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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颂音辞(清穿空间) 完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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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音姑娘,孤没想到一转眼你竟成了四弟的侧妻,看来还是四弟有福气啊!”

“太子殿下,说来还真应该谢谢您呢,若非您,这旨意只怕不会落下来。”

“怎么,你怪孤?”胤礽不在意地一笑,似乎根本不认为这事和他有关系。

徽音口吻平和,语气自然,听不出任何情绪:“谈不上怪不怪,太子殿下没错,我也没错,皇上更没错,不过情势所迫罢了。”

“你说的对,皇阿玛不会将你赐给孤。”

看到这位天之骄子有些失望有些叹息的模样,徽音暗自摇头:不是没脑子,不是没教好,只是没在合适的地方追寻所求而已,他投错了胎啊,康熙肯定要失望了。

“那日是我没说明白,太子殿下也没向皇上问清楚,不,皇上不会和您讲这些的。”徽音不由得叹了口气,“对皇上而言,太子殿下是他最为珍视疼爱的儿子,他不会将危险留在您身边,塞外的事,您应该是清楚的,皇上怎会将算计了直郡王爷的人,放到您的身边呢?”

胤礽闻言脚步微顿,有些克制不住的欣喜:“你是说皇阿玛是为了保护我,不是因为疼着老大,所以才……”

“皇上是位好父亲,您难道不晓得那日后他是怎样对外说的?”徽音苦笑,“您是对太后娘娘诚孝之人,特意宣见我是为询问太后娘娘的情况,而皇上则是重情重义之人,为了一个救驾的宫女都能快马赶回,宫里各处可是对您父子称赞有加呢!”这件事的抹平本是她期许的,可是为他人作嫁博取名声,还是令人不快的,特别是有意伤害她的人,总觉得被人算计了,所以这笔帐,她是记在心里的,只等有机会找回场子,好好摆康熙一道。

胤礽略微笑笑,也清楚这事对眼前的女子不太地道,尤其是人家还是一清二楚的:“四弟待府上女子不薄的。”

言下之意是她嫁了不会吃亏?徽音心里摇头,所以说这位是投错胎了,头脑是有,可缺了一分敏锐,当然,指着现在不过二十几岁、又被康熙护着的他深思熟虑、步步筹谋基本上是不太现实的,况且他恐怕从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些上。

“太子殿下,有些事您还是不要关注为好,这桩婚事不过是个妥协,鉴于您将奴婢作为与直郡王爷博弈的牺牲品,方才有这道赐婚旨意,四阿哥不过是代您收拾烂摊子而已。”徽音借机又给胤禛加了点好感,然后绕到胤礽面前,屈膝仰头看着他,似笑非笑地开口,“奴婢承认这天底下的确没有什么是不能利用、牺牲的,可是请您明白一点,不是所有能利用、能牺牲的,都是会被利用、牺牲的。在其位谋其政,生在天家,您就已经没有了任性的资格,该承担的,您绝对逃不掉!”

最后一句话像石头一样狠狠砸在胤礽心上,他忽然变得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看时候不早了,奴婢必须按旨意出宫了,请太子殿下恕罪!”徽音直起身按规矩退三步离开,临转身时又留下了一句,“太子殿下,好自为之吧,在紫禁城,在皇上身上,您永远找不到渴求的东西。”

“是吗,可是孤不信呐,”胤礽怔怔念着,眼睛从倔强变得暗淡了,“孤……明明不信她的话,但为什么心里会空落落的呢?”

多年后,胤礽离开紫禁城时,得意地嘲笑了徽音,谁说他永远找不到渴求的?然而,当那女子笑了时,他却从内心深处想要感激她。


        第36章 出宫待嫁
回到小汤山,徽音将带回来的赏赐和郑嬷嬷一股脑交给了诗言,寻了李生来说起嫁妆的事。徽音将手头现有的两万几千两银票全部拿了出来,直接说明这些只是置办衣裳、布料、首饰和打家具的工钱所用,一些讲究细节去问郑嬷嬷,该注意的绝不能让人笑话。至于家具的木料、古董字画、药材这部分,全部由她来准备,只管找好手艺出众的工匠就是了。

诗言听到要置办嫁妆,连忙将账上买过庄子后剩下的钱都拿了出来,因为他们信心满满的置了地,所以余下的钱和徽音拿出来的总共不过四万多两,为一个贝勒侧妻办嫁妆,实在是寒酸得不行,但如果只是首饰、衣服之类的,哪怕是顶好的都绰绰有余,可再加上家具、古董这些,就完全够不上了。

