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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颂音辞(清穿空间) 完结-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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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回府了,待他一切安顿好后,直到入夜才有空来徽音的院子,进门后更衣沐浴,方才遣了奴婢出去,能好好说说话。
似乎有些不自在,徽音见同屋的男人沉默了半晌,拿出一个雕成山茶花的黄玉簪子递了过来:“爷见你用的玉饰居多,瞧着这个不错,便赏你吧!”
伸手接过簪子,还未显怀的女子去梳妆台那里收好,嘴里说着谢赏的话。
“你……身子可还好?”胤禛想问孩子,可话音一拐问了这个。
“您是想知道孩子的情况?”徽音浅笑着答,“孩子很好,太医说长得不错,奴婢胃口也很好,没饿着孩子。”
淡淡点头,表面已经恢复平常模样的胤禛,心里十分郁闷,他本来很高兴的,也有很多话想说,可为什么一看到自家侧夫人,就莫明的说不出来了呢?
徽音坐着垂首,声音有点轻地说:“奴婢本以为您不会喜欢这个孩子,没想着您期待他……”
胤禛霍然站起,表情骤冷地哼道:“你竟是如此想爷的?究竟是爷不期待这个孩子,还是你不想要爷的孩子?”语罢,他拂袖而去,径直出了院子。
有些发愣的女子用手指点点额头,好笑地摇头:“这脾气,可真是让人不敢恭维。搞不懂这炸毛的性子,最后是怎么站在那个位置的?”想了想徽音不确定地自语,“他这话的意思是……我冤枉他了?唔,看来是小心肝受伤了,回头要不要哄哄?……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不同于徽音的纠结,冲出去直接回永佑殿的胤禛心里真是又气又难过,同时觉得委屈伤心,他高兴地回来想着看看那女子和孩子,还特意寻了一支黄玉簪子,以为能好好说说话,自成亲后他们相处得一直很好,没想到……没想到她居然那样看他,居然以为他不喜欢那个孩子?枉他还没回来就期待着……
好吧,胤禛觉得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坐在书房里舔伤口去了。
爷十来天没去侧夫人的院子了!
这是四贝勒府五月初时最大的新闻。据说爷巡堤回来那天晚上去了侧夫人那儿,结果没多久就出来了,直在书房待到半夜才就寝。不管当事人怎么样,听到这事的各个院子里的女人们却欢喜极了!
四夫人好心情地想去安慰安慰侧夫人,结果想想那院子里黑漆漆的猛兽,就放弃了。她转而打算好好关心关心有可能生气的夫君,顺带抱着弘晖多讨讨他阿玛的欢心,以便增加点嫡子的宠爱,断了那些妾室的念想。
宋格格虽还在禁足,但消息却是灵通的,她当然乐见侧夫人遭爷厌弃,暗地里盘算着等禁足结束了,一定出去想个辙弄掉侧夫人的肚子,比起李氏那个孩子,这个才是重点呢!
幸灾乐祸的众女人还没来得及举手欢庆,却忽然听闻,五月初八这天,四阿哥和侧夫人同坐马车出门了,这下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各自打听消息去了,委实弄不清怎么明明冷落了,突然又一起坐车出去了。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徽音拉拉披风,不由得看看旁边坐着的男人清俊的面容,想从他的表情上找出点线索,来解释解释今日出门的缘由。良久,一无所获的徽音放弃,就凭他这副冷淡的样子,能看出点什么的,那绝对是神,所以还是直接问吧!
“四阿哥,您怎么起念带奴婢出府?”
“……”胤禛默不作声,四平八稳地闭目养神,其实是在耍小脾气,他本等着徽音送点吃食或者亲自来认个错,之前那茬事也就揭过了,没想到等了半个月了没半点动静,这会子他会理她才怪了!
发现人家根本没答话的意思,徽音也不自找没趣,同样闭目养神去了。
半天没等到下一句话,胤禛睁眼一瞧,气闷了。
大清京城的朝阳门为南米漕运入京之门,今日马车走的就是朝阳门,出了此门,再行一段便是南下的河道,一般从京城走水路去江南,基本上都是取此道而行的。四贝勒府的马车顺着朝阳门而出,看方向正是要去南下的码头,只不知是因为何事了。
车停了,胤禛先下了马车,而后伸手要扶徽音,换来一个受宠若惊的眼神,心里又郁卒了一把,他就这么靠不住?不能让她相信一次?
