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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颂音辞(清穿空间) 完结-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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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音嗤笑:“你以为我第一次杀人是怎么来的?那次绑架就是我‘敬爱的’祖父的手笔,也许此前他保护过我,但是真正让我平安活到6岁的,却是我的母亲---安倍若音。”她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语速也慢了,“我继承了来自母亲祖上的异能,还拥有天生超出常人的五感,一岁时就被投过毒,是我自己发现异味后饿了一天才被祖父抱起,5岁时种种算计纷沓而来,也是因为异能才得以次次化险为夷,6岁时能够杀了绑匪自救,同样是因为身怀异能,可以瞬间麻痹绑匪的感官,否则根本没有开枪的机会。”

原来他所忌惮的异能,一直是这女子的保命符啊!

“6岁时那次,我明白了一个事实:‘想要活下来,就谁也不能信,有时候即使是自己,都不能相信!’我的祖父……在我5岁前的记忆中,是那么地疼爱我,可是5岁后,也是他伤我害我最多,纵容叔伯们将各种手段用到我的身上,年幼的我曾自欺欺人地想,忽略那些吧,爷爷是喜欢我的、爱护我的,可是从6岁后,我就彻底清醒了。”

‘想要活下来,就谁也不能信,有时候即使是自己,都不能相信!’6岁的孩子,到底怀着怎样的绝望,才能明白这样的话。胤禛此时此刻真的懂得了,为什么他看到的徽音,会是这个样子的。

“爱新觉罗?胤禛,”徽音正式地叫全了旁边人的名字,她猛然将桌子上盛着蛋羹的碗掼到地上,霍得站起来,目光讥诮地直逼过来,“你的试探,适可而止吧!你以为如此活下来的我,是区区一个贝勒府的后院能够试探出什么的吗?还是你以为,你那个包衣出身的额娘,能够与司马家出身的我相提并论?”

“放肆!”胤禛拍桌而起,瞠目欲裂地瞪视这个女子,他的额娘,即便再不好也容不得他人来说,况且是出身这种事,更不能在他面前提及。

两人对峙桌边,纵然身高有差,可气势却旗鼓相当。徽音绝胜的容颜上仿若结霜,浑身的气息既暴虐又尊贵,虽未有杀气,可是那种压迫人神经的狠戾和威慑却如有实质,危险而倨傲,莫测而恐怖。胤禛清俊的脸庞冷硬如铁,唇形紧抿成线,黑眸迸发出绝对的强势怒火,明明一身贝勒常服,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却是养尊处优的帝王之势,高高在上而杀伐果决,优雅雍容而不容反抗。

谁也吃不了亏,谁也不输于谁,这场对决,没有胜负。

徽音撤后一步,残忍而诡异地一笑,周身气息不敛反又盛了许多:“好,既然你要逼迫我,那我也不好让你失望。”还未待胤禛反应,她断然将目光移向透光的窗户,说道,“三天,只要三天,且小试牛刀一下,你就能知道我在你府上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如果你千方百计想逼迫我陷入你后院的争斗之中,那么,你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身量纤细的女子,合该是被男人保护的弱女子,合该是柔情似水的温柔佳人,可是胤禛看到那双宁默的美目,映着窗外透进来的五月阳光,却显得那么残忍冷酷,就连泛起的神光,都仿佛带着鲜艳的血色,怎么洗……怎么洗也洗不干净!

等胤禛回神时,屋子里已没了人,没有徽音,没有颜颜,甚至床上的小被子,都不见了。他终于知道,高无庸所言的,侧夫人收拾了东西、检查了马车代表着什么意思。视线垂落到地上打碎的蛋羹……胤禛倏地一惊,是了,徽音不可能无缘无故这样,他的试探从去年腊月就开始了,没道理过了半年突然爆发,一定有原因的,一定的!

不过,司马家的家史,他却是得进宫报给皇阿玛,否则今日徽音突然离府,又该如何解释?

……

四贝勒府角门处,侧夫人将要带走的东西已然装车,门房处只知道侧夫人这是要去小汤山的庄子上养病。

徽音临进马车时,转身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的地看着马车边来送她的小太监,由府中配的奴才,全部被留下来看院子了。她缓缓冷笑道:“小东子,替我传一句话给你的主子,你告诉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无用的!’记住了,一定要原原本本地告诉你主子!”