徽音好不容易安抚了哭得悔恨的六个丫头和愧疚的李生一家,嘱咐他们只管听她的就是,木料和古董字画过几天就有着落,绝对误不了事,唯一一点就是他们负责的东西,全部都必须是最好的,万不能因钱而选次等的。李生虽然忧虑,却也应了,只想着实在不行就把庄子倒手卖掉几个,千万不能让姑娘嫁得低上几分。

因为郑嬷嬷是已经确定的陪嫁嬷嬷,所以陪嫁的人就剩下丫头了,徽音想了想最终确定了陪嫁丫头的人选,因她是贝勒侧妻,所以陪嫁人数上有些限制,郑嬷嬷是太后所赐,不在此例,按说她还可以带个贴身丫头,不过为了让四贝勒府上的女人心里舒坦些,只带四个小丫头就行了。

决定下来后,诗言和诗才都沉默了,她们两个被留了下来,徽音的意思是她们擅长理财管账,入了贝勒府万事不便,在外面不论是庄子还是店里哪都去的,总比入府后凡出门百般周折好多了。讲明了原由后,诗言和诗才虽还红着眼,却并无心结了。而后,徽音安排郑嬷嬷抓紧时间教导诗韵她们四个丫头,什么规矩、内宅阴私、言辞机锋,该说的全部都要说,除此之外,她们还要负责一些绣品,所以当未入选的两个看到这种忙到惨不忍睹的情况时,暗自庆幸地松了口气。

好在,秀娘也会搭把手,总算没让诗韵她们太崩溃。

而徽音本人,安排完这些就闭门修养去了,名曰需要调理身子,不过该过问的事她还是会过问的。郑嬷嬷隐晦地提醒徽音,后宅的事最好听一听,而且新嫁娘不绣嫁妆说不过去,哪怕是个小件,也得有不是?没想到就是这样小心建议了一下,她也被数落了,尽管目前跟着的这位主子名面上没怎么她,但是暗地里却是狠狠削了她一顿,可怜还不能去找真正的主子为她报仇,顶多据实说出来,上点眼药罢了。

郑嬷嬷心里也亮着呢,她知道就算上了眼药也未必有用,人家明明知道她是谁的人,还敢这么不给面子,定然是有把握没事的,她还是放聪明些,莫要惹火了徽音姑娘,否则……落不了好啊,早晚会把她给处理了,反正在贵人们看来,奴婢的命根本就不是命呐!

先不论别人多忙,徽音事实上也是忙的,不过她都是在夜里忙。避了人独自一个每夜窜到北京周边的山里,寻找着合适于藏宝的地点,好让那些古董字画、家具木料出现得合理一些。一直连着找了十天左右,才在昌平的一片谷地处找到一个年头挺长的洞子,因为位置太偏,被植物覆盖,所以从未有人发现过,里面只有一些喜暗喜阴的动物出没,没多大危险又适宜长久存物,于是徽音就选定了这里。

为了消除破绽,徽音进出都很小心,略微察看一下周边的环境,确认无误后就打算让她准备的东西从须弥境里出来了。先是让李生找好些车和人备着,一切都准备好后,徽音在九月底的某一天带着人马去“挖宝”了。

那个山洞外小小的用灵力布了个迷幻阵法,所以跟去的人几乎遇到了他们一生可充作谈资的奇异之事。只见那个李老板的主子姑娘在一片谷地里前走几步、后退几步的,竟然就将一片繁花茂盛的山谷变成了草木欣荣的平地,还说什么阵法破了,可以进去了。更惊讶的是,割了那些生长好些年的草啊藤的,居然露出个山洞,进去一看,可了不得,别说那些垒放好的各种盒子里是什么,光那些百年上下的名贵紫檀木料,就足够人开眼界的了!

李生也是震惊的,他这一年见识了不少,紫檀这种东西他是知道的,没想到一下子能看到这么多,还全部都是最好的那种小叶紫檀,年份也有百年左右,怪不得姑娘叮嘱他只找打家具的工匠就成,旁的不用管,就眼前这些,给个亲王福晋打家具都不掉份的!安排人小心搬出这些东西,李生严令必须要小心仔细,轻拿轻放,结果其中两个人搬着一个盒子没看脚下,被绊了个趔趄,好在东西没落地,就是盒盖开了,好家伙,里面居然是个一尺高的紫玉侍女像,这下所有人不淡定了。

有人吞吞口水,瞄了眼其他大大小小的盒子,猜测着都是些什么宝贝。结果……等他们搬完装车时,蒙面的徽音带着此次随同而来的郑嬷嬷,一人一骑出现在洞口,还跟着黑帝,马背上挂着两只和狗差不多大的小东西,呃……看那皮毛色泽,明显是老虎所有的。

“辛苦众位了,等东西运回去了,必当有酬。黑帝,你留下陪着李生,记得别让老鼠碰坏东西,否则……”留下这么一句话,郑嬷嬷看着身边的女子,用一双宁默的眸子含着杀气和威胁扫视那些难掩贪婪之色的装货之人,随后看着李生道,“这两只老虎你一并带回去,姑娘我要养的,别弄死了!”

