦菜花形象。
弱势孤女其他一些鲜为人知的事迹,也被好事者挖了出来。像什么船上勇救落水小公子;以德报怨,义助继母娘家姐妹……
妙如一下子成了传闻中的焦点人物,有点像前世见过的,热点绯闻中的当事人,见到记者就要躲,拿一些语焉不详的话,来回应公众的疑问。
前世作为一文艺青年,她最反感的,就是那种高大全的造星运动……如此狗血的“传奇”故事,听在妙如耳朵里,像听《三言二拍》别人的故事,那些臆造出来,拔高她形象的赞美,让她哭笑不得……
在京中识得她的朋友熟人,纷纷上门造访,想打探一手真实内幕消息。傅红绡、白三娘、薛家母女、谢程氏、庄太太倪氏……接三连二地来安慰她,妙如解释得口水都快干了,不胜其扰……
不久,就有御史开始弹劾杨首辅,说教女不严,祸害忠良后裔……
也有人出来指责钟澄,说他治家不善,悍妻迫害亲女、子嗣和妾室,竟然不予理采,装聋作哑……
一时间,无论在民间,还是朝堂上,钟、杨两府的当家人,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对别人家后院的八卦,通常人们会莫名兴奋上一段时日。更何况是朝堂上,纵横十多年的风云人物?!
他们家中的阴私,以前因权势过大,被捂得紧紧的。如今有那不怕死的,胆敢曝了出来,大伙像吃了兴奋之物似的,茶余饭后消遣时,没少拿来当谈资。
坊间期期艾艾传了小半个月,才传到天家耳朵里。
圣上开始不信,责令礼部尚书查实。得了众多证人证言的确认后,皇上发出了申饬。以教女不严,祸及忠臣子嗣,有伤德性教化,在社会上造成恶劣影响,勒令杨首辅闭门思过。
此乃玄德帝登基以来,第一次向权臣杨景基开炮。政治触角敏感的朝臣们,觉察到风向开始有些不对了……
三年前他暗中指使门生,请封荣福长公主之孙为定北侯世子。那次试水,对圣上的容忍和朝堂上群臣的格局风向,杨景基还是自信满满的。
一年前,兵部借改革的名义,收回小舅子崔氏兄弟手中的部分兵权,让他顿时心生警觉。
再到上个月,吏部胡尚书,他的头号拥趸,被人参了一本。说他暗中卖官鬻爵,结党营私,被下了刑部大狱,才让他真正感到危机四伏。
此次公然的申饬,让这位老谋深算的权臣,对皇上的态度,开始越来越明了……
当然,他也非软柿子,岂是能任人揉捏的?!十几年的细心经营,哪会等在那里坐以待毙?!
虽未上朝听政,朝堂上的一举一动,没有能瞒得过他耳目的。
随后他就组织了党羽,攻击政敌的女婿谢尚书,想把水搅浑。说他们工部尸位素餐,江淮一带的水患,长期得不到解决。程太傅之婿谢安良,年初被擢升为尚书,不过他在侍郎位置上,坐了近六年。
朝堂上党派间的相互攻讦,从来就没停止过,算不得新鲜事。而钟府内院,却由此事引发了较大的变动。
杨氏指使人暗备红花的内幕,在妙如侦破下,由玉簪亲口抖出。当场见证的,除杨氏之父和刘太医,还有庄翰林。
玉簪不仅供出了此次是杨氏授意的,还提及四年前何姨娘之死。又查出与杨家素有往来的药铺,当日售出药材的去向的记录。
杨氏害人不成反害己的事情,不知被谁传了出去,在外面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府里的管家权,无可争辩地,被钟澄移交到了宋氏手中。
头几个月由大女儿代为打理。等宋氏的胎坐稳了,管家之权才交给她,妙如则到一旁躲清静去了。
如今她成了坊间的名人。妙如心里颇不是滋味,重视**的现代灵魂,谁愿意将自己的过往私事,曝露于阳光底下?成人家茶余饭后谈笑的话资!
自从献出宝药,救了她一命,又在众人面前,戳穿了她的图谋。对妙如这个继女,杨氏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两人间的恩怨纠葛,实在太复杂了,见面时双方都尴尴尬尬的。
当初大费周折,不让她跟到京城来,果然是对的,不然一切都不会发生。可惜那法子没成功!
杨氏心中暗想,随之又否定了这一假设。
这样也还是挡不住坐在龙椅上的,往相公身边塞人。若没那小东西在,能否顺利生下儿子,还是很难讲!宋氏也不是省油的,若没人在旁整日盯着,说不定出事了都找不到原因……
短短才一年时间,当初只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是继室,如今不仅街头巷尾都知晓了,还被人冠上“毒妇”的称号。
还不如当初什么都不做!
