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斗时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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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夫人，还是夫人您想的周到。”春姨娘语带感激地与林氏道着谢，并没有特意去说那孙嬷嬷的事情。

春姨娘的话音刚落，那门外便传来了妮子的声音：“启禀夫人，姨奶奶，五小姐和六小姐已经带过来了，现在可以进去吗？”

“呦，这两个小家伙终于来了，我可是还没见过双胞胎呢，快些抱进来给我瞧瞧吧。”林氏的眉眼带着笑，似是很开心地说着，站在她身边的秦嬷嬷立即走到门边，开了门，让门口的几人进来。

门外的几人似是都有些战战兢兢地，进到屋内之后，几人正要给林氏行礼，那林氏却是出声阻止道：“抱着孩子的两个就不用多礼了，快些把孩子抱来给我瞧瞧吧。”刘嬷嬷和秀秀立即受宠若惊地走到林氏身边，将孩子抱到她眼前。

林氏也没有要伸手抱孩子的意思，只是笑着看了两个襁褓中的小婴儿几眼，嘴上说道：“还真是一模一样呢，我都分不出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呢”

刘嬷嬷立马与林氏解说道：“奴婢手上的这个是六小姐，秀秀手上的那个是五小姐，其实也并不难分辨，夫人您仔细看，五小姐的耳朵后边有一个小痣，六小姐是没有的，而且您别觉得五小姐比六小姐活泼点吗，六小姐比较安静。”

“是哦……”林氏又是仔细看了看两个小婴儿，发现秀秀手上的那个一直是睁开眼睛笑着的，而刘嬷嬷手上的那个却是闭着眼睛十分安静的模样。

不知为什么，林氏反而对刘嬷嬷手上的那个婴儿比较感兴趣，在刘嬷嬷微微诧异的眼神下抱起了她手中的孩子，饶有兴趣地逗弄道：“乖孩子，睁开眼睛让母亲瞧瞧～～”

躺在床上的春姨娘，从两个孩子一被抱进屋，眼睛就没有从她们身上离开过，听到林氏说出“母亲”二字，身子微不可见地抖了抖，眼睛里头闪过一丝黯然，缓缓地低下了头，似是逼迫自己不再去看那两个孩子。

咚咚锵本还沉浸在不能晒太阳的怨念中，此刻又感觉抱着自己的人类身上传来一股让她有些不舒服的精神波动，便不耐烦地睁开了眼，毫无感情地，直直地看向那正抱着她的人。

林氏看到手中的婴儿突然睁开眼，不知为何瞬间有一种心悸的感觉，婴儿眼睛的瞳孔比成年人要大得多，被那样一双黑黝黝，水汪汪却又冷冰冰的眼睛看着，林氏瞬间觉得有一股子寒气顺着脊背直冲到她头顶，吓得手抖了一下，差点就把手中的婴儿摔在地下。

“夫人，小心啊！”四周众人显然是吓了一跳，还好站在林氏身边的刘嬷嬷立马扶住了她的手臂，才算稳住了没让孩子掉下去，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可那春姨娘的脸色却是已经煞白煞白的了，鼓起勇气地对那林氏说道：“夫人，这孩子挺沉的，莫要累着您了，还是让妾身来抱吧。”

林氏的额头上此刻也是渗出了许多冷汗，但她却是被手中的婴儿吓得，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婴儿会有那样让人害怕的眼神，听到春姨娘话，立即像是躲避瘟疫一样，将手中的孩子塞给了她。

咚咚锵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吓到人了，她只是纯粹不喜欢方才那个人类，所以在眼睛里加了一点精神威压罢了，不过这里原住民的精神力也太弱了一点，若是她再多加一些精神力，完全就可以直接将她们陷入精神错乱的状态，再一次地感叹，这个时空的人类实在是太废柴了。

春姨娘小心翼翼地抱着手中的婴儿，生怕一不小心又会弄伤了她，方才那一幕，她的心都差点跳出来了，可手上的孩子却好似毫无所知一般，仍旧是闭着眼睛，好似在浅眠，春姨娘又将她微微抱紧了一些，在心中悲伤而又内疚地说道：“都怪娘亲，是娘亲没有保护好宝宝，才会让宝宝差点就出事了……”

春姨娘感觉到手中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大碍，便又下了决心一般开口说道：“夫人，不知五小姐和六小姐的名字，老爷可是有说过什么？”