小东子神情巨震,再无平日里寡言木讷的模样,他从来不晓得,侧夫人竟知道他的主子是爷?可是等他回神时,就看到侧夫人的车驾已然远去了。

马车里,徽音抱着颜颜,莫璃和谷嬷嬷与她同车。

“这样就出府了,夫人那边……难道不该解释一下?”莫璃带着笑,一点都不觉得今天发生了什么大事。

“解释个屁,”徽音不雅的冷嗤一声,“即使要解释,也不是我去解释。”

谷嬷嬷眼观鼻、鼻观心,只是听到侧夫人爆粗口时,诧异地抬了抬眼帘,可随即又垂了头,侧夫人心情很糟糕,她还是不要引起注意了。

莫璃沉吟一会儿,忽然严肃地道:“你觉得这蛋羹是谁的手笔,是四夫人吗?”

“不,她没这种本事,即便是有乌喇那拉府作外援,也绝达不到这种程度。”徽音闭眼靠在车壁上,语气甚为冰凉,“除了四阿哥的好额娘,谁能有这份手段?她出身包衣,在皇家包衣世家里,那人脉可不是寻常人能比的,何况她已爬到了妃位,心思之狠毒隐密,恐怕连皇上都要逊色几分。”

谷嬷嬷袖子下的手一颤,头垂得越低了。莫璃继续道:“你打算怎么做?”

“暂时什么也不做,”徽音突然睁眼,她看向谷嬷嬷,目光分外幽深,“谷嬷嬷,乘着还未出城,你去给皇上传信吧,刚刚的谈话尽管传回去,顺道代我告诉皇上一句话,就说‘徽音还是徽音,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决定权在您手中。’谷嬷嬷,你是有脑子的人,如何保命不用我教你,只要你还有用,无论是皇上还是我,都不会除掉你!”

“是,奴婢定会照顾好小格格!”谷嬷嬷跪在马车里伏身,她知道,这是侧夫人唯一关心的一点。旁边那个名叫莫璃的宫女……其实和侧夫人并不像主仆,反倒像是闺密,而且同样不是个简单人。

“嗯,出去传信吧!”徽音点点头,瞧着人出了马车才缓下心神,抬手揉了揉额头,眉心仍是皱得死紧。

莫璃凑近些轻轻抱住好友,语声轻柔地道:“没事了,那些都过去了!”她虽不在场,却知道徽音向胤禛谈及了司马家的事,对于这个女子来说,便是忽略和胤禛的交锋,那也绝对算不上愉快的叙述。

“历史是什么?”被安慰的女子嗓音低哑,带着浓郁到比海深的苍凉,“莫璃,我看遍了历史,家族的,本国的,外国的,对我而言,历史不过是苍白的纸、毫无温度的字,它根本什么都不是!所以不是你担心的那样,说说司马家的家史而已,远不至于让我心神难宁。”

“是因为颜颜?”莫璃明白了,眼中的疼惜却越发多了几分。

“你可知……蛋羹有问题不是我发现的,也不是谷嬷嬷发现的,而是颜颜自己。”徽音轻轻抚过怀中女儿熟睡的小脸,“颜颜啊,不止遗传了安倍家的灵力,还遗传了我超出常人的五感,这固然可以更有力地保证她的安全,可是同样也是一种深深的悲哀。”

莫璃拍抚着好友的背,无言地安慰着。她怎会不明白这种感觉?她也是世家长大的啊,处在权力、利益交织的网中,学习了那么多的东西,其实也不过是为了不被轻易的牺牲掉,为了这种理由而学习,为了这种理由而拥有种种能力,该是多么悲哀的命运?颜颜和徽音天生具有这般的能力,旁人或许觉得幸运,可是她们自己却只觉得悲哀,沉重地……悲哀!

“德妃那儿……真的不用我动用宫中的人脉做点什么吗?”莫璃思量一番,终究还是不能放过将主意打到颜颜身上的德妃,从她们进入四贝勒府开始,就注定了迟早要和德妃交锋,谁让胤禛不是德妃疼爱的儿子呢?

“不用了,”徽音离开莫璃的怀抱,期待着下一幕大戏,“自我进了胤禛府里开始,德妃就没有让我舒服过,虽说没能真正造成什么伤害,可是我从不是个‘一笑泯恩仇’的人,反而极为记仇。不过想要折腾这个女人,还用不着我动手,且看康熙如何选择了,我的态度摆在这里,如果他给的结果不让我满意,那么……”