这一生她是不作什么指望了,可妤儿还小,以后怎么说婆家?仪儿才刚出生,长大说媳妇……她不敢去想象。
世上哪里有后悔药可买?她宁愿少活十年去换!
想买后悔药的,不只她一个,妙如也暗中自责,没料到后面闹得那般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当时刘太医还没离开,义愤之下的杨父,要钟家父女当场给个交待。
妙如知道,若她不当场洗清污名,在这家中,她是呆不住了,可能对方就是这个目的。
她只得再进产房查找线索,顺藤摸瓜才确定,是水源的问题。召集全府家丁、仆妇和丫鬟,连番审问,揪出陪家丫鬟玉簪,最后杨氏也答不上来红花粉的正当用途。恰好此时父亲同僚庄翰林前来家中探访……
里面的巧合,让妙如至今都仿佛在梦中,完全不敢相信都是真的,过程太过顺利,总觉被人暗施了援手……
此事闹开后,长公主一家,跟杨氏和杨家人也少了来往。
倒是妙如因救人有功,反倒被她家当成亲戚走动,长公主经常亲自命人送礼物给她,还派人要接她去家中小住,都被妙如婉言谢绝了……
这关系太尴尬了,妙如不想再跟那边亲戚,有过多的牵扯,更不想刺激妹妹妤如……
这中间发生了何事,杨氏心中是有数的:上次洗三仪式,最后见到大姐,说起婆婆不想她跟娘家有太多来往。话中的意思,上次小东西的堕崖事件,被长公主怀疑,大姐也有份参与……
听说姐夫醒来后,长公主一改往日作派,拘着儿子在家静养。不跟朝中大臣有过多往来,一门心思在掇芳园内吟风弄月,不理俗事……旭儿也全身心投入,准备着秋闱……连大学士府外公家,也不常去了。
日子很快就到了九月底。
这日,妙如跟庄家姐妹约好,到香山的玉华岫,一起去看红叶。
“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吗?”刚走到山道拐角边,树丛间突然窜出个身影,站在小姐妹们面前,对妙如发问道。
第七十二章关切
道边站着个身着月白衫袍的少年,山风将他的头巾和袍摆,吹得四下摇曳,倒有几分衣袂飘举的感觉。
“旭表哥,别来无恙!”边打招呼,妙如边朝他行礼。
眼中的怜惜,像温泉水一样,从他眸子里倾泄出来,定定地望着她。
妙如咳了声,他才回过神来。
向汪峭旭介绍一同而来的庄家小姐妹。
众人见完礼后,见他们还有话要聊,十岁不到的庄家长女青梅,指着前面的亭子,对妙如他们说道:“钟妹妹,我们先到亭子那边等娘亲,你谈完后再跟上来吧!”说着,牵着妹妹先行离开了。
妙如点了点头,目送她们爬上那边山坡。
“那些传闻都是真的吗?”汪峭旭又重复了一遍,眼睛凝视着她的表情。
“你若愿意相信,就当是真的!但给我的那些夸奖和赞美,却有些失真!”坦然地回望着对方,妙如补充道,“我也有七情六欲,要真有那佛心,早不在红尘中打滚,跟着师傅出家去了!”
“可还是救了她啊!为何此般谦逊?”眸子中闪着微芒,他好似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
“那是当时的形势所逼,若真救不回来,我们父女算是逃脱不掉了。”避开他灼热的目光,妙如不大自在地应付道。
这些话她也是头次跟人诉说,不想再有太多牵扯,尤其是眼前这位多愁善感的少年。
父亲和杨家的结局注定好不了,何必扯上其他人,徒增烦恼和忧伤呢!听说他祖母如今连杨家都不怎么来往了,应是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当时是投鼠忌器,并非以德报怨,不要把妙儿想象得那般好!”她又强调了一遍。
面上有些讶然,想是没料到对方会如此直白,更没想到两家恩怨会……沉思良久,他抬起头来,注视着妙如玲珑精致的脸庞,问道:“那么热心帮助我爹爹,联系师叔帮他救治,你是……爱乌及乌了?”
“可以这样说!”
听闻此言,淡下去的光芒在他眼中,又重新燃了起来。愣愣地望着她,像是等着她再解释一番。
“你对爹爹的怀念,让我想起了从前的自己,想起父……祖母,她曾经也是那般对我……有些情感,早已深入骨髓。那些美好的过往,越想忘掉越是忘不掉!看到你也是这样,难免会感同身受……”
原来那个“乌”,竟不是指他啊!
