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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颂音辞(清穿空间) 完结-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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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心头一突,急着跑到了产房门口,这时里面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听着是个健康的孩子。
默默慌忙起身,刚要探出神识看看产房里的情况,门就开了,一个接生嬷嬷抱着包好的孩子出来,满脸笑意地道:“恭喜爷,恭喜七阿哥,侧福晋生了个小阿哥,母子均安!”
胤禛只扫了孩子一眼,反而先揪住接生嬷嬷问:“侧福晋如何?可还好?”
默默抱住渴望了好几年的弟弟,仔细打量起来。小脸发红,眼睛还闭着,五官略微展开,但……看着似乎不像额娘也不像阿玛。
“回爷的话,侧福晋产后脱力,昏过去了,但并没有危险!”接生嬷嬷有点讶异,却很好地遮掩住情绪回了话。
“昏过去了?”默默闻言敛了喜色,神识一扫,心中沉了沉。他走到胤禛身边,把孩子递了过去,“阿玛,遣退她们,儿子要看看额娘!”
胤禛看儿子表情认真,立时察觉了什么,根本没有多问就下了令。
产房中已收拾妥当,奴才们退下后显得有些空,默默顾不得什么父亲先行的规矩,一见没人了就冲了进去,直奔床边去看徽音,胤禛则抱着刚出生的儿子紧随其后,闻到尚未完全散去的血腥味,他的手有点抖,生怕出现不好的事。
“额娘,额娘,可听得见?”默默一手搭脉,同时急切地呼唤道。
毫无反应!
胤禛见此心悬了起来,赶忙走到了床头这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宛如浸过水的女子,那苍白的脸色,让他心里的慌意又重了些:“徽音,听到了吗?徽音,徽音?”
默默又怕又急,调动体内的灵力内视床上人的身体,眼底出现了震惊之色,再不废话,他撩衣盘膝坐在床前的地上,两手合于丹田将灵力集于右手,逼着自己的灵力渡入徽音体内。
胤禛安然退开,墨眸中划过深思和疑虑,以及一瞬的踟蹰和遥远,他抱着孩子的手无意识地攥成了拳。第一次生出这种怀疑和自卑,为何颜颜、小七和他们的额娘一样拥有些神秘的力量,只有他……似乎普通的无法与之相比?他们明明是生活在一起的夫妻、父子、父女,却好像生生分割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额娘?”默默的灵力突然被打了回来,他被震倒在地,却敏锐的察觉到床帐里的呼吸声出现了波动,于是不顾自己体内的情况,马上到了床边。
“徽音,你醒了?可需要什么,哪里不妥?”胤禛凑近些,悬着的心终于像是落回了原处。
无力地睁了下眼,徽音看到床边两张相似的脸上露出相似的表情,牵牵唇角,无声地道:“我没事,不过是累了!”改变这个时空的命数,她已然违背了天道,这次孕育改变了之后的帝星,怎能不遭到惩罚?
“额娘,我会照顾好弟弟,您安心休养!”默默终于能大松口气,即使他的灵力有些枯竭,也能笑出来了。
“徽音,真的无碍?”胤禛若有所感,他猛地意识到,心爱之人本就不同于普通人,或许有些问题并不能以常人来论之。
“嗯,外面的事……就靠你们了!”徽音努力睁大了眼,期许而信任地一一看向这父子俩。
“你放心!”胤禛如同允诺一样望着床上的人,默默则郑重地点了点头。
徽音闭上眼踏实地睡了过去,这个孩子的出生,让她的修为一下子跌到金丹初期,确实需要好好调养才能缓过来,修为只能再慢慢提上来了。
父子两人走出产房,仔细嘱咐了诗涵等人,胤禛本要将孩子交给早就挑选好的奶嬷嬷,却被默默给阻止了。
“阿玛,在额娘能照顾之前,弟弟就交给我吧!”默默很认真地开口,似母的眸子深不见底,却让人轻易能感受到他的执意。
胤禛盯着这个儿子半晌,将孩子送了过去:“让奶嬷嬷跟着,先前挑好的奴才也拨过去。”他能明白,小七定是不信任何人的,这个孩子他很重视,可忙碌的他无法时时看顾,徽音又亟待休养,这样安排确实比较好。
“我明白。”默默抱着裹严实的弟弟,向胤禛行礼后带着一串奴才往自个儿的院子走去。
这些年雍亲王府扩建,又因为孩子们渐渐大了,陆续都要大婚,所以自老三赐婚后,胤禛干脆给儿子们都留了单独的院子,默默自己的院子整顿得很好,小十一留在那儿比留在旁的地方要安全多了。
胤禛又敲打了一遍徽音院子里的奴才,提了小东子为西北院的管事,管着其他奴才,而诗涵则被安排到徽音身边贴身照顾,这下他才觉得放心许多。
与此同时,雍亲王府十一阿哥出生的消息,更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出去,有人羡慕有人嫉恨,有人感慨有人赞叹,康熙算是所有人中滋味最复杂的了,却还是思量起这个孩子的名字。
只是……谁也没想到,胤禛会把孩子交给与其同母的哥哥照料,纷纷猜测起这里面有什么缘故。
外面如何,做月子的徽音是不知道的,她得好好恢复元气才能理会旁的事,好在这几年手里的那些事基本上全部交给了默默,否则哪能这般安心?