是了,徽音早和康熙有协议,颜颜出生时曾再一次达成新的协议,一直以来徽音都是按照约定来的,从不做什么犯忌的事,从不参与四贝勒府的后院之争,如果单单只是来自乌喇那拉氏的算计,无论康熙或者徽音都会将其忽略,因为这实在谈不上多大的事,对他们之间的协议根本够不成威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是,德妃就不一样了,那是来自宫里的暗算,还是康熙他自己的妃子,至少在康熙看来,徽音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算计,特别是今天的蛋羹,如此隐密的手法,身为一个母亲怎能不被触怒?眼下徽音断然离府,并且说出了司马家的家史,胤禛必然会将这些报上去,否则他无法解释由他监视的人突然离京的举动,而康熙……在徽音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得知了胤禛和谷嬷嬷送去的消息,肯定会就此事深查下去,至于能够查到什么程度,就看康熙对皇宫、包衣的掌控程度如何了。

“你这可又给胤禛卖了好,不会觉得亏吗?”莫璃眸光一错,看向旁边的好友。

徽音终于露出个正常的浅笑,稍微有了点温度:“怎么会亏?他不怕我抖出他的来历,就尽管如实和康熙汇报吧!如今他和我有了‘共知未来’这个秘密,说到底还是一条船上的人,况且我相信,如今的胤禛,比之之前的‘四阿哥’更懂得利用机会,若不能在此次借机让德妃在康熙心里落下浓重一笔,他就白做过皇帝了。”

“也是,我看你们现在还是挺有夫妻相的,如果胤禛抛弃了对德妃不多的那点孺慕之情,你们对待这个人时可就真是同仇敌忾了。”莫璃懒懒往后一靠,舒服地倒在厚厚的褥子上,像个猫一样蹭了蹭。

“夫妻?”徽音摇头,“若是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只能算是交易双方,还是不要侮辱‘夫妻’这个词了吧!”

马车出了城门,在即将到来的日暮中,缓缓驶向小汤山的方向。

而四贝勒府中的胤禛,从徽音的屋子里冲出来,只换了身进宫的衣服,简单命人传话给惠心,给了个“徽音去小汤山养病”的说法,就匆匆忙忙求见康熙去了。


        第10章 慈父怜惜
香炉里烟气袅袅,乾清宫里供皇上日常小憩的偏殿里,康熙独自一人坐在软榻上,他的左手搁在旁边的炕桌上,手边摊着谷嬷嬷递来的消息和“鹰”详查的密报,里面的内容他已经看过了,正因为如此,他的眉头才皱的死紧,面色也阴沉的可怕。

“皇上,四贝勒在外求见。”李德全小心地进来通报,没敢离得太近。

康熙狠砸了一下桌子,那几张写满字的纸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他收敛所有的情绪,调整表情道:“宣!”忽然,他又问,“等等,老四神情如何?”

李德全立马站住,恭敬地回话:“启禀皇上,奴才瞧四贝勒好似在尽力克制着情绪,神情虽还如常,可是眼神透着不安,手……手仿佛也在抖。”

“叫他进来吧!”康熙抬手覆眼,不禁猜测:难道老四知道了德妃的所作所为?如此一想,难免有些心疼和担忧,可当他看到进来后的胤禛后,心是真的揪痛了。

大约是看到了可依靠的人,身形清瘦的男子脚步有些不稳,好容易维持仪态请了安,被赐坐到椅子上后,他的手不自主的紧捏着椅子扶手,可以清晰地看到那骨节匀称的修长手指,略微泛白颤抖,好似能明明白白看到血液流动的过程。

“皇阿玛,徽音……离府去小汤山了,儿子没能做到皇阿玛的交待看住她,儿子有罪!”

康熙眼瞧着如此失态且不正常的四儿子,幽深的眼眸泛起疼惜之色,可即便这样了,他的四儿子还是倔强的稳了心神回话,一时之间又是欣慰骄傲有这般出息的儿子,又是担心爱怜如此反常的胤禛。

“皇阿玛,徽音临走前,跟儿子讲了司马家的家史,儿子觉得关系重大,所以特来向皇阿玛禀告。”猛地闭了闭眼,仍旧难掩颤意的男子定神开始转述听到的、司马家的历史,只不过比起徽音讲的,他说的更加惨烈生动,除了年代刻意模糊了以外,旁的都只有更残酷、没有最残酷。

熏香已尽,康熙和讲完的胤禛皆陷入沉默,良久,眸光清亮到可怕的胤禛声音微颤地道:“皇阿玛,我……我们爱新觉罗家……不会出现这种局面是不是?”

猝然回神的康熙抬眼望去,心中顿时大痛。明黄色的衣摆一晃,他起身几步走到胤禛面前,伸手按住了椅子扶手上的那只手,察觉到了手掌下传来的瞬间惊惧,以及冰凉如石的触感。康熙嘴唇紧抿,用干燥温热的手掌牢牢覆在胤禛微带颤意的手上,等到总算恢复点温度后,有力的胳膊将尚且年青、还未长至成熟的儿子拉到怀里,轻轻地、坚定地轻拍着他僵硬的背。

“对,我们爱新觉罗家不会出现这种局面,胤禛,朕保证!”