已被清兵戒严的码头,停着一艘官船,有个挺拔的男子站在那里,遥遥望着这边。目力不错的徽音看清那人是谁,不禁皱了皱眉,正巧被一旁的胤禛瞧见,却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意思。
“十分感谢四王子带着您的妻子前来给我送行,愿上帝保佑你!”法兰恩行了个西方礼,举止间充斥着符合他身份的贵族之气,虽然他说的汉语蹩脚了些,却半分没有损及他的风范。
“莱锡特伯爵,在下是奉大清皇上之命前来送行,如果要表达谢意,还是向我大清皇上表达吧!”胤禛面色清淡,礼节半分不错地说道。
一个翻译跟在旁边,目前还用不到他,因为这个洋毛子还没有用法兰西语。
法兰恩冲大清皇四子点点头,目光移到了徽音身上,湛蓝如天空的眸子含着不舍、失落等等的情绪,最终浮上了眷恋的笑意,棱角分明的脸上一改方才的礼节性表情,变得多了些散漫随意,他开口,用的是法兰西语:“徽音,我要回国了,以后也许不会再到大清国来,所以特地让你们的皇上答应,许你来为我送行。”
“嗯,祝你一路顺风,平安回家。”略微上前一步的女子用手抚着略微突起的肚子,浅浅含着笑容。
法兰恩深吸一口气,礼貌地道谢:“我收到你的祝福了,回国的路一定会顺利的。”随即他停了停,坦然道,“徽音,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希望能娶你为妻,你知道的,在我的国家,女性的地位是比大清要高的,我一直希望能给你幸福。”
翻译尽职尽责地把这些话翻译给四贝勒听,此时他都有些胆战心惊了,这个洋毛子怎么说话如此毫无顾忌?敢对四侧夫人说这些……简直是,简直是不通礼仪,粗鄙至极!
胤禛听到翻译过来的内容,脸色也变得难看,眸光深沉危险,头顶似乎都在冒黑烟,好歹他还懂得克制,只灼灼盯着自家侧夫人,等着看她如何作答。
“我知道,”徽音点点头,半点未有局促,反而十分平和认真的给予回复,“法兰西土地上的浪漫情怀我是了解的,只是法兰恩,正如我上次回答你的一样,你的公主不是我,身为骑士的你,应该继续找寻你的公主,勇敢地前进才是你的未来。”
“是,我被拒绝了,徽音,你没有否认我的感情,我很感激你没有逃避我的感情,谢谢!”法兰恩叹息,微微低头看着面前三步外的、他心目中的公主,忽然单膝跪下,以手触肩宣誓,“我,法兰恩?de ?莱锡特宣誓,今生将以荣誉和生命保护我的公主,直到生命的尽头!”
胤禛震住了,那个翻译也震住了,旁边还有很多戒严的清兵都看到了这一幕,翻译连忙反应过来为胤禛解释那一串法兰西语的意思,并说明了他所知道的“公主与骑士”的含义,以及眼下这个誓言的深层次意义。
法兰恩双手递上一个徽章一样的东西,徽音无奈地接了过来,对于一个骑士而言,如此的宣誓代表着最高的尊严,如果被拒绝了,那就是无上的羞辱。她虽然冷漠,可也不能忽视面前这单膝一跪的份量,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必然需要考虑更多,况且……说不定日后还真有用到的时候,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法兰恩,你不该这样,骑士的荣誉怎能被你这样……”徽音面现歉疚,摇摇头道。
“请不要拒绝!”身姿出众的金发男子恳求,未曾起身的他忧心地抬头注目许下守护誓言的公主,“徽音,你嫁给了你们国家的王子,我也是皇族之后,没有依靠的女性在贵族之中地位怎么样我是知道的,或许法兰西帝国离大清国太遥远,但是,能让莱锡特家族成为你的支持,哪怕很远,我想也还是有用的。所以,请不要拒绝!”
徽音默然,她从未想过,一个认识时间不长的外国人,还是她不太喜欢的法国人,会想到这些,进而拿出家族的力量来遥助于她。这种被保护的温暖,长了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一刻真的很感动很感动!