……
乾清宫:
自八月十五后,康熙就病了,但他硬是压着没让人知道,只传了信任的太医来诊脉,连用药都偷偷摸摸的,看得李德全又急又心酸,这哪里是一国之君啊,比之寻常人家的老人都不如。
“李德全,”康熙咳嗽了几声,笑着道,“你看这几个字给那小子作名字如何?”
“万岁爷,您起的啊,都好!”李德全进了碗汤,“万岁爷,这是刚端来的,还热着呢,您用些?”
“唉,时候也不早了,就寝吧!”康熙喝了几口,起身往寝殿走,中途他又停了下来,“对了,明儿个让韩芪过来一趟,朕怎么浑身还是不得劲,那小子医术不错,兴许能有些用处!”
“嗻!”李德全应了,扶着主子缓缓回了寝殿。
第二日晚上,默默给徽音送来了一封密报,因为密报分各种等级,这一级是只有徽音才能拆看的,所以他便乘夜抱着弟弟送了过来。自弟弟出生后,每晚都是与他同睡的,此时既然要离开房间,自然就带了过来。
母子三人转入须弥境,徽音站在一片旷野中打开了那份密报,看完后脸色凝重了许多。
“额娘,出了何事?”默默看向散着长发、披着褂子的额娘,心提了提。额娘修为下跌,休养了半个月,元气也只恢复了七成,就这还是以须弥境成倍于外面的时间为前提的,万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不是大事。”徽音握拳,那份密报变成粉末洒在了地上,她拍干净手凑过来看向小儿子,“他还乖吗?我听诗涵说,你院里动不动就哭声震天呢!”
“还好,就是夜里总折腾我。”默默无奈一笑,既甜蜜又头疼。没弟弟的时候盼得很,有了才知道很烦人。
“这么大的孩子都这样的,你弟弟总算是个正常的了!”徽音笑言,前两个孩子小时候都很省心,无论是她还是嬷嬷、丫头皆不受累,可事实上,这个孩子才算是个正常的婴儿,“别忘了,你可是说过要好好教他的!”
默默苦哈哈地答:“额娘,我没忘!”低头看看周身隐隐环着紫色气晕的弟弟,他还指着早日把手里的那些全部交出去,怎么可能不好好教?不止要好好教,还要大力地教呢!
“行了,回去吧,再过个十来天我就恢复了,到时候就把他抱回来,你教归你教,我也是要教的,这个孩子……可不一般啊!”徽音给了颗定心丸,她的小儿子不像兄姐那样继承了她的灵力、五感,不好好护到他能自保,又如何能放得下心?
母子三人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须弥境中。
九月初八,一直留着一丝神识在康熙那儿的徽音忽地惊起,绝胜的脸上明晃晃地露出难以置信,她顾不得其他的,一挥手打出一道灵光,迷糊了屋里侍候的诗涵几人,周身灵光一闪,从头到脚的装扮都变了样,半挽半披的汉家发式,白玉簪子并南珠头饰、耳坠,月白色以银线绣兰花的冰蚕丝绫罗裙,脚登白色丝履,灵光再次闪过,人已不见了踪影。
乾清宫,李德全忧心忡忡地吹灭蜡烛,最后为康熙掖好被角,准备就此退下。
却突然,寝殿里白中透着蓝紫的光芒闪过,一股纯净的气息扑面而来,李德全眯着眼看到抹白影,吓得后仰摔倒了地上。
“李公公,是我!”光芒褪去,那纤细的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李德全嗓音发干发颤:“四,四侧福晋?”