靠在康熙怀中被皇父安慰的胤禛,嘴角嘲讽地扯了扯,这话哪里有可信度?若是不会,上一世的他怎么会活得那般艰难?皇阿玛啊皇阿玛,你明明尝过了皇玛法独宠荣亲王带来的委屈,缘何还是重蹈了覆辙?你的一腔爱子之情全部给了太子一人,说是慈父情深,可是对于他们这些其他的儿子来说,未尝不是残忍无情啊!

“胤禛,朕要你忘掉听过的司马家家史,那些跟你没有关系,万不可陷入其中自苦,知道吗?”康熙抓住儿子的双肩,郑重地叮嘱道。

清俊的脸庞露出来,胤禛第一次看清了那双熟悉眼睛里,显而易见的怜惜之情,他明白,皇阿玛的意思是不想他被司马家惨烈的家史影响,可是听过一遍又讲过一遍的他,如何去忘?

想到密报中德妃对这个儿子的所做的事,康熙越发心疼胤禛了,当年也是他将胤禛交给了敏容抚养,若非如此,或许德妃会像待小十四那样待老四。他一直觉得没有额娘的胤礽最需好好疼爱,却原来他的胤禛比胤礽还不如,即便有个亲额娘在,却反过来倒要被亲额娘算计。

“皇阿玛,徽音走前留下了一句话,她要人传话给儿子,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无用的!’儿子……儿子不懂,她今日为何如此突然地……”胤禛伸手捶捶脑袋,仿佛怎么也想不明白似的。

是因为德妃对颜颜下手了,所以触怒了徽音。

康熙拉住胤禛捶头的手,好像面前的还是年幼的儿子一样,他叹息着摸摸胤禛的头,声音舒缓地道:“胤禛,此事与你无关,是因朕之故,你回去好好休息几日,那个丫头既然去了小汤山,且先不要管了。”

还是瞒了他吗?胤禛明白,皇阿玛这是不想他知晓德妃所为后痛苦,可是这点爱护之情,他也仅仅感念了片刻,终究淹没在心底深处了。

“皇阿玛,那儿子先回去了,如果徽音的事需要儿子做什么,皇阿玛尽管吩咐儿子。”

康熙点点头,满意于胤禛此刻的行事,虽然他并不清楚关于徽音的事,也不曾多加询问,可是却没有因此而退缩,甚至肯替父分忧,确实是个周全稳妥的。目送儿子出去,片刻后李德全进来奉茶,康熙淡淡地问道:“老四出宫了?”

“回皇上,奴才看着四贝勒往永和宫去了,应该是给德妃娘娘请安去了。”李德全老实回答,看到坐着的主子摆了摆手,这才退出去。

康熙抿了口茶,放下茶盏后看着桌上的密报冷笑,亏得胤禛经了司马家家史的刺激后,还不忘去给她请安,德妃就是这样待老四的,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还真是内容丰富呢!且不说这次徽音的女儿遭遇毒手,之前就已经有过多次了,他倒从不知,皇家的包衣奴才也敢如朝堂上一样抱团形成势力,德妃,那副温雅柔顺的样子,可是骗了不少人啊!

“徽音还是徽音,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决定权在您手中。”

这是谷嬷嬷转述的原话,康熙清楚,他必须表态,否则……徽音就准备出手算账了,到时候他更不好控制局面。

先不管康熙的心思如何,出了乾清宫的胤禛,走在通往永和宫的路上,神情早已恢复如常,容色清淡而气质冷冽,完全不见乾清宫里的失态模样,他想到即将要请安的额娘,眼底掠过饱含兴味的讽刺。

本来重生后,他就打算早日在皇阿玛心中埋下刺,德妃,他的亲额娘,这辈子她休想再伤到他,休想!谁能料到,多了一个徽音,还在康熙四十年铺下了这么一块踏板,他不顺势而为引得皇阿玛注意德妃就怪了,如今只要他表现得越孝顺,皇阿玛必定越加讨厌德妃,甚至于从现在开始,无论德妃做了什么,皇阿玛都是将一清二楚。

失了皇阿玛的喜欢,德妃,你还剩下些什么呢?