爹爹是搭了那位老人家的光……
汪峭旭神色有些黯然,眼底的落寞,让人忍不住想去安慰他。
“你别这样,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情感,爱是如此,恨亦是如此!一切爱恨嗔痴皆有缘法,坦然面对就行了。妙儿不觉得有甚不对,人之本性如此,何必伤怀!”
不欲再提此事,汪峭旭问道:“最近还在练画吗?最近得了个画本,跟妹妹风格蛮相似的,回头拿给你鉴赏?”
见他缓过来了,妙如心底松了口气,随声答道:“好啊,回头咱们以画会友!”
说罢,向他施了一礼,顺势就朝亭子那边走去。
看着她逃也似的跑开了,汪峭旭心里颇不是滋味。
虽然祖母数次邀她到掇芳园小住,可后来她一次也没去过。本不是这般放不开的人,看来二姨的关系,真的影响了他们之间感情。
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
正如她刚才所讲的,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情感。
那自己为何总喜欢惦记着她呢?
觉得她可怜?跟妹妹映儿一样古灵精怪?
也不对,对他的真诚,超出年龄的睿智和心态,还有她身上难以琢磨,迷一样的地方太多,吸引他想看看究竟……
到了山间亭子里,庄太太倪氏早已等在那里,正指着山下的景致,跟女儿们介绍。
见妙如来了,忙招呼她过去,也指来给她看。
山脚下三三两两来了许多人。妙如好奇,问道:“玉华岫平常也有这多人来吗?”
“当然不是,今日有玉溪社组织的诗会,刚才路过的邱家妹妹说的。”庄青梅解释道,旋即又偷偷朝妙如递了个眼色。后者一脸茫然,不知她是何意。
过了不到一会儿,亭子里又来了对母女。跟倪氏一样,也都戴着帏帽。双方显然是认识的,倪氏跟她们聊起家常来。
青梅却坐不住了,对她母亲悄声说道:“娘,青儿肚子有些发涨,想……”她面露痛苦之色。倪氏立刻明白过来,站起身要向那对母女告辞,想带着女儿找地方……
青梅摆摆手,把她按回座位上,说道:“不用劳烦您了,让钟妹妹陪我去就成了,再让香檀在一旁跟着。”她指了指倪氏身边的大丫鬟。
倪氏见那地方离这儿不远,香檀那丫头也是个稳重之人,就答应了。
刚走到拐弯的地方,庄青梅料定母亲的视线看不见她了。牵起妙如的手,就往东边方向撒腿跑去。
香檀在后面追着,正要喊出声。
青梅停下脚步,一把将她的嘴给给捂住了,对她道:“咱们到诗会那边就瞧会儿热闹,别喊!若你能答应,回头那个镶珍的珠花就赏给你了。否则,前日你跟桑姨娘通风报信的事,想不想让母亲知道……
”
香檀浑身打了寒战,挣扎着点了点头。
一番威逼利诱,见她答应了,青梅这才松开手来。
丫鬟忙请缨道:“姑娘还是让婢子跟着吧!登高或递物也好有个帮手。”青梅点头答应了。
妙如这才知道,先前她递的那眼色,原是早有安排。不过她心底也是想去看看。
说听京城此类诗会不少,不过都是年轻男子在参与。
闺中少女们在家里,通常就姐妹间小打小闹。
上次去宁王府,汪夫人拉着她躲在一边说体已话,也没看成那次的诗画会。像庄青梅这般想参与的小姑娘,怕是为数不少。以后若是二伯母把书院开到京城来,这也是个不错的活动。
跟着青梅,两人躲到一丛竹林旁侧,偷窥那诗会上的动静。
湖边热闹非凡,也有个垂髫女童在旁看热闹,还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女跟在年纪稍大的年轻人后面,想来是她们的兄长。
见还有伴儿,青梅也想跑过去。香檀拉都拉不住,喊了出来:“姑娘,不能去!”
闻声,几个人头朝这边转了过来,其中旭表哥赫然在列。
见表妹拉着小伙伴朝后躲,一副想在撤退的模样,汪峭旭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
“嵘曦,这两位可爱的小妹妹,是哪家的?也不介绍介绍?!”旁边一位身着湖绿色袍子的少年起哄道。
“这位是我钟姨父的大女儿,表妹……”
“就是那位被虐……”
他本来想说“虐待”的,但转念一想,是姨父家的,那虐待主角岂不是他姨母……随即收了声。
“踩在自家继母背上沽名钓誉,还敢出来见人!我不觉得有什么可爱的!”一位小少女出声嗤道,听在妙如耳中,只觉得她嗓音有些耳熟。
“众人都怜惜没亲娘的孩子,独独茜妹妹为那女人撑腰。只怕所指的不是她继母吧!我那可怜的堂哥,在军营里,至今也不知怎样了!有人更出格的事都干得出,还能出来见人。钟妹妹被人亏待,为何不能出来?又非她的错……”另一个小少女出声力挺妙如。
说完,还朝她点了点头,温声安抚道:“别怕,我那堂哥比你还惨,算是同病相怜了!”