林氏好不容易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平复了一下心跳，才故作镇定地回道：“老爷昨儿晚上很晚才回的府上，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呢，今天我会与他说的，名字的事情老爷会拿主意的，你也不要想太多，安心地坐月子，养好身子就好，行了，府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呢，我就先回去了。”

春意娘的好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态度却依旧恭谨地说道：“夫人您慢走。”林氏也没再说什么，带着秦嬷嬷飞快地离开了，连平日里那惯有的十足优雅模样也没有顾上。

几个丫鬟虽觉得林氏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因为此刻她们心中记挂着另一件事呢。

“姨奶奶，六小姐还好吧，没受什么惊吓吧，方才可真是吓死奴婢了。”小翠向来是个急性子，那林氏刚离开，她就忍不住出声问道。

“六小姐挺好的。”春姨娘淡淡地说着，便又抬起头对那刘嬷嬷吩咐道：“嬷嬷，您先和小翠把五小姐、六小姐抱回去吧，千万记得仔细着点！”

刘嬷嬷立马上前接过孩子，连声应着，小翠也从秀秀手上接过五小姐，与刘嬷嬷一起出了房间。

第九章别离

屋子里剩下的几人自然知晓春姨娘是故意支走刘嬷嬷和小翠的，刘嬷嬷毕竟是夫人派来的，有些话不能让她听见，而小翠又太过直性子，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有些事情不让她知道，也是为了她好。

春姨娘此时才稍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轻轻咳嗽了几声，便有些虚弱地靠在枕头上，紧紧皱着眉头，缓缓开口说道：“秀秀和妮子方才不在，我在告诉你们一声，夫人已经问我要了文锦，从明儿开始，文锦就要到夫人身边去伺候了，而咱们这儿夫人会再派一个一等丫鬟来顶替文锦的位子，你们要与文锦告别的，就快些吧，不然以后许是也很难再在一起说话了。”

秀秀与妮子听春姨娘这般说，显然都吃了一惊，秀秀满脸不舍地看着那文锦，而妮子的表情却有些复杂，虽也是十分不舍的模样，但隐隐还夹杂了些羡妒。

“姨奶奶，您说的是真的吗，夫人真的要将文锦姐调到她身边，可是这无缘无故的，也太奇怪了，会不会……”秀秀凝神想了想，“是那孙嬷嬷与夫人告状了，夫人才要调文锦姐离开的，那样文锦姐到了夫人身边哪里会有好日子过。”

“那也说不定，文锦姐终归是到了夫人身边伺候，夫人最多也就是给她一些教训，不会做的太过分的，毕竟夫人是主子，要弄死咱们这种奴才太过容易了，真要教训直接派嬷嬷们动手就是了，何必大费周章地还要把文锦姐弄到她的身边，那不是太多此一举了吗。”妮子向来脑子活络，立即摇着头说道。

“行了，你们俩都别说了，不管夫人是怎么打算的，这件事都已经决定了，咱们也不可能再改变什么，我自己无所谓，只是怕夫人派过来的丫鬟不能尽心地伺候姨奶奶，所以你们二人以后要多上些心，好好伺候姨奶奶和两位小姐。”文锦的脸上带着些淡淡的哀伤，很是不放心地嘱托道。

“文锦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姨奶奶的。”秀秀的眼眶已经微微有些泛红了，轻轻哽咽着，与文锦保证道。

妮子也是点了点头，紧紧咬着下唇，很是悲伤的模样。春姨娘也是用袖子偷偷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她本就比那文锦大不了几岁，自从一年多前抬了姨娘之后，便一直都是文锦伺候在她身边，文锦事事为她设想周到，她早已将她当做了妹妹一般，现在他要离开，自然是悲从中来，只恨自己在这府上无权无势，又不得老爷的宠爱，就是连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

文锦似乎发现了春姨娘在哭，连忙走到床边，一边帮她擦着眼泪一边柔声劝道：“姨奶奶莫哭，您可还在坐月子呢，可不能掉眼泪，会落下病根的，奴婢不过就是个小小丫鬟，能伺候姨奶奶这两年已经很满足了，若是以后有可能，奴婢还会回来看望姨奶奶的。”

春姨娘平复了一下情绪，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一直把你当做姐妹一般，你也知道我本来也不过就是个丫鬟，全凭老爷夫人抬举，才能当上这半个主子，可你我也知道，在这府上，许多人都是看不起我，也怪我自己，性子绵软，才会让旁人欺负了去，让你们为我受了许多委屈，不过你们放心，以后不会了，就算是不为了我，也为了我那两个孩子，我都要去争一争，抢一抢，不让旁人在随便欺负到我头上来。”