胤禛听到翻译过来的话,也怔住了,这个法兰西伯爵居然……居然想用自己的家族来为徽音提供助力,即便心中清楚作用只有一丁点儿,或者完全没有,也肯这样做?他认得那个被法兰恩赠给徽音的东西,是莱锡特家族的身份证明,一般非家族成员,是绝对没有资格持用的。
摩娑着手中的徽章,上面的家族标志清楚地被指腹描绘出来,徽音闭了闭眼,伸出了手递到法兰恩面前,任由他行了一个吻手礼。翻译拉住要制止的胤禛,快速地解释说这是完成骑士宣誓的礼节,才总算勉强拦住了怒火中烧的四阿哥。随后,众人见四侧夫人拿出一枚莹白温润的玉佩,交到了法兰恩的手中。
“从即日起,你,法兰恩?de ?莱锡特,成为我的骑士,永远不得背叛!”
双手接过打了粉色络子和结的玉佩,法兰恩再度以手触肩行礼:“是的,我的公主!”
徽音抬手示意她的骑士起身,不禁回望了胤禛一眼,而后转头来看着正在珍视地研究手中玉佩的外国男子:“法兰恩,希望有机会你还能来到大清做客,只是那时候你不再是外国来客,而是我的骑士。”
“嗯,我明白。”法兰恩仔细收好玉佩,几步走到胤禛面前,严肃地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道,“四王子,请牢记一点,徽音她不仅是你的妻子,更是我法兰西帝国莱锡特家族的一员,是我最重要的妹妹,如果你对她不好,那么我绝对会重新来到大清国,以外交手段来解决此事。”
胤禛发现另一边的自家侧夫人,在法兰恩背后抚额摇头,不自觉冷斥一声,傲气十足地开口:“莱锡特伯爵,你不会有那个机会的!”
听到这话,法兰恩笑了,他拍拍胤禛的肩,赞赏地道:“我就知道,四王子是个汉子!”
话说……这个“汉子”是学了没多久的吧?徽音叹气,眼瞧着胤禛嘴角抽了抽,显然不适应这样的表扬。
又说了些话,法兰恩在岸上人的目光中登上了船,直到船离岸驶远,这边戒严的清兵依次列队走人,至于奉命来送行的两人当然也要回去了。
往马车停着的地方走的路上,有很多话想问的胤禛发现徽音拿着那个刚收下的家族徽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想着上了马车一定要好好问问。今日和徽音同行的是郑嬷嬷、诗韵和诗情,继胤禛上车之后,三个人扶了她进入马车,如同对待顶级珍贵瓷器一样。
“怎么,很喜欢这个东西?”马车开始行走,胤禛挑眉道,心里面十分不爽,奉命带着自家侧夫人来给个外国男人送行也就罢了,居然还发生那种碍眼的事,他的心情相当的不好,此刻看到和法兰恩有关的东西,就气不打一处来。
“四阿哥说什么呢,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法兰恩今日之举确实能打动人,但是他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法兰西人,其他的东西和他心里面装着的祖国一比,显然都是要靠边站的。以前奴婢也见过他心怀祖国的一面,贵族出身之人,怎会是个简单的?”徽音莞尔,虽是唇边含笑,可目光里满是认真,她拈拈莱锡特家族的身份证明,“而这个……说不得日后有些用处,且先留着好了。”
“你是存了利用的心思?”胤禛动动唇,一阵冷意渗入肺腑,不免替那个肯下跪许下誓言的外国男人感到可怜,同样是男人,他能感觉得到,法兰恩对徽音的用心是真诚的,只是没想到那一腔热情,终归是错付了佳人。
徽音古怪地看了看面色依旧冷淡的胤禛,理所当然地反问:“四阿哥不知吗?这天底下就没有什么是不能拿来利用的,况且还是一个外族之人!他肯赠出家族之物,就该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否则许什么誓言!”
胤禛沉默,他忽然有些想要退缩了,本以为他们慢慢相处融洽了,往后可以好好过日子,可是如果一个对徽音表达了心意的外国人,都能被她利用到如此地步,那么他呢?有朝一日,他是不是也会……
心凉了的胤禛很想抓住徽音问一句:你有心吗?有吗?是不是不管是谁,你都不会付出真心以对?
“不过……能在大清的土地上说出最高的骑士宣言,奴婢想他的心是真的。”徽音目光略微柔和一些,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只是四阿哥得相信奴婢,什么外国人之类的,奴婢可从来都是心存讨厌的,虽说皇上许了送行这等不太靠谱的事,您可万不能生气啊!”
“讨厌?”胤禛心神略微回暖,情绪稍稍平静了些。
“是啊,奴婢打小就不喜欢外国人,唔,他们都是野蛮人,对,就是野蛮人!”徽音点点头,肯定地重复了一遍,随即转了转眼睛,讨好地道,“不说这个了,四阿哥,回府之前能不能去趟古董店?奴婢给您挑个好东西,让您高兴高兴如何?”