康熙四十年五月里,四贝勒的侧夫人携女至小汤山养病,就在她离开的三天之内,乌喇那拉氏还没来得及高兴,就陷入有史以来最头疼的一次后院之争中。先是宋氏看过二阿哥后,李氏状告宋氏有意害二阿哥,若非她身上的香味对孩子不好,二阿哥怎会啼哭不止,连奶都不吃了。可是问过宋氏后,宋氏喊冤,说那香味是在花园里碰到武氏时,武氏假借摔倒抹到她身上的,但是叫来武氏一问,武氏也叫冤,说摔倒是意外,至于那香味是郭氏香囊上的,她是被郭氏引诱后才沾来的,不是她自己的。

好嘛,再往下查就更精彩了,郭氏的香囊是从陈氏那得来的,陈氏又说香囊的料子是耿氏那讨来的,最后问了耿氏后,耿氏胆怯懦弱地说,料子不是她自己的,是府上分下来的份例,然后被陈氏看到就讨去了,她根本没来得及看一眼。得,最后连当家主母都被扯了进去,胤禛直接命高无庸杖毙了两个管布料的奴才,请了太医给二阿哥诊脉,确认孩子没事后,这件事就到此为之了。

遵从圣命在家休息的胤禛苦笑了,他总算明白徽音临行前说的“三天”代表什么含义了。这还不算,他在等宫里消息的同时,又听闻惠心主理的府务出了纰漏,无奈之下只得派高无庸从旁协助,麻烦倒是不大,可是处理起来甚为繁琐。此时此刻,胤禛才真的开始相信徽音履行交易的诚意,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的。

紧接着,德妃也出状况了。这事旁人都看不明白,但是康熙和胤禛,以及小汤山得到消息的徽音,却是心里清楚得很。德妃在宁寿宫对太后不敬,被禁足罚抄佛经,可她莫名其妙又得了风寒,太医尽心诊治后开了药方,却越吃病情越重,甚至还出现厌食的症状,再加上惠妃、宜妃几位时常的探望,日子过得相当不好。

康熙看着胤禛听闻消息后入宫侍疾,而就住在宫里的十四阿哥,只每日前去请安,随后便如常回去了,他不禁有些生气。没过几天,他发现照旧上朝办差的胤禛身形越发清瘦,脸色也憔悴了很多,心里面那股不忍和怜爱就怎么也削减不下去。于是,心疼儿子的康熙降旨要在六月份去塞外,并点了胤禛安排出巡事宜,要他收拾东西扈从。

至于德妃,且先病着好了,兴许等塞外之行结束了,她也就能痊愈了。

……

十月时天气转冷,莫璃不愿意住在芙蓉院,就磨着徽音搬到了天音湖上的温泉暖阁里。比较奇怪的是,从初一开始莫璃就撺掇着诗韵折腾布料,像是要做衣服,却偏偏瞒着徽音。

直到十月初七这天,莫璃一大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主卧找她的知己,从床上挖出人后大喊了一声:“徽音,生日快乐!”

尚有些迷蒙的女子听到这话忽的清醒,眸光闪了几闪后抚额:“你怎么想起这个,真是……还一大早地给人来这么一下,可真是有够惊喜的。”

“我的生日也在十月七日,不过是公历的,农历的话应该是八月十三,正好你的生日是农历的十月初七,咱们以后就在这一天庆生,你看多有缘啊!”

“抱歉,我竟然忘了你的生日。”徽音在莫璃的熏陶下,已经懂得了朋友之间的相处之道,忘记好友的生日,的确是个严重的失误,所以她诚恳的表达了歉意。

“没关系啦,你给我补上不就行了?”

“补上?”徽音神情微怔,总觉得像是跳到了坑里,“怎么补?”

“你为我舞一曲,就当补上的生日礼物了!”莫璃流氓一样挑起床上女子的下巴,笑得明媚如七月阳光。

“你早就打算好的吧……”徽音顿觉头顶挂满了黑线,不过看到她长这么大唯一一个可信的朋友时,又释然了,为卿一舞,酬此知己之谊,又有何不可呢?于是便点头答应了这个要求。

“那你今天都要听我的,傍晚时跳舞给我看,曲子我来配。”莫璃兴奋地双眼明亮,她倏地平视那双宁默的美目,定定而温暖地软语道,“徽音,忘记司马家,我来教你享受生命,终有一天,你将真正明白安若音告诉你的‘拥抱幸福’是什么意思。”

“……”徽音眼神一颤,细细地品读着莫璃眼中的坦诚和鼓励,她弯唇笑了笑,绝胜的容颜上恍然似梨白盛开,清新而婉约,“虽然生日留给我的从不是什么好的记忆,不过我想跟你去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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