“是,姑娘放心,小的定不辱命!”李生比谁都清楚,这些宝贝必须平安运回去,这事……责任重大啊!

“别担心,有黑帝在,谁有不妥当的,它自会撕碎了事,反正除掉个心术不正的也是好事,免得将来麻烦衙门。”徽音安慰李生,目光警告地看着黑帝,果然是宠物,只见它极有气势地挺胸一吼,顿时震住了有些心思活泛的众人。

威慑一通后,徽音带着郑嬷嬷策马离开了,她们的方向并不是回去的,而是入了谷地深处,所有人都有些纳闷,两个女人,跑到深山野林里干什么?忽而视线转到旁边黑漆漆的猛兽和两只昏睡的小老虎身上,不禁瞪大了眼,实在不敢断定心里的猜测,该不会……就是为了找老虎窝吧?

各怀心思的一行人,在李生的监管、一只猛兽的紧盯下,老老实实地运送着盖住的宝贝和名贵木料,中途还真有两个人敢动心思,结果刚一跳出来,当场就让黑帝按住咬死了。众人惊惧未平,发现这些货物的主人,竟骑着马慢悠悠地跟在车队后面,眼见死了人只淡淡瞟了一眼,说了一句比这场面更骇人的话:“曝尸,继续走。李生,回去后查查他们的家庭情况,将人数全部报上来,”本以为是要抚恤,结果却……“全部杀了,姑娘我可不想哪日被贪婪之人的后代打着报仇的幌子缠上。”

别说其他人是何反应,就是郑嬷嬷见多了或明或暗的血腥之事,也禁不住脸色煞白。她忽然明白了,怪不得后宅阴私只那四个丫头听,如此将人命不当回事的人,头脑又精明的可怕,连斩草除根都能做得理所当然,区区一个后宅用的着怕吗?论阴谋阳谋,论狠绝干脆,谁能比得过这个女子?怪不得皇上要她小心盯着,一旦发现四阿哥有事,即刻用最快的手段通报,可她只怕会发现不了、通报不及啊!

郑嬷嬷顿感无力焦虑,再想到方才密林里,她虽躲得远,却也看到了这女子身手利落地杀了成年雌虎、弄晕幼虎的过程,那可真叫一个快、狠、准,正陷入思绪中的郑嬷嬷突然听到耳边的清润嗓音:“郑嬷嬷,今日所见全部报给皇上吧,我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马背上的郑嬷嬷看向前面黑马上纤细的背影,只觉得浑身上下冒着寒气,从脚底窜上来一股森冷之气,直刺入了她的肺腑,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

天已经冷了,眼看再过两个月就是新年了,平常百姓家都窝在家里准备着越冬过年,徽音懒怠,缩在别院的湖心岛上不肯出来,而其他人还在忙着嫁妆的事。因为从赐婚到出嫁仅有两个月过一点的时间,对于准备嫁妆来说,实在是有些紧,所幸东西都是齐全的,一些缺的少的也可在京城买到,并没有什么难处,只是忙了些、急了些。

一个多月前,当把那些木料和古董运回来时,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特别是打家具的工匠看着那些木料的眼神,足以让人清楚,这都是些怎样难得的好东西。他们个个磨拳擦掌打算好好干这笔活,毕竟能经手这样有价无市的东西,也是种荣耀不是?如果干得好,说不定求求这家主子还能赏些边角料,就那都能好好挣一笔!

