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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颂音辞(清穿空间) 完结-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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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炖个清火的汤才对!”

“你下厨了?”胤禛反问一句,情绪变好了。他找了其他的屋子,还真没想到厨房,所谓“君子远庖厨”,他堂堂一个皇帝,总不好去那里找人,不过……听这意思,是给他做吃的去了?

“诗涵,放好了就去休息吧!”徽音看着走过来的男人点了下头,转而对诗涵说道。如今在她身边的丫头,是默默寻来的第三批,起了名字、符合要求了才送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很清楚,也不会向外传消息,有诗涵和小东子盯着,她不需要时时过问。

屋里没人了,胤禛才放松了坐下,放眼看过桌上的菜色,不由得问:“怎地想起来下厨了?奴才们做的膳食不合胃口?”他自己都没察觉眼底掩饰的期盼暴露了内心所想,说起来自弘冕出生后,就再也没尝到过心爱之人的手艺了。

“天气热了,你素来畏暑,我看你近日燥气太胜,便做了几道菜,里面加了调理的食材,配合着吃吃,总好过过些天用汤药。”徽音一边解释,一边取筷布菜,“主食是粥,解湿气、清热的,你若觉得胃里空,就先用几口。”

胤禛心底热了,眼底也热了,再不说什么,拿起筷子老老实实吃饭,给夹什么就吃什么,乖得像个孩子。

徽音有点奇怪,这男人吃东西一向很挑,味道重的不吃,油腻的不吃,口味不好的也不吃,今儿倒是罕见,她夹了好几样平日不怎么吃的也用了,虽然她做过去味的处理,但是往常见了就嫌弃地看都不愿看一眼,现在居然咽下去了?

“你……就没给自己做几样?”胤禛吃了七分饱就停筷了,这是皇家养生之法,他已经习惯了。望着被撤下去的盘盘碗碗,他不禁生出了疑问,顺口就问了出来。

“我可不像你,吃起饭来挑三捡四的!”徽音笑着道,从她辟谷后,这都好些年头了,如非必要几乎不怎么吃东西,有灵气的还好些,吃了可以吸收灵气,没灵气的就麻烦了,吃完还得把杂质排出来,太麻烦了。以她现在元婴期的修为,口腹之欲的要求已经到了无灵气不用的地步,寻常之物实在没什么吸引力了。

“凡人总有偏好,我就不信你没有不吃的?”胤禛不服气了,他挑食怎么了,又不是穷苦之家,没办法顺从喜好,只要不奢侈到酒池肉林,总没有人会来说他的不是。

“也有,不过没你那么挑剔,”徽音歪歪头,“我今天做饭的时候还在想,如果你不是生在皇家,会不会就是饭堆上饿死的第一人?”

“你这是笑话我呢?”胤禛挑眉,快三十年了,若不是从前经历过那么多,任谁也不敢和他这样说话,也正是因为做了近三十年的夫妻,他喜欢她、爱重她,才愿意纵容、愿意亲近,忘记身份之累,任由自己享受三百多年孤苦岁月中从未得到的温暖。

“哪里是笑话,是由衷地庆幸,还好你生在皇家。”徽音双手合十作拜谢状,一副“感激苍天”的虔诚之态。

胤禛撇了撇嘴,不满地道:“假,真假,你这模样和当年成亲后回门那天一样,假得令人发指,却偏偏说不出半句指责来!”

“你是说……马车里的时候?”徽音也想起来了,可是马上不爽地嚷道,“还说呢,不晓得是哪个半路把我扔下的,回门回的就是场笑话!”

胤禛苦笑一声:“那不是有事嘛,况且,当时你怕是巴不得我别跟着吧?”若不是他重回过去,说不得又要落个子嗣调零、一生寂廖的下场,还好,他早早认清了后院女子的不可信,护住了他的儿女们。

“你那谨慎怀疑的性子,不这般,我该如何?”徽音道,现在有感情了、在意了,想起那些当然不爽了,那个时候不上心,自是不会介意这些。

“那不是年轻嘛!”胤禛企图蒙混过关,是啊,那个时候他年轻,刚刚建府没多久,皇额娘没了,额娘又疏远,心里渴望着能得到额娘的慈爱相待,朝中根基也不深,无论是什么事,他都怀抱着希望去努力做好,可……还是很孤独啊!