胤禛望着眼前梨白般笑着的美丽女子,良久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吩咐外面赶车的奴才,进城后先去古董店,而后再回府。至于胤禛心里此时是何种滋味……反正他那张脸上是看不出半分了。
第50章 谁算计谁
是夜,徽音躺在拔步床上,合眼侧卧着用被子下的手轻抚微凸的小腹,她的唇角略微勾起个弧度。灭了灯的屋子里,放下床帐后更是暗上许多,今日和胤禛去码头送行,又在古董店里花费了些时间,应该算是很久了,只不知……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呢!
徽音运起精神力仔细地开始检查她住的院子里的每一处地方,直到全部看完后才含笑入睡,一切,等明天吧!
第二日一早,丫头们如常伺候主子起床,诗情已经把忌食单子全部记下来了,一些不宜孕妇吃的相克食物,配合太医列的东西,她又问了诗语,并且重新整理、查漏补缺后誊写成册,由诗涵拿着特意去当初教导诗语医术的医馆核对了一遍,如今徽音的饮食都是被精心安排过的,再加上日常所用的瓜果蔬菜全部由李生派人送来,所以这一部分被人钻空子的几率实在很低很低。
洗漱后早膳就端来了,至今未出现孕吐的徽音,如常吃了后整理了下仪容,带着郑嬷嬷去沁芳院例行请安了。
日子过得真的是很闲很闲,亲自喂了黑帝,站在那看宠物进食的女子轻抚腹部,从得知怀孕后生出的奇妙感觉此时越发深刻,这就是作母亲的滋味吗?徽音从未想过,有一天竟没有嫌弃一个从理智上来说,是累赘的、附属于她的存在,的确,与康熙的博弈,一直没有让她的处境变得绝对安全,这样的情况下,绝非孩子到来的好时机。可是当一个血脉相连的小生命由她来担负的时候,那种同生同在的一体感,让她莫明的想要保护好孩子,这种萌发出的、即使倾尽一切也想维护周全的执意,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察觉到的最为强烈的感情。
这就是母子天性吗?
徽音突然想起莫璃某一日摸着她的头溢出口的叹息:“徽音,你并不是个本性冷血漠然的人,只是自小长于司马家,商场争斗、政治算计和家族阴暗,这样处处危机四伏的环境,迫使你时刻紧绷着神经,唯恐稍微放松半分,下一刻就被抹杀掉存在。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各种感情,都在这样的经历中被你深深地埋入心底,你不是不懂得感情,只是忘记得太久,不明白该如何做而已。”
是了,恍惚记得她曾经也亲近过他人,并想要相信、依赖谁,哪怕仅能得到一点点的温暖,可是最后面临的却是背叛,却是最不可思议的暗杀,几次尝试后,她就再也没有真的相信过谁了。或许是那样时时防备、随时会去死神那里报到的生活,她打心底里是厌恶疲惫的吧?所以自见过安倍若音的灵魂后,身在大清的她,再没有生出过想要返回21世纪的渴望,那里……真的是没有值得眷恋的啊!
“拥抱幸福”,徽音始终不明白,父母用那样大的代价,希望她能得到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腹中的孩子还没有成形,但是此时的她,似乎感受到心脏里被渗入了某种温度,不灼热但是很舒服,令她莫明地想要期待,期待什么呢?她现在还不太明白,可是她会顺从最真实的感觉,保护好这个幼小、脆弱的孩子,等着得到答案的那天。
“主子,您出来够久了,回屋休息会儿吧?”诗涵劝解,说着就要扶徽音回去。
摸摸黑帝的头,任人扶着的女子慢慢向屋子走,完全不理会身后某兽可怜兮兮、撒娇卖宠的样子。打从黑帝到四贝勒府后,徽音再没有让它去过须弥境,撒野惯了的黑帝很不喜欢这样四四方方被困在一处的生活,更加难捱的是,它的主人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它的抑郁。
进了屋,诗涵扶了自家主子走向书桌,这几乎是每天的惯例了,一到这个时候,丫头们总见到主子提笔写字,自嫁过来后这个习惯就没有改过。
徽音净了手,让准备着伺候笔墨的诗韵磨了墨,挑了支顺手的笔,蘸墨开始习字。与此同时,她似有若无地看了看身后的书架某处,又扫过某处被书籍挡住的墙面及旁边窗户上的地方,刚写了不到十个字,她突然把笔一丢,道:“诗韵,你去看看诗情那有没有什么点心,端些软一点的过来。诗涵,扶我到软榻上歪一会儿。”
两个丫头分头行动,一个出去了,一个扶了徽音离开书桌这边。谁也不知道,就在徽音走到书桌外三步远的时候,暗中运起了全部的精神力。
突变,顿生!