当日运送东西的人中,路上被咬死的那两个,徽音回来后的确查出了其家人,郑嬷嬷报给康熙知道,着人来拦的时候已经晚了,她下手太快了,现场连痕迹都没留下,如果不知道前因,单凭线索查案的话,绝对是桩无头公案。康熙无力问罪,他看了郑嬷嬷传来的详细消息,心里清楚这样做的原因,可是他不能因为这数条人命和徽音杠上,比起已经死了的人,他更在乎还活着的人。赐婚的事是他们妥协的没错,但原因却是身为皇帝的他单方面的,徽音憋气是正常的,不让她发泄到别人身上,说不定就会找到他这里来。

康熙不敢冒险,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那个女子是逼迫不得的,也没有任何可拿捏的地方,而他却有。

比起这个,康熙更感兴趣的是那些藏的隐密的珍宝,查问后大略可知,小叶紫檀是很多人看见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郑嬷嬷也说了,古董字画、玉器摆件,应有尽有,每一样都是价值不菲的罕见珍宝,特别是珊瑚、玉石,几乎是较多的了。而字画……宋代名家的最多,以下各朝均有几件,数量委实惊人。

康熙是有些遗憾羡慕的,他早就想到若真是徽音所说的那般,身为盗墓后裔,又传承两百多年,那么家藏一定很丰富,所以才给了可带全副嫁妆的贝勒侧妻名分,想看看她能拿出多少东西来。好嘛,这下康熙知道了,但问题是即便嫁妆送到四贝勒府上了,别说他,就是老四都动不了,也只是能看看罢了。

惦记着宝贝,康熙有主意了,日后可以打着长辈的幌子让那丫头孝敬啊,可是他完全没想到,这天底下还真有人敢不买他的账,愣是没送过那些宝贝中的一样!

其实,知晓未来的四贝勒侧夫人从山里运了大堆宝贝回去,就有人去藏宝的地方探过,谁曾想竟连个宝贝渣也没留下,这下凡是消息灵通的就没有不好奇的,都等着四贝勒娶侧夫人的时候好好看看,嫁妆里到底有些什么。同样,四贝勒府的女人也很关心此事,巴望着出个大盗,把那些传闻很丰厚的嫁妆偷个不剩才好。

而嫁妆的主人---徽音,毫不在意外面的事情,她只是在打家具的时候,从须弥境的东山里弄了些下等玉石出来,命他们需要镶嵌宝石的地方通通换成玉石,图纸必须由她拍板后才能打制,旁的就什么都不管了。要问她到底窝在房子里干什么,那就只能问须弥境了。

经过一番细致的查看后,除了和修仙有关的之外,徽音将须弥境所有的地方全部了解清楚了,知道东山里遍地是矿产,活火山口里还有一种集至热之气的晶体,似血玉一样红的纯粹,但拥有一种二十摄氏度的辐射波,无害人体,可调节温度。而雪山绝顶的冰洞里又有与这种晶体相反属性的晶体,透明如水晶般美丽。燕子坞崖下还有一处盐田,海里还有各种水族、蚌类,许是须弥境时间法则的缘故,随便捞起一只蚌,只要打开后有珠子,就没有年份短的。

须弥境可称得上遍地是宝,徽音深知,尽管她现在是须弥境的主人,也万不能随意取用这里的东西,不影响天道自无大碍,如果有碍天道,必得不到好下场。所以,除了那些暂时充嫁妆的宝贝,她还没有多拿出去什么,东山的玉石也只有一点点,算不得多,她有自制之心,是以不再操心这码事了。

可徽音万万没有想到,有些事,并非会如人所愿地那般发展。

……

诗情悄悄推开徽音的卧室门,边放重脚步边柔声唤道:“姑娘,姑娘,该用饭了!”今日她最机灵,自告奉勇地来请姑娘用饭,否则还要继续受郑嬷嬷念叨,想到临走时诗韵几个哀怨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

转过屏风时,卧床那边都没动静,诗情有些不解,她皱着眉走过去一瞧,立时慌了,再看了一下床上女子的情况,顾不得别的,赶忙冲到门口,高喊道:“诗韵、诗语快来,姑娘病了!诗涵快去寻大夫来!”

湖心岛上陷入了一场忙乱,诗语医术学的不错,给床上的主子把了脉后断不出结果,急得都要哭了,诗情、诗韵后宅阴私听多了,不自主地检查四周,没发现任何不妥,她们完全忘了,这是自家府上,又是只有她们出入的湖心岛,怎么可能出现那种事。诗涵出岛找大夫,顺便派人寻了李生回来,第一次觉得心里很慌。

四贝勒府:

胤禛坐在书房里,公事已经处理完了,他的生辰也过了,再过半个多月就要娶侧妻入府,兄弟们都在贺他不仅抱得美人,还挖了个宝藏,可他们哪里知道,那个女子是怎样的危险,皇阿玛又是怎样的防备?因为徽音,他第一次认识到,皇阿玛的宠爱有时候也许不是喜欢,而是防备或者其他的什么。

嫁妆的事胤禛也听说了,说他没点什么想法,那几乎不可能,但是他心里明白,即便有什么想法,也必须放下,否则单皇阿玛那里就不太好过。这桩婚事,不简单啊,无论是对谁来说,都不简单啊!