听闻此言,汪峭旭眼中闪过一丝怜惜,有些后悔将她身份说了出来,让她独自面对眼前的尴尬,很难受吧!
谁知妙如微微一笑,向那发难的小少女施了一礼,不卑不亢回道:“谢谢你告之真实的看法,料不到,还有人竟会这样想!茜姐姐是吧!”
见有人已经替她出了头,妙如也不想去揭她的底。
就事论事地解释道:“‘沽名钓誉’好像用错地方了!本朝不准女子入朝为官,勿需举孝廉,选贤能的。钓哪门子誉?上无女性长辈怜惜教导,被广为人知,对未出阁的女子来说,算不得什么好事吧?”
“不过,小妹算是幸运的,身边倒不泛有仁慈长辈在爱护,良师益友的帮衬……”
“你……”曹瑜茜说不出来。
汪峭旭的眉头微皱了一下,望向两个当事人。
妙如脸上云淡风清,解释完后,仿佛再与她无关。
少年暗自佩服她的定力,换作他,当众被奚落,做不来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他上哪里知道,传得最盛的那半个月,妙如几乎天天要接待,来自亲朋好友的问候,这种尴尬场景见多了,早已不再新鲜了。
大伙见没热闹可瞧了,又回到原来的主题,开始吟诗作对起来,好生热闹!
见妙如始终不敢往水边走,汪峭旭小声关切道:“不敢在水边行走,是你小时候落水那次留下的阴影吗?”
妙如心中一动,想不到他如此细心,这秘密谁也不知道,自从掉进湖里穿越过来,她就开始畏水……
“算是吧!你看,父母都是江南人,我还怕水,好笑吧!”
“我小时候也这样过,有次被扔进湖里,挣扎半天,最后还是被爹爹捞了上来。以后下水时,我都会告诉自己,会有人来救的,就不怕了!心不慌了才没顾忌,就会记起划水动作,吐纳的节奏……”
“听起来蛮有道理的,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还得平日多加练习,家中并没地方……”
“来我家练吧!映儿上回落水后,在我的指导下,从旱鸭子成长为小青蛙了……”
小青蛙?哪有形容女孩子青蛙的?
想起青蛙恐龙的,妙如不禁莞尔。
“对了,妙妙你不敢下水,怎么听说你曾救过落水的谢公子?”
“哦,那件事啊!不是我把他从水里救起的。他们捞上来后,以为没救了,我教了个法子,才活转过来。”
“哦,什么法子,这么管用?教教旭哥哥!”
“那法子要现场操作的,下回有人落水,我再教你吧!”
“等有人落水,你都不在身边了,好妹妹,就在这儿教吧!”
脸上羞成玫瑰色,妙如连连摆手:“现在不能教,要两人练习……以后教你妹妹,让她说与你听……”
汪峭旭只得作罢。
妙如心中暗暗庆幸:吓死她了!美男当众要她示范人工呼吸,这艳遇还真受不起!一不小心,就要被浸猪笼的!不对,他未娶她没嫁,算不得奸情,顶多只能算作私情……
呸……呸……
私情都算不上!生理年龄大她那么多,他娶妻时,她还只是个未长开的小萝莉。有听说跟九岁小姑娘,有私情的吗?
想太多了吧!
第七十三章暗涌
下到半山腰的时候,那里有个茶寮,庄太太提议先停下来歇歇。
没过多会儿,侧面来了一行人,牵着坐骑来到茶寮外面。妙如见到其中就有薛斌,他牵着那匹白马停在了门口。上面的男子从坐驾上跳下来后,薛斌牵着马匹就到屋后去了。
那男人在身边随从的簇拥下,进屋找了处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自从他进门后,堂里的茶客纷纷停止了讲话,愣愣地望着他。还不时有人暗中互相递着眼色。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
看他身边随从的举止作派,还有他身上的气势,妙如心中暗自猜想,此人怕是来路有些不简单。
一会儿薛斌就回来了,对那青年男子恭声禀道:“公子,绝影可能是秋燥伤了脾肺……”
那声“公子”在妙如心湖中,像是扔进了块石头。
难道是那天在山崖底下,另一位救她的神秘人?
待她回过神来,正要仔细打量时,那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让妙如好生郁闷,他们的动作未免也太快些了吧!
回想起来,只记得那人二十出头,身姿高大挺拔,其他的,都有些模糊不清了……正待静下心来回忆拼凑,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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