书桌后的书架不知为何竟倾斜了,上面的书籍纷纷砸下来,有的落了地,有的坠到正下方的书桌上,什么笔洗、笔架全部被碰下来,瓷制的砸碎了,木质的散架了,只有一个石制的砚台没什么损坏,但是里面刚磨好的墨汁四溅出来,污了纸张和几部书籍。倒下来的书架与书案发生碰撞,几块隔板断了,书案上估计也磕出了印子。
这事出的太意外,以至于惊住的诗涵只来得及将徽音拉着退了几步,听着稀里哗啦掉东西的声音,眼睁睁看着书架砸下来轰然的景象,而且书架后的墙面竟塌了小半,连带的书案侧面的那扇窗户亦瘫了,若非有根木头撑着,只怕什么砖头土块的就全部堆下来了。
院子里的奴才们听到如此大的动静,纷纷跑了出来,结果就看到侧夫人的卧房塌了一角,都能看到里面的摆设了。郑嬷嬷仆一触目就白了脸,即使腿有些发软都向里面跑去,她知道,这事绝对要闹大!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诗语,诗语,你快来呀!”诗涵还未从极度的惊吓中镇定下来,感到身侧有个力量在下沉,转眼就见自家主子脸色煞白,丁点儿力气似乎都使不上,她力弱没撑住,怀孕的主子被迫下滑,双膝猛然着了地。
诗韵、诗情不顾打碎的点心,转身就往厨房外面跑,诗语听到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唤她,心神大变也是急忙奔向主子的卧房。一时之间院子里的奴才都慌了神,其中看门的那个小太监匆忙出门,准备去寻主子爷报信,同时嘱咐另一个关系不错的三等丫环找福晋请太医。
郑嬷嬷进门一见书桌那边的情景,立马就慌了神,待看清跪在地上的徽音已经陷入昏迷,脑子里一片乱哄哄,她上前和忍不住哭起来的诗涵合力把徽音半抱半扶地移到床上,诗韵她们先后也进来了,忽然发现屋子塌了一角,想到主子每天这个时候都在那里写字,个个急得掉泪,好在诗语还能定定神。
几人围在床边一瞧,发现徽音衣衫干净,除了膝盖处有些褶皱、沾了点土,顿时大大的松了心,晓得没被砸到。诗语抖着手把脉,良久才能确定诊断结果,她重复念叨着,不知是在安自己的心,还是在安别人的心:“没事没事,孩子很好,只是受了惊,受了惊……”
“诗涵,你当时在主子身边,到底是怎么回事?”诗韵听到诗语的话,镇定下来询问经过。
“主子说要吃点心,让你去取了,我就扶主子到软榻边休息,可是刚转过书桌走了两步,那架子就倒了下来,直砸到了书桌上,而且墙也塌了小半。”诗涵忍住哭泣,边抽噎边说话,只觉得心还是跳得厉害,“我被吓住了,只来得及拉远主子,一点都没被波及到,可是刚刚主子却突然滑到地上了,所以我喊了诗语。”
“诗语,主子和小主子真的没事?”诗情上前抱住吓坏了的诗涵安慰,同时皱眉问道。
“嗯,”诗语重重点头确认,她已经冷静下来了,再次诊脉后仍是同样的结果,“主子略微受了惊吓,孩子很好,和之前一样健康!”
“诗语,你和我留下来守着主子,诗情你带诗涵下去缓缓神,另外再派人通知夫人,求夫人请个太医来。”诗韵一一安排,条理清晰,思维不乱,初始的慌张已经不见了。
四个丫头将屏风安置好,紧接着各自依安排去做了。郑嬷嬷完全没有插手的余地,她也不恼,震惊于今日之事的同时,对这四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分外感叹,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明明最大的不过十三岁,可是行事已不见半点稚嫩。寻了借口出来的郑嬷嬷以一直以来通传消息的方法,送了详细的说明给康熙,又借机看了下院子里的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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