徽音没有再反驳,她想到的是这男人彼时的处境,的确很难很难。

“行了,我先去批折子,晚上再过来。”胤禛抿了口白开水,放下手中造型古朴的杯子起身。这般聊会天,也能让他的精神放松,心情好上一阵子。

“嗯,别太累着了,饿了用些点心,我已经交给你身边的人带着了。”徽音为他整了整衣服,叮咛了一句。

胤禛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子,忍不住在那脸颊上偷了个香,快步向门口而去,这一刻,让他有种重回年少的感觉,仿佛连面容也年轻了不少。

是夜,夏风徐徐,带着福海的湿润吹入颂音阁中,让那悬挂的素纱宛如轻羽,几近要飞离此间。

胤禛沐浴更衣后进了卧房,就看到一袭汉裙的女子摆弄着那管紫玉箫,神情若有所思的,仿佛遇到了什么问题。

“怎地了?这箫……不是跟了你十来年了吗?”胤禛坐到心爱之人身边,很自然地把她揽入了怀中。

“是啊,”徽音笑了笑,“用的久了,稍微出现了些磨损。”她的紫玉箫,默默的血箫,玲珑的白玉笛全部都是灵器,只不过她的仅仅是个飞行灵器罢了,不似儿女的可作攻击之用。

“我记得箫里面还有暗刃?”胤禛想到了默默的血箫,不禁露了一丝笑,这母子俩似乎都喜欢在乐器里安上刃子。

“嗯,这样方便些。”徽音让那暗刃露出来给他看,以前她都是随身带着软剑的,后来修炼了,在多宝阁找到了这管箫,因她学了炼器,便试了试手,暗刃就是那时装上的。

胤禛无意猜测那刃上沾过多少人的血,他仔细了搜索一遍记忆,有点不满地道:“你还从来没有吹过箫、弹过琴给我听,赶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来一曲吧!”

徽音收回箫中的暗刃,偏头凉凉地道:“我怎么听说皇上前些天还叫了几个乐师见驾来着?嗯,好像昨天还邂逅了一个唱曲的宫女?”

“咳咳,”胤禛干咳两声,笑了,“哪有的事,还不是十三弟跑来跟我借人,说是调回京城无聊的紧,想请众兄弟宴饮小聚一番。至于那个宫女……我不是处置了嘛!”

“哼,看在你态度良好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吧!”徽音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完后自己先笑了,“走吧,咱们找个好地方纳凉!”

“哪里?”胤禛微怔,旋即状似无奈含笑,实际上很顺从地任由那小手拉着他往外走。

片刻后,胤禛笑不出来了,他低头看看下面紧张兮兮盯着他们两人的奴才们,再看看旁边坦然自若坐下来的女子,抚额大摇其头,他就知道,不该让她选地方,虽然……嗯,这里纳凉确实不错,但……

“怎么了,这地方你不喜欢?”徽音如坐屋中一样自然地坐在颂音阁的楼顶,完全无视楼下密切关注他们的众人。

上都上来了,索性随意一次。

这么想着,胤禛撩了袍子的下摆,很是从容地坐下,将左臂垫于脑后,干脆躺了下来:“喜欢,这里比什么亭子的要凉爽多了,视线也开阔得很,确然不错!”

徽音闻言轻笑,执箫抵唇吹响了一首唐代古曲,没有箫声特有的忧伤,这首曲子吹奏得很平静很平静,本来草鸣虫唱的夏夜,仿佛也因这曲子寂静了。福海上的水波映着天上的明月,闪烁出细碎的银光,伴随着轻轻的水声、悠远的箫音,逐渐驱散了空中的躁热,带来无比舒适的清凉。

胤禛半合眼眺望着蓬岛瑶台和福海的景色,听着箫曲仰望夜幕,整颗心都被渲染得宁静非常,他撑着胳膊坐起来,转头看向了吹箫之人,只见屋顶上一人卓然而立,轻薄的裙摆被夜风拂起,一轮明月正在她身后,那纤细的身影仿佛连轮廓也泛着缥缈的微光……他的心脏骤然紧缩,连瞳眸都瞪大了几分。

衣袂翩跹,乘风而起,以皎月为神魂,以华光为灵肉,执箫一曲,音断人飞。

“不要……”胤禛无意识地呢喃,患得患失、不安惶恐、慌乱无措……这种种的感觉在一瞬间汇聚于心间,让他几乎不能承受。

“嗯?”徽音垂头望过去,看到那人神情不对,连忙担忧地拉住了他,“哪里不舒服?可是惧高了?”