“姨奶奶，您能这样想，奴婢走的也放心了。”本是一直忍着没哭的文锦，听了春姨娘的这番话，也是红了眼眶，甚是欣慰地说道。

“行了，都别难过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虽不知道夫人是怎么想的，但刚才妮子说的也不无道理，她既然揭过了孙嬷嬷的事情没说，想来也不会太过为难文锦的，只要她往后在夫人院子里做事小心仔细着些，日子也不会太难过。”春姨娘已经恢复了过来，安抚着屋子里的三个丫头说道。

众人俱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担忧不舍之情也总算是减弱了许多，秀秀打了热水给春姨娘擦了脸，她们三人也是稍稍收拾了一下，倒是也看不出哭过的模样。

“姨奶奶，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要不是那刘嬷嬷手脚快，六小姐可就危险了，六小姐还那么小，若真是摔在了地上，那后果不堪设想啊。”说完了文锦的事情，秀秀这又想起了方才那惊险的一幕，仍是心有余悸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我当时也是吓得要死，本来还抱得好好的呢，咱们六小姐又没动又没哭闹的，怎么会就突然这么不小心呢，你说会不会是……”

“妮子，小心隔墙有耳，这话要是传到夫人耳朵里，够你喝一壶的！”文锦立即打断了秀秀的话语，表情很是严肃地与她说道。

妮子扭过头，撇了撇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是面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怨愤。

“既然六小姐没事，这事儿以后便不要再说了，你们以后照顾小姐的时候也要多小心着点，千万不能再有一点闪失。”春姨娘出声打了圆场，只是她心中何尝没有那样的猜想呢，但隐隐又觉得林氏并不是故意的，毕竟她又不是生了儿子，也不会给林氏造成威胁，而且她也是为人母亲的，理当做不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啊，春姨娘越想越是摸不着头绪，索性不再深究，想着以后对两个孩子更上心一些便是了。

林氏显然也并未多轻松，回道自己房里之后，喝了整整半壶的压惊茶，才算是缓过劲儿来，虽然知道一个小婴儿就算眼神再可怕也不可能把自己怎么着了，可就是觉得那孩子透着些邪性儿，决定以后要多注意着她点，这年头那些个神神鬼鬼的事情也是挺多的，她就听说过好几件真事儿呢，家里的孩子大病一场或是遭了什么大劫之后，整个人就变得跟原来不一样了，神神叨叨的说些胡言乱语，有些还祸及了家族长辈，把整个家搞得乌烟瘴气，这不是鬼上身是什么，她们郝家可决不允许出这种事儿。

林氏不愧为当家主母，直觉果然敏锐，已经隐隐察觉出了咚咚锵是个潜在的危险分子，若是咚咚锵知道了林氏的想法，不知会不会后悔没多用些精神力直接就将林氏先搞得精神错乱了呢。

想到那春姨娘提到的两个孩子取名的事情，林氏脸色微微有些沉郁地问道身边的金嬷嬷：“金嬷嬷，老爷昨儿晚上是在六姨娘那儿过夜的吗？”

金嬷嬷也知晓林氏心情不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如实禀告道：“回夫人的话，老爷昨夜去了董大人府上赴宴，挺晚才到的府上，直接就去了六姨奶奶那里……”

林氏的眼中立即闪过一抹厉色，脸色越发阴沉了，自从老爷纳了那六姨娘之后，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她的房里了，昨日是初一，郝家有规矩，每月的初一十五，老爷都要在正房过夜，却不知那六姨娘使了什么手段，勾了老爷去她房里，她可以由着老爷宠着小妾，却不能容忍那些个小妾不把她这个正室放在眼里！

“今儿个老爷从衙门回来，你便马上让人与我禀告，有些人以为我松着些对她们，就真的可以无法无天了，也不掂掂自己是什么斤两！”林氏脸上虽然是带着笑的，但那话语中的寒意却让再一旁听她吩咐的金嬷嬷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连连点头应着。

“娘亲，娘亲～～～～”林氏屋里的气氛正沉闷着呢，突然一阵孩童独有的娇嗔声在门外响起，片刻之后，一个身着宝蓝色锦衣的三四岁小男儿，小跑着进了屋里，他的鼻尖与额头上都闪着晶亮的汗珠，那小小的身躯上似乎都散发着太阳的味道，让人一看便心生喜爱。