将手中的书往脸上一扣,纸张味吸入口鼻,遮去了他的苦笑。

“爷,小汤山来人了,要求见爷!”高无庸在书房门口禀报,语气里似有些异样,“爷,好像是即将入府的侧夫人出了事……”

“前面去看看。”胤禛大步出去,待见了来的李生后,换了身衣服就打算进宫去。没成想刚走到府门口,康熙身边的传旨太监就到了。

气喘吁吁的太监顾不上抹汗,迅速行完礼道:“皇上口喻,命四贝勒领太医两名前去小汤山探病,定要已赐婚的四侧夫人病愈,四贝勒方可来交旨。”

胤禛跪地谢恩,让人给乌喇那拉氏说明情况,这才依口喻行事。


        第37章 奉旨探病
带着太医策马赶到小汤山的那个别院,同行的李生连忙在前引路,径直将人带到了湖心岛,划了小船上岛。两名太医被迎到二楼诊脉,胤禛留在小厅里等消息,如今他们婚期渐近,奉旨探病已是皇阿玛破例了,再进去的话与礼不合,他不愿落人口实。李生和徽音男女有别,今天也是第一次离她的闺房这么近,平日只有六个丫头才能进出那间卧房,便是秀娘和树树兄妹,都是没进去过的。

“你就是李生?”胤禛宽宽茶叶,抚摸着手中青瓷的茶盏,眼皮不抬的问道。

“回禀贝勒爷,小的正是李生。”觉察到主位上姑娘未来夫君的身上流露出压迫力,李生依汉人礼节行礼,垂着头恭敬地大着胆子开口,“小的斗胆,敢问贝勒爷有何吩咐?”

“今日之事,详细说来。”胤禛面色冷淡,一副尊贵不可冒犯的皇子气派。

“回禀贝勒爷,小的也不太清楚,只是姑娘身边的丫头寻了小的,说姑娘忽然病了,请来的大夫把了脉只说准备后事,小的一急,就想着找贝勒爷试试,兴许能救姑娘一命。”

“你……”胤禛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人连情况都没问清楚就找到府里,是不是太胡闹了?难道不晓得婚嫁规矩吗?

“爷,情况不太好,您是不是进去看看?”高无庸是太监,所以随着太医进去了,等着诊了脉知晓结果后出来禀报的。

见高无庸脸色不太好,胤禛心里“咯噔”一下,顾不得李生,也顾不得规矩了,赶忙起身往卧室而去。

进了房门,无暇关注其他,两名太医上前告罪,胤禛绕过屏风走到床边,坐下来细看了床上女子的容色变化,对守在床边的六个丫头、一个嬷嬷视若无睹,声音很冷地直逼屏风后的太医:“到底怎么回事,给爷说清楚!”

“回四爷的话,这、这……这脉相似有若无,气息也微弱不可闻,臣等实在诊不出其他的啊,臣以为恐怕……恐怕……”

“一派胡言!她身体一向康健,缘何至此你们都诊不出来,大清养你们有何用?难道不是中毒或者其他的原因?脉相如此总得有个由头,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救人?”胤禛喝斥,伸手摸了摸徽音苍白的脸,捏捏她的手腕,软绵绵的似是无力,他摸了脉确实太过微弱,莫非这女子真的会死?

胤禛摇头否认,不会的,他有感觉,这女子绝不会莫名其妙的死去。

“臣……臣等无能,臣等再商讨一二,开个方子试试!”两名太医互看一眼,知道必须得做些什么,否则他们就连推托都说不过去了。

“你们几个,杵在这里干什么,留两个跟前伺候,余下的全部下去,该做什么还用的着爷教?”胤禛炮火对准这里围着的丫头,面色硬得可怕。

“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告退!”床边候着的全部吓得跪地请罪,除了郑嬷嬷和诗言,其余五个很快就下去了。

看到年纪不大的丫头们,胤禛皱眉,望着昏迷的徽音,暗道:这就是你的陪嫁丫头?这么小,能得用吗?

暮色下沉时分,太医那边还是没有进展,诗情早就送了饭菜过来,高无庸试过后伺候着胤禛用了,再度等着徽音的病况消息。屋里掌灯时,徽音缓缓睁了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床边坐着看书的胤禛,她大吃一惊,向床里一滚,全身疼得不行,力气也没有,只滚了一半便脱力躺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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