“嗯,是我。”模糊的烛光下,徽音的模样清晰了许多,不止不像鬼,反而浑身带着虚渺的谪仙之气。
李德全大呼口气,老命差点吓掉了一半,他压低声音道:“哎呦,四侧福晋,您可吓死老奴了!”这些年四侧福晋与皇上密谈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并非没有,虽然他很奇怪四侧福晋怎么进来的,可从没有这一次出现的这么惊悚,任谁看到一团光中出来个人,都要被吓个半死吧?
“皇上身子如何了?”徽音拉了把摊在地上的李德全,几步向龙床走去,先观了容色,又取了康熙的胳膊出来把脉。
“万岁爷病了好些天了,硬是不愿宣太医,上个月底用了韩太医的方子后好了些,这几日却又……”李德全抹抹眼角,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徽音蹙眉把脉,突然浑身僵了僵,探手到康熙鼻下,而后震惊地放下了手。
李德全也不是傻的,近乎慌乱地上前一探,颓然坐倒在了地上,一遍遍念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万岁爷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康熙,没呼吸了?!!
徽音难以镇静下来,康熙五十九年九月初八,千古一帝的康熙爷就死了?这比她知道的历史提前了两年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从康熙四十八年,不,从康熙三十七年起,从她司马徽音到大清起,就什么都变了,胤禛重生了,孝惠章皇后都提前一年崩逝了,康熙会提前驾崩又怎么不可能?
徽音想到现在的大清对比她知道的历史发生了许多变化,眼前这件事便能够接受了,但是……康熙毕竟不是孝惠章皇后,他的突然死亡,定会引起一番惊天动地的啊!
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第30章 父子之情
烛光微弱,龙床边一坐一摊的两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徽音视线移向断绝了气息的康熙,咬牙下了个决定。
现在才康熙五十九年,他不能死,他这一死政局势必大乱,除了海外的两个皇子,其他的皇子一定会谋夺皇位,即使胤禛能控制住京城,最终排除万难也能登基,但那之后和他上辈子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康熙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死!
“李德全,我要救他,你先取了那块原本属于我的龙凤佩来,你贴身伺候的,一定知道被放在哪了,办好这件事,你去传雍亲王连夜进宫,即刻马上!”徽音右手握拳,沉声吩咐道。
“救?”李德全从震惊不信中醒神,见鬼一样看向坐在那儿的四侧福晋,脑子也转动开来。
徽音面无表情地冷瞥一眼,已察觉到这个太监打起了别的念头,她一切尽在把握地说道:“你最好听我的,否则,在你那些心思还没浮出水面时,我就会先杀了你!况且,你觉得如果他现在死了,作为亲信,你能在争权的众位皇子中落个善终?”
不再理会李德全如何权衡,徽音站起身挥手,一道灵光以她为中心辐射向四周:“武丹,我知道你在附近,我要救你主子,你若是忠心,最好调人严守乾清宫,要不然,别怪我下狠手!”
“司马姑娘放心,武丹定当尽忠职守!”不知从何处传来回答,的确是武丹的声音,只不过像是有些不太自然。
李德全此刻完全清醒了,他不止不能自寻出路,还必须盼望着万岁爷能真的起死回生,若不然只怕今儿连此处都走不出去。
“四侧福晋请稍候,老奴这就去拿那玉佩来!”他并不知道那玉有什么奥秘,以前只觉得皇上掉包得奇怪,可现在他确信了,那玉佩绝对大有来历。
徽音看向龙床不远处空无一人的地方,仿佛给予承诺一样点头:“不要离太远!”
片刻后,徽音盘膝坐在龙床前的地板上,只是运气的瞬间,周身已盘桓起阵阵充溢着灵气的风,她调动灵力让康熙的身体悬起,随手将李德全送来的龙凤佩掷了出去,奇异的事出现了,那玉佩摔于地上不仅未碎,反而平稳地上浮了一尺,缓缓溢出缕缕灵光,自其中由小到大地出现一个八卦光阵,直向上升起托住了康熙。
李德全见到这么超出认知的一幕,再白痴也明白了这位四侧福晋不是个凡人,对万岁爷能够起死回生也充满了信心,他谨慎地退出去,准备依四侧福晋所言去传雍亲王进宫。
可心中几番思量后,他又叹了口气,觉得还是把十五阿哥以上的诸位爷都宣来比较好,免得事后他遭罪。
……
夜空中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看得人不由得担心,会不会下一刻被劈中。
胤禛紧皱着眉头,披着件黑色的斗篷坐在匆匆而行的轿子里,他从书房出来就去西北院了,但是并没有看到徽音,这大晚上的,天气又如此恶劣,她尚在月子里,会去哪儿呢?