“徽音,你会在我身边,一直携手白头,是不是?”胤禛猝然将她扣在怀中,嗓音发紧地问道。

略有愣神的徽音双手自然抱住他的腰:“怎么突然这样问?要是无意陪着你到老,我在这里干什么啊?”她在意他、喜欢他,冒着巨大的危险结婴,不仅是为了自救,还为了能让身体支撑更久,不会将他一个人抛下,无论如何,这一世情缘她必然是要将之了结的。

胤禛紧抿着唇半晌,忽然道:“徽音,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有了孩子,她就不会轻易离开了,不会了!

徽音表情停顿了三秒,最终点头应了:“好,再生一个孩子!”既然他想要,那便要吧,她怎么忍心让他失望呢?

楼下一直操心着主子们的众人看到他们冷面、严肃的皇上主动抱住了娴皇贵妃娘娘,统一地低下了头,可还是有人忍不住偷看了两眼。

徽音身边的奴才们自然是高兴无比,主子得圣宠,他们脸上也有光啊,若不是七爷、十一爷严令他们不得外传颂音阁的半句消息,诗涵姑姑又盯得甚为谨慎,他们恨不得向所有人大喊:我们主子是最受宠的,最得皇上喜欢的!

胤禛身边的,有自我告诫着不能得罪娴皇贵妃娘娘的,诸如高无庸、苏培盛一类的,也有吃惊于娴皇贵妃受宠程度的,诸如几个小太监一类的,还有心底埋藏着嫉妒、恨意的,诸如想攀高枝、又懂得藏掖好心思的宫女。

总之,这天晚上皇上和娴皇贵妃屋顶赏月的一幕,牵动了不少人的心神。

而从屋顶上回房的两人,却是半点不晓得这些,估计就算晓得了,也不会在意。

帐中春宵,柔情蜜意,胤禛如何努力达成想要孩子的目的,徽音如何承受突来的热情痴缠,自是不足以向外人道也。

雍正六年十月,就在万寿节前夕,圆明园突然传出喜讯,娴皇贵妃有孕了。

这下不管是前朝后宫全部沸腾了,犹记得雍正二年选秀时,皇上一个秀女也没要,许多想要让女儿入宫巩固势力的大臣们就轮番进言了,当时皇上以“年龄大了,不愿耽误大好年华的女子,更不愿辜负臣子们疼爱女儿之心”为由,挡住了欲往后宫塞女人的大臣。

雍正五年的选秀因孝敬皇后崩逝推到了今年,可皇上又以怀念发妻为由未要秀女,许多大臣们还以为皇上年纪大了,许是难有孩子了,如果女儿送进宫没个一儿半女,还不如寻户相当的人家嫁了,这份心思也就淡了下来,尽管在他们看来,皇上相貌堂堂,气度雍容,面上又不显老,把女儿送进宫也不可惜。

谁知……娴皇贵妃有孕了,这说明皇上还是可以有孩子的,本来压下去的心思再度浮了出来。

后宫里更是紧张了一阵子,要知道今年晋位后,娴贵妃再升一级变成了副后,如果这次再生个阿哥,皇上又一向宠爱有加,那岂不是会册封为皇后?有儿子的妃嫔们开始动了,有女儿、没子嗣也开始动了,甚至想要争位的皇子们,也频频窝在书房里,与门人、幕僚商议起来。

这个孩子的到来,期盼的有之,讨厌的有之,想算计的有之,而怀恨在心的,同样有之。


        第47章 求您堕胎
在京郊有个峡谷,从前是片山野之地,还时常听到猛兽的吼叫,所以极少有人踏足。可是自从雍正元年后,这片山谷就不同了,因为今上的七阿哥时常策马而来,本以为不过是来打猎的,谁又能想到这里面藏着莫大的秘密。

山谷中引了附近的河水汇聚成湖,湖心处是一片极大的岛,岛上楼阁林立、花卉遍植,端的是精致明秀,直通正门的码头处矗立着一块大石,上面用篆书写着“学海无涯”四字,古朴而深刻。

湖心岛中最高的一座三层阁楼是康熙五十四年新建的,那就是七阿哥每次来休息、处理事务的地方,被称作“默问楼”。

脚步声响在楼梯上,康熙捋着胡子往三楼走。自打成了太上皇,他便时常到这里来,雍正元年那会儿不过是想探探徽音所建的学院的深浅,可是来之后混久了,他就喜欢上了这里。

幽深的眸子里溢满笑意,康熙面色红润地想着这里有趣的东西,不得不在心里道声“服”。现在他几乎一年到头住在这里,连二十以后的小儿子们也全部留在这里,日子过得充实有意思,当然了,如果他的那个孙子不要每次见他都脸色难看就更完美了。

康熙也知道,为了让他起死回生,徽音受了上天的惩罚,着紧额娘的弘昈不可能给他好脸色,但是去年底那丫头不是好了嘛,可是弘昈那小子还是照旧臭着脸。

康熙生气吗?窝火吗?