林氏本还阴沉的脸在一见到这男孩儿的时候顿时便阴转晴了，瞪了眼跟在他身后急急进屋来的小丫鬟，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边掏出身上的帕子，一边拉着男孩儿的小手，用宠溺中带着些责备的语气说道：“涛儿，又在院子里疯了吧，娘不是早就与你说过，太阳这么大，不要老是到院子里去玩儿，有时间怎么不多练练字，上次你父亲给你布置的功课，你可是都写完了？”

名唤涛儿的小男孩儿便是林氏最最宠爱的儿子，也是郝老爷唯一的嫡子，郝云涛，此时听到母亲提那父亲布置的功课，立即扁了扁嘴，老大不高兴地说道：“娘亲，您别提那个了行不行啊，明明知道涛儿最讨厌写字了，抓蛐蛐儿可有趣多了。”

林氏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捏了捏郝云涛肉肉的脸颊说道：“你啊～～～整日就知道疯玩儿，让你父亲看见了，又该教训你一顿了。”

第十章取名

“娘亲不告诉父亲，他不就不知道了吗，涛儿知道娘亲最疼我了，是不是？”郝云涛扬起小脸，睁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讨好地看着林氏说道。

林氏脸上的神色顿时又软了几分，摸着他的头道：“好吧，好吧，你这小磨人精，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皮孩子啊，就是来跟我讨债的！”

“我就知道娘亲最好了～～～～”郝云涛拖长了音，将头抵在林氏怀里扭来扭曲地撒着娇，然后又用藕节一样的小手臂勾着林氏的脖子说道：“娘，涛儿还有一件事想求您，您答应涛儿好不好吗？”

“就知道你这孩子没什么事不会想到娘这儿来，又要求娘什么啦？”林氏早就被郝云涛晃得心软了，装着样子询问道。

郝云涛人虽小，小脑袋却精着呢，看林氏这幅样子，知道若不是太过分的要去她大抵都能答应，便开心地笑道：“娘，我听说春姨娘生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妹妹，涛儿还没见过一模一样的娃娃呢，娘让我去看看她们吧。”

林氏的眉头顿时皱了皱，笑脸也淡了许多，但语气却依旧是温和地与郝云涛说道：“涛儿，小妹妹才刚刚出生，不方便让人看，等她们再长大一些，涛儿再去看她们好不好？”

郝云涛并没有看出林氏表情的变化，仍是不死心地说道：“我只是在旁边看看就行了，绝不会才吵着两个小妹妹的，娘亲你就让我去看看吗～～～”

郝云涛一边哀求着，一边还不停地摇晃着林氏的胳膊，这是他最常用的一招，一般只要他使出这招，林氏十有八九都会答应他的请求。

只是这次郝云涛注定要失算了，林氏刚刚心有余悸地从春姨娘那里回来，正要把那两个小婴儿列入危险人物的名单中，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再去接近她们呢，立即便板起了脸，对着郝云涛说道：“娘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再怎么说也没用，若是你再这样，那每天到院子里的玩耍我可也不允许你去了。”

郝云涛没想到这次林氏这般坚决，被她这么一吓，立刻噤了声，却颇有些委屈地看着林氏，心中奇怪为什么娘亲这么反对他去看小妹妹，心中打算着，娘不允许他去，他就找机会偷偷地去看。

林氏似乎看出了郝云涛的小心思，对着他的贴身丫鬟吩咐道：“你们都给我看好了二少爷，若是让我知道他偷偷地跑去看五小姐和六小姐，仔细了你们的皮！

几个丫鬟立马噤若寒蝉地应下来，郝云涛则是更加垂头丧气了，知道娘亲命令一下，他想要偷偷去看小妹妹的计划也宣告破产了。

林氏看着宝贝儿子垂头丧气的模样，也甚是不忍心，便放柔了语气又说道：“涛儿，娘不是不让你去看，是想等到两个小妹妹再长大一点再让你去看，你就耐心地再等等好吗，大不了娘给你买你喜欢的那个将军蛐蛐儿，当做是补偿，好不好？”

郝云涛一听将军蛐蛐儿，大眼睛亮了亮，又是喜笑颜开地与林氏说道：“娘亲你说好了，咱们拉钩钩，不许反悔啊。”说完便将小指伸到了林氏面前。

“好，娘亲与涛儿拉钩。”林氏也说笑着把手指伸了出去，看着儿子脸上的笑容，总算是放心了许多。

申时的时候，郝家老爷郝东成总算从大理寺回来了，林氏接到第一手消息，便立刻赶去了书房，郝东成官拜大理寺少卿，正五品的官，以他三十岁的年纪做到这个职位已经是很了不起了，且郝家在京都来说并不是什么庞大的世家，只因为是世代书香传家，所以在京都各大家族中的名声还算是不错，能排上个二流家族，还有一点就是郝东成的父亲郝流云当年为当今皇上即位立过大功，虽说未到五十岁便得病去世了，所以本朝的云庆帝对于郝家还是眷顾有加的。