胤禛没敢去问默默,那孩子自幼和徽音亲近,近来又被小十一闹得厉害,若知道这事还不得急坏了?这些年,他也知道徽音有事时会在夜里外出,只盼望着这次的事情不大,她能早点回来吧!
雷声轰隆隆地横贯云霄,胤禛眉心仍旧蹙着,皇阿玛究竟有何急事,这个时辰了召他进宫,据粘杆处递来的信儿,最近没出什么大事啊!
和胤禛一样,诸皇子匆忙更衣出门,一个个都是满腹疑惑地往宫里走,直等着看看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李德全站在乾清宫前,每到一位皇子,他就命小太监引到大殿里去,当胤禛不早不晚抵达时,他亲自上前引路,虽然一语未发,却让胤禛心头狂跳了一下。倒不是这番待遇太过显眼,而是他发现,一向不卑不亢的李公公,那走路的脚步竟然有点不稳,腿肚子似乎也在打颤。
“李谙达,怎地劳动您引路了?”三阿哥见到平日里谁都要给几分脸面的李德全,竟然越过他这个目前的长子,给老四领了路,立刻沉着脸问道。
“是啊,李谙达,皇阿玛大半夜的叫我们来干什么?”九阿哥还不爽呢,他正和一个小妾到兴头上就被宣来了,口气当然好不到哪儿去。
胤禛不理会兄弟们各种各样的眼神,面上虽然冷着,眼底却含着关切:“谙达,可是皇阿玛哪里不适?传太医了没有?今日晚膳用的如何?”
胤祺也走了过来:“四哥,你便是着急,也该进来了再问,瞧这天,过会子别灌了冷风和雨,那可就难受了!”他扯了还在门口的胤禛就往里走,李德全跟在后面也进来了,只是无人看到他垂下的眼睛里那抹仓惶被安抚了许多。
“李谙达,皇阿玛没说几时过来?”胤禩笑意微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大殿几眼,心下不由得深思起来,他怎么觉得……今儿不大对头?
“万岁爷未曾提起。”李德全掩饰好表情,古井无波地恭身回话。其实心里惊恐不已,万一……待会他该如何解释?早知如此,他就该听四侧福晋的,只叫雍亲王一人才是,这些爷可没一个是好糊弄的啊!
“嗨,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李德全,你去寝殿看看,皇阿玛指不定等你伺候着更衣呢!”十四阿哥仗着这些年的圣宠,不似哥哥们安然等着,若非顾忌着规矩,早就亲自去看了。
“嗻!”李德全也想去看看,便顺势应了。
众皇子见他真的听了十四阿哥的,那眼神顿时就变了,隐晦地扫过十四阿哥,即使他自己也微微愣住了,可所有人一致在心里认为,这丫的是在装相。
一反常态,往日总是大大咧咧、急脾气的十阿哥,反而似七、十二阿哥一样,静静站在那里等着,不曾有半点骄躁之意。
众皇子又等了足有两刻钟,除了四、五、七、十、十二阿哥外,其余人皆有些耐不住了,十四阿哥来回走动,三、八阿哥暗中频频张望通往寝殿的方向,九阿哥人虽站着,脸上却露了表情。
“咳咳!”康熙的咳嗽声传来,这边的皇子们立马按序站好,开始行三拜九叩礼。
李德全扶着康熙走到大殿里的御阶前,担忧地看向醒来不久的万岁爷,只听他嗓音有些哑地道:“李德全,去把朕床边那个柜子里的东西全部拿来。”
“嗻!”
脚步声远去,康熙扶着御阶的栏杆坐在了台阶上:“抬起头来,全部看着朕!”
诸皇子们抬头,只见他们崇敬的皇阿玛一身明黄亵衣,披着件袍子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御阶上,幽深的眸子平视着他们。
“皇阿玛,夜里寒凉,您披着儿子的斗篷吧!”胤禛年长,所以排在前面,一看到垂垂老矣的皇父如此模样,取下斗篷膝行向前给递了过去,同时眼含恳求之意地看着皇父。
其他的皇子纷纷膝行解衣,充分地表着孝心。
“你们都是有心的!”康熙点头说了这么一句,面向靠前的胤禛,“老四,你是孝顺的,来,给朕披上!”