这根本就是不用想的问题,想他堂堂一介帝王,被人给脸色看,那人还是他的孙子,怎么可能坦然受之?但是身在“学海无涯”,即使他是太上皇也没办法,必须与这里最大的主人…自个儿的孙子搞好关系。

要说康熙为什么能这么容易放下帝王的架子,这实在是他从六年前至今的惨痛经历造成的。“学海无涯”里最多的是什么人,是学生,还是一群为了所研究的东西能与天下为敌的学生,这些人唯一认得只有两个,一个是至高无上的“音字令”,另一个就是衣食父母兼灵感源泉的少主,即他的孙子…弘昈。

康熙曾经悲愤过,他即位六十一年,说不上功过尧舜了,也是个称职的皇帝,为什么这些他的子民最拥护的不是他呢?

犹记得他第一次来这里,和一个整天捣鼓木头的中年人吵了嘴,枉他能把儿子们骂得病倒的嘴,最终也沉默了。

“皇上?”那中年人抱着一段木头冷笑,“你可知我家世代做木工活,我爹更是手艺精湛,从前我们家在扬州也是出名的手艺人,好多商户所用的船只我爹都能造出来,可是凭着这门手艺我们家却年年食不裹腹,亲邻们家用的盆桶器皿,大半都是出自我爹的手,偏就是因为大小商户们常来寻我爹作活,他们嫉妒了、不平了,就到处传些闲言碎语,将我家的大事小事抖落出去当笑话听。”

“皇上是多尊贵的人?哪里能知道在大清凡作活的匠人们地位有多低?不过是手艺好些,为了糊口度日而已,偏那官家和商户勾结,一时的不舒坦就害得我爹无辜入狱,最终惨死牢中,我娘更是追随而去,若不是我进了当地的西湖书院,哪里能幸免于难?这就是皇上治下的大清,一个连我的父母和家都不能保护的国家,凭什么让我去敬爱?”

“老师曾说,先有国才有家,可是有国了,我的家又在哪里?若不是‘学海无涯’,我的祖传手艺谁会看重?皇上吗?还是朝廷?我不过是在这里钻研喜欢的木工活,一月能有银子养家,学院还为我在后山修房子、种果子,我的妻儿现在生活无忧、没人欺凌,这是皇上能给我的吗?”

康熙想到一直以来位于士农工商后两位的“工”和“商”,却反而就了“学海无涯”。他到这里没多久就知道了,学院的整个运作,大半都是依靠全大清各地的店铺和出海贸易所得支撑起来的,这就是自古以来众人全部看不起的行业,老大、老二能在海上所向睥睨,能在外面打下自己的天下,就是这些工人们造出来的战船和武器的功劳。

康熙的情绪一度异常低落,他先后还知道了许多这里的学生的生平,好多都身世凄凉,若不是被徽音收容,早就埋入黄土多年了。

地方官员纵然清廉公正,可下面的小吏们却……再加上高人一等的驻兵大爷,奸商、地主的压榨……这就是他的子民们面对的生存环境,康熙虽然知道所谓盛世之下必有苦楚,却没料到会有这么多。这些年,他常常在弘昈那儿看到一些各地学院报上来的关于本院学子的基本情况,悲惨的、冤屈的,简直比比皆是,他不禁猜想,如果无法让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即使打掉了反清复明的头目,是不是有朝一日这个会、那个会的还是会出现?

“砰~!”突来的摔砸声惊醒了沉思的康熙,他循声望去,入目的就是孙子处理事务的屋子。

“你再说一遍!”暴怒的声音透门而出,正是平日里俊雅翩翩的默默。

康熙深深皱眉,他在“学海无涯”的日子不短了,却从来没有见到这个孙子如此过,他推门进去,就见默默揪住了一个黑衣男子的衣领怒吼,表情森然得可怕。

“回少主,音姑娘有孕了!”那男子垂眸重复,正是徽音的暗卫…子铭。

“混蛋!”默默疯狂的转身,一脚将书案揣出去,又推倒了博古架子,砸了两个大花瓶。

康熙乍听此事也是心中一惊,他没有开口,反而尽力收敛着呼吸,可惜……在他刚生出溜走念头的时候,一道冰冷至极的视线猝然而至,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默默心中的怨恨毫不掩饰地出现在眼中,漂亮的眸子里全部是怒火:“你们爱新觉罗家没一个好东西,全他妈的是混蛋!”语罢,他闪身出门,嗓音冷得厉害,“备马,回宫!”