林氏进到书房的时候，郝东成刚刚换好了常服，许是因为昨日饮多了酒，所以脸上仍带着些许疲色，但他生的一副风流的好皮相，因着年龄渐长，还蓄起了儒雅的胡须，整个人看上去甚是文质彬彬。

“老爷您回来了，我知晓你昨晚上在董大人府上喝多了些，便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做了白果莲藕猪肺汤，您趁热先喝一碗吧。”林氏带着娇媚的笑容形容优雅地走进了书房，亲自将食盒中的汤端了出来，放到郝东成面前的桌子上说道。

郝东成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端起那碗汤温和地与林氏说道：“还是夫人想的周到，我昨日确实是贪杯了些，今晨也确实是头疼的厉害。”

林氏看着郝东成将一碗汤喝下了大半，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走到郝东成的身后，伸出手，动作娴熟地帮他按捏着肩膀，一边说道：“老爷，您昨儿个回来的晚了还不知晓，咱们府上可是出了件大喜事。”

“哦？是什么喜事？”郝东成轻轻拍了拍林氏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问道。

“春姨娘她生了，而且生的还是双胞胎，您说这是不是大喜事儿啊。”林氏抿唇笑着，缓缓与郝东成回道。

“那可真是大好事，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郝东成已到而立之年，在子嗣方面却并不是十分丰荫，一共也不过就只有两个儿子，所以听到那春姨娘生了一对双胞胎，脸上顿时满是喜色，急忙又追问道。

“是女儿，虽说是女儿，可也是十分难得的事情啊，毕竟这双胞胎可不是随便能出的。”林氏脸上的面前一直未变，依旧耐心地与郝东成说道。

“是女孩儿啊……”郝东成的语气中难掩失望，似乎一下子就失了兴趣，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了。

林氏的嘴角不由地微微上扬了些许，又继续说道：“老爷，您看那两个孩子生下来都快一天了，您该给她们取个名字吧。”

“哦，夫人不提醒，我都快忘了，是该给起个名字。”这般说着，便顺手拿起手边的一本诗经，心不在焉地翻着，片刻之后，便指着其中一页的两个字说道：“就这两个吧，都挺适合女儿家的。”

林氏闻言探过头去一看，便在口中喃喃着：“郝黛，郝萌……”旋即点了点头说道：“确实不错，那一会儿我便让下人把名字告诉春姨娘。”

“恩，你看着办吧。”郝东成似是对那对双胞胎没多大兴趣，挥了挥手说道。

林氏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帮郝东成揉捏着肩膀，过了一会儿之后，她便又好似闲话家常地与郝东成说道：“老爷，这六姨娘嫁进咱们府里都快半年了吧。”

郝东成闭着眼，很是享受着林氏的服务，有些懒懒地说道：“恩，你不说我倒是没注意，锦绣都已经进府这么久啦。”

林氏听那郝东成说着六姨娘的闺名，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妒色，语气却依旧温柔地说道：“是啊，我记得就是春姨娘刚怀上没多久，六姨娘就进府了，说来也奇怪，这春姨娘抬了姨娘还没半年就已经怀上了，可这六姨娘却是一直没有动静啊，按理说老爷您去她屋里可是去的最勤的，怎么说都应该要有动静了啊，真是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啊。”

郝东成听后，沉默了一会儿，便缓缓说道：“子嗣的事情，不能强求，再说我现在有了涛儿和飞儿，也不着急。”

“老爷您正值壮年，孩子肯定是还会有的，但只有涛儿和飞儿两个男丁总归是单薄了些，前些日子老夫人还在跟我这儿说，希望春姨娘这一胎是个男孩儿呢，他可是好久都没抱孙子了。”林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走到郝东成身边说道。

“母亲她年纪大了，自然喜欢小孩子，我看夫人就再生个男孙，让母亲抱抱，她也就不会再与你唠叨这些了。”郝东成将林氏抱到自己的腿上，调笑着说道。

林氏的脸颊顿时绯红一片，好似二八少女一般地娇嗔道：“老爷，现在还是白天呢，您又没个正经。”

“咱们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