其余皇子有的放心、有的暗恨,却无人明白地表露出情绪。
李德全并两个小太监捧来了九个木匣子,还有一壶热茶,他们应康熙所指,把那些木匣子放在了御阶上,又给在场的诸位主子每人上了一盏热茶,才恭敬地退下去。
大殿中再无他人,只剩下了天底下最尊贵的父子,康熙让胤禛跪到一边,从那些匣子中取出了一个打开:“胤祉,你近前来。”他把手中的匣子递到膝行于面前的三阿哥手中,慈蔼地像对待幼子一样摸了摸三儿子的脑门,“朕即位得早,在你之前还有很多孩子,可站住脚的只有胤禔和胤礽,所以你出生后,生怕再……朕将你送出了宫,期盼着你能活下来。”
三阿哥一样样取出匣中的东西,眼中露出震惊和不信,最终全部变成了动容和泪光,他听到耳畔传来皇阿玛的声音,温和得超乎想象。
康熙仰头逼回泪意:“朕是阿玛,却也是天子,那里面最底下的是你刚出生时,朕命人暗中印的,朕……出于朝堂和后宫的种种考虑,无法摆出疼爱的姿态,只能记着你的成长,第一次开了口,第一次迈了步,第一次摔了跤,第一次拿了笔,第一次写了字,……朕收着你第一次写的大字,白白的纸上比道士画的符还难认,还有,字虽然都写对了,文意却着实不通……朕收着这些装到一起,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朕的胤祉文采出众,朕……很欣慰,也很自豪!”
三阿哥从匣子的最下面抽出一张有些年头的纸,上面印着两个墨色的小脚丫和小手掌,他泣不成声地伸出自己的手比上去,却发现已经大到完全无法相比了。
在三阿哥旁边的五阿哥垂眸望去,也忍不住含了泪,匣子里收着一沓纸,他看到的不是三哥第一次写的大字、,而是皇阿玛对三哥的殷殷期盼和拳拳爱子之心。
“胤祺,你近前来。”康熙挥手让胤祉退开,取了下一个匣子打开递到膝行而至的五阿哥手中,“你额娘初入宫中时位份不高,依规矩无法亲自抚养你,皇额娘又孤苦无依,朕和老祖宗不忍便抱了你过去,虽是为孝道,但朕……确实待你不公,以至于你都那么大了,汉语还不是很流利,这些年你办差踏实,行事也稳妥,朕的内疚才消减许多。”
五阿哥翻看着匣子里的纸张,有他写的蒙语,有他初学时画的画,还有调皮时印了脏手印的大字,最下面同样是一张印了小脚丫和手掌的纸,这些……让一直以来自觉不受皇阿玛喜欢的他呜咽出声,即使他是皇玛嬷养大的,即使额娘偏疼九弟,他的皇阿玛也一直在看着他,是吗?
“胤祐,你近前来。”康熙叫了下一个儿子的名字,递出了第三个匣子,“诸子中惟有你,是朕愧于面对的,许是朕德行有亏,才让你天生足疾,幼时受了那许多的白眼和闲言,所幸你如今已完全好了,朕心甚慰。”
此言一出,其他皇子无有不吃惊的,老七的足疾,当年太医都没辙,现在好了?这是何时的事,为何他们从未听闻过半点消息?
“这个匣子是你的,即使当年你先天不足,朕还是命人拓了你的掌纹、脚印,后来你进学了,朕明知道你处境不好,却不能出面相护,只能反复叮嘱暗中护着你的人,让太医院给你配最好的药材,幸而你额娘是个好的,不仅宽慰你,还将你教得很出色,朕……不是个好阿玛!”康熙眸带愧意地看着这个儿子,忍不住自责道。
“胤禩,你近前来。”康熙调整情绪,让克制着翻动匣中之物的七儿子挪了地儿,拿出下一个匣子打开,“你额娘身份低,这……也要怪朕,当年朕从没想过让儿子吃这上面的亏,谁知……唉!”康熙叹了口气,都是在皇家长大的,哪有不明白的,定是良妃偷换了避子汤,这样攀龙附凤的,太司空见惯了!
“皇阿玛……”胤禩动动唇,额娘再不好,也是生他之人,他不能埋怨。
“你出生后,朕曾恨过你额娘,若非她……你何至于……朕可以对女人狠,却无法对儿子狠,你那时身子很弱,朕一度想要放弃,却还是不忍心,虽然听了老祖宗的话,将你交给了惠妃,暗中到底派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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