及至身边风过,康熙才呼出一口气,僵硬紧绷的身体缓缓恢复了知觉,刚刚的刹那,他明明白白感受到了极度的压力和迫人的杀气,这个孩子被徽音教的太出色,即使被骂成了“混蛋”,他也没有办法立即反驳,那种身体被莫名禁锢的感觉,就算他是帝王,亦难以承受。

站在这间房中,康熙看向墙上挂着的那幅画,巍峨大气的长城,映着东升的旭日,上面题了一句话:以我绵薄之力,建立起富强、文明的国家。这就是“学海无涯”所有师生的共同愿望,也是他们的努力目标。

富强,文明……

康熙叹气,他在位时并没有做到,即使他的功绩不少,可是百姓最在乎的吃饱穿暖、喜乐平安,他身为皇帝,却没能做到。

……

圆明园里,徽音正在颂音阁中摸着小腹眺望天际。

“请小主子安,小主子吉祥!”守在旁边的诗涵看到沉着脸而来的默默,连忙福身请安。

“出去!”默默吐出两个字,面无表情地道。

诗涵连忙往外走,这位小主子是她带大的,平日里甚为敬重她,从来不会这样的,被这种态度相对,她倒没有不满,只是很担心,这小主子到底是怎么了?

屋内静悄悄的,徽音转头看向默默,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回……”话音戛然而止,她的笑容僵住了,收敛了。她最喜欢的孩子双膝着地跪得笔直,近些年来,这孩子行礼最多单膝着地,可今日却如此跪在了她面前。

“额娘,求您了,打掉这个孩子,堕胎吧!”默默恳切而期盼地看向坐着的母亲,满脸的焦急和忧心。他比谁都明白,额娘的身子承受不了怀胎之苦,反而会加快身体的损耗程度,孩子只会吸取掉更多的精血和生气,根本有害无利。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徽音喉咙发紧,不由得吐出了这么一句,她当然知道儿子是担心她,不是那没有友爱之心的,可是还是被惊了一下。

默默伏地磕头,砸得地板闷声发响:“额娘,求您了,堕胎吧!您说我没有手足之情也好,对弟妹残忍也好,我都认了,但是这个孩子绝不能留,我不能用一个未曾蒙面的弟弟或者妹妹来换取我的额娘,求您了,堕胎吧!”

听到儿子带着颤音的乞求,徽音视线迷蒙了,她笑着流下眼泪:“默默,我不能这么做,这个孩子虽然还未成型,可他和你们姐弟一样,都是我的孩子,我不能放弃他!”更何况,胤禛想要他,那她就会尽力保住他。

“额娘!”默默惊痛地大呼,眼泪滑落了脸颊,他膝行近前,伏在母亲膝头哭道,“额娘,您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怀孕,我知道,如果身体不能再用了,您就会离开了是不是?我怎么能,怎么能让额娘冒险?我才将将二十岁,您怎么能够让我失去额娘?还有冕儿,他才九岁啊,您不是还要和儿子一起把他教导成最出色的帝王吗?您怎能言而无信?”

“默默,你姐姐嫁了人,儿女都各有两个了,你也娶妻生子了,冕儿虽然才九岁,可心智已然成熟,又有你们这两个亲姐姐、亲哥哥护着,你们总有一天要长大离开我的庇护,不过是或早或晚而已。”徽音抚摸着儿子的头,一下下顺着他的头发,“默默,该交出手的我都交了,如今,就让我顺心一次吧!”

“是阿玛想要他的,对不对?”默默很了解自己的额娘,这么些年了,额娘即使从来不说出口,可凡是阿玛想要的、期望的,她都会尽力做到,在明知身体撑不下去的情况下还怀孕,其中原因他不用想也猜得到。

“嗯,既然他想要个孩子,那我就再生一个。”徽音点头,这事根本瞒不住默默,“你也莫要担心,我毕竟结婴了,兴许情形没有那么糟,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默默跪直身子,不情不愿地妥协了,他根本说服不了额娘:“如有不妥,您一定不能瞒着我,到时立刻打掉这个孩子,额娘,您必须答应我!”

“嗯。”徽音松了口气,这孩子性子拗,如果不答应,只怕就能找胤禛拍桌子了,再说,她也无意拿这事开玩笑。

“额娘,我们击掌为约!”默默抬起手,他打定主意要去翰海天音和多宝阁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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